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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而降的穿越-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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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目光落在她一动不动的侧影上。

她心生厌恶,却没有避开,因为她已经不想去感受其中深意了,如此,他在或不在,又有何区别?

寒风起。

这一夜,碧迟宫提前进入了冬季。

☆、364淑妃驾到



时间从不曾慢下脚步,待到洛雯儿立在百芳园,看到枝头堆砌的新雪时,方发觉,她竟是在宫中待了快两个月了。

去年的此时她在做什么?似乎是被污入狱,所有的铺子被查封,赵益等人为她四处奔走,还有……

不去想那个人,只伸了手,轻触枝上薄雪。

雪花轻盈的飞起来,迷了视线,牵起了许多细碎的回忆。

她不禁想笑。去年,她在地狱,那么今年,她是在天堂吗?

肩头一沉,是婉莹将一件翠绿的孔雀金线大氅披在她肩上,可是她分明记得,二人出来时,什么也没有拿。

即便告诉自己应该若无其事,可本能还是令她不由自主的回了头……却只见胡纶匆匆离去的身影。

她有点明白,原来,不是她想躲着他,而是他在避着她。

但无论如何,这不很好吗?

只是,她望向灰蒙蒙的天……难道她以后的日子,都要这样度过吗?

周围传来细碎的语音。

她即便不用回头,也知婉莹皱起了脸。

果真,婉莹扶住她:“尚仪,我们回去吧。”

然而不待她们转身,一群花花绿绿的女人便像商量好一般围上来,却似乎有些顾虑,于是就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彼此聊着,还环顾四周,貌似赏景,只不知这光秃秃的园子到底有什么好赏的。

婉莹抓着洛雯儿的胳膊,准备突围,怎料这边方一动,那群女人便涌了上来。

“这不是洛尚仪吗?”

“洛尚仪怎么有空到这边来?”

“早就想见识洛尚仪的风采,可是……”

“咱们位份低,当时洛尚仪在斗香大会大展风采的时候,咱们都没机会见上一见……”

“如今可好,现在在一处了……”

“说什么胡话呢?怎是在一处?人家洛尚仪是‘随侍王侧’,可是咱们,哪见得到王上的面呢?”

“哎呀洛尚仪,说起来,还真有个不情之请呢……”

……

如今,但凡她出来走动,总是会遇到这样一群妃嫔,或许不应称她们为妃嫔,因为正如她们所言,她们在后宫的位份很低,都是被其他小国送来的女子,有的国家已被灭了,这群女子便被闲置宫中,许多人连千羽墨的面都不曾见过。

这样的女子太多太多了,每次包围她的好像都不是同一批人,当然,也或许是因为她记性不好,不过,她从未打算记住其中的任何一个。

她们之所以来找她,大多是由于听了她在斗香大会上的传奇,所以想讨一瓶她调制的香,来博取王上的欢心。

洛雯儿一律没有答应,因为以她现在的心境调出来的香,怕是枯燥无味吧。

然而更多的,她们是希图得到她的引荐。

她虽只是个九品的女官,然而“幸运”的陪在王上身侧,她们看她的目光,有羡慕,有嫉妒,还有憎恶,大约是以为她已经同千羽墨……

然而无论怎样,最不能得罪的,便是国主身边的人,于是极尽讨好。

每当她看着她们笑得谄媚,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就想把隔夜的饭吐出来。

然而她又与她们有什么不同?做生意的时候,为了赚银子,无论怎样的顾客都力争笑脸相迎,即便他们曾在她最困难的时候踩了她一脚。而现在,她极度厌恶这个地方,却不得不待在这,岂非也是一种虚伪?

而这些女人中,又有不少是抱着“曲线救国”的心理,因为她是王后“引荐”给王上的,所以想通过她同王后搭上关系,就此平步青云。于是这段时间,东方凝的凤池宫重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淑妃的关雎宫倒是冷了下来。

将她献给千羽墨,意图得到他的欢心,又可彰显自己的大度,还就此打压了淑妃,重拾威望。不得不说,东方凝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

想到这个人,洛雯儿总是有些不安。

那日,在离开凤池宫的时候,东方凝借着给她戴簪子的机会,俯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既是入了宫,有些人,便只能埋在心里了……”

她不明白东方凝所说的“有些人”指的是谁。

是送给她这支玉兰花簪的莫习?

