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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而降的穿越-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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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个蘸饺子的小料也不大对,说不清楚的怪滋味!”
洛雯儿冷笑……以为这样就可以占天香楼的便宜吗?名气是靠努力,靠真材实料拼出来的,搞歪门邪道?诡计陷害?纵我不言,群众的眼睛却是雪亮的。你现在还能借此赚到银子,无非是物以希为贵罢了。
你让我签了个什么合同,说这样就可以放过邵磊?好,我可以签,不就是每日一千盘饺子吗?但只说的是“饺子”,至于别的……
你对我耍阴谋,也就别怪我留一手了!
“掌柜的,雅客居这么糟蹋您的东西,您为什么还要把饺子交给他们?就算您实在缺银子,盛京这么多家的酒楼饭庄……”这位可算问到点子上了。
然而不待洛雯儿回答,赵益便气呼呼的吼了句:“你为什么不去问雅客居,咱们天香楼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语毕,也不管众人神色各异,又拼命阻拦的要问个究竟,扶起洛雯儿就往回走。
“咣”!
张顺等人齐齐努力,一下子关上了大门。
闩落,外面人却还在叫嚷。
洛雯儿听了一会,唇角露出不易察觉的笑。
天香楼为什么突遭此劫?为什么饺子只供给雅客居?赵益为什么要说那么一番话?这种种怪异,由不得人不联想。
我可以闭口不言,可是你挡不住群众的想象啊。
抬头望向藻井……
这几日老天一直憋着雪,弄得外面灰蒙蒙的,酒楼里也甚是昏暗,让人倍感压抑。然而,却有一种喜悦,如突破冻土抽芽而出的嫩叶,一节节的伸展开来。
☆、205一解烦忧
她长长的出了口气,回头看向众人:“收工!”
“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掌柜的是不是欢喜疯了?不急着给王上准备新年的美食,却要他们回家?要知道,这可是天香楼重振雄风的大好时机。试想无涯建国这一百八十八年里,还是头一回打宫里来人,亲自点酒楼呈献佳肴。一时之间,他们只觉得自己都跟着镀了层金,满身的光辉灿烂。
洛雯儿笑笑:“今儿才腊月二十三,是小年……”
话至此,忽的想起去岁的小年,她尚在禹城,应豆豆之邀去做客,给孩子们讲了个圣诞老人的故事,结果惹了大祸。
那夜,天上飘着小雪,是千羽翼带兵挨家挨户的寻找,才把她“捉”了回去。
一年了……
回想当初,竟恍如隔世。
“掌柜的……”赵益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她收回神思,声音有些低哑,但很快转为快乐:“离除夕还有好几日呢,咱们总不能先包了一堆出来在那搁着,然后给王上吃冻饺子吧?所以大家先回去忙,等到除夕前日,咱们再开工!而且我也想趁这两日好好琢磨琢磨,力争弄出几样别致的面点。要知道,天香楼是否能够重新崛起,就在此一举了!”
众人顿时兴奋起来,纷纷同她告别,相携而去。
洛雯儿待他们走了,再嘱咐张妈等人几句,方离开酒楼。
甫卸了门闩,寒风便一下子将门推开,裹挟着点点的清凉,落在脸上,点在发梢。
抬了头,但见无数飞絮从天而降。
先是一片片,再是一簇簇,后是一团团……
酝酿了三日的雪,终于下了……
==========
胡纶看着洛雯儿走进门来,眼底眉梢都是喜气,嘴正力争严肃的抿起,然而却有丝丝笑意,挡也挡不住的流出来。
他瞧了瞧主子……
千羽墨正若无其事的摆弄着手中的玉笛。
他撇撇嘴,洛雯儿只说过一次大冬天里不该拿着扇子耍帅,主子就改成玩笛子了。
洛雯儿的话还真好使。只不知是不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笛子都在主子手里转了这么多天了,也不见人家表扬一下,这是什么事啊?
“诶,你怎么来了?”洛雯儿眼睛一亮,当即蹦了过来:“我还以为今儿个小年,你要在府里过年呢,却不想……”
眼睛一弯,笑意动人:“你是不是也听说,王上派人去了天香楼?”
