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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王爷的小蛮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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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真是好眼神,这台子是前朝亡国之君特意为她的宠妃建的,据说那位宠妃舞姿优美雅致,天下无二。”
桂玲珑点点头,心道这又是一个红颜祸水的凄美传说。她正要放下车帘,却发觉车驾停了一瞬,抬头一看,原来是长孙皓在凤舞台前停马伫立,痴痴凝望。
瓦蓝瓦蓝的天空下,年轻的王爷痴立在凤舞台前,夏末长风横扫过空旷的皇城大地,吹起他衣袂轻扬,发带横斜,在那一瞬间,桂玲珑突然想到了望夫石,那一种痴迷与绝望的神情,瞬间击中了她的心,不痛,有点伤。
这个无比顽劣又不讲理的世子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神情?
马车又动了起来,沿着子午道缓缓经过凤舞台,桂玲珑回头望了望高台,又望了望长孙皓的背影,放下了车帘。她不是傻子,这凤舞台于长孙皓而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如今这风舞台上没人跳舞,真是可惜。”桂玲珑叹了口气,很是失望。
“是啊,”观琴附和,转而又道:“公主不必惋惜,秋收大庆,八月十五皇宫设宴,到时候长安公主、安悦郡主等人一定会登台献艺的。”
“长安公主?珃姐姐?”
“嗯,”观琴来了兴致,道:“公主忘了,春月三月十三,是长安公主的生日,又恰逢百花节,上京梨园组织了一场舞赛,公主蒙面献技,拔得头筹,从此成为上京一绝。当时公主跳完舞,所有的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宛如见了仙人一般。”
“当时那舞赛,是在这凤舞台上举办的?”
观琴摇了摇头,道:“是在岸芷轩的临渊阁上,那高阁依水而建,共有三层,雕梁画栋,又多有镂空,是上京一处奇景。当时尚未满月,公主在阁楼三层起舞,宛如站在柳梢一般,轻盈灵动。月亮和阁楼在公主身后为背景,婢子从地上仰望,只觉得公主就是那月中嫦娥,难耐寂寞,翩翩起舞……”
桂玲珑听观琴描述得细致,不自禁痴了,恨不得自己也去那临渊阁下,好好观摩一番。正胡乱琢磨着,马车突然停住,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万寿宫到,请公主下车驾!”
观琴忙不迭伺候桂玲珑下车,道:“到了太后的宫苑了,皇上和王爷肯定刚陪太后用完午膳,正说闲话等公主呢。”
桂玲珑掩下内心的忐忑,随观琴进了万寿宫,还没进正殿,那个尖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启禀皇上、太后娘娘、王爷,安平公主到。”
“喔?”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快,让哥哥好好看看。”
话音未落,一个白衣青年就跑了出来,没等桂玲珑看清他的面容,就几个箭步冲到她近前,捧起她脸细细看起来。
“皇……皇兄?”桂玲珑被眼前瞬间出现的俊男脸吓了一跳。
“哈哈哈哈……”那男子松开她脸,笑道:“哪里恢复神智了?见了我竟然叫皇兄!”
他边说着,边走进了内殿,桂玲珑反应过来那男子在戏耍自己,不禁撇嘴跺脚,蹬蹬蹬冲了进去。观琴紧紧跟上,眼里盛满担忧。
桂玲珑几步赶上那男子,毫不留情地伸手捉住他手臂压在身后,逼得他叫出声来。
“你是哪根葱?敢这么跟姐说话?”
那男子手臂奇痛,不禁哀叫出声,“皇兄……”
声音刚落,就有几道目光瞬间凝在了桂玲珑身上。一道是吃惊,一道是好奇,一道是不满,还有一道,是厌恶。
“玲珑,不得对越王无礼!”成熟的声音从正殿左侧传来,喝止中不乏关爱。
桂玲珑隐约瞥见一抹黄色,赶紧松手行礼道:“玲珑参见皇上。”垂首瞬间,狠狠瞪了刘玓一眼。哼,虽然是个美少年,欺负她是绝对不行的!
