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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女将军-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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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说什么?”经护法有些不耐烦,家主究竟骗了他们什么,让坤护法如此惊惧?
三人中,从头到尾不发一言的只有乾护法,他如雕塑一般静坐在一旁,气息收敛,让人很难一下子注意到他的存在。不过此时他平静的眸子底下却翻滚着汹涌暗潮,淡然出声道:“家主封印天火之事,你知晓了?”
“嗯。”坤护法点头,“灵殿对我施了法,不过我本就一无所知,所以没有让他们得逞。”说到这儿,坤护法不禁唏嘘,幸亏家主有先见之明,特意对他隐瞒,若不然他就要违心地背叛家主了。而他曾发誓,此生绝不背弃家主!
深吸一口气,他从感慨中抽回神,凝重道:“家主脸上的天火封印,消失了。”
“什么?”这回,便是泥塑般的乾护法也坐不住了!
“你确定?”经护法急忙问道,语气中的迫切与急促咄咄逼人,身上散发的威势更是使空气都冷凝了。
“嗯。”坤护法点头,陈述道:“当日灵殿让家主举行问灵仪式的时候,我便察觉了其中端倪,联系前些日子你们的所作所为,便猜到了家主封印天火的事实。家主以面具遮面,只怕为的是遮盖脸上的天火封印,只是刚才我与家主以唤灵镜相见,家主却没有戴面具,而且我也没有看到封印。所以我们都被家主骗了,家主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封印天火。”
“不,不对……”经护法喃喃道,心里突然浮现出另外一种可能,“家主封印天火一事我们有目共睹,这一点想必乾比我更清楚,若非如此,家主当初也不可能与平阮儿有这么多纠缠,也没有必要冒险去探访天龙池。”
“嗯。”乾护法出声赞同,平静的眼眸中此时多了几分疑惑。
“那这是怎么回事?天火封印即便暂时解封,也不可能消失不见的!”坤护法反问。
较之二人,经护法的脸色却是愈发惨白,一双褐色的眸子里如酝酿了暴风雨一般,黑沉沉地令人心惊,“只能说明,家主瞒天过海,把灵殿、把红族、把所有人都给骗了。”
“你什么意思?”坤护法不解,“众目睽睽,我们都亲眼看见家主举行了问灵仪式,听到了天神的声音!什么叫瞒天过海,灵殿之下,谁能有这个本事?”
“如果是血祭呢?”经护法沉声假设。
“血祭!”乾坤二人大惊失色。文人小说下载
血祭二字一出,顿时如巨石投入湖面,刹那掀起波涛涌动!
血祭为红氏禁术,已消失多年,至今也不过留下些许传说而已,且无法分辨其真假!据说千年前,红氏始祖红煜便是以血祭天,只为拯救女帝白未汐的性命,后来在经历九九八十一天烈焰焚身的煎熬之后,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经护法向来痴迷各派武学秘籍以及各族禁术,这也是他对平阮儿功法好奇和对残月宝刀了解的原因。而血祭作为红氏封禁的禁术,他曾一度认真研究过,只得出一个模糊的结论,血祭是凡人以血与天神交换条件的一种方式,若是血祭之后的八十一天之内无法达成天神的愿望,则会灰飞烟灭,而具体是什么约定,他却不得而知了。
“如果我猜得没错,家主以己之血祭祀,成为炼狱黑焰的主人,因为无需压制,所以黑焰不再出现在脸上。与此同时,若是无法完成血祭所定下的盟约,九九八十一天后,将会……灰飞烟没。”
“你确定是血祭?”乾护法沉声问道,眸子如一潭死水,面无表情的脸也因为这死气沉沉的眼神而更加死寂吓人。
经护法艰难地摇头,声音艰涩,“不确定,只是,却让我不得不这么怀疑……”
咯噔。
坤护法分明听到了自己心脏陡然停滞的那一声巨响,如岸上的鱼,嘴巴开阖,却出不了声。
“不行,我要去问家主!”他本是个暴躁性子,当即忍不住就冲了出去。
“坤这莽撞鬼!我去追他!”经护法当即跺脚,急忙追了上去。家主的事岂是他们所能置喙的!