胡纶望天……的确“听说”了,比你听说的时间还早呢。
洛雯儿当然不知这其中的奥妙,在得知这一喜讯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告诉的人,就是莫习,可巧他就来了。
她拉过椅子坐下,极是兴奋:“你说,王上怎么会知道天香楼呢?只是既知道了天香楼,不知道他是否听说了前段时间出的事,若是……”
忽皱了眉,面色严肃,然而很快点了点头:“若是这一切他都知道了,却还肯吃天香楼的东西,还让我们在除夕之夜将食物进献宫中,与后妃、大臣们同乐,那他可真是一位明察秋毫知人善任的好君主!”
“我记得前段时间好像有人说当今王上是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家伙,还一副义愤填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的样子。这人是谁来着?老吴,你可还记得?”
语气慢悠悠,听似在问胡纶,凤眸的余光却是扫着洛雯儿。
洛雯儿有些不好意思:“我不也是听说的吗?再说,人无完人,虽然在某些方面,他的表现的确不尽如人意,比如铺张浪费,比如浮华奢靡。但是这段日子,我也没少看,没少听,客人们都说,无涯百姓的富庶,是其他的诸侯国乃至天朝都比不上的,可物价却是最低的,今年尤其好,大米才五文钱一斗。若不是他治理有方,哪来的这些赞誉?如何判定一个国家是否强大?如何判定一个君主是否英明,是否得人心,不就是要看百姓能否过上好日子吗?”
胡纶见主子连连点头,唇角的得意掩也掩不住,他也不禁跟着骄傲,暗想,这要是把主子做的那些事都告诉你,你还不得对主子崇拜得五体投地?
他正琢磨着要如何对洛雯儿渗透一下,可也不知怎的,眼见得主子又忽然皱了眉,且眉心越攒越紧,就连脸色都有些阴了。
主子这是怎么了?洛雯儿可一直在夸他呢,要知道,能从这丫头嘴里得出一分好话可是十二万分的不容易。
然而就在洛雯儿喜滋滋的说出一句:“王上真是一个难得的好人,不知此番进宫,能否有幸得见圣颜……”
其实她是想找个机会打听一下无涯国主到底把千羽翼派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何时归来?
然后胡纶便见主子努力做出和颜悦色的样子,却不肯看洛雯儿,只盯着手中的笛子:“你这么想见到他,莫非……是对他有意?”
主子终于要袒露心声了!
但看这模样却不像,主子正把那玉笛捏得紧紧的,指甲边缘已泛出一圈白色。
糟了,主子要发火!
可是为什么?
他思来想去,再看主子微抽的唇角……
他差点一拍脑袋……主子是吃醋了!
可是主子,无涯的王上是您,富庶一方的莫习公子可不也是您?您自己跟自己吃醋,这犯得上吗?
洛雯儿今天得了喜事,也没心情跟他计较,只瞪了他一眼:“你还有没有正经?人家好容易有了个吐气扬眉的机会,说给你也高兴高兴,你倒好,这小年夜,你顶风冒雪的从家里跑出来,难不成就是专门来气我的?”
胡纶在背后捅了捅主子,千羽墨方调整好脸色,抬了头,露出惯有的悠闲之色:“听说某人日前缠着玉琼坊的老板,生生把一坛百年的蓝尾酒磨到了手。可是据我所知,某人从不饮酒,所以为了防止她暴殄天物,我特来帮她一解烦忧……”
其实这酒本就是洛雯儿为他备下的,昨日她离开玉琼坊时,酒坊老板还在捶胸顿足,后悔自己逞一时的口舌之快,结果失了压箱底的宝贝。
她忍住笑,努力做出严肃表情:“我这百年老酒可不是白给人喝的!”
