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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而降的穿越-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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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你……”他的声音忽然柔柔的落在耳畔,带着浅浅的温度:“你在我背上睡,可好?”
洛雯儿只拾得一个“睡”字,当即点头,闭眼。
恍惚间,好像有件轻暖的东西裹在身上,随后,她伏在了一样宽广结实的物件上。
很舒服。
她拍了拍“枕头”,满足的叹口气,睡了过去。
==========
风,很轻,夹杂着零零星星的碎雪,拂过风帽上柔软的毛尖,痒痒的扫在她脸上。
洛雯儿突然打了个喷嚏,迷蒙的睁开眼。
一朵巨大的牡丹烟花,正在凌空怒放。
她有些怀疑的看着空中那朵绚丽的灿烂,再看看明暗交错的四周,耳边的鞭炮也在不断的提醒她注意,然后……
“莫习?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出来了?还有你,你怎么……”
“是你让我背你出来的。”
“我?怎么可能?”
“我也不知道,你好好回忆一下。”
洛雯儿当真回忆起来,可是最后的片段只停留在她与莫习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脑子似乎开始转动了。她有些明白了,自己虽然不胜酒力,可是古代的酒度数并不高,上回她喝了将近一坛才睡了过去,而此番,定是因为身体虚弱,再加上在狱中时,除了受刑晕倒,平时都是被剧痛折磨得无法入睡,以至于出来后异常嗜睡,所以今日便被区区几杯酒灌倒了,但是也不至于失忆吧?
她皱了眉,还是想不出,脑袋因为酒意上涌而一阵阵的发晕。
“既是想不出,便不要想了,反正已经出来了,咱们好好走完这条街,把你的七灾八难都丢到路上,不好吗?”
感觉她在东张西望,千羽墨不禁唇角微勾:“放心,为了云彩的名誉,我特别选了这条僻静的小巷,不过你若是想非礼我,我是绝对不会叫喊的……”
肩膀挨了一下,紧接着是一声惊呼,身后的人忽然将自己与他隔开了距离。
他知道她在小心什么,不过……方才她紧紧的挨着他,真的很软,很软……
然而她只远离了片刻,又软软的贴上来,均匀的呼吸轻轻的撒在他的颈间。
他不禁摇头,望向挂着稀疏彩灯显得幽深漫长难以看到尽头的小巷,唇角轻扬,向前走去。
灯光迷离,头顶时而升起焰火,将一双身影浅浅的铺在地上,忽前忽后,时隐时现,仿佛行走在一个永恒的空间。
若此刻当真能够永恒,该多好?不似那座会有终点的小桥,他愿意背着她在这条静寂的路上,永远走下去……
☆、273乘人之危
不知走了多久,感觉她似乎醒了,却没有出声,只略偏了头,微凉的小鼻子在他颈边蹭来蹭去,仿佛是觅食的小兽。
他身子一僵,一股热流霎时自丹田迸出,瞬间流遍全身。
他想告诉她,这样做很危险,可是……
他弯了弯唇角,继续向前。
她的鼻尖有些小心翼翼的在他颈侧移动,似是在寻找着什么,又似是有些不够确信,停了片刻,又挨了过来。
某一处的灼热正在雀跃着蠢蠢欲动,他必须努力克制,只将浑身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发出轻微的怒吼,而那印在地面缓缓前行一向意态闲适举止风流的影子顿添了几许生硬。
他忍了又忍,终于决定提醒她一下,可是那两只原本垂在他胸前的手臂忽然环住了他的颈子,毛茸茸的鬓角贴着他的耳朵蹭了蹭,带着几分欢欣几分释然几分快乐的低低唤了声:“莫习……”
她的声音很轻,风一吹就不见了,她的声音很弱,稍纵即逝,让人觉得那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待神思回转,他已是停住了脚步。
风,自腿边掠过,卷起长及地面的貂绒披麾,像沉睡中的鸟在振动翅膀。
他就那么定定的立了很久,很久……
背上的人安安静静,似是又睡着了。
她蜷成小小的一团,伏在他背上,系在她肩上的披麾将两个人都护得严严实实,仿佛一个小小的,与凡俗隔绝的天地。披麾下,她细弱的胳膊正紧紧的环着他,如此的依赖,如此的信任。
她还是头回这般与他亲近呢。
唇边扬起浓浓的笑意,微偏了头,唇瓣恰好扫过她纤羽般的眉……
==========
“我不要,放我下来!”
