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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带刀夫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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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审言急忙接过,只觉得衣衫触手柔软,针脚细密,这么多年他一直赖长公主与博陵驸马一家照顾,应答的语气分外殷勤柔和:“县主太客气了!一定记得替我向老师和师母问好,感谢她的操劳!”
他没有看见,县主一双透水秋眸中含着的缱绻之情,没有看见她离开时候的依依不舍。
孤男寡女不能够相处太久,傅审言看着县主的脚步声远去,才进的帐篷中间。
——眉豆却已经在帐篷中间,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进来,简直神不知鬼不觉的。
帐篷中间点了琉璃灯,她正坐在褥子边上,两手托腮,手肘卡在膝盖上,模样又无辜、又纯洁,心中有一点变扭,一看见傅审言,就没有好脸色地垂头。
傅相心中一宽,心头柔软,低低地坐到眉豆身边,探手去摸她的小脑袋,未语先笑:“终于知道舍得回来了!真是淘气包,星星有什么好看的?”
明书眉的小脑袋微微一撇,傅相的右手落空,小姑娘闹着变扭,带着浓重的怨气,像是一个小怨妇,语气阴阳怪气:“大人,你不想我这么早回来吧……”
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人小鬼大模样?
傅相心想,这一粒小豆子难道是在吃醋,该不会是见着拾英县主了吧,面上不禁地莞尔,心中有异常甘甜的滋味。
到底是心尖尖上的人——傅相两手搂在她的腰间,半边身子压下去:“我的小姑娘,该不会是在生气吧?”
褥子上铺着丝绵,软软滑滑的,明书眉发了恼,像一只灵活滑动的泥鳅一样后退,滑不留手,傅相从容,一步一步匍匐过来,不一会儿就覆身上去,把她压得紧紧的。
明书眉想起方才,自己欢天喜地地回来,看见傅相站在门口与拾英县主两情依依。
相爷大人虽然换了半新不旧的家常蓝衫,但是看上去那样斯文清雅,夜色朦胧下的县主,更是姿容高雅,美不胜收,两个人像一对天作之合的璧人。
以前在傅府与拾英县主匆匆一面,她就自己在她的面前,似乎要低进尘埃里去一样,这一刻不禁又觉得自惭形愧,跟县主这样美好的千金一对比,她就觉得自己是那样普通和平凡。
偏偏大人接过县主手中的东西,就这样握在手中,大人的手,似乎就要碰着县主的手一样。
大人对她那样温柔地笑,他们两个人看起来那样亲密无间。
明书眉本就是一只纸老虎,她只有悄悄地,蹑手蹑脚地偷偷进来,简直都不敢从他们身边走过。
生气,生气,好生气!
傅审言像八爪鱼一样地缠紧身下的佳人,一只手恶作剧一样地点在她的额头:“刚才看到拾英县主了?我跟县主说话,只是礼数!以后可不许动不动就生气,你要是还生气,我以后就离着她更加远一点!”
相爷大人的语气,很柔和,温文的,带着无可奈何和宠爱。
明书眉半是恼,半是好奇地睁开眼睛,视线落在褥子边上的夏衫上:“大人,你还骗我!县主还特地做衣衫给你,明明你们都这么好了,哼……”
她不停地扭动挣脱,躲开傅审言的包围,身子往褥子内里移了又移,一只脚狠狠地蹬在相爷大人的腰间。
傅审言只觉得腰间吃痛,心神本都在眉豆身上,不曾来得及躲避,一骨碌竟然被她踢下矮床,侧躺在床前。
被未来的小娇妻踢下床的相爷大人,一边揉着腰,一边辩解:“长公主是我的师母,她做了一件夏衫,所以特地托县主带给我!眉豆,你要相信我,我们可不是私相授受!”
偏偏年轻的傅相不曾发觉,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中,走上了惧内的漫长征程。
李太白一语成谶。
生气中的明书眉,脸上气哄哄的,嘟着嘴,变扭得很。
这样惹人嫌的神色,在傅相的眼中,越发觉得她可爱,比晨间初醒时分更加娇慵无力,云鬓堆积,粉睫轻盈,心中更加心猿意马起来。
在金銮殿上,站在文武列前号令群臣,威风显赫,气势凛凛又怎么样?