说着,便闪身隐入了织金回纹锦帘。
胡纶悄声道:“主子,其实她心里还是有你的……”
千羽墨乜了他一眼,目光沉冷。
他立即噤声,摸了摸鼻子……他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
一盏茶的时间后,胡纶望天,千羽墨盯着手里的玉笛。
一刻钟的时间后,千羽墨盯着织金回纹锦帘,胡纶盯着主子。
一炷香的时间后,主仆二人皆盯着门帘,千羽墨神色冰冷,胡纶则目光炯炯,只恨不能喷出两束火来,将那帘子焚毁。
洛雯儿,你在搞什么?你可知主子今儿个出来一趟有多不易?就是想见见你,想看看你开心的样子……主子下了那么道旨意,就是想让你开心啊!而且他还担心你逢了年节,会倍感孤单。你倒好,说了没两句,就把主子晾到这,自己溜了,你说你像话吗?还说什么“百年老酒不能白给人喝”,主子来这就是贪图这坛酒?
胡纶越想越气。关键是屋子太静了,主子太静了,这让他有一种强烈的不安,要知道,主子越生气,便越安静,现在,主子安静得仿佛都不喘气了。
不行,他必须帮主子把这火泻|出去!
他立即捋胳膊挽袖子,做出一副凶神样:“主子,你等着,我这就把她揪出来!”
未及千羽墨阻拦,便见织金回纹锦帘一掀,洛雯儿端着个大号托盘走了出来,上面是几个盘子,均是热气腾腾,中间还立着个攒丝莲花瓷酒壶,离大老远的就能闻到那诱人的气味。
果真是百年陈酿,香气袭人!
胡纶的表情变化之快堪称绝技,立马笑得眼弯弯,就好像方才那副紧鼻子瞪眼是因为看到洛雯儿如此辛苦所以十分不忿。
他也当真这么做了。
急忙冲上前接过朱漆托盘:“哎呀,洛姑娘,辛苦了一天,怎么好让你忙呢?”
然而不忘深呼吸……好香。
再看上面的四碟小菜,虽不如御厨做得精致,但却多了一种极为温暖柔软的味道。
又抻着脖子,假模假样的冲帘子里面喊:“真是没眼力见的,也不知那群丫头在忙什么……”
“都这么晚了,自是早去睡了。”
洛雯儿将酒菜一一摆到千羽墨面前:“没想到你今天能来,只将就出几样小菜,还让你等了这么久……”
胡纶瞧主子那脸色,此刻就好像烛光折了水波在上面晃动,极是温软。
“你也忙了一天了,来,坐下一起吃。”千羽墨亲自挪了椅子,让她坐在身边。
“来,先喝点酒暖暖身。”
素手执了酒壶,为他斟了杯酒。
酒水清泠,映着她唇边的浅笑,不饮,已是醉人。
千羽墨看着她,不觉勾了唇角,又转了目光,只盯着那莲花酒杯。
待她放了酒壶,他就手拾起,便要为她斟酒。
☆、206明知故问
“可别……”洛雯儿急忙拦住:“若是我喝了酒,今儿可就没法说话了。”
说着,将酒杯推给胡纶。
胡纶倒是转转眼珠……没法说话,岂非正好?灌倒先,然后让主子趁虚而入,嘿嘿……
千羽墨也不勉强,拈了酒盅,也不喝,只放到鼻端,轻轻一嗅。
醇香绵软,甘甜悠长。
唇角一勾:“果然是藏了百年的蓝尾酒,方才我还担心那酒坊老板会骗你。”
“有你的面子,他怎敢?”洛雯儿很有些得意。
千羽墨垂了眸子,唇瓣轻沾杯沿,似是无意的问道:“既是饮不得酒,酒楼最近又不景气,你怎么还花许多银子买这么贵的酒?”
胡纶翻翻白眼……主子,你分明知道这酒是专为你准备的,还问什么?难道非要她亲口说出来你才满意?
“当然是专门给你买的了。”洛雯儿实话实说,态度诚恳:“这段时间,你帮了我太多,我虽是不说,但都是记在心里的。莫习,谢谢你……”
胡纶瞧着主子的脸色有点变幻莫测。
也是,本来那句“专门给你买的”是挺暖心的,可是后面那几句……洛雯儿,你当真就只想感激主子,就没点什么……别的意思?
