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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夫-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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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奶奶供着。关键中的关键,老子喜欢的是丰|乳|肥|臀的熟女,谁耐烦娶个媳妇回家还得先养肥。

林枞越想越觉得往后的日子不能够愉快地过下去了,澡也不准备洗了,这就要牵着马再回大西北。

裴天舒道:“等等……”

好吧,只要裴天舒说等等,他就还有的救。

那就稍安勿躁吧。

这就洗了个澡,面圣去了。

那边的裴金玉还在乐着呢,皇帝的脑洞得开多大,才会想起让宜阳嫁给她林三叔,怎么想都是画风不太对啊。

想着想着,裴金玉醒悟了,宜阳万一要真的嫁给了林枞,她是不是得叫宜阳三婶啊!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跟她爹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裴天舒心想,这些凡人真是蠢,就连皇帝也不例外,想拿当年消弱林家的那招,来消弱他。呸,林青峦当年要不是瞧上了人家卫长公主的风姿,哪里来的一时恍惚,钻到了卫单他爹的圈套里去。

可那公主宜阳,拿什么和卫长公主比呢!

再说了,想算计人的时候,也得先打听打听人家的兴趣爱好不是。

还有,他们可是同族啊,虽说血缘稍远,可终归是姓林的嫁给姓林的,这真的好!

裴天舒怎么想都猜不透给皇帝出主意的人蠢到了这种地步,重点是皇帝居然还能同意了。

裴天舒哭了,被蠢哭的。

听说,给安北将军林枞接风的宴席上出了一桩意外。

宜阳公主不慎落水,被太监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韦妃抱着唯一的女儿哭得死去活来。

还听说,宜阳公主落水的时候,安北将军就在岸边。

这消息劲爆啊!

有御史在翌日的朝堂上直接说了:“安北将军见死不救,其心可诛!”

林枞摁着那御史就打,打完了跪着皇帝就哭:“臣该死啊,臣不该和肖宰相斗酒啊,肖宰相海量啊,臣斗不过他,就躲出去睡觉去了啊,臣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啊!”

肖宰相的脸要多臭有多臭,可他不能反驳。昨夜那么多人都看着他同林枞斗酒,还有那么多人看着林枞醉倒在岸边,最后将宜阳公主救了上来,皇帝还亲自踢了林枞几脚,这货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还是颜御医扎了他几针,又灌了他一碗醒酒汤,这货才缓缓醒来,自然是一问三不知。

皇帝干笑了两声,不走心地道:“与卿何干。”

又木着脸对众人道:“此事休要再提。”

这就退朝了。

皇帝暗伤,只心想着这事儿还不算完。

一下了朝,裴天舒、林枞、颜学庆各甩掉了小尾巴,到了水晶楼后头的小木楼里碰了头。

裴天舒直截了当地问林枞:“你到底想不想娶妻?”

林枞居然一改往日的洒脱,扭捏道:“娶,不娶,都行的啊!”

颜学庆笑了:“哟,谁也拴不住的老三,有心上人了。此女肯定“功夫”了得。”

林枞要揍他,结果被裴天舒给揍了。

武力值不如人的林枞默了,只听裴天舒认真地道:“要娶就得快,说吧,是哪家的姑娘。”

颜学庆也认真了起来,附声道:“说吧,是哪家的姑娘,谁要是再笑谁就是孙子。”

林枞想了想,才慢吞吞地说:“还是我杀了我那禽兽不如的叔叔婶婶之后的事情,我混在乞丐中出城,遇到了高秉光家的施粥棚,当时主持施粥的是他们家的一位娘子,不知姓名,只听有人叫她二娘子。”

裴天舒同颜学庆对视了一眼,只听后者道:“听说先前要说给赵王的是高秉光的嫡幼女,排行为六。”

林枞掰了掰手指头道:“是嫡是庶,哪怕是个丫头都无所谓,关键是当时看她至少十岁,如今至少已过双十,恐怕孩子都有一大群了。”

裴天舒叹气:“先打听打听再说。”

颜学庆瞧了瞧他一脸的难色,转而问林枞:“换个人行不行?”

