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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倾城色-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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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好棋盘,武则天与李哲又开始另一轮的角逐。胜负已经出现,武则天略微比李哲赢了两盘,其余几盘都是平局。这一局,李哲胜券在握,神色自然,反观武则天,则神色紧促,微微皱着眉看着棋子不知如何下手,手里拿着一个卒转玩着。
这时,赵公公再次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武则天,凑在她耳边低语“浣儿小姐回来了。”
“嗯。”武则天只是轻轻应了一声,看了眼手里的棋子,举棋不定。眼睛瞄到李哲的走势,又紧蹙着眉头,好半响才抬头,看了一眼赵邦国“宣她进来吧!”李哲听见赵邦国的话语,眉头松了松,耳朵支着,看着棋盘有些心不在焉。上官婉儿站在武则天身侧,听得更加清晰,看了一眼李哲,见他神色如常,缓缓低下头,手里的筹码掉了一根,掉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动,在空旷的大殿,静寂无声中突然响起的响声,即使几不可闻,却还是有人听见。
李哲倾身,手刚触摸到筹码,另一只手覆了上来,两个人怔了一下,抬眼相对,顿时觉得尴尬,李哲慌忙收回手,余光瞟到站在门口的人。察觉到李哲看过来,柳浣慌忙敛好神色,像是什么都没看见。
上官婉儿拾起地上的筹码,察觉到武则天看来,顿时脸庞微红,低下头,默不出声。武则天假意没看见,眼里闪过一道复杂的神色,看了看走近的柳浣“事情如何?”
柳浣看了看武则天,低下头,恭敬回声“已经按照天后娘娘旨意办妥。”余光瞟到站在天后身侧脸颊绯红的上官婉儿,眼里闪过方才两手相握的情景,柳浣闭了闭眼。在心里暗道: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才怪?并不是近视眼,看得清清楚楚,连那惊慌的神色都异常清晰。柳浣,不要自欺欺人…
“很好。”武则天满意点头,眸光一转,看着柳浣说道“浣儿可会下象棋?”
“浣儿只会一点,并不精通。”柳浣出声回答,视线一直落在脚下,并未抬头。
“没关系。”随即看着李哲“这一盘朕让浣儿下可行,输了算朕的,若是赢了就是浣儿的。太子殿下认为如何?”
李哲看了看柳浣,目光不由变得温柔,见她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心下顿了顿,看着武则天点点头“全凭母后的意思。”目光清明,看不出一丝情绪。
“天后娘娘,太子殿下,浣儿…”
“本太子不会相让的,浣儿小姐可要小心。”李哲打断柳浣的推辞,笑吟吟的看着柳浣。
柳浣看了一眼武则天,见她点头。握着的手顿了顿,她虽然会,可并不精通,以前柳晋总会让她悔棋。现在,柳浣觉得为难。咬了咬唇,硬着头皮走了上来,蹲在武则天身侧,看了看棋局,顿时脑袋一片空白,神色一沉,抬头看着天后,为难道“天后,浣儿可不可以认输?”
