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从天而降的穿越-第17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自是要将不守规矩的人抓回来,自是要审问,自是要表现愤然,只是……

她为什么对这些违规者如此同情,又如此羡慕?他们都说,外面的世界远不如云泽川,有战争,有纷乱,就是一片和平,也要彼此算计。可既然如此糟糕,为什么他们还留恋不舍?为什么毫无悔意?为什么许多族人听了这番说辞,又见到如此恐怖的惩罚之后还会心生向往,以至于不顾被结界切割得遍体鳞伤也要跑出去?而且那些前去抓逃亡者的人竟然亦一去不返……

渐渐的,她由初时的愤然,到平静,再到沉默。

只是,她惩治的手段却一次比一次残酷,看着那些违规者的惨状,听着他们的呼号,她的心里竟然涌出快意。直到有一次,自小一起长大的侍女晓薇有些嗫嚅的问她:“圣女,你是不是嫉妒?”

嫉妒?

她好像头回听到这个词。

嫉妒……她会嫉妒吗?从小到大,她就是最美的,最聪明的,最优秀的。所以上一任的圣主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她,那些长老亦无半点意见,她好像就是为这个位子而准备的。

当然,作为女人,总会有弱点,那么云裔女人的弱点就是一旦有孕,便法力尽失。

可是,她不怀孕不就可以了?所以,她生来就是高高在上的,犯得着嫉妒别人吗?

可是这个词就像在心了扎了根,长了刺,每每想起,都觉疼痛难忍。

她开始审问那些个被抓回来的人……

“我美吗?”

“我是这世上最美的人吗?”

答案毋庸置疑,然而她愈发愤懑,因为她这样一个无与伦比的人,为什么要囿于这一方天地,不得施展,不得让世人倾慕她的美貌?

是了,她是圣女,纵然所有人都能出去,唯她不可以!

她开始焦躁,开始跟身边的男人云雨,因为她想就此证明她果然是最漂亮的人,所有的男人都应当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果真成功了。

可也算不得什么成功,因为他们对她毫无抵抗能力,她只需一个眼神,他们就乖乖上前为她奉献一切,哪怕是要他们死。

她再一次觉得无趣了。

然而,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在这个闷死人的鬼地方孤独终老的时候,一个来自繁华又混乱的世界的男人出现了。

那一日,她在浮生镜里看到他,看着他不同于云裔男子的挺拔傲岸的身姿,即便隔着衣物也能感受鼓胀结实的肌肉,不觉浑身焦躁,脑中浮想联翩。

她亦没有忽略他眼中的焦灼……难道又有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出去惹了麻烦?

以往,面对类似的事件,她只是暗笑,终于又有事可做了,而今天,她忽然想把惹了这个男人的家伙揪出来撕碎……竟敢勾引他?!

可是当他走过浮生镜,她忽然明白了……

她看着他向她走来……魁伟,傲岸,凌厉,霸悍,仿佛巍巍青山于林海中呼啸。

于是,她露出有生以来最为醉人的微笑。

这个男人,是她的了……

手段?

无所谓,反正她一向不是正人君子,只不过……

原本,她只是想将他留在云泽川,然而……

她看着他强有力的臂膀,可以担起千钧又能压倒一切的气势,她仿佛看到自己站在一只苍鹰的脊背上,于空寂浩渺的鸣声中,盘旋飞翔,鸟瞰天下。

似乎没费什么力气,便说动了他。当然,打的是那个女人的名头。

她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她是天下最美最出色的女人,她从来不用为俘虏一个男人的心而犯愁,可是……

她用尽手段,包括在独情蛊里下忘情咒,却始终无法令他忘记那个女人。

而且为了保留有关那个女人的记忆,他不惜饮食处子血,将自己炼化成魔。

她无论做什么,哪怕是助他夺取天下,亦不曾真正得了他的心。

当然,他由原来的抗拒,愤怒,也渐渐对她变得温存,体贴,会让她开心,让她愉悦,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对人事生涩的男人了,有时,她甚至会觉得,他真的爱上了她。

然而,她知道,这不过是自己在欺骗自己,他如此这般,只是不想自己猜到他的心事。

可是,她愿意这样欺骗下去。

只是她不曾想,他会跟晴波……

那些年,除了她,他当真没有碰过别的女人,就包括月璃樱。

月璃樱对他有情,他也不是不知,但是……

她知道,他是为那个女人守着,而自己若没有用独情蛊,他又如何能够臣服于她?

