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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贤良-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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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织没说话。想来王玉婷因是庶女,在王家时也没少这样讨好嫡母王大太太。当初她们去王家拜寿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只要王大太太生的嫡女王玉娇说一句话,王玉婷就紧跟在后头附和——唉,身为庶女也真不容易,这身体原来的主人既不得宠,又不会讨好嫡母和嫡姐妹,难怪日子过不好呢。

沈宜红骂了一会,见沈宜织一脸朦胧欲睡的表情,自己也说不下去了。何况她也累了,气哼哼起身回自己屋子去了。沈宜织躺了一会儿,听见门帘响,睁眼一看是宝兰进来,赶紧翻身坐起来:“怎么样?”

宝兰把门关好了,才过来坐到沈宜织床边上小声说:“奴婢去看过采绿姐姐了,十板子打得也不轻呢,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也没个人端茶送水的。奴婢去跟她说了说话,她直叫奴婢回来谢姑娘呢。”

“那她有没有说……”沈宜织是叫宝兰去打听平北侯府的情况的。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除了采绿,她还真是没处打听去。

“说了。”宝兰直点头,“奴婢一点儿也没提是您要打听的,只说奴婢担心侯府规矩大,自己个儿想打听打听。没想到采绿姐姐是韩姨娘从家里带来的陪嫁,就是韩家的事,她也知道的,都跟奴婢透了几句呢。”

“那快说说!”

宝兰应了一声,就把采绿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

平北侯府是军功起家,当年第一代平北侯正是领兵在西北草原上打退了鞑子兵马,这才得以封侯。如今的平北侯郁臣也是上过战场的人,今年正正五十岁。

郁臣娶的第一任妻子姓梁,是某将军之女,说起来两家也算门当户对。只可惜梁夫人红颜薄命,生产时难产血崩,生下了儿子郁清和之后就去世了。

家门不可一日无主妇,因此郁侯爷在一年妻孝满了之后立刻就又娶了一房,就是如今这位侯夫人了。因是填房,侯夫人的娘家便也不是什么特别显赫的人家。不过近些年来,梁家在沙场上征战死了几个儿子,日渐败落,倒是继侯夫人的娘家林家借着平北侯府的势爬了上来,最近还出了一位正三品的侍郎。此消彼长,两位夫人的娘家现今倒算是平手了。只不过继室在正室牌位前是要执妾礼的,所以总是比前任侯夫人似乎要矮上一头。

不过这位侯夫人也算是能干的,虽则嫁进来的时候娘家不显,但她管家理事还是看得过去的。加上进门不久就生下郁二少爷郁清明,后来又生了一个女儿郁清眉,就算是在侯府彻底站住了脚跟。加上郁侯爷也是规矩人,虽则房里也有几个姨娘,但都掀不起什么浪花来。最主要的是,这些姨娘们没有一个好命生出儿子来的,只有一个生了个庶女叫郁清月,所以就是有人想来个恃子而骄,都做不到。

郁大少爷郁清和,跟这位林氏侯夫人的关系不算怎么太好。因他生下来母亲去世,是被祖母带大的,直到五岁了该开蒙,才被郁侯爷带到自己院子里,跟这位继母相处。五岁的孩子已经什么都知道了,自然跟继母亲近不起来。后来要读书习武了就搬到前院去住,又离了后宅,继母子之间见面就更少了。纵然侯夫人想跟他联络一下感情,也无处下手。

不过,侯府的下人们都觉得侯夫人对这个继子还是不错的。郁清和八岁那年冬天,在侯府自家的荷花池边上玩,不知怎么的踩碎了薄冰跌进了冷水里,虽然最后自己爬了上来,但也大病一场,气得郁侯爷直接打死了他身边伺候的两个小厮。

郁大少爷病重期间,侯夫人衣不解带地看护,好容易郁清和病愈,她倒累得病倒了。且郁清和自这场大病之后,身体就弱了下来,时不时的要吃药,都是侯夫人细心记着。只是郁清和大约是久病之后脾气古怪,倒与侯夫人越发的疏远了。