林枞果断答:“行,要天仙。”

这就是非卿不娶了!冤孽啊,冤孽!

裴天舒一回家就将这段冤孽复述给了楚氏。

楚氏那儿一听完,对林枞的好感那是直线上升。

干起活来也特别卖力,第二日就回了娘家,求她娘打听高家二娘子的事情。心想着,若是能成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结果却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裴天舒不可思议地道:“什么?死了!”

楚氏最听不得的就是这种“你在黄泉我在碧落天涯永隔”的伤心事,一边儿拿帕子抹泪,一边儿点头道:“我娘说是死在道启四年,就是先帝起义的头一年。犯了怪症,一命呜呼。”

这事儿不能瞒啊,裴天舒如实告知了林枞。

林枞死活拉着裴天舒在浮梦坞的房顶上喝了一夜的酒,看了一夜的星星,还唱了一夜的小曲。

清早被人抬下来的时候,正好碰上裴金玉来给她娘请安。

裴金玉问:“娘,林三叔这是怎么了?”

喝的晕晕乎乎的裴天舒道:“他媳妇,死了。”

裴金玉惊得目瞪口呆,不是因为他媳妇死了,而是因为……他什么时候有媳妇的她怎么不知道呢?

还是楚氏解释了一二,裴金玉一听,又惊呆了,只因高二娘子的事情,她知道啊。

说高二娘子犯了怪症,那是为了掩人耳目,实际上高二娘子被她弟弟,不,是被卫单给掳了。

那还是道启四年的乞巧节,卫单微服出宫,碰上了乞巧的高二娘子,见她体型丰韵,还只道是谁家的小媳妇,这就不问人家姓甚名谁给掳回了宫。

后来卫单一听说其还是个没出嫁的姑娘,嫌她晦气,碰也没碰就扔在了一旁。

当时的卫妩本想要将那高二娘子送回高家,又恐怕她只有死路一条,毕竟虽未有真正破身,被掳却是事实,便嘱托了人将她安排在了冷宫。

因着卫单小的时候被冷宫里的一个失宠妃子吓掉了魂,那里是他绝对不会去的地方。

转而预备着他日另寻其他法子将那高二娘子妥善安置。

可是不到半年,林青峦在武陵起兵,卫妩自己过的生不如死,犹如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也就将那高二娘子忘在了脑后。

如今想来,那高二娘子说不定就在,由林青峦所建专门为了安置卫单嫔妃的白华庵当中。

可这话裴金玉不能直接说啊,只皱着一张小脸,不确定地说:“高二娘子?我好像听裴筝说起过。”

她爹一听,酒醒了一半,问:“裴筝?难不成高二娘子在宫里?”

裴金玉道:“以前是,现在也许并不。只记得裴筝说过,当时闹得挺凶,所以他才知道。”

“什么意思?快说,快说。”

裴金玉现编了一个贞|洁烈女的故事,和原本的事实差不多,也说是高二娘子乞巧节被卫单所掳,就是将卫单嫌弃她未破身,换作了高二娘子抵死不从,感动了赶来救场的卫长公主。听说,卫长公主将她藏在了冷宫。

“白华庵。”裴天舒大叫了起来。那地方他门儿清啊,起初就是他建议林青峦建立的。

“快,快去把林将军叫起来,叫不醒他,就用井水浇。”裴天舒哈哈笑着吩咐东青,想了想又问:“那高二娘子闺名叫甚,可有什么特征。”

楚氏道:“闺名如欣,特征不详。”

裴金玉略一回想,补充道:“较丰腴。”