火把熊熊燃烧,灼灼火光从士兵们森寒的铠甲上折射出来,变得锐利刺眼。漆黑夜空中,坤护法与经护法两人却如鹰隼一般,一前一后穿越重重火光,倏地消失不见。
经护法一路紧跟坤护法之后,快到城墙跟下,视线左侧,一道黑影一闪而逝,紧接着,一道白色身影如电光紧追而去。
纤细,白影。
他立即顿住脚步,如果没有看错,这白影应该是蓝水国即将迎回家族的圣女苏晚,不,应该是蓝晚。那么她追的又是谁?而且,为何自己感觉不到她身侧有苍家或者蓝家的保护者?
敏锐的察觉到事情不对,他当机立断,改变方向,朝白影消失的地方紧追而去。
远天,一轮峨眉月坠入黑沉的乌云中,霎时间敛尽光芒。风从古木枝头刮过,树枝乱舞,顿时带起一片凄厉鬼哭。冰冷月光消失,天地在黑暗中显得愈发黑暗无边,冥冥幽暗中,仿佛有无数魑魅魍魉悄然冒出,朝人逼近。
夜色中,斑驳树影摇动,一道残影掠过斑驳的乱影,飞逝,让人几乎怀疑不过是自己眼花而已。然而紧接着,又是一道残影飞过,消失。再之后,又是一道!
三道身影隔着距离在夜的掩护下开展了一场追逐的戏码。
最后,当先一道黑影在一处草木高深的谷地中停了下来。由于干旱,本来茁壮旺盛成长的草木透着萧索,幸而这里原是潮湿的谷地,才得以顽强地挺立不倒。
凄厉的夜枭声音响起,霎时间,自林木深处惊飞起数只夜鸟,与此同时,另外一道黑影如那突然出没的夜鸟一般,乍然出现在先前的那黑影之前。
“暗主。”黑影突然屈膝一跪。
经护法隐没在草丛中,看着前方的黑影,心中一沉,竟然是宁有意!那人叫他暗主?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再看前方伏着的那抹白影,还真是蓝晚!看来她是跟踪他来的。这一趟,收获还真是不小。
“帝京急讯。”那黑影立即站起,恭敬地递上一张白条。
宁有意十指翻飞,立即将封好的白条打开,旁边的黑影已经为他点燃火石,他就着火光立即将白纸上的东西扫了一遍,眼神愈发深邃,如海中的漩涡,狂猛地拉扯着周围的海水,似要将周围一切吞噬殆尽!
半晌,他突然沉声道,“一切不变,不可妄动。”
“是!”黑影领了命令之后立即就退了下去,一个转身就准备隐匿在黑暗之中。然而就是这时候,一根冰棱却急速飞来,叮的一声狠狠地钉在他的脚背上!同时,他嘴巴周围以可见的速度冰封起来!令他无法尖叫,无法逃脱!
宁有意在听见声音的第一时间便身形一跃飞离了地面,只见他刚才所在的地面迅速结了一层薄冰!心下骇然,身子在半空一扭,同时手自腰间一抹,指尖登时多了几根淬着寒光的细针,不由分说就朝不能动弹的黑影射去!
把柄,绝对不能留!
叮叮叮叮!
黑暗的空中立即爆裂出火星!
银针全被冰雹般的小粒子挡住,弹了开去!
同时,破空声响起,一根冰棱立即朝刚落在树冠之上准备逃跑的宁有意射去!宁有意立即一个翻转错开冰棱的攻击,毫不恋战,立即朝黑暗中奔去!哪知前方的夜空中也突然射出一根冰棱!
他当即挥袖格挡,谁知一双素手突然出现,从后面一把反剪住他的手,他突然闻见素雅的幽兰香。
正在这时,冰棱直扑面门!直直射向眉心!
