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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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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了,只要证据确凿,朝廷的平叛大军势必会立即动手。

柳乘风一直估量着,宁王那边还没有做好谋反准备,这个时候绝不可能会做这种蠢事,所以一直都没有将明教计算进京师这一趟乱七八糟的事里来,可是现在明教的人却是出现了,可能只有两个……

其一:就是宁王其实早已做好了准备,这一次让上高王进京,本就是让朝廷在疏于防备的情况下在这京师里大干一场。

其二:明教和宁王只是合作关系,宁王根本就插手不了明教内部的事务,而明教与宁王之间也未必如他想的一样团结一致,甚至可能,明教根本就是别有所图。

前一种可能让人头痛,若是宁王当真已经准备好了,对朝廷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可是后一种可能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明教突然出现,肯定别有用心。

“明教想做什么?”柳乘风不禁低声呢喃。

而此时,整个值房里落针可闻,好端端的在商讨对付上高王,结果却跳出来一个明教,这事情就更复杂了,仿佛注定了事情不太顺利似的。而且一旦明教出现,这就意味着必定会有大事发生,这个大事又会是什么?

第四百四十五章:一品对决

“这个年,看来不太好过了。”柳乘风朝众人苦笑道。

上高王、明教这两个都要防范,一有疏忽就是万劫不复。

这让柳乘风不禁想起了牟斌那老狐狸,自从这事儿牟斌交给了他,这老家伙就万事不理了,也难怪在弘治朝,牟斌能做这夹缝中生存的锦衣卫指挥使,敢情他是老早就看出了问题的复杂,所以索性把事儿全部揽到柳乘风身上,自己做个甩手掌柜。

不过柳乘风对牟斌虽有腹诽,却也没什么怨恨,这事儿还非得揽在他身上不可,现在朝廷缺不了他,一旦事情出了差错,柳乘风受罪是肯定的,可是朝廷多少会留有一丝余地,可是牟斌只怕就没有这护身符了,再者说,牟斌现在似乎在北镇抚司也在布局着什么,多半和内阁的冲突有关,也实在是分身乏术。

听柳乘风这么一说,众人也是苦笑,李东栋道:“大人,看来卫所这边,得分三根线走,一边是时刻观察上高王的举动,再让人深入各处打探明教的消息,还有一边,着手那个姓阮的商贾,为今之计,也只有三管齐下了。”

柳乘风振作精神:“就是这么个意思,陈千户这边,仍然盯着上高王,老霍和王司吏,去查姓阮的商贾,至于明教,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只能让内城的校尉四处打探,闹出动静来,跟他们说,把消息放出去,就说在京师还有明教余孽,内城五大千户所全部给我上街上去,其他的事都放一放,专门探听这事儿。”

柳乘风故意摆开这个架势,其实是先故意把消息散布出去,明教的人见风声这么紧,多半不会轻举妄动,只有这样,才能让柳乘风先专心对付上高王。

李东栋莞尔一笑,道:“内城的千户所,就让学生去交涉,大人的意思,一定带到。”

柳乘风点点头,喝了口茶,叹了口气,道:“本来要到年关了,大家也该歇一歇,谁知道会出这么多事,本侯只好烦劳大家暂时先收起过年的心思了,诸位若是要骂就骂吧,可是事情不能耽搁。”

换做是别人,都快过年了还这么往死里的差遣,口里不敢骂,心里也骂了柳乘风祖宗十八代了,不过这些人都是曾经和柳乘风朝夕相处的老部属,说穿了,都是柳乘风的亲信,这个时候,柳乘风差遣他们也代表着一种信任,有事当然是自家人上,所以也没什么怨言,纷纷道:“绝无怨言。”

正说着,外头有个书吏进来,道:“宫里有了动静,是刚刚送来的消息,说是皇后娘娘欲收龙亭郡主为女,陛下已经颁布了旨意到了宗令府,让宗令府改换银碟。”

柳乘风不由呆了一下,道:“这是什么意思?”