此刻的相爷大人,低声下气,不知多么小意儿温存,自顾自地朝着明书眉的背上贴去,一点一滴地靠近、服帖、厮磨:“以后,大人我一定会更加避嫌的,一看见县主过来,我就就跑开,眉豆就原谅我一回。”
傅审言聪明地旁顾左右而言他:“刚才太白来找你呢?他说明天打一只狐狸给你做冬衣。”
他只觉得怀中柔软的小家伙,探头探脑地转过身来对着自己,浑然已经忘记了方才的不开心,满脸傻笑:“真的,太白哥哥,还说什么了?”
“太白还问,我们已经几回了?”傅相拥紧眉豆的柔软身体,只觉得怀中的她闻言顿时僵硬,两手更加揽紧,俯首在她的脖间,一边啃啮一边嘟囔,“不高兴了,可以发火,你吃醋的样子,我更加喜欢,只是以后再不许踢在我的腰上……”
相爷大人的声音,带着让人沉溺的缠绵无边。
明书眉只觉得被他的气息给呼得麻麻酥酥的,相爷大人又不停地啃啮,她只觉得迷迷糊糊的,方才,分明还准备跟大人闹一场的呢,形势怎么就急转直下。
明书眉只觉得大人的手已经不安分地挪到胸前,她心中一颤。
文武臣工们的帐篷密密麻麻地扎在一块,明书眉可以听见有人正好站在自己的帐篷外面,叽叽喳喳地交谈。
相爷大人唇落在她的耳边,轻微的,一丝一丝,带着无尽的蛊惑,枕上都是销 魂语:“我,想要……”
良辰既短,怎不“春宵倦芙蓉”?
初醒娇慵时
四十九章————随便你想怎么样?
相爷大人的唇,落在她的耳边,轻微的,一丝一丝,带着无尽的蛊惑,枕上都是销 魂语:“我,想要……”
良辰既短,怎不“春宵倦芙蓉”?
明书眉觉得大人的语气,带着无尽的痴恋缠绵,这样的缱绻之情,在自己的心中厮磨。
她害羞到恼人,碎玉一般的牙齿,齐齐咬住,伸出一只手掌,在相爷大人的脸上,硬邦邦地甩过去,“啪”地一声:“这就给你……大人,你讨打!”
外边大概已经夜凉如水了,帐篷里面灯盏已经熄灭了,更是漆黑一片,简直伸手不见五指。
傅审言的脸上挨了一记巴掌,发娇发嗔的小姑娘,手上不曾留情,滑腻的小手,还柔柔软软地贴在他的脸上。
他顿时觉得脸上热辣辣的,那一片肌肤有微微的疼,心中却酸酸甜甜的,滋味曼妙而新奇,似乎可以想象黑暗中的她,张牙舞爪的小兽模样,挥掌即打,神情该多么泼辣娇憨,眼前看不分明,她却鲜活生动地在自己的脑海中,笑靥如花。
受虐体质的傅审言,亲昵自然地伸手,左手把她这一只作恶的爪子握紧,藏在手心,身子紧紧地贴在明书眉的身后,像八爪鱼一样地缠在她的身上。
傅相又伸出右臂的胳膊,环住眉豆的小脑袋,垫在她的脖颈间,低低地柔声:“是不是枕头硬了点,内务府要准备这么多人出行,未免会有一些疏忽,出门在外,你就将就一下吧……睡吧!”
