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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养成:酋长的爱妃-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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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不敢大意,正了色,微微低头:“是。”

“今天你也辛苦了,湛,不必再跟着我了,你去休息吧。”白起神色略有些缓和,英俊面庞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曾变化过痕迹,就好像刚才那只苍鹰从未来过一般。

湛虽有些犹豫,但白起大人既然这么说了,湛也只好领命告退。

回到那间大帐时候,也不知道是几天了,冬末初春,天仍是亮得晚,外头天色仍是黑压压一片,帐子里火盆里火也早已熄灭了,暗淡了下来,但这似乎并不影响白起那双深邃锐利湛蓝色眼眸黑暗中视物,不知何时,那脏兮兮小东西已经将自己收拾干净,裹着他衣衫,就像一只猫钻进了人衣袍之下一般,此刻她正蜷缩成了一团,睡了过去,连毯子也没有盖,看来这一路,她能到达他身边,确是吃了不少苦头。

白起神色不禁柔和了一些,他走到了孟青夏身边,将这个霸占床榻正中间小家伙给抱了起来,他动作很轻,几乎没有惊醒她,白起将她往床榻里侧放下,顺便还将她压身子下面毛毯掀起,覆盖了她身上。

感觉到了熟悉气息将自己包围,那怀抱孟青夏一点也不陌生,只是今夜白起动作格外温柔,要知道,要是换作从前,看到她将毯子压下面,以这样不老实睡相霸占了整个床榻,白起或许早已经将她拎起丢冰冷地上了。

孟青夏已经打了个盹,精神好了不少,迷迷糊糊中,她知道是白起回来了,便抬起手,揉了揉自己惺忪睡眼,有些意识模糊地爬了起来,白起衣服对她而言实是太大了,显得她加小了,事实上,这一个冬天,她已经长高了不少,个头甚至都赶上昆白和大她三四岁檀舟了。

孟青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时候,这帐子里太黑了,什么也看不到,直到温暖气息迎面而来,她身上白起衣袍所残留白起气息,好像也突然清晰了起来,床榻一侧一沉,知道是白起来了,孟青夏有些猝不及防,面颊也古怪地红了起来,顿时睡意消逝。

“怎么醒了。”头顶是白起声音,他声音还是淡淡,听不出喜怒,孟青夏不是很确定白起此刻心情如何。

“白起,你……”孟青夏拽了拽白起袖子,大概是想说些什么。

“你杀人了。”

是陈述口吻,并不是疑问,白起声音让孟青夏一愣,眼帘倏然向上扇起,这黑暗中,连照明火盆都熄灭了,孟青夏什么都看不见,可莫名,她面容一热,就好像能感觉到白起视线正落她脸上一般,孟青夏神情微愕:“什么?”

这小东西出现他眼前时候,浑身是血,灰头土脸,就连一块本来肤色都看不清,但如今看来,那些血大多数并不是属于她,她那些皮肉伤,还弄不出这么多血来。

孟青夏似乎反应过来白起话中意思了,她微微低头,露出了白晰脖子和耳后根,孟青夏没有再说话,白起话,就像再一次提醒了她,她是如何麻木,若是从前她,杀人对她而言实是太遥远了,而如今,见多了多比这野蛮事,她能这样将它抛到脑后,就连睡着了,也不曾被噩梦惊醒,好像这样事情,就如吃饭睡觉一般寻常,不值得她记挂心一般。

白起轻叹了口气,口气也柔和了不少,倒像是安抚她:“这个世界本属弱肉强食,看来你适应得很。”

“白起?”孟青夏感到惊讶,白起这话……是安抚她?

“第一次杀人,害怕也再所难免。”白起微微挑唇,孟青夏看不见,但这黑暗中,他蓝眸,确温柔:“时间还早,睡吧。”

“我都杀了人……你,不怕吗?”

孟青夏这话说完,自己都想咬了自己舌头,野猫长了爪子,还安放自己身边,难道白起就不怕,今日她敢杀人,有朝一日她也敢将刀锋对准他吗?毕竟没有哪一个统治者,会容许这样事发生,王之卧榻,岂容他人酣睡,何况是一只随时可能抓伤他野猫?