郁清和长到十八岁,侯夫人就张罗着给他娶妻,只是因着他身子不好,郁侯爷一直不曾给他请立世子,要想寻个高门贵女为妻,竟然寻之不着。

有爵位的人家,一般来说都是嫡长子承爵。但是郁清和到了十八岁都还没立世子,这里头就有点玄了。京城这些官宦勋贵,哪个不是人精儿也似的,看着郁清和身为嫡长子,却成年了仍未被立为世子,心里都犯嘀咕,自然不肯贸然把女儿嫁过去。偏偏这个时候郁清和又生了场病,坐实了他身子孱弱的名头,好人家谁愿意把女儿嫁给个病秧子呢,于是这事一拖再拖,到二十一了,他还没娶妻。

郁侯爷虽然没请立世子,但嫡长子到底还是心疼的,想着既没娶妻,就先放一两个通房丫鬟也好。结果通房丫鬟放了不少,娶亲的事还是没着落。

最后还是侯夫人出面,找了自己的一个外甥女儿叫孟玉楼的,嫁给了郁大少爷。可是孟玉楼嫁了两年,肚子半点动静都没有,于是韩姨娘就抬进了门。可是她也是在侯府呆了将近三年才终于传出喜讯,结果没到四个月呢,孩子就没了……

☆、第三十六章

“且慢且慢——”沈宜织打断宝兰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叙述,“孟玉楼?侯夫人的娘家不是不怎么显赫吗?这外甥女儿是哪里的大家闺秀,怎么就能嫁给大少爷呢?”

宝兰被问住了:“这——采绿姐姐没有说,倒是说大少奶奶的娘家是什么清流,好像是五品文官,世代书香的。”

“算了吧!”沈宜织嗤笑,“什么清流,五品文官也说世代书香?说着好听罢了,大概就是个普通读书人家,难得有个五品的官职,就拿来说亲了。奇怪,郁侯爷也答应给大儿子娶这么个媳妇么?毕竟这可能是未来的世子夫人,再往后一步说,也可能是未来的侯夫人哪!”

“听说大少奶奶人是极能干的。”宝兰犹豫着,“采绿姐姐说,似乎是大少爷房里虽然放了不少通房丫鬟,却——却像是都不能生,所以……而且大少爷那一阵子身子也弱,娶大少奶奶也是急急的。”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说着就脸红了起来。

沈宜织这下明白了。虽则这个年头,人们一般认为不能生孩子都是女方的毛病,但所有的通房丫鬟都不能生,那就说明是大少爷哪里有点问题了。想必郁侯爷也是知道自己儿子这个毛病,所以宁愿找个门第不怎么高贵的。再加上大少爷身子不好,没准是想冲冲喜呢。名门贵女哪个肯来冲喜呢,自然只好找个不那么显贵的。

可是即便是普通人家,也没几个愿意把女儿嫁出来冲喜的,所以侯夫人贡献出自己的外甥女儿,郁侯爷想必是十分感动的,于是对大少奶奶这个儿媳妇也不错。如果不是孟玉楼两年了也没动静,韩姨娘这个贵妾也不会进门的。

沈宜织很想吐槽一下。明知道是你儿子不能生,你抬进一屋子女人来有什么用!

不对,且慢!韩姨娘不是就怀上了吗?虽然是进门三年了才怀上,但到底是有喜讯了不是吗?

“韩姨娘这一胎是怎么小产的,你问了吗?”

“问是问了,但采绿姐姐也不甚清楚。韩姨娘身边都是采芳采香贴身伺候,采绿姐姐只知道是韩姨娘有孕之后情况就不是太好,小心护着保着,后头有个通房丫鬟伺候了大少爷之后得意炫耀,被韩姨娘听见动了气,就小产了。”

小个产这么容易?沈宜织深觉疑惑。还是说古代女人都太缺乏锻炼,以至于身子孱弱坐不住胎?

“那现在大少爷房里有很多人?”

“说是还有个香姨娘,本名叫香苹,原是大少奶奶的陪嫁丫鬟。另就是三四个通房,名字太多,奴婢也没怎么记清楚……”

我去!一个男人房里连妻妾带丫鬟竟然有六七人,也不怕肾亏!就这样还想着有孩子哪,好人也累坏了吧?

沈宜织暗暗吐了句槽,又问:“那二少爷那边呢?”

