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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而降的穿越-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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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才不信。本宫这么疼她,她舍得让本宫看着眼馋?”

正说着,洛雯儿也端着个托盘出来了。

老太妃一见她,顿来了精神:“都是墨儿不好,这么久才把你放过来,害得本宫饿了半日,就等着这顿饺子,偏生雪丫头还不给吃!本宫现在想好了,稍后本宫吃,你们就看着!若是墨儿来要人,本宫也不放!”

洛雯儿微垂了眸,掩去眼底的复杂,只笑着走上前:“饺子刚出锅,若是急着吃,烫伤了,以后就是……”

“怕什么?反正我老太婆也没几天活头了,得享受就享受!”

见众人脸色一变,亦知此语不妥,忙笑,又露出一脸馋相:“都说了这么半天,饺子该晾得差不多了吧?”

众人也便假装什么也没听见,插科打诨了几句,便笑呵呵的奉了饺子上来。

老太妃迫不及待的夹了一个,蘸了调料,就往嘴里一塞。

众人都等着她夸饺子好吃,怎奈她品味半天,说了句:“这假牙真不错!”

众人一怔,大笑。

千羽雪捂着肚子:“就说这假牙,岂非也是洛尚仪的主意?”

老太妃又极尽心思的试验了一番假牙:“嗯,不错,我今儿个戴上它,感觉人都年轻了许多。你们猜猜,我年轻了多少岁?”

众人说多少的都有,有人竟说成了八十岁。

老太妃便大笑:“照你这么说,本宫岂非活回去了不成?”

众人便又笑。

“还是阿云有主意,难怪只要在我这多待一会便被墨儿寻回去。今日本宫就偏不放人,让阿云陪本宫守夜!省得后个他走了,把阿云带了去,我老太婆可就没意思喽……”

话至此,有人附在她耳边低语几句,老太妃便沉吟片刻,意味深长的瞅了洛雯儿一眼。

洛雯儿知道,这个宫女定是说起了醴泉殿的事,却假作不知,只闲闲的剥起了冻梨的皮,再切成小块。

千羽雪自是不想让她尴尬,急忙打趣道:“老太妃说那假牙不错,我也想要一副!”

“你年纪轻轻,要那个作甚?”

“这叫‘有备无患’!”

“好主意,奴婢也要!”

“还有奴婢……”

笑声中,洛雯儿将一小碟冻梨递到老太妃面前:“虽然不是那么凉味道要差一些,但是老太妃的年纪还是不适合食用生冷之物……”

“我来帮忙看看是否冷热适中……”

老太妃连忙拍开千羽雪的手:“少为你的馋虫找借口!”

挑了块冻梨放在口中,仔细品味:“果真是别有风味。阿云,你可是不知道,现在这宫里的丫头可听你的话了,那日你说要把梨在外面冻上两日,我今天无论怎么让她们拿进来都不听,守着铜漏,生生冻足了两日,方拿了进来,又不肯给我老太婆吃。你说,本宫是罚她们还是罚你?”

洛雯儿便笑:“既是如此,便罚阿云给老太妃再煮碗馄饨吧?”

“你这丫头,这哪是想让本宫罚你?分明是变着法的讨本宫的赏嘛!”

“老太妃,我也要……”

“奴婢也要……”

“还有奴婢……”

“好好好,都有!且看那八仙桌上的托盘,去那红锦下摸,摸到什么算什么!”

小宫女们都欢天喜地的围上去,老太妃却单单握住了洛雯儿和千羽雪的手,各塞了块玉佩:“这都是先王赏本宫的,留着也没用,给你们年轻人,戴着玩去!”

话虽轻松,可是洛雯儿看得出,两块玉佩皆价值不菲,而她与老太妃方认识几日,怎么就给她这么贵重的礼物?

