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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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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乘风呵呵一笑,道:“起来吧,侯爷也是人,有什么好怕的,来人,给他打赏几两银子,叫人准备好车马,入宫去。”

他抬腿出去,只留下杨建还是云里雾里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总觉得就今日的经历不可思议,侯爷,也不知是哪家的侯爷,不过这般年轻,倒是像东家经常提及的某人,莫非是他?

他正惊疑之间,外头一个护卫进来,从钱袋子里掏出一张十两的银票,正儿八经的聚宝钱庄发行的真钞,这银票拍在桌上,道:“侯爷的赏钱,拿去吧。”

杨建还没回过神,柳乘风已经在一群便衣侍卫的拥簇下登上了马车,其余侍卫纷纷上马,拱卫着车驾离了五马街,至于那坊中的妻子小姨子,只好等迟些时候来接了,反正柳乘风估摸着也没这么快出来,他坐在马车里,倒是对宫里召唤有点儿提不起神。

这几日以来,锦衣卫和亲军四处打探,倒是发现了不少东西,可是真正的线索还真没有,乌七八糟的事倒是知道不少,什么刘健的次子在外头偷偷养了个妾室,居然还是出身,还有刘棉花那死不要脸的东西,每夜需两女侍寝,府里头还请了不少道士给他炼丹。刘大夏有个妾似乎和什么人私通,他妹的,这群所谓无孔不入的锦衣卫探子,打听这个就像打了鸡血一样,让他们打探些正经事却是一个都没有。

皇上召见,肯定是要问这件事,问题是什么也没有查出来,柳乘风脸皮再厚也有点儿不太自在。

他的车驾到了午门,便下车步行,直接入宫,引跑得太监却没有带他去正心殿,而是直接引他往朝殿走,柳乘风心里不禁疑惑,一般情况皇上召见都是在正心殿的,今个儿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

到了朝殿,才发现不只是朱佑樘在,连李东阳也在。

朱佑樘身上的朝服显然还未剥除,冕服正冠威严无比,李东阳也是一身朝服,不过神色显得不是很好。

柳乘风正要行礼,朱佑樘已经虚抬了手,道:“不必多礼。朕交代你的事,现在已经查的如何了,可有线索?”

柳乘风苦笑,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他看了李东阳一眼,随即道:“陛下,现在还没有头绪。”

朱佑樘神色倒说不上好坏,事实上,这个幕后之人老奸巨猾,真要揪出来自然需要时间,不过听了柳乘风的话,纵然是心里有所准备也不免有些失望,他沉吟片刻,随即道:“据说你让人去查了刘学士?”

柳乘风道:“哪个刘学士?”

这句话有点儿犯浑了,朱佑樘有些无语,这家伙难道会不知道,肯定是装糊涂,他看了李东阳一眼,李东阳补充道:“是刘健刘公。”

柳乘风心里大致知道李东阳为何出现在这里了,他语气平淡,道:“确实是查了,那定弦和尚临死之前道了个刘字,这是极大的线索,在微臣看来所有姓刘之人都有嫌疑,倒不是刻意为难刘大学士。”

李东阳道:“既然如此,那么刘公是否有嫌疑?”

柳乘风摇头:“暂时还没有发现。”

第四百七十七章:朱门酒肉臭

李东阳松了口气,查不出就好,就怕查出什么线索来,到时候可不妙了。

其实李东阳深信刘健,倒是不怕柳乘风去查,只是这种事定必惹来麻烦,肯定会引来群情激奋,他是刘健的亲密好友,就等于是推到了风口浪尖。

而且一群锦衣卫盯着刘公,未免也太恶心了,让人看不过去,既然柳乘风说没查出什么,李东阳忙道:“既然没有线索,刘公又是首辅大学士,为朝廷操劳了一辈子,锦衣卫务必网开一面,撤掉刘府中的校尉,廉州侯以为如何?”

