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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此一言-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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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任昆!

永安侯艰难地杀到她附近,正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任昆魂飞胆颤,再出手相救亦来不及,情急之下。用尽全力将手中的长剑掷了出去,也是因为那人要害部位受伤。疼痛难忍,手上没力。刀速不快,刚好在砍下的那一瞬间,任昆的剑也到了,将其磕了出去,若是再晚上一秒,刀刃就砍到锦言背上了,见血是少不了的!

任昆见她毫发无伤,松了口气,拳脚不停,赤手空拳对上呼呼生风的兵器围攻自然占不了上风,险象环生。

锦言呆站了一会儿,不知应该往哪儿跑。到处都是举刀打斗的,任昆被好多人围着,她过去就是送死!

对了,剑!

她弯腰捡起跌落在一旁的宝剑,犹豫着应该怎么给他,投掷过去?若力道不够准头不好,没帮忙送上武器反倒添了乱子。

这一愣神的功夫,有人注意到她了——

大家都打得火热,唯她单独一个在一旁看热闹?

活生生的靶子嘛!

锦言自己还不知道,反正她现在整个人都是木的僵的,做事全凭本能,如僵尸状无异。

她两辈子加起来,做梦都没梦到过这样的情形,血肉横飞,一个一个自己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死在面前!耳边噗哧噗嗤的声音是利刃刺进*,死神收割的镰刀。

“言儿!往右躲!”

她没感觉,任昆看得到啊,急得大吼了一声,也顾不上是否给她拉眼球了,他也是慌乱了,让她躲,她弱不禁风的,这里随便一个人挥挥手就能要了她的小命。

往哪里躲?

噢……!往右!

锦言猛然醒悟,连滚带爬的往右跑,她虽然不是高手,但是自小在山中道观长大,林多树密的山势地形反倒是如鱼得水,左蹿右拐,身形十分地灵活。

提刀的汉子一时竟无法得手,虽然好几次都是堪堪躲过,头发被削了,发冠跑掉了,脸上身上满是血渍。

到处都是拿刀的人呐,往哪跑?

锦言慌不择路,本能地就往自己感觉安全的地方跑,奔着任昆的方向冲过去,边跑边喊:“任昆任昆!”

神色仓皇,犹如恐惧至极的小兽。

“我在!”

任昆的心,又痛又热,如浇沸油,他怕锦言有危险,先让人送她出去,结果……非但没闯出去,反倒让她落了单,身陷险地。

情况已是最坏,自己人所剩无几,只要他不死,就要护她周全。

“虎头!”

他低喝了一声,任虎头已知他心意,带着剩下的侍卫不要命地硬压上,撕开一个小口子,永安侯借机冲了出去,纵身跃到锦言身旁,拽紧她的胳膊:“走!”

任昆是正主儿,目标就是他,哪能让他跑了?

刚冲出两步,又被人包抄了。

走走打打,任昆一心往山里跑。剩下的侍卫也全杀红眼了,性命交代了是小事,关键得杀出血路,让侯爷闯出生天,原先向别的方向拼杀的全都向任昆这边回拢——现在最重要的是护送侯爷出去!

打到现在,按说天音镇的援兵应该到了,虎头在甫一遇险即发出了求援信号,以天音镇的距离,就算是山路难行,此时也应该来了,眼下却一点动静没有!

最重要的是,围斗的对方虽也想速战速决,但在任昆一行两次发出信号时,却没有流露出担心与惊慌!

原先还有拖字诀的打算,若强行突围不成,拖延坚持到援兵赶到。

对手虽不弱,若单打独斗,没一个是他们的对手。

双拳难敌四手,如果援兵到,哪怕只是普通的军丁,只要是己方人手增多,就胜券在握。

如今却……

幸存的侍卫心沉到了底,全力护侯爷突围!

ps:谢谢雨丝弥漫的打赏。

正文、第二百八十九章 跳出生天

“下面是河!”

锦言惊呼道。

任昆一手拉着她,一手持剑,在护卫不要命的拼挡掩护下,终于逃过了围追堵截,确切地说,是前面没人迎头杀来,都在后面跟着呢,危险并未少半分。

嗖!嗖!

后面的追兵紧跟不放,而且,因为距离的拉远,对方不知从哪来的弓箭手,开始拉弓射箭。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俩在前头,是活生生的靶子,任昆一人,既要照顾锦言又要躲避射向自己的,还要抓紧时间向前跑,甚是凶险。

避开了自己这边的,眼见射向锦言那枝已经来不及拨打,情急之下,侧身平移,抢先用后背做了肉盾。

嗯!

箭头直射在左肩胛下方,任昆闷哼了一声。

“你中箭了?!”

“无妨,先下去!”

娘的!居然是河!任昆暗恼,运气太背!若是他一个人自然可以跳水而走,带着言儿呢,山里的河水多是湍急,他刚中的这一箭,位置不好,影响臂膀发力,带着人洇水,不知能坚持多远……

后头全是追兵,不管了!先跑到坡底再说!

“我会水。”

锦言只顾跑,哪里注意到任昆的神色,她想有水好啊,只要跳到河里不死,顺水而下,坏人们就再也追不上了。

“拉紧我,跳水!”

她会水?!

任昆顾不得意外,让锦言拉紧自己的手,顺坡急蹿而下,冲到河边。半丝不停顿,飞身入水。

“快!射箭!”

