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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此一言-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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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是我做的。”

做了这样的事,她却面色坦然,毫无惧色。

“你!你怎么能做这没良心背主的事!”

乳娘嬷嬷大出意外。怎么会是……胭红!

胭红,她可是从淮安跟来的!

从小丫头开始在大奶奶院里当差,娘老子都是家生子啊!

论是谁,也不应该是她啊!

就算……就算她被大爷强了,那也不是大奶奶能阻得了的!

大爷跟大奶奶讨了好几次,大奶奶都没应承……

还允了她的亲事,只等到时候放出去,谁知大爷强行施暴,夺了她的清白。亲事只好做罢……

但,这也不能怪大奶奶啊……

要恨,也应该恨毁她的人,怎么就恨错了人?

“为什么?呵!”

胭红轻蔑一笑:“不恨她恨谁!装作好人一般!若是真有心,早早允了亲事放出去。我感激她一辈子!要是不想放,她是主子,做下人的违不得!我也就早早死了心!何必惺惺作态,给个念想?”

“胡说!大奶奶怎么不是真心放你?是你自己要求再多侍候些时日的!”

乳娘嬷嬷厉声分辩,出了那样的意外谁都没想到,怎么能怪大奶奶?

这胭红,也是看着长大的,什么时候竟变成这样了?

“真心?若真心,哪会就势就留下我了?”

胭红嗤笑:“怕是欲摛故纵吧?先许个好,让我心生感激,回头就势留下,哪个被放出去的丫鬟走前不谢谢主子,掉几滴眼泪,说几声不舍?怎的在我这里,就真又留下来?”

说的有道理!

好比工作调动,哪怕再不喜欢现在的部门,接了调令走之前也要表示出不舍之情,感谢老同事们多年关照——

哪怕这关照是咬着后槽牙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就算心里乐开了花,脸上依然要装出几分难舍难分——这就是人情世故。

反之若你走了,整个部门的老同事开香槟庆祝——难受的就是你了吧?

主子身边的丫头被放出去,离走前表表忠心,诉诉不舍之意,全了主仆之情,这是正常,怎么能就真又将人留下?

“为什么?不是香珠病了当不得差,才说再留几天的?你若是急着嫁,为何不早早求主子放出去?非等主子先开口……”

背主的小贱人!还敢左右找理由!

自己急着出府又不先开口,还是主子知晓她的心事,主动提的!既想要个忠心耿耿的好名声,又想自个得利!

哪个会知她跟外院的小厮一早有私情?

还怪主子不早放了出去!丫头外放都有年纪的不是?

不到年龄,哪能说放就放的?有没有规矩了?

“……算了,乳娘别说了……”

一直没开口的表姐制止了自己的乳娘:

“胭红的事,是我没护住,对不起她在先……我这脸经侯夫人治疗也无大碍,两下扯平,就,就算了吧……”

权当是个恶作剧,让她出出气……

本也不是能要命的毒……

这位,还真是圣母!

锦言在旁抚额叹息:这是准备揭过去,不追究了?

“大奶奶!”

乳娘不依,大奶奶怎么又犯了心软的毛病,胭红投毒害主这么大的事,怎么能轻轻揭过?

若以后都有样学样,那还了得!

“少装好人!我既敢做,就不怕事发!”

被宽宏大量的胭红反倒不领情,恶狠狠啐了一口。甚是嚣张:“要杀要剐,任凭发落,用不着你来扮慈悲!”

“胭红,你……你一小就在我身边当差……我自认待你不薄,”

被啐的表姐神色忧伤:“你说不想做通房……”

虽说贴身大丫鬟可视为通房预备役,但胭红是说过,希望将来能放出去。

“情份?”

胭红冷哼:“你是主子,做奴婢的哪敢跟你有情份?”

哎哟喂!我怎么就看不懂了!

看热闹的锦言看不下去:

这做错事的咄咄逼人寸步不让,受害人反倒一心示好委曲求全?