正要谢绝,老太妃却合拢她的手,强迫她将玉佩攥在掌心:“收着,以后还有得麻烦你呢,这便算我老太婆的心意吧。”

洛雯儿不明白,老太妃也不解释,既提起了先王,就开始唠叨当年那些事。

洛雯儿从来没有听到千羽翼提起过上一任国主,千羽墨也只是借用另一个身份讲了先王是如何对待自己的子女,仅是一言带过,而今听老太妃的意思,竟是对这位先王褒赞有加,说他高瞻远瞩,多谋善断,而这一论断便主要体现在当年将八个未成年的儿子全部赶出宫中,让他们自谋生路,最后只剩下如今身为国主的千羽墨和不知所踪的大将军千羽翼。

洛雯儿很是不解,虽然千羽墨同她解释过,如此只是为了训练羊如何在狼群中生活,可是千羽翼当年五岁便去学艺,千羽墨亦流入民间,虽都有所成,但是此中惊险与痛苦,非身在其中而不能尽知。那些个儿子又都死了,先王怎能做这样残忍的决定?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骨血为他人践踏,竟至尸骨无存?

☆、377成何体统



老太妃却讲得非常动情,浑浊的眼泛着泪光,千羽雪亦是拿了帕子拭泪。

见洛雯儿满脸疑问,老太妃叹道:“或许只有我明白,我明白……”

千羽雪握住她的手,抽泣了一下,她便欣慰笑道:“雪儿也明白。”

睇向洛雯儿:“希望你,将来也会明白……”

洛雯儿看着握住自己的满是皱纹和斑点的手,依旧皱紧了眉,然而伴着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小宫女齐声欢叫起来。

“快,扶本宫去窗边瞧瞧!”

老太妃一手拉着千羽雪,一手拉着洛雯儿,在二人的搀扶下走到窗边。

窗外,正有烟花次第升起,五彩斑斓,铺开了一片锦绣天地。

望着那热闹的天空,听着接连不断的鞭炮声和众人的欢笑,洛雯儿不禁想起了去岁的除夕……

她被困牢中,他去看她,只穿一件单袍,透着微醺的酒气,当是从宫里临时得到消息跑出来的。

他想安慰她,却碍于她浑身的伤,怕弄痛了她而不敢碰她,只手臂虚虚的环着她,给她以温暖。

他说他一定会救她出来,然后就宣了天香楼的元宵进宫,而后,竟然就这样定下了正月十五为元宵佳节……

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凡事都显得轻松,而有关暴露他身份的一切,他只字不提,还是方才在小厨房,千羽雪有感而发,说前年宣饺子进宫时她王兄是如何舌战群贵,使得那些娇贵且骄傲的人终于屈服于饺子的美味之下。

这个仿佛永远轻描淡写的人,仿佛永远不会郑重其事的人,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会不知不觉的想起他?即便他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即便他在她被人羞辱时无动于衷,她还是,想他……

只不过,在这样热闹而团圆的时刻,是哪个女人得伴在他的身侧,一同欣赏漫天的璀璨,共享这片刻的繁华……

只是那个女人是谁,与她有关系吗?

笑。

似乎她的动心,总是来得这么不是时候。

“王上来了……”

“参见王上,王上万福金安……”

失神间,忽听身后传来一片请安声。

她几乎是本能的转了身子,正见那个一袭雪衣的人笑盈盈的看过来,墨玉般的眸子如同被外面的飞雪洗濯,更加的黑,更加的清亮,又仿佛盛了漫天的璀璨,星星碎闪,只穿过重重人影,独独望住她。

心没来由的一跳,然而手上一紧,却是老太妃开口说话了:“想要接阿云回去吗?今天不行,阿云我留下了!”

千羽墨笑而不语,千羽雪倒急了:“老太妃不疼我了!”

老太妃瞪她一眼:“你怎么一样?你见天的来,可是阿云,就要跟墨儿去凉阈了……”

洛雯儿一惊,立即睇向千羽墨,却见他只是笑,既不肯定,亦不否认。

她垂了眸子,老太妃真是糊涂了,美人绕膝,莺啼燕语,又怎会……

可笑,她还真的打算同他去吗?