“二少奶奶姓孙,是京城外头一个什么总兵的女儿,还有个姨娘碧云,是二少奶奶的陪嫁丫鬟,不过听采绿姐姐说……都不大美貌……倒是两个通房生得不错。不过,二少爷成亲才一年多点,眼下也没动静呢。”也真难为宝兰一个没出嫁的小姑娘,说这些房里事说得满脸通红。

“郁侯爷还有个弟弟,也住在侯府里,名叫郁匡。这二老爷只生了一个儿子,跟大少爷一般年纪,名叫郁清风。这位清风少爷倒是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很讨侯爷的喜欢。”宝兰掰着手指头说完,想了想道,“没了。”

沈宜织听得头大如斗,揉了揉额头才问:“那韩家呢?”

“韩家……韩老爷生了四个儿子,只有小儿子是王家姑奶奶生的,其余的,都是韩夫人生的。不过似乎都不大成器,所以韩老爷总想着靠上侯府,好给儿子们也谋个前程。”

这是理所当然的,但沈宜织想知道的是,韩家老爷是不是想自己纳个妾!

“听说是……韩夫人不许,但韩老爷——从前就养过外室……”宝兰脸上红得几乎能烧起来。

沈宜织脑袋嗡的一声,勉强镇定住了:“行,知道得够多了,别的采绿也不可能说。咱们休息吧。”总之是韩家老头子很有可能想纳妾,而用膝盖想也知道,王氏绝对不会放过这种好机会的。哪怕是做外室,也是沈家跟韩家直接搭上了关系呀。

这一夜,沈宜织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到天色将明才朦胧过去,还做了个梦。梦里她穿着一身粉红喜服被人架进了一间屋子,里面有个脑袋都要秃了的半老头子在等着,正要凑上来的时候,韩夫人手执木棍从外头冲进来,开始砸东西……

噼哩啪啦的声音把沈宜织惊醒了,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外头有人在摔东西,侧耳听去是王玉婷的动静:“不长眼睛的,竟然往姑娘我身上撞!衣裳弄脏了赔得起吗?”

沈宜织正要扒着窗户缝瞧瞧,宝兰已经捧了洗脸水走进来:“姑娘醒了?甭理外头,表姑娘在跟秋晴姑娘置气呢。说秋晴姑娘撞了她,弄脏了她的衣裳。其实根本没什么,不过就是秋晴姑娘端了盆水去伺候韩姨娘洗脸,表姑娘去给韩姨娘请安,两人撞上了,溅了点清水罢了。在韩姨娘屋里不敢发作,回来倒打鸡骂狗的。”

“什么时候了?是不是去韩姨娘那里晚了?”

“姑娘别担心。韩姨娘昨儿也累了,并没叫过去呢,是婷表姑娘自己巴巴的要过去请安,溅了一身水回来的。姑娘赶紧起来吧,一会儿怕那边也要过来叫了。”

沈宜织困倦地爬起来梳洗,等出了屋门,王玉婷也换好衣裳出来了,一脸的不依不饶。沈宜红走到沈宜织身边,捂着嘴笑了一声:“二姐姐看,清早去了没讨着好,反倒讨了一身水回来。”

王玉婷看见沈宜红笑就知道是在笑她,狠狠瞪了两人一眼,扬头走在了最前头。自打那日郁大少爷在暖房里夸了她,她已经不屑与沈氏姐妹说话了,一心只管捧着韩姨娘。

三人进了滴翠轩,韩姨娘已经起身,随便说了几句话,就领着三人往侯夫人处去请安。沈宜织一边走一边感叹,这还没爬上郁大少爷的床呢,就已经像一群姨娘一样去请安了,真是……

侯夫人似乎也刚起身不久,歪在窗下的罗汉床上看着丫鬟们绣花。见韩姨娘带着三人进来,便招呼坐下,又叫丫鬟们上茶。几人连忙谢了,端茶各自喝了几口,韩姨娘就问起侯夫人的安来。说了没几句话,沈宜织就发觉王玉婷似乎坐不住的样子,两手在衣袖里悉悉索索不知在做什么。

“表姐怎么了?”沈宜织才问了一句,就见王玉婷领子里露出的半截光洁白皙的颈子上有几处红斑,再仔细看时耳根后也有。

“痒……”王玉婷小声说着,撩起袖子一看,就见洁白的手臂上一片片的红斑,挠了几下便肿了起来,好不吓人,不禁自己也吓得呆了,还没想到怎么办,就听沈宜红一声惊叫:“表姐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得了疹子,还是水痘麻疯?”