白起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看着这个满面懊恼,好像为了自己说出话后悔不已小东西,他似笑非笑地弯起了嘴角,眼底也噙着似有若无地哂笑:“早点经理这些也好,往后你跟我身边日子还长久着,总好过每次都吓出毛病。”

日子长久?

孟青夏瞪大了眼睛,白起低沉声音就她头顶,他温热气息轻轻地拂过她额间发丝,那低沉悦耳嗓音,慵懒而又温柔,孟青夏刚刚才退下去红晕,忽然又爬到了脸上来,如今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白起一言一行,好像总能让她胡思乱想,揣测他意思,然后让自己加惊疑不定起来……

孟青夏好像察觉出自己这黑暗中处境有多不利,她什么都看不到,可白起却好像能将她一举一动甚至每一寸表情变化都收眼底一般,管她什么也看不到,可直觉告诉她,白起目光,始终落她脸上……

094 蓝眸之罪

此时此刻这个环境里,越是黑暗,孟青夏胆子反而不如平常大,她低着头,连白起袖子都不敢拽了,若是看得见便也罢了,有些东西,黑暗中,会变得加微妙,她几乎都产生了错觉,总觉得白起呼吸就自己头顶一般,那感受格外清晰,反而让孟青夏加脸红心跳起来,若是眼睛能看到东西,她或许就不会这么专注地将注意力放他们之间相隔距离上了。

“那你呢,你第一次杀人时,害怕吗?”也不知道是不是孟青夏错觉,他总觉得白起这一趟回来,和先前那冷峻严厉得可怕模样大不一样,此时这黑暗中白起,好像比平时好相处多了,孟青夏有些郁闷,如果可以,她真想点盏灯来,这样她就可以证实这黑暗里白起不是他人假冒了。

“第一次杀人……”今夜白起似乎真很好相处,即便是这样问题,也没有惹他不悦,这像是勾起了白起某项回忆,他低沉悦耳嗓音略有些慵懒地重复了便孟青夏话,然后陷入了沉默,毕竟这样事离得已经太久远了,白起没有料到这个孩子会问他这样一个问题,毕竟,还从来没有人有胆量问白起这个问题。

这恼人黑暗中,白起每说一句话,孟青夏总是忍不住心中一跳,白起坐她面前,为此他开口时,那磁性又伴随了几分沙哑和慵懒声音仿佛就孟青夏耳际低喃一般,这样口吻,总是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白起沉默,也勾起了孟青夏好奇心,要知道,从前白起一旦陷入沉默,那压迫感,简直可以让空气都跟着降温凝固,但此刻白起沉默,像是微微沉吟,孟青夏问题让他回想起了某些事。

看着这个孩子像只温顺小野猫一般乖巧地他面前问东问西,白起语气温和,甚至是漫不经心,仿佛只是说一件无关紧要得不能再无关紧要小事一般:“若不是你今日问起来,我恐怕就要忘了,毕竟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前事了,当年或许我也不过像你这般大,也许还小一些……”

“小?”孟青夏惊讶于白起竟然真愿意与她说起这样事,她默了默,声音小小,颇有些同情一般,小小手,轻轻地拽住了白起一只修长却略带旧茧粗糙手指:“那你不害怕吗?”

温暖细嫩小手轻轻地拽住了他,这个半大孩子,竟然对他这样一个大人,露出了这种同情又怜悯神情,白起有些哭笑不得,却也没有做任何举动,任由她这么拽着他:“时间久得,我已经不大记得了,大概也害怕吧。”

白起神情温和,对于当年事,似乎真并不怎么放心上,他态度,是那样云淡风轻。

当年事……时间确过去很久了,但他也并非真记不得,即使别不记得,他也总还记得,第一个死他手中人是谁。

那是个很美丽女人,她容貌他记忆里早已经模糊了,印象深,便是那双会让人做噩梦湛蓝眼睛,那双湛蓝色眸子太美了,纠缠了他一辈子,像梦魇一般,让他一刻也不能安生。

那年他确还小,黄河流域,栖息着数不胜数大小氏族,混战,兼并,屠杀,发生了一场又一场战争,弱者会被屠杀殆,那样卑弱氏族血脉往往就那样断了,就这样产生了后得意幸存十二大氏族,黄河流域,各占据一席生存之地。

