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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带刀夫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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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宵寂寞,有人愁眠辗转到天明,一夜做了多少梦。

傅审言睡意朦胧地起床,相爷大人的习惯是向来起得早,每每坐在院子里的芭蕉树下看半本书才吃早饭,这一天起床的时候天却意外地已经大亮。从窗户外面传来鸟雀叽叽喳喳的鸣叫声,傅审言心中莫名其妙地就有了郁闷与烦躁。

傅审言一边咳嗽,一边收拾着床铺上月白色寝具,他有轻微的洁癖,因而房间内的种种陈设都简单朴素,被褥的色泽都很是素雅。

“大人,大人——”从身后传来明书眉轻轻的呼唤声,她唤人向来喜欢两遍连着一起,声音娇痴拙笨至极。

明明已经习惯了她的语气,烦躁中的傅审言,听来却又觉得心头痒痒的,被撩拨得丢魂去魄。

傅审言转身,他的淘气冤家身子躲在门外,小脑袋侧进来,笑得一脸没心没肺,粗粝普通的小厮服,也没有掩去“他”的清新的神态。

傅审言看着这一个“罪魁祸首”,让自己愁眠辗转,因而眼睛里充满血丝的这一个始作俑者,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犹然没有自觉。傅审言走到门边,伸出手揪住她的耳朵,怒气冲冲地把她拽进房间。

“疼疼疼疼!”明书眉嘴里呼着气,眼泪汪汪的,“呜呜,大人你虐待我,你这个坏主人!疼疼疼疼,像破身一样疼!”

她的两只耳朵被傅审言拽住,娇小的身子站在相爷大人的前面,因为疼痛一边走一边跳。

明大小姐家里有一个绿姨娘,没有给她老爹做妾以前,是一个舞姬,有一天在明书眉面前说漏了嘴“破了手指头哭什么,眉豆你这个娇气的小姑娘,破身那才是最痛的!”

那个时候小明书眉咬着手指,好奇宝宝一样追根摸底:“绿姨娘,绿姨娘,什么叫破身呀?”

“破身就是不小心身子被破开——你只要知道,那是最疼的就是了!”绿姨娘哭丧着脸,目光闪烁的回答,被明书眉牢记在心中。

破身!

傅审言放开了她的耳朵,僵着身子,目光沉默地看了一眼气呼呼的眉豆,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大人为什么一大早就生气呢?

明书眉讨好地凑到傅审言身前,谄媚地笑:“大人,我替你收拾!床单要换吗?大人我来洗!”

相爷大人反常地异常紧张:“不用!你笨手笨脚的,我自己来!”

想拍马抱大腿,一不留神被马蹄子踢到的明书眉,委屈地站到窗户边,想了想又回来,可怜兮兮地揪住傅审言的一只衣角:“大人,你生气啦?”

生气!生气!气得想掐死你!

傅审言伸出手,在她红粉绯绯的脸蛋上掐了一把,相爷大人没有把气撒在明书眉身上,却有一个出气筒自动自发地送人上门了。

李寻喜手中拈着一把扇子,轻轻摇晃着进来,说不尽的“踢倒风流”,凑到傅审言跟前仔细地看了看:“我审言哥,你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呀?多重的黑眼圈呀!”“吱吱”有声地批评,语气促狭,“我审言哥,你又没有娘子,晚上也没有佳人缠着你……我明白了,是孤枕难眠吧!”

傅审言目光冷冷地扫过李寻喜,说起来倒是应该怪他,没有丁寻喜这样不三不四的榜样,自己说不定就不会走到歧路上去,那么就不会像如今这样愁肠百结,心中不由地生起一阵无名火。

傅审言打量了一下庭院,从角落拿了扫把,狠狠地朝着李寻喜的大腿打去,一下一下“啪啪”有声:“你这个不务正业的死小子!”

李寻喜慌忙逃窜,从东边奔到西边,爬树钻洞,无所不用,一边逃跑,还一边求饶:“我错了!我审言哥饶了我吧!我审言哥,你孤枕难眠,是不是欲求不满呀!你要是需要女人的话,我马上出门给你找去,你要是缺男人的话,我随时准备献身。”

明书眉“噗嗤”一声,李寻喜大人果然缺一根筋呢!