“浣儿…”
“是。战场之上除非战死,决不能有逃兵。”柳浣说得坚决,点点头。她这副视死如归的神情看得武则天一愣,随即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赵公公站在身旁,眯着眼笑看着柳浣。柳浣顿时觉得窘了,她不过表明自己是一个好战士的决心而已,这就叫气势,虽然结果可想而知。柳浣也不能在气势上被压倒。
李哲含着笑,看着柳浣无意鼓着腮帮,一时心动,正想在她脸上捏一捏。看她那古灵精怪,惹人爱怜的神情,若是眉毛没被帽子遮挡,想必能够看见微微蹙着的眉头。视线在柳浣眉心方向顿了一下,李哲收回视线,察觉上官婉儿看着他,李哲循着她的视线看去,就见上官婉儿浅笑望了过来。视线相对的瞬间,李哲偏开视线,看了看上官婉儿身后抿嘴发笑的赵邦国。赵邦国会意,从一位宫女招了招手,宫女端着茶上前,为李哲添水。
上官婉儿顿时觉得心情好了一些,她以为李哲故意避开她的视线。其实她并未想错,李哲趋势避开他的视线,因为续的茶一直到离开李哲都没动过。
“浣儿啊!让朕怎么说你好。”
“只要天后娘娘不要怪浣儿丢脸就是给浣儿天大的恩赐了。”失败是一定的,现在看着走势,柳浣只觉想落跑,看了看,知道是她走的,心下一喜。
“好,朕就给你这个天大的恩赐。”武则天笑着发令,柳浣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总是要输的,反正她与柳晋下棋之时总是被柳萱笑,已经习惯了。
柳浣走了马,棋一落,武则天惊呼“浣儿…”柳浣抖了一下,李哲笑着吃了柳浣的马,一盘棋只柳浣一步,全盘尽输,脸转圜的余地都没有,李哲气定神闲的收起柳浣的马,看着武则天,也不出声。
柳浣自知愧疚,低下头不敢出声。武则天见柳浣这样也不好说什么,她以为。“朕算是看对眼了。”
听武则天这样一说,柳浣更加愧疚了。响起方才的话,柳浣抬头弱弱得垂死挣扎“浣儿谢恩。”
此话一出,静了一下,随即便响起爽朗的笑声,柳浣偷偷瞪了一眼李哲,撇撇嘴,柳晋都会让她。其实李哲根本就没机会让她,她自己就寻了短见,怎么能怪李哲。
从这以后,每次下象棋,武则天再也不让柳浣在旁边看着,就怕哪天忘了教训,让柳浣出马,最后连挣扎得到余地都没有,直接送进老虎的嘴巴里。后来柳浣很识相,只要看见武则天要下棋,柳浣自动退的远远的。
回到夕松殿,柳浣见太平公主还在学习礼仪,笑着点点头,冲太平公主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就进了房间。太平公主看着柳浣略显沉重的脚步,正要追上去,就听见教习嬷嬷的声音“公主…”
“闭嘴,知道本宫是公主,就得听本宫的。现在本宫要休息。”丢下一句话,太平公主提着裙摆就跑进柳浣的房间。教习嬷嬷见太平公主提着裙摆,气得气血翻腾,吓得身后的宫女连忙扶着她,一下一下捋着胸前帮忙顺气。
“浣儿,怎么了?”太平公主在殿内没见着人,探着头走进卧室,就见柳浣躺在床上,一手罩在眼睛上。似乎没听见太平公主的声音,这样还不知道她心情不好,太平公主也太不懂察言观色了。闭了嘴不再多说什么,走近床边,脱了鞋并肩躺在床榻上。也学着柳浣的样子一手遮住眼睛,果然好受多了,至少不会被亮光照射。
“公主,你一定要幸福…”声音中透着一股哀伤,太平公主怔了一下,点点头,撞得床榻微微晃动。柳浣趴着身子掀开盖在眼睛上的手,直直的看着太平公主,说道“公主,你会是大唐最幸福得公主。”
“我知道。”太平公主抓住柳浣的手,同样趴在床上,目光中带着一丝肯定“因为我是大唐的公主。”
“浣儿,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就不会遇见薛绍,更加不会心生爱慕之情,她以为,这一身都注定常伴青灯,虽然她不是那样的人,可太平观毕竟是为她而建,那就是她的牢笼。如今,钥匙已经找到,薛绍就是唯一打开牢笼的钥匙。