他发了话,心里却没有太大的把握,事实上,柳乘风这个人的性子,他知道一些,柳乘风要是打定了主意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便是皇上求情,多半也没有效果。

所以此时,李东阳这堂堂大学士不自觉地矮了一截,一动不动地看着柳乘风,等着柳乘风回话。

谁知柳乘风却只是微微一笑,道:“这几日确实也没查出什么名堂,大人既然这般说,自然也没什么问题,刘大学士府中的探子都可以撤销,不过话又说回来,该查的还是要查,只是得从其他地方入手了,如何?”

李东阳心中大喜,原本他并不报什么希望,可是柳乘风如今点头首肯,选用了其他变通的法子,算是帮了他的大忙,只要探子不进刘府,就已是给了天大的面子。

其实查到人尽皆知的份上,柳乘风早已知道,这般的暗查不会再起什么效果了,倒不如索性卖个人情出去。柳乘风当然也知道李东阳的难处,往后还要许多事要靠着他,从本心上,柳乘风是较为偏向李东阳的,内阁斗得厉害,给他减减压力也好。

只是李东阳的问题解决,柳乘风的麻烦还只是开始,刘吉那家伙把消息放了出去,这让暗查变得更加困难,自己必须从其他方面入手才能尽快把那个同党查出来,可是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确实有些沮丧。

朱佑樘见柳乘风松了口,显然也颇为高兴,道:“既然如此,朕心中也少了一块大石,李爱卿可满意吗?”

李东阳道:“臣无异议。”随即告辞道:“既然如此,微臣这便去内阁,今年粮赋入库的事儿还要张罗一下。”

这朝殿里只剩下了朱佑樘和柳乘风,朱佑樘满是苦笑,道:“这案子当真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哎,因为这个闹得鸡飞狗跳,朕这个年也过不好,罢了,朕也不苛责你,朕也知道这事儿难如登天,一朝一夕是办不成的。”

柳乘风知道朱佑樘心里发急,朱佑樘的性子本就是如此,什么事都希望三下五除二地解决掉,正是因为这个性子,所以才如此勤政,当日的奏书绝不留给次日,可是现在他是真正的束手无策了,定弦和尚留下来的线索只有这么多,这般找下去本就如同大海捞针,再加上又涉及到了不少高官,查起来难免畏首畏尾。

朱佑樘坐上御座,随即深吸了口气,似乎想起了什么,从御案上捡起一份奏书,从丹陛上抛下来,道:“这份奏书,你可以看看。”

柳乘风将奏书捡起,奏书中具名之人居然是礼部侍郎王鳌,王鳌可是自己的恩师,逢年过节他都要去拜会的,虽说这师徒只保留在名义上,可在外人看来,却是十分亲密的关系。

王鳌的字写得极好,只是奏书中的内容却带着几分杀气了,王鳌这奏书是来反对朝廷重商的,现在朝廷确实已经有了重商的苗头,事实上,不少人在尝到了甜头后已经开始逐渐转换立场,可是守旧的大臣仍是大多数,而这些人未必都是为了一己之私,也有是真正忧国忧民的,就比如王鳌这份奏书,就大力抨击了重商可能带来的后果,有理有据,甚至连柳乘风一时也不由为之动容。

反对重商,其实就是反对聚宝楼,事实上,在聚宝楼开创到现在,反对的声音就从来没有停止过,可是到了侍郎这个级别提出反对意见的,这份奏书是第一次。

因为朝中的大佬大多知道这聚宝楼牵涉到了宫里,真要把这事儿闹大,肯定没有好果子。可是现在王鳌终于按捺不住,开始动手了。

问题的关键不是有人反对聚宝楼,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王鳌这个柳乘风的师父反对他,这样的意义可就完全不同了。柳乘风抿了抿嘴,将奏书合上。

朱佑樘看着柳乘风的表情,道:“柳爱卿怎么看?”