结果,她竟然放松了警惕,而他违背了对那个女人的承诺,竟然只是为了对付她?

是了,是她害他背信弃义,害得那个女人投入别人的怀抱。

他恨她!

然而若一切重来,她依旧会不改初衷。

直到他反过来对付她,悄无声息的解除了她的灵力,设计她怀孕,而她竟然还在为怀了他的孩子而喜悦,却不想……

她“承欢”于他亲手培制的人偶身下,他竟然欣赏得津津有味。

那眼中,不是被羞辱的痛苦,而是仇恨得解的快乐。

是了,他恨她!

他要通过对她的折磨,来洗刷自己的屈辱,来缓解失去那个女人的痛楚。

她如今方知,原来,那个女人才是他的蛊,是真正无解的独情蛊!

是那个女人的血,牢牢固定了他的记忆,任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清除的记忆。

然而即便没有那碗血……

她笑了。

输了就是输了,她夏语冰从未输过,所以,才不知这个字究竟该如何去写,如何去念,她甚至忘记了这个字。

神龙寄主……

是了,她怎能斗得过?

是了,只有这样想,她的心里才好过些。

如今,她有点明白,上一任的圣主为什么给她取这个名字了。

夏虫不可语冰……

原来如此。

那么,那被抹去的最后一幕影像,到底是……

然而是什么都不重要了,一切都结束了……

水波粼粼,如同这数载的光阴,每一丝波动,都浮起个片段,然而注定是碎的。

风,卷来水面的雾气,轻纱一般笼罩了她,那么柔软,那么温柔,就像许多年前的那个早上,她还不是圣女,坐在水边洗漱,偶然被人得见……

那个男子……

当时水汽蒙蒙,她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是当时,她有点慌张,立刻隐去了身形。后来,她听人说,那人在附近等了她很久,很久……

她又回头望向那个一直立在远处的人。

时近天亮,水面雾气越大,她已经看不到他了,但是她知道,他不会走,因为他在等……

他在等什么呢?

笑。

笑声清泠,如水波轻唱。

笑声快乐,眼泪几要夺眶而出。

她闭上眼,长睫轻颤,唇角微抖。

即便如此,亦是无法恨他啊。

既是如此,她不妨再成全他一回……

☆、639谁失了算



嫣红妩媚的唇瓣徐开,如春花迎着朝阳绽放。

悦耳如歌的声音缓缓流淌……

“苍天在上,流水在下,云裔第三百一十三代圣女夏语冰,以吾性命,以吾灵魂起誓。自今日起,云裔女子若情定外族之人,必命不久长!”

声音很轻,却回响不绝,最后一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如飞燕穿过浓雾,使得水汽一荡,好似云烟翻卷。