第八十九章 王母屏风烛影深 下嫁
“浣儿,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就不会遇见薛绍,更加不会心生爱慕之情,她以为,这一身都注定常伴青灯,虽然她不是那样的人,可太平观毕竟是为她而建,那就是她的牢笼。如今,钥匙已经找到,薛绍就是唯一打开牢笼的钥匙。
柳浣摇摇头,回握住太平公主的手“这些都是公主自己的姻缘。
“嗯!可我还是想要谢谢你,浣儿…认识你真好!“太平公主抱着柳浣,松开手站起来,捏了捏柳浣的脸颊,俏皮道”浣儿就应该多笑笑,如此多愁伤感一点也不是适合你。我要出去了,不然嬷嬷就要去母后那告状了。“太平公主眨眨眼,脚步轻盈的走了出去,珠帘晃动,柳浣叹了口气,重新躺在床榻上出神。
他们已经到了吧!柳晋既然答应过,就不会有事,马车内那一抹身影,柳浣看得清楚,是柳晋,她没想到柳晋会亲自出面。邓氏会被送至青山村,以柳浣的名义托付给村长在哪里安住下去,那里民风淳朴,与世无争,便于掌握消息,柳浣也放心而且柳晋也觉得不错。
想起那绿水青山,柳浣不禁感叹自己的命运,若是没有流觞居石火一事,她也不会入宫,现在也不会如此快乐并痛苦着。虽然说过会永远陪在李哲身边,可今天看着他们拉手的一幕,柳浣觉得自己要疯了。伤心不已却还要强颜欢笑,李哲,上官婉儿,历史上他们才是夫妻,有时候柳浣回想,她是不是错了,她才是介入者,爱情是自私的,柳浣不可能把李哲拱手让给他人。除非,除非她对李哲没了爱,或者李哲不爱她,否则她都不会放手。
日子就这样平坦的柳过,每天处理朝中政事。从几个月前,就在准备太平公主的嫁妆,如今已经堆得整个公主府落脚之地都成了困难。柳浣看着满满的整个公主府,心里胀满,武则天对太平公主的宠爱,只从这嫁妆就可以看出。太平公主与三天前就已经从夕松殿搬回公主府,除了她居住的寝殿之外,其余的房间都已经容身不下,而明天就是公主下嫁的日子,宫里忙得不可开交却井然有序的进行着,柳浣与上官婉儿也放下了手头的事物,被天后派遣过来帮忙。
这一两天,柳浣和上官婉儿忙得晕头转向,好多事她们根本不懂,不得不请教宫里的嬷嬷,才不至于出错。而太平公主又惊慌不已,拿着柳浣与上官婉儿不松手,无奈,从太平公主搬回公主殿,柳浣与上官婉儿不得不轮流陪在太平公主身侧,就连晚上,也是在太平公主寝殿内摆上一张临时床铺应付,七月的长安城燥热不安。柳浣在公主府的两夜,基本上没睡多久。太平公主的婚前恐惧症,让柳浣吃了不少骨头,晚上听着太平公主一遍又一遍说着她与薛绍相遇的故事,柳浣敢打赌,她编的绝对对太平公主吹嘘的要浪漫,动人的多,况且,他们相遇的那一幕,柳浣就是见证,太平公主竟然好意思,歪曲事实,添油加醋。柳浣愤愤不已,却还是耐心听着睡着。
与上官婉儿交代好,柳浣去中宫禀明公主府的情况之后就会夕松殿,紧紧几天,柳浣自己都觉得自己消瘦不少,原本就没几两肉,还在这个以丰满,以肉感,以胖为美的唐朝,体重持续下降,柳浣不得不担心,她的体重问题,尽管她每天吃很多的东西,可消耗的也多。
出了中宫大殿,柳浣正要回夕松殿,就看见一为太监公公走来,朝柳浣躬了躬身。柳浣知道看着这位公公顿时觉得面熟,低头想了一会,突然醒悟过来,就听见公公出声道“浣儿小姐不必惊慌,奴才只是为主子传一句话给浣儿小姐。”说着看了一眼柳浣身旁的绿茵。
柳浣会意,看了一眼绿茵,绿茵看了一眼公公才离开“现在你可以说了。”
“是。”公公低了低头,眼里冒着精光,手缓缓滑至袖口,摸到匕首。柳浣眼前闪过一道寒光,下意识躲避,手臂吃痛。公公见被伤着柳浣要害,欺身靠近,柳浣惊呼一声,连忙转身逃跑。她万万没想到他会在宫中明目张胆的行凶。
远远的听见有人惊呼,武三思停下脚步,再次听见声音时,惊了一下,随即向发出声音的地方飞奔而去。领路的公公还没反应过来,武三思就已经消失在面前。