白色衣袖拂过他的脸颊,一只纤纤玉手捉住了离他半寸不到的冰棱,那人的手近乎透明,如同这冰棱一般,白皙干净。
他定定地望着那只手——那是上帝打造的最精美的冰雕,完美,无暇。皓白的玉腕,纤长的手指,晶莹饱满的指甲……牵动着他的心魂。
“是你……”他淡淡开口道。
闻言,她身子一僵,手略微用力,冰棱在手中立即碎成一块块晶莹的残块。她慢慢地垂下了手,而他的脚底却渐渐被冰封住,冰霜一路覆盖而上,直到膝盖。
不曾想,再见,竟然是这般光景。
她放开了手,然后说道:“宁公子,得罪了。”
------题外话------
对不起,晚更了!
第78章 暗卫卫主
在苏晚与宁有意交手的时候,伏在草丛中的经护法立即用唤灵镜将消息传递给了楚轲。以至于坤护法好不容易找到楚轲的时候,只匆匆瞥见改道转向的两人的背影。暗夜中,又是一场新的追逐。而时间,将会是剖开一切秘密的尖锐匕首。
如钩子般的冷月从黑色云层中走滑出,冷眼俯视着山谷中对峙的二人,一切,终将暴露于冷色月光中。
“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此刻苏晚站在宁有意面前,眼神紧紧地逼着他。今日之前,她尚且不知道宁有意的身手如此之高,竟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隐匿这么长的时间。
“那你,又是什么身份?”宁有意不答反问,眉梢眼角竟然挑着一抹神伤,颇有几分凌厉,如刀子一般,似要戳破女子冰霜般的面容。
即便他手脚被缚,却依然站得挺直,黑色的夜行衣贴着略显消瘦的身材,愈发衬得整个人有种居士的文人风骨。
淡泊,飘逸,宁静……
如深山五月的苍翠,喧闹的蝉鸣此起彼伏,山间清泉叮咚流淌,寺院净土中,却传来令人心神安宁的梵唱。在浮华尘世的闹中,心中自得安宁。岁月,也随悠悠远天流云一起漂浮而过,不知几年几度。
这样的宁有意,会是坏人吗?
苏晚突然迟疑了,他身上淡淡的草药味,一如落霞院里清冽的空气,让她神经舒展,在乱世中捉住了一抹安宁。她忆起宝华寺初见,那个书生站在瓦檐下,一眼空寂,明明二十年华,却仿佛经历了世事沧桑,别无留恋一般。然后她想起侯府再遇,他平静眼波下的诧然,再之后是他送上门来的那株药草,带着他淡淡的关怀,一点点成长,在夕阳中叶缘镀上了细碎的金光。
“你在阮儿身边,究竟有何用意?”她不由得出声问道。
“如果是恶意,你是否会选择直接杀了我?”他问,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沉默中,大风刮过大山的背脊,然后俯冲直下,直扑山坳,刮得树叶哗哗作响,乱舞的影子如一只只白骨森森的手,不断拉扯着她的裙摆,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会杀了他吗?
答案毫无疑问。
一根冰棱直接从她的掌心生出,锋利的顶尖反射出森凉寒光,如刀刃一般刺向他的脖颈。纯白的冰,艳红的血,令人触目惊心的颜色。
“我,绝不允许她的身侧潜伏着这样的危险。”她冷然道,伸手从他身上取出先前的那张白纸。
“果然如此。”他眼中透过了然,随即叹息般地笑道:“然而,自她选择这条路开始,就有无数的危险相伴,你不在,如何能保证她的安全?”他顿顿,终是问道:“苏晚,留下可好?”
她一愣,似被他突然转换的言语惊到,又似被那白纸上记载的东西怔住。他却就这般看着她,眼中,却充满了挽留。
半晌,她撇开头去,手中的冰棱松了开来,鲜血立即如小溪一般顺着冰棱的纹路流了下来,染红了她冰雕般的素手。
“原来如此,你,走吧。”说罢手一挥,竟然将宁有意与那黑衣人身上的冰全部给解开了。
“你也会离开,对吗?”身后,低沉的声音传来,与其说是疑问,莫不如说是死寂的绝望。
“我早已离开,如今,只是路过而已。”说罢,她头也不回地直接抬步离开。
宁有意望着她的背影,唇角牵起一抹苦笑,早就知道如此,何苦一问?