若是如此,东方凝当不知千羽墨与莫习是同一人,可她既是想取悦千羽墨,大可以寻个美人送他,为什么单单是自己?

而若她得知千羽墨就是莫习……千羽墨在外面做的事,她岂非尽在掌握,如此……

洛雯儿攥紧了掌心,然而心惊的事还在后面,若她所说的“有些人”指的是千羽翼……

招她进宫,又安排在千羽墨的身边……这个女人,到底是何居心?

是了,东方凝是茳国人。

后宫这些女人,名为妃嫔,可是哪一个不是在为自己的国家谋划?若是无涯最重要的两个人物因了她而发生内乱……

每每想到这里,她便指尖发凉,浑身发抖,忍不住想告诉千羽墨,让他小心应对,可是……

他那么聪明,会想不到吗?更或者,当是已有对策了吧?

只是她……她怎么就陷入了这样一团混乱?

而今,她不能躲,不能逃,生怕会给别人带来灾难。可是她的存在,就不是灾难了吗?

到底是哪出了错?

没有及早识穿千羽墨的身份?跟他离开监牢?准备嫁给千羽翼?莫名其妙出现在禹城……

对,一定是因为这个时空多了一个本不应该存在的她!

“淑妃娘娘来了……”

“参见淑妃娘娘……”

“娘娘吉祥……”

方才还围着她的女人们忽然纷纷福下身去,于是她的视线豁然开朗,于是便见披着一袭孔雀氅的淑妃款款而来。

同样的翠绿色,同样的金丝埋线,同样的富丽堂皇,足以让这个阴霾的雪天熠熠生辉。

洛雯儿记得,当初天香楼的饺子被第一次宣进宫后,千羽墨便赏下这样一件孔雀氅,她一直没舍得穿。只不过现在,自己身上这件,与淑妃身上所披……无涯当真富庶呢,这样价值连城的东西,目前就有了三挂。

她看到淑妃的目光直接落在了这挂孔雀氅上,而后宫的女人是何其敏感?自己竟然同王上的宠妃穿着同样的衣物,这意味着什么?

☆、365无须客气



一个小小的女官,出身平民,只不过得了王上几日的宠爱,竟敢用这么贵重的东西,竟敢同淑妃争光夺彩,是不想活了吗?而偏偏这个人,还是王后引荐的。

王后和淑妃……

哼,等着看好戏吧!

于是女人们皆更显谦卑,然而眼角眉梢透着幸灾乐祸,再彼此传递目光,竭力抿着唇角不要笑出声。

淑妃款款而来,唇角衔着恰到好处的笑,虽无王后逼人的贵气,却独有一种雅致,就如同这枝头清雪,无声中自有风韵。

她笑着,美目于不动声色间,已经将洛雯儿打量个遍。

这个女人,那日她只见过一次,然而当时情况混乱,根本就没看清楚,之后,又一直被王上藏在碧迟宫,一副生怕被别人看了一眼便会少了块肉似的,今天终于舍得放出来了?

她冷笑一声,目光缓移。

当初在斗香大会上,怎么就没看出此人竟有这等本事?居然讨了东方凝那个老女人的欢心,将她安置在王上身边……

不对,东方凝怎么会……

是了,一定是东方凝弄来对付自己的!可是她倒也应该找个说得过去的,竟是弄了这么个货色……

目光挑剔的上下一刮,却是越看越火大,然而那个女人依然稳稳的立在那。

风扫了枝头的清雪,飘飘的落在那个女人的面前,遮挡了她的容色,却是挡不住一双如水清澈的眸子,经雪濯洗,愈见明亮,仿佛是可在白天耀目的寒星。

虽无脂粉装点,然而眉翠唇丹,肌肤仿若溶了雪色,水晶一般的透明。身形因为裹了大氅无法看清,可是当风吹过,飘飘欲仙,是一种超然于世的风采,恍惚间,竟是与那个高高在上之人有几分相似。

即便没有顶着繁复的发髻,即便没有重重复重重的首饰,却让人无法移目,甚至于不知不觉中生出自惭形秽之感,就好像任何一笔精心的描画,在她面前都无处遁形。

这样一个女人,这样一个女人……就是你喜欢的吗?