这事,拧巴的!立场掉个了吧?

……

“胭红是吧?合着你居然还知道她是主子?”

咱先别急着撤诉。这情况还没交代清楚。如何做案。有无同谋背后主凶,这什么都没问的,怎么就能揭过去了?

怎么处理,那不是最后一步的事?

前头还什么也没交代呢。承认归承认,还得有供词。

这位表姐,好人做滥吧?

就这性子,和离后怎么办呀,她行不行啊……

“投毒背主是个什么下场,你自己应该清楚,逞强斗狠的就不必了,先把事情交代清楚,至于如何惩处……”

锦言轻笑:“你自己都说敢作敢当。想来知道下场如何。”

不管她们主仆间前头的恩怨如何,就凭这胭红自打进屋后的表现,锦言对其无好感。

一不是主子将她绑着送上张大的床,是被张大强了,主子在这件事上。既不是主凶也不是帮凶;

二、冤仇有主,谁强的,要报仇也应该找谁,迁怒他人算什么本事?真想报仇,在床上将张大阉了,也不是没机会;

不敢找真凶,就找个软的?

还理直气壮,吃定了她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什么人呐!

……

胭红并不知道面膏里有什么。

面膏是平妻身边的大丫头给的。

胭红用它将原先用的替换掉。

除了面膏还有一小罐水状膏,透明黏稠。

那丫头让她提前在棉巾上倒些上去,揉搓干了,无色无味的,看不出做手脚。

真强!

锦言点赞,平妻身边真有能人,太有创意了!

充分利用山药黏液的特性,伤人与无形之间。

洗脸,脸是湿的,用带黏液的棉巾擦拭湿面,痒痒!

再涂点面膏,更痒!

洗去面膏,擦脸,愈痒愈烈,煎熬。

奇痒,免不了抓挠,颜面受伤,面容丑陋,严重者或有毁容。

棉巾用后清洗,洗掉证据。天衣无缝。

面膏没来得及更换,若非锦言发现及时,若非百里霜深度不信任,胭红随时有机会换回来。

“……就算被怀疑,抵死不认账就是。奶奶会保着你的……”

平妻的丫头如是说。

“怎么承认了?”

锦言很好奇:“不是让你抵死不认吗?”

“若没有世子夫人和侯夫人出面,奴婢自然是要抵死不认的!”

胭红答得光棍:“在您两位面前,平妻奶奶自己都硬气不了,又怎么会保奴婢?横竖她们主仆也可以咬定奴婢诬陷,抵死不认。”

哟,挺明白,挺识实务的嘛!

这会儿看着倒是个聪明的。

“既知平妻不可靠,为何还甘为她用?她许你何种好处?”

这丫头又不是个傻的。

“事成后会提奴婢为姨娘。”

这句答案着实出乎锦言的意料!

凡事都有动机,为利所趋尚能理解,可,这个利益?

话说,不是因为被迫通房才恨上原主子的?

怎么转头,竟为个妾位合谋给原主子下黑手?

真的不懂吔!

“这有何不能?侯夫人不曾为奴,自然不知做下人的想法。”

胭红一脸理当如此:“奴婢原想做正头娘子,将来做个得脸的管事嬷嬷。既然失了身,被迫改了路,自然要选条有奔头的。”

“通房若不能升姨娘,年纪大了还是要被配出去,凡有头有脸的管事都想娶个清白身,欢天喜地接手主子用过的旧货的,多半是没出息的。”

胭红细数通房的前景,果然是个没什么前途的职位啊!

“抬了姨娘,就是半个主子,不会轻易发卖,若有子嗣傍身,一辈子无忧。奴婢做了通房,自然想要往上走的。”

好吧,听着是很有道理。

抬姨娘升妾位,是通房丫鬟最理想的晋称之路。

可是,若要抬姨娘,原主子为正室,不也有这个权利吗?

