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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此一言-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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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他怎么想的,明明那天自己说得明白,他居然还不放心。要再次确认……说到底,是关心则乱吧?
居然担心自己误会了他的小媳妇!
呵呵,真是笑死人!
谁能想到一向好男色的任子川丢下差事,花了大半天功夫来陪自己这个无聊的老头子。为的竟是转弯抹角地探口风,替他夫人解释,怕自己误解记恨他的小媳妇!
别说,老叔公这回还真猜对了!
任昆的确是为锦言而去的。
寿诞那日,锦言听从老叔公的吩咐,讲了个故事念了首词,当时老叔公先是神色茫然,情绪失落,后才抚掌称赞……
任昆判断不出他是真心称赞还是做面子,毕竟当时老叔公同一辈的宾客已入府门。老叔公需要亲自接待。
而小丫头念的那首词,好是好,最后一句却太过写实,老叔公过寿之日,她给了句可怜白发生!虽说是应主人要求。终归有些不合相宜。
这事,若是他自己做的,做就做了,无需事后后悔。
但话是锦言说的,反倒不能释怀……
若老叔公明喜暗怒,那锦言往后与任府的内宅女眷走动,难免会受到影响。
明面上的未必会有人直接落面子。但暗地里的窃窃私语搞些小动作什么的,女人们惯会来这个!
他可不想自家的小丫头将来在任府受什么委屈!
但这门亲戚是必需要走动的,她又是晚辈,不太好拿身份压人……至少,父亲的面子是要顾忌的……
母亲已经与任府的女眷没什么来往,若锦言也如此。最伤怀的就是父亲,在他眼中,任府亦是他的家,长辈亲人俱在的家。
虽然很相信锦言的判断力,也听她说无事。永安侯还是没办法完全放下心来……
真是关心则乱,本来以老叔公向来的为人,尤其还是对晚辈,绝无做伪的可能,可永安侯就是钻了牛角尖,无论如何也想要弄个清楚明白。
这才有了他午后的请安。
实际是来解释兼有道歉之意。
老叔公老心甚慰,他貌似对长公主有芥蒂,对任怀元一家表现得冷淡,实际上非常疼爱自己的侄儿,也知道侄子对任昆养小相公的事,表面不在意,内里极为介怀。
还是卫小三的女儿厉害!
不声不响地竟把他的心收走了!傻小子还不知道呢!
看那样子,他压根没意识到自己成了俘虏,还以为自己是为了顾全大局,照顾嫡妻的面子!
一口一个什么她年纪小不懂事,长于方外,不通人情世故;不知不怪,是他不会教妻,要真生气就打他几杖出出气;大人大量,别为个不会说话的小丫头气了您老身体,云云……
瞧他那个傻样,连自己的心意都弄不明白!
居然也敢号称英武神明?风流倜傥?
老任家哪有这么糊涂的子孙!还永安侯呢!不够丢祖宗脸的!
不行,不能让这小子一直糊涂着,得找个机会加把火,下份猛料,敲几棍子,把他往前赶赶……
永安侯落下了心中的石头,心情愉快。
锦言见他眉眼舒畅,估计是有高兴事,见他没有说的意思,自然也识趣地没有去打听,只陪着他说些闲话。
任昆不打算告诉她这件事。
回府路上,他心思平静,将事情前后串连,发现自己的确杞人忧天了,老叔公是真赏识自家的小丫头……
还是小丫头心思通透……
是他着相了,老叔公那般人物,不能按常人忖度,粉饰太平的话他不愿意听,自然更懒得与小辈装模做样。
哪里会因为顾全面子假装赞赏?他连自家长公主殿下都懒得敷衍!