李东栋却是笑了,道:“侯爷一向聪明,怎么这个时候却是糊涂了,自然是龙亭郡主要做公主了,恭喜侯爷,这郡马做不成,却是要做驸马了。”

驸马这两个字,对读书人来说是造孽,可是对武官和平常的勋贵来说却是不得了的事儿,毕竟驸马都尉的身份,这就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了,有了这层关系,侯爷更上一层楼是肯定了的。陈鸿宇哈哈笑道:“卑下也恭喜侯爷。”

王司吏和王韬也都笑了,方才大家都是锁紧着眉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现在却是换上了笑容,连老霍都不禁道:“啊……侯爷要做驸马了?这么说来,侯爷就成了真正的皇亲国戚,这是大喜事,侯爷到时可要请客。”

柳乘风满是苦色,驸马……

其实这里头的道理,别人或许不明白,他和李东栋却是能洞察的。龙亭郡主突然成了公主,这就意味着,既是因为这郡主或许讨了皇上和张皇后的欢喜,只怕皇上还有更深次的想法,毕竟现在赐婚的旨意已经颁发了出去,不容更改,宁王养女下嫁柳乘风已成了定局,而宁王是什么人,谁不知道,这个家伙是要谋反的,而此时,突然收养龙亭郡主,则是一下子,把她的身份从宁王养女成了公主,柳乘风和宁王不再有什么姻亲,反倒是和宫里有了一层亲情,朱佑樘这一手,实在是高明到了极点,举手投足之间,就解决了一桩隐患。

只是柳乘风不知道,这事儿倡议者不是朱佑樘,而是张皇后。他与李东栋对视一眼,李东栋也不禁感叹道:“陛下圣明!”只这四个字,就把这桩事概括了过去,一语中的。

柳乘风却是有苦说不出,什么驸马,他实在有点儿不太甘愿,原本还幻想最后因为某种原因,赐婚出了岔子,可是现在封了公主,只怕就不能再抱有任何幻想了。

他淡淡一笑,道:“不说这个,眼下当务之急……”

他急欲要岔开话题,陈鸿宇却突然冒出了一句,道:“侯爷一脸苦相,就让卑下来猜测一二,莫不是回去之后,不好像夫人交代。”

陈鸿宇这么一说,众人哄堂大笑,其实在座的人有不少人知道,其实柳乘风这个人,还是有点儿怕老婆的,只是这个怕,并不是隋文帝杨坚那种,反正也说不清,虽说夫人据说很贤惠,也不是什么妒妇、悍妇,可是从柳乘风的话里话外,总能感受到几分敬畏。

柳乘风摇摇头,这一场临时会议,只怕只能进行到这里了,正色道:“罢了,都做事去吧,该说的反正也说了。”

※※※

郡主摇身变成了公主,这消息传出宫来,确实引来无数的非议,有人看出了门道,有的人只当作谈资,也有人认为是谣言,可是听说连宗令府宗正都进宫觐见,这才知道此事已经板上钉钉,腹诽的人有,毕竟这么大的事,皇上也不打个招呼,直接中旨就拿主意了,内阁这边还蒙在鼓里呢。可是也有人乐见,谁不知道,宁王和宫里之间,似乎关系十分紧张,皇上闹出了这么一出,想必是针对宁王,大家瞧热闹就是了。

更多的人,自然是羡慕柳乘风的运气,按照常理,柳乘风这样的人要做驸马,那是绝无可能的,且不说别的,就一条坎他一辈子也别想迈过去,那便是家中已有了妻子,这时候不是盛唐,风气开放,就算柳乘风将来丧偶,公主也绝不可能下嫁去。可是郡主虽说也是天潢贵胄,可是宫里既然拿了主意,赐了婚,大家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大明朝的郡主多,终究没有公主珍贵,就算要多嘴,为了一个郡主去和皇上翻脸,不值!