相爷大人满腔不纯洁火,熊熊燃烧的不纯洁欲望,偏偏无处发泄,于是可怜的李寻喜大人就被迁怒了。

罪魁祸首的明书眉偏偏没有自觉,站在台阶上看着满院子里你追我赶、“鸡飞狗跳”的场面,津津有味,眼尖地发现了跟着李寻喜大人进来梅公子。

梅公子正站在院子门口,进退两难,他穿着一件青色的只有袖口有几处绣花的素衣,垂手而立非常恭敬,头上戴着一顶常见的士子帽,偏偏看上去清秀温和无比。

目标人物出现,马上进入一级戒备。

明书眉恨嫁的少女心,热血沸腾了,梅公子呀,自己的相亲对象呀,扬州京都千里姻缘一线牵,多有缘分呀,才华横溢的梅公子呀,说不定会当状元郎呀,一品大人指日可待呀,那样有可能跟他成亲的自己,不是很有机会成为一品夫人。

明书眉“蹬蹬蹬”地从台阶上握拳冲下来,仰起无辜期待的脸看着梅公子,想了又想,装出温柔婉约的模样:“梅公子——”

语气娇滴滴的,她自己听了都鸡皮疙瘩满身。

梅公子和气地对着他笑笑:“啊……你好!不要这么客气,叫我梅今归就好!”

梅今归,梅金龟!

好!好名字!人家不就是一只不折不扣、人人求而不得的金龟婿。

明书眉像丈母娘看女婿一样,越看越满意,觉得梅今归哪一处都赏心悦目,哪一处都满意非常。

李寻喜逃到院墙上,站在那里金鸡独立,姿态简直是遗世而独立,苦着脸,装模作样地道歉。

傅审言转身,看见自己的淘气小厮,眉豆正站在梅公子的身边,两个人不知道絮絮叨叨什么,彼此言笑晏晏,眉豆神采飞扬,说到得意之处粲然一笑,面如春花娇艳。

她的灿笑让傅审言心中一暖,接着慢慢地生起恼怒的情绪来——眉豆这个臭小子不知道自己笑得非常好看吗,世间这样险恶,她还这么没有机心地展示自己的美丽,简直——像是在招蜂引蝶,又与别的男人贴得这样紧紧的说话,有这么有趣?

傅审言紧紧盯着明书眉,像唯恐娇妻爬墙的小丈夫,一刻都不敢离眼。

明书眉拽住梅公子的手,引着他过来拜见相爷大人。

傅审言的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眉头紧锁,额角的青筋暴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对着他们两个人浅笑:“梅公子倒是屈尊与眉豆说话!我这一个小厮就是笨手笨脚!”

明书眉咬住双唇,狠狠地瞪了傅审言一眼,大人竟然在金龟婿面前说我的坏话,大人太可恨了!

“小生又来打扰大人了!”梅今归温和有礼地行礼,随口而出,“大人谦虚了!大人家里的小哥,这样聪明伶俐,如果还算是笨手笨脚的话,那像我们这样言行笨拙的,岂非更加自卑。”

当然啦,我最聪明伶俐了!

受到夸奖的明书眉得意洋洋,像是打鸣后炫耀羽毛的公鸡,尾巴翘到半天高。

傅审言的脸上明显暗沉下去,不耐地看了明书眉一眼:“还不去书房擦地!”

又擦地?人家想看金龟婿的说!

明书眉鼻尖皱起,瓮声瓮气:“大人,我不是应该招待客人吗?”

傅审言看了看依依不舍的明书眉,完全成为一个恶主人了,厉声:“忘记你砸了多少杯子!招待客人有荣发,笨手笨脚的,还不避一避,想在客人面前丢人现眼,打我的脸!”

明书眉怒气冲冲甩着袖子往书房走去,瞥见站在院子石墙上颤颤悠悠摇晃的李寻喜,情绪低落地迁怒于他:“李大人你这个青蛙它堂兄癞蛤蟆!干嘛天天到傅府来呀!你该不会看上我们大人,想跟他搞断袖吧!哼!”

你要对我负责

二十五章————昨天晚上,因为想要你,我辗转难眠!

