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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女将军-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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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领神色紧凝,深以为然。
弃城而退,与落荒而逃无异,紫琉国便达到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更重要的是,无人能够承担倒马关失守的风险!再则如今疫情堪忧,沁阳县可进不可出,这么多人一退,若是将疫病带出,使之蔓延,那才是毁灭性的灾难。
所以,一句话,还是绝不能退!
“那为啥子是凌冲水库?”其中一个性急的将士忍不住发问道。
“别急,我这不是还没有讲到吗?”宁有意又开始卖弄起腹中才学,书生气尽显,只见他摇着折扇,慢条斯理分析道:“众位都知道,元帅与我乃是扔下大部队火速赶来,并未带一兵一卒,如今楚副将与苏将军所率大军还在路上,估计还要两日时间方能到达倒马关。届时,大军是留城驻守,还是开拔继续前进呢?”
精锐目光扫向众人,之中带三分笑意、三分尖锐、三分无奈与一分担忧。
众将领也齐齐思索,宁有意却继续道:“或许大家都觉得该继续前进,大军开拔,为的就是与紫琉一战,如今千里迢迢赶来,自当立即加入战斗。然,此时城中瘟疫肆虐猖獗,且紫琉国以逸待劳,若大军贸然前来,只会让整个队伍陷入重重危机之中!甚至,全军覆没也并非不可能!”
“奶奶个熊,难道让赤炎军与火云骑就这么窝囊地缩在倒马关里不出来!”
“那怎么行!那沁阳县和平遥城,岂不相当于拱手让人了!”
“就是就是,难不成让我们自生自灭!”
……
一众将领各抒己见,一时间唾沫星子到处飞溅,个个面色狰狞激动,撸胳膊挽袖子,倒似一群要干架争吵的乡野村夫,哪有半分大将风范。
“各位!各位!先别激动,且听我说来!”宁有意忙抬手压了压,好一会儿各位将士才安静了下来。
这才又听他说道:“留城驻守,自然可免感染之险,然,此举,却是万万不能行的!方才蒋将军也说,若不来,岂不是要让我等自生自灭。我等受皇恩,蒙眷顾,且知此番赤炎军困境,尚且作此想,那么,普通民众会怎么想,感染瘟疫绝望无助的百姓与士兵又会怎么看?是否会怨朝廷抛弃了他们,是否会恨上这个国家?若激起民愤民怒,届时又该怎般收场?所以,不能不来!否则定会痛失民心!大乱军心!”
众将领听到最后几句话,顿时脸色煞白!痛失民心,大乱军心,这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否则,赤焰国必不战而败!
“紫琉国实在太卑鄙了,竟然用瘟疫这种下作的手段!呸!”一人接声道。
若大军死守倒马关,则失去民心。若出兵,则有感染瘟疫之可能。
这根本就是进退维谷,无法抉择之事!
“两军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难道你还指望他正大光明不成?与其怨天尤人,莫不如赶紧想想办法。”彦昌老将军老辣的目光掠过众人,登时扼杀了他们心中的抱怨的萌芽。随即他转头朝宁有意,说道:“还请军师继续讲解关于凌冲水库的缘故。”
宁有意颌首,从老将军睿智练达的目光中看出,老将军定然已经猜测到其中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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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暗度陈仓
宁有意颌首,从老将军睿智练达的目光中看出,老将军定然已经猜测到其中缘法。
他继续说道:“史光臣号称‘滑蛇’,此人狡诈非常,对我赤焰国将领研究也很透彻。此次他下令对沁阳县围而不攻,恐怕不只是想将飞羽骑困死,让瘟疫蔓延,令我等自伤,或是让赤炎大军左右为难痛失民心,更是因自身粮草水源供给不上。所以此次围城,非但能给我等造成困境,更为其粮草输运后续补给创造时间,乃一石二鸟之举,化劣势为优势。”
众将领受到宁有意一番话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不再冲动,知晓接下来的话肯定更能令人气愤,一个个静心聆听,竟然都沉稳了不少。
宁有意满意点头,“天干大旱,水源十分重要,沁阳县地势西高东低,若要供养二十万大军,必须是大型水库,而最近的大型水源非凌冲水库莫属,所以,如今的凌冲水库才是兵家必争之地!”