而这头,经护法听得是一头雾水,怎么突然把人放了?当即现身捉住了那黑衣人,并挡在了宁有意的面前,说道:“宁军师,有什么事,还是等元帅来了再说。前辈,您看如何?”说着还冲转过身来的苏晚挑了挑眉。
苏晚眼睛一眯,目光射向这个时时刻刻隐匿于暗中保护阮儿的男子,心中暗道,自己也太过大意,竟然因为追逐宁有意而未察觉有人跟踪。
“让他走。”她沉声道,声音如腊月飞雪,扑打在脸上,如刀子般。
“理由?我们要保护的是同一个人,这么危险的人物,怎么能说放就放?”经护法步子微移,打定主意要拦着宁有意。其实他心中纳闷不已,这苏晚莫非是被那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脑,于是包庇情夫?可看着不像是这样的人呀!
“没有理由!”她不由分说,白色袍袖一挥,无数冰棱蓦地从她的背后陡然射出,目标直奔经护法!
经护法瞳孔大睁,赶紧放开了手中的黑衣人,黑衣人立即抓住时机溜了,而经护法却哇哇地大叫起来,本来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让他搅合成了一出闹剧。
“前辈息怒,息怒!在下刚刚只是同前辈开一个玩笑罢了,宁公子爱上哪儿就上哪儿,在下绝不拦着!真的!”他一边上蹿下跳躲闪冰棱的攻击,一边挥手说道,在喘气的间隙中甚至还用手拍着胸口保证,“在下说的绝对是真的!宁公子请!请!”
心中却暗暗腹诽,我一会儿直接戳穿宁有意不就得了,反正跑得了和尚跑步了庙!何况这蓝晚根本就是因为与家主不对头,借此事杀自己的锐气罢了。只是他经护法别的都有,就是没有锐气,笑话,锐气是什么,小命才是最宝贵的好不!
“前辈这是做什么?”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同时清风徐徐,虽柔,却瞬间化解了冰棱凌厉的气势,解了经护法的围。
经护法抓准时机,立即腾挪跳跃闪身出了冰棱的攻击范围,跑到了女子身后躲避,哭诉道:“哎呀平大将军,你终于来了!再不来小经经就成马蜂窝了,就没有人和你聊天给你解闷了!”
听到他自称小经经,平阮儿一阵恶寒,身子抖了抖,似乎要抖落刚才冒起的鸡皮疙瘩一般,一个爆栗敲到了他的头上,怒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让我苏姨不高兴了?”
“我武功比你苏姨弱,如何能欺负了她去!哼!偏心!”经护法嘴巴一撇,表达着心中不满,然而在歪头触及楚轲凉嗖嗖的眼神之后,立即挺直了身板,默不做声地向后退了一步,与平阮儿保持安全距离。
笑话,他可不敢黏这女子太紧,虽然很多时候她是保命符,可是若是过了,那就是催命符了!若是引发家主那滔天的醋意,到时候被醋淹死,可就得不偿失了!
若不是碍于宁有意在场,家主不能暴露二人身份,只怕自己早就被家主踢飞了。好险,好险!
看着经护法难得的老实模样,平阮儿心中好笑,却不搭理他,反而走向了苏晚,眼神却看向宁有意,轻声询问道:“姨,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有意看见几人都到了场,不但不畏惧,也不寻思逃跑,反而大无畏地走上前来,单膝跪地,朝平阮儿恭敬道:“精魂卫暗卫卫主,见过主子!”
咔擦,经护法似乎听到了自己下巴掉落的声音。这时候,坤护法也赶到了,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然后悄然隐匿在黑夜中。作为红氏家主座下护法,他不能在外暴露家主与自己的身份。
“你说你是谁?”平阮儿面色凝重,眼中探究之意明显。
宁有意立即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珏,献到平阮儿跟前。
看着熟悉的玉珏,平阮儿定在原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伸手去接。因为这块玉珏除了颜色之外,其外形竟然与小六的白玉珏一模一样!