哦,原来是个胖美人。

正文 第50章

白华庵位于香山崖壁东面最矮的那座山峰之上;此山名为白樟山,只因山腰长满了香樟树,偏偏山顶之处好似被风沙磨平,突出着一块光秃秃的白色巨形顽石而得名。

此山虽矮;却靠近皇庄;且因山脚并无良田,早年是皇家的兽场;而人烟稀少。

又因着白华庵上常年不见香客,是以白华庵上住着的那群女子,真真的是在清修。若不是因着真的再无地方可去;谁也不愿意呆在这个远离尘世的地方。

白华庵中的这群女子;大体分为两种人;一种人前生是卫单后宫三千佳丽中的一个,另一种人则是年纪较大就算离了宫,也无处可去的年老宫女。

说白了,那里头住的都是苦命人,谁也不比谁命好,谁也不比谁高明。

哪怕你曾经集三千宠爱在一身,享尽荣华,用尽富贵。可到了这儿就是一无人欣赏,没事儿劈劈柴、种种菜、还得浇浇肥的老道姑。

再说了,在这儿的,哪里还有集三千宠爱在一身的宠妃,真正受宠的早在林枞将卫单的头颅送回洛阳城之后,被人一咔擦,和卫单一起葬在了卫家帝王陵里。

真不是林青峦小气,而是唱戏得唱全套不是。卫单就是死了,他也曾经是皇帝,生前有三千佳丽,虽不能尽数带走,可总要带着一些可心的,到了那边,总也得有人伺候着不是!

林青峦想的不可谓不周到,可轮到他自己的时候,怎么变样了呢?

他到了那边也得有人伺候着啊,怎么不把贤妃,哦不,静闲道长给招去呢?

白华庵中住着两千六百名道姑,就有两千六百名道姑这样想。

可见,静闲道长的人缘,还真不是一般的差。

只是,道姑们也只敢这样想一想了,毕竟现在是林家的天下,她的头上总归还顶着姓林的巨能环。

再加上,皇后卢氏就算再不喜她,也总归要顾全脸面,着心腹时不时的送来些贡品,尊一声静闲道长,或者先妃娘娘。也就……仅此而已了。

贤妃,成了先妃,全称是先帝之妃。要不然呢,还能叫太妃?辈分也不对啊。

甭管是贤妃也好,先妃也罢。

总之,庄贤秀一来,自然而然就成了白华庵中最大的那一个。

庄贤秀自己并不满意啊,心想,所谓的最大,又能大到哪里去呢!无非是有人伺候起居,光吃饭不干活而已。再大,也还是道长啊。

饭吃的是糙米饭,菜吃的是没油菜,就连伺候着的人也越发的大胆,伺候的越发不尽心了不说,居然还学会了顶嘴。

“放肆,这要是在宫里的时候,本宫早就赐你毒酒一杯了。”静闲道长掌掴完了贴身伺候她的小道姑敏仙,又责令她去重打洗脸水。

可敏仙那个小蹄子居然一去不复返了。

庄贤秀气的在厢房中乱转,一面自言自语着,一面抱起了榻上的枕头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不起一丝声响。

她倒是想像以前一样摔点儿其他的东西,可是扫眼一观,光秃秃的厢房里头除了一只粗瓷碗,便再无他物了。

以前倒是有的,不仅有几只青白瓷的摆件,还有几幅写意的山水画作。可这儿又不是皇宫,你前脚将东西砸了,后脚就有人补上。

结果……结果就成了这个样。

庄贤秀从年轻那会儿,就是个不相信眼泪的女子,她发了通火,又在厢房中乱转了几圈,这就出了厢房,准备自己去打洗脸水。

所幸,专供洗脸的深井离她的厢房并不太远。

她放下了大水桶,吃力地将水桶提上来,又将桶中的水倒进木盆,却因着手腕一抖,洒湿了脚背。

她气恼地将木桶扔在了地上,踢了木盆一脚,水溅而出,这一回可不止洒湿脚背了,还溅了一身的水。

真是,连这井水都同她作对!

“哎哟,真是可怜啊,堂堂的贤妃娘娘居然到了自己亲手打水的地步。啧啧,说出去又有谁信哩!”

冷不丁,有人在她身后这样说。

庄贤秀回了头,只见一个同样作道姑打扮的年轻女子,正翘着嘴角,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对于这种嘲讽,她已不是第一次听见。

道姑之中有一个叫做紫谂的,也不知是不是卫单宠妃当中的漏网之鱼,每次一见她总是这般带刺说话。

庄贤秀仗着身份掌掴了紫谂几次,被打又不能还手,紫谂倒是学聪明了不少,除了暗地里使使绊子,再不敢当她面多说废话。

不曾想到,居然还有人不怕挨打。

庄贤秀不语,冷冷地注视着说话之人,看了半晌,猛然扬起手来。

她是本着打完了就撤的念头,毕竟此时院子当中只有她二人,若那人胆敢还手,谁打的过谁还不一定呢!