柳乘风道:“王侍郎奏书中所说的话也有一些道理。只是……”

“只是什么?”朱佑樘近来也是为难,其实他心里清楚,王鳌确实是有道理的,这么下去,极有可能引发危机,历朝历代都是重农抑商,绝不是因为所有的统治者都对商贾带有仇视,说来说去,还是一个粮字。

中华不比其他地方,在其他国家,极少有大一统的王朝出现,各国分裂,相互攻伐,与战国并没有什么分别,战争频繁,再加上医术的落后,使得相当多的地方的人的平均年龄不过三十岁,也即是说,大多数地方的人还没活到三十就已经死了,生了三个儿子未必能有一个活下来,就算活下来,多半也会在战争中死亡,因此,在同一时期,各国的人口都没有太大的增长。

而在中土却是完全不同,一旦大一统的局面出现,整个王朝就会迅速繁荣,肥沃的土地,相对完善的医疗体系和良好的卫生习惯,这就导致人口开始大规模的繁衍,而人口的规模也绝对是空前的。

在这种盛世环境之下,人口无休止的增长也带来了一个巨大的问题,那就是对粮食和土地具有极大的依赖,历代王朝若是鼓励经商,后果确实是极为严重的,这也是聚宝楼的最大漏洞。

柳乘风深吸了口气,他当然清楚,相对于一个聚宝楼,朱佑樘更在意的明显是江山社稷,若是因为一个聚宝楼,而妨碍到了天下的稳固,以朱佑樘的性子定会选择壮士断腕。

众多的人口既是一个优势,同时也是极大的负担,朱佑樘现在的心思明显地动摇了,撤销聚宝楼,他未必舍得。可是放任自流,又怕引发粮荒,这时候若是柳乘风不给他一些信心,只怕聚宝楼要危险了。

柳乘风心里苦笑,其实在聚宝楼建立的最初,他就想到了这个可能,在这个古老的王朝玩重商主义实在有点儿像是在玩火,可是他也知道,有些事自己非做不可,任何一项国策都会有无数的艰难险阻,若是这般放弃,不但损害了他的根本利益,也放弃掉了这个王朝最后的希望。

柳乘风正色道:“王侍郎虽然说得很有道理,可是微臣以为,这奏书中的关键却是大错特错了,大明朝的粮荒自来不是多少的问题,而是土地多寡的问题,微臣斗胆一言,在坊间有一句俗语,就怕皇上听了不喜。”

朱佑樘专心地道:“你说便是。”

柳乘风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句话,是微臣在廉州的时候听来的。”

其实这句民谣,真正出现的时期是明末,说的是土地兼并的事,那些大地主和权贵们家中的谷仓堆积如山,可是在他们金碧辉煌的府邸之外却是衣衫褴褛,既没有土地耕种,失去了生计的流民,此时自然没有明末时期矛盾那般尖锐,可是柳乘风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也实在是大胆至极。

要知道,柳乘风所说的朱门,不但影射的是各地的藩王,还包括了乡绅的阶层,而乡绅阶层说的再难听些就是大地主,这些大地主的背后却是整个文官系统,可以说,朝中的所有的官员都是地主中的一员,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王鳌虽然谈及到了粮食问题,却规避掉了田地不均的问题,其实天下并不是缺粮,就是在粮食减产很严重的情况之下,整个大明朝的粮食只要合理分配,也不至于会到万劫不复的地步,真正的原因是土地兼并,是藩王和大地主们无节制的兼并土地。

朱佑樘顿时变色,虽是一句民谣,可是他也知道柳乘风要说什么。

柳乘风看了朱佑樘一眼,随即淡淡地道:“陛下,天下人都说,农人们都不去耕作,反而去从事工商,这是本末倒置。可是微臣却以为聚宝楼反而能缓解眼下粮食的问题,陛下可愿听臣一言吗?”