拢在孔雀氅下的手不禁攥紧了紫金浮雕手炉,竟是感觉不到上面的纹路嵌进了细嫩的皮肉。

然而唇角却弯得更加温婉和煦,向着那个始终不动不语只定定的看着她又好像穿过了她看向别处的女人,走去。

见洛尚仪始终直直的站着,丝毫没有行礼之意,女人们再次兴奋的交换了眼色……看看什么是恃宠而骄!不过是个九品的女官,竟然连淑妃娘娘都不放在眼里,且不说穿了同样的衣物是僭越,这不肯下跪请安岂非更是无礼?莫非以为有了王上的宠爱,王后娘娘的撑腰便可大过天去?平日里对咱们亦是视而不见,实在太嚣张了,今天看淑妃娘娘怎么收拾她!只不知她是王后的人,淑妃娘娘是会手下留情还是义不容情呢?

于是虽是半低着头,可是眼珠子几乎要飞到脑瓜顶上来了,于是见淑妃打孔雀氅里伸出手来。

那手很白,很纤细,很优美,穿过飘零的雪花,梦幻一般。

然而很厉,很阴险,很残酷,仿若从地狱泥沼中探出的利爪,就要凶狠的抓住面前的人。

可是……

“天这么冷,尚仪却站在着四面透风的地方,怕是冻僵了吧?”

一句话,便解释了为何见面而不行礼的原因。

女人们看着淑妃亲亲热热的拉着洛尚仪的手,脑子一时都有些转不过弯来。

“你们也都冻僵了吗?”

淑妃回了眸,嫣然一笑,只晃得女人们心头亦是一颤,彼此相视一眼,再道一句:“谢淑妃娘娘。”

然后起身。

淑妃也不管周围裙裾窸窣钗环叮当,只亲热的拉着洛雯儿的手:“你初来乍到,可是不知,这些宫中礼仪是最烦人的了,我倒是向往你们外面那些人,平日里自自在在,没这么多拘束。”

女人们交换眼色,也不离开,只跟在二人后面,打算看淑妃到底什么时候翻脸。

不过好像自打进宫,淑妃就一直与人亲密和善,从无动怒,莫非她们估算错了?

“可是在宫里,地位越高,越是要遵守这些规矩,简直是烦不胜烦……”淑妃皱着眉,精心描画几乎看不到痕迹的脸的确是一副气恼模样,若是有男人在身边,定会觉得这副模样着实可爱,惹人疼惜。

洛雯儿没有应声,她不知自己是否可以将淑妃这几句理解成为对方在提醒二人身份有别,就是云与泥的区别。

她是不相信女人是大度的,尤其她尚记得那日这位淑妃娘娘是如何的惊惶失措,只不过千羽墨并没有忽视于她,最近,不是一直歇在她的关雎宫吗?

想到这,立即将手从那柔荑中抽出来,也不顾人家的尴尬,兀自望着远方。

淑妃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恼怒之余不忘绽放粲然笑靥,取了怀中的手炉:“瞧我,只顾见着尚仪开心,却是忘了尚仪已是冷了这么久。这个手炉,是方换了炭的,尚仪不妨拿着,暖暖手……”

洛雯儿自是不肯接,淑妃却偏要送,结果僵持起来。

女人们面面相觑……这个尚仪是不是有点不识抬举?

再看淑妃已是笑得讪然,美目里好像还汪了泪,不禁生出无限同情。

“那边可是洛尚仪?”