“不管怎样,阿云要留下来陪本宫,她还答应要给本宫做馄饨!”老太妃来了倔脾气,将洛雯儿的手攥得更紧。

“老太妃离不得她,墨儿也离不得……”

千羽墨微微一笑,然而这语气轻和的一句却是让所有人心头一跳。

千羽雪立即睇向洛雯儿,还冲她挤挤眼。

洛雯儿则明显觉得心跳隆隆,连指尖都跟着发颤……奇怪,她激动什么?她有什么好激动的?而待听了千羽墨接下来的一句……

“孤后日就要动身去凉阈,身为尚仪,难道不该为孤做临行前的准备?如今流连在外,成何体统?”

心跳渐止,指尖渐稳,然而却是渐渐凉了。

她很轻松的抽出手,端正的福了一礼,什么也没说,就走出门去。

千羽墨亦对老太妃敛衽,转身出门。

千羽雪有点担心,想跟过去看看,手却被老太妃一攥。

老太妃直看着那二人消失,浑浊的眼难辨情绪,过了许久,方幽幽一叹。

==========

烟花依旧争先恐后的占领夜空,在人们的脸上、身上移动光影。

爆竹依旧热烈,震得枝头清雪簌簌飞落,于光影间变幻色彩。

洛雯儿一直走在前面,所以没有看到,身后的人一一退去,只余一个千羽墨跟着她。

手臂忽然被猛的一拽,她没提防,险些跌进某人的怀里。

急忙站稳,怒视。

千羽墨的脸色也不好看,尤其是光影迷离,神色更是难辨,却再添了几分魅惑。

“尚仪在前,孤在后,岂非乱了分寸?”

她眉心一紧,后退一步,等着他走过去。

可是等了半天,亦不见他移动半步。抬了头,他正饶有兴致的欣赏焰火。

“尚仪,你看,今晚的景致不错啊!”

没听到她的回音,皱了眉,面色严肃:“尚仪,孤在问你话,你为何不答?”

她强忍住怒气:“是。”

千羽墨方满意点头:“这样好的风景,不知要同何人共赏方能尽兴?”

洛雯儿眼前立即现出醴泉殿的花团锦簇,锦绣成堆。

千羽墨似乎也没指望她的回答,只无限享受的叹了口气:“烟花这么热闹,尚仪就不想看上一看吗?”

洛雯儿正在生气,听闻此言,干脆的来了句:“不想!”

“尚仪惜字如金,是对孤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

“不过话说回来,今日还是尚仪自进宫以来跟孤说话最多的一日了。哈……哈哈哈……”

洛雯儿怀疑的睇向他,试图观察他此语的目的,却见他依旧仰望天空,眼底流光溢彩。

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垂了眸子:“王上将尚仪从延福宫找了来,不是急着准备行装吗?如今却是逗留在此,何意?”

千羽墨将目光移至她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兴味盎然,那意思似在说……呦,又多了几个字。

一看他那表情,洛雯儿便怒火上升,只强自忍住,却听他又道:“尚仪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希望孤动身离开?”

洛雯儿长睫一颤,飞快垂下:“是否离开,时间迟早,都凭王上决断,尚仪岂敢断言?”

“好,那尚仪便收拾去吧。”

洛雯儿方转了身,又想起一事,不得不硬着头皮问:“但不知王上想带上哪些东西?”

☆、378随身之物



“孤的随身之物……”

随身之物?

洛雯儿不禁打量他。

千羽墨倒怒了:“跟了孤这么久,孤平日都用些什么尚仪难道还不清楚吗?”

仿佛气得不行,遂拂袖而去。

洛雯儿发现他好像又回到了他们初识的阶段,情绪不稳,脾气古怪,不由得也动了气,于是亦冷了脸,踩着他愤怒的脚印,一同回宫。

==========

整整一日,洛雯儿都在忙碌。

胡纶让人抬进好几只箱柜,让她把王上的平日所用都装进去。

洛雯儿看着那几只与人个头差不多高矮的箱柜,心想,这是要去朝觐还是打算搬家?不过当她真正操作起来,方发现,若是依千羽墨精致得要命讲究得要命的生活,尤其是自打身份暴露,这些毛病竟是比过去还要磨人的劲头,这些个头巨大的箱柜还嫌少了呢。

她将他平日所穿衣物装进去,胡纶却说,那都是洗过一水的了,平白装进去占地方,还丢无涯的脸面,要新的,新的!