很长一段时间,他一动不动,唯恐自己一番动静,又让自己怀中的她惊醒。
眉豆嗜睡,然而初睡时分的她,却又异常容易惊醒。
直到耳边传来眉豆细细均匀的呼吸声,他才稍微挪动,寻找一个让自己更加舒服的位置,匀出一只手拉扯过被角,又密密地在她的肩膀处掩得严实,几近无隙透风。
傅相轻轻地在她的脖间,柔柔啃了一口,语气又无可奈何,又娇宠:“以后,补偿给我!三倍……”又觉得自己独自一人,这样自言自语的行为傻气,孩子气而可笑。
向来自诩节制,从来被称从容的自己,竟然也会这样不可自控地求欢的时候,急躁得像一个毛头小儿一样。
——傅审言一边听着她的呼吸声,一边嘲笑自己,身上即使还有欲火,然而更多的,却是无尽的柔软和心满意足。
夜幕空旷广袤,山野林间的露水湿重,清风来去,度过漫长的夜色,黎明来临,日出大地,红日慢慢地东升而起。
昨夜含笑睡去的傅审言,醒过来的时候,只听见外面虫鸟鸣叫,春莺啭,黄鹂啼。
相爷大人本就喜欢习惯了早起,他睁眼眼睛,此刻帐篷中已经几近亮堂,可以清楚分明地看到明书眉。
——她四脚朝天成“大”字形状,独自霸占着整张褥子,不知道多么嚣张,一手拽着傅相胸口处的衣襟,一只脚架在傅相的身上。
傅审言觉得自己只粘在矮床边的一寸,随时都要坠地,她的睡相从来就让人不敢恭维。
他叹着气,把她的身子微微挪过去一点,动静之间,半掀起盖在她身上的被子。
——被窝中的她,睡袍竟然已经半卷起,大约在熟睡中滚动地厉害,腰间至胸口的肌肤都□出来,在半明半暗的天色中,映出盈盈的光。
傅审言已经不相信自己的自制力,潮热难抑的身子转向外边,难忍地外边挪了一挪,突然觉得一只柔滑小手,从身后滑到自己的胸前,一具温热的柔软身体贴过来,甜香涌动。
“眉豆,大人把你吵醒啦?”
“才没有……”明书眉还在半醒半睡间,小手无意识地在他的胸口轻轻地抓掐,纤细的一只小腿突然抬起,从身后缠在他的腰间,口中半是嘟囔,半是呻吟,娇娇地发嗔,嗲声嗲气,“嗯……”
清朗蓝天下,傅审言觉得有霹雳从天而降,直把自己劈得战战栗栗,突然不可自制地转身,在她的唇上轻啄一下。
怀中的明书眉彻底醒过来了,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浓密的长睫茸茸的,乱七八糟的发卷,腮间微微绯红,无辜直视着他:“大人?”
傅审言似是恼:“睡相这么差?个子这么小小的,力气这么大,你吃草的呀?这么会抢被子,我的后背,都冷冰冰的凉了一夜!”
少女的音调低下去,脸上怯怯的,有一点自责的歉意。
傅审言动了动被她压住的胳膊:“把我的手臂当枕头,现在我的胳膊,又疼又酸麻,僵硬得难受,怕是要废掉了!”呲牙怒骂,假装严厉,“你这个笨蛋,要怎么补偿我?”
明书眉看着眼前的相爷大人。
他本来就是自己看过的最英俊的人,剑眉高挑,平日里总是带着一副不容人亲近的清高,星目晶亮,往来眸光都是一副从容和内敛,睿智的脸上满是光华。
此刻的他,却有一点孩子气的顽皮淘气,薄唇殷红,隐约间有一点皱眉,真是无比风流的人物。
明书眉的声音微不可闻,低低的,好像细丝一样:“回家以后……随便你想做什么?”突然觉得这样的自己,做着这样的承诺,实在含羞,一把扯过被角蒙住眼睛。
傅审言又被霹雳砸了一下,楞了一会儿,久久不曾回过神来,看着明书眉露在被子外面绯红的额头脖颈,“刷”地一声血气上涌,心中潮热。
人不肉麻,天诛地灭
第五十章————李太白云:调戏是情趣,眉豆,你要躺平享受!