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微微弱弱,仿佛一阵风便可将其像雪一般吹散,却是急切而清凌的传了过来。

洛雯儿转了头,顿时一惊……

千羽雪……

目前,她尚不清楚王后是否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千羽雪是一定知道的,万一……

思量间,九翟翡翠暖轿已行至面前,轿帘一开,裹着大红羽缎紫貂皮披风的千羽雪被宫女扶了出来。

女人们立即福身请安。

千羽雪却看也不看,只见了洛雯儿,雾蒙蒙的眸子顿时绽出光彩,有些踉跄,但几乎一步便赶至她面前,一把抓过淑妃的小手炉就往洛雯儿手里一塞:“既是淑妃娘娘的心意,洛尚仪就不要客气了。”

☆、366呵护有加



以目示意洛雯儿接下,然后笑对淑妃:“今儿天这么冷,梅花也尚未开放,淑妃娘娘怎么有心情逛园子呢?”

淑妃牵牵唇角:“长公主身子孱弱,不也是顶风冒雪的来了?”

女人们面面相觑。

若说淑妃,平日待人也是极好的,偏偏对这位长公主……

不过也难怪,王上对长公主格外宠爱,有许多次,明明要歇到关雎宫了,却突然生出念头去瞧长公主,因为长公主的身子又不好了……

即便是亲妹妹,可是这也太……

于是有人说,王上和长公主……

千羽雪虽是噙着笑,神色已是冷下来。

淑妃觉得不自在,于是生硬道:“本宫不过是听说洛尚仪擅调香,本宫来自雪陵,也懂一点调香之道,想要与洛尚仪切磋一番……”

又笑:“当然,其实是想请‘香凰’多多指教……”

千羽雪便看着她冷笑,却突然眉心一紧,轻咳出声。

两侧宫女立即面露急色。

洛雯儿也急了,因为千羽家族的女儿,即便不早夭,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身子会越来越弱,保不准什么时候就……

“长公主……”

千羽雪努力忍住咳嗽,面颊浮起不正常的红晕,却是拍了拍洛雯儿的手,示意她放心。

淑妃见二人如此亲密,心中生疑,然而更是嫉妒……这个贱民到底有什么本事?先是得了王后的青眼,又得伴君侧,护得什么似的,如今竟是连谁也不放在眼里的长公主亦是对她另眼相待,她该不是会什么妖术吧?

然而她今天舍了面子屈就这个贱民,绝不能无功而返。

于是立刻浮上忧戚之色:“长公主可一定要仔细身子。”

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仿佛自言自语道:“也不知王上最近怎样了……”

其实这或许是无关紧要的一句,也或许是想要表示她对王上心心念念的一句,然而落在某人耳中,却是有了太多的含义。

洛雯儿立即转了头,死死盯住她。

千羽雪把这一幕细微尽收眼底,唇角不禁露出一丝放心的笑,可是又忍不住轻咳。

淑妃便又道:“王上去岁此时也是经常咳嗽,似是落下了病根,今年又发作了,不过我送去的冰糖雪梨羹,他似是未动。洛尚仪……”

美目霎时汪上了泪,就那么满满的盈着,欲坠未坠,伤悲得恰到好处,若是男人见了,定会怜惜大增。

“如今只你随侍在王上身侧,一定要劝王上及时进药,他若是……我……”以帕捂唇,没有声音,只薄肩微颤。

洛雯儿却只明白一句……千羽墨病了。

他怎么病了?

她怎么不知道?

他们同处一宫,抬头不见低头见……

千羽雪明显的觉得那只手即便抓着手炉,指尖已凉了,心中不禁感叹。

握紧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然后笑道:“天这么冷,再站下去,大家就都要病了。本宫也是久闻洛尚仪调得一手好香,特寻了她来。如今人本宫可是带走了,你们若是要赏景,本宫也便不耽误了……”

说着,牵住洛雯儿,一同坐入暖轿中。

轿帘一落,所有女人的眼中都爆出嫉妒的火光。

帘内,千羽雪已经收了在人前的倨傲,握住洛雯儿的手,激动得几乎语无伦次:“我就知道是你,一定是你!”

咳,缓过气来继续激动,此番却是教育:“她要送你什么,你便接着,否则让人看着,好像是你扫了人家面子似的。她会演戏,你便不会吗?”