雾气中,一滴晶莹滑出眼角,顷刻消失。

一同消失的,还有一个身影。

那风华万千,妖娆妩媚,记载着无数传说,令世人颇多猜测无限向往的身影,不见了。

只听“咚”的一声轻响,就好像雨滴落入水中。

与此同时,一个黑色的身影瞬间移至湖边。

他站在她方才驻足的位置上。

不,应该说是她停留了五个月的位置上。

她立了太久,以至于空气中还保留着她的温度,即便有风吹过,亦不曾带走半分,就连她的影子,好像还固定在他的身边。

他的神思有些恍惚,然而很快集中精力,盯住水面……

水流湍急,即便冬寒亦不能令其慢下半分,而红日初升,将朝晖遍洒,红粉橙黄的铺在水面,交映纠缠,如天际抖落的彩绸,像极了她的衣裳。

然而再不见那妖冶的女人浮出水面。

她落下去的地方,他赶来的时候只见一个漩涡,只见一小截飘带,仿若求生或告别的挥手,很快就被流水淹没,只余光影浮动。

平静,太平静了,全不像那个女人的轰轰烈烈,诡计百出,他甚至怀疑,她不过是借此逃遁,几乎要下水看个究竟。

然而他只是立在原地,一瞬不瞬的盯着水面。

也没过多久,逆流而上的不远处忽然爆出一声水响。

立即抬眸,但见流动的水面绽开一朵水花,很小很小的一朵,却晶莹剔透,即便是水,亦透出妖娆之色,在朝阳中摇曳招摇。

不过,这等妖娆仅是一瞬,就仿佛有人在水底吐了个泡泡,而水泡迸裂,溅起水星儿,迷蒙在雾气里,竟没有消失,而是漂浮其中,渐渐模糊,渐渐凝重,连成了一片色彩斑斓的云。

云片徐徐上升,在他的眸底投下彩影,仿若那个女人妖冶的笑。

于是他也笑了。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云片升高,消失,直至水面雾气消散,方长长的出了口气。

夏语冰,真的死了。

传说,云裔人是天上的云投入云泽川的倒影幻化而成。

他是不信的。

但是云裔人确实有一种本事,是自打他们出生便开始修炼,在他们死后,这种本事便化作云气消散空中。而也只有死了,才能释放出属于他们自己的云气,因为他们的一切来自于自然,亦要交还这个自然。

他见过那种奇景,多是白色,即便带有彩光,亦很轻很淡。夏语冰就不同了,作为云裔的圣女,纵然被他折腾得几乎灵力耗尽,然而属于她的云气依旧灿烂夺目。

也只有圣女,才能拥有这般璀璨的云气。

夏语冰,真的死了……

再次长长的吐了口气,体内的热气与冬晨的凉交织成一种奇妙的感觉。

千羽翼望向渐渐湛蓝明晰起来的天空,一时之间,只觉如释重负,在心中堆积了十三年的块垒,终于随着云气的消散而飘飞一空,整个人都跟着轻松起来。

这突然空出来的一大块,被灌进了又冷又潮的风,在胸膛里鼓荡,在五脏六腑中穿梭。

他摸着胸口,唇角露出笑意。

然而似乎又有什么不对。

手下,是心脏在跳动,依旧沉稳有力,却好像缺失了什么。

可是,是什么呢?

他蹙了眉,按了按,然而掌中竟好像出现一只柔滑的手,而那手的掌心正贴着他的胸口。他低了头,居然看到她在笑……妖冶的眼角斜斜一挑,媚态横流,就像无数次依偎在他身前时的挑衅。他还听到她在对他说,又被我猜到心思了吧?

他一抖,手一松,怀中人顿时消失不见。

原来不过是幻觉。

心跳一紧,旋即又怒……夏语冰,你到死也不肯放过我吗?

他冷然一哼,目光射向那团云气消散的天空。

不过,你失算了。死便是死了,今后,即便魂魄不散,亦休想再纠缠我!

披风一振,绝然转身。

然而手不觉又抚上胸口。

他依旧觉得少了什么,但究竟是什么呢?

千羽翼现在尚不知这个疑问将会纠缠他的一生,始终没有答案,他只是踌躇满志,只是郁愤难平。

为了这个女人,居然耗费了他十三年的光阴。

这十三年里,他只想着如何同她斗,如何脱离她的掌控,如何消灭她。他一个堂堂战神,顶天立地,竟是只用于针对一个小女子的鬼蜮伎俩。

他失去了太多……兄弟,战友,心腹……只为学着如何猜她的心思。他犹如笼中困兽,即便是愤怒,亦不得施展,就连思念一个人,亦要谨小慎微,不敢流露半分真情。

而今,他终于解脱了!