柳浣捂着手臂,看进绿茵,惊呼救命,想起绿茵也是手无寸铁的弱女子。顿时觉得是大大的失误,很明显他是冲着自己来的。柳浣边跑边想着如何逃生,根本没注意路下,脚踏空,整个人向前爬去,柳浣心惊不已,听见身后追来的脚步声心想完了。
下一刻,腰间一紧,柳浣被人捞了起来,不知道怎么转了一下,稳稳落地。公公拿着匕首刺过来,还没靠近就被武三思一脚踢飞在地。闻声赶来的侍卫正要上前抓住他,公公见事情败露,拾起地上匕首抹上脖子。柳浣偏头闭眼,不忍心看着血淋淋的一幕,她知道,他必死无疑。感觉到柳浣的颤抖,武三思眸光暗了暗,看着躺在地上的人,他知道是谁的人。
“还好吗?”武三思松开揽在柳浣腰上的手,听见柳浣吸气身,低头检查她的伤口,伤口不是很深,鲜血染湿了袖子。武三思庆幸,匕首上没毒。从怀里掏出手绢,缠在伤口上打了一个结,柳浣皱着眉头偏开脸咬牙忍着痛。听见吹起声,柳浣诧异扭头,就看见武三思低头朝她手臂上吹气。
看着武三思的侧脸,脸上尽是温柔,眉头微微皱着,呼出的气息暖暖的,柳浣有些出神,看着手臂上的手绢,觉得几分熟悉。
“谢谢!”柳浣抽回手,她觉得两个人离得太近,让她有种压迫感,特别是知道武三思对她存着男女之间的感情,柳浣更不能造次。退开几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武三思早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神色淡淡的望着她,看着消减的下巴,神色有些复杂。
“小姐…”绿茵惊魂未定,看着柳浣手臂上的伤,鲜血渗透白色手绢,刺目的红让人无法忽视。
“傻丫头,只是被划了一下,并不碍事。”柳浣试图安慰绿茵,动了动手臂,疼得吸气,绿茵又是紧张,又是惊慌的看着柳浣,泪水在眼眶打转。
武三思哼了一声,定定的看着柳浣,冷声道“若是手臂断了才叫碍事。”虽然知道她是在安慰,武三思还是忍不住出声。
柳浣被他这样一说,皱眉睨了她一眼,就看见一位公公走来“浣儿小姐,这事被天后娘娘知道了,让浣儿小姐去一趟。”说着看着武三思“武大人也随同一起。”
两人对视一眼,知道这事不好解释。却还是点头尾随在太监公公身后,畏罪自杀的公公尸体已经被侍卫拖了下去,两个公公在清理现场。柳浣让绿茵先回去,绿茵不肯,跟在他们身后。
“天后那你会怎么回答?”两个人并排而走,武三思突然出声,声音不大。柳浣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并未出声,难道他以为这事可以瞒过去吗?
“想如实回答吗?”见柳浣不出声,武三思加重语气,侧头看着柳浣,两个人同时放慢了脚步。柳浣看着走在前面的太监公公,神色一暗。
“难道你以为我能隐瞒得了吗?还是,你害怕受到牵连,他是武承嗣的人,你的救命之恩,我谢得太早,说不定你们就是一伙的。”柳浣压低声音,却还是止不住愤怒。竟然质问她,事实如此,她为什么要说谎,她不认为能够骗过武则天。
闻言,武三思神色一顿,脸瞬间阴沉,看着柳浣,好似不认识一般,然后偏开脸二话不说走开了。柳浣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堵,却不认为自己想错了。在朝堂上,他不是一直拥护的武承嗣。不是一伙的又是什么?就算这次刺杀与他无关,可也脱不了干系。
“知道为什么他要刺杀你吗?”视线落在柳浣的手臂上,武则天神色暗了暗,看着柳浣面无表情。
“浣儿不知。他只是叫住浣儿,说是有话要说,发现不对的时候,他已经走近。”柳浣如实回答,大有情景再现的意思。
武则天看了看柳浣,并未出声,柳浣低头,她知道武则天不会相信她的一面之词。看着武三思,武则天问道“三思怎么会在那?”
“臣正好经过,远远的就听见浣儿小姐的求救声,赶过去的时候浣儿小姐手臂已经被划伤,凶手正拿着匕首刺向浣儿小姐。臣下便出手相救,踢倒凶手,这时候,侍卫闻声已经赶了过来。”
“知道是说的人吗?”