“凌冲水库距沁阳县百里之遥,远水解不了近渴,何来必争之地一说?更何况,既然如此重要,为何紫琉军队不先发制人,一鼓作气攻下沁阳,夺取凌冲?”先前发言的蒋世德又发问道。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宁有意细长眸子迸射出凌厉精光。
“什么!”蒋世德一点就通,当即摇头道:“不可能,我边军五万日日巡逻,若紫琉军队过境,怎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等怎未发现?”自边军归于平阮儿麾下统一指挥,蒋世德便被推举成为边军总统领。
李朗的目光中也透出难以置信来。飞羽骑不但精悍,更皆灵活多变,也有专门的小支队进行情报收集!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紫琉军队何以能暗度陈仓?
“别不相信。你等被瘟疫忙得焦头烂额,精疲力竭,难免有所疏漏。看这里——”宁有意手一指,然后一划,“此一线山脉,相对崎岖,不过若从此翻山越岭而过,却是条近道,可过凌冲水库,逼倒马关!”
“这舆图上并无道路呀?”
“看来飞羽骑是安逸太久了!”平阮儿从袖中掏出自制地图,与宁有意对望了一眼后,铺置于桌上,以镇纸压之,“看这里。”
众人忙伸头去看,两相对比,眼中竟是惊讶!这貌不惊人的图纸上竟然比舆图详细多了,连一些不知名的羊肠小道、小溪、村庄都一一标注!
这份地图乃是隐藏于商人队伍的精魂卫精心勾绘,自非常人能得。
“这,这是……”众人纷纷抬头,惊诧不已,又隐隐透出些激动!一份详细的地图,对行军打仗的军队而言,将会起到无可估量的作用!
平阮儿看着面色淡然的宁有意,眼睛微眯,这小子手中定然知晓自己手中有地图,而且还知道这么一条从沁阳县到凌冲水库的捷径!
李朗面有愧色,宁军师的话算是为他们开脱,他们是有些分身乏术,不过老大的话却没错,飞羽骑劳苦功高、自视甚高,的确是有些懈怠了。
平阮儿瞥李朗一眼,然后开口道:“接下来我来说。”她已经有些受不了宁有意的磨叽了,而且这一番试探,已经很明确,宁有意知道的,不比她少!
只听她说道:“紫琉国与赤焰国旧怨难消,两国国门紧闭,已多年未曾通商,然,商人却无孔不钻、无利不往。这一条,便是一条秘密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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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壮士断腕
众人定睛一看,果不其然,一条细线自沁阳县南面山坡开始,直至凌冲水库,再到倒马关!
“这路十分隐秘,即便是商人,也只有反商号联盟中人才能够得知。”
“反商号联盟?”众人惊疑,虽日日驻守于边关苦寒之地,却无人不知这反商号联盟之名!此联盟名满天下,其名如雷贯耳,可谓是家喻户晓、尽人皆知。
与鼎鼎大名的商号联盟相对的便是反商号联盟,此联盟经脉错横,网络复杂,其站点密布傲洲大陆,即便有些国家闭关锁国,如赤焰对紫琉国,它却依旧有能力将货物悄然送出。其经营则专攻金银矿藏、奇珍宝物,以及,武器装备!
与商号联盟的经济性质不同,反商号联盟正应了那一个“反”字,像极了一个严密的组织,带有商人性质,却干着杀人越货的勾当。且所杀之人,皆为名人,所夺之货,动辄万万金。普通之人寻常货色,联盟根本不屑一顾!