那个女人是奴隶氏族,听说她族人都有这样一双美丽眸子,那个氏族人很强大,很跋扈,也很野蛮,他们以吃人为乐,每一个婴孩出生,便由族人中长辈食之,若孩子母亲不愿意自己孩子成为族人食物,就要想方设法掳掠他族婴孩供奉给族人,以此保住子嗣性命,为此这个野蛮氏族,几乎成为了所有生活中原氏族们噩梦,人们称这些蓝眸人为恶魔,可惜这些蓝眸人各个力大无穷,骁勇善战,光从一个刚生了孩子母亲就能从他族人手中掳掠一个婴孩回来供奉族人食之就可以看出,这个氏族血脉有多可怕。

但白起印象中那个女人,她生得很美,一举一动,都很温柔,身形纤细美丽得,根本不像魔鬼,她确是美丽,所以当年刚刚登上氏族首领之位年轻英俊统治者姒纵才会和她生下了一个蓝眼睛孩子……白起还记得,这个被称作恶魔氏族是怎样一日一日衰败下去,终于,中原各大氏族开始打起了彻底覆灭这样一个可怕氏族主意,昔日人人望风而逃吃人恶魔氏族,待他们土崩瓦解之后,所有人都泄愤一般将但凡带有蓝眸人都看作了奴隶氏族人,恶魔不应该存于这个世界上,人们决心要将这些奴隶氏族余孽屠杀殆,已经成为姒纵女人她,是死一个人大概不足十岁少年手里,那少年有一双和她一模一样蓝眼睛。

姒纵要杀她,要她儿子亲手杀了她,白起照办了,这一点,或许他像极了他父亲大人姒纵,同样野心勃勃,同样薄情无意,同样,满心满眼权力,除了权力,姒纵不会浪费精力爱一个女人,即便他要将她屠杀时也一样,那个女人只是一个流着奴隶血脉恶魔,而不是一个曾经与他姒纵生下一个孩子女人,当年他虽然年纪不大,可却已经和他父亲大人一样攻于权术,他很清楚,父亲要他亲手杀了他母亲,他只能照办,只有这样,他才能活下去,甚至为了能够活下去,他亲手杀死那个女人时候,连一声“母亲”都没叫过,他必须与这奴隶血脉斩断关系,他才能成为真正姒姓夏后氏,而不是那个奴隶氏族!

母亲死时候,那双蓝眼睛温柔地看着他,有千言万语,母亲没有说出口,只是握着他送刀进她身体不大手,很用力,因为那是他第一次杀人,杀还是自己母亲,他表情虽然没有允许自己流露出半分不忍与怯懦,可他手还是出卖了这样心情,握刀手都是颤抖,母亲扣紧了他手,不让他发出这样颤抖,像是要将所有力量和鼓励都给他,她蓝眼睛,就这样看着他,温柔地笑了……

此后十几年,那温柔含笑美丽至极蓝色眼眸,就一直成了他噩梦,每一个夜晚纠缠着他,初时没有人时候,他还会没能按耐住,半夜里惊醒,急促喘息,然后苍白着脸,再也不能入睡,后来他慢慢地不再表露丝毫自己情绪,已经夜里被梦魇惊醒,他也仍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就这样闭着眼睛,清醒着地等到天亮。

母亲死时候,看着亲手杀她继承了她蓝色眼睛儿子目光都是温柔,然而咽气时候,她忽然推开了他,然后面容狰狞地哈哈大笑,诅咒姒纵,要他早晚有一天,要和她一样,尝尝这滋味!被自己子嗣,亲手杀死滋味!这个遭到屠杀血脉,总有一天,会走上权力巅峰,不会消失,永远不会消失!

