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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贤良-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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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织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想什么,微微一笑:“母亲不用担心,世子爷也喜欢女儿。”
刘夫人叹口气:“虽说儿女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但若生了女儿,只怕你公公失望,还有你婆婆——”
“所以我还想求娘,待我生产时到府里去看着我。”沈宜织不能不防,虽然她自己很注意,这个胎儿应该不会过大,但这个时代女人生产就是在鬼门关上走一圈儿,谁知道到时会出点什么事?万一难产,侯夫人故伎重施要拖着怎么办?还是得有娘家人在身边才好。
“这个自然!”刘夫人瞪起眼睛,“我去看着,瞧谁敢做手脚!再说,还有宫里赏下来的嬷嬷呢,你就安心生产便是。”
“还是娘好——”沈宜织拖长了腔调,一头扑在刘夫人肩上。刘如意见状,也扑到刘夫人身上:“娘,你看妹妹,自己都快要当娘的人了还要撒娇,羞死人了。”
刘夫人一手抱了一个,心里欢喜得不行:“两个都是娘的女儿,娘都心疼!”
刘如意带进宫的丫鬟捧着个食盒进来,见了这情景站在一边只是抿嘴笑。刘如意撒了一会儿娇才直起身来,朝着那丫鬟笑斥道:“傻站着做什么,手里拿的是什么?”
丫鬟忙过来笑道:“是北边草原那里进贡的乳酪饼,皇后娘娘说昭仪喜吃这个,太后就赏了昭仪一碟子。”
刘如意从前跟着父亲在外头吃过这乳酪饼,确实喜欢,只是进京之后就见不着了,这会儿听说赏了这个,登时欢喜起来:“快拿来。叫人去前头瞧着,若是安王妃走了,我要过去给太后和皇后谢恩。”
丫鬟打开食盒盖子,只见一个青瓷碟子里盛着五块淡黄色的乳酪饼,一股微带腥膻的香气立刻弥散开来。沈宜织闻着都觉得香,刘如意却忽然一转头,哇地一声呕吐起来。吓得丫鬟忙去拍背,一个劲地唤着昭仪。
刘如意吐了几口,也没吐出什么东西来,摇着手道:“快拿开,这味儿怎这样腥,跟从前吃的不一样啊!”
刘夫人拿过碟子闻了闻,忽然问:“昭仪的小日子什么时候来的?”
刘如意自己有些糊涂,丫鬟在心里算了算,忙道:“原该五六日前就来的,只是遇了年下各宫都忙,娘娘也累着了,小日子至今没来。”
“可请过平安脉?”
丫鬟点头:“三日前才请过。”说到请脉,不觉有些慌了,“可是昭仪有什么——但太医并没说什么啊!”
刘夫人笑道:“你紧张什么,这未必是坏事。未出十五太医怕是不宜来请脉,这些日子你好生服侍娘娘,万不要随便活动,以静养为宜,出了十五看太医请平安脉怎么说。”没出十五请医生是有些晦气的,所以即便是太医请平安脉,也是出了正月十五才来。
刘如意还有些懵懂,沈宜织却明白了:“莫非是——有喜了?”
刘夫人笑道:“日子浅,太医未必诊得出来也是有的,也别往外说,万一错了反被人说轻狂。只是昭仪要好生养着,到时候太医来诊了脉,若确是有喜,再问问太医有哪些忌讳。”
☆、第二百三十二章
到了正月十六,宫里果然传出消息——乐昭仪有喜。
虽说这天下臣民要替先帝守一年的丧,但皇帝却是只守三个月热孝的,再加上皇帝本来子嗣单薄,现下刘如意有孕,真是大大的喜事。皇后立刻就皇帝奏请升刘如意为妃,还是皇帝说待生产之后再升乐妃,把这事儿暂时压了压。
“皇后真是贤惠,”沈宜织倚在郁清和身上,有几分感叹地说,“也真是聪明。”跟一群女人分享丈夫,还不能嫉妒,听见别的女子有了身孕得高高兴兴替她打算,这份儿贤惠沈宜织真是自叹不如。且刘如意这才怀孕呢,按规矩是不能晋封的,她这个时候去向皇帝奏请,一来表现了她对皇帝又有子嗣的欢喜,对嫔妃的大度;二来皇帝亲口驳回了,又显得皇帝懂规矩,并不偏宠;三来刘如意是有封号的,只要升一级就是乐妃,比那没封号的妃子贵重,倘若皇帝当真高兴,一知道她有孕就晋升,那么万一生下皇子,按规矩还要晋封,那时又要升到什么位份去呢?皇后这一开口,就杜绝了刘如意被两次晋封的可能,真是一举三得。
郁清和手摸着她的肚子,忽然说:“哎,小东西踢我!”