即便平阮儿手下精魂卫擅乔装、精商理,以六年之期潜伏,却依然只是此联盟中外围成员,至今也只才摸出此条秘径,对联盟如何运货,如何运行,是何人操持,何人经营等重要核心问题,依旧是一问三不知。由此足见其内部审核之严格,控制之严密。
“所以如今看来,紫琉**队极有可能也向反商号联盟的人买了此条路径的使用权。”平阮儿总结道,“紫琉国境内多崇山峻岭,被外界称之为蛮夷之地,所以其士兵在丛林里的行动只会比咱们自如,绝不会输于咱们!而且凌冲水库不仅关系到水源,更是此条路径上关键的一点,过倒马关之捷径,必经此处!”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兵家必争之地一说来源于此!这也才说得通!
“那如今该怎么办?”
“怎么办?凌冲水库周围只有少许山林,设伏并不理想,攻方与守方并无差异,无论紫琉国是否已经到达设伏,以凌冲水库的重要性而言,我们都必须夺下!所以史光臣此举,在于逼我军应战!而紫琉国武器强悍,若我援军首战失败,将会对整个大军的士气造成不可估量的打击!这一招,不可谓不狠辣,这也是‘滑蛇’史光臣之敬可憎之处。从一开始,我等便处于被动,被他牵着鼻子走,即便知悉其阴谋计划,却不得不为,此乃阳谋,谋中之王,道中至道,乃,无可阻挡……”
平阮儿攥紧拳头,此时她不仅担心征东大军与紫琉**队硬碰硬的问题,更担心的是沁阳县的安危。若她领兵出沁阳,出其不意赶至凌冲水库,让猴子急行军与自己配合,与紫琉军必是死战,未必能胜。即便胜,代价定然也极大。而且一旦她在沁阳县城中的消息扩散出去,人一离开,紫琉军队定然知晓她已洞察他们的凌冲水库计划,届时沁阳县城便是一步废棋,一旦利用价值消失,沁阳县定然会被余下紫琉军强袭攻破,而沁阳县城已感染瘟疫,只有一个下场,就是焚城!
如今怎么办?难道真要壮士断腕?
拳头攥得咯咯直响,脸色也极度阴郁。整座县城,感染与疑似感染瘟疫的人数高达七百多人,又有手无寸铁老弱妇孺近三千人,他们这一走,便相当于弃城!
难道除了弃城之外,当真无破解之策?
平阮儿闭眼深思,脑海中飞快地寻找各种解决方案。
众位将领面色凝重,也开始苦思冥想。显然,话已至此,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自然也洞悉到其中因果与厉害!
正堂陷入空前的寂静中,无人吱声,只一缕如血残阳透过窗柩洒在桌子中央的羊皮卷上,如血花绽开,寒意渗人!残阳光束打在空中,映照出浮尘微粒悬浮旋动的轨迹,如命运轮转,半分不由人!
半晌,平阮儿霍然睁开眼,眸中竟然带几抹如狼凶光,“你等可有应对之策?”她朗声问道。
“末将誓死全力御敌守城!”李朗站出来决然说道。他的眼神告诉大伙,此全力,便是拼尽最后一口气,也决不让紫琉军前进一步!人在,城在!人亡,那也得从他的尸体上踏过去才行!
“末将愿随李统领守城!”
“末将愿随李统领守城!”
……
一时间飞羽骑众人纷纷请命,竟然都是这样一句!
平阮儿看着底下伏跪的众人,心中波澜起伏!飞羽骑为保全平遥城,故而退至沁阳,却不料突袭之计未成,不但没伤紫琉国半分,反而引火焚身,换了个空有其名、不堪一击的烂名声不说,还将瘟疫引至沁阳县,将战火蔓延至沁阳!
所以飞羽骑众人心中对沁阳县均带有一种浓浓的愧疚!同时内心里也憋着一股邪火!
而如今若她选择点兵前往凌冲水库,一路上定然会遭遇追兵,飞羽骑留下,就是为了给她拖延时间,让她安全脱身,后顾无忧!
一旦她离开,沁阳县城便是弃城,留守在此地的军队只有一个结局——死!
