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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此一言-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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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也就这些了……

她对二龙山塘子观念念不忘,惦记着师傅师姐一干人,那就吩咐当地官府多照应些,派人去多捐些香火钱;

至于李氏,她认这个娘。那么即便对李氏并无好感,四时八节均送重礼,让卫府的当家老太太明白他的意思,轻慢不得;

关照卫决明一句话就够了……

锦言对其他卫家人无所谓,那他也无所谓;

唯独她最在意的找父亲这件事,他虽没少安排人手,动用权势。暂还无果……

人与人之间,最常态是:

只看到自己做得多,别人做得少,彼此挑剔。

职场上下、同事之间,朋友相处,皆忌此点。

男女之间。尤是如此。

凡夫妻不睦,常因家庭琐事吵闹的男女,必有一共通之处:

看不到彼此的付出。

我做得多你做得少。凭什么我什么事都得管什么活都得干,你只管当甩手掌柜?!

另一方会反驳,你干什么了?你可以不干啊。自己愿意能赖我嘛?

各有苦衷与理由,怨气频生,难免离心。

与之相反的是,彼此感念对方的付出,总觉得对方做得多,自己做的少,因此,愈发理解、宽容,希望自己能为对方做得更多……

这绝对是完全正能量的节奏,且不仅仅是一加一的能量叠加,带来的好处远超过叠加量。

放入职场,上下一心,无敌团队;

朋友之间,肝脑涂地铁到底;

夫妻家庭,幸福美满;

放到锦言与永安侯之间么,那就是明珠暗投!

两个聪明人遇到一起,也会变得傻傻笨……

他俩的现阶段,就象饱满的葡萄,在阴凉的橡木桶里,随时间的潜移默化,悄无声息地酿造出甘美的酒液,而尤不自知,坚定地以为自己是一颗葡萄干!

男女关系这种东东,连鸡肋都不如!是锦言坚决摒弃的……

男女情?

永安侯暗自摇头:……不会吧?不是妻室的原因?

……

心静自然凉,心若不静,这夏天的大日头,那叫一个毒辣!

若论心烦意乱,定国公世子桑成林当属其中一个。

在外人眼里,他实在没有不痛快的理由。他自己也清楚此点。

夫人住对月时间虽长了些,现下已经接回府,百里府向来疼爱姑奶奶,借着住对月,多留些时日,大家都能理解。

而世子夫人不知是不是生了次子,更懂为母之道的原故,愈发平和大方,温柔能干。

从娘家回来,就重新接过管家之责,当家理事,主持中馈。行事有度,奖罚有章,虽然老夫人因病休养,正式告退,世子夫人照样把偌大一个国公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老国公爷极为满意,不止一次称赞大儿媳妇能干。

没有人对世子夫人的些许变化有异色,均觉得她行事更有大家风度。面对上下齐点赞的现状,世子桑成林的感觉愈发难言。

哪里又能说出个不好呢?况且,没有不好啊……一切都很好,都更好。

他就象是走进了一场期待已久,对方精心准备的盛宴,美仑美奂,无不尊贵精美。

只是,人人都赞菜品精致、酒水甘醇,主人周到体贴。

他只觉难以下咽,满口苦涩。

主人愈周到,愈觉疏离有距。

夫人孩子都接回府了。

大儿会背了不少新书,惦记着外祖府上的家学;二子长大了不少,小胳膊小腿强壮许多,挥舞蹬踢愈发有力;夫人贤良大方,性情愈发温婉,每日上差下衙,笑脸相迎,服侍周到。

衣食住行,方方面面,打理周全。如遇应酬,偶有过量,不怒不嗔,备醒酒汤,有条不紊,妥当善后。

如同他向往的贤妻形象一模一样!