只是谁都不曾想到,赐婚的旨意下来,郡主就成公主了,对大明来说,信义是很重要的,龙亭郡主虽然没有过门,可是已经向天下人诏告成了柳乘风的妻子,这个时候若是有人因为柳乘风已有原配妻子的理由从中作梗,这就有点儿太不要脸了。

说来说去,在许多巧合之下,倒是便宜了柳乘风这么个家伙,嫉恨者有之,羡慕者有之,吐酸水的有,乐见其成的也是不少。

民间和清议的议论,总是随时会变动的,谁也把握不住方向。

不过这些众生的姿态,如今在天子堂中,却没有一个人去议论,或者说,整个内阁六部,还有诸多的衙门,已经没有人有兴趣搀和这种事儿了,柳乘风怎么样,和大家有个屁关系,至于那什么郡主,暂时也只能搁置一边,因为内阁的分裂已经越来越严重。

昨个儿清早的时候,谢迁谢学士如往常一样在看学而报,谢迁是个能言善辩的人,对学而报中各种学术的争议很有兴趣,因此往往到了内阁,先看一会儿报,再署理公务,这事儿大家都知道,一时间也传为美谈,毕竟谢学士虽然看报,可是本职工作从来没有耽搁,刘健在他的时候,也只是打趣他,从未说过什么。

可是就在昨天,新晋大学士见状,却是说了一句话:“内阁也是自娱之所吗?”

这话摆明着是针对谢迁去的,这是说谢迁不好好办公,净来这内阁自娱了。

谢迁是个什么性子,骂到自己头上,肯定要顶回去,于是就说了一句:“与纸糊的内阁比较如何?”

不得不说,谢迁骂人的功夫还是很厉害的,所谓纸糊内阁,其实就是在成化年间的内阁,当年刘吉就是成化年间内阁首辅,这就有点翻旧帐的意思了,直接告诉刘吉,再怎么样,也比你这纸糊的大学士要好。

刘吉原本只是想指桑骂槐一下,谁知道谢迁居然顶的他说不出话来,他只是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装模作样去看奏书了。

可是刘吉装作没有听见,听见的属官、书吏却是不少,这事儿自然不免传扬了出来,别看只是一席短短的对话,可是所有人都莫名的紧张了。

第四百四十六章:刘吉的逆袭

内阁阁臣之间的矛盾似乎已经开始爆发了。

要知道,这种相互讥讽的事儿可是极少出现的。就算矛盾再深,一般也不会说出这种狠毒的话。

现在一个阁老讽刺另一个阁老无所事事,此后又被人翻出了旧账,如此看来,斗争已经开始公开化,今儿这个年,锦衣卫不好过,朝廷又何尝不是如此?

内阁是大明的中枢机构,说穿了,就是百官的核心,这里稍微有一点儿的震动,甚至比宫里头出事更加麻烦更加棘手,因为宫里出事,背黑锅的可能是锦衣卫,可能是东厂,可能是皇亲国戚,可是内阁生变,总会有人倒霉,现在摆在所有人跟前的当务之急是站队的问题。

一轮新的洗牌已经迫在眉睫。

事实上,这一轮洗牌已经开始,吏部的京察已经着手,风声也传出,刘吉新提拔来的几个官员,得的都是无为、不谨、年老、有疾、浮躁、才弱之类的评语,很明显,马文升动手了。

吏部尚书马文升是铁杆子的刘健党,这是天下皆知的事,突然做出这么个举动,似乎也不奇怪,不过马文升来做这马前卒,倒也让人看出了问题的严重,在以往,就算内阁有矛盾,那也得维持斗而不破的局面,大家不会直接撕破脸,更不可能直接玩得这么直接,可是现在,双方的矛盾明显比成化年间还要厉害,这是摆明着要直接收拾人了。

吏部刚刚有了动作,兵部也同时开始行动,刘大夏这兵部尚书直接免掉了一个京卫的武官,理由是涉及造作局贪渎,克扣军饷。

吏部搞京察,兵部弄反腐,这两大尚书几乎是同时行动,似乎在证明整个京师官员的任免还轮不到某些人说上话,就算你再有本事,能安插自己的亲信,可是只要有人想搞,打下去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一下子,大家才知道事情真的闹大了,看来朝中衮衮诸公已经不满了某些人很久,这时候打算来个专项行动,一举把这人死死地压住。