朱佑樘的脸色很不好看,柳乘风这个家伙,莫不是想闹个王莽新政吧?这家伙脑子少了一根筋,说不准还真说得出口。站在朱佑樘的立场上看,他是绝不可能学习王莽的,理由很简单,大明的基础就是乡绅,弄出个土地新政出来,那么这天下的官员和地主首先就要反对他这个皇帝了,朱佑樘熟读经史,当然知道王莽新政的初衷是好的,可是他也知道,王莽之所以失败,最大的原因也就是这个新政,去破坏自己统治基础的利益,自然会激起天下所有豪强和官员的反对,最后的结果,就是社稷倾覆,江山易手。

第四百七十八章:发现

柳乘风其实也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回答将会影响到朱佑樘的决策,一个不慎,辛苦经营的聚宝楼极有可能毁于一旦。

他深吸了口气,突然在想,自己在这个时候只怕已经不是蝴蝶效应这么简单了,是继续因循守旧,还是开创一个新的格局,其实有时候只是在弹指之间,而现在,似乎已经到了这个转折点。

聚宝楼的出现迟早是要面对这个问题的,在此之前,柳乘风就已经有了准备。

他沉声道:“陛下,方才微臣说过,大明朝的粮食并非是完全不够,关键在于不均,天下的土地近六成都归乡绅们所有,而拥有土地的百姓不会超过五成,大多数人租种的是别人的土地,更有一些,却是欲租种土地而不得,这些人没有土地,便没有生计,自然而然就成了流民。”

柳乘风用着真挚的目光看着朱佑樘,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天下的土地只有这么多,虽说近年朝廷鼓励开荒,可是陛下可曾想过,自太祖以来到现在,天下的人口增长了何止是十倍?人口越来越多,可是土地却从未增长,长此以往,到时流民只会越来越多,流民没有依靠,聚在一起就可能引发极大的问题。”

朱佑樘颌首点头,自古以来,流民问题都是土地兼并带来的,这一点,他也深知,其实任何一个王朝都会面临到一个问题,一方面,皇权的统治基础来自于贵族和乡绅,另一方面,这些贵族和乡绅却又不断的兼并土地为王朝的衰落埋下了伏笔,打击它们,遏制土地兼并就会让整个统治阶层离心离德,动摇皇权。可是不打击,问题也会越来越凸显,甚至到无力回天的地步。

这就好像一个患了慢性病的巨人,明知道这病迟早会让自己死亡,可是解决的办法只有吞服砒霜,这两个问题其实就是无解了。

柳乘风道:“微臣之前说过的那一句朱门酒肉臭,其实就是解决的办法,大户人家谷仓中有的是粮食,他们的粮食之所以囤积起来,用途各有不同,有的只是用来酿酒,有的只是单纯的囤地,许多乡绅是不卖粮的,其实道理也简单,无非是买主少而已,流民们需要粮食,可是无钱去买,而有钱卖粮之人需求也不多,乡绅们的粮食卖不出去,所以宁愿让它们烂在谷仓里。而陛下也可以看到,聚宝楼的出现能够收容大多数的流民,至少让流民有事可做,有工钱可拿,流民有了钱,也成了工人,工人们需要粮食,也有足够的钱去购买口粮,那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事就可以尽量地避免了。”

这其实就是一个内循环的问题,粮食从一种无人问津的物品,而采用内需的手段让它流通起来,进行第二次分配,虽然这种分配方式仍然不合理,可是至少能解决现在的问题。

朱佑樘本就是极聪明之人,不由点头道:“道理是有,可是许多耕田改为了桑田,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

柳乘风道:“一方面,朝廷需遏制这个势头,可以下一道旨意,规定拥有土地的乡绅至多只能拿出两成的土地来种桑,其余的土地必须用作耕地,官府进行监督。另一方面,也可以通过鼓励进口的办法,让海贸的船队将粮食带到我大明来。”

“进口……”

柳乘风无语了,只好解释道:“船队将货物运出去叫出口,从各国运回来叫进口,咱们大明朝的丝绸和瓷器在番邦能售出高价,而在番邦,粮食的价格却并不高,廉州那边可以出一个规定,所有靠港的船只若是运回来的是犀皮、玛瑙之类的奢侈货物,需缴纳重税,而运回粮食则免征税赋,以此来鼓励商贾们将天下的粮食尽量输入我大明。”