“浣儿不知。”
“臣下不知。”
异口同声,两个人都低下头,心里却百转千回。
“赵邦国,这是你给朕查清楚了,宫中如此不安。明天就是太平大婚,朕不想看见什么血腥的事。”武则天冷冷出声想,吓的赵邦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手撑在地上瑟瑟发抖。**一事,都有他负责,上次是刺杀天后,这次是上官浣儿,都是宫中内侍。能不让赵邦国心惊吗?
“让太医瞧瞧。浣儿先退下吧!”武则天看着被鲜血染红的手绢,眉头微皱。柳浣躬了躬身,离开之际,余光看了一眼武三思,款款退了出去。
“小姐…”见柳浣出来,绿茵连忙迎上去,看着柳浣的伤口,眼眶发红。柳浣揉了揉她的头,回头看着大殿,神色复杂。
公主下嫁,婚礼在万年县馆举行,场面奢华热闹。照明的火把,灯笼照亮了整个长安城,嫁妆从公主府抬出,一直滞留到驸马长安城的主街上,以蚂蚁的速度前行,围观的百姓为这场盛大的婚礼欢呼,专门散洒喜果花生的车连续不断,每丢下一捧,便有不少人哄抢。只为沾染公主的喜气。
婚车宽大,柳浣与上官婉儿一左一右陪坐在两侧,看着婚车经过之处,城中百姓轰然退开,四散,被推挤跌倒的人不少,柳浣看着这一幕,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揪心看着被推倒的人,或许在人群中不少有人被踩伤或者丢了性命。
喧闹的人声以及喜庆的乐声交杂在一起,柳浣只觉得耳边像是有小人在打鼓,看着两旁嬉笑的百姓,柳浣想起在青山村身怀六甲的女子,此时,她的心里是何种滋味。
有人欢笑有人愁,有人开心有人伤心。
不知走了多久,马车在万年县馆,门前停下,门框太少,婚车太宽,万年县馆的正门被拆道以供婚车经过。薛绍一袭红衣,胸带红花,带着黑色帽子,用红色丝绸在帽檐上系了一个结,腰上佩戴着同心结,回头向婚车看来。
柳浣顿时听见太平公主的低呼声“浣儿,我有些紧张。”
看着太平公主抓住上官婉儿的手,柳浣看了看上官婉儿,见她看过来,神色如常。柳浣顿了顿,笑着覆上手“今天是公主大喜的日子,会紧张是正常的。公主镇定些,只要想着快乐的事就不会紧张了。”柳浣暗示她想着薛绍。其实她会紧张,就是因为薛绍回头那一幕,让太平公主莫名紧张,或许是幸福来得太突然,或许是太过于期待,让她有些惶惶不安。总之,一切都是正常的。
“是啊!公主莫怕,有婉儿在这陪着你。喜庆的日子就应该高兴高兴。”
“婉儿,浣儿,有你们陪在身边真好。”
一切礼仪在礼司的主持下按部就班的进行,柳浣与上官婉儿扶着太平公主和走在前面用一根红绸牵着的薛绍一齐见太平公主送入喜房门,将太平公主送至床榻边坐下,柳浣与上官婉儿朝太平公主欠了欠身,又朝薛绍欠了欠身起身与嬷嬷一齐走了出去。
看着红色一片,柳浣呼了口气,扭头看着已经点上的红烛,以及贴着大大的喜字的红色灯笼,在微风中轻轻飘荡。
这一处的幸福,那一处的孤寂。
第九十章 长河渐落晓星辰 居家
坐在马车上,双手紧紧的绞着,柳浣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青山村。柳晋传来消息,说是邓氏难产。柳浣找了一个理由,拿了号牌就出了皇宫。骑着马颠簸得不行,一听见这消息,柳浣差点失了主见。出了皇宫不久就看见等下一处的柳晋。脸上的惶惶之色让人看了心疼。柳晋二话没说,把柳浣从马背上将她抱下来,他害怕她会摔着,想起那次遛马,柳晋心有余悸,从小他就不让柳浣学马。他知道她会害怕!