他望着高远云天,忽然朗声大笑。

笑声传遍林海,震动河川,发出悠悠回响。

他止住脚步,缓缓抬头,闭上眼睛,感受冬日微暖阳光,听着那豪迈回响,深吸了一口气,让甜凉的风充满肺腑。

拳紧紧攥起,坚定而有力。

终于到了拿回一切的时候了……

==========

人声渐渐喧闹,洛雯儿知道,车队已经驶进了天朝的大都……凉阈。

织金回纹的窗帘微微开启……

虽然眼前的景致依旧奢靡,却已透出腐朽与衰败,而在各种喧嚣涌入眼底的刹那,她仿佛回到了数年前的那一日……

她跟随千羽墨第一次踏上凉阈的土地,他让她将车窗拉开一道缝隙,于是,艳羡,嫉妒,嘲讽,不屑……齐齐涌了进来,而他只是悠闲的倚在位子上,闭着眼睛,唇角衔笑,仿若享受,然后,他说:“云彩,可愿同我共演一台戏?只一次……”

肩头一沉。

她回了头,脸上还带着当时的欣喜,然而待看清面前的人……

轩辕尚的神色微有尴尬,但依旧淡淡一笑,将银鼠长披风裹在她肩上:“到了。”

他起身,率先下了车。

洛雯儿犹豫片刻,也拉开了车门……

车下,是一袭石青色银鼠皮披风的轩辕尚,眉目温雅,唇角衔笑,伸了手,睇向她……

一时间,仿佛再次回到那日,那人抖了抖满身金灿,拂开胡纶意欲搀扶的手,转了身,于众目睽睽下,将手伸向她……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定格,又仿佛瞬间移至当下。

亦是众目睽睽,亦是有人心存期待,那眸中亦是星光碎闪,可是,不是他。

对着这只伸向她的手,她垂了眸,指渐渐抓紧了车门……

“娘……”

“娘……”

一左一右忽然挤出两个小毛头,火狐小斗篷将二人裹得如同毛球,就那么滚下了车。

“娘,我来扶你!”

“娘,我来……”

周围人发出嘘声。

他们自是认得轩辕尚,只是不知一向独来独往不带任何女眷的宁国公身边怎么突然弄出个女人?嚯,连孩子都有了!还儿女双全,瞧那小模样长的……

不过也未听说宁国公成亲啊,这女人是哪来的?他府里倒是有不少女人,莫非……

可是他们听说,宁国公去年就把府中那些女人遣散了,至于原因,至今无人知晓。那么这个女人……

他们上下打量,有些人忽然发现,这个女人有点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两个小家伙很好的缓解了这短暂的尴尬,又成功吸引了众人的视线,让他们丝毫瞧不出这里面的奥妙。这等小事,俩人在路上已经成功多次了。

洛雯儿欣慰的摸摸两个孩子的小脑瓜,冷不防豆豆仰了脸,甜甜的唤了声:“大爹,我们现在要去哪?”

大爹?

众人哗然。

这是什么称呼?

他们想了半天。

雪陵是大国,其中风俗也算众所周知,只是这个“大爹”……

赭色衣袍的小火者实在憋不住了,颠上前来:“宁国公,雪陵国主上个月回銮,临了也没说您会来,结果……”

他有些难以启齿,眼睛却不时偷瞄洛雯儿和两个孩子。

毛毛端着风度,豆豆倒瞪大眼睛好奇的看他。

火红的斗篷映着粉嫩嫩的小脸,如同在天然的红晕上又扫了胭脂,再冲他甜甜一笑,虽是少了两颗门牙,但更加可爱。

小火者忍不住想要摸上一摸,心里暗忖,女孩倒是像极了这个女人,然后,又不由自主的睇向毛毛……

毛毛绷着小脸,目不斜视,可是那神韵,那风采,尤其是一双墨玉般的凤目,越看越像……

他不好说,因为他怎么可以说宁国公的儿子竟是同别的男人生得一般模样?尤其那个男人还是……

他不由自主的又睇了洛雯儿一眼……

“这位公公,”轩辕尚不动声色的挡在洛雯儿面前:“国主临时传书,命尚前来朝觐,若给天子带来不便,还望公公转达尚的歉意……”