“那怎么能一样?”

胭红不屑。

……

锦言小白了。

ps:

晚间加更,为书友寻找于晴的和氏璧打赏,谢谢!

正文、第一百三十六章 尘埃落定—加更to寻找于晴

怎么会不一样?

抬妾,这不是正室的权利吗?

“正室?她哪有这个能耐?”

胭红对原主子十分的不屑,连称呼都欠奉:

“她能护住谁?丫鬟下人,哪个她做得了主?但凡有一分能耐,也不会连儿子都护不住!”

“找靠山,当然尽着大树靠。奴婢不是自己爬床的,也没有争宠之心,平妻奶奶自然容得下,跟着她有什么好!哪有前程?大爷不喜,儿子丧命,没了倚仗,嫡妻的位子不知能坐几天,奴婢跟着她哪有活路?”

也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但,怎么听着那么不得劲呢?

就为这,就弃了十几年的主仆情份?

原主子不是个苛责的,好说话软心肠……

“哼,她若不是这幅性子,奴婢还不弃暗投明,投靠平妻奶奶了。”

胭红估计豁出去,神情轻蔑,话讲得毫不留情。

“……胭红,你是这么看我的?”

原配表姐珠目含泪,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历来温和,对身边服侍的向来宽待。

胭红七八岁时全家做陪房,从淮安到京城,她见其聪明伶俐,选到自己院中使用,从小丫鬟做起,最后升为一等,平素里甚是倚重。

她自觉除了大爷强要她做了通房这件事外,自己没有其它对不住之处。

不曾想,在这个丫头的心里,自己竟是如此不堪!

“那,又应该如何看你?你除了命好,还有什么?!”

胭红不无怨毒:“你投胎好,做了主子小姐,嫁入官家,迟早的诰命夫人,进门又连得两子,还有百里府、定国公府做亲戚。这等好命,换个人,还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看你,蠢傻成什么样!”

胭红的语气已不仅仅是羡慕嫉妒恨了:

“守不住大爷,守不住儿子,靠山好亲戚也更生生断了联系!这般好命给你真是白糟蹋了!”

“主仆有别,上下尊卑,你以为自己是大善人,凡是下人求到跟前,你都给银子!知不知道那些人。这手接了你的钱回头就跑去孝敬那位奶奶?!”

“胡说八道!大奶奶好心肠反被你这贱人欺!”

乳娘嬷嬷听不下去了。自家大奶奶心善不假。主子宽宏大量,竟成了恶奴背主的理由!

忍无可忍,跳出来制止。

“你气什么?她可不就是这样的?我哪里说错了?”

胭红面无悔色,抢白乳娘道:“这院里也就你一个把她当主子!”

“是吗?这么说其他人都找了新主子?”

锦言听不下去了。这真是升米恩斗米仇!

主子宽待竟成了不是,有的人,真是最奇怪最丑陋的东西!不懂感恩不知善恶!

“……谁投了什么靠山,做了何事,把你知道的都说清楚。为何要让你下黑手,知道什么都交代了吧。”

胭红冷哼一声,还没有从怨毒的发泄中清醒过来:“奴婢没什么要交代的!”

哈哈!

锦言笑了,这丫鬟怎么长的?

这还是丫鬟吗?

被宠成什么样儿了!

说她聪明,到现在还看不清现实处境。以为人人都是她那好性子的原主子不成?!

“嬷嬷,她家里还有什么人?”

“回侯夫人,她全家是陪房,除娘老子外,有哥嫂一个小侄儿。还有一个妹妹。”

对于这些,乳娘张口就来,大家都是从淮安来的,认识多少年了。

“她爹娘管教不严,出了这样的恶奴。找个人牙子,全家都卖出去,除身上衣物,一个子儿也不准带!男丁卖去挖矿,女的投入贱地。”

锦言笑得象狼外婆,这丫鬟,到现在还这么嚣张!