刘玓被自己痴傻皇姐这么有气场的眼神吓得忘了说话。
“哈哈,我还是第一次见玲珑行礼行得这么周全,”皇上高兴道:“快!快过来让朕看看。”
桂玲珑忙不迭走过去,抬眼正对上一对黑亮的眸子,皇上年纪跟她仿佛,看起来却比她成熟得多,他细细端详了桂玲珑一番,对旁边一人道:“母后快看看,玲珑双目清明,神色镇定,果然没有往日的懵懂之态了。”说完又问玲珑道:“朕听郑太医说,你不记得旧日的事了,是真的么?”
桂玲珑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已听得太后道:“过来我看看。”和蔼的语气中带着威严,不容拒绝。
桂玲珑忙不迭走过去,一只纤白素手挑起了她的下颌,一双凤目眼波流转,紧紧盯住她的脸。桂玲珑顿时觉得非常不舒服,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舒服,正难受间,太后却松了手,道:“果然好了。”
她一松手,桂玲珑就不自禁倒退了几步,脑海里翻涌出无数宫斗剧的剧情,暗道能混到这个位子的,都不是一般人,这太后绝对要小心面对!眼角余光瞥到长孙皓,不禁一惊,这家伙自从进了万寿宫就哑巴了似的,竟然到现在还一个字也不说!观琴三番四次嘱咐过她太后对礼仪规矩甚是严苛,行为举止若有差错,连皇上也是照骂不误的,如今长孙皓这么呆呆傻傻的,不是自找麻烦么?她这么想着,便退到长孙皓身边,拉着他手跪下道:
“禀皇上、太后,玲珑昨日不小心受了头伤,竟阴差阳错恢复了神智,实在是祖先有灵,护佑子孙,玲珑斗胆,想去太庙斋戒一月,以谢祖先在天之灵,还望皇上、太后恩准。”
“喔?你倒是孝顺,”太后本来在看长孙皓,听到这话便转了心思,柔和道:“只是你现在病着,太庙又偏远荒凉,你虽然愿意去,本宫却舍不得。这样吧,你先在宫里养着,养好了再去不迟。”
“谢太后,谢皇上。”桂玲珑忙不迭谢了,一边狠压长孙皓的手。
十指连心,长孙皓不禁倒抽一口冷气,抖抖索索摆脱了桂玲珑的手,跪下磕头道:“臣长孙皓,参见皇上、太后、越王殿下、长安公主。”
“世子如今跟朕是一家人了,不必客气,起吧。”皇帝温言吩咐了,桂玲珑和长孙皓便起身坐到靠门边的案几上。
桂玲珑这才抬头细细打量殿中的情形。只见太后坐在正中,皇上陪在她右侧,两人都浅笑着看她,太后左侧坐着一个女子,容貌姣好,举止优雅,巧笑倩兮,温婉可爱,想来便是皇上亲姐长安公主刘珃。刚才欺负她的白衣少年坐在刘珃左侧,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听刚才皇上称他为越王,肯定不是自己的亲哥哥蓬莱王刘珉了,然而桂玲珑四顾一望,却并未看到有人像是自己的哥哥。
皇帝见她在殿内寻找什么,已经猜到了她的意思,道:“今日早朝有件急事,朕派蓬莱王去了,玲珑且在宫内住着,没几日就见到了。”
桂玲珑低低应了是,忽听刘珃笑道:“这可真是太好了,玲珑出嫁才两天,宫里就冷清了许多,妹妹这次一定要多住些时日,我们姐妹好好聚聚。”
语音如鸣翠黄鹂,婉转动听。桂玲珑不禁心中暗叹,笑回道:“姐姐既然记挂玲珑,玲珑好歹要在宫里多陪陪姐姐。”说完又对皇上说道:“玲珑冒昧,想让世子陪玲珑在宫里住几天,不知皇上能否恩准?”