其实柳乘风现在提出来的这个策略在这个时代货物有效,因为在这个时代,其实有相当多的地方是不缺粮的,毕竟许多地方还处在巫医治病,征战连年的状态,人口稀缺,土地却是肥沃,商贾们去了海外可以用低廉的价格向各国的贵族购买粮食再运回大明,和后世比起来,实在轻松了许多。

当然,柳乘风也知道,大明若是采取这个国策,那必将会有大量的商贾去番邦购买土地,雇人进行种植,再运回大明,任何事只要有利可图,自然会有人去做。

这个道理,朱佑樘自然听得懂,他的脸色不禁好了一些,道:“若是当真有成效,朕也可以高枕无忧了,可以让廉州那边先试一试,且看看一年能运回多少粮食。”

柳乘风继续道:“其实还有一种办法,微臣听说,在万里重洋之外有一种食物叫做番薯,其亩产能达到三四石左右,若是静心栽培,便是达到六石、七石也未尝没有可能,这种食物味道甘甜,可生食也可熟食,而且比起稻麦来更易耕种,若是能取来薯种,则可确保我大明永无缺粮之害。”

柳乘风的一番话让朱佑樘顿时瞠目结舌,他这个皇帝可不是白痴,在大明朝,一亩田能收一石的粮食就已算不错了,若是能收获两石,那当地的官府肯定是要上书呈祥的,而柳乘风所说的这种粮食不需精心耕作就能收获三石、四石,这等于是说足够粮产翻倍,这就不得不让朱佑樘觉得触目惊心了。

其实历史上,番薯确实是在明末时期传入中国,只是当时并没有大力地进行推广,而且当时大明朝已经到了内忧外患的地步,因此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反而到了清朝,渐渐开始大规模地普及,以至于明朝末期人口不过一亿就出现了普遍缺粮的状态,而满清人四处跑马圈地,人口暴增三亿、四亿,却没有出现明朝久治不愈的流民问题,这和番薯的大规模种植其实分不开。

番薯这种东西不像是稻田,需要肥沃的土地,在许多原本不可以种植的区域也可以种植,而且产量是稻田的数倍之多,以至于到了后世,人们仍然习惯用良田去种植稻米,而用劣田去种植番薯,偏偏这东西根本不必悉心照顾,亩产却是极高,在柳乘风的记忆中,番薯的价格一直都是白菜不如,以至于后世不少农户宁愿拿去喂猪。

可是对柳乘风这医生来说,番薯的营养性却比稻米更高,又能够充饥,若是能求得番薯的种子进行推广,那王鳌奏书中所言之事都将成了空文。

柳乘风正色道:“陛下何不发出悬赏,便说求这种番薯的种子,愿黄金十万求购,微臣再将番薯的产地大致说出,只说是在重洋极西之地,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迟早会有人寻到献上朝廷,向番邦购粮只是指标之法,却可以给朝廷充足的时间,唯有寻到这番薯才能治本,至少可以保证大明朝百年之内无缺粮之患。”

至于百年之后,柳乘风可是不管了,他又不是什么大罗金仙,一百年之后会不会大量应用化肥,或者是其他可行的办法,和他有个屁的关系。

朱佑樘不由动容,可是又有些狐疑,不过柳乘风既然说得这般有鼻子有眼,自然也要试一试,朱佑樘便道:“既然如此,朕不但赏赐黄金十万,若是当真能寻到此等神种,献上之人足可封侯,悬赏的圣旨,朕择日就会发去廉州。”

朱佑樘吁了口气,随即又道:“至于王鳌所言之事,朕暂时不会理会,你的心思暂时也不要扑到这上头,朕还是那句话,剿灭明教势在必行,不可耽误,朕既然委托你去办,你定要上上心,切莫有什么疏忽。”