不吓一吓,还以为自己真是全世界的宠儿啊!

不过,这表姐也真是!

又不是自己女儿,一个服侍的小丫鬟也宠得比个大家小姐还骄纵!

“侯夫人!您不能这样!与奴婢家人没关系,要打要罚,奴婢全担着!”

看看,现在还搞不清楚形势!

“奴婢担着?呵呵,原来知道自己是奴婢啊?”

锦言好声好气地解释:“原来知道全家的卖身契在谁手里攥着啊?”

“你态度好,交代清楚,本夫人心情好,或许给你个痛快,心情不好,别说你,你全家有一个算一个。本夫人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这种恶人,不往死里吓唬她,是对不起她。

“大奶奶,大奶奶,您素来心善……”

转头就去求自己的主子。

锦言看得目瞪口呆,还能这样的?

前一秒将她的善心踩到脚底,狠狠揉搓,后一秒就可以再去求人发善?

这位表姐,到底曾经多么地无原则行善!

她想看看表姐会怎么处理。

是不是被人求上几句,就又没了底线?

好在,这次表姐没让人失望:

“……此事请侯夫人做主。”

还是有药可救,知道不能一再姑息。

对上这样的丫鬟,锦言懒得跟她啰嗦:

“来人,带下去问清楚了。供词让她摁上手印。”

回头吩咐:“交代完先将她关押起来,这院子里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单独审查一遍,不能冤枉一个好的,也别放过一个坏的。”

这么做无非是掌握证据,有充足理由发卖下人。

等表姐和离出府,这些人是一个也不敢带了!

遇上好主子不知道珍惜,反倒利用这种善心,这种恶奴绝不能再留用。

锦言暗自记下,回头与百里霜好好讲讲此事,仅打发了下人还不够,下人可以再买,但这御下之道,她得好好教教表姐,或者送她几个得力的嬷嬷帮忙调教。

否则老这般养虎为患,谁也受不了啊……

忙完后。离了张府,锦言先去了定国公府上,找百里霜信息共享。

表姐的脸没事了,黑手也找着了,他们前院的和离之事谈妥了没?

“……原来就是这个原因?”

百里霜大为吃惊:“那个平妻好大的胆子啊!就因为她自己染了不知名恶疾,坏了脸,她就使人给表姐下毒?”

据胭红交代,平妻的病来得原因不明,她生怕自己脸不好这段时间,让张大去了原配那里。先是将自己身边一个有姿色的丫鬟开了脸。送给张大做通房。然后又使胭红给原配下了点药,要不好大家一起不好,顺便还能栽赃嫁祸一把!

“这妇人,心也忒狠毒了!”

百里霜惊怒:“还有那个恶奴!绝不能轻饶!”

没错!

锦言点头附合。她也是这样想的,不好好处理就是对不起她!

“……她若有本事算计张大,我给她去讨说法!居然迁怒别人,这心得歪成什么样!”

提起胭红,百里霜气得咬牙。

想到那个,锦言也觉奇芭,问她怎么不去报复张大,你知她说什么,她竟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报复大爷?奴婢糊涂了吗!身子已经给了大爷。自然要好好侍候,小意讨好,得大爷的欢心才对……后院的女人,争得不就是爷的宠?求得不就是爷多来屋里几回?”

瞧,这是什么心理?

对真凶非但不记恨。还打心眼里讨好,这人的脑子成臭水沟了吧?

锦言真心觉得不能理解。

还有那个平妻,典型的我不好也不能让你好,她要真给原配下点致命的毒药,那动机还能理解——

想要转正嘛,为了晋升利欲熏心。

偏偏她起初的本意就是弄点山药黏液,刺痒但不至于毁容,纯属癞蛤蟆跳脚背,不咬人膈应人!

后来因为张大介入,才就势顺手推舟,给原配加了罪名。

这些人,都怎么想的?