“主子不验验吗?”反倒是宁有意出声建议道。
沉沉地吸入一口气,平阮儿这才接过。只见墨色的玉珏上刻着细密四足龙爪,同时隐约可见龙爪下按着一个细小的“卫”字。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禁问道。实在是难以置信,为何宁有意会有同小六一样的卫主信物,而且还自称为暗卫卫主?且卫主令极其隐秘,外人根本不可能仿制!
“精魂卫分为明卫与暗卫,卫主小六为明卫之主,而属下,便是暗卫之主。六年前,主子将明卫交给您,供您驱使,同时为防止您对皇甫勋心软,为他所害,特命暗卫潜伏,执行保护您的命令。”三言两语,宁有意便将实情道出。
一旁的苏晚脑中有些混沌,她看到书信上的精魂卫专属印花才确定了宁有意精魂卫的身份,这些年在侯府她自然注意到了这么一股神秘的力量,所以对精魂卫的印花也有所了解。却不曾想,除了卫主小六之外,原来还有一个暗卫卫主。
而平阮儿更是心中骇然,未曾料到皇甫璋竟然为她做了这么多打算,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是好。原来六年前宁有意突然出现,一步步成为军师,甚至行事作风都带着小璋子的影子,都是因为他,本就是小璋子的人!而一切,都是小璋子的授命!
怪不得宁有意虽然本事极大,形迹可疑,却从未做过任何伤害过她的事情。因为,是那个人的人呀……
风徐徐地吹,她的眼睛,一时间有些湿润。迎风泪的老毛病,又犯了。
“起来吧。”她压着声音说道。
“是,主子。”宁有意说着就站起身来。
“宁有意,你别叫我主子,精魂卫的主子,永远都是皇甫璋。”
宁有意沉默着没有接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道:“对了,这是京中急件!”然后便将先前苏晚也看过的信纸递给了平阮儿。
平阮儿接过,借着月光浏览了起来,一张脸却刷地变白!
------题外话------
帝京传来的,又会是什么消息呢?
第79章 逆天改命
月亮森然惨白,照见她毫无血色的容颜,在月光照射不及的地方,厚重浓影中暗藏无数污浊肮脏:匍匐着吐着信子的蛇,嘶嘶爬行的蝎子,眸子锐利的秃鹫,瞄准他们的猎物,伺机而行!
那一双双赤红的眸子,充满了征伐、杀戮、掠夺,以及不可阻挡的冷酷而坚毅的决心!
他,与她,终究是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白色的信纸在她的手心里攥得死紧,纸张上的皱起的纹路纵横密布,一如他们之间的裂痕,即便再将纸张铺平展开,那纹路依旧不会消失,反而会发出咔咔的舒张声音,如同剪子一般,将纠缠的过往尽数绞断!
眸子透过远山投向了遥远的西方,她似乎可以越过高山崇岭,越过宫门高墙,越过飞檐斗拱,越过琉璃碧瓦,看到那辉煌富丽恢弘大气的金銮殿中,那人端然高坐龙椅之上,黑眸如子夜深沉,幽深、冷肃,如鹰般锐利,如蛇般冰冷,就这样俯视着他的江山天下,势在必得地盯着她!
果然,一如当年,心性坚韧善于忍耐的他,历经数载蛰伏,终于在最好的时机出手了!