持家能干、育子有方、大度贤惠、禀性温良、才貌双全、尊夫如天……

他以往不止一次的想过的完美夫人,如今就日益完美的呈现在他的眼前,不妒不嫉、不骄不躁、不怒不嗔、不怨不恼……

还是那个人,容颜上更美了三分,只是,所有的小脾气都消失了,留给他的是大方得体、进退有据。

有求必应,好得不能再好。

除了一件事。

她生产时伤了身子,医嘱一年内切不可再度受孕,否则或胎儿不保,伤及母体。

太医面带劝诫:“……世子爷,此番夫人身体受损严重,半年内不要行房,日后,最好也用些避子汤,尊夫人的身子经不起折腾……”

这番话是私下里他向太医询问脉案时,太医特别提点的。

所以,他搬回了正院,虽然百里霜言辞恳切委婉劝阻,他还是坚决驳回了分床的提议。

不行房就分床?

难道他和她睡一张床,就单为这事?

搬回正院的第一晚,他心跳得乱,难以入眠……

正文、第二百零六章 不恰当的比喻

桑成林心情激荡,算起来他们大半年;哦,是八个月……没睡一张床了。

当初因为什么事闹了点小口角,他一气之下搬到外院书房,之后……之后小矛盾不断,他就一直住在书房了。

期间,也想过搬回来的,特别是临盆前的那段时日……先是被她拒绝……接着,生产后,又被岳母驳回来……

是不是分开得太久,所以生分了?

自打他们成亲,向来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偶尔闹得狠了,气极之下他也会歇一两晚书房,她会被接回娘家住三五日……

然后,不知是谁先服软,就会和好的。

怀均哥儿时她怀相不好,虽然母亲说应该分床,他不放心,一直守到均哥儿出生,仅在月子的前几天去书房住了几日,就迫不及待地又回来了……

这一次,竟那么久了……

难怪她客气有加,分离久了,难免会放不开吧?

种种理由,种种借口盘旋在心头,合情合理,人之常情,仿佛如此就能够压下最深处那呼之若出的真相——

她只想做好世子夫人,只想做个好母亲,其他的,不在意了!

……

百里霜表现地很淡定,她微笑着商量:“……世子爷,我身子弱,不能着凉,用不得冰……寝室没置冰盆,您要是觉得热,外间有冰盆,炕上铺了凉席,准备了寝具……”

“不用!”

他急急打断,未待她说完:“若真热得受不了,冲个凉就好。”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热了睡外头坑上,外头有冰,凉快……还是分床的意思。

百里霜闻言笑笑,没再多说。

该讲的她会讲,至于他同不同意,随他。

所谓放下。只是心里的执念而已。她不会天真的以为就此夫妻相敬如冰,再无亲近之举。床上床下,为人妻该尽的义务,一样也推脱不得。

好在。因身体之故,有个半年的缓冲期,不至于太为难。

有时候,明明放下那个人了,明明已经不在意了,却无法真正快乐起来,是因为忘记了放下自己。

所以,同床共枕是必须的,哪怕同床异梦,表面上也要若无其事。欣然接受。

人生之苦,苦在处处做戏。

百里霜很快入睡。

毕竟生产时损伤了身子,看似好了,底子里还虚着,白日操劳一天。精力有所不怠,她以为自己会有小小的失眠,结果却出乎意料的极快入睡。

她面朝里,侧身而卧,娇小的身体靠近床板,与他之间隔了不小的空隙……

还好,她没有要求睡在外侧……

按规矩。女人要睡在床外侧,随时方便服侍男人,端茶倒水递夜壶。

成亲后,他舍不得她受累,就自己睡外侧,将里侧让给她。反正欢爱后她常常累得晕睡过去,要水擦试身子都是他的事……

桑成林瞪大眼睛盯着她绻缩的后背,听着她细细密密的呼吸声,心潮起伏,思绪杂乱。忽然就想到成亲入洞房时,她就坐在这张床前,挑了盖头,露出娇美如花的脸。

闹洞房的嫂子纷纷打趣:

新娘子真美!世子爷看傻眼了……

等了这么多年,可算娶进门了,必是要视若珍宝……

视若珍宝吗?