大脑结构怎么这么不同?

那前院和离的事情怎么样了?

“……成了!”

百里霜理所当然:

“百里家和定国公世子一起去,张大本就理亏,哪敢多说?再说,他之前拖着不休原配,是怕得罪娘家亲戚,如今撕破脸了,不得罪也得罪了,爽快答应,才叫精明!这厢能勉强卖个好!那厢又讨好了平妻的娘家。”

就在锦言内院治病查验的时候,前院里男人们已经商定了和离细节。

张大写了和离书,嫁妆全部归还,陪房等凡是卖身契在原配手里的,全部由她处置,是留用还是发卖,张府概不过问。

包括做了通房的,但凡是原配的人,不查验有无身孕,张府都一碗去子汤,手段干脆利落,半分不留情。

“……明天,还得麻烦你走一遭,帮着镇镇场子。”

百里霜有点不好意思,这事与锦言无半点关系,倒要累她跑前跑后:“我派了人手过去帮她收拾东西,明天就出府,先暂时安顿在我娘名下一处空宅里,回头再做打算。”

表姐下了决心,一日也不想再多留,百里霜全力配合——

也没什么好留恋的,早离开也好。

“没问题,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锦言爽快地答应。

但是,表姐这么急着出府,那儿子的事,她是不打算计较了?

“怎么会!那是两条活生生的命!”

原来,表姐已经有证据,证明孩子的死与平妻的指使有关:

下人们故意教唆两位少爷去采荷,不经意将孩子晃出小船,又故意延误了下水施救的时间,这才导致两个孩子殒命。

“……她怎么不早说?”

这位是悲痛过度伤了脑袋吗?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忍得下去?

“我也是才知道的。她自己一直怀疑,年底时才套出话的……刚与张大提了一句,就被打了一顿……接着又出了平妻生病、她被诬陷……”

“这事,别想轻易揭过去!账,要一笔一笔地算!出了张府,欠得全部要还!”

百里霜早就打定主意,替表姐撑腰到底!

ps:

第二更,晚间还有一更。一日三更,超能力发挥,明天还是一更,见谅见谅。呵呵~~

正文、第一百三十七章 张府后续(三更奉上)

张大夫妻的和离,无声无息。

原配走了,张大打算等些时日就将平妻扶正。

一来,延后几天讲起来好听;二来,她的脸未好,每日戴着面纱,无法以真面目见人。

偶尔见不着脸,是个乐趣,天天见不到脸,闺房事索然无味,丫鬟们摆弄起来,不如外面花楼里的姐儿千娇百媚。

张大在府中的日子就少了。

他和离的消息在京里低品官员的女眷中流传开了,如一锅热油滴了几滴冷水……

原本大家对张大原配是瞧不起的:

好好的一个嫡妻正室,有两子傍身,竟能让相公娶了二房!

偏还斗不过二房,弄得自己妻不妻,妾不妾的!也忒没本事了!

糟蹋了原配嫡妻这个名份!

和离就不同了——

这不是张大偏宠二房的问题,这是抛弃嫡妻扶正平妻的旋律!

这还了得!

若正室也能随便被休弃,就不是哪一家的事了,而是动了所有正室的利益!

什么?不是休弃,是和离?

若张大原配没有那么强势的娘家亲戚,不是休弃还能是什么?

换句话说,那么强势的亲戚,都只能做到咬牙和离,可见张大混账到什么程度?平妻嚣张到什么程度?

二房可以逼退原配嫡妻,还有没有纲常伦理了!