不禁汗颜。
凡是与小丫头有关的事,他总会自觉不自觉地失了方寸……
正文、第二百零三章 各有打算
半圆的月亮挂在深蓝的天上,朦胧的银辉洒向大地,整个蓬城就象被笼在白纱帐里。
老刘头家小院里,摆了张粗犷的木桌,几个板凳。
桌上三四个打磨细致的木质小碗,里头盛着凉透了的绿豆汤,手工精致的柳条筐里是犹自沾着水珠的甜瓜。
海上吹来凉风习习,带来大海特有的味道,与爬满院墙头,正当花期的金银花的香味混在一起,沁凉幽甜,香至肺腑。
“哥!你再想想,还是跟我一起到京城吧……”
桌前的两兄弟正在商量以后的打算,貌似尚未达成共识。
水无痕一心以为哥哥定是会跟着自己回京城的,义父义母一块就是,他有自己的产业,再多的人也养活得了。
结果,他跟哥商量归期时,得到的竟是拒绝!
他立刻就急了,好不容易祖宗眷顾兄弟相认,难道又要分开,天各一方不成?
“哥!你知我不得自由……”
此身不由己,若哥不跟他去京城,他是不能留下在逢城定居的。虽然卖身契永安侯早就给了他,也早已消籍,从官府律法层面讲,他是良家子弟,自由之身。
实际上没有永安侯发话,他哪里也去不得!
“二郎别急,你听哥说……”
海生拍拍他的肩头,真不知他这样的急性子,这么多年怎么把自己照顾地好好的?
海生不知道自己眼中急性子的弟弟,其实向来淡然自若,鲜少有失态失色之时。
“哥寻思着,那侯爷总不能把你留在身边一辈子吧?”
提起这个,水无痕的脸就红了,面露羞愧之色:“不会,过几年,年纪大了,若是请求。或许就给了恩典……”
难道哥是因为怕跟自己去京里,名声太难听?
想到自己的身份,虽然知道自己的哥哥不是那样的人,他还是会因自卑而不自信。
海生知他又跟自己较劲了。装作没察觉:“若是将来放出,你打算在京城定居吗?”
他们现在的决定要连将来一起来考虑,不能只看眼前的兄弟相守。
水无痕摇头,以前没找到哥时,他的打算就是将来回祖籍或找个适宜居住的地方,恢复原姓,娶妻生子。
海生微笑:“既然京城非久居之地,我们就不必去暂居几年,爹娘年纪也大了,故土难离。去京城路途遥远,等他们好不容易适应了那边的生活气候,又要跟着我们搬迁新的地方,老人家的身子怕是受不了……”
“哥想,若你觉得逢城还可以。以后你离了京就来这里定居……这样爹娘也不用为我们背井离乡。若你觉得不好,咱们往南,丰城是爹的老家,那里也临海,气候相差无许……若是住不惯,咱们就回祖籍乡下,你看如何?”
“虽说树挪死。人挪活,我寻思着咱们还是尽量少挪动几次……爹娘年事已高,哥哥只好委屈你了……别怪哥不好。”
逢城临海,与京城风土人情皆不相同,义父义母只是普通贫民,一辈子没出过远门。跟着去京城,定会有各种不适应。
水无痕仔细想想,觉得哥哥说得有道理,倒不是只为他义父义母考虑,实际上若不是为了兄弟在一起。他并不想让哥亲眼目睹自己的不堪形象。
在京城的权贵眼中,他就是个以男色侍人的,表面上看似尚可,纯粹是因永安侯的面子,若无了永安侯的看护,他就是块招苍蝇的肉。
哥的主意,从长远看,还是可行的……
“那你不要去伙房做工了,我有银子……”
声音冲口而出,却不觉又低了下去,他是有银子,但他的银子……
“好!听你的……”
海生一口应承:“你不说,哥也要开口让你留些银钱……哥想开个饭馆儿,义父手艺不错,一辈子都想开个自己的饭铺……哥的厨艺不行,打打下手还是撑得起的。”
海生早就有想法开家小饭馆,可是一来没本钱,二来他自己形容丑陋,不能到前面招呼,若是雇人,本钱就得增多,而且没有靠山,地痞混混必来吃霸王餐,轻则钱难赚,重则生意难维持。
若无水无痕的出现,他的打算是等义父干不动伙房的活计,告老回家,他就找间酒楼干后厨,若是手艺被赏识,以后与人合伙开间馆子,他只负责灶上,不用出来招呼客人,也别吓着人家。
与二郎相认,什么事都解决。
本钱、靠山都好说。
而且他们兄弟若将来定居逢城,提早置办些产业也是应当。
“哥不白要你银子,对外你是东家,我们是给你干活的……”
水无痕与海生相认的事情并未宣扬,他屈尊纡贵赖在老刘头家不走,对外的说辞是公子饮食挑剔,海生手艺好,做的饭菜合了他的口味……
如此,他投资开间酒楼饭馆,请老刘头爷俩当掌勺的也顺理成章,至于他干嘛在这么远的地方开间酒楼……
你管得着吗!你算老几?贵人行事,还用得着向别人解释?