☆、第三十七章

沈宜红这么一嗓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王玉婷身上。侯夫人听见水痘麻疯的话,顿时变了脸色:“表姑娘这是怎么了?”

沈宜红拉着沈宜织就往一边闪:“二姐姐快离表姐远些,会传上身的!”

王玉婷被吓坏了,只会指着沈宜红:“你胡说!你胡说!”她小时候不曾生过水痘,但知道有个庶妹就是生水痘死的,此时不禁害怕起来,转头看着韩姨娘,“表姐——”

韩姨娘却急忙退了两步,厉声道:“你站着别动!”

这一会儿,王玉婷脖子和耳根后面的红斑也浮了起来,脸上虽涂了些脂粉,但也看得出来起了红疹,手臂上挠过的地方更是红肿得厉害。侯夫人连声道:“快带下去,拿了花椒水来洗地!”

沈宜织却看着王玉婷这样不像水痘:“表姐这样子,不像是水痘啊,倒像是吃坏了什么东西……”水痘是一点一点的红疹,可是王玉婷这却是一片片的红斑。至于麻疯,又不可能发得这样快。这很明显——是过敏哪!

沈宜织这么一说,有个老嬷嬷过来看了一眼便道:“是不像水痘。”

侯夫人似乎稍稍安定了些许,但仍挥手道:“先带出去,请大夫来好生看看。”

两个婆子过来,将惊慌的王玉婷带了出去。侯夫人当即便拉下脸来看着韩姨娘:“这是怎么回事?万一真是会过人的病,可怎么好?亏你还想把她给大少爷!”

韩姨娘也不知道怎么就会变成这样儿了,喃喃道:“或许,或许是她吃坏了东西。”

侯夫人提高声音:“吃坏了什么?进了我这屋子,只喝了一口茶水,难道我在茶水里给她下东西了?”

韩姨娘赶紧跪下:“妾不敢如此想。妾是说,或者是她在群芳院里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侯夫人神色这才有所缓和:“你起来,都先下去检查一下自己身上,等大夫来了,一起诊诊脉。”

沈宜织姐妹两个被送回了群芳院,沈宜红一路上都有些不自在:“二姐姐,表姐不会真得了什么过人的病吧?我们,我们都跟她在一起的,这可怎么好!”

沈宜织心里却在想别的事。以她的经验,王玉婷这绝对是过敏,且从手上起,说明不是吃东西吃坏,而是手上沾了什么东西,再抹到了脸上。要知道她们三个每天吃的东西都是一样的,除非有人专门针对王玉婷下药,否则她和沈宜红也会有点反应的。而王玉婷又没有得罪什么人,谁会专门害她呢?又有什么好处呢?

斜瞥沈宜红一眼,要说恨王玉婷的,沈宜红绝对是头一份,但是她有什么渠道去弄药下药呢?再说她身边还跟着采碧呢,采碧哪能让她去给王玉婷下药呢?

还有,王玉婷手上到底沾了什么?平日里除了群芳院和滴翠轩,王玉婷都不怎么出门,更不可能去随便乱抓*了。而且过敏这种事基本上是比较快的,算算时间——王玉婷应该是在去侯夫人的蘅香院之前就沾了东西。

滴翠轩?不可能。那里都是韩姨娘的人哪,谁会害王玉婷?谁不知道韩姨娘现在是打算把王玉婷送到郁大少爷床上去呢?谁敢跟韩姨娘作对?

群芳院?那更没人了。除了自己和沈宜红,就连秋晴都不住在这里了……

秋晴?沈宜织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是了,今天早晨王玉婷只做过一件反常的事,就是被秋晴泼湿了衣裳!但是如果那水里有问题,秋晴自己也该有反应的吧?