洛雯儿挣扎。
“要么我冻着,要么你冻着,你自己选!”
千羽墨怀抱牢固,目光镇定得如同他真的只是在替二人寻找一个简单有效的取暖之法的正人君子。
洛雯儿皱眉……
原本系在她肩上的披麾现在移到了莫习的身上,然而他抱着她,二人依旧在一件披麾内,密不透风。而作为一个伤员,作为一个不能损人利己的人,她没法做任何反抗。
而今夜的他特别温柔,温柔得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垂了眸,小声道:“乘人之危!”
千羽墨笑:“我就乘人之危了,怎样?”
气急抬眸,却撞进那一双墨玉般的眸子,仿佛跌进了深潭,一时之间,失了呼吸,只听他幽幽道:“其实乘人之危的那个,是你……”
心头一跳,来不及琢磨他话中深意,急忙转了目光,装模作样的东张西望:“你怎么带我来到这么高的地方?”
他们现在所处之地是语天塔,乃盛京的最高之地,足有二十层,通常人爬到九层就累得倒地,据说坚持得最久的那个也只到了第十三层,而他们现在却在最高的那层,还是坐在栏杆上。
风很大,她不得不把脸埋在他胸口,只露出一双眼睛四下打量。
“自是看烟花。”
下方,是万家灯火,是彩灯如线。看不到人,只见烟花朵朵升起,却尽皆开在脚下,如同一座空中花园,一瞬间铺开万里。而当繁华落去,烟尘渺渺,如波如雾,让人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伫立云端的神仙,偶临凡尘,鸟瞰人间乐事。
地面的声音传到此处亦只剩杳渺,好像是来自一个遥远而陌生的世界,无论沉浮,无论兴衰,都与他们无关,他们只需遥遥的看着,一任世事变幻,一任沧海桑田,这一隅,都是永远的安然,自在,无烦无忧……
“云彩,”他的下颌轻轻搁在她的发心:“你喜欢吗?”
是问她喜欢尽收眼底的美景,还是与世隔绝的生活?
洛雯儿没有去想,只轻轻道:“喝了酒后,觉得烟花更好看了。”
听他轻笑,大概是笑自己说了这么一句煞风景的话吧。
移目,去寻月亮。
圆月隐在接连不断的炫光与愈发浓重的烟雾中,更显暗淡了。
“你瞧,因为这些烟花,月亮没有往日那般明亮了。”
他亦望去……
眼底有烟花碎闪,亦有淡月静静:“可是月亮并不因为失了颜色而放弃遍洒清辉,而且,烟花会落,月亮却是永恒的。”
“你说,人们是不是因为某些东西的短暂易逝才会将其视若至宝,而对那些似乎永远不会消失的东西却视若无睹,因为他知道,那些永远不会消失的,永远都会等着他……”
千羽墨怀抱一震,已是明白她话中之意,不觉收紧手臂:“我只知道,什么才是我需要的,什么才是我喜欢的,我只怕,我所看重的,却是将我视若无睹……”
洛雯儿咬了唇,却听他忽然轻唤:“云彩……”
他似是有话要说,而她害怕听到那些话,亦或者,她已猜到他要说什么。
她急忙叹了句:“你看,烟花不见了……”
的确,烟花越来越少,仿佛在顷刻间便收了华丽,只有一两点寂寞的点缀着,时而映亮一小片浓浓的烟雾。
“这么快,我还以为……”
千羽墨沉默许久,方道:“谁让你出来得那么晚?”
他们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直到那一两点寂寞的烟花亦归于平静。
“冷不冷?”