“敢情你都没听我说什么啊。”沈宜织也感觉到了。虽然天气寒冷,可是地龙烧得热,她只穿了件薄薄中衣,甚至能看见肚子上忽然凸出来一小块儿,一会儿又缩了回去,“这小家伙,往常这个时候早不动了,今儿大概是知道爹爹来了,故意的动一动呢。”
郁清和咧嘴傻笑。当初孟玉楼有身孕那会儿,简直把自己当成了雪做的面捏的,真是放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整日身边除了自己的心腹丫鬟,多一个人都不许来,生怕有人害了她的胎,就是郁清和去看,她也不让郁清和近身,只会哭诉自己怀孕如何辛苦,腿脚如何肿,腰如何酸,却不会说一点儿腹中孩儿的事,且稍有点动静就请了这个太医请那个太医,开了方子又不肯好生吃药,搅得郁清和头昏脑胀。如今沈宜织有孕,时常拉着他让他摸摸肚子听听动静,直到后来孩子会在肚子里动了,这一点一滴的积攒起来,如今他对沈宜织肚里这个孩子虽然还没见面,却真是打心里觉得亲近喜欢,恨不得小东西马上就出来让他摸摸抱抱。
“腰可酸?腿脚可肿?”想起孟玉楼当初,郁清和还真是有些担心。
“还成,怀孕这些都是免不了的。”沈宜织把头靠在郁清和肩上,用唱戏一样的口气道,“夫君,你看为妻的十月怀胎,如此辛苦,将来夫君可要好生疼爱为妻和孩儿。”
郁清和那点儿担忧被她一下子踢到了九霄云外去,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沈宜织伸手拧他腰间的肉:“笑什么笑什么!妾身说得不对么!”
郁清和笑着拉住她的手:“对对对,对极了。”
沈宜织叹口气:“世子爷哪知道妾身的担心,若生出来是个女儿,对妾身那是身上掉下来的肉,自然会疼爱,可是这府里少不得借着这个生事的,若是连世子爷也因此不喜欢她,那这孩子可命苦极了。”
说实在的,当初孟玉楼生下郁柔,郁清和听说是个女儿确实心里也曾失望过,只是因为孟玉楼难产身亡,才对郁柔多了一分怜悯。只是这个孩子的孕育从头到尾他都参与了,虽还未下生已经有了牵绊,听沈宜织这样说不由得道:“胡说!这是我们的孩儿,不管是男是女,爷自然都疼她。谁若敢拿这个生事,就来试试爷的板子!”
沈宜织顿时弯着眼睛笑了,搂住郁清和的脖子甜蜜蜜地说:“那妾身就替孩儿先谢过夫君了。”
郁清和哭笑不得:“这是爷的孩儿,哪里还用谢。”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才睡下,沈宜织摸着肚子,在心里默默地说:“好孩子,能争取的娘都已经给你争取了,等你将来出来了,可得聪明争气一点儿。”
自从大年三十来了那么一出,侯夫人果然老实了,沈宜织借机把嘉禧居又整顿了一下,这才彻底地放了心。正好她的肚子也到了最后几个月,终于可以安心养胎,等待生产了。
悠闲的日子过得快,转眼就进了二月,沈宜织的肚子已经相当大了,多站一会儿腰都会酸,不过她仍旧每天早晚都要到院子里活动一下,以便生产的时候能顺利些。这年头可没有剖腹产,孕期活动少了那是跟自己过不去,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呢。
“少夫人——”宝兰急匆匆进来,手里拿着一盒水晶马蹄糕。最近沈宜织爱吃这东西,还专爱吃东门外麦垅香家的,郁清和每天都打发小三按着时辰去买新出锅的糕点送进来给她。
“怎么了?”沈宜织拿了一块马蹄糕,见宝兰还是气喘吁吁的样子,不由得仔细打量她,“这衣袖怎么破了?头发也乱了,出什么事了?”不过是到二门上去接盒马蹄糕,怎么就弄成这样,难道跟小三拉拉扯扯来着?