“李大人你这个青蛙它堂兄癞蛤蟆!干嘛天天到傅府来呀!你该不会看上我们大人,想跟他搞断袖吧!哼!”

傅审言噎了一下,还不是眉豆你这个臭小子把我的袖子扯来扯去,就快要把我的袖子扯断了。

相爷大人很是敷衍地招待完李寻喜与梅今归,他一直沉着脸,恬着脸不知羞耻的李寻喜和被相爷的眼神杀死的梅今归公子,只好略坐了一坐就告辞了。

傅审言走进书房,书房中炉火“劈破劈破”响,映照得整个房间都明晃晃洪亮亮的,他发现自己的淘气小厮趴在榻上睡得正香,圆圆的苹果脸埋在柔软温暖的毯子中,头发散落着,呼吸声均匀而和缓。

空气里充满着木柴燃烧的树木香味,和书籍的墨香,傅审言觉得自己的心平静异常,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依赖眉豆,依赖这个一无是处,只会惹是生非的小“少年”,依赖着“他”的气味和“他”的笑脸,而得到勇气与平静。

明明在高位的是自己,明明更加强大的也是自己,“他”不过只是自己的一个小仆人罢了,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在依赖“他”呢!

大概因为与母亲相依为命的孤苦少年时光,失去了母亲以后,再也没有依靠,在官宦沉浮的时光,独自一人踟蹰漫长的寂寥。

今年的春天,比往年都来得阴寒,这一年的细雨,比往年都更加缠绵,这一年的落雪,比往年都更加频繁,但是傅审言觉得自己得到了一颗闪亮的、能够慰藉自己的心灵。

傅审言透过半开的窗户看向庭院,在不知不觉中,即使还是这样阴寒的天气,去年冬来零落的芭蕉,似乎透出了碧绿的嫩芽,毕竟春天要不能阻挡的来到了,这一些被霜雪冰冻了一冬的芭蕉,经过整个春天的生长,到夏天的时候一定枝繁叶茂的青翠欲滴了。

榻上沉睡中的明书眉扭动了一下,鼻子一皱深深吸了一口气,在睡梦中露出一个甜甜的笑靥。

傅审言侧坐在榻上,看着她的神色温柔而沉溺,为什么是你呢,眉豆?就这样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带给我喜悦,也带给我忧愁。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傅审言,突然觉得腰上一紧,被一双柔软的手从身后抱住,身子顿时僵硬。

明书眉犹然不觉,拥抱深深地加深,双手紧紧勒住相爷大人的腰,把整张脸都埋在傅审言的背上。

傅审言觉得被一股柔软温热的气息贴近和包围,眉豆的脸在自己的背上像小猫咪一样蹭动,隔着衣服都能够感觉她柔软光洁的面庞;“少年”的双手又在自己的腰间不经意的婆娑,作恶的一双小手柔若无骨;“少年”呼吸间涌动的气息温热而甜香,一阵一阵地扑在自己的背上。

傅审言一动都不敢动,只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一记快过一记,这样强烈而涌动,似乎要将整个自己击溃。

眉豆,你不要总是勾引我!

眉豆,你不要总是诱惑我!

你这个傻瓜,总是这样漫不经意的无心的痴缠,你不知道我会真的会成为喜欢上你、喜欢上男人的一个断袖。

傅审言低头看她,明书眉的小脑袋已经从他的背上滑下来,她一手托腮,紧紧贴着相爷大人敏感的腰部,一不留神就蹭到腰上,真是蚀骨一样的折磨。

少女的脸透着几抹绯色,睡眼惺忪,笑得没有机心,语气痴缠娇憨:“大人,大人,客人走了吗?大人,大人,你再也不生气了吧!”