其实这种事想想都明白,内阁阁老最大的权力不在于他们有多大的能耐,真正的权利是官员的任免,虽说官员任免是吏部的事,可是几乎每个阁臣都有左右吏部的权利,再者说,一些高级官员的任免也轮不到吏部来管,这些都是阁臣角逐的目标。

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大权,所以才会有党羽,只有跟着你能升官,能获得提拔,大家才愿意为你鞍前马后,不是?与此同时,同乡、同年、门生之类的关系也是巩固这个体系的润滑剂。

而现在,明显是有人借此消除掉刘吉的影响力,直接打掉刘吉的党羽,这就是剥夺架空掉刘吉的官员任免大权,一旦朝中的百官见刘吉连自己的门生故吏都保不住,还有谁敢跟他厮混一起?大家依附在阁臣身上,无非是想升官而已,现在倒是连官都可能要免了,谁还敢沾上这种人。

没了官员任免的大权,就没有党羽,没了党羽,莫说你只是个次辅,便是首辅,那也只是个笑话,纸糊内阁,说的是什么人?说的就是成化年间,内阁无所作为,上有万贵妃弄权,下有各种丹士术士插手朝政,而本应为朝廷中枢的内阁,却是不敢有丝毫的悖逆,把这些本应属于朝廷的权利全部拱手相让,纸糊二字,说穿了就是无能透顶,刘吉是这个内阁里出来的,现在在弘治朝明显也有人让他这纸糊的阁臣继续发扬光大下去。

而刘吉看上去很平静,在风雨欲来之时,居然似乎还坐得住,今个儿清早仍旧按时到内阁值房里去当值,既没有说什么狠话,也没有放出什么风声。

内阁里头,李东阳早就在了,见了刘吉来,如往常一样朝刘吉点了点头,道:“刘公年迈,来得也这样早。”

这话儿听上去很热络,可是仔细咀嚼,却发现有点儿不太对劲,旁外音好像是说,你已经老了。

刘吉不为所动,笑吟吟地道:“若是来迟,岂不是尸位素餐?辛苦倒也没什么,最怕的就是风言风语。”

李东阳闻言笑了笑,继续在奏书里拟票,刘吉眼尖,看到那是一份广东布政司递来的奏书,似乎是为了修筑道路的事。广东素来贫困,户籍也是不多,连广州的户籍也不过七万,远远及不上修筑道路的条件,现在廉州那边已成了大明有数的货物集散地之一,广东距离廉州不过几步之遥,甚至廉州还一度是广东的府县,人家怎么可能坐失良机?自然就巴巴来上奏朝廷,让朝廷网开一面。

其实现在内阁里头要求修筑道路的奏书当真不少,有不少重要的城镇,因为朝廷的要求跟不上,可是又不免有些眼红,于是都告到这内阁来。

李东阳似乎也是为难,一时拿不定主意。

刘吉只是扫了一眼,又看到一边在看学而报的谢迁,谢迁明显没功夫搭理他,对他爱理不理。刘吉只是莞尔一笑,随即坐到自己的案牍上,唤了属官道:“去,让通政司拿奏书来。”

另一边的谢迁放下学而报,也开始埋首案牍了。

内阁里,谁都没有做声,可是紧张的气氛,却让那些属官和书吏们压得有些透不过气来,谁也不敢吱声,都是蹑手蹑脚地传递着各式各样的奏书,或者是将新近票拟出来的奏书重新整理分类。

谢迁刚刚看过了一份奏书,拿起第二份正准备看,可是脸色顿时变了。

在他手里的这份奏书,上言的只是一个御史,御史专司弹劾,说白了,朝廷若是大树,御史就是啄木鸟儿,专门抓虫用的,不过大多数时候,大明辛勤的啄木鸟儿们显然没有捉虫的兴趣,是专门用来修理人用的,眼前这份奏书,明显也带有这种功能。

其实奏书里的内容很简单,说的是上高王的事,上高王来京,鸿胪寺寺卿赵毅夫玩忽职守,已经得到了处分,可是这件事鸿胪寺有错,难道礼部就没有错?礼部也有迎送藩王的责任,现在藩王进京,却不敢下榻鸿胪寺,礼部无所作为,这是什么道理,所以请皇上无论如何,也要追查到底,不能随便找个人背黑锅了事。

这封奏书简直就是逆天了,很明显,奏书的目的是拉礼部下水,鸿胪寺要负责任,礼部也要负责,无论如何也得给大家一个交道,否则就是不公,厚此薄彼。

问题是,礼部尚书是谁?那可是李东阳兼任的,明里头似乎是向礼部开炮,可是真正的目标却是李东阳,一个御史,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向阁老发难?