“没事,已经请了产婆去了。她说想见你,她说想见你,就等着的。”覆上那双被绞的泛白的手,柳晋轻轻出声。柳浣抬头看了看他,并未抽出手,相反,松开手握着柳晋的手似乎想要得到更多的宽慰来消除心里的不安。难产一词才脑海中闪过,柳浣就被吓得出一身的冷汗。生孩子本就是一脚踏进鬼门关,况且还不足月,怎么能不让她担心。想起送她离开时在薛绍面前说过的话,会保证他们母子的安全。如今…
“要不要告诉薛绍?”柳浣拉着柳晋的袖子出声,抬眼看着他,写满了害怕,柳晋似乎感觉到她话语里的颤音,心下一揪。
叹了口气,柳晋看着惶惶不安的柳浣,抽出手覆在她的眼睛上,轻柔的说道“现在告诉他有什么用,最后还会惹来杀身之祸,他已经是驸马了。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浣儿勿需自责,若不是你,她们早应该不再了。”眼睛的惊慌,让他不敢直视,长长的睫毛在手心刷了刷。一阵奇异的感觉在心里淌过,就像是被人用羽毛在心上轻轻刷过一样,酥酥的,痒痒的。
“晋哥哥你不知道。”若不是那天她们出了太平观,不遇到薛绍或许就不是这样了,若是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柳浣会自责,会愧疚。尽管她知道有些事已经注定无法改变,可现在就在她面前发生。让她如何能够心平气和。覆上来的黑暗,让她更加惶惶,闭眼就是光怪陆离的恐怖景象,血淋淋的一片,占据整个视线。
顿时觉得呼吸急促,柳浣偏开头,捂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喘气,一张脸毫无血色可言,惨白得吓人。柳晋见状,扶着她的腰让她靠在怀里,手下意识搭上她的脉搏。柳浣喘息了一会,觉得好了很多,移开身子看着柳晋,摇摇头表示没事。
“真没事?”柳晋不信,抽回手看着额上溢出细密汗水的柳浣,心下沉了沉,他把不出什么原因。可是,她脸上的痛苦,喘息的急促,让他莫名担忧。
“真没事!是我太紧张了。”柳浣虚弱的笑了笑,掀开车帘看了一眼窗外。淡淡出声“能让车在快一些吗?”再快一些,再快一些,或许再慢一点,永远到不了,就不会听见消息,不管是好是坏,她听不见就会没事。驼鸟的想法让柳浣失笑,她从来都是胆怯的,就像胆小鬼。
一进村庄,就看见屋外围着的人,一脸哀默,柳浣看了一眼,心便沉入谷底,不用多说什么,她就猜到了答案,脚步一顿,踉跄了一下,身形晃了晃,柳晋上前来扶她,柳浣稳住身体,扭头看着柳晋,凄惶一笑“晋哥哥…”
“伤心就哭出来吧!生死有命,不是你的错。”上前扶着柳浣的肩,柳浣怔了一下,泪无声流下。
行尸走肉般在柳晋的搀扶下进了屋子,闻着一股刺鼻的血腥以及婴孩的哭啼声。柳浣惊醒过来,脸上露出喜色,扭头看着柳晋,见他点头,嘴角浮着一抹笑“你不要进去。”产房在他们看来是男子不能涉足的地方,诸多禁忌。柳浣丢下这句话就掀帘进去,柳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抹身影早已消失在眼前。
“哎!不要让风灌进来。”产婆见有人莽撞闯了进来,厉声呵斥。柳浣也不在意,几步走了上来,视线落在躺在床上脸颊泛白的容颜上,头上,额上,脸上全是汗水。就像是累极睡去的样子。产婆打量了一下柳浣,想起女子说的话,恍惚过来,试探的询问道“你是…你是浣儿小姐?”
“我是。”柳浣轻声应着,并未回头,而是看着床上的人,手紧紧的握着,微微颤抖,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滴一滴滑下。过了一会,柳浣咬咬唇,似乎在压抑着什么,颤声问道“她有说什么吗?”