于是去司衣司领了新制的衣物。胡纶又说,这本应是小宫女做的事,偏偏她要“代劳”,不仅没有物尽其用,还耽误了正事。

她忍。

开始装平日用的茶盏。

这回她留了心眼:“这些要不要用新的?”

胡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咬牙切齿道:“这些都是主子最喜欢的物件,都是有感情的,若是用新的,哪来的感情?”

她继续忍。

可是千羽墨,东西实在太多了,那样才是你最喜欢的?也难怪,女人尚且数不过来,哪一个又不是你最喜欢的?

此前去尚服局,惊见人员爆满,待听了她们的叽叽喳喳,方知,这都是各宫娘娘的贴身婢女,是来为她们的主子取衣物首饰的,说王上这回打算戴上一批人去游凉阈,让她们做好准备,谁打扮得最为漂亮惹眼,谁就最有机会。

千羽墨,你又准备去元玦王朝,在众诸侯国面前展示你的昏庸好色了吗?前者,或许是假,可是后者……

她离开的时候,身后正乱作一团,当是因为某件衣服或首饰谁比谁差了,又或者谁拿错了什么,抢了什么,所以打了起来。

回想昨夜醴泉殿内的盛况……千羽墨,你当真是众星捧月呢。

“哎呀,这只银白点朱的流霞花盏怎么能放在这呢?这是王上最爱的茶盏了,碎了怎么办?放这,放这……哎呀,这只犀角雕过枝花蝶纹杯怎么能同釉里红缠枝牡丹纹执壶在一起?要单放,单放……哎呀,王上最爱的鸳鸯卧莲纹美人觚怎么没带上?还有那对脂玉夔龙雕花插瓶,王上最喜欢了,赶紧摆进去。哎呀,轻着点……哎呀,别碰了王上的七翅漏九蝠的碧纱屏风……”

洛雯儿被吵得头大,身为老吴的时候,他便斤斤计较,如今成了胡纶,更是极尽挑剔,今天尤甚,就好像她笨得无可救药,而他从来没有发现她竟然是这么笨的蛋。

然而千羽墨也真是的,竟然连屏风都要带走……这也便罢了,他身娇肉贵,得仔细吹到风,可是这几幅画是什么意思?而且柜子里还装了个小柜子,弄得跟要逃亡似的,她真怀疑要不要把他每天睡觉用的雕嵌大理石床也一并带走,省得他再犯个择床的毛病。

她一味腹诽,却是忘了,她越俎代庖,如此的任劳任怨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工夫,胡纶又塞给她一只螺钿漆盒。她一个没拿住,盒子扣到地上,急忙拾起时,却打里面发现两个小木人儿。

看去有些眼熟,待想起这是自己第一次进宫之际在豫嫔等人面前做的小玩意时,不禁怔住了。

那边,胡纶倒是没有注意,只指挥人把那半人高的青瓷千莲盆池小心搬出去,要给主子带走。

这边正热闹着,忽听王上回来了,洛雯儿急忙收回神思,继续忙碌。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他进门,然后听进来传信的小太监说,千羽墨去瞧令妃了,因为令妃忽然病了。

在宫中生活也有段时日,洛雯儿发现,后宫这些女人的病,大多说来就来,而大多又是与争宠有关,如今怕是特意的寻了千羽墨来,央着要跟着去凉阈吧。不过准备得这样充分,就算将整个后宫都带去亦绰绰有余吧。

或许真的是打算雨露均沾,而这招似乎也的确是惯用的手法,发展到晚上时,竟好似成了唯一的手法。因为整整一个下午,千羽墨都马不停蹄的奔走于各宫之间,因为女人们都病了,而随着他的奔走,病情似乎更加扩散,唯王后与淑妃保持坚挺。

这问题便出来了。

如果妃嫔们是装病,就算王后为了面子不好装,淑妃也是可以晕一晕的,因为她看起来可是比每个妃嫔都柔弱,而且谁的病能有她的病更能博得王上的疼惜呢?