而且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最惨烈的死亡方式!没有援军,没有补给,没有暂停,只有不休不止的战斗,与,永无休止的死亡……
“也就是没有对策了?”平阮儿自问自答,声音中带几抹苍凉,几抹沉痛。
她看向宁有意,宁有意也摇摇头,沉重说道:“壮士断腕,当断则断。凌冲一战,只能胜,不能败!”
“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舍一城而保全国,相信,便是沁阳县城的百姓,也会理解的……”彦昌捋了一下胡须,言语中虽有宽慰之意,更多的却是无奈。
见众人如此,平阮儿深吸一口气。
蓦地,她猛然挑眼,眸光透亮,若一抹坚定犀利的电光,刹那破除浮尘微粒、穿刺血花,清扫一切。
“众将听令!”
第8章 命中犯火
“众将听令!”
“在!”一令下,莫敢不从,正堂中立即跪倒一片!
残阳落下,屋内逐渐转黑,由于未来得及点灯,所以在半明半晦的光线中,只能望见平阮儿坚毅轮廓与透亮黑眸!
“蒋世德,立即入营点兵,凡身强力壮无瘟疫病症者,一律入名册,并吩咐下去,今晚不用巡守,全部给本帅睡下!明日寅时随本帅西下凌冲水库!”
“得令!”蒋世德接到命令,立即起身站至一旁。
“李朗、彦昌听令,李朗立即点飞羽骑四千,归彦昌麾下,与边军一般,今晚全体休整,明日寅时随本帅出城!”
“得令!”两人异口同声。
“另,彦昌你本该在北线驻守,却因战情紧急入平遥,私自擅离职守,因是非常时期,所以陛下不予追究,且你本是紫琉国将士,对紫琉国用兵之道也算了解,所以陛下特命你为此次征东大军参将,望你辅助本帅共同御敌!”
“谢陛下隆恩,臣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了,起来吧!四千飞羽骑由你带我更放心,毕竟你是父亲身边的老人。”她伸手虚扶起彦昌,随即转头望向李朗,痛声说道:“其余两千飞羽骑与旗下将领,由李朗率领,守城,御敌。”
这一令下,便相当于放弃了这两千飞羽骑!放弃了整个沁阳县!放弃了数千人的性命!然而飞羽骑一众将领却依旧一副视死如归神色,毫无半分畏惧退缩!
平阮儿扫了众人一眼,继续吩咐道:“孟铮,你速速以飞鹰传令与苏珉、楚轲,命楚轲以八万大军驻守倒马关,苏珉率余下七万五士兵急行军与我等汇合,务必两日之内赶到凌冲水库!记住,以飞羽骑密语传信,另以飞鸽混淆敌方暗探,不得有失!”
“是!”孟铮立即退下,他是飞羽骑专司通信密语的将士,这方面自是在行。
“诸事妥当,你等且退下,速去点兵休息。”平阮儿正声吩咐道。
“遵命!”各位将士鱼贯而出,虽步履匆匆,却各司其职,有条不紊。
平阮儿说罢便伸手将桌上地图卷好塞进袖中,然后一个人坐在黑灯瞎火的屋子里。宁有意也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身旁,略微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半晌,他终于忍不住出声,“老大,苏姨她……”
正在此时,一道急报声响起:“报——”只见一个士兵疾步而来,三步并两步跨进庭院,矫捷的身影转瞬就奔至门口。
“何事来报?”平阮儿的声音依旧沉沉的,听不出喜怒。
“今日下午,一男童直闯军营,说是元帅亲自推荐他加入我飞羽骑,并于当场以牧牛之术令我兄弟五人不得近身,扬言十年后必超过我等。所以属下特来禀告,还望元帅告知是否真有推荐一事?”
平阮儿脑中立即浮现出一双充满恨与倔强的黝黑大眼,想起那男孩对李朗破釜沉舟的一击,以及那如狼般凶悍的精光,不由得唇角微勾,想不到这小子不但血性十足,更是胆大包天,竟然胆敢假借她之名义,说是她推荐他去的!不过也算是有勇有谋,揣测人心到位,竟然从她一席话就明白了她的用心,也算是个人才,或许他真不是大放厥词,十年之后,谁知道他会有怎样惊人的成长!