她诅咒让姒纵惊慌了,姒纵第一个想到,就是他,拥有那卑贱血脉,生了一双恶魔蓝眼睛,他姒纵子嗣,白起。

母亲死后,姒纵也不会再让他白起活下去,他父亲大人一度想要杀了他,他也是夏后氏,唯一一个没有冠上族姓贵族。

当年他,即便姒纵真要痛下杀手,恐怕他也没有丝毫自保能力,但是当年姒纵没有得逞,因为他身上,同样流着姒姓夏后氏血脉,他是姒纵长子,当年半数巫师与长老力保之下,姒纵想要他性命,却也杀不得。

若是连自己子嗣都能下令铲除,那么又与那个食人之子卑劣恶魔氏族有什么两样呢?这样人,又怎么能服众,成为一个氏族之首?姒纵一向是个乎颜面人,纵使他想杀他,可他这位父亲大人,仍沪颜面,乎权力,乎领袖之位。

即便姒纵不能明目张胆地要他性命,但姒纵向来深谋远虑,手段卓越,要杀他办法多是,他也从来没有忘记过当年受到诅咒,对自己这个儿子,是从未放松过警惕,这么多年姒纵都忍了,如今却按耐不住了,姒纵恐惧那样诅咒成为现实,如今这样迫不及待地想要铲除他白起,哪怕手段变得这样拙劣,一点也不像当年姒纵,看来姒纵,确是不行了。

任何一个上位者都恐惧死亡,死亡便是一切权力终止,为此他已经感到了时间急迫,想要铲除他白起,以阻止那样诅咒成为现实。

黑暗中,白起目光幽深,是似有若无嗤笑之意,孟青夏自然看不到,可也察觉出了气氛中产生微妙变化,她拽着白气那只小手也不禁紧了紧:“白起?”

白起反手将那只小手握入了掌心之中,淡淡笑道:“没什么,不过是想到了一些往事。倒是你,大夫走时候,特意留下了一些药丸,可以让你伤好得一些。”

白起握住孟青夏那只手张开,很,孟青夏手中便被塞入了一颗药丸,似乎是明白孟青夏惊讶,白起言简意赅地解释了句:“你既不爱喝汤汁,将药研磨成粉末煮成泥丸,或许你吃起来会干脆些。”

原来是改进,终于可以将药弄成药丸形态存了……再者,她这些皮肉伤,何须吃药……即使不吃自己也会好,这药丸她看来虽然平淡无奇,但这里任何一个人眼里,恐怕已经是奇珍异宝了,若是知道白起让她一个小小奴隶独吞了这些,她也不怎么好意思,不若不吃好……

孟青夏表情有些无奈,白起却是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她从前吃药,无非是那样苦得不行汤汁,但孟青夏似乎对这里所有巫医采取所有措施都不满意,他时常从她眼中看到了一副无可奈何表情,就好像无奈这里医术那样落后一般,即使那些给孟青夏看过病巫医,都是极富盛名人了。

“别任性。”白起虽然不知道她为何会有那样感觉,但看孟青夏这副表情,就知道她不怎么乐意吃药了,白起面色不变,口气中带了些戏谑揶揄味道:“既然是受伤了,就该吃药。”

孟青夏脸色一下苦了下来,那泥丸子,入口化成泥,粘口中,苦味味蕾上当即化开来,冲也冲不下去,岂不是比喝汤汁还要难受?白起这……倒有些像故意为难她一般:“白起,你是不是还生我气?可我认为我没做错。”

没做错?

“我记得,我没并没有允许你离开禹康一步。”

白起倒是没有再为难孟青夏,他将那一瓶药放入了孟青夏手中,虽没有要她现就吃,大意也是要她留着往后吃,以她待他身边这段时间表现来看,距离她下一次受伤,恐怕不会太远。

“可你也没有禁止!”

孟青夏此话一出,倒让白起冷笑了声:“你此次能活着来到我这里,不过是侥幸,即便我不曾下令禁止,难道你还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孟青夏胆子忽然大了起来,一点也不怕白起生气样子,此时此刻,她倒有些感谢起这黑暗来了,不看着白起那双眼睛,她恍惚觉得,这黑暗中与她对话白起,是另一个人一般,就连话也比平日要多说一些,即便不悦,也并不是因为她违背了他命令,而是因为她不知天高地厚险些丧命,就算是训斥,也并非从前不冷不热,倒有些像恨铁不成钢,况且她冒险,还不是因为他缘故?