而若是真病,便不能随驾出行,那么可以伴驾的人便只有……

王后,后宫之主,纵然最有资格,然而蛇无头不行,她若走了,后宫便需交给目前还算健康的淑妃。而若让淑妃代行王后之职,怕是王后最大的忌惮吧?即便得以陪在王上身边,她的心里又怎能踏实?

那么便是淑妃了。可是若是让她陪伴君侧,岂非更加受宠?谁知道待到回来,究竟是成了贵妃还是……

若是敌人,放在哪里都不安全。

可是更为关键的问题是,为什么别人都病了,偏偏这二人……

于是淑妃上了门,哭哭啼啼的说宫里的事与她没关系,要王上为她做主。

美人梨花带雨,的确惹人怜爱,可是千羽墨不在,如今也不知停留在哪个宫中。

她看着正在殿中忙碌的洛雯儿,似乎有些东西在某一瞬间清澈无比。于是止了哭声,平平的,但不无威仪的叫了声:“洛尚仪……”

洛雯儿将搭在额前的散发别至耳后,抽空看了她一眼。

“本宫不会让你如愿的!”淑妃面上笑盈盈,声音清凌凌,然而浑身上下无不透着冷飕飕的寒意:“本宫不会让你如愿的!”

她重复,再冲洛雯儿嫣然一笑,端的是百媚丛生。

然后,转了身,昂起了头,无比优雅的走出门去。

☆、379阴谋诡计



“快点,快点!引枕,引枕……就是那个水墨绫面子大引枕!”

“雅白缎面蚕丝绣被呢?这个还在殿中?你说你……”

车队仪仗列于奉仪门外,就要出发,洛雯儿依旧被胡纶支使得脚不沾地。她就纳闷了,碧迟宫那么多宫女太监,她好歹也算个有品级的,干嘛不用她们偏折腾她?

胡纶振振有辞:“你是尚仪,又随侍王上身侧,王上亦点了名的要你准备,你不做,谁做?”

她只得咬牙。

可以说无论准备得如何充分,临了亦会有种种疏漏,尤其还摊上千羽墨这么个挑剔的人物,一会想起这个,一会又舍不得那个,一会送进又拿走,结果洛雯儿里出外进,跑得腿软。

其实她完全可以撂挑子不干,可是……

听说还是有妃嫔上了车……不,她是看到了,这样雪花飘飘的季节,无数的轻纱细罗化作色彩缤纷的蝴蝶飘飘的飞进了车里。

昨日,她于忙碌中并没有忽略外面的消息,暗叹这些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而曾经那些陷害过她的商户所用的阴谋诡计对上她们,怕是只有甘拜下风的份。

然而她亦知不论孰真孰假,并无需费心,第二日便见分晓。

果真。

其实后宫的女人那么多,病倒人一个,站起千千万,身为国主,是永远不会缺女人的。再说,就算病了又如何,带病伴驾,多励志啊!

虽然,虽然已经绝望,虽然,虽然已经警告自己不再动心,虽然,她似乎也做到了,而且那人还是那样一个狡黠诡谲心狠手辣滥杀无辜的人,可是,为什么好像总有个东西卡在喉间,咽咽不下,吐吐不出?

心里还是想跟他去的吧?或许只是因为老太妃无意间的玩笑,却不由自主的存了希望吧。可是,他始终没有提,而且,她就愿意立在他身边,看他左拥右抱,听他软语温存?

堵在喉间的东西忽然变大,变苦,她不愿去想,宁愿脚下忙碌,宁愿被人呼来喝去,也要把这不应该属于自己的情绪抛诸脑后。

余光中,瞥见淑妃的贴身宫婢凡梅进了殿。

她也没有在意,想来同去的亦有淑妃吧……怎能没有她?思量她昨日留下的话,当是以为自己使了阴谋诡计想要陪伴君侧吧。

可笑!

但凡喜欢害人的人才总担心别人对她使阴谋诡计。

此番是如愿了吧,所以遣人来拿喜欢的物件?听说,在淑妃去岁刚刚进宫的时候,经常留宿碧迟宫……

洛雯儿垂了眸子,不去看凡梅鬼鬼祟祟的身影。

“快点,御驾就要出发了!”胡纶指使人接过她送来的蚕丝绣被,忽然又一声惊叫:“如意,如意,主子用作安枕的紫玉如意!”