8 三角恋是不可或缺的(二)
长孙皓闻得此言不禁一愣,却听皇上笑道:“当然可以,你们新婚燕尔,朕怎么忍心让你们分离?世子就在宫内陪玲珑住几天罢。”
长孙皓应了是,瞥了桂玲珑一眼,不辨喜怒,几人胡乱吃着东西说话,直到太监小允子进来禀告说阁老大臣徐世平等几位都到了内阁,等着皇上议事,皇上才起身辞了太后,玲珑等人也跟着出了万寿宫。
皇上一路往含元殿偏殿走着,忽然想起什么,拉着玲珑道:“你好不容易回来,就不要去棠梨宫住了,那里远,天天给母后请安不方便,干脆就搬到玉泉宫住,离我近,离你皇姐也近。”
桂玲珑听了心下暗喜,心道这下可有机会好好研究一下长孙皓和刘珃的八卦了。她一边应是,一边打量长孙皓的脸色,只见长孙皓脸色瞬间变了几变,不禁觉得有趣。
没走多久,玉泉宫就到了,原来玉泉宫就在万寿宫和含元殿之间,桂玲珑告别了皇帝,与长孙皓带着观琴拐进了这座小巧的宫殿。宫里的太监宫女极是能做事,皇帝吩咐了没多久,走几步路的功夫,玉泉宫的偏殿已经打扫了出来,四个宫女并两个太监在门口候着,将几人迎了进去。
桂玲珑四下打量一下,觉得皇宫偏殿也没什么有趣,要论舒适程度,怕还比不上四星级酒店的房间。她跟长孙皓相看两厌,开口必吵,这会子谁也不想理谁。桂玲珑实在不喜欢这气氛,便让观琴带着她去御花园逛一逛。观琴也是喜动不喜静,听见她吩咐,就带着她出了偏殿,还未走出宫门口,就见越王刘玓迎面走了过来,见了她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这话问得无礼,观琴不好说话,偏桂玲珑也不觉得怎样,径直回道:“皇兄说这儿请安方便,让我住这里。”
刘玓看看他,又看看偏殿,哼了一声,也不理她,就进了正殿。
桂玲珑正诧异,观琴轻扯着她袖子道:“玉泉宫本就是越王的居所,越王明年就要去封地了……”
桂玲珑这才恍然大悟,只是仍不明白这小子为什么对自己态度如此之差,她性子大大咧咧,一向不跟人计较这个,当下并不细想,跟观琴径直去了御花园。
故宫的御花园,桂玲珑也曾经逛过的,只是没有了旧日里的名花异草,珍禽异兽,只有人头挤挤挨挨,未免逛得没意思,今天到了货真价实的御花园,只见林木葱茏,流翠欲滴,好像到了深山一般,虽然不比春天里百花斗艳来得养眼,但游廊曲水,蝉声阵阵,人少清净,桂玲珑一路逛过来,倒也舒服。
两人逛了没一会,风渐渐地猛了起来,桂玲珑抬头一看,只见湛蓝的天空西北角突然乌云重重,顺着风势向头顶移来,大约过不了多久就到正头顶了,看样子少不了要有一场夏雨。夏雨短而急,桂玲珑逛到兴头上,不愿意回去,四处看看御花园又没看到人,便催观琴回去拿伞。观琴本来想把她劝回去,眼看着劝不动,只得匆匆往回赶。
桂玲珑自己又胡乱看了一会,观琴还没回来,细密的雨点已经开始落了,她忙跑到游廊下避雨,却不防风吹雨斜,仍旧淋了个半湿,雨点儿渐渐大起来,又急又重,桂玲珑沿着长廊一阵乱跑,只捡风吹不到的地方走,待风雨略小了些,她好不容易站住脚歇气时,四顾一望,自己早已不在御花园里了。
御花园紧连着禹山,桂玲珑此时正站在半山坡的长廊中,向下看却看不到宫殿,只看到白茫茫一个大湖,想是转到山后了。长廊尽头有一小门;开在一道金瓦朱漆的宫墙上,宫墙上画着舒卷流云,神仙之境,好似屏障一般,将宫殿楼宇与湖景山色隔了开来。桂玲珑上前查看了一下,小门竟被人锁了起来。她不禁大皱眉头,四顾一望,雨虽小了些,却仍旧乌云压顶,难不成得原路回去?她边琢磨着边抬眼向上看去,正考虑着要不要翻墙时,忽然听到墙内隐隐有人声传来。桂玲珑急着赶回宫殿,也不顾风雨,走过去踩了墙边一块石头向墙内看,心道若是自己运气好,就让人搬梯子来。
这一看之下,桂玲珑不禁大吃一惊,心一下子就跳到了嗓子眼儿,连忙缩了头不敢发声。
刚刚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皇姐刘珃,而桂玲珑最不该见到却见到的事情是,刘珃正与一个男子白花花滚在一起,上演着一出精彩的十八禁戏码。
“不……不要了……”
“珃儿,喔,珃儿,你个妖精,我真是爱死你了……”
桂玲珑抖落满身鸡皮疙瘩,一时间只恨不得自己立刻消失掉,自己倒了哪辈子霉啊,竟然碰见这种事!她瑟缩着身子打算悄悄离开,却又忍不住竖起耳朵听两人在说些什么,正当她内心激烈斗争万分矛盾之际,冷不防看到长廊里站着一人,正冷冷地打量着她。
长孙皓!他撑着一把素色青伞,手里拿着一把素白绸水红面皮纸伞,在漫天风雨中向她走来,他的脸色在青伞的映衬下更加冷峻,桂玲珑对着这本来很帅气的一幕无语泪流,这还让不让人活了……眼看着这冰山皱着眉头越走越近,桂玲珑不禁狠狠咬牙,不能让他过来!更不能让他说话!