水公子的产业,就是永安侯的产业,谁敢去吃霸王餐?
当地官府少不得也要用心看顾,巴结为上。
如此打算,除了兄弟要分开两地外,倒是比自己之前的想法好上许多……
按他之前的计划,哥与义父母去了京城,可以住在城外的庄子上,也可以住在城里,他有两处小宅子,住他们三人足够宽敞。
至于做事么,他还真没打算过!
义父母年纪大了,也该歇下来,享享清福,哥腿脚不便面上有伤,也不应该太辛苦……
水无痕早就明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哥想做事,哥哥有自己的规划,他不应该干涉,应该做的是帮哥哥实现自己的想法。
这一番兄弟谈话。诞生了后来逢城一带最好味道的餐馆“福味居”,掌勺大师傅刘瘸子以精湛的厨艺引得无数达官贵人趋之若鹜。
有钱的点一桌刘师傅拿手菜,没钱的,没关系。大堂里叫一碗馄饨,照样鲜得能吞了自己的舌头。
“哥,我这一两天就得启程了……开馆子的事,我会安排管事的供你使唤……”
若不是下雨天海边偶遇,又好奇海肠的味道,得以兄弟相认,他原定次日起程的,这一次出来,时日不短。
刚亲人团聚,又要分离。心里很不是滋味。
“别担心,将来馆子开起来了,年底交账时,哥去看你,也去白马寺给长辈们磕头上香……”
他说自己不是自由身。那就当哥的去看弟弟,爹娘请邻居街坊照看,他路上行程紧点,离开个一两个月没关系。
“你这趟出来时日不短吧?是不是心里有挂念的?”
有时候,看他对着大海发呆,脸上带笑,与那些想念家里婆娘的汉子笑得如出一辙。
“呃……没有!”
水无痕连连摇头。脸却腾得就红成了蒸螃蟹。
对上哥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愈发心虚慌乱,矢口否认:“没有!哥你想哪儿?净乱猜!”
“哈哈!哥又不傻!那帮在外扛活的伙计们哪天不念叨几句家里的老婆孩子?我是你哥,将来你的亲事少不得要哥张罗!”
海生想得洒脱,弟弟虽然是这种身份,但也是男子。若遇到心仪的女子,喜欢很正常。
若他心里真有人,将来若能成就好事自然最好,就是不能,他这个当哥的多了解弟弟一些也是应该的。
“哥……”
对上哥哥关切的目光。水无痕就有了倾诉的*,心里的甜蜜发酵久了,总会有些气体想向外泄露……
“哥,还记得我跟你讲祖父、父亲的牌位供奉在白马寺吗?”
水无痕将白马寺的地位与规矩跟哥哥做了一番介绍:“……就这样,幸得她相助,才实现夙愿。能寻到哥哥,定是长辈们在天之灵的指引……”
不然,他找了那么多年,均无果。怎么可能遇到个陌生人就觉得亲近,跟上门尝什么海鲜?
要知道,他向来不是个洒脱的,因自身经历之故,行事愈发谨慎,这种与陌生人同食一钵、交杯问盏的事,在他身上从未发生。
就这么一次,居然就遇到了亲兄长,不是先人指引,会是什么?!