桑世子有心事,树洞永远首选永安侯。

原因有三:

一关系铁,情份不一般;二是永安侯能干,没有摆不平的人或事;三么,任昆爱好特殊,对男女之事向来不做评论,更不会取笑他惧内,是个好听众。

显然,这次亦然。

好听众对好友大哥的苦恼完全不能理解,好也不是,坏也不是,她管你你不愿意,不管你你还是不高兴,这不是为难人嘛?

她愿意收敛了性子,一心一意相夫教子,不应该拍手称快的?

你心心念念这么多年,不就盼着这一天?怎么她有了夫人的自觉,你反倒又觉得以前的样子好?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改个性子容易嘛!

桑成林无奈地叹息,唉,就知道子川你不懂,与你讲这些,无异对牛弹琴……

不由愁云惨淡:“……这哪是小事?她心里舍了我,只一心做世子夫人……”

任昆百思不得其解:

世子不就是你?世子夫人不还是你的妻?这不是一回事?怎么就成舍了你?

……

回府说给锦言听,边说边摇头。

锦言就知这哥们确实不懂,不解风情,好心解释:“……是不一样,比如我师傅真机道长,别人都称她师傅,我也称她师父,这师傅与师父虽是指一个人,意义是不一样的……”

任昆愈发糊涂:“……这个我明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情份不一样。但你称师父她是你师父,你尊一声真机道长不还是同一种关系?这比方不合适……”

锦言尴尬,是有点比喻不当,不能说明问题。

解释不清楚,还是别纠结了!

“……那个,我也不太懂,可能世子爷习惯了以往的形象,刚一改变不太适应……”

永安侯是个认真的人,闻言又反驳道:“倒也不象,大哥以前常抱怨百里嫂子小性儿,很是羡慕别家夫人的贤良大方……”

以为不会改变的人向着自己期望的方向改变,是好事情,他为何闷闷不乐且焦燥不安?

这还不简单!

就象你爹妈,以前你爹人前人后都尊称你妈为公主殿下,现在人前还是称殿下,背地里估计是什么心啊肝啊的……

你再看看他们现在的关系?多明显的区别?多简单的事,居然不明白!

情商值为零还是负值啊?

桑成林纠结就对了,这说明他对老婆还有几分真情在,若他真弹冠相庆,就彻底渣了……

只可惜为尊长者讳,她不能拿驸马和长公主做例子打比方。

偏永安侯还是一幅好学宝宝状,用渴望求知的大眼睛注视着她。

锦言只好换个比方。继续毁人不倦:“……这么说吧,平日里水公子怎么称呼您?”

用你自己做例子,总能理解了吧。

无痕怎么称呼他?怎么跑题了?

任昆微愣:“侯爷啊……”

噢……

人前本就应该尊称侯爷,是她没问到重点。问题太宽泛了。

“私下里也称子川吧?”

那怎么可能?

任昆否认,这也太……

好吧好吧,侯爷不习惯谈论私人感情,拿外交辞令来搪塞。

“……比如,他一直将你当子川对待的,忽然某一日就只当侯爷尊敬,您不觉得别扭?”

就是说,水无痕一直与你情投意合,忽然某一天他只把你当成衣食父母,恩客侯爷。你不难受?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解释?

任昆本来目光专注温柔,闻此言蹙了蹙眉头。每次在她面前说到无痕,他就会有些不自在。

偏她目光坦然纯净,自然不做伪。反倒衬得自己解释或不解释都是画蛇添足的多余之举。

“怎么会别扭?”

他反问。本来他就是侯爷,本来就有尊卑上下之别。水无痕叫他声任子川算不得冒犯,称他侯爷更是应该的。

锦言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会儿,叹口气:“……那俺也不懂了,应该不别扭吧……”

难道,任昆与水无痕之间不是爱情?

难道,位高权重的永安侯是将水无痕当成娈童玩物?!