“我听说,禹康里到处都是姒……那个人眼线,你这边恐怕有危险,我是因为……”

“因为关心我而来?”白起语气似笑非笑,似嘲非嘲,接下了她要说话,那漫不经心慵懒语调酥酥麻麻,挠得人心底生痒,莫名,孟青夏面颊一热,嘴里也卡住了,说不出话来。

她几乎忘了,她手还落白起手心里,此时此刻,孟青夏感到几乎已不是面颊灼热了,而是手心那仿佛滚烫得要沸腾温度,她被白起接了这一句,几乎说不出话来了,脑袋里甚至一度忘了自己先前想要接下去说话到底是什么。

白起仿佛没有看到孟青夏那绯红面颊一般,蓝眸微凝,他缓缓开口,语气中慵懒也稍稍淡了一些:“这不是你该操心事。有些事还是该留给男人操心,至于你这女人……”

白起话忽然戛然而止,这一止,连孟青夏呼吸都跟着一止,差点叉了节奏,顿了顿,白起忽然笑了,下了个结论一般:“还是个孩子。”

连个女人都称不上,从头到尾,从上至下,从正面至反面,没有一处是个女人。

孟青夏一滞,霎时间面红耳赤,白起伴随着笑意声音清朗而又悦耳,孟青夏有些又气又恼地抬起头来,满面涨得通红地瞪向了他,这一看,不由得呆愣住了,是错觉吗,分明是同样黑暗,可她眼睛,仿佛看清了,他扬起嘴角,那难得地染进了深邃蓝眸中,那她从未见过,那令人呼吸都随之一滞笑容,颠倒众生,天地失色……

孟青夏别过脸,像是要掩饰什么一般,转移话题道:“那你……要如何操心这件事?白起,我不明白,他是你父亲,为什么要,要……”

“孟青夏。”

低沉暗哑嗓音,似笑非笑语气,半含着危险深意,像一道电流一般钻进孟青夏耳膜里,孟青夏心中一惊,分明是那三个熟悉字眼,从白起口中说中,却像是三个这世间令她感到陌生字眼一般……

孟青夏差点咬到了自己舌头,她惊愕不已地瞪大了眼睛,这是白起第一次唤她名字,可这岂不是意味着……

孟青夏果然因此而闭了嘴,没有再继续追问姒纵之事,白起并非不想呵斥她直接让她闭嘴,停止操心不该她操心事,但显然此刻这样方式要有效得多。

“我……”孟青夏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她现显然没有那精力去操心姒纵为何处心积虑想要置自己儿子于死地之事,那显然也是白起并不愿意与她多说事。

“难道你要告诉我,你和姬姜女是同一人?”看到孟青夏这慌乱心虚模样,白起反倒耐心极了,他意外深长地勾起嘴角,勾勒出了那令人胆战心惊莫测笑意……

095 我很高兴

白起那样精明人,到底还是一早就开始怀疑她身份了,可孟青夏不大清楚白起到底知道多少,为此也不敢贸然说话,她脸涨得通红通红,这黑暗都无法掩饰她局促。

白起静静地看着脑袋几乎埋他身上家伙,她低着头,额前发丝垂下,遮住了她眼睛,白起虽看不大清她此刻模样,但却隐约能看见低着头她咬着唇,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向他解释。

“你虽不是有男氏姬姜女,但既然连容成都不曾认出你,也难怪湛你身上,什么也没查出来,罢了,过去事你也是身不由己,但从今以后,你便做回你自己。”白起声音,如风般漫不经心,如云般淡漠平和。

白起不愿多说,孟青夏也不好再问,或许他只是将她孟青夏当作了姬姜女替罪羊罢了,毕竟当初他遇见她时,她处境可不怎么好,姬姜女曾是有男氏掌上明珠,李代桃僵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孟青夏泯了抿嘴角,白起口吻还算温和,就像是纵容宠腻一个难得能取悦他珍宝一般,让孟青夏也有些大胆了起来,好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话:“那你不处置我?以前事,也都不追究了?”