洛雯儿岂是不知这个道理,可是面对那个女人,她就是演不起来。

千羽雪说不了几句,又咳,却偏要急着说话。

洛雯儿心疼的抚着她的背,让她好好歇着,她却摇头:“不行,再不说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洛雯儿心中大惊:“长公主……”

千羽雪拭去眼角的泪,抓住她的手,似是怕她跑掉一般:“王兄的确宠过她一段日子,可是自从去岁除夕,便再也没有……”

去岁除夕?岂非是他去狱中看自己的那日……

千羽雪努力平稳呼吸:“别的女人也没有。王兄若是想躲着她们,总是拿我当借口……”

急切:“你相信我,相信我!”

洛雯儿不知该相信她什么,而且……如今自己是否相信,又有什么关系吗?

“我也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不过你没发现吗?她有些地方与你有点相似?”

淑妃与她相似?洛雯儿皱起了眉。

“我知道这么说你可能会不高兴,可是我分明看到王兄在看着她时,却好像在看着另一个人,对她的格外荣宠,又好像要借此极力回避着什么……”

那段时间,应该是她与千羽墨闹得最为严重的时日吧?然后她入狱,然后他来了……

“至于斗香大会,人都说是王兄为了淑妃才让大会开到了盛京,毕竟与雪陵交好,有利无弊。可是今天见了你,才知道,就连我,都想错了……”

洛雯儿苦笑,或许千羽雪说得对,只是她这般为千羽墨说项,难道就不知他们之所以走到今日,到底是因为什么?

千羽雪还要说话,轿外却传来一声低唤:“洛尚仪可在?”

是朗灏。

所有人都在一夜之间变回本来面目,这让洛雯儿觉得生活实在是台闹剧。

听到朗灏的声音,千羽雪忽然没了动静,然后便只听那个声音继续低沉道:“尚仪离宫太久,王上命末将接尚仪回宫。”

千羽雪便笑了,还一个劲往外推洛雯儿:“王兄来要人了,本宫也留不得,快去,快去……”

其时,她们走得并不远,而且那些女人们因为好奇长公主会对洛尚仪说些什么,所以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虽然根本什么也听不到。

然而朗灏的话却顺着风的飘进了耳朵。

淑妃拢在孔雀氅下的手便不觉拧紧……不过是叫个贱民回宫,随便遣个宦官便是了,却是动用了宫内的侍卫统领。

千羽墨,你还真是对她呵护得紧呢!

☆、367自作自受



前脚进了碧迟宫的门,婉莹后脚便走了,她要去看望三郎。

走了也好,否则有些话若是当着她的面问起……

洛雯儿捏捏手,正打算询问朗灏,然而回了身,朗灏已然不见了,再转头,正见胡纶端着个托盘往偏殿而去。

托盘上是只金边雪瓷盅,虽是盖得严,但是风吹过,带来淡淡的药香。

“胡总管……”

自打入住碧迟宫,洛雯儿是首次开口说话。

可是胡纶仿佛没有听见,依旧一路疾行。

洛雯儿只好快走两步,跑到他跟前。

胡纶似是被吓了一跳,往后一退,瞪圆了眼睛:“呦,是洛尚仪啊。找咱家何事?”

洛雯儿往殿内望了望……今日阴天,殿内又没有掌灯,不知那个人在干什么,不过却是听到两声轻咳……

她脚下一动,然而生生站住,只低声道:“他……严重吗?”

“洛尚仪,你说什么?”胡纶拿手拢住耳朵,靠近了些:“大声点,咱家听不到!”