一想到这种可能,锦言的脸就不受控的微微发白。若是……若是那样,她宁愿继续唯美的假象。

水无痕那般的出尘人物,若任昆只是将他当成床上玩物,分桃爆菊的泄欲工具,这感觉比自己被任昆强了都难受!

若真那样……

太颠覆她的认知了,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会往他脸上招呼几拳……让你丫仗势欺人!让你丫糟蹋花样少年!

“怎么了?不舒服?”

她忽然的沉默之后是发白的脸色。给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脸上的任昆带来小小的紧张:“是不是贪凉用多了冷汤?”

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这般凉?”

手下的触感不是想象中的发热发烫。而是湿冷的冰意。

“没事。”

锦言脸上露出松软的微笑,她只是被自己的想象恶心了……而且,恰逢大姨妈造访。

话说,凡是个女人,就算没痛经之类的毛病。大姨妈来的时候也是会有这种那种的不适。

“用些热水。慢点,小心烫……”

任昆体贴地为她倒了半碗热水。

“谢谢。”

接茶碗时,手指触到了他的手背……这么凉!任昆一皱眉,将她的手连同茶碗一齐捧在掌中:“是不是不舒服了?叫个太医来把把脉……”

“不用!不用!”

连连摇头,叫太医来看,就真是贻笑大方了。大姨妈来了而已,过两天亲戚走了就没事了……

“可能睡少了,补补觉就好……”

侯爷,我亲戚来了,精神不够好,不想陪你聊天了,我想躺躺,您请自便可好?

“也好。那你好好休息……还是请个太医来……不麻烦……”

任昆不放心,这么热的天,她居然身子发凉,这可不是小事,别耽误了……

“真没事。侯爷忘了,我自己就会把脉的。”

话说,咱家也是半吊子医生,虽不敢以杏林高手自居,前生后世这么多年,大小姨妈来了的各种反应还是了然于胸的。

见她坚持,任昆没再勉强,却硬是体贴地扶她上了床,见她躺好,又细心地盖上薄被:“你歇着,我让她们进来服侍,有什么事及早说,别逞强。”

锦言乖巧应下,打发走了大神。

任昆出了门,脸色一沉:

越来越没样了!

正文、第二百零七章 初识某位亲戚

每次侯爷来,屋里不留服侍的,夏嬷嬷会自觉带人退在屋外檐下候传。

虽说除非某人提高音调,否则是听不见里头的动静,夏嬷嬷还是会恪忠职守,非不得已,不离开半步。

见任昆黑着脸走出来,心里就是一紧,这位煞星,好端端地怎么又怒上了?夫人呢?怎么没动静也不见人影?

心里明白任昆动手打锦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即便第一次时发那么大的脾气,也是带倒了杯子走了,没有加诸夫人一指……

可,万一呢?

谁知他急了,会不会不管不顾?

当初新婚时任昆那一脚,印象深刻尤有余悸的可不止锦言一个!

侯爷有前科!

现场目击者有一个算一个,都记着呢!

脸上就露出惶色:“侯爷……”

任昆压了压怒火,知道她是锦言身边最看重的陪嫁嬷嬷,曾服侍过小丫头的母亲,就算是个下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人前还是要给留几分体面。

遂挥退了杂人,只留夏嬷嬷一个。

如此做派,夏嬷嬷更是忐忑不安:“侯爷,夫人她……”

她怎么样?这半天没动静,也没见出来送侯爷,莫不是被他打晕了?

听她提锦言,任昆愈发不悦:

原来你还知道要关心你家夫人啊?

冷了脸问道:“夫人不舒服,你可知晓?”

啊……

夏嬷嬷起先没反应,夫人不舒服?

随即想起事因,忙点点头:“回侯爷,老奴知晓。”

小日子的第二日,正是最难受的一天。只是,他怎么会知道?难道夫人不小心污了衣裙,冲撞了侯爷?