少女说话间,粉红的唇瓣一张一合,无辜纯洁又甜美。

她的唇,一定像蜜糖一般甜美,花朵一样芬芳,云彩一样柔软。

少女的脑袋偏到榻边,腿和脚还搁在毛毯下面。

傅审言的脑海中突然飞过来一个词“玉体横陈”,他再也忍不住,蹲在地板上,俯身吻上她的唇瓣,两张脸正好相对,明书眉的鼻尖正好抵着相爷大人的下巴。

少女的眼睛眨巴眨巴,尖叫还来不及说出口,嘴角已经被紧紧噙住。

傅审言居高临下,头脑中的杂念和犹豫顿时统统消失,只有心中涌动的难以压抑的爱意和对这个“少年”的渴望,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的渴望,从头到脚,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诉说着的渴望。

唇瓣贴合带来的甜美体验,已经不能够满足。

傅审言侧坐到榻上,他紧紧吮住少女的唇不放,脑袋却转了了半圈,抱住明书眉的上身紧贴自己,把她压倒在榻上,两人鼻尖与之鼻尖相抵。

明书眉轻轻扭动,偶有她不满意的“嘤嘤”挣扎声断续、细碎地传出。

傅审言的呼吸浓浊,他不耐地引诱着:“乖!眉豆宝宝,张开嘴!”

“乖!眉豆宝宝,张开嘴!”

…… ……

一次又一次,他的语气温柔而蛊惑,这样耐心而沉着,在情事上,也表现出这一个少年老成的相爷大人隐忍的个性,和最终的决心。

他因为欲望而沙哑低沉的声音,在明书眉听来更加的温和,在她放松的间隙,相爷大人的唇已经侵犯进去。

相爷的唇舌作恶一般,笨拙而执着,辗转的唇舌抵死缠绵,少女的馨香、少女的甜美、少女稚气的不经意回应,都让他几近疯狂,恨不得把整个的“他”啃光吞尽。

明书眉孩子气的威胁断断续续:“大人……呜呜……呜……你再这样……我要咬断你的舌头……”

比燃烧的烟火更加霹雳的欲望的火光,在相爷大人的全身流窜,傅审言再已经难以忍耐,身上每一处都在叫嚣着自己许久的欲望,他踢掉鞋履上榻,缓缓地朝着眉豆覆去。

你也是男人又怎么样?

我是断袖又如何?

礼义廉耻是什么东西?

圣贤书的教导统统忘记吧!

傅审言说出了平生以来最露骨、最情 欲的一句话:“昨天晚上,因为想要你,我辗转难眠!”

“我我我我……哦!”明书眉脸上红晕未褪,心乱如麻,心如撞鹿,不知道如何回应,突然扬起一只手,巴掌狠狠地用力拍在傅审言的脸上,“你你你你……大人,大人,你又非礼我……我我我我……要离家出走!”

小眉豆的脑袋突然一垂,她晕过去了,像六月天大太阳底下,被晒得晕乎乎的小狗,贴在毯子上一动不动。

饶是傅审言心中有满腔燃烧的不纯洁火,顿时烟消云散,心中因为担心而压上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哪里还敢继续唐突佳人。

一定是被自己吓晕过去了,眉豆只是一个小孩子。

相爷大人心里很是纠葛自责,一遇上她,自己的自制力好像马上消失,一遇上她,心中的欲望就蓬勃繁茂地生长起来。

傅审言拍着她的胳膊,语气焦灼:“眉豆,你醒醒。醒醒!”

少女的眼睛闭得紧紧的,长长的睫毛覆盖住合成一条线的眼睛,嘴里却嘟嘟囔囔的:“大人,大人,我晕过去了!大人,你这个大坏蛋!我晕过去了!”

分明是自欺欺人、掩耳盗铃。

傅审言放下心中的担心,松了一口气,只看着这个左右了自己的情绪的“少年”,露出一抹宠溺的无可奈何的笑意。

相爷大人完全已经被吃得死死的了。

明书眉墨黑色的眼珠子溜溜转:“大人喜欢女人吗?”她的脑海中映出拾英县主,娴雅富丽的模样,心中有一闪而过的空虚。

傅审言抓住她一闪而过的茫然,说出口的却是:“不是!”

明书眉一只手揉了揉眼睛,神色中有好奇又有不满:“那么大人,你喜欢的是男人喽?”她在心中想,该不会大人是喜欢李寻喜大人的,李大人一走,相爷大人就忍不住了!

傅审言嘴角抽动了一下,言不由衷:“胡说!”这个世界真奇妙,我明明不喜欢男人,却偏偏喜欢上你。

少女突然激动起来,明书眉的眼睛铮亮清透:“大人,大人,你原来是喜欢不男不女呀!”