自打林青峦死后,庄贤秀时不时地回想前生,越发的清醒了。这女人呐,甭管了到了什么地方,只要没人给撑腰,想要过的好就得有自知自明,还得精于算计。

只是,谁料她连那女子的边儿都没有碰到,手就被人一把捏住。

手腕处传来的剧痛,使她大惊失色。想当初,她女扮男装跟随在林青峦左右,也是混迹过军营的,虽自身不会拳脚功夫,却是见识颇多,一试便知那女子的手力恐怕不亚于男子。

她忍痛道:“你是谁?”是不是有人故意派来杀她的?

庄贤秀一直都觉得自己是盘菜,肯定有人深恨她,譬如……譬如谁呢?嗯,譬如那几个姓裴的。

这是寂寞的久了,寂寞出了被害妄想症。

在裴天舒和裴金玉的眼里,她还真不是一盘菜。

但,凡事总有例外。

昔日的贤妃虽不能做菜,可用的好了,也不失为一招妙棋。

庄贤秀这是被别人给看上了。

就听那女子呵呵笑说:“娘娘,我是谁不要紧,要紧的是……我可以帮你脱离苦海,重回皇宫。”

这可是庄贤秀日思夜想的事情,可是……想要重回皇宫,岂是三言两语这么简单就能达成的事情。

她冷笑回应:“休要诓我!”

那女子想是知她定会如此反应,放开了她的手,淡笑着道:“空口无凭娘娘自然不信,这样吧,我与娘娘打个赌,不出三天,这庵中将有贵客到访。不过这贵客可不是娘娘的贵客,却是娘娘的仇敌才是!若不幸被我赌中,若娘娘因此觉得我说之话可信,便请娘娘在三日之后的傍晚,去竹林中小叙。”

其实信或不信,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单凭“重回皇宫”那四个字,就已经点燃了庄贤秀心里的原本快要熄灭的枯柴,犹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她的心因为炽烈地燃烧而砰砰狂跳着。

庄贤秀失神落魄地回了厢房,站在厢房外头张望的敏仙看见她便埋怨道:“道长真是的,叫人遣我去清修观中等候,我等了快一个时辰怎地不见道长的踪影。”

庄秀贤却好似没有听见,摆摆手道:“出去。”

她需要冷静冷静,思虑许多。

********

与此同时,裴金玉接受了她爹安排的重要任务。

就是去白华庵中寻找高二娘子高如欣。

这活儿别人也干不了,尤其是身为男子的裴天舒和林枞。一道观的女人,他们去肯定不合适。

楚氏更不合适,主要是心理素质不好,说个谎话都能舌头打颤。

裴金玉临危受命,保镖是得有的。裴天舒遣了七里和八骏,保卫长公主的同时,也是特赦让他俩去见他们娘程雪慧去了。

女儿头一回自个儿出门办事,裴天舒唠叨的话还有很多,林枞死赖着要作陪。

裴天舒说:“明早五更起床。”

林枞就在一旁弱弱道:“四更吧,五更有些晚了。”

裴天舒又说:“明早坐马车去。”

林枞也又道:“坐什么马车啊,怪颠的,还是骑马吧,又快又稳当。”

裴天舒瞥了林枞一眼,他“嘿嘿”干笑了两声,捂了捂嘴表示自己噤声。

裴天舒就接着嘱咐他女儿:“先找到人,探一探口风。”万一人家过惯了清修的日子,就不愿意还俗呢!

林枞实在没忍住又紧跟着道:“要不要带着我的画像一并去?”说着,用两手理了理鬓角。

裴金玉和她爹对视一眼,双双表示……无语凝望天。

第二日,裴天舒和林枞目送着裴金玉的马车出了城,这才双双回转。

林枞的不安写在了脸上,裴天舒表示能够理解。这就好比撸了十年的光棍终于约到女神了!