嘿!沈宜织轻轻拍了一下自己额头,真是笨死了!难道是穿过来时间太久,连老本行都忘记了?过敏这种事因人而异,同样的东西,王玉婷过敏,秋晴就未必过敏。但是,如果真是秋晴,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又从哪里弄来的药呢?

秋晴不可能出别庄,那么这药一定是别庄里弄来的。是向哪个下人买来的?还是托人出去弄的?她一个才进别庄的人,名义上还是韩家送来的,怎么可能立刻就收买到人为自己所用呢?

“姑娘,”宝兰匆匆进来,满脸惊慌,“大夫来了。婷姑娘那脸上身上都起了红斑,痒得厉害,还抓破了几处。大夫说,是吃坏了东西,正在一样样地查群芳院的饭菜点心呢。”

“谁请的大夫?”沈宜织觉得不对劲了。这不会是吃的东西出问题,这大夫难道诊不出来?是徒有虚名骗钱的?还是被人收买了说瞎话呢?平北侯府不可能请那种蒙古大夫,所以,还是后者可能性更大。

“是庄子上的管事。”宝兰迷惑地回答,“奴婢不知道是哪个管事。”

嘿,跟没问一样。沈宜织也不由得哑然失笑。宝兰怎么可能知道嘛。

“姑娘——”宝兰忽然向前倾了倾身子,小声说,“奴婢刚才去瞧了一眼,怎么觉得婷姑娘身上那些红疹子块,跟奴婢那天手上起的有点像呢,奴婢不会是也,也得了什么病吧?”

真是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沈宜织顿时恍然大悟——可不是么,王玉婷那样子,就跟宝兰那天对漆树过敏是一样的!只是比宝兰更严重。而那天漆树的事情,秋晴也是知道的,不但知道,她还很懂得……

“这句话,你再不许对第二个人说起,只当从来没有过。你没事,只要以后千万别再碰那棵树,就什么事都没有。记住了,什么都不要说,再也不要提那件事,也绝对不要让人知道你认得那棵树!”

宝兰转着眼珠,小心翼翼地问:“姑娘,难道是婷姑娘也碰到了——”下半句话她不敢说了,她也知道王玉婷不会随便跑到园子里去摸一棵树。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沈宜织叹了口气。她现在需要想一想,如果真是秋晴下的手,秋晴是想做什么?取代王玉婷爬上郁清和的床?这倒也正常。不过有必要吗?是人都能看出来韩姨娘其实还是想把秋晴推出去的吧?

比较值得玩味的倒是侯府请来的这个大夫,他为什么要说是吃坏了东西呢?秋晴不可能有机会去收买他,那么侯府里有人跟秋晴是一伙的?秋晴才来了几天啊?

沈宜织只觉得头大无比,并且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大家都是同一天进的别庄,秋晴就能找到了帮手,她呢,到现在还在为了到底要不要争进侯府思来想去……

☆、第三十八章

最终,这场清查也没有查出什么来。很明显的,群芳院三个姑娘吃用都是一式三份,更没人下毒。大夫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王玉婷身子弱,同样的东西别人吃了无事,她就会有反应,且大约是冒了风,这场病一半是风疹,一半是吃坏了东西。所以,王玉婷看着健康,其实有暗藏的毛病。

这一条结论算是把王玉婷进侯府的路全部堵住了。侯府要她是为了来伺候大少爷并且生孩子的,万一她哪天正伺候着,突然头上脸上一片片的冒红疹……多倒胃口啊!

更何况,王玉婷现在的样子确实不大好看。她实在对生漆过敏太厉害,脸上身上成片的坟起红色肿块,连呼吸都略有些困难。且因着太痒,她抓破了几处,流出淡黄色的*,干涸之后看着就更吓人,连伺候她的丫鬟都害怕。沈宜织去看的时候她已然服了药,痒得略好些,只头上身上的红疹还未散,看着实在不成个人样。

韩姨娘没想到看好的王玉婷最后成了这个样子,还连带着她也被侯夫人训斥了一番,怪她弄了个病秧子来伺候大少爷。于是也等不到王玉婷病愈,只待大夫说了性命无碍,便叫人一乘小轿送回韩府去。