手背上青筋暴起,指节因为用力透着青白之色,一如她半生挣扎后荒芜苍凉的人生。命运的大网,在她左冲右撞破出不得之后,终是死死地将她困在了其中。
六年奋力,终是只博得喘息之机,当她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可以挣脱之时,却才蓦然发现,结局,只比六年前更加残忍,而自己,远比六年前狼狈。
终究,不过是困兽之斗。
“回营……”她沉重吐声,步履却变得沉重,每一步都似花费了所有的力气。黑暗中,一切的景物都模糊了,唯独剩下她单薄的背影,曾经绝不弯折坚决挺立的背脊,这一刻好似也不堪负重,透出孤寂与疲累。
“阮儿……”苏晚抬步追上去,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姨,我想一个走一走。放心,四更之前,我会回来的。”说罢,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便朝黑暗中踏步而去。
苏姨终究是没说什么,只沉沉地叹了口气。
宁有意的面上也浮现出一抹沉重,命运,终是辜负了她。胸臆间原本存在的不平与愤恨,在这一刻也淡了些许,她的身份,她的立场,导致了她的选择,背负这么多的她,想要生存,何其不易。
经护法望着平阮儿远去的背影,再看看苏晚与宁有意沉重的面容,不由得出声嚷嚷道:“有没有谁能告诉本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偷偷扫了眼自家主子阴郁的神色,心中暗道:家主,我这可是帮你问的!
苏晚扫了他一眼,不予理睬,足尖一点,不与众人打招呼就消失在了原地。
“哎!”经护法急忙喊道,对苏晚这种态度多少有点儿不满,奈何她是前辈,所以不得发作,只得眼疾手快地抓住失神的宁有意,说道:“好歹给我们说说?关心她的,不只是你们。”
宁有意不着痕迹地拂开他的手,然后眼含深意地望向楚轲,淡然道:“今日早朝,陛下公布钦天监昨晚夜观星象所得的结果,说元帅乃是凤星宿主,当为六宫之主,龙凤双行则可庇佑赤焰国逢凶化吉。同时九重塔卧云子大师闭关,封锁九重塔,闭关之前留下一则约定,说平氏阮儿乃天命所眷,其子息身系兴亡大运,令她子息二十年后登塔批命。就是些,告辞。”
说完宁有意便转身走了,与楚轲相处让他觉得很危险,他只想快速离开。
而这头,经护法满脸讶异,嘴巴张得大大的,冲着楚轲半天才憋出几个字来,“家主……主母她……她……她是天凤?”
“嗯。”轻声的回答刚出口就被风扯碎,却恰好落入了经护法的耳朵里。那声音明明这么轻,却好似一个惊雷轰地炸开了他的脑瓜,让平时口齿伶俐他一时舌头打结,脑袋空白。
“家主,你!你……”经护法完全忘记了呼吸,胸口如同压抑了一块巨石。
隐匿在暗中的坤护法急匆匆跃了过来,亦是满脸震惊,然后看着楚轲,劝谏道:“家主,您不可再与平阮儿纠缠不清了!天凤出世却隐匿不出,您不可做那逆天改命之人!这是赤焰的国运,红氏不得插手世俗之事,即便她是普通女子,依世家族法,都不得与之通婚,何况如今她是赤焰国的天凤宿主!若是灵殿知晓,后果不堪设想!”
他现在满头满脑都是经护法告诉他家主已经把红玉簪送给了那个女子一事,一想到灵殿,想到前段时间的问灵仪式,就心惊不已!
“无论如何,家主您身居高位,乃七大世家之首的掌舵人,此事实在不可任性妄为,此番雨族插手俗世战事,已经被九圣宫处罚,接下来就是紫族,难道您要置红氏安危于不顾?”
坤护法噼里啪啦地说道,脸涨得紫红。他知道自家主子一旦下定决心,便绝不可能反悔后退,所以才这般着急,当即用胳膊捅了捅经护法,愤愤道:“你平日不是最会说吗!赶紧劝劝家主呀!”