胡纶连连跺脚:“这么重要的东西怎可落下?这要主子怎么入睡?这可是主子最爱之物!”

洛雯儿任劳任怨的往回跑,心里暗恨,千羽墨,你的“最爱”到底还有多少?

虽然入宫多时,亦是随侍君侧,可是除了陪千羽墨用膳,陪他上朝,她还真未伺候过他的起居。

这张实在无法带走的雕嵌大理石床此刻孤零零的卧在殿中,已是褪去奢华,只余简洁。然而即便如此,洛雯儿也没有找到那柄她从未见过的紫玉如意。

外面的催促一声连着一声,又听得“起驾”的唱和遥遥传来,她的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手下更是忙碌,却未想过不过是一柄如意,她为何要如此的放在心上?

于是,她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身后,正在缓缓的,无声的向她接近……

“嘭”!

她好像听到一声轻响,颈后同时一沉,然后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

洛雯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在床上,四围帘幕低垂,耳边一片静寂。

她猛的坐起身……

没有预想中的捆缚,衣物也十分整齐,只脖子酸痛。

她借着活动颈子的机会小心打量……等等,那是什么?

隔着湘色的撒花帐,她好像看到了另一挂帐子……

轻轻撩开帐帘,一幕白绫水墨字画的床帐就在距离自己不远处,遮挡严密,只仿佛被风吹了般微微颤动。

再次看看四周,似乎是个房间,不大,然而门窗密闭,只在一角供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又似怕光晃了眼睛,拿晕黄的纱蒙着,于是屋里的光线便十分昏暗。

洛雯儿犹豫片刻,悄悄下了床,向着那幕白绫水墨字画的床帐走去。

她有些紧张,不断的想象若是撩开帐子会遇到哪些危机,想得掌心尽是冷汗。

然而还是探出手,徐徐挑了帐帘……

眼角一跳……

猛的放下,又觉难以置信,于是再挑起看了一眼……

她忽的奔到窗前,用力拉开紧闭的窗扇……外面,是连绵的积雪,若不是原野中的几棵孤树在渐渐远去,还有飞鸟偶尔掠过,她几乎要以为这是一幅静止的画面。

却也不然,因为就在启窗的同时,整齐有律的马蹄声正传至耳边。

“咣”。

她又关上了窗子。

一切立即重归静寂。

可是平稳,太过平稳,这怎么可能?

关键是,她竟是在这里,这怎么可能?

再次冲到那幕白绫水墨字画的床帐前,划开……

里面的人正安安静静的睡着,眉如剔羽,长眸如画,唇角微微的翘着,那模样似在说,瞧,又被我捉弄了吧?

气,又想笑。

咬咬唇,依旧掐了自己一把……痛。想了想,准备去掐他……

他的皮肤很凉,呼吸很平稳,一任她看了他这么久,还故意弄出动静,始终未醒。

她微皱了眉,忽然想起一件要事……他去凉阈,一去便是数月,而每个月圆之夜,都要以一碗血来滋养千羽鸿,否则九公子便会枯萎而死,那么这回,定是一次性的取了不少血。就算再强悍的人,又如何受得了,何况是他?怪不得沉睡不醒,怪不得脸这么苍白……

她有些急了,连忙奔到窗边……

☆、380一片冰心



“胡总管……”

来到车旁的是朗灏,挽着缰绳,脸上如同戴了面具般没有任何表情:“尚仪不必担心,王上大约还要睡上两日,尚仪只需守在一旁,按时为王上进食,待到王上醒了,自有御医近前服侍。”

她便守在床边,将帐子皆绾了以金钩收起,于是那人的脸便安宁的呈现在眼前。

他果真很安静,不语不动,就连呼吸都没有声响。

一日三餐,皆是补血补气之物,皆是流食。她扶起他,拿小匙一勺一勺的喂下去,就好像喂进了一只瓶子。

他像个听话得出奇的孩子,全不似醒时那么别扭,仿佛生怕你担心,却更让人提心吊胆。

她只得一瞬不瞬的看住他,盯着覆着雅白缎面蚕丝绣被的胸口,留意那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起伏。