然而接下来,形势更为不妙。
“我觉得,过年虽然忙,但是你总会过来的。而且,已是过了这么久,薛郎哥的病也该彻底好了吧?我招工时他出现了一次,可又没影了,听吴先生说,是复发了,真是……”摇摇头,极是惋惜:“我记得他也是极爱饮酒的,你一个人喝也没意思,不若下次带了他,我再给你们炒几个好菜……”
“他来不了了!”千羽墨放了酒盅。
这酒本已是温了的,可是主子的话怎么冷飕飕的?
“为什么?”洛雯儿自然不解。
“他被妻妾绊住了腿脚,自是来不了!”
胡纶差点啃到桌子上……妻?还有妾?
“哦……”
千羽墨眼尾的余光紧密的观察着洛雯儿的神色,似乎在她的脸上当真发现了那么一点点的失望。拈着酒盅的指便不觉攥紧,指节泛青。
“我还以为他尚未娶亲呢。”
“难道我会骗你吗?老吴,你说是不是?”
主子,你就是在欺骗人家嘛,不过为了我的忠心,也只能牺牲郎灏了。
胡纶急忙接口:“是。不仅有妻有妾,还成群呢。见天的左拥右抱,也就在你跟前表现得一本正经,实际上……啧啧,那叫一个风流快活!”
嘴里虽说得顺溜,眼睛却滴溜溜的打转……郎灏,你藏哪了?可别拿我出气,要怪就去怪主子,谁让洛雯儿提谁不行,偏偏提你?不过这回主子的醋可算吃对方向了!
洛雯儿又是“哦”了一声,拿了筷子,随意的挑了两条蘑菇放在嘴里,看样子很是有些食不下咽。
于是主子的脸色更阴沉了,却是强自笑了笑,一开口,飘香的酒气便掺了点点的酸味:“你倒蛮关心他的嘛……”
“当初你们都欺负我,只薛郎哥对我好,我自是也要对他好!”
小姑奶奶,你就闭嘴吧,你瞧瞧你把主子都气成什么模样了?
千羽墨将酒一口饮尽:“你说你这酒不是白喝的,莫不是就想让我找他来?”
胡纶的心咯噔一下……这回问到点子上了。郎灏,你是不是要小命休矣?
“才不是呢……”
洛雯儿拾起酒壶,正要给千羽墨添酒,却是眉心一蹙:“今儿天真是冷,酒这么快就凉了。你等下,我再去温一温……”
“不用!”
千羽墨抬手阻拦,可是那手,恰恰落在她的手上……握住,没有松开……
胡纶恨不能刨个坑,就地消失。
静……
千羽墨抬了眸,染了酒醺的目光更添了几分魅惑,却没有了往日戏谑之色,只定定的看住她。
“怎么了?”洛雯儿目露疑色:“你病了?”
那只贴着自己手背的掌心,此刻是那般火烫。
“没有。”
千羽墨笑了笑,望着自己握住那只柔荑的手……缓缓移开。
洛雯儿有些不明所以:“那你等下,我温了酒就出来……”
“不必,”他接了酒壶,自斟一杯:“我喜欢喝冷酒。”
洛雯儿微锁了眉,睇向胡纶……你主子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
胡纶拼命的使眼色,又叹气。
这个洛雯儿,平日也又精又灵的,怎么对主子的心意就是毫无察觉?莫非当真没有缘分?
“说吧,找我什么事?”千羽墨一杯饮尽,斜了眸,无限魅惑。
可是洛雯儿总觉得那魅惑中似隐着怒意,却不知他因何生气,便有些犹豫该不该开口。
“说!”千羽墨又饮了一杯:“是为了王上让你进献美食入宫的事?”
洛雯儿点点头。
笑,再饮一杯:“这是好事,有什么为难的?”
“烟花虽好看,却是一闪即逝,难得长远,不若清风明月,万古流芳。”
千羽墨大笑:“你倒是不贪心!”
洛雯儿一手支了下颌,一手摆弄着筷子:“本来就是嘛。此番进献美食,的确是好事,也能为天香楼解了一时的危困,开创一时的声誉。可是就像开水,如果你不一直烧着火,它还是要冷的。而且,天香楼此番再次崛起,定是要更招人嫉妒,而若是与朝廷拉上了关系,就算有人想要阴谋陷害,也得看他长了几个脑袋!”