不怪夏嬷嬷多想,男人们对这个都挺忌讳的。认为是污秽的,易招血光之灾。

知晓?

任昆的声音就冷成冰:“怎么个不舒服?可请医用药?”

怎么个不舒服?

这话问得……

见他俊脸刚毅冷厉,不象是在开玩笑,夏嬷嬷按下心头怪异。恭恭敬获回答道:“身子发寒,手足冰凉,小腹略有涨痛,早起至今,喝了两碗红糖水,不曾用药。”

夫人的这些反应不严重,也无宫寒之症,女人逢小日子,难受不适总会有一些的。

身子发寒!手足冰凉!小腹涨痛!

每个字听任昆耳朵里都如响雷滚滚……大伏天的,坐着不动也出汗。小丫头还发寒冰凉!这是病得很严重了……

还喝红糖水!红糖水能治病吗!以为府里请不起大夫,要学那贫寒人家生了病喝点糖水捱捱?

眼见这样了,夏嬷嬷还不以为然,永安侯怒极反笑:“亏得素日里本侯只当你是个用心的!”

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请医为先……

“吩咐人去请张太医……他若当值。去请冯太医。”

张太医住得最近,冯太医是长公主府的家庭医生。

“侯爷不可!”

夏嬷嬷虽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请太医的话还听得明白,闻言忙开口劝阻:“不用请太医……”

对上任昆冷戾的目光,她不由地后退一步,小声坚持:“夫人……夫人会不允的……”

哪有来小日子去请太医看病的?又不是行经困难、血淤难下,这种妇人的私密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谁愿意兴师动众?

“夫人不允?”

任昆真心失望,小丫头身边没个明白的,这夏嬷嬷看着妥当,却是个不顶用的!

没人喜欢看医用药,小丫头不想喝苦药。讳疾忌医,情有可原,她这个做心腹嬷嬷的不能跟着犯糊涂、瞎起劲。

小丫头不想,自有人为她做主。她一不谏言二不上报,已是失职。竟还推三阻四!

平日抬举她,是看在小丫头的面上,她既不能用心服侍,劝诫主子,这差事也该到头了……

“是,”

夏嬷嬷咬咬牙,她自然能察觉到侯爷的怒火,但真要去请了医生,传出去锦言就成笑话了,好坏的都与侯爷无关,总归被人说道的一定是自家夫人。公主殿下一定也会对自己夫人不满……

“侯爷,夫人不用请医,喝红糖水,别贪凉,再过两三日就好了……”

顶着任昆黑云翻滚的脸,夏嬷嬷硬着头皮,不敢看他的脸色,自顾自说。她愈说侯爷的脸就愈黑。

连他的话都敢忤逆,小丫头不知被她拿捏了多少!

“……夫人不是生病了,夫人,她只是……”

不是生病了?

正欲发作,冷不丁听到她说不是生病,微微一顿,理智归位,这样的事,夏嬷嬷不敢信口开河,她与锦言荣辱共生的,若真有事,断不该轻忽的……

“她怎么了?”

不舒服是真的,额头冰冷,手也是凉的……面色不善反问道。

“夫人,只是来小日子,有点不适。”

难道永安侯竟是真的关心自家夫人?这番关切不象是装出来的。

小日子?

任昆就愣了:“那是什么?”

什么小日子大日子的,折腾得人不舒服?

他的反应出乎夏嬷嬷的意料,侯爷不知道什么是小日子?

再一想,他不知道也有可能,听说侯爷自小就不怎么喜欢丫鬟服侍,十三岁时不知因何故,将院里的丫鬟们全遣了出去,从后身边再无年轻丫鬟,甚至容不得女子近身。

水公子是男子,定是没有这些麻烦事的……

夏嬷嬷一脸为难,这厢侯爷虎视眈眈,催着要答案,她只好尽可能解说清楚:“……女子成年后,会来天葵,可以成亲,能够孕育子嗣,小日子就是每月葵水来的那几天……小日子这几天,有些畏寒畏冷腹涨痛是寻常现象,夫人的不适较轻,别受累受凉。喝些红糖水,覆覆暖袋、睡前热水泡脚就可以……无需用药。太医每月都来请平安脉,未曾说过夫人宫寒需要调理……”

夏嬷嬷压抑下心头的不自在,有板有眼地向侯爷做生理知识的普及。这下子,总该听明白了吧?