关键是,你和女神都十年没见了,女神她究竟是女神还是女神经,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林枞表示,女神也好,女神经也罢,在我心中始终可爱的她!

裴天舒:哎哟,真特么的牙好酸。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一会儿有事要出门。先发一半,另一半还没写完,要晚点儿发,可能会在十二点左右。

正文 第51章

洛阳地脉花最宜;牡丹尤为天下奇。

四月的洛阳,牡丹花开正艳,出了城门外但凡是官道旁边,也能偶尔看见一朵一朵正盛开着的牡丹花;映衬的其他春花黯然神伤。

饶是如此;裴金玉看了一路的牡丹,也难免腻歪。忽地;看见不远处一棵棵盛开着或白花或粉花的樱花树,只觉眼前陡然一亮。

再定睛去看;只见樱花树后走出一人。穿着圆领袍,带着紫金冠。手牵纯白马,脚蹬黑色靴。剑眉星眼,傅粉玉郎。端的是脸比花美,身比树高。能有如此风雅的,洛阳城中并不多见,不用走近,裴金玉便已知其是代王。

果然,才将行至樱花树旁,马夫拉住了马,就听外头的八骏道:“咦,代王,好巧好巧!”

代王怪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

七里见他不按套好的套路来办,便自个儿给自个儿找台阶道:“代王在此作甚?”

代王瞧了一眼探头看来的裴金玉,红了脸说:“专程等妹妹哩。”

七里和八骏彻底被打败了,双双绝倒,心道:碰上个扶不上道的,这戏真没法儿唱下去了呀。

两人只一心等着裴金玉发难,却不想,裴金玉放下了车帷不声不响。

这傻子,幸好说了实话。若不然,他怎么来的就得怎么给她滚回去。

原本十几人的队伍,又混进了代王一行,又行一个时辰,到了白樟山脚下。马车行至山腰,裴金玉弃了马车打马上山。还不到正午,已来到白华庵门前。

门口的那小队站岗侍卫早在代王亮出名牌之后,乖乖地退了后。

嘉荣上前敲门,一个满脸坑壑的老道姑开了门,嘉荣递上了公主府的令牌,又奉上了一袋碎银,道:“我家主人来见故交,故交乃四年前上山的程姑娘。”

老道姑瞧了瞧眼前明显是女作男装打扮的主仆,低头眯眼看了看令牌,又将碎银藏于袖中,才道:“既如此,贵客稍等,容贫道去禀明庵主。”

“劳烦。”

只一盏茶的功夫,庵主尘新亲迎而来。

人高马大的侍从自留守在庵外,代王三人虽是男客,但碍于身份尊贵,尘新也将其迎进了庵内,却是有话嘱咐,“不得乱走。”

七里连声应:“是。”只一心急着想见娘,自然是心无旁骛,别人说怎么好就怎么好。

这就很快被领到了上房。

他们虽谨记并不在庵中乱走,但庵中许久不见男客,有许多年纪稍轻的姑子,像看稀罕景似的,接二两三的误闯。

直到闯进了第八个,才是很久不见的七里娘。

程雪慧一见七里和八骏眼泪哗哗地往下掉,将两人拉过来左右瞧,确定了儿子和养子过得确实很好,这才想起来给裴金玉请安。

只见她将右手平伸胸前,将左手直竖于右掌之上,并微微向前倾身道:“长公主千岁,贫道这厢有礼。”

裴金玉微笑道:“程道姑无需多礼。”顿了片刻,转而又道:“父王让我问你好。”

程雪慧不无怨念地说:“贫道何德何能,怎敢劳王爷挂心。”

裴金玉只作听不懂,对一旁的尘新道:“庵主无需在此候立,留几名道姑任本宫差遣就行。”

尘新自然不会走,还得表示自己是诚心诚意地要在这儿伺候。

裴金玉又道:“出家之人都讲究个缘法,我今日出门,父王特地为我卜了一卦,说我此行若能遇见高姓女子,且要体型富态,便可整年顺畅。不知庵主可能为我寻来这样的有缘之人?”