“噢……竟是个这般有才华!那你可知她是谁家的小姐,可有婚嫁?”
海生心里一沉,姑娘定是个好的,只是这能识文断字吟诗做词的女子,定是大家闺秀,若是以前家族未曾落难,自家弟弟取个功名或许能配得上,现在么……
尽管是自己最亲的哥哥,水无痕也无法说出心上人的身份。
“没用的,哥。”
水无痕笑容苦涩:“她早就嫁人了……我配不上她,肖想都不配的……这份心思藏在心底就是,若是被旁人晓得,污了她的清名,我万死难赎其罪……下辈子,若下辈子咱家不遭难,我定会拼命上进,取个前三甲的功名,努力争取……今生,是绝无可能的……”
若得了自由,他要娶妻生子,给顾氏留后的……他们之间的距离,岂止天高地远?
她,于他,就是天上的月亮,不是努力、有心就能去肖想的!
远远地看着就好……有一天,若她需要,他愿以命相报。
若她一世安好,就是他的春天。
正文、第二百零四章 春梦有痕
任昆心情好,聊得有些晚。
天色不早,做为一个体恤下情的好侯爷,自然不好再叫醒门子,自然就宿在榴园了。
反正他在榴园一应物品俱全,若懒得来回麻烦,就睡在书房。
时间长了锦言心中有数,只要过了晚上九点半,他还没有起身告辞的意思,晚上十有*是不走了。
住哪儿都无所谓,反正哪里都是侯爷的家。没有谁的床也不能没有侯爷的。
只是他住在榴园,锦言就得服侍他更衣洗漱,铺床放被关窗点香,做些小丫头干的事,不然,总不能让侯爷从前院调过小厮过来服侍吧?
管事嬷嬷有家,常规晚上当值的不多,而且永安侯早就不用任嬷嬷们服侍,只喜欢指使锦言为他忙前忙后。
时辰不早了,任昆虽觉意犹未尽,磨蹭着满心不想离开正屋,看看锦言已掩嘴打了两个小哈欠了……
他狠狠心还是站起来:“不早了,安歇吧……”想想忍不住提醒:“白日长,午间也歇歇晌。”
她又没什么事,读书写字的什么时候不能做?睡个晌午觉,晚上还能多熬一会儿。
多熬会儿,俩人可以多说说话…——永安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这种想法。
“啊……睡了,睡多了容易走困。”
锦言又打了个小哈欠,老大精神真好,属夜猫子型的,难道白天在衙门里还能睡觉?
到了书房寝室,洗澡水已经备好了,锦言帮他把衣物用品备好,搓背什么的就免了,别说锦言,任昆自己也没往这上面想。
等他披着湿发,半敞着中衣出来,锦言已经熏上香。床铺整理好,茶壶里备上温凉的白水……
林林总总,各类琐碎小事已毕。
见他出来,自觉地走到照台前坐下。锦言取了大棉巾子。帮他擦头发,这位爷,真是被侍候惯了,以前常散着发滴着水就出来了,在锦言的提醒之下,他现在好歹知道把湿头发握拧两把,捋捋水再出来。
就这样,发梢的水照样会把中衣脖颈处打湿……
锦言委婉地提过一两次,永安侯从善如流,干脆直接敞着中衣出来。前襟是不会湿了,后背还照旧!
锦言不好意思再说他了,湿就湿吧,擦干头发再换一件中衣就是,他又不缺衣服!
因为她觉得下回再提醒。任昆肯定是直接裸着上身出来了——现在都露小半个胸脯了!
丫胸肌真漂亮!
以往穿着衣服就知他有个非比寻常的好身材,高,宽肩,腰腹却细幼。脱了衣服方知,原来比想象的还要好,肌肉线条挺括却柔和,与印象中健身房练出的好身材大有不同。
万一他真祼着出来。锦言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毛手毛脚,借机摸一把,揩油试试手感的可能性很大滴!