☆、640不必担心



“不妨事,不妨事……”小火者连连摆手:“只是宁国公突然前来,天子尚无准备,所以,还要劳烦宁国公往驿馆小憩,待得咱家通报了天子……”

洛雯儿暗忖,纵然事先没有打招呼,可是车队走了这么久,元君天子难道一点风声都收不到?他就没有一点属于自己的暗卫?那么他是怎么平安活到了现在?毕竟轩辕尚虽非一国之君,但他的名头可是比许多国君都要响亮。

遥想当年,她随千羽墨到此也是受了冷遇,莫非这个天子就喜欢给人下马威,借以彰显他的权威和力度?

而这边,轩辕尚已经点了头,然后就由小火者引路,往驿馆而去。

一路自是不安静,不少人围上来打招呼,虽然换了一些新面孔,但是情景与当年围攻千羽墨别无二致。只不过当年,他们的目标重在千羽墨,而此际,却是集中到了她和两个孩子身上。

轩辕尚与千羽墨不同。千羽墨是侃侃而谈,看似荒唐,实是内藏机锋,轩辕尚则是保持沉默,唇角虽是衔着笑意,可是他的笑比之不笑无甚差别,况身量挺拔,气度尊贵,比王者还像个王者。

他行走其中,动作是一如既往的缓慢沉稳,却仿佛有一种镇定人心的力量,让那些好事者不知不觉的噤声,退步,微躬了腰,仿佛是为君王顶礼膜拜。心中暗恨自己竟是莫名其妙的惧怕了他,臣服了他,然而遥望那从不彰显傲慢却无一处不凌驾于众人之上的煊赫,只能自叹弗如。

豆豆小步碎跑的跟在轩辕尚身后,钦佩的仰望那高大的背影,目光晶亮。毛毛则看了一眼,又别开视线,心绪复杂。

洛雯儿待众人都远去后,方赶上前,低声道:“给你添麻烦了……”

的确,轩辕尚在诸侯间的形象一向是正义凛然,严肃沉稳,从容淡定,不近女色……当然,府中亦豢养姬妾,然而却是这个时空但凡有身份的男子的一种必备之物,就像吃饭睡觉一般平常,是一种需要,她是经历了这么多年,才勉强适应了这种存在。但轩辕尚从不沉迷于此,所以他即便为人比较冷淡,却是许多女子的春闺梦里人。抛除对这个人的所有介怀,她也曾想,究竟会有怎样的女子能与这样的人物相伴一生?

然而这一切的光辉都被她与两个孩子的出现打破了,她只恨自己这一路神不思属,竟没有提前想到他会面临的尴尬。

也是,除了那个人,她确实很少对别人付诸太多的关注,而且在她心里,轩辕尚是深不可测的,完全无需他人为之费心,却不想……

他的对策便是以不变应万变吗?可是此等沉默,岂非坐实了人们的猜测?她是因为他的相助才有机会来到凉阈,进入宫廷,见到那个人,却给他带来了麻烦,这可怎么办呢?

轩辕尚脚步未停,目光却落在她满怀歉疚的脸上,唇角一动:“若想让前浪消失,只能用后浪掩盖,而在这里,从来就不缺少风浪。你,不必担心……”

洛雯儿方要开口,却见他转了视线,似在看着远方,又似是眺望不知名处:“他,今年来得颇早,现下应是在玉明宫陪天子下棋,所以,你不用担心……”

什么?

洛雯儿霍然抬眸……轩辕尚竟是以为她在害怕千羽墨若是得知方才的一幕后会对她产生误会吗?

唇动了动,想要解释,但见他目视前方,眸子眯起,敛尽光芒,不觉攥紧了手。

好多事,她的确是始料未及。当初,他说可以带她来凉阈,她的心就直接飞到了那个人身上,思及他对无涯目下险境的焦灼,又要被人指责刁难,更可能会遭遇想象不到的危机,心急如焚。又忽闻夏语冰死了,不禁怀疑其中真相,更猜测千羽翼接下来的手段,而像他方才提到的“担心”,她是此刻方意识到严重。

是了,她出现在轩辕尚身边,别人尚且要多想,更何况他?而若要见他,只能跟随轩辕尚入殿,然而她要以何等身份面对他,面对这一切?