谢迁将这份奏书合上,一双眼睛毫不客气地扫了刘吉一眼,他端坐在案牍后,沉吟了片刻,倒是有些沉不住气了。若是别人遇到这种情况,多半会不动声色的先搁到一边,待会儿再来说,可是谢迁不一样,他犹豫片刻,还是将奏书拿起来走到李东阳边上,道:“且看看这奏书,宾之以为如何定夺?”

谢迁的举动自然逃不过刘吉的眼睛,刘吉的眼角余光落在李东阳和谢迁二人身上,嘴角扬起了一丝冷笑。

你们不是要收拾我的党羽吗?那好,我就直捣黄龙,直接把祸水引到你李东阳身上,我刘吉是纸糊的阁老没有错,可是你们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想来和老夫放对,却还是嫩了,就是刘健,当年老夫做首辅的时候,他也还只是个小次辅呢。

李东阳接过奏书,将这奏书看了一遍,目光中也掠过了一丝冷意,不过他不像谢迁这样没有定力,反而是微微一笑,捋须道:“这奏书倒是有趣得很,倒不如让刘公一并看看。”

刘吉一脸惊讶地抬眸,道:“什么样的奏书这般有趣?”

李东阳叫属官将奏书递过去,笑吟吟地道:“刘公一看便知。”

刘吉一副兴致盎然地将奏书接过,随意看了几眼,淡淡地道:“真是不像话,现在朝廷的风气真是越来越放任了,上高王这一件事就有这么多人小题大做,不过这御史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鸿胪寺和礼部都是负责接待的,现在出了这种事,鸿胪寺固然有错,可是礼部也不能说没有责任,皇上赏罚分明就得做到一碗水端平,总不能厚此薄彼。”他一边说,一边笑道:“可是理是这个理,有些事还真不能较真,李公说是不是?”

李东阳淡淡笑道:“刘公的意思是什么?”

刘吉说了这么多,其实都是废话,李东阳就是要当面问他的意思。

刘吉却是莞尔一笑,道:“这事儿,老夫也做不得主,还是请圣裁吧。”

第四百四十七章:太不要脸了

刘吉话音刚落,谢迁忍不住哼了一声,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住。

李东阳只是莞尔一笑,也没说什么,把这奏书搁到了一边。

刘吉则是怡然自得地去拟票,方才的事儿仿佛都没有发生过,过了一会儿,通政司有人过来收取奏书,将这一沓沓奏书全部送去正心殿。

正心殿里,朱佑樘却是眯着眼儿坐在椅上一动不动,似是闭门养神。

站在朱佑樘身边的是秉笔太监萧敬,萧敬弓着身,慢吞吞地道:“东厂这边在迎春坊已经加派了人手,前些时日确实是发现了明教的踪迹,奴婢窃以为朝廷这般通缉,明教仍然能在京师活动,畅通无阻,只怕在京师里头定有人为他们庇护。不过这事儿得等有了眉目才能断言。”

“锦衣卫那边呢?就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朱佑樘淡淡地问。

若论起打探消息,锦衣卫却是比东厂要差那么一筹,其实理由也简单,锦衣卫是官面上的密探,所招募的人员都是有编制的,大多都是锦衣卫的子嗣充入,而东厂则不同,东厂招募的大多都是街上的泼皮无赖,若是说监视百官,锦衣卫或许本事不小,可是要在三教九流中打听出什么消息,却是比东厂差了一些。

萧敬微微一笑,道:“这个,奴婢却是不知,不过以锦衣卫之能不可能一点风吹草动也不知道,奴婢妄自揣测,或许是锦衣卫那边有什么顾忌。”

朱佑樘的眼眸中立即掠过了一丝难以捉摸的复杂,淡淡地道:“是吗?”