包括她擅自离开禹康事,以及从前劣迹斑斑?

“你处置,明天再算。”

得寸进尺野猫被打回了原形,孟青夏小脸一垮,那神情变化得也太明显了,就像被他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下来,不满地低语:“那你为什么要把来历不明人留身边?这可不像你作风。”

“你倒是了解我。”白起微怔,语气轻嘲,然后不禁轻轻地勾起了嘴角,将这低头埋怨孩子揽入了怀中,她不累,他也累了。

仿佛天翻地覆,孟青夏身子一僵,整个人已经倾倒了下来,熟悉男性气息将她抱围,她头抵了白起怀里,由于身上衣服大得禁锢了她行动,白起只轻松一带,就让她跟着他躺回了床榻上,她想动,白起却已经像对待一个枕头一般将她禁锢了怀里,下巴抵着她头顶,低沉嗓音从头顶传来,他呼吸,轻轻地拂过了她发梢:“闭上你嘴,睡觉。”

这样近距离,黑暗中安静得孟青夏听到自己心脏砰砰作响,她脸色又有些不自地红了,距离白起这样近,让她有些不安地扭动起来,像是要掩饰自己慌乱心跳,孟青夏没有听他话乖乖闭嘴:“可你还没有说,你为什么将我留身边,难道你不怕我会对你不利吗?”

其实孟青夏早就想问了,以白起这样冷漠无情人,就像上次死去莎妮一样,白起一点也不乎一个奴隶死活,可她自问,虽然身为奴隶,但白起吃穿用度上却始终不曾亏待她,他虽然待她总是不冷不热,就像对待一只宠物一样,高兴了,便会抚摸两下,不高兴了,便会置之不理,可同样是奴隶,她却不必劳动,不必听从任何人命令,白起也不怎么理会她,待他态度也常常是不冷不热地,他对她唯一要求,好像就是“老实点”、“闭嘴”、“安分些”之类……

“今天你话实是太多了。”白起轻斥了一声,孟青夏却不怎么怕他,无奈之下,白起只是懒洋洋地丢下了一句,像是应付她一般:“因为你,可以让夜晚好过一些。”

“好过?可你不是总训我吵得慌?”孟青夏撇了撇嘴,倒有些自嘲,说起来,无论她做任何事,似乎总能得到白起不冷不热地回应,哪怕一句肯定鼓励也不曾有过,包括这一回,她一路艰险来到这里,无非是为了他安危着想,可迎来,却也只是白起一通冷冽对待罢了……

像是一眼就看透了这个孩子想些什么一般,白起轻叹了口气:“今日事便算了,睡吧。”

白起既是说罢了,那孟青夏自然也无话可说,她心中仍有些闷闷地,憋了一口气那,但白起怀里,孟青夏一动也不敢动。

安静,长久安静,就孟青夏都以为白起已经入眠了时候,头顶传来了白起听似安慰一般声音:“你违背我命令来到这里举动,我虽不赞成,但很高兴,青夏……”

高,高兴……孟青夏脸色刷地一红,白起声线低沉磁性,略带了些慵懒沙哑,蛊惑人心一般,钻进了孟青夏耳膜里,这样话语如此暧昧,白起说话语气又是那样慵懒暗哑,像是刚刚睡醒或是已经疲倦欲眠一般,性感得让人面红耳赤。

孟青夏果然不敢再多吭声一句话了,她僵直着身子,白起怀里掖不敢再乱动,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也不知是保持着这样神经紧绷状态过了多久,孟青夏到底还是慢慢地放松了身子,呼吸也渐渐变得均匀了起来……

白起没有说话,只是蓦然睁开了那双深邃星眸,夜色迷离,让人产生了错觉,仿佛从那双幽深蓝眸里,也看出了几分迷离柔光,她存,确让他夜晚好过了一些,这本也是让他自己感到惊讶事,他几乎,已经十多年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直到这个孩子出现……或许,有些连他也解释不清事,时间会告诉他答案,至少现,他似乎慢慢地发现了些不一样乐趣,或许将这个孩子留身边,也是件不错事……