听了朱佑樘打算搁置这场争议,柳乘风像是吃了定心丸,他估摸着朱佑樘这时候也是在看成效,一方面是番邦购粮的问题,另一方面是那番薯种,若是这两样能够实现,宫里肯定是要铁了心将眼前这国策维持下去的,任何人都别想改弦更张,毕竟聚宝楼牵涉了太多宫中的利益,一旦废黜,朱佑樘这皇帝的日子也不好过。

可是想到要去查乱党,柳乘风又觉得头痛,他倒是不怕查,就是没有头绪,不知该怎么下手才好,此时朱佑樘又在敦促,让他感觉到了不小的压力。

不过这事儿当然得应承下来,柳乘风只得拍着胸脯保证,道:“陛下放心,微臣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出了宫,长舒了一口气,外头的随扈已经久候多时了,柳乘风登上马车,道:“去丽人坊吧,想必夫人们也该出来了。”

一个护卫却道:“大人,佥事府那边,李先生叫人来传信,说是校尉那边有了发现,请大人尽快去看看。”

发现……

柳乘风顿时打起精神,道:“那便立即转道去佥事府,还有,派辆车去接诸位夫人,现在京师不是很太平,多带一些护卫去,以防万一。”

第四百七十九章:乱

坐落于迎春坊的锦衣卫佥事府,此时已经乱成了一团,几个书吏频繁出入,校尉们已经纷纷出动前往事发地点了。

而李东栋却是急得有些团团转,柳佥事去了宫里,一时半刻也出不来,问题是又不能去宫里寻人,只能在这儿等着,偏偏最新的发现又实在是触目惊心,必须尽快告知,佥事府处在群龙无首的状态之下,虽然李东栋已经做出了安排,可是柳乘风不来,什么事也办不了。

不只是佥事府,就近的烟花胡同百户所也来了人,内东城千户几乎是冷着脸地出现在这里,一脸忧心忡忡。事情就出在他内东城,可是这么久,内东城居然一点端倪都没有看出,他这千户一条失职之罪却是免不了的。

乌纱眼看不保,换谁也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老霍在这正堂外头与从聚宝商行千户所赶来的陈泓宇正在交头接耳,陈泓宇紧锁着眉头,老霍也是尽量压低声音。

李东栋突然从正堂里出来,看到了老霍和陈泓宇,不禁道:“佥事大人到了没有?”

老霍道:“连个影儿都没有看到,李先生,要不咱们现在就报知北镇府司吧。”

李东栋却是摇头道:“不可,得请佥事大人定夺再说。是了,陈千户,你再带一批人去那儿转一圈,尽量保护好那地方,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陈泓宇颌首点头,带着几个心腹召集了一队人马便飞快地去了。

老霍见李东栋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禁道:“李先生少安毋躁,廉州侯马上就会到的。”

李东栋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再等等看。”

看了看天,此时已经日落黄昏,这时候的天黑得早,若是当真天黑,只怕就更不妙了。

而那内东城的千户赵如海小心翼翼地凑过来,一脸讪讪地道:“要不,我再叫个人去午门那边看看?”

谁都知道,这位赵大人是向李东栋示好来着,堂堂锦衣卫千户却给一个佥事府的幕僚示好,看上去有点儿不可思议,更别提这内东城千户所可谓是千户所之首,相当于顺天府府尹一样,同样是千户,可是内东城的辖区包括了午门,包括了北镇府司衙门,历来是北镇府司中最要害的千户所,所以这锦衣卫内部也有个说法,谁能做这内东城的千户,这一只脚已经踏入北镇府司的核心了,距离佥事也不过是一步之遥,只要中途不出差错,迟早是要高升的。

能坐到这个位置的人,没有一定的背景,没有足够大的后台,那是绝不可能的。

当时北镇府司内部原本是想让柳乘风来主掌这内东城,只是后来宫里改了主意,新设了个聚宝商行千户所,才有了赵如海一番运作之后主掌内东城千户所的机会。

可是这屁股还没坐热,就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说得难听一些,只要有人恶心他一下,就可以让他万劫不复,谁也帮不了他。