车内很静,即便马车飞奔,四角的四足卧兽点金炉依旧烟柱袅袅,散播着令人安然与温暖的百合香。

如此,便仿佛时间静止,整个人都漂浮在空无的虚渺中,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计较,她忽然喜欢上了这样的感觉。

再看那个人,虽是睡着,却仿佛在笑,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舒展轻松,似乎也享受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她仿佛自一个梦中醒来,心中一惊,视线直接落在那个人身上……他依旧沉睡。

拉开窗子……已是夜了。前后的马车皆在车辕两端燃着气死羊风灯,仿佛落入人间的星辰,随着车马的奔驰,牵起一道又一道的光烟,若是能远远望去,定是壮观无比。

她又前后望了望……不知那些妃嫔现在都在哪些车中,还记得白天的时候,她见到的这列车队是首尾皆望不到头。

重新坐在床边,靠着床柱,继续看着他,心情依旧平静,却似死沉的暗海。

==========

仿佛又是一个梦,却是个春暖花开的梦,四围是叫不出名字的花,开在高高的树上,或粉或紫,绚烂无边。

枝条抽出新绿,嫩得仿佛可以滴下青翠的汁。而叶尖恰好悬着露珠,欲坠未坠,清透得可爱。

她欣喜的穿梭其中,追逐着飞舞的蝴蝶,却忽然闻得一阵异香穿过淡雅的芬芳悠悠飘来……矛盾而复杂,疏离又亲切。

心中一动,猛了转了头……

一片云从天而降,缓缓的遮住她的视线,缓缓的笼罩了她,很柔软,很温暖。

身心在这一刻无比的轻松。她舒服的置身在云朵中,随手抓起一团,再放开,于是,一小朵云自掌心升起,慢慢的浮到她的脸旁,耳边……像巧巧一般调皮的蹭来蹭去。

痒。

她忍不住笑出声。

结果被笑声惊醒。

结果果然发现有个东西在她脸旁蹭来蹭去。

那个东西还在嘟囔:“让孤就这么冷着,也不说塞个汤婆子进来……”

瞪眼看着千羽墨,却见他长眸紧闭,好像依旧未醒,只鼻子移来移去:“这个是什么?很软,很暖,很香……”

然后唇瓣就移到她唇边来了……

“千羽墨……”

抵住他胸口要把他推开,可是他却像八爪鱼一样缠了上来,终于吻到了她的唇上,

洛雯儿忍无可忍,张开便咬下去。

千羽墨吃痛,终于“醒”来,墨玉般的眸子尚带着雾一样的朦胧,然后便遭了洛雯儿劈头盖脸的一句:“我怎么会在这?”

他看看白绫水墨字画的床帐,又看看雅白缎面蚕丝绣被,一副亦是不解的模样:“大概是你觉得冷,自己钻进来的吧?”

“你……”

洛雯儿觉得自己原本好端端的待在床边这会却出现在他的被窝里还被他抱得死死的的确是个疑问,但是……

“我是说我怎么会在这?和你在一起,这是去……凉阈?”

千羽墨眨眨眼,终于“恍然大悟”,皱起长眉,似是有些难以理解她的疑问:“你是孤的‘随身之物’,自是要带上。只不过你磨磨蹭蹭的不肯上车,孤只好派朗灏去‘请’了。对了,朗灏的手一向比较重,又不懂怜香惜玉,没有弄坏孤的宝贝吧?孤瞧瞧……”

说着,就一本正经的贴上来。

若是胡纶在,定要撇嘴。

那日,是主子命令朗灏如此如此,才使得洛雯儿遭遇重击昏倒。当然,主子亦不放心,千叮咛万嘱咐的可千万别把人弄坏了,一定要“恰到好处”。

其实想带走洛雯儿有多种方法,他不信主子想不出来,却偏要用这么“暴力”的手段,无非是看洛雯儿在入宫以后,只同朗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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