思及此处,平阮儿愈发肯定自己先前心中的计量,她必须得这么做!
“你既然来问我,定然是已经考核过他了,飞羽骑的兄弟们怎么说?”她不答反问。飞羽骑有个规矩,就是所有新人入伍必得经过她与苏珉首肯,这也是这个小士兵将这等看似芝麻大的小事汇报至她这个大元帅跟前的原因。另一方面,飞羽骑的考核制度极其严密苛刻,个个骑士均是一等一的精锐,每当有新人报道,都会受到他们“热情的招待”,若不过关,就算是平阮儿推荐,也不会被兄弟们买账。所以平阮儿心中肯定,此时此刻,还能将此事汇报到她跟前,定时说明这小子有过人之处,且已经获得了飞羽骑兄弟们的认可。只不过她还是很好奇,那个狼崽子会得到怎样的评价?
只听得士兵赧然一笑,挠了挠头说道:“嘻嘻,老大还真是料事如神!这小子筋骨一般,但心性坚韧,而且狼性十足,死咬不放的那股狠劲让兄弟们看了都幕拧<僖允比眨爻纱笃鳎
果然如此!平阮儿轻笑,挥手道:“此人的确是本帅推荐。你回去告诉他,别以为是本帅推荐的就可以横行霸道、偷懒耍滑,刀剑无眼,要活下来,各凭本事!”
“是,属下知道了!”士兵得到平阮儿的话,当即明白了其中的弯弯道道,恐怕这臭小子是信口胡诌的,只是元帅惜才,故而如此说。最后两句,便是敲打与警告,当然,也算是一种鼓励。
随即匆匆行了一个利,又急速朝原路赶了回去。
“宁有意,随我上街逛逛如何?”平阮儿突然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的褶皱,偏头说道。
宁有意刚才正想问话,却被来报的士兵打断,知晓老大这是要一边查看军情一边回他,连忙回道:“也好。”
两人一路出门而去,顺着正街走着。平阮儿走在前方,看着巡逻士兵打着的火把,脑海中突然幻化出无数烈焰,争相蹿跃,疯狂燃烧,一如前些时日化身火海的大散关与信州城,一如明日之后的沁阳县……
心中沉甸甸的,说不出滋味。
对于火,她实在是恨极了!
天煞孤星,莫非她命中犯火?
“老大?”宁有意见她一脸恍惚,眼中盈泪,不由得掏出方巾递上去。
平阮儿错愕,方才回神,察觉到视线模糊,两眼火辣辣的,这才接了宁有意的方巾,揩干净眼角泪花。
“如今天气闷热,你这迎风泪的老毛病,愈发严重了。”宁有意不免有些忧心。
“幸亏当年我没有专攻箭术,而是选择了枪法,要不然可就真是要命了。”平阮儿自我调侃道。
如今天气闷热,高温不下,她的眼睛只要稍微被热风熏一熏,泪水就出来了,若真是修习箭术,恐怕瞄准都是个极其严重的问题。
宁有意勾唇笑了笑,却是无话。当年那场大火,牵涉了多少人,又伤了多少人,何人知晓?若三皇子地底得知她竟会这般流泪,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这,也算是她为他流的泪吧?
“你怎么了?”平阮儿回头发现宁有意竟然比她还恍惚,不由得笑问道。
“哦,没什么,就是比较头疼你这眼睛。对了,你还没告诉我苏姨她……她去哪儿了?”
“你怎么知道苏姨离开了?”平阮儿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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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还债来了。
总算是没发热没头昏了,但是咳嗽真是要人命。不抱怨了,今晚新闻联播老时间,我的二更奉上!