眼看着长孙皓就要出声问询,天空轰隆隆雷声响起,桂玲珑再也来不及细想,铆足了劲儿借着山势冲了下去,借着长廊的矮几一跃,便向长孙皓身上扑了过去。长孙皓万料不到她突然来这么一下,一惊之下自己已被扑倒,小腿被矮矮的木条绊了一下,登时站不住,两人就这么倒栽进了花丛中,骨碌碌滚下一段山去。
“你……”背上一阵剧痛,长孙皓正要怒骂,冷不防两片柔软覆上了他的唇,刚刚扑倒他的蛮丫头急切地吻住了她。长孙皓大惊之下甩头想避开,桂玲珑却死死吻住他,同时手上用力扳住他身体,腰腹用力让他翻了个身,一阵天旋地转,两人继续向下滚去,他妈的!长孙皓恨恨想着,忽然想起她头伤,又慌忙抬手护着她后脑。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停了下来。
始作俑者桂玲珑不幸当了长孙皓的垫身板,被他重重地压在身下,动弹不得,腰身不知撞到了什么,痛得要命,后脑倒是被长孙皓护得极好,甚至垫着他手当枕头还有点舒适。
长孙皓舌尖上痛楚未消,手上身上又不知磨破了多少皮,他盯着身下的惹祸丫头,只恨得连牙根都痒痒,却又不禁回味这丫头的甜美。眼见得桂玲珑被压得非常痛苦,五官都挤变了形,长孙皓咬咬牙;愤恨地啄了她几口,手上用力,一个翻身从桂玲珑身上翻了下去。
他这一动又弄痛了桂玲珑,桂玲珑哀号一声,恨恨地盯向长孙皓,看到他右手仍然垫在自己后脑,心里一动,没有骂出声来。
长孙皓却低低喝道:“该死的丫头!”
桂玲珑一惊,张嘴道:“她……他们……”蓦然想到长孙皓对刘珃有情,又下意识地闭嘴,她不敢看长孙皓,狠命撑着手肘坐起身来,边喘气边道:“不行……我得离开这儿……”
长孙皓是第一次见到桂玲珑如此惊慌失措,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肯定是见了什么要命的事情,而且出于某个他不知道的原因,她不想告诉他。他心里有一丝不满,可看了桂玲珑手足无措的可怜样,又不禁长长叹了口气,按住桂玲珑道:“这是宫里,你逃不掉的,唉……我倒了八辈子霉,被你攀扯上!我有个法子救你,你听不听?”
9 男主的情感总要纠结下(一)
桂玲珑无暇细想,连连点头。
长孙皓遂牵起她手,拉着她跌跌撞撞向明湖走去。到得明湖边上,长孙皓回头对一脸茫然的桂玲珑道:“游过去。”
“游?”桂玲珑看了看伤痕累累的两个人,惊道:“游到哪儿?”
“禹山的背山阴处,有一座冠春台,依山面水,是前朝的遗迹,如今只能从禹山山谷绕道过去,或者从明湖乘船过去。如果你想隐瞒事发时你在这里,只能赶到冠春台去了。”长孙皓转头遥遥望着禹山山麓,道:“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桂玲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里悚然一惊,禹山靠皇宫一侧走势平缓,与明湖交接的地方却全是悬崖峭壁,明湖水浪拍打在上,激起一波波短暂而绚丽的浪花。
她如今浑身是伤,长孙皓竟然让她游过去?