宝兰脸胀得通红,咬着牙道:“奴婢,奴婢——”
“有什么事慢慢说。”沈宜织把点心放下,“别着急,有什么事,说了我给你做主。”
宝兰扑通一声跪下:“奴婢把大爷给打了!方才奴婢拿着马蹄糕回来,大爷不知道从哪里闪出来,一身的酒气,拉着奴婢就——动手动脚,奴婢使劲挣不开,情急之下在大爷手上抓了一把才——奴婢瞧着,怕是把大爷的手抓破了。”
“大白天的喝酒?”沈宜织冷笑了一声,“抓得好!”二月初八的春闱郁清风当然也参加了,挨了三天的冻,可惜奇迹并没有出现,他仍旧榜上无名。为这,二房那边好几天都是低气压,冷氏指鸡骂狗的摔打了几次,最后也悄无声息了。没想到郁清风非但没有反省过来去努力读书,倒是大白天就喝酒调戏起丫鬟来了。
宝兰听了沈宜织的话心里略定,可仍有些忐忑:“可奴婢到底是弄伤了大爷,若是*奶过来兴师问罪……”奴婢到底是奴婢,郁清风再没出息,他也还是侯府的主子。
“你们是在哪里撞上的?”
“就在进了二门不远处的假山旁边,大爷突然从假山后面出来,奴婢才没避得开。”
“无妨,只要不是在二房院子附近就行。”沈宜织是担心冷氏说宝兰勾引郁清风。这样的事,只要闹出来到底是做丫头的吃亏,“以后你别离了我身边,没事少出这院子,若有事要去二门,叫菱角去便是。”菱角和莲蓬是新挑上来的两个丫鬟,都是红绫平日里冷眼瞧着好的,年纪也都十五了,稍加调教就能慢慢地顶上来。
宝兰应了,看见桌上的马蹄糕连忙端起来:“少夫人快吃,一会儿怕凉了,倒可惜了世子爷费的心思。”
这句话提醒了沈宜织:“说起来你也十八了,也该早点替你挑个人家,等国丧满了就嫁过去,那便不怕了。”
宝兰的脸登时又红了:“少夫人!奴婢这心里慌得什么似的,少夫人倒打趣奴婢。”
沈宜织笑道:“这可不是打趣,是最正经不过的话了。你十八了,若再拖倒要错过了好年华。说说,你觉得谁好,我替你做主。”
宝兰羞得直跺脚:“奴婢是要一辈子伺候少夫人的!”
“嫁了人照样可以进来伺候啊,做个管家娘子岂不好呢?”沈宜织乐呵呵地吃着马蹄糕,“对了,你看小三那家伙怎么样?不行不行,看着呆头呆脑的,不机灵!”
宝兰本来羞得转身就要往外走,听见沈宜织说小三呆头呆脑,不由得站住脚反驳道:“跟着世子爷的人,哪里就呆头呆脑了呢?”一句话没说完,看见沈宜织脸上的坏笑,顿时连耳根子都红了,那脸烫得能煎熟鸡蛋,嘴里胡乱说了一句什么,飞也似地跑了,只留下沈宜织一个人在屋里哈哈大笑。
☆、第二百三十三
宝兰抓伤郁清风的事儿过去了两三天,并没人提起,宝兰这才渐渐放下了心,举动也自然起来。沈宜织自然也乐见其成,连话也没让人往二房那边递,照样过自己的日子。
“少夫人,*奶来了。”青枣儿扶着沈宜织在院子里散步,眼尖地看见冷氏那梅红色的袄子,赶紧小声提醒。
“弟妹这是做什么呢?”冷氏人还未到,声音先到了,“哎哟,这肚子都这么大了,弟妹还不在炕上歇着,怎么还在地下走呢?你这些丫头们虽好,毕竟都年纪太小了,不知道怎么伺候有身孕的人,真是叫我不放心。快,快回屋去歇着!”