“对,”千羽墨很是赞赏:“可是你要如何与朝廷拉上永久的关系?”
洛雯儿神秘一笑,坐得离他近了些,于是一股淡如流水的芬芳幽幽的飘入千羽墨的鼻端,和着氤氲的酒气,格外的熏人欲醉。
千羽墨不由得勾了唇角,魅惑的凤眸自她水亮的眼缓缓下移,落在那菱角般的粉嫩唇瓣上:“如何?”
“这段时间天香楼的生意不景气,可我也没闲着,新研制出几样小吃,想让你尝尝看……”
“好,”千羽墨便笑:“可为什么是我?”
洛雯儿已经起身往织金回纹锦帘而去,闻言探出半个脑袋,诡异一笑:“因为我发现,你和王上的口味很像……”
千羽墨的唇方勾了一半,那消失了的半个脑袋又冒了出来:“其实是你这个人特挑剔,若是你能满意了,想来王上挑不出什么茬子来……”
“主子,这丫头心里都明白着呢。”
见洛雯儿一消失,胡纶赶紧附到千羽墨耳边告状。
千羽墨一笑,又斟了酒,再次饮尽。
==========
两盘很精致的东西摆在桌上。
千羽墨放下酒盅,微蹙了眉,仔细打量。
胡纶则像猫头鹰一般,一会把脑袋歪到这边,一会把脑袋歪到那边,终于忍不住发问:“洛姑娘,这是什么啊?”
“这是蛋糕。”
洛雯儿“唰”的抽出一把小刀,将那主仆二人弄得皆是一怔,然后便见她小心翼翼的在那个开满了各色花朵的圆东西上切了一下,再切一下……
千羽墨拿着那个轻飘飘的小三角,但见此物似乎分作三层,下面两层有点类似她做的“馒头”,但是要比馒头还松软,中间夹着一薄层淡绿色的东西,像水,又像胶。最上面的一层极软,仿若雪花,排成波浪般的形状,透着一股子奶香,还缀着一朵粉色的月季花。
他正观察着,却见胡纶的脑袋也凑了上来,鼻尖就要贴到月季花上了。
他不悦的咳了一声,胡纶急忙站直身子。
洛雯儿便笑:“怎么不吃?怕我下毒?”
千羽墨回她一笑,张了嘴,将那个小三角缓缓送入口中。
胡纶的目光紧密的关注着主子,但见主子先是微蹙了眉,而后眉心徐展,唇角也翘了起来。
然后拿过洛雯儿手中的刀子,自己动手切了一块。
“主子……”胡纶嘴里含着口水,发音都有些不清楚了。
洛雯儿抿唇一笑,将旁边那个小一些的蛋糕递给他:“吴先生,这是你的。”
胡纶急忙谢了,正要接,又小心的打量了下主子的脸色,果见主子露出不悦:“还是不要浪费了。老吴,你就吃我这个好了。”
胡纶暗自撇嘴……主子这是嫌洛雯儿单独给他也做了准备,在吃醋。
主子啊,你今天不觉得牙酸吗?
“吴先生是吃不得你这个的……”
“为什么?”
千羽墨斜睨着那个小蛋糕,一副胡纶若是敢把爪子伸过来他就敢咬上两口的模样。
“因为这两个蛋糕是不同的口味。你的是甜的,吴先生的是咸的。”
胡纶便见主子笑了,笑得分外开心,而那开心中竟还有一丝腼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甜味的东西?”
明知故问。
胡纶简直对主子充满了鄙夷,他在想自己要不要也凑上去,扭扭手指羞涩发问:“洛姑娘,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咸味的?”
好在洛雯儿自动忽略了这个令人寒毛直竖的问题,只有些犯愁道:“其实我做了好几次了,这算是最成功的一个吧,也不知这个样子拿出去,王上会不会满意。”
“满意,一定满意!”千羽墨笑眯眯。
☆、207除夕之夜
胡纶再次撇嘴,却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洛姑娘,这前所未有的美味应是先给王上享用吧,怎么倒被咱们……”
洛雯儿不以为然的摇摇筷子:“好容易做出来的东西,自是要自己人先尝为快,反正他也不知道!”