“不,”桂玲珑甩开长孙皓的手,不可置信地盯着他道:“这会要了我的命的。”
长孙皓一脸镇定地望着她,冷声道:“你留在这里死得更快。你看到了不该看的秘密,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你以为你滚到山底就没事了?我们这一路下来,山上留有无数的痕迹,心思机敏的人稍微一想,就会派人搜山。如果我们在搜山的人之前赶到冠春台,我们就能完美地证明我们不在这里……”
“如果?”桂玲珑打断他道:“如果我们赶不到呢?岂不一样是死!”
“不,”长孙皓跨前一步,坚定地说道:“哪怕有万一的机会,也是值得一试的!”
“你疯了……不,我不……”桂玲珑边说边退,好像长孙皓是一个令人避之不及的恶魔一般。
长孙皓脸色猛然黑了下来,他急跨几步捉住桂玲珑,抬手点了她的哑穴,在她耳边狠道:“我们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已经攀扯上了我,我少不得也要带你一程。”
按理说面对长孙皓这么凶巴巴的威胁桂玲珑应该感到恐怖才对,可当长孙皓二话不说拖着桂玲珑跳进明湖中时,桂玲珑脑中却莫名飘过一句“百年修得同船渡”……
一定是明湖的风景太好的缘故,桂玲珑缓缓沉入水中时昏昏地想着,不然面对一个男人这么霸道地欺侮她怎么会有这么美好的遐思呢……
她还没遐思出点什么来,口鼻已经呛了水,一秒钟的功夫她就出于本能,如土狗一般刨起水来,抬头露出水面呼吸时正碰上长孙皓的眼,桂玲珑狠狠瞪过去,暗恨这家伙在这种时刻都透出一股悠闲潇洒劲。长孙皓却弯唇笑了笑,双手划水,如游鱼一般倏忽游向冠春台。
于是一男一女就这样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一个如浪里白豚、一个如落水土狗般向前游去。
不知游了多久,当桂玲珑浑身力软,眼里除了水什么都看不清的时候,长孙皓突然喊道:“上岸!”
话音刚落,他便托了桂玲珑腰,带着她靠到了岸边,抬手解了她穴道。
两人水淋淋地上了岸,桂玲珑瘫倒在地,再也不想动了,长孙皓却径自望着山路出神。
“这……这不是有路么!”桂玲珑嚷道:“你骗我!”
“不骗你你刚才能游得那么快么?”长孙皓瞪了她一眼,看她脸色苍白,的确是累坏了,心里不禁一软,缓和了声音道:“顺着这条路走,大概也能到冠春台。”
桂玲珑无力摇头,微弱道:“不行,我再也走不动了。”她本来受了头伤就很是虚弱,又经历了滚下山坡、拼命游水这等折腾,此时再让她疾走,的确是强人所难了。
长孙皓无法,只得蹲下身子示意她爬到自己背上,道:“快些!我背你过去!”
桂玲珑心内小小一惊,手已经攀上了他肩,“你……”她想说你不要逞强,可是一想到当下的情境,这话就再也说不出来。
当下长孙皓将她背到背上,摇晃了几下稳住身子,缓缓迈开步来。大概那冠春台真的不远了,又或许他背着一个人实在走不快,这一段山路,他走得甚是缓慢。
桂玲珑伏在他背上,双手垂下扣在他颈间,一时无话。
走了不知多久,远远已经能望见冠春台了,桂玲珑再也忍不住,问道:“你刚才……跑到后山做什么?”