沈宜织已经在院子里溜达了一会儿了,也就顺着冷氏的话进了屋子。说实在的,她还真怕冷氏突然使个坏推她一把或者绊她一下呢。别看这些日子二房好像老实了,狗改不了吃屎,她才不相信冷氏来看她是为好心呢。
“啧啧,看弟妹这气色还好,就是这肚子好像也太小了,我怀着杭儿的时候要足足大上一圈呢,是不是弟妹没好生吃补品?”
“都吃过了。有周嬷嬷呢,大嫂不必担心。”沈宜织的肚子并不算小,比冷氏的肚子小是真的,可是看冷氏那腰围,没怀孕的时候也比她粗一圈,有了孕自然更大了。
冷氏听沈宜织把周嬷嬷抬出来,噎了一下,随即笑盈盈地转了话题:“这算着日子也快生了,嫂子没什么好东西送,这几个肚兜弟妹可别嫌弃。”
沈宜织看了看,这几个肚兜绣得着实鲜亮,一个是大红色绣了九子图,上头各种姿态的娃娃白白胖胖,看着十分讨喜;另一个是白绫子底上绣了碧荷红莲,结着硕大的莲蓬,寓意“连子”,也是好口彩。
“这针线当真精致,瞧这荷叶水灵得跟真的似的,大嫂费心了。”
冷氏笑得见牙不见眼:“我可没这么好的手艺,这都是紫苏的针线。”
沈宜织抬眼瞥了瞥站在冷氏背后的紫苏。说起来紫苏长相也还不错,眉眼虽平平,难得是皮肤白净,怕是满府的丫鬟都比不得她。年纪有十八九岁,身材也长开了,虽跟其他丫鬟们穿着一样的衣裳,却硬是比小丫头们多了那么份丰满。
“果然是好针线。”沈宜织淡淡应付了一句,转头对宝兰道,“拿个荷包给紫苏。”荷包里头一般放一两银子,这在侯府里也算好打赏了。
“瞧弟妹客气的。”冷氏连忙阻止,“不过是个丫鬟罢了,我刚回来那会子就说让她过来给弟妹做针线,弟妹客气没要。如今弟妹这里要添人了,宝兰针线虽好,却要贴身伺候弟妹,想来也腾不出手来替孩子做些物件,不如就叫紫苏过来帮着弟妹罢。”
“大嫂太客气了,哪里用得着这样费劲呢。”沈宜织也笑眯眯地回答,“我娘家母亲说了,小孩子还是穿旧衣的好,柔姐儿那里有的是旧襁褓旧小衣,穿那个不磨皮肤,比新做的强。”她傻了才会把紫苏收进来,尤其在要生孩子的时候。
冷氏笑道:“里头穿的自然是旧衣为好,可外头总不能也穿旧的。”压低了声音道,“弟妹你也真太老实,这一胎你若生了儿子,那就是二弟的嫡长子,未来的小世子!虽说你是续弦,出身上略低了些,可这母以子贵,只要生了儿子,你还怕什么?不是我说长辈的不是,大伯母心偏,这隔层肚皮隔层山,你也莫怪她,可是也不必低声下气的。除夕那事儿谁看不出来,就是有人怕你生出儿子来!偏你老实过了头,那等情形还替她遮掩着,难道就不怕她再害你?”
沈宜织心里冷笑——怕她生出儿子来的岂止是侯夫人一个?不过嘴上却只道:“子为父隐,我做儿媳的,怎么好去追究婆婆。”
冷氏一脸的痛心疾首,又东拉西扯地给沈宜织打了半天的气,内容不外乎是她生了儿子就站稳了脚跟,再不能让人这样欺负云云。说到最后看沈宜织脸上都露了疲态,这才起身道:“弟妹想是累了,我也该回去了——哎哟!竟忘了把那坛*梅子给弟妹带过来,紫苏这丫头,也不晓得提我一句。”
紫苏低头道:“出来的时候奴婢还叫人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了,因只想着拿肚兜,竟给忘了。”
冷氏瞪她一眼,回头笑向沈宜织道:“那还得劳烦弟妹叫个人跟我走一趟了。那*梅子是我怀杭儿时最爱吃的,口味酸甜,想着弟妹定也喜欢,谁知道就忘记拿来。哎,你这丫头跟我走一趟吧。”随手指了指宝兰。
沈宜织心里一亮——原来今天兜来兜去,竟是在这儿等着呢。说了这么多,就为了把宝兰叫到她院子里去!