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任昆老老实实坐着,任她将头发擦干,再用象牙梳子将长发梳开:
“……好了!晚上睡觉散着头发就好。”
她一般是会这样说一句。放下梳子,顺手再敲敲他的肩背脖颈,按摩一二。
一双小手不轻不重地在肩背处按压,任昆舒服得全身发热,虽然看不到身后的人。他能想象出她此刻的表情,极认真的,红红的唇抿着,鼻尖上兴许还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小汗珠……
偶尔用力大了,身体就会有短暂地接触,软软的触感,从后背一直麻酥酥到发梢脚脚。
喉咙发干,情不自禁地就干咽了两口唾沫……口干舌燥的,心里发空……
锦言察觉了,以为他口渴了,走过去倒了小半杯水递过来。
任昆接了过去,两口喝干,舔舔嘴唇,还想要……似乎没缓解。
“侯爷,入睡前喝多水易起夜……”
锦言接过空杯子,略迟疑后还是善意提醒,夏夜本就短,睡不多久天就亮了,若喝多了水,中间再找找便壶上个厕所,更不用睡了。
红润的唇就在眼前一张一合,逗引地不光嗓子干,全身都渴了……再看下去,他怕自己失态,忙将视线移开……
目光低垂,入目是另一番风情——
锦言拿了水杯,侧身停在桌前,头转向他的方向,身子半侧。
夏日贪凉,又是在自己院里,她只穿了件玉粉斜襟小袄,贴身宽袖,袖长至肘部,喇叭袖口,下面系了条同色的裙子,裙摆宽大,愈发显得腰身纤细,盈盈一握。
灯光下,玉色的衣服衬着她的素肌粉颜,格外诱人。侧身的线条如山峦起伏,特别魅惑,令人受蛊惑般想伸手抚上山锋……
任昆的腿不受控制般地就向前迈了两步……
锦言以为他没接受自己的建议,还是要水喝,就转身又从壶里倒了一些:“侯爷,是不是老叔公饮食口味重啊?上了年纪的人,盐要少吃……有机会你得提醒一下……”
任昆受惊般止了脚步,心怦怦乱跳,后背就冒汗了……
他刚才心神又不受自己控制了……
摆摆手,没接她手里的水杯,掩饰性地转身拿了衣架上的亵衣,背过身,脱了身上那件,直接就要更衣……
他这种行为,头一次遇到时,锦言觉得这哥们太不见外,也不怕别人长针眼。
及至后来观察发现,原来这儿的贵族是没有身体*意识的,自小所有的事都交给贴身服侍的打理,说句大实话,论起对自己身体的了解,可能还不如贴身服侍的小厮或丫鬟更知之甚详。
哪里有颗痣哪里长个胎记何处留了个隐约的疤痕,问他还不如问贴身小厮。
开始时任昆是没怎么在意,平素沐浴都有人服侍着,擦身更衣都有人来做,他只管伸手就好,好歹他还记着锦言不是他的小厮,要套上件袍子才能出来……
及至后来,愈发随意,上衣直接脱换。当然还记得要背转身避讳一二……
锦言只当到了夏天的浴场了……
话说,夏天的海滩,男人们哪个不是上身露点,下身一条三角裤?
就是平角的泳裤。两条大腿也赤裸着平白无遗,来回晃悠,没人会觉得不正常——
比起来,任昆露得要少很多,顶多是小半个胸脯、一个后背而已,腿上有裤子,虽然有时薄薄的料子贴在湿的大腿上,将两条长腿完美呈现,比露着体毛的光腿要性感得多……
任昆心慌意乱,背转着身子。平复呼吸,没话找话:“……这天真热,夜里也不凉快……你见过大海不曾?海边夏天也凉快……无痕过不几天就应该回来了……”
说完最后一句,悔得差点把舌尖咬破!怎么竟说这么一句!
夏天海边凉快,蓬城是距京城最近的大港口。无痕正在蓬城,他心不在焉稀里糊涂地就说到水无痕身上了!