于是,几乎一夜之间,云州刺史张大人家长子抛弃发妻的事迹就传遍了京城……

娶平妻的事也被翻扯出来,原来这平妻未嫁前曾被张大英雄救美,为报恩硬是以身相许,做了二房……

说是个七品官的嫡女,其实是个庶出的,寄养在嫡妻名下。

然后,张大两子意外丧命的事传开。传言是张大明知此事与平妻脱不了干系,但见其有孕,默认了她的所作所为……

甚至,原配在府中被虐的事情也传开了。就连张二张三的妻子被人问及时,都含含糊糊语不详焉:

这是大房的事情,我们也不太清楚……

平素一般见不着大嫂的,大房的事都是平小嫂出面……

话意明显,大房的事是由平妻做主的!

刺史张夫人被问到,也是类似说词:

做母亲的哪好插手儿子的房中事?何况,还不是亲生的?继母难当啊……

……

接着,有御史上书弹劾云州刺史张大人,纵容其长子娶平妻,故意处犯大周律法……

人们这才反应过来。对呀,张大凭什么娶平妻?

他哪有娶平妻的资格?

按大周律,二品以上方可娶一正一平两妻,余下者,可纳贵妾。不能娶二房!

当然,私下违章的有,是平妻还是贵妾,自己家关上门,谁也不知道。

就是知道了,也是民不报官不究——

不就多个女人嘛!你管人家当小二还是小三的?

人家大房妻子不管,外人管得着嘛!

嘿。这有人管就不一样了!直接上升到触犯律法的高度,且是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除了张父外,御史同样弹劾张大,说其目无法纪,人品不堪。质疑其承袭荫恩的资格……

圣上日理万机,尚未对此等小事做出朱批……

各种传言接踵而至,张大郁闷得要命,约了几个狐朋狗友喝酒解闷。

结果,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喝得有点多,出酒楼上马,走着走着,自己从马上掉下来了,摔了一跤。

要说,这一跤摔得不重,没断胳膊没断腿,仅仅是掉了几颗牙……

位置不太好,上下中切牙侧切牙,嘴正中间。

要搁寻常人倒也没什么,牙么,掉了就掉了,顶多吃不得硬东西啃不了骨头而已,比起头破血流要幸运多了吧?

偏偏,他不是平常人!

他将来是要做官的!

大周在官员的录用上,对于相貌要求不是特别严苛,只要别长得太丑,丑到影响市容的份上就可以。

但是缺门牙是万万不能的!

这做官的,特别是一方主事,一张嘴,上下空荡荡的,说话漏风,口齿不清,那怎么行!

丑点无事,为官者重才艺又不是靠脸吃饭的伎人——

虽然事实上相貌堂堂者还是会占便宜……

但讲话不清楚的,是绝不能录用的!

而且,张大还不仅仅是掉了四颗牙:

慌乱中没发现,他的左耳被马蹄蹭刮了下,没出血,当时他醉熏熏的,也没觉得疼,等睡一觉起来——

嗬!耳朵又青又紫肿胀得不象样!

请了大夫来看,道是踩坏了,若不把外耳割了,就会波及颜面。

割耳朵?!

张大哪里会答应啊!

他正计划着要找个高明的医生镶牙呢!

这牙还没补上,又要割耳朵!

去!去!庸医误人!

当即把大夫赶走了!

再请一个,还是这种说辞!

来来回回,有名的大夫请了几个,都赶了出去。

各行有各行的圈子,再请,人家就找借口,没人愿意上门了。

等到半边脸都痛木了,晕死两回后,大夫再说切耳的事,张大的反应就没那么强烈了……

您要早拿主意,现在只是耳朵没了,难看些还能听得见,再晚喽,这耳朵可就废了……大夫如是说

张大反倒眼前一亮:

一只耳朵听不见没关系,又不是真聋了!谁也看不见,只要部件不缺就成!

大夫一听:得,那您再考虑考虑吧……

转身告辞走了。

再请,就不来了——

这家人明摆着脑子不清楚,是一个耳朵重要还是命重要?

这么拖延下去,耽误了病情,说不清楚,搞不好就要迁怒医者……这等扯不清的患者,还是不要沾的好!

听说连原配娘子亲生儿子都下得手,何况自己一没靠山的小小医者?