他摸着她的发心,却发现,她睡着了。
顿时哭笑不得,他以为她沉默了这么半天,是在为他的心事而纠结而内疚,却不想……
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他真想好好惩罚她一番。然而只是解了披风,重新围到她身上,又轻手轻脚的将她背起。
可仍是惊动了她,低低的咕哝了一句。
很轻,却异常清晰,她说:“你还是穿白色的衣服好看。”
他心间一震。
自紫烟去了,他便穿起属于她的名字的颜色,似乎这样,便仿佛回到了那段虽是艰难辛苦却最为轻松快乐的日子,而她,便如同这目光随时可触及的紫色,永远陪在他身边。而且,因为紫烟深爱紫色,某些人便视这颜色如芒如刺,而他,就要让这芒刺随时随地的刺着那人的眼,那人的心。
可是今天,有人说,他穿白色好看……
这个人,此刻正静静的伏在他的背上,手臂信任而依赖的环着他的颈子。
曾几何时,这个人睇着他的目光总是充满了怀疑与警惕?曾几何时,她总是处心积虑的想要逃出他的掌心?曾几何时,她对他的好意弃之敝履?曾几何时,她与他因为漠不相关的人而针锋相对,恶语相向?
而现在,她卸下一切装备,将自己交给他。
她的呼吸轻轻浅浅,细碎而均匀的撒在他的颈间,如同一根羽毛,颤颤的,轻盈的,扫过他的心。
云彩,他默念,你什么时候才能把你的心,交给我?
==========
洛雯儿仿似做了一个梦,然而即便是梦,亦没有忘记心中的牵念。
莫习……白色……紫色……
她有些朦朦胧胧的想着。
其实他穿紫色也很好看,不,他应该穿什么颜色都很好看,只不过自打在宫里因为一挂紫藤萝险些丧命,又得知除了无涯国主,谁也不能穿这象征着他珍贵的回忆,属于那个享受他独宠与珍爱的女人的颜色,她就莫名的讨厌起这种颜色,似乎但凡与此颜色相联系的,都会生出不祥。而她,不希望他有任何不祥!
她又陷入梦境,仿佛看到一幕铺天盖地的紫藤萝,开得葳蕤而灿烂,曼妙而多姿。
风过,馨香与烟雾阵阵,就像奔腾的云海。
海边,立着个男子。白衣赛雪,黑发如墨,衣带当风,风华绝世。
他似乎正在沉思,没有看到那幕紫藤萝正缓慢的向他移来。
藤萝似在笑。
她很奇怪,植物怎么会笑呢?
可是她确实看到了它的笑脸……神秘,诡异,带着几分莫测的阴险,几分笃定的嚣张……缓缓的,悄悄的,向着白衣人游动。
她仿佛还看到它长出了手……女人的手,一只,两只,三只……优美而邪恶,温柔而狰狞的向那人伸来……
可是白衣人丝毫不觉,亦或者,他站在这里,就是在等待那紫藤萝的召唤。
她却急了,可是好像有绳索捆缚着她,让她无力怎么努力也无法移动半分。
于是,她只能看着那妖冶的紫飘摇的笑着,看着那柔若无骨却似是蕴藏着无法估量的力量的手猛的向他抓来……
“莫习……”
她不知自己是否呼唤出声,只觉得身下霍然一震……
梦顿醒。
她松了口气,却听一个声音仿似从梦里飘来……
“你若是喜欢,我便只为你穿白色,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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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刺耳的风声忽然没了,洛雯儿骤然落入一片安静中,从不知是第几个梦里醒来,模糊的看了看四周,深深嗅了嗅枕头上的香气,睡了。
朦朦胧胧中,身边好像多了个人。
她乍然惊醒,然而待闻到那股熟悉的气息,她咽下了口中的惊呼。
然而这么一来,睡意顿时不翼而飞。
☆、274醉人之夜
方才在外面,因为各种“客观”原因,二人不得不挨得紧密,可现在是在屋内,还是在床上……一男一女,躺在床上,黑灯瞎火,总是会让人产生一些不好的联想。
她便紧张的联想着,却忘了思考,既然如此紧张,为何没有开口让他离开?