“宝兰走不开。今儿谁当值?跟着*奶走一趟。”
屋子外头莲蓬立刻出声应道:“奴婢跟着*奶去。”
冷氏脸上的表情不太好了,强笑道:“弟妹还真是疼这丫头,怎么,走一趟都不舍得?”
沈宜织似笑非笑地瞧着她,同样用半开玩笑的口气道:“是啊,大嫂也知道,我打小就是这个丫头伺候的,如今有了身孕,更是一时一刻离不开呢。”
冷氏心里一阵失望,强笑道:“也难怪弟妹喜欢她,这丫头瞧着又干净又利落,生得也好,我瞧着也喜欢呢,就不知道将来谁有这个福气。”
宝兰的脸红了一下,只能当没听见低头站着。冷氏却偏偏仔细打量她,又低声向沈宜织道:“弟妹,你这院子里虽说如今只有韩青莲和香苹两个,可那两个都不是安分的,你这又有身孕,说起来,真该挑个自己的人给二弟才是。”嘴上说着这些话,眼睛只管看着宝兰。
沈宜织仍旧不动声色,含笑道:“两个人已经不少了,人少了事情也少。”
冷氏笑道:“妹妹,你瞧那两个哪个是事情少的?不是嫂子拿大,你瞧我那里,虽说周姨娘生了儿女,可也不敢拿着哥儿姐儿作耗,皆因她是我买进来的。再看三弟妹那里,还不是抬举了素云做姨娘,为的也是素云是她的心腹。你这里啊,就得有个自己人才好。”
沈宜织懒得听她这些不着调的话,随口敷衍了两句就做出疲倦的模样,只叫莲蓬随着冷氏去拿那*梅子。
冷氏把*梅子取出来给了莲蓬,看着她走了才进了里屋,郁清风正在床上靠着,见她进来便不悦道:“怎么是这个丫头?错了!”
冷氏一肚子的气,冷哼道:“我自然知道不是这个,可弟妹离不开那丫头,连几步路都不让走,说是一刻也离不得呢。”
郁清风便拉长了脸:“不过是个丫头,你就要不来!”
冷氏气得半死,冷笑道:“一个大伯哥看上弟妹的丫头,你有脸,你自己去要!”说罢,气哼哼在一边坐下。
郁清风拉着个脸在床上靠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呼一下站起来道:“我去西院里。”推门走了。
西院就是周姨娘的住处,冷氏牙齿咬得咯咯响,半天才狠狠一拍桌子:“早晚有一天我得除了这周氏!”
她的贴身丫鬟春杏不敢吭声,捧了碗茶上来。冷氏喝了口茶,头脑冷静了些,叹了口气道:“你跟宝兰那丫头可熟?”
春杏吃了一惊:“奶奶您还当真要替大爷讨宝兰?”
冷氏红了眼圈道:“你当我愿意?可是你也看见了,那周氏那副样子,我若再不找个人来分分大爷的心,将来只怕她要爬到我头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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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
春杏仔细想了一会儿,并没觉得周姨娘有什么特别张狂的地方,反而是打除夕那晚之后,冷氏时时的要找她麻烦,忍不住低声道:“奶奶,周姨娘平日里也还算老实……”
冷氏竖起眉毛:“你也替她说话?她倒真是好本事,看着老老实实的,倒收买了这么多人心!”
春杏不敢吭声了,心里却觉得不大对劲儿。从前冷氏自是不喜欢周姨娘的,可是人是她抬举起来的,周姨娘又一向恭顺,大面上总过得去,哪似如今,三不五时就给周姨娘摔脸子立规矩,偏偏越是这么着,郁清风越是偏疼周姨娘。本来这院子里日子过得还算平静,现在这到底是怎么了呢?
冷氏平了一会儿气,忽然悲从中来,幽幽道:“周姨娘有儿有女,就算她老实,为了儿女也要不老实了。你瞧瞧大爷,倘若他有二弟那样出息,自己能挣来功名,就是周姨娘占点什么去我也不在乎。可是他——本来就没什么东西,再被别人分了去,我的枢儿荣儿杭儿将来还有什么?若是他一心对我那也罢了,可你也看见了,他心里还是偏疼周氏那个狐媚子!”