傅审言被呕得无语,直想吐血三升。

“大人,你是不是就喜欢玩亲亲的游戏呀?我也是!”明书眉突然坐起来,趴在傅审言的大腿上,“我最喜欢亲砚台了,可是砚台最讨厌被我亲!”

傅审言心中咯噔一声,温柔地装作无意地引诱:“那砚台一定是个可爱的小女孩!”

“不是,砚台是男的!”明书眉回答得非常干脆,“不过,玩亲亲一定要伸舌头吗?等到下一次见到他,我一定要逼着砚台跟我试一试!”

明书眉的亲弟弟怎么可能是女孩子?今年才七岁的砚台,学名叫做明书砚,为什么呢,因为小男孩脸蛋圆圆的像一只砚台,明明年龄小,却偏偏老成得很,最常见的口头禅是“姐姐,你太幼稚了”。

明书眉小的时候最喜欢亲他,可惜等到他两岁的时候,超年龄老成地遵守了圣人的教导,“男女授受不亲”,拒绝的态度就变得非常坚决了。

傅审言的脸上乌云密布,嘴角抽动了又冲动,额头的青筋暴了又暴,拳头舒展了又握起。

明书眉语出惊人:“大人,你喜欢玩亲亲,我就原谅你吧!反正我是七尺男儿,男子汉大丈夫,又不会少块肉。不过,大人你既然亲了我,就要对我负责!”

傅审言的身子僵硬了一下,觉得心中有哪一处的柔软被击中。

“大人,你既然亲了我,就要对我负责,以后我可不可以只吃饭不干活呀!”明书眉苏浙女子特有的腔调,软软糯糯,目光里是满是期待的恳切。

太白的来访

二十六章————“旱路”也别有一般风味

“大人,你既然亲了我,就要对我负责,以后我可不可以只吃饭不干活呀!”明书眉苏浙女子特有的腔调,软软糯糯,目光里是满是期待的恳切。

难道方才的那一刻,那样意乱情迷的缠绵,对于眉豆来说,竟然比不上吃饭和干活更加重要。

这个臭小子简直“贫贱能移”、“威武能屈”、“富贵能淫”,是一个完全没有节操的人。

读过万卷书,金銮殿上曾经舌辩群雄的傅审言,也有这样哑口无言的时候。

明书眉的下一话句话更加一鸣惊人死不休:“大人,大人,你说昨天晚上,辗转难眠,你想要我的什么呀?”

傅审言噎住了,快要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明书眉眼观四方,从榻上机灵地跃起,抓住茶几上的那一包糖果,一把搂在怀里,挑衅地看着傅审言,目光戒备:“这这这……八宝果子糖是我的,荣发哥买给我的,我可不给大人你!”

傅审言心中那一些旖旎的想法,统统消失,心中只剩下——我要把眉豆这个臭小子掐死的念头,我偏偏要让你干活,不让你吃饭。

※※※※※※※※※※※※※※※※※※※※※※※※※※※

“眉豆,你过来,帮我宽衣!”

不知道为什么,傅审言觉得看着眉豆这一个傻小子,被自己使唤得团团转,心中就有莫名其妙、难以名状的愉快。

他看着这一个“少年”围在自己身边,滴溜溜地转来转去,笨手笨脚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解着襟扣,努力尝试了又尝试,轻柔的双手蹭个不停。

傅审言深深吸了一口气,退后一步。

果然越是笨手笨脚,越是会“煽风点火”。

第一回合——明书眉累到了,相爷大人忍到了。

※※※※※※※※※※※※※※※※※※※※※※※※※※※

“眉豆,过来帮我提灯!”