萧敬这个老狐狸能历经三代皇帝,同时又受历代皇帝的宠幸,对他信任有加,其智慧可想而知。就比如这一次奏对,就足见他的高明之处,他方才说锦衣卫有顾忌,虽然没有明说,可是暗地里的意味却是不同。

想想看,既然东厂知道,然后立即告知了皇上。而锦衣卫若是同样知道京师里仍有明教余孽,为何不向宫里汇报?毕竟这是大事,那皇上就不免深思了,锦衣卫到底有什么顾忌?

其实这个顾忌也简单,当年锦衣卫将明教余孽在京师的势力连根拔起,立下大功,为了这个,宫里也有了褒奖,可是现在,京师里仍有明教余孽,这岂不是意味着当时锦衣卫并没有把明教余孽铲除干净,现在又发现了这些乱党?因此怀了私心,故意把事儿隐瞒下来。

无论是锦衣卫还是东厂,其实都是宫中的爪牙,对宫里来说,这些人是宫中最倚重的力量,是维护统治的重要工具,所以他们可以没有私德,甚至可以纵容他们横行不法,可是有一条,就是不能有私心。若是有了私心,宫里还要你们做什么?你们的一切都是宫里给的,岂敢藏私?

萧敬首先假设锦衣卫知道此事,随即又不明着说锦衣卫的坏话,只是一句或许有什么顾忌,接下来的事儿自然就是皇上自己发挥想象了,这句话有点缺德,可是却很有用,只此一句,就可以让皇上的心里产生变化,至少会觉得,东厂似乎比锦衣卫更加可靠。

朱佑樘的脸上露出不悦之色,可是很快又恢复如常,淡淡地道:“这么大的事不要疏漏,现在年关要到了,朝廷还有不少大事,绝不能让乱党有机可乘,东厂这边要多费费心思。内阁那边如何了?”

萧敬宠辱不惊地道:“奴婢明白。内阁……内阁那边据说也有动静,像是谢迁和刘吉反目了。”

“反目……”朱佑樘只是笑了笑,道:“都是朝廷大臣,为了公事拌几句嘴也是常有的事,反目的词儿太过了。”

萧敬舔舔嘴,心里不由想,陛下这副样子莫非是乐见内阁如此?皇上现在打的是什么主意?萧敬伺候过几代皇帝,唯独眼前的弘治的心思最难掌握,一时也猜测不出到底是什么用意。

正说着,通政司那边把奏书递了上来,朱佑樘打起精神,俯身埋首开始御览奏书,其实这些奏书,内阁那边都是拟了票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朱佑樘只需决定准还是不准就是了。看了几份奏书,朱佑樘在一份弹劾奏书上停留,突然抬眸,对一边伺候的萧敬道:“有些御史真是无事生非,朕已经惩治了鸿胪寺寺卿,现在又来寻礼部的麻烦。”

萧敬道:“奴婢不敢过问政事。”

朱佑樘点点头,显得很是满意,萧敬最大的长处就是知道自己的本份是什么。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用起来既放心又贴心。

朱佑樘笑了笑,提了朱笔在奏书里写了个不准二字,随即继续看下一份奏书了。

看到一半,外头又有太监前来禀告,道:“皇上,廉州侯、锦衣卫佥事柳乘风求见。”

朱佑樘一边看奏书,一边道:“叫进来。”

萧敬低声道:“奴婢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朱佑樘想都没想,便道:“有什么可回避的,不必了。”

过了片刻,柳乘风穿着一身钦赐飞鱼服满是疲倦地进来,这段时间,他确实忙碌了不少,其实他的差事本就如此,闲时闲得发慌,忙的时候又是晕头转向,好在他的精神气儿还好,朝朱佑樘行了个礼,看到萧敬也在,不禁笑了笑,很是轻松地道:“萧公公也在?”