京都郊区的秋岚山庄,从来是皇室的别苑,山脚下山岭起伏绵延,然而一众山坡都矮小,灌木丛生,正好适合春狩秋猎。
更加令人刮目相看,远近闻名的是,秋岚山的半山处,恰恰有一处极好的温泉,水质纯净,清冽温热,若干年前,如今的九五之尊,那时还刚刚登基,召唤了成群的能工巧匠,依着温泉,建造了秋岚山庄。
秋岚山庄已经经过了一些年头,建筑很是古朴,透着一股历久铭香的独特韵味。
雕栏画栋。远远没有京都的皇朝瑰丽,却分外有独特的雅致。
傅审言分到的房间,正好对着秋岚半山凹陷处的小湖,湖水清洌,映着两岸碧青翠绿的丛林,枝繁叶茂的树林茂密……更让小湖映出翡翠一样清幽的意境来。
房间是木头与大石垒成,低低的屋檐上是灰黑色的瓦片,屋檐前种着一株石榴树,石榴花开好像火焰一样明媚。
上午春狩的时候,还是万里碧空清朗无云,午后等到他们到达半山的时候,已经浓云翻卷,天色阴沉欲雨了。
明书眉坐在窗户前,书桌边的一张软凳上,宽大的书桌上,摊着一张洁白的大宣纸。
她噙住手中毛笔笔杆的末端,呲牙使劲地啃,像一只啃萝卜的小兔子,颇有一点津津有味。
傅审言摇了摇头,很是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把磨好的墨汁和砚台,放在书桌上她的右侧,轻轻一掀外袍,跨腿在同一张软凳上,坐在她的身后,伸出右手含住她握笔的右手:“我们家眉豆的字真难看!”
洁白的大宣纸上,已经有了半句诗,浓黑墨汁,每一个字都没有写错,虽然看起来有一点歪歪斜斜的,到底还是在一条线上,像一群已经长大的蝌蚪排着队。
傅相没有看见怀中的眉豆,她淘气可怜自嘲地吐了吐舌头。
相爷大人心中有一点惶恐,惶恐自己这样的诚实坦白,得罪了小娇妻,连忙补上一句:“不过,都没有写错!可见你还是读过书的。你还年轻小,勤练就会出成果了!”
她的父亲虽然不算位高权重,在扬州这样风雅之地做学官,与梅翰林等人交往相游,到底算是一名才子,明家自然也算书香门第,哪里又会疏忽子女的教育。
傅相想起年幼的明书砚,砚台最会掉书袋子,一副老夫子的模样,可见明书眉有多么异类,持宠恃娇地偷懒了。
“慢慢来,以后我教你,你可再不能偷懒!”傅相握着她的手抬起,在宣纸上慢慢龙飞凤舞起来。
这岂非是很好的闺房之乐,相爷大人亲自教学,温香软玉满怀。
于是,傅相私心里觉得,眉豆要是一直写不好字也不错。
“大人,肚子饿了,我要吃点心!”低眉顺眼做学生的明书眉回头,亮晶晶的眼睛只看着自己的“老师”,两手示威一样地举起,“大人,你看,我的手上都是墨迹!”
言下之意是大人你喂我——她已经很会翻身当主人,使唤起相爷大人来。
她的手上脏兮兮的,甚至连雪白的脸蛋上都有几抹墨痕,真是蠢笨得可爱。
傅审言丢了笔擦手,拿起她最喜欢的枣泥糕递过去。
她一张嘴,他拿着点心在她眼前虚虚一晃,急忙收回,唇齿轻轻咬上手中的糕点。
明书眉马上淘气地站起,不依不挠,小脑袋凑起,咬上同一块点心。
李太白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缱绻的场景,他们两人笑闹着争夺,相爷大人略略低首,眉豆踮起脚尖,两人胸膛抵着胸膛,几近唇瓣相贴。
李太白笑眯眯地轻轻咳嗽两声:“咳咳咳!”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又灰溜溜地退回门外,两手握拳敲门。
这一位顽皮的皇长孙,看着顿时分开的两人,眉豆的脸上酡红若染上胭脂,不紧不慢地开始嘲笑:“真旖旎,果然人间四月芳菲尽,山中佳人脸殷红,风光不与四时同呀!”
被打断享受的傅审言,脸上阴沉:“皇长孙殿下,过来,又有何指教于微臣呀?”语气里,分明带上怨气了呢!
李太白递出手中的一件毛皮,努了努嘴:“诺,小眉豆,给你!过冬的时候做一件冬衣穿,在京都里,也只有我能够照顾你!”他摸了摸明书眉的脑袋,“最近好吗?傅相没有把你啃皮噬骨吧!”
傅相的脸色更加阴沉,眉角轻轻挑起。
李太白分明想老虎头上拔毛:“过来,让你太白哥哥,我抱抱!乖,过来让我亲一口!”