尘新愣了片刻,了悟原来长公主此行还另有目的,遂道:“贫道自当尽力为之。”

这就告退,替裴金玉找人去了。

佳柔拽着候在门口的小道姑,说是一起去厨房烧个热水。

嘉荣便站在了小道姑的位置,站岗放哨。

屋里头除了程雪慧母子三人,便只有裴金玉和林錾了。

这时,裴金玉也不避讳,直截了当地对程雪慧道:“父王让我给你带句话,他问你可曾想好?”

程雪慧顿时惊讶不已,掩饰着面上的尴尬,故作糊涂:“贫道不知长公主此话何意?”

裴金玉便笑道:“看来你做道姑还真的做上了瘾,也罢,只当我不曾说过此话。”

她爹当初将程雪慧放进白华庵,就打定了主意任其自生自灭,才想不起来问有关于她的事情。裴金玉不过是想着同七里和八骏这几年的同窗情谊,才多嘴有此一问。

好心也罢,多事也罢,总归是仁至义尽。

七里和八骏也不是当年懂的不多的孩童,他们记得自己是在哪儿长大的,却始终不知是怎么长大的,譬如她的娘什么都不做,就可以让他们过的还算不错。

这其中自然是有些蹊跷的。

裴天舒不说,他们不问,不代表他们的心里没有疑惑。

恰逢,裴金玉如此一问,他们也说:“娘,你怕什么,你还有我们……”

他们?不止他们,就连她也不过是别人操纵在手里的棋子,她从不敢奢望自己能跳脱出棋盘。

可不知为什么,一见裴金玉她就莫名地觉得或者她有跳出棋局的可能。

最重要的是,这个鬼地方她真的呆够透了。

程雪慧要求儿子们出去,单独和裴金玉说话。

七里和八骏自然顺从,到了代王那儿,他却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程雪慧为难地望着裴金玉,裴金玉看了一眼代王,却见他双目瞪的滚圆,一脸戒备地对着程雪慧。

裴金玉失笑:“他是个傻子,无须理会他。”

程雪慧踌躇,这就又看了一眼代王。

代王忽地冲她咧嘴一笑,憨态一览无余,她这才信以为真。

程雪慧也豁出去了开门见山:“我知道王爷从来都没有真正相信过七里是大爷的儿子。”

裴金玉却道:“不,他相信,你也看见了七里和八骏过的很好。但是……七里到底是不是我大伯的儿子,你自己的心里清楚吗?”

程雪慧涨红了脸,不敢置信地瞪着裴金玉。

只听裴金玉笑了一声又道:“所谓的歌姬,不过就是家|妓,什么守身如玉,你当是在戏台上唱戏!还是当我们裴家真的都是人傻钱多,头脑简单只会在战场上拼杀的大老粗。”她大伯也许真是这样的,可她爹不是。

这几年,她放了裴筝出府,不外乎是收集着各处的消息,其中的一条就是关于她爹的。裴筝说她爹在整个大宏建起了一张传信网,分了三个小组收集着各类消息。

天字组,收集的是各处每日的天气情况以及突发的天灾异况,记录享尽到了几月几日下了几滴雨这样的地步。

地字组,负责收集民生,记录的是什么地方盛产什么,种田的能不能吃饱,商贾喜欢做什么样的买卖,突然败落或者突然兴起了什么买卖,等等琐碎杂事。

人字组,则负责收集各地世家的基本信息,记录的是谁家死人了,谁家嫁娶了,谁家说好的亲事又悔亲了,等等各类微小的异状。

能干出这么无聊事情的人也就只有她爹了,可是这些看似没什么大用的信息,真的无用吗?