第9章 此去无期
“你怎么知道苏姨离开了?”平阮儿好奇。
“若是平日,苏姨定然不愿送你,以免触景伤情。可你是突然出征,苏姨对你最是不舍,又怎会不亲自出面?而后见你与苏珉脸色又有些不豫,还有些躲着我的意思,所以就猜到了。”宁有意声音有些低落。他的确是猜到了,可是却一点儿都不希望是他猜到的那样。
离开。原来她一直不愿接受他的原因,便是有朝一日她终会离开吗?
平阮儿看到宁有意郁郁不快的神色,心中也难免有些堵得慌。那日她着急回宫,临危受命,甚至来不及回府就直接与楚轲去了丰台大营点兵。没想到苏姨与她一般急,竟然等不到她回府,直接写了张纸条让仁叔交给她便离开了。纸条上也不过八个字——此去无期,各自珍重。
她拿到纸条时已随大军到了青龙大街,再过去就是东城门,要去追已经来不及,只好认命。此去无期,竟不想宝华寺一别乃此生最后一面!
心中黯然,只得暂时避开宁有意,就连猴子,都是大军开拔之后第二天才逮着时机单独告知他的,两人一商量,当即决定暂时瞒住宁有意,想着也许有一日宁有意终会淡忘了这段感情,再回帝京时,知晓人已离去便不会如此难过。
只是,智慧过人的宁军师,又岂是轻而易举可以蒙骗过去的?
“她去哪儿了?”宁有意执着问道。
“我也不知道,从哪儿来,去哪儿去吧……”平阮儿的声音幽幽的,带着淡淡的惆怅。
她虽称苏姨为姨,然而苏姨不过大她十岁,很多时候更像一个大姐姐,嘘寒问暖,替她将起居住行一应打点好。
她从小随父亲在军营长大,直到六岁以前对女人一词都并无概念,与父亲回京述职,看到那些矫揉造作的帝京小姐,甚至还觉得恶心烦躁,以至于对女人的看法都有些扭曲。
直到遇到苏姨,苏姨的一举一动,都如此流畅而自然,气质自发散出,令人心仪,让人真正感觉到了女性的天然美。如兰优雅,如菊淡薄,如梅高洁,如竹坚韧。温婉、贤淑、蕙质兰心、聪慧过人、体贴知意……一切可用来形容女子美好品质的词用在苏姨身上都毫不夸张,反而会让人觉得远远不够,词不达意。
苏姨就是一本书,带着优美的书香气息,内蕴深厚,气质自华,令人深深着迷。
莫说书生气的宁有意,便是当年军中许多士兵将领,也都纷纷将苏姨奉若女神,莫敢亵渎!不过在苏姨自求纳为父亲之妾后,众人都纷纷收了心,以主母之礼相待。也只有聪颖过人的宁有意看出了其中端倪,依旧不休不停,于无声处慢慢将爱意渗透。
“走了也好……”宁有意目光悠远,望向漆黑天幕,似穿过时光,回溯到曾经初见。
那一年细雨杏花,他游历归来,途径宝华寺,便在宝华寺住下,与忘尘大师论法。那一日山色空濛,他远远望见一女子撑伞自蒙蒙细雨中走来,淫雨霏霏,模糊了她的容颜,却遮掩不住她的气质。
细雨点点滴滴打在青色瓦檐之上,却更似打在他的心头。
她似从书卷中走来,带着浓郁墨香,又似从佛境中走出,不染尘埃,不念红尘,一下子就走进了他的心上。
心动,也不过刹那。
直至她的背影消失在黄色矮墙之后,他才恍然回神过来,生平不近女色自视甚高的自己,竟然痴了。
清高如他,自然不曾料到,这便是他的劫数。
那些日子上宝华寺礼佛的人颇多,他也未曾向方丈询问,只想着有缘再见。何况以他宁五公子的身份,帝京多少闺中小姐,性情如何,于他而言,要找一个人也不过是手到擒来之事。
谁曾想,最后探查,竟是一无所获。
不强求,是他对自己的要求。
只是不曾想,入秋后他被举荐至平阮儿帐下,竟然再次在威远侯府遇到了她!而她,亦已为人妇,梳着妇人的发髻,替不在府中的平阮儿接待他。
再见,如重生。
原来一切,不过是梦一场。
她竟然是已逝威远侯平怀祖的妾!