明书眉不情不愿地跑上前去,手中握着灯盏,心不在焉,手一偏,火热的灯油顿时一般倾倒到她的手上,另有一半朝着地毯扑去。

傅审言听见一阵嚎叫声,回头看见自己的笨蛋小厮正在跳脚,相爷大人额角上的青筋爆了又爆,随手拿过湿毛巾给她擦手。

疼死了,明书眉正在娇气地抽气,地板上新铺的雪白色羊毛毯,已经在熊熊燃烧了。

西北新贡的雪白羊毛毯,是皇帝刚刚赏赐下来的,抠门的小气鬼傅审言来不及肉痛,只拿着湿毛巾敷在笨眉豆的手背。

傅审言心惊肉跳有余:“眉豆,你这么笨,将来可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将来娶个聪明伶俐的媳妇,正好让她伺候我。”

相爷大人的心伤到了。

第二回合——明书眉手痛,相爷大人心痛。

※※※※※※※※※※※※※※※※※※※※※※※※※※※

“眉豆,怎么不吃饭呀!”傅审言看着明书眉,她正在院子里抱着一棵椴树的树干,绕圈圈。

“大人,你不是我说,我这样笨手笨脚,要饿死我吗?”明书眉意兴阑珊,继续围着椴树绕圈圈,“反正厨房里又没有好菜,我不吃饭了!”

眉豆你这个傻小子,本来就像一棵豆芽菜一样大小,竟然还敢给我不吃饭!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傅审言循循善诱,突然笑得诡异,“今天厨房里又给我做了鲜鱼炖蘑菇,我最讨厌这一道菜了!看样子只好倒掉了——”

明书眉的眼睛亮了一下,跑过来围着相爷大人绕圈圈:“大人,大人,需知一饭一菜来之不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大人,你千万不要浪费,小的我,勉为其难地吃了吧!”

傅审言看着她眼巴巴的,像一只哈巴狗,不禁含笑。

※※※※※※※※※※※※※※※※※※※※※※※※※※※

明书眉的心灵很受打击,相爷大人简直把自己当成牛马一样使唤,天天都让自己跟他行影不离。

害得自己不小心被灯油烫到手,虽然自己也害得大人的新地毯被烧坏了。

相爷大人还天天把自己不爱吃的菜给我吃,虽然鲜鱼炖蘑菇、螃蟹炖豆腐等都很美味,那是因为自己爱惜食物,大人分明把自己当成垃圾桶。

大人既然亲了我,还不负责。

大人一点都不疼我了,还常常骂我。

明书眉回房,把有限的两件棉袄放进包裹,又把没有吃完的糖包塞进去,轻轻地提在手里,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我要离家出走。

她站在窗户外面的长廊看天空,天色阴沉沉的,明天大概会下雨,想了想,又把放在栏杆上的一盆兰花送回到房内。

傅审言正好回房,语气疑惑:“眉豆,干嘛要把兰花拿进去呀?”

手中提着包裹、气势高昂、雄纠纠气昂昂的明书眉:“兰花快要开花了,要是不小心,明天被雨砸了就很可惜了。哼,大人,我要离家出走,因为你虐待我!”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不停使唤你,只是希望——你时时刻刻在自己的眼前,可以看着你奔奔跳跳淘气的背影。

与你斗嘴,只是爱极了你张牙舞爪,小兽一样的模样,怒目圆睁的时候,说不尽的俏皮天真。

一盆兰花,都能够让你这样垂怜,人非草木呀……

真的是离家出走吗?怎么能够轻易地说出这样的话?即使只是戏谑之语。

傅审言心中敏感地有了一丝悲凉,明明只是想着笑骂一句,说出口却是疲倦至极的一句:“那你就离家出走吧!反正……”反正这里不是你的家,终究吞下后面的半句。

大约他寂寞太久了,因而找到了一颗自己想要的心,就不再敢等闲随意地对待。二十五年的第一次心动,初尝情爱滋味,再少年得志,再才华惊艳觉绝决又如何,终究不能够摆脱患得患失。

明书眉在扬州的老家,玩惯了这一种欲擒故纵的游戏,明明说是离家出走,其实不过是想让家人更加宠爱自己的小伎俩。

她没有等来相爷大人的挽留,泪涟涟地觉得下不了台来,一步三回首地朝着大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唠叨,相爷大人真无情,我也才不会留恋你呢。

明书眉走出大门,真是舍不得离开傅府,在这里住了这么久,看着门口的石狮子,也觉得狮子笑眯眯的模样那样亲切。

她躲在门外的一处屋檐下,仰望石墙上空漏出来的几只杏树的树枝,树枝划破灰白色的天空,黑压压的有一点凄凉。

傅审言却在隔着门的围墙之内,通过半掩着的大门的门缝,正好可以看见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眉豆,她耷拉着脑袋,嘟着嘴,脚因为百无聊赖甩来甩去,转过身去留下一个窈窕的背影。

哪里有一点离家出走的迹象?