萧敬朝他点点头。

朱佑樘道:“急匆匆地入宫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柳乘风道:“陛下,锦衣卫在迎春坊那边发现了明教通缉要犯,可惜此人很是奸猾,被他走脱了,微臣不敢隐瞒,也知道这事儿太大,因此特来禀告。”

朱佑樘起先听到萧敬的话,还觉得有根刺儿扎在心口,明教的事和柳乘风息息相关,可以说当时扫荡明教余孽,柳乘风居功至伟,若是锦衣卫怀了什么私心,包庇的自是柳乘风,如此一来,柳乘风的忠心就要大打折扣了。可是现在,见柳乘风这般急匆匆地赶来告知,不由看了萧敬一眼,萧敬的脸色还算如常,不过明显,他的心情有点儿不太平静。

柳乘风这个家伙真是越来越老练了,要挑剔他还真不太容易,单看他得知明教消息之后便立即入宫禀告,就足见这个家伙有极高的政治敏感,根本不让人有说坏话的机会。

萧敬不由吁了口气,心里有点儿发苦。

朱佑樘此时振作精神,道:“哦?锦衣卫有了发现?”

柳乘风道:“正是,发现了一个和尚,此和尚曾参与过上一次刺杀微臣的事,后来让他侥幸逃了,原以为此人已经出了京师,可是谁知他却突然现身在四海商行,去见了上高王,随即又从容而去,微臣估计这个和尚不但诡计多端,而且一定有人暗中包庇他,否则朝廷四处通缉他,他却能在京师里隐匿,甚至毫发无损,现在在上高王到京的时间又凭空出现,只怕图谋不小。”

朱佑樘听到上高王,顿时严肃起来,道:“这么说,这和尚和上高王有牵连?”

柳乘风回道:“牵连肯定是有,可是具体是什么关系,微臣却是一无所知,只怕是要谋划大事。”

朱佑樘的脸色又严肃了几分,先是看了萧敬一眼,随即又看着柳乘风,道:“过几日,宗令府就要敕封公主,十日之后就是大婚,这个节骨眼上万万不能出什么差错。无论是东厂还是锦衣卫,都给朕彻查,出了事,朕绝不轻饶。”

萧敬正要答应,谁知道柳乘风却淡淡地道:“陛下,其实要查也不难,最紧要的是厂卫之间同舟共济,不可再如从前一样勾心斗角了。陛下想必也知道,东厂和锦衣卫从前确实有些矛盾,可是眼下事情已经关乎到了朝廷的脸面和陛下的大计,若是再相互拆台,只怕就是万死了。因此微臣以为,既然要查,那大家就该互通有无,微臣早就听说东厂一直在注意迎春坊那边,想必也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何不如大家把消息都共享一下,如此,才能尽快查出乱党。”

柳乘风堂而皇之地说出这么一番话,脸不红心不揣,甚至还有几分真情流露。

可是这话在萧敬听来,却觉得也太不要脸了。东厂和锦衣卫本来就互不同属,大家各自查案,事实上,正如柳乘风所说,东厂在半个多月之前就已经察觉出了蛛丝马迹,萧敬见事情严重,于是索性亲自挂帅,督促番子们查探,他的心思也很简单,这两年锦衣卫的声势逐渐追上东厂,东厂若是再不能办出一桩大案,不但他萧敬不好做人,便是在皇上那边也不好交代了。

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点儿曙光,萧敬这些时日几乎把所有的身心都扑在了这上头,东厂的番子也都是不眠不歇,真是操碎了心。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点儿成绩,或者说对比锦衣卫来说占了几分先机,柳乘风居然说互通有无,也就是说,锦衣卫知道的消息和东厂知道的消息一起摆出来共享,这个柳乘风,简直就是无赖了。

第四百四十八章:不要脸才是王道

萧敬的愤怒也是情有可原,锦衣卫那边,对东厂的情报几乎是一片空白,只知道出了个钦犯是明教的人,往上高王那里跑了一趟,现在倒是好,东厂费了这么多苦心得来的消息,怎么能拱手相让。

可是柳乘风的话,可谓是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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