长孙皓不语,将她往上撑了一撑,继续迈步向冠春台走去。
桂玲珑见他沉默不语,也不好再问。她现在缓过神来,心里百感交集,既对刘珃的大胆感到震惊,又想着长孙皓对刘珃的莫名态度,如果她的猜测不幸属实,长孙皓可真就是所爱非人了。
自己要管么?桂玲珑摇了摇头,尽管她现在是刘玲珑的身份,但她对皇家也好、对长孙家也好,都没有什么太深的感情。如若不想被牵扯进这狗血的事件,一开始就置身事外,是最好的选择。今天她所见到的事虽然令人震惊,说到底却跟她桂玲珑没什么关系。而无论长孙皓是否倾慕刘珃,也都与桂玲珑无关。他是刘玲珑名义上的夫君,却不是她心甘情愿嫁给的良人。
如果说桂玲珑有什么感想的话,也只是对刘玲珑心生无限怜悯。这小傻子自幼疯癫,不通人事,却被人利用,嫁入一个虎狼穴中,新婚之夜就死在丈夫手中,实在是何其无辜!而她即使不死,也会落入长孙皖手里,备受凌辱,那样的生活,只怕更是不堪。所谓生不如死,上天或许怜悯刘玲珑,不忍她受苦,才带走了她。正凝神间,两人已到了冠春台,此时风雨已停,天空重新归于澄明,禹山遍山林木经过洗礼愈加翠绿逼人,冠春台莹白如玉,在淡淡的阳光下反射出点点水光,长孙皓将桂玲珑轻轻放下,看看他又看看自己,道:“还是狼狈了些,为免皇上疑心,少不得得再撒个谎。”
两人的外衫在滚下山坡时已经被撕扯得不成样子,上面沾染的泥土倒是已经被明湖湖水洗涤殆尽,看不出污脏的痕迹。长孙皓除下自己外衫,披在桂玲珑身上,道:“若皇上问起来,你便说……是我撕扯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坐在桂玲珑身后,抬手先解了自己的发带,任由黑发垂下,又拆了她的发髻,将湿发细细打散。桂玲珑正疑惑间,一双手忽然拢上了她的腰,她脸上一红,明白了长孙皓的用意,任他将自己揽到怀中。
夏风轻吹,两人略干的头发迎风而起,交叠在一起如帘幕一般,又垂落在肩上背上,如流泉一般泻下。
侍卫总管罗桦羽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温馨的画面。英俊的世子与绝美的公主衣袂相叠,相偎相依,在冠春台上共赏雨后明湖。长孙皓觉察了有人到来,微微颔首,在桂玲珑额上吻了一下,手上微微一紧,桂玲珑也知该来的人终于来了,低垂了头,靠在长孙皓肩上。
“卑职罗桦羽,参见世子爷、公主殿下。”罗桦羽躬身行礼,暗暗惋惜自己打扰了这么美好的一瞬。
桂玲珑娇羞地藏了头不敢见人,长孙皓遮紧了她,沉声道:“罗总管不在宫内巡逻,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回世子爷,适才大雨,后山山石崩塌,死伤数人,长安公主不小心摔了一跤,皇上听说安平公主当时在御花园,担心公主也受了伤,命属下速速搜山,务必要找到公主。”
“什么?”长孙皓吃了一惊,松了桂玲珑站起身来,道:“她……长安公主还好么?”
“这……”罗桦羽吃惊地看了一眼长孙皓,道:“卑职并不十分清楚,卑职出来的时候,郑太医正从悦秀宫赶过去,想来……”
“什么!?”长孙皓吃了一惊,“不过摔了一跤,怎么劳动了郑太医?”
罗桦羽一脸茫然,道:“郑太医恰好在宫里,何况他外伤最好,所以皇上就命他过去吧。长安公主……”他话没说完,长孙皓已经大步往回赶,走了几步生生刹住脚步,回头道:“玲珑她……也受了些伤,劳烦罗总管……”他摇了摇头,再不说话,疾步奔去,转瞬没了踪影。
桂玲珑无声地闭上了眼睛,感觉到湖上的风从自己面上耳上轻拂过去,不是刚决定了要置身事外么?她微微抿唇无声地笑了笑,慢慢站起身来。身上仍是痛,虽然是刘玲珑的身体,疼痛却清晰地反应在桂玲珑的感官上,这真是神奇的事情,桂玲珑撸起左手的袖子,欣赏了一下撞伤的地方,轻轻按一下泛青的肌肤,痛,再按一下,还是痛,她又抚上自己的头,按一下,很痛……
疼痛如此清晰剧烈,她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自己了,从今以后,她将以刘玲珑的身份生活下去,刘玲珑或许从未拥有过爱、自由和真正的生活,但她是桂玲珑,一切,她失去的一切,她都要以刘玲珑的身份重新得到。这一刻我两手空空,她欣赏着自己十根葱白玉指,默默下定决心,然而我终将拥有我想要的生活。
想到此,桂玲珑笑着转身,对罗桦羽道:“罗总管,我受了伤,劳烦您,送我回宫。”
10 男主的情感总要纠结下(二)
桂玲珑回到玉泉宫的时候,宫里已经点灯了。大红的灯笼挂在高高的横梁上,洒下昏黄中泛着微红的光,将光滑的水磨石照得清亮。桂玲珑由罗桦羽搀着,慢慢穿行在寂静的廊檐下。黄色的灯笼穗子随风轻摆,在朱红的门上投下摇曳的影子,混合着风铃偶尔的丁玲声,给夏末的夜增添了一丝灵动。
“公主,”罗桦羽突然迟疑着低声道:“公主还记得卑职么?”