冒险来到这里,险些就会丧命,这样举动虽然愚蠢,但比起从前只会惹麻烦她,这孩子也算给他带来了意外惊喜……

……

接下来几天,白起说“惩罚”并没有因为那夜他一句“今日事便算了”而算了,孟青夏受到了严重讽刺和打击,要知道,她来这里之前,可算是考古界后起之秀,纵是泰斗级考古元老,专业能力面前,对她也算是颇为敬重,她以研究甲骨文与铭文见长,这类人类早期文献或文字古迹研究上也算有建树,但来到这个鬼地方以后,孟青夏专业能力已经不只一次受到严厉打击,这是漫长历史变迁中早已经消失史前文明,无论是语言,还是他们文字和图腾,对孟青夏这所谓“专家”而言,都是陌生。

如今她虽然已经能流畅地与他们沟通,但白起他们所使用古怪符号文字,却是她见所未见,它们都是所谓甲骨文与铭文祖先,后世对于史前所遗留下来文明知之甚少,甚至是一无所知,孟青夏也从未想过,她一介“专家人才”,如今会沦落为小儿学字田地。

这几日天气已经渐渐地暖和了起来,孟青夏虽然没有再与白起谈论起栾崖岭之事,但白起似乎也早已心中有数,只是这几日白起几乎没有任何要动身回封地动作,大军仍驻扎原地,一休整就是好几日,孟青夏也摸不清白起到底是如何想,这一想,孟青夏注意力又难免分散开来,她已经蹲地上好些时候了,手里握着一根木头,沙地上歪歪扭扭奇形怪状符号已经写满了一地,抹平了又写,写满了又抹,湛白起身边应该是得力部下之一,如今竟然也大材小用,亲自陪她站暖洋洋太阳底下练字,时不时还出言指导几句,这个孩子很有天分,聪明得很,可按照白起大人意思,湛也只好将那副欣赏表情收敛起来,总是嫌弃地要求孟青夏做到好:“你应该多用点心,你看,你又走神了,白起大人回来了,你可就惨了,要知道,白起大人对你,可比我对你要严厉得多了。”

白起……

这两个字眼似乎总能刺激得精力分散孟青夏回过神来,她低着头,双腿蹲得有些麻了,索性一屁股坐了下来,白起要这里驻军好些日子,好这附近似乎生活着迁徙至此游牧部落,那日给孟青夏看病妇人,就是那部落里请来会些医术牧民,那妇人那,恰好有些衣服,便改小了,穿了孟青夏身上,但即便如此,出门外,条件不比王城里,孟青夏不得不时刻注意着将自己收拾干净些,若是再弄个灰头土脸,可未必会有那条件让她洗澡换衣服,若不是此刻真蹲得太久了,她也不会累得一屁股脏兮兮沙土地上直接坐了下来。

别说孟青夏不好受了,就是湛也没好受到哪去,作为白起大人得力部下,湛亦是出身贵族,又是夏后氏出了名勇士,他那些部下们,对他颇为敬佩,但此刻,他却陪着一个半大孩子耗这,“教”她学习他们文字,这让湛时常他部下面前颜面失,陪着孟青夏站那,湛恨不得能将自己脸都遮盖起来,以免让人笑话。

孟青夏学得确很,白起大人既然特意嘱咐湛来教她文字,足以表明白起大人对她格外恩赐,毕竟就算是贵族中,也有一大把人不懂得这些文字,不必说那些平民和卑贱奴隶了,通常只有身份尊贵统治阶级中,祭祀或是军事抑或是政事上,才会使用到文字,就算平民想要接触到这些文字,恐怕也未必能有机会,无论是承载文字用甲骨或是布帛,无一不是珍贵无比,平民可没有那样富裕能力。

这小奴隶若只是一个小奴隶,根本没有必要学会这些文字……

“你又走神了,我亲爱小奴隶,看来你是忘了,白起大人可是说过,要亲自检查你学习成果,你又忘了,昨天白起大人是怎样惩罚你吗。”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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