“她…”产婆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人,看了看怀里抱着的婴孩“她说,让老身把婴儿交给你,她说,孩子就叫念。”
念,薛念,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你的孩子的。柳浣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中的悲伤愧疚已经被掩饰得好好的“我看看孩子。”
“是男孩。”产婆笑着将孩子递给柳浣,惋惜道“这么小没了娘。可怜的孩子!”产婆叹息一声,掀帘走了出去,听见声音,柳晋抬头,见是一位四五十岁的老妇人,知道她是产婆,视线停留在她身后的布帘上,似乎在想着什么。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房内什么声音都没有,就连孩子的哭声也停止了,柳晋有些担心,正要掀帘进去,布帘一动,一个身影出来,柳晋退了一步看着帘子被掀开,柳浣怀里抱着一个婴孩,用布裹得严严实实的,柳晋看了看柳浣眼眶红肿,已经找不到泪水的痕迹,眼中一片清明,似乎已经不再那么迷茫害怕。
“她的后事能交给晋哥哥打理吗?”她不能在宫外逗留太久,孩子也会饿的,尽管奶妈已经找好,却没人看着他,柳浣在宫内自是不能带着这个孩子。
“可以。孩子…”柳晋看了一眼怀里的婴孩,看着柳晋说道“你有什么打算?”孩子太小,她在宫内,根本无暇顾及。
闻言,柳浣抬头看了一眼柳晋,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孩子不能丢,我会抚养他。”用什么来抚养?
“你根本养不起他,也无暇顾及。若是浣儿相信,我倒是有一个好去处。”柳浣眼睛一亮,看着柳晋,随即摇摇头,她已经麻烦他太多“浣儿,不要觉得麻烦我,你现在身不由己,带着他,根本不可能,这个孩子必须有一个正式的身份。”
“他姓薛,只能是薛家的孩子。”柳浣知道他想说什么,出声打断“晋哥哥的好意浣儿心领了,这事浣儿知道如何处理。其余的事就麻烦你了。”说着,柳浣抱着孩子走了出去。围在院门前的人见她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柳浣,随后就看见追出来的柳晋,见柳晋看来,村民皆转过脸,独独以为妇人看着柳浣以及怀里的人出神。
“浣儿,你听我说,我不是想用孩子来作为交换。只是…”
“请问,你们是不是在商量如何照顾这个孩子?”柳晋的话被一个妇人怯怯打断,柳浣看着走在面前的妇人,认出来她是村里的人。
“你有什么事?”
“我想说,若是你们不放心别人带,可以,可以雇我吗?我的奶水很足,能够把孩子样的胖胖的,他娘我也见过,不会亏待她的孩子的。”妇人看得出来,柳浣很为难。
“为什么要我雇用你?”柳浣上下打量一番,然后落在她身后的村长身上。
察觉到柳浣的目光,不等妇人回答,村长开口说道“你们若是觉得为难,把孩子留在青山村是最好的打算,她绝对不会亏待孩子的。既然她们母子俩事柳公子介绍过来的,我们自然能帮就帮,看你们也不像成亲的人,带着一个孩子也不方便。况且她一月前才失去孩子,她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的。就当是报答柳公子的恩情。”从邓氏进村,在他们看来,她就是那位柳公子的夫人,柳公子好一段时间没露面,几年后出现的就是这个女人,身怀六甲,自然而然,他们就把邓氏当成柳浣的孩子,在他们心里,那位柳公子是男子,并不是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柳浣。
柳浣看了看村长,又看看妇人,视线落在柳晋身上,眼里带着询问,柳晋回看她,然后,点点头“这孩子就交给你们照看了。”柳浣看了一眼怀里的婴孩,小小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他是那么小。什么都不知道,却是他的娘用生命换回来的。孩子,你要好好的,带着你娘的愿望,生活下去。
“对不起!”马车上,柳浣低低出声,神情愧疚,为方才她的不相信。柳晋听着她的声音,顿了一下,嘴角抿着一抹笑,看着柳浣摇摇头。
“浣儿是说今天这件事,还是关于朝议大夫?”柳晋淡淡出声,似乎事不关己,却是他现在正想问出声,也是现在迫切的想要得到的答案,回到皇宫,他与她,便很少见面。很早,他就想问她,为什么?
柳浣顿了顿,飞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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