胡纶见主子先是笑着,可没一会那笑容便渐渐凝固,继而上了层霜。
诡计得逞!
胡纶既想笑又有所感叹……我说主子,这无涯国主是您,莫习也是您,您今天这醋,吃得是不是冤了点?
==========
直过了戌时,在胡纶的一再催促下,千羽墨方起了身。
临了,还不忘让胡纶抱走那坛剩了一半的百年陈酿。
的确,这坛酒,除了王上,谁也不能喝,不能碰,连闻一闻都不行!
胡纶便将酒坛子抱得紧紧的,立在漫天飞雪中等着,只一会,就等成个雪人。主子则站在门口,好像在欣赏雪景,磨磨蹭蹭的就是不肯走。
洛雯儿擎了一柄孟宗竹的油纸伞出来,遮在千羽墨头顶。
千羽墨便低了头,含笑看他。
雪,纷纷扬扬,朦胧了一双身影,却隔断不了,那脉脉传递的温情。
胡纶瞧着这温馨的一幕,忽觉鼻子发酸……若说孤家寡人,他胡纶才是孤家寡人。
“云彩……”
千羽墨只说了两个字,便没了动静。
胡纶心下发急,主子,您有话倒是说啊,这都什么时辰了?茹妃怕是早已洗涮好了在那等着呢,现在和晖国的关系可是分外的紧要些。再说了,您不走,小的就真的成了雪人了。
“云彩……”
千羽墨的声音有点低哑,他看着洛雯儿的眼睛……那眸底是黑白分明,如水清澈,又因了这雪花的飞舞,氤氲了一层蒙蒙的雾气。
“怎么了?”美目弯弯:“是不是有些喝多了?你也真是,不过一坛酒,都是你的,急什么呢?”
唉,傻丫头,主子急的不是这个,他是……
想到茹妃的娇纵,王后的阴险,还有后宫那些各怀目的各存鬼胎的女人,而王上为了无涯,不得不在其中周旋,胡纶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双眸子太过清澈,仿佛可以倒映人所有的心事,竟是让人不忍卒视。
千羽墨移了目光,只看着她握着伞柄的小手,唇角依旧勾着:“这几日,我不能过来了……”
“我知道,你家里人多,亲戚朋友的走动也是麻烦。你不用担心八朵花,这几日她们已经把年货办得七七八八,还把整个宅子都清扫了一遍。倒是我,什么也没做,不过我已经想好了,等把饺子送到宫中,就回来给她们炒一桌子拿手的菜,所以这边你就放心吧……”
“倒是我没有口福了……”千羽墨依旧看着那只小手,笑得温软。
“对了,”洛雯儿忽然想起了什么,将伞塞到千羽墨手中,回身拎起一只朱漆食盒,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是额外做的一些糕点,也不知你那些妻妻妾妾都是什么口味,且拿回去给她们尝尝,若是喜欢,就同我说,我再给她们做……”
胡纶的眼泪几乎要掉出来了。洛姑娘,你就别说了,你可知道,主子心里现在有多难受?
“好……”千羽墨依然笑着,顺手接过那只食盒:“天也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平日里多穿点衣服,你又要赚大银子了,不必舍不得钱。闲来也不要乱跑,等我来……”
语气忽然滞住,再一笑:“我走了……”
执了伞,有些艰难的转身,踏入茫茫飞雪中。
胡纶急忙跟上。
也不知走了多远,主子忽然停住脚步,转了身……
他也跟着回身望去……
纷纷扬扬的大雪,仿佛漫无边际,笼罩了整个天地,遮盖了世间的一切。然而却有一个身影,正立在雪幕的另一端。
雪花密集,如雾如幕,那个身影影影绰绰,几次三番的似要消失,然而雪花斜着飘过,聚而又散,那个身影却是分外清晰起来。
似是看到他们回了头,胡纶见她抬了手,冲他们摇了摇。即便隔着这么远,也可以感觉到她的开心。
主子的脚步明显一动,似是就要返回去。就连他,也生出了许多难以言说的心绪。
这一瞬,胡纶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明白,主子为什么会如此的喜欢这个女人……
“走吧……”
仿若一声叹息,飘散在飞卷的雪片中。
他抱紧了酒坛子,紧跟主子的脚步……
大雪,飘飘洒洒,迷了两端的身影,掩盖了地上的印记,然而,谁又能说,雪化后,不会捧出一片晴朗天地?