裴金玉说,也就只有她爹才能有这种大才了。

先是不动声色地收下了七里、八骏,却将程雪慧打发到了这里,这是四两拨千斤用的是绵力。

又是不吭一声地让林枞将穆秋霜送去了扬州,有名的瘦马之地,这叫从哪里来又送回了哪里去。

裴金玉最后对着已经呆愣的程雪慧道:“你唱的不过是戏,可得想好了该给谁唱,又不该唱给谁听,这个浅薄的道理。”

言尽于此,剩下的就看个人的选择和个人的造化了。即使是七里和八骏也是这样的。

也巧了,裴金玉的话音才落,就听嘉荣敲了敲门道:“长公主,庵主带着好几位道姑朝这边来了。”

裴金玉便道:“程道姑,你也抓紧时间再去同他们叙叙话吧!”

程雪慧这厢有些晃神地出了屋子,那厢的尘新甩了甩拂尘,领进了几位道姑:“贫道不负长公主重托,长公主请看,这几位皆姓高,也皆是富态之人。”

裴金玉已在将她身后的人仔细打量,一眼便看到了立在最后的高如欣,哪怕卸去了繁妆,也有一双妙目夺人眼眸。

她不动声色道:”如此,有劳庵主费心了。”这是将人全数留下。

尘新也摸不透她要干些什么,只道去催促厨房准备上好斋菜,便又一次踏出了厢房。

另一边,本以为还要多等两天的庄贤秀收到了长公主来访的消息,只觉心头狂跳,身体颤抖到了不能自已。

不管对方是谁,不管对方要她做些什么,只要能够重回皇宫。是的,她只要能够重回皇宫……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会争取早点儿更新

正文 第52章

人生处处是难题;有些实难选择。

其实所谓别无选择,并不是真正的没有其他选择,而是好比有一环肥和一燕瘦,喜环肥的人对着一堆排骨的燕瘦实在下不去那个口;喜燕瘦的人对着一块白花花的环肥忍不住晕了头。

人们常常又将以上情形做出的选择,叫做迫不得已。

好歹也有三十年人生阅历的庄贤秀觉得自己别无选择,迫不得已做了恶鬼的手下卒。

被人操纵的感觉很不美妙;可再不美妙也比这成年见不到一个男人、没有尊贵、没有特权、没有虚荣的鬼地方强。

庄贤秀下定了决心,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那厢同样有三十年人生阅历的程雪慧;想起昔日与儿子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又意识到马上就要到来的别离,也下定了决心再不要做谁的手中棋。

一个迫不得已地跳进去;另一个拼死挣扎想要跳出来。三十岁女人的逆袭;那就是谁逆谁知道……谁知道会怎么样呢!

还真真是,人生的际遇,谁都永远不可能知道下一站会停在哪里!

此话套用在高如欣的身上,也是极其的合适。

裴金玉还在同那群道姑说话,她问的不过是些平常问题,譬如你今年贵庚,住在这里适应不适应,等等并不引人生疑的话题。

轮到高如欣的时候,裴金玉突然惊奇地“咦”了一声,才道:“本宫见你好生面善,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高如欣也抬头将裴金玉打量,眼前的长公主若是十八、九岁,她们或许还是见过的,可她看起来也就八、九岁的样子,想来她出生的那会儿自己不是还呆在禁宫,就是已经到了这里,根本不可能有所交集。

遂道:“贫道生了一张平常无奇的脸,长公主会看错也不稀奇。”

裴金玉点点头:“也是,想你一个道姑居然长得和御史中丞家的姐姐有三分相似,也是你的造化了。”

顿了一下,她又故意补充道:“噢,对了,你也姓高,你叫什么名字?你该不会是本宫那姐姐的远房亲戚吧?本宫的姐姐叫高如意,是御史中丞高大人的嫡幼女。”

实在是没有想到长公主会认识她爹最小亦是最爱的女儿如意,像当初她被掳之时,如意才只有几岁,如今竟也能够给旁人做姐姐了。

高如欣咽下了心里头的苦涩,强撑镇定道:“贫道哪有那等福分,贫道的家在荆州,并不是洛阳人,本名高再阐。”

“千里婵娟之婵。”

“不,乃是阐弘之阐。”

“不好不好,本宫替你改个名字如何?”裴金玉像是一时兴起地说,“不如就将那个阐字改作千里婵娟之婵,高再婵比之你先前的那个名字多了些女儿的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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