经护法被他这么一捅,放空的目光才渐渐拢回,却还是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儿光亮,慢吞吞吐出几个字,“来不及了……”
“你什么意思?”坤护法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楚轲看了经护法一眼,然后对他说道:“世事造化弄人,本家主从未后悔过。如今这样,未尝不好。”说罢他勾唇一笑,笑容澄净如冷然雪花,然后便消失在了原地。
得到楚轲的回应,经护法便知晓,自己的确猜对了,果然是造化弄人。愣愣的不知该何去何从,直到坤护法又要去追家主时他才出手拦住,这才理了理脑海里纷乱的思绪,对其说道:“当初家主在家族与灵殿之前举行的,的确不是问灵仪式,而是血祭,而且是昔年始祖红煜所举行的血祭,其全名为——血祭之天定姻缘。”
这些年他研究许久,却只是触摸到血祭的一些表皮,然而只是这些表皮,却足以让他看清灵殿所弄出的这一场乌龙。
“我不知道血祭如何施行,却知道结果只有两条,一是家主得偿所愿与主母在一起,二是家主在九九八十一天后……死去。而当日的问灵仪式,其目的之一在于试探家主是否封印天火,二则是探查天凤宿主与那妄图逆天改命之人的身份。可是家主却瞒天过海在众目睽睽之下举行了血祭,从而蒙骗了众人,而那时候的家主,恐怕也不知道天凤是谁……”
坤护法满脸的难以置信,“也就是说,灵殿本想查出逆天改命之人,推动宿命回归正轨,于是逼迫家主举行问灵仪式,而家主不得不为,于是乎举行了血祭,却与天凤平阮儿结成了姻缘宿命,不知不觉中已然在逆天改命?”
天,这是什么事!本欲阻挡,却阴差阳错成为推手?
“若是灵殿置之不理,或许还不会发生……”他不由得叹道。
“不,依家主的心性,这只是迟早的事,只是达成的路径稍有悬殊而已。”经护法长叹一声,命运齿轮已经轮转,一切都朝着既定却模糊的前程走去,家主当真是那个逆天改命之人吗?还是说,其实都是命运大手在操纵?
“不过这样也好,幸亏家主如今已不需要压制天火,若不然,只有天凤与天龙合力才可打开天龙池禁制,拿到压制的冰寒之物,到时候家主必定面临两难选择,而如今却不必了。这一次,正如家主所言,未尝不好。走吧,得赶紧回去给乾说一声,从今天开始,咱得帮家主追主母了!”经护法突然嬉皮笑脸地说道,将心中的沉重掩了下去。
而心情沉重的,当事人明显比他不遑多让。
平阮儿站在山道上,静静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倒马关,心绪翻涌,如滚滚沸水,灼伤得她体无完肤。
这密件很显然是精魂卫加急传过来的,而飞羽骑的通信速度也不容小觑,想必不到天亮,这消息就会如长了翅膀满天飞了。
皇甫勋当堂公布她天凤宿主的命格,无论是真是假,都再容不得她发言,只能说,她现在已经是半个国母了。
呵呵……他,终究还是不肯放手,不但如此,还在虏获猎物之前也不忘狠狠地压榨猎物所剩的价值。
如今两军交战,赤焰国明显处于下风,关于自己天煞孤星命数与对天神大不敬的谣言如瘟疫一般蔓延,不可阻挡,这时候,抛出她是天凤宿主命格虽然冒险激进,却亦是另寻蹊径打破了谣言。
其预言不仅打破了她孤煞的命数,还带给了人们希望,什么龙凤并行可逢凶化吉,分明就是给盲目愚昧的百姓画饼充饥,暂时安抚了他们鼓噪的情绪。同时,自己的威望将会上升到另一个新的高度,准国母领兵出站,在士气上,定会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吧?
而且,皇甫勋选择这一日发布预言,也是谋划好的吧,今日,是她的生辰,亦是母亲的,忌日。
------题外话------
可怜见的,等待面试结果的过程好痛苦呀……
虽然这个比喻俗了点儿,但我还是想用!就像一千只一万只一千万只蚂蚁在心头啃呀啃,爬呀爬!难受……
第80章 竹马已逝
而且,皇甫勋选择这一日发布预言,也是谋划好的吧,今日,是她的生辰,亦是母亲的,忌日。
同时,还是皇甫璋的忌日。
五月初五,端午,纯阳命格的她的生辰。正是这一日,她的出生导致了自己的母亲血崩而死。十一年后,同日,因军中不准烧纸祭拜,她偷溜出营,却不料黄沙国于当晚夜袭,父亲因寻找她而导致亲卫队兵力疏散,最终身受重伤,三日之后,不治而亡。十五年后,她及笄,及笄典礼上,先皇戏言将她许给三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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