若是不曾再见,他或许终会淡忘,可便是这么一眼,他却再也放不下。
是劫,还是缘?
后来他开始与苏珉、平阮儿熟稔,因才华而得平阮儿看重,并成功融入二人圈子,心上留意,这才渐渐得知有关她的事情。
原来为妾不过是牺牲,不过是为了孤苦无依的平阮儿而已。他心中欢喜,终是鼓起勇气,向平阮儿与苏珉坦白,并恳求二人相助。这才得知,平阮儿手中竟然有一份和离书,只要苏晚愿意,她随时可以离开侯府。所以一切,不过是事在人为,就看自己能否诚心感动她。
却不料,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他苦笑,走了也罢,便带走他六年绮梦情思,让他不复求不得之苦。如此,便能不思不念,不必辗转反侧,不受煎熬苦楚。
“喂,宁有意,你没事吧?”平阮儿担忧问道。对于宁有意突如其来的一句“走了也好”,她真有些怀疑他是不是被打击得魔怔了?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宁有意僵硬地笑笑,毕竟六年追求,一朝成空,又如何当真无事?所谓看开,亦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走吧,继续巡城,或许,这是咱们最后一次看到沁阳县城了。”
“也是。”对于宁有意转移话题,平阮儿自然乐得接受。如今,比起城破人亡,儿女私情便显得微不足道。她先前愿意同宁有意摊开来讲,一方面是因宁有意是她好友,另一面,却是因她不想宁有意心中有所困扰,以至于在战场中无法集中精力,清楚分析当下战况!
说到底,她这个人有时候还当真冷血无情。
两人一路无话,自东城门到西城门,巡城一周,并上城头再次瞭望了一番紫琉军的动向,这才回了县衙,各自安排睡下。
只是,这一夜,真正能够安睡的能有几人?
第10章 残月功法
是夜,无月。亦,无风。
高而远的藏蓝色天幕中,唯独零散分布着几颗星子。可以预见,明日又将会是一个大晴天!
屋子里黑黢黢的,除去清浅的呼吸声外,隐约有轻微的蚊子嗡鸣声。
透过床帏,可以看见一人面对墙侧躺着。
天气闷热,即便已是深夜,这屋子依旧带着日间余温,如蒸笼一般,不透气、不散气,热得叫人难受,禁不住汗水涟涟。
然而床上那人却一动不动,依旧背对着墙,躺着。
可若是翻过她的身子,你将会惊讶地发现——一双透亮的眼睛,正直盯盯地睁着!
很显然,人是醒着的。只不过那放慢的呼吸声,却模拟成了熟睡状态才会有的平缓!
夜,静悄悄。
突然,“啪”的一声,床上之人猛然弹起,侧身躲闪,亮出一道惊鸿白影,随即床侧放置的薄被瞬间掀开,张成巨大之网,将人影遮住,带着强悍劲力翻转,兜头罩下!
与此同时,一条黑影如闪电般破门而入。只见门迅速无声开合,余影还在闭门的缝隙处,人却已经立在了床前。
来人一把掀开覆在床榻之上软软的被条,谁知被子下却空无一人!他略微迟疑,手拿着被子一角顿在原地,随即,猛然抬头朝承尘上看去!
霎时间,一道薄而锐的亮光自头顶直逼而来!整个视线内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却是先前假寐,后借机潜伏在头顶承尘处的平阮儿!只见她掌中一把利刃,朝来人全力压下!毫不留情!
来人立即抬臂格挡!
“滋——”如指甲刮地的尖锐声响起。漆黑中,火星四溅!鸣响不绝!却是她手中弯刀与来人臂上的玄铁飞鹰爪相抵在一起!
弯刀直下,一路耀目火星,一直滑至鹰爪末端,就要划伤来人手肘!
就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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