千羽墨静静的躺在她身边,看着她姿势别扭的趴在床上。
她的伤至今未愈,张林桥说,骨头都已接好,只是内里的炎症需要发散,所以她的皮肤暂时无法彻底消肿,在伤愈之前只能趴着。
张林桥还说,无论是接断骨还是去腐肉,她一滴泪都没有掉,可是当看到微有变形的手时,却是哭了。
他心中一痛。这痛在得知她遭陷入狱便一直缠绕着他,如蚕一般,时不时啃噬着他的心。
他早就想来看她,可是想到她在牢里的惨状,她所遭受的苦难……若不是将她置之不理,若不是刻意回避她的消息,若不是以为这样便可忘记她,又怎会……
他想见她,又怕见她。那道道伤痕,斑斑血迹,那隐忍不发的痛楚,皆是刻在心上的烙印,他怕见了,会再也无法原谅自己,永远失去见她的勇气。
而今天,当他看到那浮在汤水中,氤氲在热气里的小圆球时,他觉得即便她会怨他,会怪他,他亦一定要出现在她面前。
他曾与她品茗论月,如今,他是不是可以期待缺月渐圆?[汶网//。。]
其实在团圆之日与她相见,他早有预谋,否则不能备下英秋冉。然而他只预谋了计划,却没有预谋如何发展,如何开始。
于是,他攀到窗外,只是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进门,因为他觉得不仅亏欠了她,还亏欠了一直关心她的那些人。在她最为艰苦的时日,是他们一直陪着她,为她四处奔走,而他呢?
他开着玩笑,如往常一般半真半假,然而只有他知道自己此时有多紧张。
他关注她的神色,却见她并没有恼怒,脸却一点点的红起来。
他有些诧异,转瞬却是惊喜。
他灌醉了她,因为他知道醉倒的她很听话。
他背着她出门。她小小的轻轻的蜷在他背上,如同一只小猫,收起了往日虚张声势的利爪,只乖乖的偎着他。而面前的路太短太窄,他只想拐了她去遨游四海,让广阔的天地间,只有他与她。
她说她喜欢看他穿白的颜色,他便抛弃过往。虽然当一样东西在心底生长了太长的时间,拔出的时候会很痛,可他愿意为她,从今以后,雪衣加身。
他抱着她,嗅着她身上散发的糅合着药味的体香,让他的心底又痛又软。
他想让她开心,却不知该如何宠爱,就像现在他躺在她身边,有着太多的机会。
三尺之距,不远也不近。自从与她初次园中赏月,他似乎总是在距离她三尺的地方。
退一步,是生人,也可能是敌人,而进一步……
他沉寂良久,缓缓伸了手,轻轻放在她头上……
洛雯儿虽然闭着眼,可是紧密的关注着他的动静,然而他只是一下一下,缓慢而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肩背,丝毫没有逾矩之举,便渐渐放了心。而且他的节奏舒缓,手掌又很温暖,就好像催眠一般,将睡意一层层的掀起,覆在她的身上……
她又开始做梦了,这回好像漂浮在海上,头枕着波涛,任海水温柔的涤荡着她的全身。而一条金光闪闪的小鱼跃出水面,意念中应该是《渔夫与金鱼》里的那条小金鱼。
她顿时便想向它许愿,可是念头刚一转,便眼睁睁看着小鱼蹦到眼前,甩甩尾巴,一下子贴到了她的嘴上……
唇上覆着两片潮湿的温软,如同品味美酒一般小心啜饮着她的唇瓣。
她神思回转,蓦地想到了什么,猛的睁开眼睛,果真……
那个……那个方才还一副柳下惠模样的家伙竟然……
夜光中,那密长的睫毛忽的一颤,仿佛是栖息在枝头的小鸟,下一刻就要振翅起飞。
她急忙闭上眼,心底却轰然一声……她为什么要闭上眼?她为什么不……
他好像在看她……
不,他一定是在看她!
她觉得自己的眼皮正在不听话的跳动。
他会不会发现自己是在装睡?