这一瞬,她想过逃避,可她既已经来了,难道就这般无功而返?而且即便见到了他,她又能做什么?难道只是为了看一看他是否安好?

这一路漫长的颠簸,却原来,她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准备……

“待到天子宣召,你随我进殿即可,不过……”轩辕尚转了眸,笑意中透着不明意味:“这张脸需要改一改……”

心头一动,有些感激的睇向轩辕尚。

这个人,平日少言寡语,但是别人的一举一动,一念一想,丝毫逃不过他的眼睛,不过……

唇角一动:“放心,绝不会让你变成‘小绿’……”

他的语气忽而轻松,似在调侃她的担心。

她一怔,顿时想起当初轩辕尚跑到她的院子,便是易容成一个模样怪异的少年,尤其为了遮挡一双令人过目不忘的眸子而弄出一双绿豆眼,而她为了后代的“健康”,坚决不肯直视于他。

那段平静的时光,早已被她遗忘,而今骤然现于眼前……细想来,这是自他暴露身份后初次提起那段岁月,曾有的欺骗,就这么云淡风轻的掀过,她不禁哑然失笑。抬了眸,正对上他的一双笑眼。

依旧明亮灼目,却带了柔光,仿佛还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闪动。

笑意微敛,改为礼貌的感谢,而后,垂了眸。

他是在帮她吗?

或许是的。

可是,为什么?

她心中有一个答案,但是,怎么可能?她尚不是自作多情得没有边际的女人。他对她如此细心,不过是因了国家间的事吧,虽然她暂时不知他要利用她做什么,但总归他目前没有恶意,而此番,她欠了他的情,日后定要找个机会还回去。

她正在思谋,忽听轩辕尚低语道:“只是,毛毛和豆豆,需留下……”

豆豆立即抬起眸子看向她。

在豆豆心中,大爹非常关心娘,娘说的话,他照做,娘没说的,他亦提前想到,所以……

可是洛雯儿却望向毛毛。

毛毛背着小手,脚步未停,然而即便是这样倾斜的角度,也能看到那稚嫩的腮已然绷紧。

这孩子,自打知道千羽墨的身份,他始终不再提及这个人,可是思念,又岂是沉默可以抹杀?这一路,他跟着颠簸,食欲不振,小脸苍白,却开心得不得了,竟几次失了风度,因为在他心中,这是能够见到亲亲的爹的最难得的机会了吧,但是……

她垂了眸子。

或许她不该太贪心,因为就算易容,两个小孩子夹在大人中间也过于醒目,更何况,即便是个背影,已经开始现出那个人的轮廓了。

有些溶于骨血的东西,任是如何掩盖,都无法泯灭。

“大爹,凉阈有许多好玩的吧?”

毛毛忽然抬了头,微白的小脸露出属于孩子的天真笑意,洛雯儿却看出,那其中隐着多少的落寞。

轩辕尚点点头。目光不觉变得温柔,心中暗叹,这孩子与他的父母一样,有着一副玲珑心肠。

毛毛立即显得兴奋起来,抓住豆豆的手:“你不是一直嚷着要满载而归吗?大爹和娘去参加宴会,没人看着咱们,咱们正好可以……”

话只说了一半,又冲豆豆挤挤眼。

豆豆心思单纯,立即转换目标,又埋怨毛毛的提醒会引起洛雯儿的阻拦,不觉小心翼翼的睇向她。

毛毛则不管不顾,一反与轩辕尚的疏离,亦有失他一直保持的风度,而是摇着轩辕尚的手:“大爹,把章矛哥哥借我们用下好吗?这回,三郎哥哥和婉莹姐姐都没跟着出来……”