春杏不敢多说话,只轻轻替冷氏捶着肩,半晌见冷氏的眼泪下去了,才低声道:“那——奶奶方才为什么还劝着二奶奶把宝兰给世子爷呢?”
冷氏冷笑道:“若是她听了我的把那丫头给了二弟,我看大爷有没有脸再去讨!一个丫头罢了,竟然就逼着我拉下脸面去要人,他不要脸,我还要呢!我就偏不如他的心愿!若是,若是二弟妹不肯——我瞧着她也不是个大方贤惠的,若不然怎么有着身孕都不放二弟去姨娘们屋里,还把她自己亲妹子都打发走了——我提了这话,她必也要防着那丫头,到时候两人离了心,我再想办法把那丫头拉拢过来,岂不好呢?给大爷放个人算什么?若是我的杭儿将来能过继到那一房去,那才是大福气呢!”
春杏是她的心腹丫鬟,自然也不用避讳着,想了想悄声道:“那奶奶为什么不干脆就把紫苏给了大爷,也免得大爷总去周姨娘那里?”
说到这个冷氏心里就不痛快:“紫苏?我偏不给他!宁可从外头再买个好的进来,紫苏那丫头,心眼子太多,一朝真得了志,我怕她就要爬到我头上去了!”
春杏只能低头不语。其实在她看来,冷氏嘴上说什么要离间沈宜织和宝兰,又嫌紫苏心眼子太多,其实原因都只有一个,就是她根本不想给郁清风房里再放人了。当初放了一个周姨娘,是因她怀着郁枢不得已,这些年郁清风也看上过其他的丫鬟,可是冷氏总找着种种借口都打发了。一个紫苏被她留在京城,连任上都不带去,说是让她在京城盯着侯府的动静又委以重任云云,其实主要是防着她被郁清风上手。现在冷氏说要从外头再买人,依春杏看,只怕是遥遥无期。冷氏一个劲地说孙氏和沈宜织小气不贤惠,其实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紫苏如今也快二十岁了,再拖延下去,就是原先忠心的,只怕也要不忠心了。
不过这些话春杏自然不能说出来。冷氏最近疑心大得很,再多说几句恐怕连自己也要怀疑上了,只能低头替冷氏捶捏肩膀而已。
冷氏这里说的话沈宜织那边自然是无从得知,冷氏一走,宝兰就急着跪了下去:“少夫人,奴婢是万万不敢有什么逾越心思的!”
“知道知道。”沈宜织伸手去拉她,“她打的是什么主意我也明白,不过是离间罢了。你快起来,我这身子沉呢,别让我拉你。”
宝兰赶紧又站起来:“少夫人小心,可别用力。”
沈宜织好笑:“你这么张张慌慌的做什么?不过是她来说了几句淡话,就慌成这样?你放心,等国丧一满,我马上把你嫁出去,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几句话把宝兰臊了个大红脸,刚才心里那点担忧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少夫人又这样不正经!”
“谁不正经?”郁清和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人已经一掀帘子进来了,脸色却不太好看,“少夫人虽然宠着你,你也别逾越了!”
宝兰吓得脸色发白:“是奴婢糊涂,以后再不敢了。”
沈宜织看郁清和这样就知道有事,挥手把宝兰等人都遣下去,亲自给郁清和倒茶:“这是怎么了,有什么烦心的事儿?”
郁清和抓过茶杯灌了一口,脸色冷沉:“太皇太后的病又重了,太后和皇后日夜侍疾。”看看沈宜织,“你坐下,端茶倒水的让丫头们来,仔细身子。”
沈宜织从善如流地在他身边坐下:“是不是——想让安王回京?”