现在天下人谁不知道彻查此案的是廉州侯柳乘风柳佥事?人家又与宫里有姻亲,深得圣眷,现在他赵如海又有把柄在人家的手上,动动嘴皮子就可以让他卷铺盖滚蛋。

在这种情况之下,赵如海便是后台再硬,靠山再强,此刻也得乖乖地巴结着柳乘风下头的这位李先生,更不必说李东栋的身份也是不一般,还有个族兄弟在内阁里公干,那也是高高在上的角色。

赵如海的心意,李东栋哪里不知道?不过他摇摇头,道:“佥事大人若是出宫,肯定会往这儿赶来,再去看也没什么用处,赵大人,咱们偷个闲说说话吧。”

赵如海见李东栋不肯承他的情,更是心如死灰,沮丧地道:“好,好,说话,这儿风大,李先生,咱们里头说。”

二人一前一后地进了正堂,各自坐在两侧的椅子上,李东栋道:“大人喝茶吗?”

赵如海这时候哪里有心情喝茶,忙道:“不必,不必,李先生有什么话但问无妨。”

李东栋点点头,随即道:“在此之前,千户所那边可看出了什么端倪?赵大人,学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有什么蛛丝马迹,亦或者是赵大人的前任有过什么发现没有?”

一说到这个,赵如海泪流满面的心都有,却是头摇得拨浪鼓似的,道:“实不相瞒,当真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李先生也是知道,内东城那边也是复杂,达官贵人这么多,又是各部衙门所在,千户所那边一向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敢乱得罪人的,因此例行的巡视,其实都只是……”赵如海越说越显得尴尬,这玩忽职守的罪名算是坐实了,后头的话,他再也说不下去。

其实也该他倒霉,这事儿什么时候不发生,偏偏在他的任上发现,这黑锅多半是自个儿来背了。

李东栋不由苦笑,只得继续道:“赵大人当真一点儿也不知道?”

赵如海几乎是带着哭腔,道:“李先生,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赵某还敢隐瞒什么?哎……”

李东栋一下子无话可说了,碰到这种一问三不知的人,再问也是徒劳,其实他心里也知道,这事儿当真怪不得赵如海,这些年锦衣卫不再受重视,从前的时候是天子亲军,宫里又经常用得着,所以一个个如狼似虎,可是弘治皇上继位之后,渐渐疏远厂卫,这就让厂卫办起事来都没了底气,不玩忽职守那才怪了。

想想看,十几年前,厂卫可是直接敢进六部去拿人的,可是现在,便是得罪了个御使,人家若是闹起来,宫里多半都是偏袒人家的,你这么拼命,最后还是自己倒霉,这厂卫的颓势自然而然的不可阻挡。

而内东城千户所,辖区里偏偏都是达官贵人的办公场所或是住宅,哪个都不太好惹,他们若是不玩忽职守,早被人一巴掌不知煽到哪里去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只是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这赵如海只能算倒霉了,不过到底会有什么处分,那也不是李东栋能做得了主的,真正能做主的也只有宫里和北镇府司,当然,柳乘风也可以代为做主,毕竟柳乘风现在还奉着旨意。

李东栋想了想,便站起来,道:“既然如此,那就请赵大人稍后吧,等柳佥事到了之后再说。”

正说着,外头一个校尉兴匆匆地跑进来,道:“李先生,佥事大人的车驾已经进了迎春坊。”

李东栋精神一振,而赵如海不免打了个冷战,该来的总算来了,不知那位柳佥事是什么态度,会不会落井下石。

李东栋道:“走,去府前迎接。”

李东栋当先,赵如海畏畏缩缩地在后,出去先和老霍会合,再有几个留守在这里的校尉,整个佥事府居然是空空荡荡的,除了这几人,再无没有其他人了。

到了中门这边,外头是京师最繁华的地段,人来人往,行人如织,可是李东栋在人丛中便看到了一队车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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