忙回头去察看她的脸色……
……
原来,他是想水无痕了……
锦言心中了然,听说水无痕出差有段时日了,任昆想他实属正常,难怪最近这人常常留宿于此,是因为回前院也是孤枕难眠吧?
而且。睹物思人,愈发难耐,还不如找她这个陪聊的转移注意力呢……
“……水公子这一趟出去时日不短,好在很快就回来了……”
对于相思中的人,理解安慰并给个期待的目标,这是善解人意的上佳应对之策。
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任昆的心就冷了,难掩心中的失望。尤其是对上她一脸的同情与体谅,心中的戾气就向上冒,恶从胆边生——
若是将那红红的小嘴封住,就再也听不到这等讨厌的话了!
强压住蠢蠢欲动的作祟恶念。他嗡声撵人:“不早了,回去歇息!”
态度强横,语气生硬,再继续与她同处一室,少不得会忍不住教训她……
锦言对恶劣态度免疫,体谅他相思成狂,情绪不稳。
她早就困了,正好!
“侯爷晚安。”
施礼退下。
窈窕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好一会儿,任昆才长出了口气,发现自己居然一直双拳紧握,身子前倾,仿佛随时要冲出去将她按在怀里……
真是糟糕透了!
这感觉,理智告诉他一切不受控的都应该排斥;心身却觉得这滋味妙不可言,想要更多。
心头如揣了只小猫,上窜下跳,好的时候真好,软乎乎甜滋滋,让人全身酥痒,爱不释怀,只觉得她哪里都好,笑好,不笑也好,说话贴心,不讲话也贴心,若得她一笑,倾其所有也心甘情愿;
不好的时候,这小东西伸出藏在肉垫里的小爪子,抓挠得四处痛痒,偏她还一幅不自知的无辜表情,任你有千万种应对之策,她只消一眼,就一招也使不出来,打不得骂不得,只恨得牙痒心痒自己憋屈……
难道他对小丫头起了别的心思不成?
……
永安侯这一夜将自己烙成一张饼,想想朝里的事,想想水无痕……到最后,迷迷糊糊间,不知是梦里还是现实里,只余小丫头一个……
红润润的小嘴。粉嫩嫩的脸。香软软的身子。
梦里尤知身体的颤栗与亢奋……
……
早晨醒来,回味美梦,再看现状,永安侯的脸就挂上了尴尬之色。
薄薄的被子搅成一团,压在身下,想必夜里那香软软的就是它!
大腿根处黏腻腻的,白绸亵裤的前档部结了数块硬疙瘩……床单子上也有点点痕迹……
外面,锦言在敲门。
任昆留宿榴园,她就需要上早班,侍候侯爷更衣上朝。
当然,因为夏天天亮得早,她起得也早,若是昼短夜长,就不起来。原先春天时,任昆都是醒了后随便披件衣服,回前院洗漱上朝。
面对狼藉,任昆先是一阵慌乱,随即镇定下来,知晓就知晓!横坚她才是罪魁祸首!
锦言装作不知,如常服侍。
心里乐不可支,侯爷定是做了一夜的春梦,看来真憋得狠了,一泄千里,交了那么多公粮!
人说春梦了无痕,他这叫夜思无痕,春梦有痕。
正文、第二百零五章 慢下来 心更静
阳光率直地照着,浸润在夏日的灿烂里,锦言无比怀念记忆里的抹茶冰激淋,一小勺一小勺,舔一口再舔一口,在阳光下。它们甜蜜地消失在唇间,快乐地融化。
榴园的院子里,种植着石榴和桂花,还有几口大缸。里头养着开白花的睡莲,小假山下的鱼池里,锦鲤悠闲。
锦言坐在银杏树下的秋千中,手中端着一只白地蓝花的瓷杯,身旁放一本杂谈,悠悠然饮着龙井茶。
这秋千是永安侯春天时派人装上的,与常见的踏板秋千不同,是小巧精致的座椅式的,大周没有的款式。
以前在二龙山时,她和清微倒腾过这样的秋千。请了山下的木匠师傅抽空做的,没给工钱,人家不要,那师傅的娘子曾被观里施过药,师傅将秋千当谢礼了。
锦言不记得自己在任昆面前提过此事。但看他送来的秋千,绝对是在自己以前的基础上的再升级。
任子川是个好同学呐——
锦言前前后后里外分析左思右想,无论从哪个角度上,都得给出个优秀的评语,不然就是有失客观公正。
除了身体和心灵没法奉献外,任昆对她这个冒牌的妻子真是没得说!吃穿用度、日常琐事、社交应酬、迎来送往,无不用心关照。
在职场上。这样关照下属的老板近乎完美,碰到一个绝对是人品爆发!