他若还不懂,夏嬷嬷真心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了……

所幸,这次任昆听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

“……夫人睡了,你进去服侍吧。”

他没再追问,声音平板无起伏,辨不出情绪。

说完,抬腿走了。

这是,不用请太医了?

夏嬷嬷怔了怔,想起他说锦言睡了……怎么这时候睡了?是要连着夜觉还是睡醒了再起来洗漱?

赶紧进了内室查看。

任昆一路回了浩然堂。

松了口气。坐定后方觉得面目发烫,方才的糗事被小丫头知道铁定一番好笑!

小日子!小日子!

谁知道日子还分大小!谁知道她每个月还有几天不舒服是正常的?

每个月都有几天?以往怎么没察觉?

他凝神细想,今天是几号?上个月……再上个月……还真被他想起些蛛丝马迹……好象是有一点异样……有点虚弱……他当时只以为她累了,没多问也没多想。

是强打精神陪自己熬着吧?

想想就有点后悔,她身子不舒服。他还硬拉着她下棋闲聊,服侍更衣洗漱……

“来人,取几本医书来!”

夏嬷嬷说这是寻常现象,他是不懂的,或许医书上讲得更清楚。

侯爷看医书,蛮稀奇的……小厮知道规矩,一个字也不多问。即刻取了医书回来:“……侯爷,这是所有收在外面的医书……”

永安侯逐本翻看,医书中记录女子天葵症状的倒有几条,多是讲痛经、血下不止、气滞血淤等病状及疗法……

小丫头那种发冷腹痛算不算有问题?

……

“……没问题,这是正常的。”

太医院擅长看妇儿的左太医对任昆解释着。

永安侯下了早朝就径直来太医院,唬得太医令吓了一跳。负责长公主府例行巡脉的冯太医也脸色发白,不知自己何处出了纰漏……

没想到永安侯却指了左太医:“……本侯有事请教。”

太医令赶紧腾出个安静的所在,供他询问。

左太医与永安侯向无来往,猛听他点了自己,心中也是忐忑。哪知任昆问的竟是女子天葵!

左太医不敢多想,问什么答什么:“……女子初葵来时,一般都会有手足发冷小腹坠胀疼痛的不适感,亦会有情绪不稳,暴躁易怒等。若症状轻,实属正常,注意保暖,不要受累,用些热饮,如红糖水,伏天别贪凉,莫用冰釜,过了这几日就好。”

与夏嬷嬷讲得倒是相仿!

永安侯沉吟片刻又问:“……只能强忍硬捱?可有缓解之方?”

强忍硬捱?哪个女子不得经这个?这是正常的,那有痛经症的才叫强忍硬捱!

左太医腹诽,不敢表露当面:“缓解之方也是有的,适才说的红糖水有活血之用,通则不痛;腹部覆暖袋或按摩都是有效的……”

“饮食上有何讲究?”

他现在明白了,所谓小日子,就是会失血嘛,失血是不是应该补补?

“经水之行,常用热而不用寒,寒则止留其血,使浊秽不尽,带淋瘕满,所由作矣。忌生冷,宜温热,忌酸辣,宜清淡,吃食上,应该多用些补血活血的温热食物,牛乳、鸡蛋、菠菜、红枣、薏仁粥、桂圆、鸽肉、芝麻等都适宜。”

见任昆听得认真,一幅要记下来的样子,不由多嘴道:“这些府上厨房都应该知晓的……”

话一出口,悔得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恨不得捂了嘴,将说出的话收回来……多嘴多舌说这些做什么!谁知道永安侯问这个背后有何深意?