王玉婷来的时候只带了一个小丫鬟,如今吓得直哭,话都说不清楚,根本不顶用。韩姨娘烦得要死,吩咐道:“派个人送她们回去。”

沈宜织听了这话,突然有了想法,赶紧上前道:“宝兰这丫头口齿也还利落,不如就叫她跟了回去,也免得表姐这里缺少人手。”

韩姨娘现在确实有点人手不足。采绿采橘在床上躺着,采香要调教秋晴,采碧采青在群芳院,若派出去一个,群芳院里的人就太少了,万一有点什么事可就盯不住了。

韩姨娘并不相信王玉婷真是什么身子弱。依她看,王玉婷算是四人中身子最好的,怎么突然就她出事了呢?而且,偏偏是在她正想将王玉婷先安排给郁大少爷的时候!在侯府里呆了三年,韩姨娘怎么可能不知道侯门深似海,面儿上看起来光鲜尊贵,私下里还不知有多少腌臜事呢,王玉婷这样儿,没准是被谁下的手。

韩姨娘最怀疑的人,其实是沈宜红。她自幼在韩府,一个小小庶女,在嫡母韩夫人面前就要知道察颜观色,后头在侯府呆了三年,更是要对付大少奶奶,还有其余的通房婢妾,早就不是什么天真纯善的女子,更不相信什么所谓的姐妹之情。更何况,沈宜红想把王玉婷压下去的心思,在她面前几乎是毫无遮掩。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们都住在群芳院,如果想在饮食上做什么手脚,自然也是群芳院里的人最方便。

正因如此,韩姨娘才不能把采碧和采青派出去。沈宜织这么一说,倒是正中她下怀,点头便答应了。沈宜织趁机把宝兰叫到一边,小声叮嘱了几句,宝兰便陪着王玉婷出去,上了马车。

马车晃晃悠悠往京城里走,王玉婷身上脸上还在痒着,只是强忍着不去抓挠,可是那口气憋在胸口无处发泄,马车才走了几步,她就喊着马车颠簸,可惜赶车的都是平北侯府的人,并不理睬她,她也只有打骂自己的丫鬟出气。

这么折腾到黄昏时分,马车才到了韩府的别院。王氏等人还住在这里,听说王玉婷被送回来,都十分惊讶,全都从房里出来。一见王玉婷的模样,王大太太就惊得说不出话来。宝兰小声将事情讲了一遍,她一边讲,王大太太的脸色一边就开始发青,没等宝兰讲完,她就一甩袖子:“把婷丫头扶进房里去养着!没用的东西!”转身回房去了。

王大太太走了,宝兰便上前向王氏母女重新请安行礼。王氏看着王大太太气恼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和颜悦色道:“两位姑娘怎么样?”

宝兰按照沈宜织的叮嘱,垂着头说:“侯府规矩大,两位姑娘都有些害怕……”

王氏脸一沉:“怕什么?又不是让她们去上刀山下火海!没见过世面的东西!韩姨娘对她们怎么样?”

宝兰偷窥着王氏的脸色,小声说:“姨娘现在只要那位秋晴姑娘贴身侍候着……”

王氏的脸色顿时又难看了几分,顾不得宝兰就在眼前,便抬手一拍桌子:“两个没出息的东西!枉费了我如此讨好姐姐,将她们两个都带到京城来!”

沈宜秋轻咳了一声:“母亲不要发怒,妹妹们年纪都小,一时不讨韩姨娘欢心也是有的。”

沈宜春在旁边带几分幸灾乐祸地笑道:“她们没有那个福气,母亲也就不必为她们操心了。若是不行,不妨先接回来吧,免得这一头落空了,再被那边抢去。”说着,往王大太太那边房间抬了抬下巴。

沈宜秋立刻瞪了她一眼:“说什么呢。”转头向宝兰含笑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宝兰心里砰砰乱跳,退出门去。沈宜春方才说的话如同阵阵惊雷敲在她心里:什么叫这一头落空了?王氏到底筹划了些什么?那外室的事,看来十之八九是真的了?她定定神,想起沈宜织的嘱咐,转身便去找沈宜春的贴身丫鬟宝杏了。