这样的合作伙伴,更是千载难逢。说是合作,锦言很清楚,当初摊牌时,自己实际上是没有谈合作的资格的。所谓的条件优势,在永安侯眼里,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
若真犯混,不理这嫡妻的茬儿,长公主也不会把他怎么样。甚至停妻再娶,于他只是一句话。
由此可见,此人还是有良知负责任肯担当的。
缺点么,除了偶尔不知所谓的小爆脾气外,若按满分一百计,锦言觉得他能打到九十五分以上。
留点余地,才有上升前进的可能。
至于他那个与众不同的情感偏好,锦言真心觉得不是瑕疵,不扣分!
人敬我一尺 我敬人一丈。
细思量,倒是她付出得少,得到的多。
锦言素来行事的风格是投桃报李,衡量她与永安侯的互动,貌似她一直在占便宜。
就连最初人间春晓那事,真算起来,任昆的事后补偿与善后事宜,比之他造成的损失,多数倍不止。
类似不等的交换有许多……
于她,只是说了几句话,或提了个小小的建议,微不足道的小事,且只动动嘴,后续一切不管,实施与否,概与己无关。
即便是这样,任昆事后总记着她的功劳,奖赏丰厚,未曾短缺过。她都忘记的事情,他却还记得。
在货币贸易中,所谓等价交换是指换算成银钱金额的对等,交易物的隐性价值也一并计入金钱,看似银钱两清,实则还是有差异。
锦言清楚自己付出的价值,也明白永安侯回礼的价值,最重要的是,除金钱外的用心。
任昆有钱,名下产业众多,有得是金银珠宝,但是,花钱的礼物,与用心的礼物,二者有着天壤之别!
对他这样的人,银子不是问题,用心才是难得。
在精巧的秋千上优哉游哉,锦言对自己的发现无可奈何,不等价就不等价吧,她已经努力付出了,对老板、对工作、对职场氛围的营造都尽力了,论忠诚度与执行力,几乎没有提高的空间,她总不能对永安侯搞个人崇拜吧?
且把他当做老天爷对自己的穿越一回的补偿!
一生饭碗有保障。
……
锦言觉得自己做得少,反之,在任昆的眼中,却是自己回报得太少,她给予的太多。
于公,常有金玉良言奇思妙想,堪比首席谋士;于私,府中开心果,家宅和美。
自她入府,原先水深火热的父母关系逐渐好转,发展至现在,母亲与父亲称得上琴瑟相和。
因有她,母亲不再与自己针锋相对,指手划脚哭哭闹闹是轻的,动辄要死要活才真令人头痛,甚至母亲最急的子嗣之事,也因她的建议,改约他期。暂时风平浪静。
最重要的是,有这么一个人在府中,心里安稳。
朝堂之上,再吵再闹。回到家里,看她一笑,所有的烦心事都不值一提,全部烟消云散。
无以为报说的就是这种吧?
小丫头无欲无求,他有心示好,都无处下手。
只好在日常起居上用些心思,她喜欢吃喝,就多寻些新鲜好味的,外出应酬带些吃食回来,回府途中捎一包有名气的点心……皆是举手之劳;
衣饰上。从宫里讨几匹好料子;合眼的首饰头面送一两套;休沐日带她出府透透气;喜欢看的志怪杂谈多搜罗几本……
似乎也就这些了……
她对二龙山塘子观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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