这样一来很快就会被发现是装睡了……
不对,她为什么要装睡?
可是她要“醒”来吗?
醒来后又要怎么办?
她的心思混乱,脑子嗡嗡作响,整个人好像都在跟着共鸣颤抖。
而他不知道是想测试她是否熟睡还是想趁虚而入,更近的贴了过来,唇瓣已不满足于浅斟慢饮,而是拿牙齿和舌尖轮流叩击的她的牙关,似乎在敲门询问他是否可以进入。
也不知是他的蛮横坚持,还是她忍受不了这种拉锯般的对峙,亦或者在某一瞬间她想要呼叫,结果她方一松动,他便长驱直入,裹了她的舌缱绻纠缠,不容任何躲避,而手臂亦箍紧了她,属于他的亲切而疏离的气息骤然变得浓郁,铺天盖地的席卷了她。
他在干什么?他难道真的以为自己熟睡不醒?那么这愈发狂烈的心跳,急促的呼吸,飙升的体温……他难道一点也感觉不到?
而自己,自己在做什么?
他似乎也忍受不了这等狂热,突然停了下来。
他静静的看着她,而后,唇瓣重新压了下来,而那股静寂而清冷的水沉香,再次包裹了她。
莫名的,她记起自己此前伏在他背上昏昏欲睡,却突然想起了什么,顿时精神一凛。
可是她惊奇的发现,那股类似鹅梨帐中香的味道不见了。
她有些难以置信,以为是醉酒影响了她的嗅觉,急忙再次验证。
然而,真的不见了……
那一刻,心里好像绽开了一朵喜悦的花,花瓣漫展,丝丝吐艳,扫尽了所有的阴霾。
而那一刻的欣悦似乎乘着夜色浸润了这一刻的心,她不觉放松了身子,任残存的酒意上浮,海浪一般淹没了她……
千羽墨似乎感觉到了这种微妙的变化,身子一震,却是更深的吻住了她。
水沉香合着淡淡的酒香,仿佛最温柔最旖旎的风,吹起了落地的窗纱,拂向了在月光滑入之际骤然闪亮的琴弦。
于是,琴弦轻颤,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幽鸣。
是谁在酒后乱性?
洛雯儿已经有点分不清了,然而那声琴音却仿似挑动了如水的夜色,荡开层层涟漪。
那涟漪层层叠叠,一圈推着一圈,向心底深处荡去,荡开这十五醉人之夜,荡开近两载的相对相守,相知相契,直荡至肃杀的边关,荡至滔天的火海,荡至诡异的古墓,荡至没顶的流沙,直荡至……如瀑布垂泻的红鸾锦帐……
那锦帐飘摇,荡出一声喑哑动情的呼唤……雯雯……
眉心一跳,她蓦地睁开眼……
直直撞入一双幽深的眸子。
仿若浸着雪光的墨玉,此刻,正一瞬不瞬对着她。
==========
不知是怎么分开的。
屋子很静,夜光很清,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不知过了多久,他伸过手臂,缓缓握住了她的手。
她一惊,当即便要抽回。
他却握得很紧,然后寻到她弯曲的小指,缓缓抚直,轻轻的揉捏着……
==========
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洛雯儿看看阳光在窗格间洒下明亮,又看看身边的人,一时之间,只觉梦醒难辨,天塌地陷。
好在她昨日虽是酒醉,但睡睡醒醒,有些事便记得零星片段,而将这些片段组合起来,便是一串让她脸红心跳头晕目眩的混乱。
真是酒后乱性,她都做了什么啊?
可恶,她为什么要记得这些?为什么?