郁清和冷笑:“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如今折腾得后宫不宁,连太后之尊都要侍疾,何况下头的皇后和嫔妃们呢,就连乐昭仪,白天都得过去站一会儿。”
“太皇太后这是可着劲折腾呢,可安王回京又能怎么样,难道他还敢就造反不成?”沈宜织真心觉得太后挺惨的,做皇后的时候上头有婆婆,下头有齐妃,生了儿子封了太子仍旧过得憋气,如今好容易自己成了太后了,上头太皇太后还活着,仍旧折腾。都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太后这简直是一辈子熬不出来了。
“太皇太后的身子是真不好。”郁清和苦笑,“倘若是装病,皇上倒还可拒绝安王回京,但——”现在真不好,皇帝不肯满足祖母的心愿,那就是不孝了。何况至少从表面上来看,安王并没有造反的能力啊,你凭啥不让人回京呢,难道就这么怕安王?
“那就让他回京就是了。”沈宜织也不大明白,“他真能造反吗?”
郁清和沉吟了一下:“贼心不死。太皇太后这边,毕竟还有齐家。”
“齐家敢跟着造反吗?”沈宜织怀疑,“不管是先帝还是新帝,齐家不是照样在朝为官?”
郁清和笑了:“同样是在朝为官,做什么官差得可太远了。”他压低点声音,“今年春闱,皇上提拔了不少人。”
这是打算培养自己的力量了,难怪从前的旧势力要慌张。沈宜织点点头:“但是齐家手里有兵权吗?”
“有。”郁清和肯定地回答,“齐家依仗着太皇太后和齐妃,还有当初的拥立之功,虽不说把持朝政,也是盘根错节数十年,姻亲故旧门生无数,手里有多少东西谁也说不清楚,是以皇上才要慢慢地培养起自己人来代替他们。可是,这非一朝一夕可成,说不定要数年乃至十数年,可安王始终是一根刺,若是容他数年或十数年,谁知道这根刺会长成什么样子。”
“那——皇上也得拉拢一下齐家吧,若是他们觉得跟着安王造反不划算,岂不就老实了?”造反这事儿毕竟是血流成河的,就算能成功也要付出惨重代价,如果齐家觉得跟着新帝还能混,想来不会非要去造反。
“是。待国丧满了,皇上就要选秀充实后宫,到时候齐家的姑娘应该能得宠幸。”这是最快捷的示好方式,“可是皇上绝对不会容许齐家仍如从前一般。”
也就是说,皇上用的是缓兵之计,许了外戚的尊荣,好腾出手来慢慢宰齐家。可是,安知齐家不也是行缓兵之计,好慢慢扶持安王呢?真是难了!
☆、第二百三十五
不管后宫怎么折腾,到了三月里,沈宜织临产了。
虽然早早就做过了心理建设,又把刘夫人接了来,整个嘉禧居弄得铁桶一般,但真生起来了,沈宜织还是傻了眼——真疼啊!更要命的是,这疼不是疼一下子,而是拖拖拉拉疼上几个时辰。
“夫人放心,少夫人已经开了四指,虽说是头胎,瞧着却是个顺利的。”稳婆打发丫鬟出来回报外头等着的人。
刘夫人心里不由就松了一下,含笑道:“那就好。一向瞧着这孩子娇娇弱弱的,想不到生起来倒顺利。”
侯夫人僵硬地笑了笑:“顺利就好,顺利就好。”心里却在暗暗咒骂。
郁清和本该在书房里等着,这会儿却实在坐不住也过来了,恰好听见丫鬟说这话,不由得就接口道:“都一个时辰了,这还叫顺利?”上回孟玉楼生产身亡,实在是给他留下的阴影太深刻,虽然太医一直说沈宜织身孕养得好,他仍旧是十分担心,只是平日嘴上不说罢了。
侯夫人连忙道:“老二怎么过来了?这是产房,不吉利的,你在书房里等着就好。”
郁清和就不爱听什么不吉利的说法,不由得沉了脸道:“这产房我也进过一次了,有什么不吉利。生儿育女岂不是最吉利的好事!”
刘夫人爱听这话,闻言便笑道:“世子说的是,添人进口,这是再吉利不过了。只是产房是血房,阴气重些,一般男子们不宜进去,不过世子身份贵重,自然是没要紧的,只略忌讳着些儿也就是了。”说到最后,也算是给侯夫人圆了脸面,到底是沈宜织的婆婆,将来还要在她手下讨生活呢,得罪得狠了也不好。
郁清和听见里头好似又有人喊了一声,心里便不由得又是一紧,顾不上侯夫人,忙问刘夫人道:“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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