自从那日被淑妃揪住耳朵歇斯底里的大吼一句后,胡纶就陷入了耳聋状态,经常会听他扯着嗓门呼喝宫人们做事。

冬季萧瑟,碧迟宫又死一般的静寂,所以胡纶的大嗓门倒也添了几分热闹。

洛雯儿咬了咬唇,凑近他的耳朵,尽量压低声音……

“哦,你是问王上的身子啊……”

胡纶恍然大悟,音量也顿时高了八倍,于是洛雯儿听到偏殿内的水晶珠帘猛的一阵碎响,竟好像看到那个人从荷花榻上站起来冲到门边。

她急忙转了身,头也不回的奔回自己的房间,任凭胡纶在身后怪叫,也不去管宫人诧异的目光。

胡纶眼睁睁的看着她逃也似的跑了,摇头,叹息,端了托盘继续向前。

刚进了门,便见千羽墨直直的坐在榻上,正对着门口。即便隔了水晶帘,他也可以想象主子的神色有多么的期待与失落。

忍不住叹气。

自打身份暴露,洛雯儿虽是留下了,却是再未对主子说过一句话,见了面亦如同不见。虽每日跟着上朝,可站在那就像个摆设……当然,也不指望她能做什么,可是,她能不能偶尔看主子一眼?她可知她这么拧着,主子的心有多难受?

主子知道她看自己心烦,最近一直躲着她,可是又能上哪去呢?

妃嫔的宫里?

她们倒是乐不得,可是主子不乐意,主子更不想被她知道生气,可是胡纶觉得,她就是欠气!

长公主的悦仙宫?

她可知最近有些话都传成什么样了?长公主倒是不介意,可是主子还要顾及王妹的名声呢。

于是主子就满宫里转,专找那偏僻处走,还站在华兴山吹风。

那华兴山多高啊,站在上面可一览整个王城,可是那风,在这样的季节里,得有多硬啊。

这王宫本来是主子的,如今倒被她弄了个无家可归。

还好意思问主子的身子?主子这病便是让她气出来的,去年只是咳,然后留了病根,今年又……

若不是为了给她弄那个惊喜,主子何至于严重到这种地步?

千羽墨又是爆出一阵咳嗽,却是努力压着,看得胡纶心疼,连眼圈都红了。

他跺跺脚,就要往外冲。

“站住!”千羽墨断喝,又是咳。

“主子,再不能这么下去了!小的得让那丫头知道,主子到底为她做了什么!”

“回来!”

话音未落,却是咳得更厉害了。

“主子……”

胡纶急忙撩了水晶帘,抚着千羽墨的背为他顺气。

“别去惹她心烦了……”

千羽墨闭上眼,虚弱的躺在榻上,抬了臂,以袖覆脸,又咳了两声。

“可是……”胡纶不服气。

“都是我自作自受,自作自受……”

敞袖下传来几声低语,然后,再无声响。

室内阴暗,唯有那袖上银丝勾勒的云纹颤颤碎闪。

==========

缪香殿。

晶莹碎闪,光晕迷人。

据说这是所有宫殿里最华丽的一殿,专门用以招待外来使臣。

这段时间,洛雯儿愈发的看清这位无涯国主……于人前,永远的光鲜亮丽,金芒璀璨,似是生怕人不知道他是如何的奢靡如何的挥霍,身边永远是美人环绕,极尽香艳,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如何的好色如何的荒诞。他的笑,是迷离,他的眼神,是魅惑,每当那目光掠过自己时,都空空的飘过,仿佛她当真只是一缕空气,却偏偏要她跟在身边,随时侍奉。