傅相的脸色墨黑得像是锅底了,他一把挤进眉豆和李太白中间:“皇长孙事务繁忙,微臣不敢继续招待了……”分明是下逐客令。
“傅相你怎么能够这样看不起我的人格!这是兄妹爱呀,兄妹爱!”李太白仰头,直视天际云光,目光炯炯,神情囧囧,“上下三千年,纵横九万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我俯仰无愧于天地,浩然正气千古流芳!一片纯洁心,明月可以见证!傅相,你怎么能够这样防范着我,这是兄妹爱呀,兄妹爱!”
皇长孙李太白低头,哀怨地叹了一口气:“傅相,你这样小心眼,让我这样有大气魄,大胸襟的人,情何以堪?”
李太白看着傅相,相爷大人对着自己就这样凶巴巴的,恨不得在自己和眉豆之间,架起一座永恒的桥梁,他却对着眉豆笑得又包容又甜蜜。
李太白不由地努了努嘴:“真肉麻!”
傅审言转头看着李太白,笑眯眯:“人不肉麻,天诛地灭!”
“我呕,我呕……”李太白默默无语地逃出门外,走了几步,又退回来,“眉豆,这狐狸皮是我送给你的!要记得我的深情厚谊呀!另外傅相的调戏是情趣,眉豆你要躺平享受!”
李太白对着相爷大人挑挑眉头:“相爷大人,你看,我从来都是为了你好的!我这个监守,时常纵容着你这一个强盗呢!”
皇长孙的恶作剧
五十一章————以后任何一个女人都不看,就为你守身如玉!
秋岚别苑的一处书房,书房装饰古朴,进口处厚厚的一面墙上,整整齐齐的,满墙壁都是书架,书架上放满珍贵的典籍。
这一个书房,建在半山一处崖上,另外的三面,都临着悬崖,窗户洞开,凉风来去自如,不管从哪一处看出去,都是崖下低低的连绵起伏的矮山,风光异样旖旎秀丽。
书房内宽阔空旷,闲闲放置了几张矮榻,搁置着别致的蒲团,放着两瓶白色香花,香气萦绕。
一群上了年纪的文臣中,只有傅相年纪较小,以博陵驸马为首,围坐在一起,正在高谈阔论典籍和时事。
大约也能够称得上是一个高朋满座,高士云集的聚会了。
明书眉趴在门口的门角,偷偷地往里面看,她只是人微言轻的小厮一名,哪里能够入内,只能够隐隐,从门外看到室内的情景。
相爷大人坐在博陵驸马的旁边,他略略低着头,发丝微微被凉风拂起,只现出俊美的侧脸,偶然抬头交谈,间或含笑应对,一举一动,无不姿态优雅,比往常私下的他,更加增添了几分凝重温雅。
明书眉正在有一点发花痴的时候,突然看见拾英县主,领着一群宫女,端了几壶香茶和差点过来。
拾英县主亲自殷勤地一一奉上茶水,而后就自然而然地,站立傅审言的身后。
大人已经站起,目光直视崖下,县主拈着一卷诗集,她不知道对着傅相说一些什么,脸上含笑。
绯衣蓝衣的他们,迎风而立,崖下万千风景,都是绮丽背景。
只有这一对璧人,宛如神仙眷侣。
博陵驸马看着他们两人,笑容欣慰,隐隐又有别样的心思。
假如是很久以前的明书眉,她也许并不明白县主这样含笑温柔的意味,只有一颗心也陷入情爱的酸甜,才会惶惶恐恐的敏感起来。
县主也是喜欢大人的吧!
这一个想法纠缠在明书眉的脑海,让她一颗小小透明的心,忐忑不安。
拾英县主既然是这个京都最尊贵的女孩子之一,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呢,对比这样的天之骄女来说,自己不过是彷如尘埃一般,低微的存在吧。
她记得在扬州的时候,娘亲在父亲面前担心的念叨,娘多多少少是不赞同这一门婚事的。
自己与大人,到底是自己高攀了他吧!
自己往来嚣张,在大人面前不依不挠地使性子,对着大人张牙舞爪都是乐趣,仰仗着的,不过是大人对自己的疼爱罢了。
生活固然没有那么糟糕,到底也不会一帆风顺得,始终只是童话一般。
然而,似乎无法想象离开大人的样子,大人已经与自己定亲,至此以后只会与自己一起,一定会这样白头偕老吧!