俗话说,有其主必有其仆,这话用在宝杏主仆俩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宝杏连长相都与沈宜春有几分相似,同是一张团团的脸,那眼睛长在额头角上的性情更是如出一辙,见了宝兰爱理不理,直到宝兰捧出从别庄带来的点心,脸上才有了一丝笑模样。

“也不是我希罕你这点心,这些日子跟着太太姑娘们出入了多少大户人家,上好的点心也不是没吃过。端看你这份心意,巴巴的大老远带了来,我才承你这份情呢。”宝杏嘴上说着,手上却已经拈起一块点心搁进嘴里。

别看她说得冠冕堂皇,其实王氏固然带着女儿将京城里的美食尝了不少,但沈宜春从来不是那体恤下人的人,落到宝杏嘴里的自然少之又少。侯府的点心,纵然沈宜织分到的不是上等份儿,却也是新鲜干净,味道香甜,宝杏吃得十分高兴,话也就多了起来:“别庄上怎么样?”

宝兰立刻将别庄上种种规矩夸大地讲了一遍,又小声道:“我们姑娘看着婷姑娘回来,想叫我回来求求太太,把她也接回来吧。”

宝杏的手停了停,斟酌再三还是道:“侯府哪里不好了?便是规矩大些,二姑娘也是个规矩人……再说了,侯府总是侯府,便是在侯府当个丫鬟,也是锦衣玉食的。”

宝兰讷讷道:“总是不如自己家里……看婷表姑娘这次虽出了事,回家照样有亲娘疼着,岂不好呢?”

宝杏吃人的嘴短,又想在宝兰面前炫耀自己消息灵通,随口便道:“你真是呆子。只想着家里好,却不知道婷表姑娘也不会回王家了。”

宝兰心里咯噔一跳,却装糊涂:“姐姐这说的是什么话,婷表姑娘不回家还能去哪里?”

宝杏最不能容易有人质疑自己,当即道:“你在别庄,自然什么都不知道,还驳我的话?你可知道,韩家老爷想要置个外室,这回子婷表姑娘回来,若是能养好了病,许就是会送去给韩老爷了。”

宝兰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试探着道:“韩老爷都那么大年纪了……”

“年纪大又怎样,”宝杏嗤笑,“韩家有权有势,大舅太太既攀不上侯府,自然要巴结着韩府呢。若是这次回来的是咱们家两位姑娘,那就是咱们家的姑娘去伺候韩老爷了。”

虽然早已想到,但亲耳听到宝杏说了,宝兰仍是惊得呆呆地站着说不出话来。宝杏一时嘴快说了,这时候也有些后悔,忙站起来道:“我今儿说的话,你可不许说出去!我是为了二姑娘好,你若是胡说,我可不饶你!除了韩府,太太还找了几家人家呢,若是你把我的话漏了出去,我去跟三姑娘说,叫太太把你也卖到别人家去做姨娘!”

宝兰连声保证,又道谢道:“我知道姐姐是为二姑娘好,感激还来不及,若是漏了一句半句,管叫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第三十九章

第二日一早,侯府的马车就带着宝兰返回了城外的别庄。王玉婷的病有没有请大夫,若治好了会怎么样,治不好又会怎么样,宝兰已经无心关切了。一回别庄,她就拉了沈宜织,声音有些哆嗦地把宝杏的话全说了。

“这么说,非得想办法进侯府不可了?”沈宜织倒还冷静,听完宝兰的话点点头,“只可怜了婷表姐,去伺候韩老爷,还是个外室——将来万一走漏了消息,怕是韩夫人饶不了她。”

“姑娘,您快别管别人了。”宝兰急得要哭,“如今您怎么办呢?”

“自然有办法的。”沈宜织低下头,轻*了*针捏得有点麻木的手指。她最近得了空就绣两针,以求尽快把刺绣技术捡起来。许是这身体真的还带着些记忆,她绣得越多,就觉得手越熟,有些从来听都没听过的针法,由宝兰指点了之后,也似乎有些熟悉的样子。

“有什么办法?”宝兰眼巴巴地看着自家姑娘,“就是进了侯府,还不一样是……”一样是做姨娘的。

沈宜织想了想:“宝兰,比如说咱们家的姨娘,若是老爷不想要她在家里,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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