于是便拿杀人的目光盯着身边的人,一时之间竟想到若是干掉了这个人,世上便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了。
他似乎依然沉睡在梦乡中,丝毫不觉自己正身处被杀人灭口的险境。
眉目舒展,沐浴在明亮的日光下,容颜更显雅逸,如玉如琢,眉宇更显苍翠,如飞鸟剔羽。唇角微翘,唇瓣莹润有光,好像涂了上好的胭脂,又好像透着粉色的琉璃,竟似飘着淡淡的香气,仿佛在邀请人的品尝。
洛雯儿不自觉的舔舔唇瓣,忽的意识到这个动作的暧昧,而昨夜那段混乱不期然的跃至心间,腮边顿时一烫。
恰在此时,那浓长的黑睫轻轻一颤,似是就要醒来。
她急忙闭上眼。
然而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张开警惕的眼睛,于是“看”到他缓缓凑了过来,仿若要翻身般搂住了自己。唇瓣擦过自己的脸颊,像是梦呓般念着“云彩”,然后寻到了她的唇,吻上去……
“莫习!”
洛雯儿推开他,霍然坐起。
千羽墨睁开眼,眸光像雪洗过一般清亮:“原来你‘醒’了……”
她刚要发怒,骤然想起昨夜的混乱便是在她装睡的状况之下“半推半就”,而他现在拿满是了然又蕴含深意的目光万分笃定的看着她,分明就是……
☆、275貌似偷情
这个人,占了她的便宜,竟然还做出这么可恶的姿态,简直是……
“你……”她恨恨的看着他,心中翻卷了无数词汇,却只蹦出一句:“酒后乱性!”
不管怎样,她是死活不会承认她在那场混乱中充当了什么角色。
“哦?”千羽墨眯了眸,好整以暇的打量她,唇角微牵:“我只知……酒后言真……”
“你……”她气急,却偏偏说不出什么。
她的确是醉了酒,所以才会……
可是她为什么这么心虚?
他的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她身上,仿佛透过她的虚张声势,看出她心底的隐秘。
她……到底有什么隐秘?
千羽墨微抬了下颌,这般看去,那双凤眸更显狭长,似是要更加仔细的打量她:“那么现在,酒醒了吗?”
一夜好眠,酒意早已消退,可是就在刚刚,她……
她为什么要装睡?
似乎对她愈发红润的脸颊,愈发充满恨意却心虚躲闪的目光极为欣赏,千羽墨不禁微微一笑。
他笑起来便是风华绝世,然而此刻,这个笑落在洛雯儿眼中,简直是格外欠揍的典型。
于是她便这么做了……
可是这一动,方发现,自己的手始终握在他的手里。见她诧异,他便向她微挑了一侧的长眉。
挑衅!
洛雯儿气得几乎要爆炸。
然而千羽墨却悠然而优雅的弯了唇:“只有心虚的人才会想着用武力解决问题。”
深深的睇她一眼,拾了她的小指,轻轻揉捏……
她的小指初时已经没有了知觉,这段时间,她但凡有空就按摩它,已经渐渐有了一点感觉,然而此刻,一股热流自小指的指尖灌入,顺着手臂的血脉,直涌向心底,探向那深藏在角落的隐秘……
她倏地抽回手,不敢去看他深思的目光。
千羽墨笑了,起身下床,却不知为何身子一晃,重新坐回到床上。
“你怎么了?”
洛雯儿急忙扑过来查看,手方触到他的额头,就被攫住了腕子,反身压到了床上。
“莫习!”她大怒。
指尖轻缓的描摹着她的唇形,无限温柔,无限怜惜。
而她竟仿佛被定住一般,只能看着他指尖移动……移开,然后缓缓俯下脸……
她一定是被催眠了,一定是被催眠了……
因为她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直到他毫不费力的启开了她的牙关,卷住了她的小舌……
神志霍然清醒,她急忙偏了头,要推开他。
然而不见他用多大力,却是将她抱得很紧,有一个坚挺火烫的东西烙在她腿侧,昭示危险。
她顿时浑身僵住,两颊唰的腾起火焰,艰难的转过头,羞恼的瞪着对面的人。
却见那环绕墨玉的雪光已晕染出一片淡红,仿佛夕阳涂抹了白雪,平添了几分妖冶。
他定定的看着她,眸底波澜翻卷,却强自压住,只将脸埋在她的颈间,喷吐的气息亦是灼热,将声音烤得喑哑:“纵无酒,也醉人。”
她能感觉他在努力克制,于是一动也不敢动,只觉得那股灼热几乎要将她的皮肤烤熟了,然而又有一点湿润,试探的凑了过来,点在了她的颈子上……
“轰”……
仿佛腾起一团火焰,霎时将两个人卷入耀目的火光中。
“莫习……”
她艰难的从火焰中挣扎出来,却觉得他的怀抱骤然紧得惊人,浑身战栗,仿佛正在忍受这种炙烤,而那紧贴着她的坚挺突的狠跳了几下,虽是隔着衣物,但她明显感觉到一层温|湿正缓缓溢开……
她慌得不行,只想赶紧逃离这种尴尬,而他的怀抱虽然失了方才令人窒息的紧致,却依然牢牢箍着她。
他抬了眸,眸中淡红已退,雪光重现,墨玉却仿佛经过了浸润,正微蒙而清亮的对着她。
她先是害羞,而后恼怒……
他既然……怎么还能如此淡定的面对她?