对于未来,她虽然有满心的期待,一颗患得患失的心,还是逃不脱意兴阑珊。
傅审言孤身一人追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未来的小娇妻,她正站在书房院子外面的拐角处的一棵大松树下。
松树枝繁叶茂,树顶高高的翠绿,土黄色的枝干粗壮,露着皱巴巴的纹理,明书眉圆圆的脑袋就顶在树干上,凭空就像一只倾斜的蘑菇。
她顶着圆圆的脑袋,就在树干上磨呀磨,转呀转,随着脑袋的转动,她的身子也像陀螺一样滴溜溜滚动,绕圈圈。
带着帽子的脑袋,被压得扁扁的。
傻气而可爱的模样,直让傅审言乐不可支,这一个小不点,果然是自己人生里的一缕光辉!
“眉豆!”傅相忍住笑意的声音一传来。
脑袋像蘑菇一样顶着枝干上的明书眉,立刻像一条小蛇一样,有气无力地滑着树枝而下,蹲坐在树底下的青苔上,含娇带恼地看了傅相一眼:“大人,你出来干嘛?怎么不继续跟才华横溢的大美人,情同意合地诗词唱和相酬呀?”
很是用了几句成语,心中酸溜溜,自己连字都写不好,又哪里比得上别人,精通诗词歌赋。
“傻样!”傅审言走到她的身边,与她并排蹲坐在青苔上,“我一瞥见门外,没有你这一颗笨笨的小脑袋,哪里还有心思,在那里继续相谈甚欢!”
他的手搁在她扇贝一样粉红透明的耳朵上,把她散落的发丝拂开:“我连看县主一眼都不敢呢!你没有发现我一直朝着你瞥吗?以后任何一个女人都不看,就为你守身如玉!”
守身如玉!
大人用的好古怪的词语,明书眉默默无语了。
回到住所的时候,看着情绪低落的明书眉,相爷大人异常殷勤。
“眉豆,要不要喝水?”
“不要!”
“不喝水,我给你泡新茶,江南特送过来的明前龙井!”
明书眉看着献殷勤的相爷大人,他虽然如今很是疼爱自己,也不曾像今天一样像个最体贴的侍女,忙得团团转。
没事献殷勤,简直都要非奸即盗了。
傅相泡了茶,静静地含笑放在她的面前,拿惯毛笔的手立即放置在她的肩头,开始开始耐心体贴的揉捏按摩。
明书眉满脸疑惑:“大人……”
傅相大人微笑一脸情真意切,无害而温良:“你一生气,今天早上答应我的,该不会就此算了吧!”
明书眉顿时凝噎,无语问苍天了。
※※※※※※※※※※※※
“眉豆,你这么一说,似乎也没有错!拾英县主本就有一点自恃身份,不怎么屈尊与人交往,连我算是她表兄呢,也因为不学无术,被她瞧不上!”李太白的脸上,都是燃烧的八卦心。
他看了看小脸皱巴巴的明书眉,又有一点不忍心:“她对你家大人果然似乎不错!因为她的年纪,要远远比傅相小,我还不曾朝着这方面想过!不过如今,不是有更小的你嘛……傅相这一只老牛,怪会勾搭嫩草!”
他站起来,围着明书眉走了一圈,嘴里滋滋有声:“相貌,身材,学识,地位……眉豆,你这个可怜的,简直是完败!”
明书眉皱巴巴的小脸,更加萎靡不堪。
李太白正气凛然地站起:“都是你们家大人,这么会招蜂惹蝶惹得祸!眉豆你什么都不管,看我狠狠地给傅相吃一顿排头!”
皇长孙的眉头愉快地挑起,算了,还是先不告诉眉豆好了,现在的姑娘外向,说不准她还心疼傅相,拿自己当敌人对待呢!
秋岚别苑百转千回的长廊上,急匆匆回来的傅审言,撞见悠闲悠哉的李太白。
皇长孙殿下右手握着一把纸扇,左手拈着一枝香花:“哟,傅相大人怎么这么匆匆!”