==========
大历一百八十八年的除夕,雪。
除夕之夜,各个酒楼饭庄均早已打烊歇业,屋里黑洞洞的,只在外面挂着红灯彩绸来增添节日的喜庆,期待明年的金银满仓。
然而却有一家酒楼,内外皆是喜气盈盈。
门檐下的红纱灯在风雪中摇摇晃晃,将“天香楼”三个飘逸的金字染作一片霞光,在时不时炸响的鞭炮声中,更添上一点金芒。
这样的节日,都是要同亲人合家团聚的,然而若是顺着透过晕黄灯光的窗棂看去,会发现天香楼的小二正在穿梭忙碌,可是店中桌椅整洁,并无一个客人。
小二们却都精神抖擞,红光满面,似是准备迎接一件重大之事。
“掌柜的,现在是酉时初刻……”赵益立在楼梯口,仰着脖子扯嗓大喊。
“知道了。”回答他的却是张妈。
不一会,又从门里探出个头来,梳着两个髽鬏,是张妈的女儿梅儿,眨着一双毛茸茸的大眼,透着一股子调皮气儿。
“你催什么催?掌柜的说宫里的人亥时才到呢……”
赵益摸摸脑袋,不好意思的笑笑,然而没过一会,大嗓门又传到了楼上:“掌柜的,现在是酉时二刻……”
后厨的人便笑。
洛雯儿正在给饺子捏花边,让翠凤把旁边的盖帘端给梅儿:“去,梅儿,把这帘饺子给楼下的哥哥们煮了,让他们把嘴堵上!”
“好咧!”梅儿端了饺子就要转身。
“慢点,若是弄坏了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张妈嗔道。
“若是弄好了娘要赏我点什么?”梅儿从门帘里钻进半个脑袋,撅着小嘴,睫毛忽闪得如同飞舞的蝶翅:“不如就赏点压岁钱吧!”
“臭丫头,才这么点年纪就知道跟娘算账了?好,我赏你!赏你一擀面杖!”
一句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我是跟掌柜的学的。掌柜的说,赚钱就要见缝插针!”
众人又笑。
洛雯儿放下饺子,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你娘的银子还要攒着给你当嫁妆呢,早一刻晚一刻不都是你的?不过看你这般用心,我这倒有一样好东西,不知你喜欢不喜欢……”
张妈急了,连忙放了手里的活,可是还没等把手擦干净,就见洛雯儿自怀里取出个银项圈,上面挂着个小锁。
她虽不识字,亦知上面定是写着“长命百岁”。
“掌柜的……”眼圈就这么红了。
梅儿端着饺子,躲又躲不及,眼瞅着项圈挂在了脖子上。
“这下可套住了!”洛雯儿笑道:“是从静月庵求的,灵验得很!”
“梅儿,还不谢谢掌柜的?”张妈抹抹眼角。
“谢谢掌柜的!”梅儿清脆的道了谢,喜滋滋的看了眼银光闪闪的项圈,转身跑了:“赵益哥,看我的银项圈……”
“掌柜的……”张妈还要说话,洛雯儿已把她拉到面案前:“咱们得快点,一会赵益又该叫了……”
“真是的,本来今天没他们什么事,偏得来凑热闹,瞧瞧,还得给他们包一份,分明是来蹭吃蹭喝的。掌柜的,你可得收他们的银子!”
翠凤虽是没好气,但依旧把那个包得精巧的饺子轻轻的放在盖帘上。
“到底是凑热闹,还是为了别的什么……张妈,你可清楚?”洛雯儿朝张妈使了个眼色。
张妈立即拉长了声调:“我怎知?李姐,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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