大概,果然是太宠爱她了,竟然觉得她无论什么模样都可爱的不得了,即使在心中恼怒着她的无情,恼怒她把离家出走,把离开自己当成玩笑,这样没心没肺。

傅审言一边怄气,一边微笑,明明知道她的举动不过是孩子气,却偏偏要跟她较真,明明知道她的性格胆小犹豫,哪里真的会离家出走,却偏偏还要担心地暗暗跟出来。

偏要把眉豆你这个臭小子放在这里晾一晾,看你敢动不动就这样嚣张。

傅审言转身回房,却有一辆装饰华丽的显赫马车,从文成西街与乌桕北街的交叉口过来,停在相爷府的门口,李太白华丽丽地从揭开的车帘里出来。

李太白白衣胜雪,肌肤如炭,手中握着一把扇子,轻轻摇动,自以为说不尽的“风流踢倒”,他抬头看见屋檐下的明书眉,小姑娘站在那里像一棵青葱一样。

他慢慢地走到围墙边屋檐下,斜斜靠在屋檐下、围墙边,拗出多情公子的造型,脸上笑眯眯,语气温柔亲昵:“眉豆!”

明书眉吃了一惊,竟然是李太白,他到相爷府来干嘛呀,难道是来揭穿自己是女扮男装,那样岂非就要在相爷大人面前穿帮啦!

明书眉咬牙切齿:“包公……你过来干嘛……我可是告诉你……”

李太白打断她,一只爪子放在她的肩膀,假装不经意地轻轻一拂,手就落在了她的下巴:“眉豆豆,美豆豆,香豆豆,软豆豆……”手指在少女滑腻的脸上轻轻抚摸。

明书眉嫌恶拍开他的手,李太白这个花花公子、花花萝卜、大变态一看见自己就吃豆腐,诅咒他在阎王殿那里还被豆腐噎死。

李太白脸上装出委屈,黯然若泣的表情:“眉豆,你怎么能够这样对我!我要泪奔了——”

大门“轰隆”一声洞开,相爷府的数级雪白台阶上面,两扇朱红色旧漆大门正中央,端端正正地站着傅审言,相爷大人一袭蓝衫映着庭院里半角灰白色的天空,清朗的俊颜上含着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浓眉下一双从容凝重的双目,风姿很是卓尔不群。

方才,离开的相爷大人想了又想,又踌躇着回来的时候,刚好看见明书眉与李太白交谈的情景,在傅审言看来,眉豆与这一位皇长孙殿下倒是相谈甚欢呢!

傅审言是首相,因为忙碌的公务,与皇族成员常常有接触,相爷大人虽然常常会听到关于皇长孙李太白的传闻,两人接触的机会倒是不多。如今的万岁爷虽然上了年纪,但是身子依然健朗,国家大事都陛下亲自决定,作为皇储的太子殿下因为学业无成、才智缺乏,本就没有很多机会接触政务,更不要说太子庶出的长子李太白了。太子殿下与偏妃所出的这一个长子,最喜欢流连欢场,因而也博得了长安京最风流的公子之名。

他不过只有与李太白数面相逢的机缘罢了!

相爷大人看着齐齐转身过来的李太白与眉豆,两个人站在一起倒是有难得的谐和,相爷大人的脸色冷淡些微,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长孙殿下,屈尊来访!我们家的小仆无礼愚昧,没有得罪殿下才好!殿下,请里面请!”

“哪里?哪里?听说相爷大人偶恙,我特意来看看,相爷如今可大好了吧?”李太白打着哈哈,“大人的这一个仆人可是相当有趣?”

春来萌发出嫩芽的翠绿色杏树枝叶,生机盎然地伸展,走过杏树下的傅审言觉得一切都相当的碍眼,冷冷地瞟了一眼,在自己身后亦步亦趋,小脸绷紧神色紧张的眉豆。

相爷大人的眼神里有杀气,隐隐约约,杀人于无形。

明书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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