挣了挣,还是挣不开。
他重新埋首在她颈间,一动不动,竟好像睡着了。
洛雯儿默默的忍了一会,忽然暴怒:“莫习,你有没有抱够啊?”
千羽墨轻声一笑,终于放开了她。
起身整理衣物。
她就纳闷了,经过这番折腾,他的衣袍居然依旧挺括飘逸。
见他就要向门口走去,她急忙坐起身:“等等……”
千羽墨止步,回头,勾笑:“舍不得我?”
她怒,一指窗户。
千羽墨看看窗子,恍然大悟:“你是担心我从正门出去被人看到,损坏你的名誉?可我若是爬窗子……”
指指铺洒在桌面的阳光:“青天白日,一个男子从你闺房的窗子爬出,若是被人看见……你听……”
的确,外面人声熙攘,而楼内也已经开门营业了。
此刻的天香楼应该是整个盛京最为热闹的场所。
洛雯儿咬牙切齿。
千羽墨有些为难:“既是你这么在意,不如我留到深夜再从窗子走好了……”
“莫习!”
“那你想个法子。还有,我从昨夜忙到现在,一口饭也没吃,一口水也没喝,你身为地主,也太不‘尽谊’了吧?”
“我不管,你立刻给我消失!”洛雯儿敲床板。
“掌柜的,你醒了?”
门外,张妈在敲门。
洛雯儿当即脸色大变:“啊,没,我还要再睡一会!”
张妈只“哦”了一声,便走了。
千羽墨捏着腰间玉佩,眯着眼,似在欣赏上面的纹路,却又瞥了眸,睇向洛雯儿的紧张:“你这个样子,让我觉得我们好像在偷情……”
“谁跟你偷情?”洛雯儿怒吼。
千羽墨竖指唇边,刻意压低嗓子:“你这么大吼大叫,一会又有人上来了……”
洛雯儿果真抿紧唇,片刻后,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昨天,你是怎么把我弄回来的?”
千羽墨继续欣赏玉佩:“自然是背回来的。你睡得那个香,口水流了我一身,噫……”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洛雯儿目光微闪:“你送我回来的时候,有没有人看到?”
“张妈,梅儿,还有赵……”
“啊?”洛雯儿顿觉五雷轰顶。
“都没看到……”千羽墨继续。
“莫习,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洛雯儿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也没给我机会啊。”千羽墨毫不在意:“不过打更的老郝看见了……”
“啊?”
“你不用这么惊喜,如果你想让我负责,也不是……”
枕头飞了过来,千羽墨随手接住,拍了拍:“这是定情信物?”
“莫、习!”
“好了,别生气了。”他走过去,将枕头放在床上:“不管怎样,这回我是真的要走了……”
心里好像忽然有一块缺失了,她看着他,眼神有一些空洞。
“怎么,舍不得我?”他将她的散发别至耳后:“我就知道,你方才这般,只不过是想留住我……”
“莫、习!”
“好了好了,我必须走了,待有时间,再来看你……”
“你……”
千羽墨倏地滑向窗边,洛雯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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