“噫,三郎哥哥和婉莹姐姐在忙着办婚事呢。娘说了,他们的婚事拖了这样久,这回必须努力完成!”豆豆嫌他说话不找重点,白了他一眼,转而拉住洛雯儿的手,用最最期盼的星星眼看着她:“娘,三郎哥哥和婉莹姐姐就要结婚了,咱们在一起那么久,我一定要送他们一份大大的礼物。还有,刀子、尺子、剪子、布头,就连梅儿婶婶那没断奶的小纽子都听说我要来凉阈,央着我给他们带礼物呢。还有张顺叔叔,苏环叔叔,张妈,翠屏……”

她挨个点着手指数,夸张的出了一口气,摇头叹息:“少了谁也不行啊。布头最是和我要好,我得多给她带一份,还得是特别的一份,所以……”

眼巴巴的瞅着娘亲:“娘,你该不会舍不得银子吧?”

洛雯儿被当众指出小气,立即红了脸。

轩辕尚假意没听见,目光调向远方,唇角却一个劲抽抽。

洛雯儿实在耐不住女儿缠磨,又担心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只得应下。脸色却分外难看,分明是在说,等会没人了再收拾你!

同时黑脸的还有章矛,因为他方方接了主子意味深长的一眼。

他哀叹。为博佳人开怀一笑,他堂堂一品护卫,十六岁便修炼一身精纯内力的武学奇才,裂魂功的唯一传人,无数国主争相用重金礼遇的万中无一的高手,便被两个小鬼这般轻而易举的“借用”了。

☆、641与君相见



进入瑶仙殿之前,洛雯儿还在惦记毛毛和豆豆。

两个孩子虽是有章矛保护,不必担心他们的安危,可是想到昨日毛毛的黯然,而为了掩饰这种黯然而夸大其词的表现,她的心里……

这个孩子,在性子方面亦是越来越像那个人了……

鼻子忽然一酸,她方意识到,自己只顾着出神,竟是发现轩辕尚何时停下脚步,而自己恰恰撞到他背上。

轩辕尚头也未回,只臂一伸,便将她自身后揽至身边。

她尚来不及挣扎,便听一声报:“宁国公驾到……”

内侍通报完毕,目光似是无意的落在她身上,进而滑至那只停在她腰间的手上。

轩辕尚身边从不出现女子,昨天倒是带了一位,据说连儿女都有了,自是引得众人轰动,可以说,这一晚上,宫里宫外谈的都是这事。

听说那个女子姿色超群,气度不凡,很像是出身高贵之人。好事者将所知的名门淑女乃至各国姿容出众的公主郡主皆排了一遍,又把近些年那些因为国家破灭而落难的贵女数了又数,也不清楚此女出自何处,只有感于那天人之姿,兴奋得不能自已,而眼下这位……

他看了看那腰肢……身段还不错,只是脸蛋……

看来传言不可尽信呐……

内侍暗自嗤笑,调转目光,而那只手亦在此刻收回,离开时还微微使力的攥了她一把。

并非轻亵,而是……他在告诉她,要镇定。

是了,她此刻指尖冰凉,腿脚发抖……

她在怕什么?

抬目……

满眼的金灿,仿若仙境。

天子高踞宝座,各国的重要人物自玉阶两侧按级排列而坐,有的在闻声张望,有的在推杯换盏,有的在交头接耳,时而朗笑,端的是一片其乐融融。

殿中声音热闹而混乱,却压不过她的心跳,轰隆轰隆,响得她仿佛腾云驾雾,满殿的璀璨霎时连成一片,所有的人好像都飘了起来,在她眼前晃动。

“云彩,可愿同我共演一台戏?只一次……”

那人的声音穿过岁月的时空极低的响在耳畔,而此刻,谁会与她共演这一台戏?

轩辕尚担心的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的移到她身边,手仿似无意的扶住她的手臂。

内侍的眼神再次睇了过来……

她垂下眸子,跟着轩辕尚踏上红绒织金的地毯。

上面的富贵牡丹张扬而煊赫的在宫缎缀珠绣鞋下退去,两侧的人影亦在视线边缘移过。

洛雯儿不知自己是不是多心,她总觉得他们虽在彼此寒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