“哦,见了学部的大人们回来,长孙殿下还真是悠闲!”傅审言不疑有他。
李太白摇了摇头:“小眉豆借了我的温泉洗,我过来给她拿干燥衣裳!”
凭什么他要带眉豆泡温泉,凭什么他要给眉豆拿衣裳?
傅相的眼中“噼噼啪啪”地冒出火光:“皇长孙殿下又想搞什么鬼!”两手勒在李太白的臂上,“我去给她拿,她在哪里?”
李太白可怜兮兮地认输:“就在拐角处的第一个园子里!”
他的脸上划出一道诡异的笑意,他的皇爷爷,正在那里和柔妃娘娘泡鸳鸯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老当益壮、老而弥坚起来,把风韵犹存的柔妃娘娘,压倒在温泉边。
傅审言拿了眉豆的换洗的衣裳,跟在李太白的身后,进入温泉园中:“你带眉豆来这里,这里的泉眼不是从来只供皇室吗?”
李太白的表情显得自己很受打击:“傅相你轻视我!我虽然不受宠爱,到底还是如假包换的真皇孙呀?”心中暗暗地想,到时候你进去,打破了皇爷爷的好事,被皇爷爷拿花瓶砸一下才解气。
那个时候,皇爷爷才不管你是不是自己面前的大红人呢!
无辜的大人,可恶小舅子!
五十二章————姐姐喜欢吃什么,我就不喜欢吃什么?我喜欢姐姐不爱吃的!
李太白早已经找了一个借口,把温泉园内围的宫女遣走,只剩下园子外面还有内侍把守,便于傅相径直入内。
李太白又得意,又觉得好笑,到时候傅相一撞破皇爷爷的好事,肯定会惹得龙颜大怒,九五之尊一定会气得拿个花瓶,砸在这个鲁莽无礼的傅相的头上。
不过傅相在皇爷爷面前,比自己都还受宠,这样的红人,大概也只是罚几个月俸禄,意思意思惩戒一下,就不错了,又不是什么弥天大祸的欺君之罪,又不会拿刀杀了他。
温泉园中水气弥漫,石子路上,密密麻麻地放着花盆栽种的小小盆景,姹紫嫣红。
被水气一拂,傅相觉得身上暖烘烘的,园子中间本就有很多小道,他记得太白说是第一个园子,就从一丛灌木丛生的矮林里穿进去。
傅审言手中抱着的包裹内,装着眉豆的衣裳,一路进去都没有看到闲人,只觉得水气弥漫得更加氤氲起来,温泉温热的气息扑面,有潺潺的水泡涌动起来的叮咚声,他揭开已经一张湿漉漉的竹帘。
竹帘里面隐约可以看见,浸在温泉中间的后背,曲线窈窕玲珑。
他正准备叠声唤着眉豆。
沉浸在温泉中的少女听见动静,开始使唤:“盈袖,你回我房中,拿了东西回来了?快点把我的梳子递进来!从家里只带了你一人,到底麻烦些!别苑的这一群宫女都蠢蠢的,我通通让她们守在外面!”
她并不知道那一些宫女,已经被恶作剧的皇长孙李太白,通通遣到外面去。
傅审言听着这样清脆明媚的声音,糟糕,听声音并不是眉豆,该不会是自己找错了地方,在不知不觉中,冒犯了哪一位宫眷,大概要闯祸了。
非礼勿视!
傅相急忙转身准备出去,还是静悄悄地逃走为上,匆忙之间,却对上泉中少女探寻疑问的回头。
傅相不曾有意观察,然而余光瞥到,泉中的这一位少女,发丝凌乱,露出来的肩膀,纤小莹洁,竟然是拾英县主。
拾英县主疑惑,声音里本来懒洋洋愉快的闲适,全然戈然而止,变得紧张而惊恐起来:“傅相……”
傅审言茫了一下,微微楞了一瞬,不曾应声,连忙逃出,匆忙之间退出,被他的动作撩起的珠帘,发出被扯断的声响。
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毁坏了拾英县主的闺誉。
她又是自己几乎看着长大的姑娘,傅相的心中很是懊恼和对不住,有无尽的歉意,一时之间除了假装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局面,况且,又答应了眉豆要自律自律,偏偏……
傅相有点茫然无措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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