桂玲珑清亮的眼睛略带疑惑地看了罗桦羽一眼,道:“抱歉得很,我不记得了。”
罗桦羽脸上隐隐浮起一抹遗憾,欲言又止。
“我……”桂玲珑心里掠过一丝感伤,道:“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可是……”她转身看着罗桦羽,微笑道:“我现在很好,将来……也一定会很好。”
罗桦羽愣了一下,道:“公主说得是。”半晌又感慨道:“公主如今言行举止,倒真是与以往大不相同了。德妃娘娘若还在世,必定欢喜。”
“嗯,母妃在天之灵,肯定也是欣慰的。”刘玲珑虽死,能回到生母身边,一定高兴得很。
桂玲珑想了一会,问道:“罗总管与我母妃很熟么?”
“卑职不敢,”罗桦羽犹豫了一下,道:“公主外祖母生母罗氏,是卑职爷爷的亲姑姑。”
桂玲珑一怔,叹气摇头,不再言语。
罗桦羽倒自顾自继续说了下去,“我、蓬莱王还有穆楚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说句大不敬的话,我也算得公主半个哥哥,蓬莱王前往封地之前,托我好好照顾公主……”
桂玲珑吃惊地盯着罗桦羽,罗桦羽眼中浮起一抹歉意,道:“卑职不能护公主周全,让公主受了这么多苦,实在惭愧得很。”
桂玲珑无声地笑了下,道:“你没必要自责,皇上赐婚,不是你的错;长孙皓这么对我,也不是你的错;以前的事,身不由己,都算了吧。”
“谢公主。”罗桦羽叹了口气,郑重道:“卑职有负公主,今后公主若有吩咐,卑职定会竭尽全力。”
“谢谢你,”桂玲珑没想到罗桦羽与她这么亲厚,心下感激,道:“你不要再说什么卑职了,你既然是我半个哥哥,我就叫你一声哥哥。”
罗桦羽大喜,搀着她的手不禁用力,道:“如此……真好。若穆楚他们知道了,必定十分欣喜。”
“嗯,”桂玲珑也不禁高兴起来,道:“我还没去过舅父家,很想见见穆楚哥哥。”
“这个容易,等蓬莱王回来,我们就一起过去。”
“好。”
两人说完了话,罗桦羽自去向皇上复命,桂玲珑缓步进了玉泉宫;不出所料,长孙皓果然不在。观琴急急迎了出来,一迭声询问桂玲珑去了哪里,让她好找,桂玲珑安慰她一番,只觉身上疲累异常,便将众人遣散,自己歪在卧榻上休息。
隐约中似乎有人在对她说着什么,奈何她眼皮像是挂了秤砣,无论如何睁不开,那人说了一会,见她不醒,便不再说话,轻轻抱了她将她安放在床上,揶好被子走了出去。桂玲珑恍恍惚惚看到一个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中细密悠长,变幻着古怪的形状,如剪纸般消失在门后,脑海中有什么波动了一下,瞬间消失无踪。
她这一觉睡得死沉,醒来的时候天已破晓。她翻身欲起,冷不防碰到什么,倏然一惊,转头便看到长孙皓和衣躺在床上,熟睡不醒。
桂玲珑微有些窘,掀了帘子吩咐小宫女叫观琴,自己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又歪在卧榻上。
观琴带了小宫女给她梳洗更衣,桂玲珑眯着眼听窗外的鸟儿啁啾,半晌轻声问道:“世子爷什么时候回来的?”
“婢子也不大清楚,约摸是鸡鸣的时候。”
“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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