张大自己犹豫不绝。迟迟下不了决心。

张夫人等人在一旁冷眼旁观,谁也不替他拿主意:

谁敢替他做这个决定?

少了牙或许还能镶上,少了耳朵,没听说还能再接回去的!

没了耳朵。定然是不能再做官的!

这荫恩的事……

这种大事,继母和异母兄弟哪敢替他做主?

他承不得荫恩,这等好事就会落到张二身上……

不说话还怕被他赖上,谁会去多嘴?

以至避嫌到连门都不愿登,每日里派了身边得力人带些不值钱的东西去问候一番——带贵重的张大也不敢用,凭白浪费银子。

如此又拖了几日,坏死的耳朵连带着人已经神至不清了,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再不决定,人恐怕真的保不住了……

平妻无法,趁他清醒时垂泪相劝:

“……大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保住性命,回头再寻访名医……再拖下去,可就药石无效了!大爷,趁着眼下清醒。您要早下决定啊……”

虽说缺只耳朵做不得官,人活着,说不定就有那等名医,会再生之术。

人若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

张大无奈,保命要紧,只得点头。

病拖久了。割耳后又养了好些天,才慢慢好转。

病好了,心情却更郁闷了——

开口说话,上下漏风!

一照镜子,左无右有,怪异得很!

更要命的是。张大人的请罪折子递了上去,深刻地反省自己家庭教育的失职,并因颜面之事,提请罢消长子的荫恩资格……

“……就是说张大这辈子甭想再当官了?”

锦言兴奋地两眼放光,活该!

坏事做绝。活该遭报应!

从永安侯那里的调查资料显示,这个张大,不仅仅是虐发妻宠平妻这点事,他曾强占民女。

最令人发指的一件是他曾在城外偶遇一女子,因其不从,竟将人强掳至别院,自己用强不说,竟安排手下*,后抛尸城外荒野。

因其行事周密,加之平民人轻言微,这等人命关天的事,竟被他瞒天过海,无人知晓!

若不是因为和离之事,犯到了永安侯手里,估计一辈子也不会曝光!

“这样,是不是还太便宜他了?”

锦言心有不甘。

象张大这种出身,就算当不得官,也是衣食无虞娇妻美妾,照样享受!

没准还因为身体残缺,愈发地变态……

“难道他手上的人命就白死了?”

杀人偿命,凭什么好端端地走在路上,就因为被他看到了,就白白送了性命?

“你想怎么样?”

永安侯发现在小丫头的心里,对人命特别的看重,张大手上沾了无辜的血,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杀头都便宜他了!就该让他缺只耳朵苟活于世,不过,不能再做官家少爷了,应该收监入狱服苦役!”

锦言恨恨道,否则不太便宜了?

他的命是命,被他祸害的女子的命就不是命了?

“好!那就让他下半辈子入狱服苦役!”

任昆赞同。

这件事不难操作,张大犯事的证据就握在他手里,只要给受害者家属撑腰,让他们到府衙告状,由合适的人将证据呈上,张大难逃法网。

“……侯爷,我觉得吧,虽然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有道理的,祖宗为朝延流血流汗,后人享福也算应该,但总要有个时间限制吧?就连一等公的爵位都三代收回,他一个云州刺史的职位凭什么就世袭罔替,代代相传没有尽头?”

她承认,她就是在公报私仇!

确切地说,张府与她没有私人怨仇,她就是不喜欢。

张府,没一个好东西!

上上下下歪风邪气,没几个长良心的!

给他们上上眼药,锦言很乐意为之。

取消云州的世袭罔替?

永安侯沉吟:

总得师出有名,且是朝堂上能站住脚的……

某个政治小白快言快语:

这还不简单?

正文、第一百三十八章 心,通与不通

简单?

任昆看了看她:

怎么个简单法?

这朝廷事务可不象他俩人在花园聊天,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无所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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