而她的任务,似是只是站着,看着他如何自导自演这一场好戏。

今日来访的,是茳国的须乌王,亦是王后东方凝的二哥东方郦,此番是按照规矩互通交好,其实是想带回更多的财宝去享受。

今日又恰是小年,于是便将宫宴设在缪香殿。

已是寒冬,池子里却养着莲花,还有小宫女摇舟其内,采摘菱角。

衣裳是属于春天的鹅黄柳绿,一任水面折光软软的浮在上面,再时不时的露出一截藕臂,简直让人移不开眼目。

殿内门窗皆掩,却不知打哪吹过来的风,真如春风一般暖融,于是就将荷花的香气播散各处,熏人欲醉。

不仅御座周围美人环绕,殿中四壁,乃至藻井,皆画着美人图样。或坐或立,或舞或歌,皆栩栩如生,如此,竟仿佛要把在御前歌舞的几人比了去。

那几个美人自是不甘落后,于是腰扭得更软,眼飞得更媚,仿佛幻化出无数缠绵而坚韧的丝,要将那座上之人牢牢捆住。

洛雯儿眼观鼻,鼻观心,努力不去让自己留心身边的动静,可是那些笑语,那些娇|吟,那些时不时飞进视线的裙摆或飘带,就像一根根蘸了毒的刺,直往她心里钻。

终于,在藻井突然像下雪一般飘下无数花瓣之际,那几个被须乌王送过来美人于高昂的乐声中一通旋转,然后就好像发射出一枚炮弹般,领舞的那个美人凌空而去,一下子滚到了千羽墨的怀中。

洛雯儿却仿佛成了那个被撞到的人,差点吐出来,然而却只听得那人放声大笑。

☆、368特殊贺礼



“须乌,你瞧瞧孤这天女散花如何?”

“但凡王上的法子,总是甚妙,甚妙……”东方郦亦是大笑。

洛雯儿发誓她不是要故意看过去的,纯粹是那边突然的吵闹才吸引了她的目光,但见那位艳丽的美人勾了千羽墨的颈子,头一歪,千羽墨的颈上便多了个花瓣。

这一瞬,洛雯儿好像看到自己转了身,往外便走。可是当神思回转,她依然站在原地。

她为什么要走?

走了证明什么?

她不能走,他于她而言……算什么?

于是,只盯着宫缎缀珠绣鞋尖上的两朵腊梅,神色冷肃。

于是她没有看到,那个魅惑的人在大笑之余担心的看了她一眼。

她也没有看到,在周围的喧闹中,她这般不语不动无喜无怒是多么的引人注目,有一双目光已经在她身上停留很久了。

然而她没注意,有人却是留心了。

淑妃嗤的一笑,凑到东方凝耳边,似是低语,然而那音量足以让周围的妃嫔听得清清楚楚:“须乌王当真心疼王后娘娘呢……”

东方凝亦是回以一笑,却是皮笑肉不笑。

那边,东方郦正在眉飞色舞,说的是茳国国主东方旭的那只白鹰。

“那鹰……啧啧,现在嘴更刁了,专吃人的脑浆,还得是美人的脑浆。满国的人任它挑选,看中了,直接飞过去,‘咚’的凿个洞。美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只那么眼睁睁的瞅着,吓也吓死了。可人若是死了,它还不吃了,换个人继续凿,要是觉得味道不好,再换,直到吃饱为止。”东方郦连连摇头:“今儿带来这几个,你可不知我是费了怎样的心思才藏起来的……”

东方凝眼角一抽,心底暗哼一声。

她的这位二王兄,什么也不管,只管花钱,东方旭哪耐烦得了他?除了每年固定拨给王府的银子,一个子儿都不多给,而且勒令内务府,但凡须乌王要支银子,若没有他的手谕,坚决不准,谁若违背,满门抄斩。

东方郦就变了个招,经常找借口去宫中觐见,见什么好就变着法的讨要,结果东方旭下旨,若非年节,须乌王不得进宫,谁若胆敢放人进来,立斩不赦。

然而对于银子的追求,总是能刺激人的智慧。

自打东方凝嫁入无涯,东方郦便每年都给千羽墨送美人来,明里跟她说这样能显示她是多么的贤良淑德,自己皆是为她好,实际就是想拿人换银子。

千羽墨也都“笑纳”了,亦不吝惜银子。

无论多少,人家保证能在一年之内消耗完毕,然后再送人,再拿钱。

谁都知道他的心思,谁都知道越多越年轻的美人只能让王后更加失宠,也便难怪淑妃拿出来说事,又阴阳怪气的说什么“可惜我没有这般疼人的王兄,将来要怎么办好呢”,结果气得她肝疼,可谁让她偏偏摊上这么一个不争气的王兄?

正在虚与委蛇,忽听淑妃语气一转:“其实须乌王不过是来看望咱们王上,可是咱们王上偏要送人家银子,岂知须乌王怎会奈何此等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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