他哪是会关心这等事的人!

定是别有用意……

正文、第二百零八章 行走在夏日

以夏嬷嬷对锦言的忠心与亲近,自然会在事后一字不落地将自己与永安侯的对话复述一番。

听到任昆的质疑,锦言乐得肚子更疼——

哎哟喂,居然有这么纯的孩子!

快三十的男人,连个大姨妈都不知道!可见人家的确与女人的世界泾渭分明,没有任何交集!

乐得打跌的同时,也有几分软软酥酥的感动,他不明所以的请医,是表示关心的行为,一个人看到了你的不舒服,好心好意帮你请医看大夫,再好笑的因由也因此温情脉脉。

这份心意由普通人做来亦令人动容,何况是向来霸道自我的永安侯?

锦言笑着的时候,心底是暖暖的酸涩。

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没有人嫌弃关心自己的人太多。

锦言当然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

可是,接下的几天,侯爷的关怀还是令她暗生不自在。

真说起来,任昆也没做什么过分出格的事,就是每天都要过问她当天的吃喝,例行的散步也在他的制止中取消了,屋里的冰自然早就撤了,连窗子开多大留多宽的缝,他都要事无巨细……

锦言有点冏……老板太贴心了,心里不安呐!

异性间,再好的老板,再好的同事,你好意思开口让人家下楼买咖啡时帮你捎包卫生巾?

这不是开不开放,别人学没学过生理知识的问题,而是,事关个人稳私,不便公之于众。

偏永安侯有本事把这些关心之事做得如公事般严肃认真,令她想发表点个人意见都不好意思,唯一的念头就是时间过快些,亲戚快点走了,她也好从侯爷无微不至的热情关怀中得以解脱。

还是有些尴尬的……

就象与男同事一起出差。不巧大姨妈提前,搞了个措手不及,同事帮忙买卫生用品,烧热水泡红茶。忙前忙后,感激的同时也会有羞窘,尴尬与忐忑——

这似乎超出了同事及一般朋友的定义,仿佛他知晓了你的某种身体秘密,双方有了更进一步的亲密感,除非男未婚女未嫁,有资格玩**,否则心底深处生出的些许不自在,也是常规反应。

虽然顶着夫妻的名义,锦言可不认为自己与任昆真有夫妻情谊。若真是夫妻关系,这老婆来大姨妈的事,男人必须知道,而且必须在这几天特殊的日子里有所表示,脾气要更好更宽容些。关心的程度要加强,甜言蜜语要多说点,对她身体无利的事情要监管到位……

让老婆每个月的那几天心情愉悦,好男人责无旁贷!

可是,她与永安侯的关系远没到这一步……这份关心就由不得她多想了,亦无法坦然受之。

这份嘘寒问暖体贴入微,不应该出现在他俩之间啊……

侯爷心里咋想的?

……

咋想的?侯爷自己也不知道。

做的时候就做了。什么也没想。

事情过去了几天,回头再想,任昆自己也糊涂了,他这是怎么了?中邪似的!

女人来小日子是正常,太医都说了,有个小不适应是正常。他跟着瞎紧张什么?下差回府,眼睛就盯着那点子鸡毛蒜皮,琐碎得像个婆子。

现在想想都不禁汗颜!那个絮絮叨叨嘴碎的人居然是自己!

偏他还甘之若饴,不以为意……

真是……任昆有捂脸的冲动,下回绝不能这样了……

娘炮型的男人是他最看不上眼的一种。现在自己居然也了这种趋向,那还了得!

所以一连两天,侯爷晚上都有应酬。

没有登榴园的门。

这一日,又有宴请。任昆带着薄醉回府,等洗漱之后,夜已将深。

虽说是晚上,室内又摆了冰,还是觉得热,睡意全无。

想到有三日没见到锦言了,心就愈发不安稳。

半钩月,天如水,就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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