“在水里!潜水了!”

“快下水追!”

身后沉默的追兵终于喊了几嗓子,丫们装了半天的哑巴终于破功了,声音中透着急惶——

居然让永安侯逃了!就算其他人都留下,只要永安侯没死。任务就是失败!

更多更疾的乱箭如雨般朝河面射去。

任昆拉了锦言跳入河中,俩人马上憋了口气,在水中顺流潜行,然后出水换气,再继续向下。

河道依山势走向,绕峰而行。水流湍急,时而会有巨石拦路。

两人提起十分的小心,如此不知几回,感觉绕过了两三座山峰,耳边除了水声。渐渐没了别的杂响,估计是追兵甩远了。

水中不比陆上,河道轻松的一个弯曲,陆上就隔了好几个山头。

而且,任昆认为对方应该是秘密行动,以期一击得手,就算与周边地方驻军有猫腻,也绝不敢停留太久。

乐山山脉虽绵延数百余里。地方建制却很完备,对方在官道上伏杀他,是打个时间差。绝不会长时间将整条官道两头都封了不让通行。

虽然他们行经此处的时间不合适,但照理也不可能一个路人的都没有,不知是什么人用了什么名目阻了其他客旅南下北上……

天音镇驻军的千夫长,一定是有问题!

泡在水里的任昆此时有多狼狈,心里就有多恨!

想起自己的侍卫,能逃出的不知能有几个。经年的老部下,随他走南闯北。护佑左右,大风大浪都见了。没想到栽在乐山这个小地方!

好在,锦言无事……

他苍白冷咧的脸上浮出一丝庆幸的暖意。

“一直向下,还是上岸?”

水极凉,虽是盛夏,头顶没了大太阳,久泡在水里可不是什么好滋味,锦言全身发冷,冻得嘴唇都哆嗦了。

当然,比起刚才的血腥可怕,她宁愿呆在水里。至少安全,而且任昆就在身旁。

“找合适的机会上岸。”

任昆用心打量着周边的情形,跳水容易,上岸可不那么简单,随波逐流间总得找个靠点才能缓减水流的冲力,况两岸多峭壁,无法徒手攀爬。

“抓紧我!我们上那块石头!”

前方一块巨石横着,占了半边的河道,石头的另一端直插入山体中,那种坡度,他们费些力气倒能爬上去。

水流带着他们冲经过石头时,任昆将手中的剑用力戳向巨石,剑身划过坚硬的石表,蹭起一溜儿的金星。

任昆臂膀发力,借此阻力,拉着锦言两人手脚并用,艰难地爬上石头。

水淋淋地瘫坐在石头上,虽然没了太阳,石表面被晒了大半天,余温尤存,暖暖的触感令人感动地想落泪。

任昆扶剑半跪,警觉地打量着周边环境,两岸山谷寂静,除了水声与偶尔的鸟鸣,别无声响。

“先疗伤,你中箭了。”

锦言扭头看到他后背上插着的箭,“不知伤药还在不在?”

边说边检查自己贴身携带的物品,这一番逃命折腾,不知还在不在了。

“我这里有。”

任昆摸了摸身上,从胸前的暗袋中掏出个防水的荷包,倒出两颗蜡丸,捏碎了外面的蜡衣,放倒嘴里,嚼了嚼咽下去:“这点伤不要紧,我们先上岸!找到落脚的地方再说。”

山深林密,又是夏日,虫蚁毒蛇的少不了,夜里在山中乱窜可不行。

他清楚自己的伤势,服了药暂时还能先撑一会儿,若是就此疗伤,怕是会栽倒晕过去,一时半会醒不来。

没有安全的落脚处,锦言一个人怎么行?

失血过多,方才在水中顺水飘浮尚能支撑,如今离开水,任昆只觉得自己全身僵冷发软,愈发不支,精力如流沙般快速消逝,只凭一口气强撑着。

他若倒下了,言儿怎么办?

“好!”

锦言深吸了几口气,定定神,与任昆半扶半拉着手,拖着沉重的身子往河边的山坡走去。

山中无人迹,任昆砍了两根适合的树枝,去了枝丫,做成简单的登山杖。一根给锦言一根自用,右手持剑,左手持杖,在前面开路,锦言紧随其后。一根长长的葛藤缠在两人的腰间。任昆自知伤重体弱,担心遇到陡坡深涧时一时失察,与锦言走散了。

在陌生的深山老林,两人一旦失散,寻找起来十分的困难。

锦言走在他后面,视线的中心正是他后背上那只羽箭。

随着他的走动。手臂每次挥起落下,那只箭的尾翼就颤微微地抖着,伤口处就会有新鲜的血迹渗出来……

锦言的心,疼得抖成一团,全身呆硬。腿脚机械地向前迈步,眼里浮着泪水,不敢开口,只怕自己一出声,就会哭出声来。

任昆一剑挥开前面缠绕的树藤,一只山鸡惨叫着“扑楞楞”展开翅膀扑腾了两下栽倒在地,竟是死了!

锦言愕然,这山鸡也太倒霉了。任昆这随手挥出去的一剑,竟正好削中了它!

任昆正欲弯腰捡起……

“我来!”锦言抢先开口,将山鸡捡起来。“我们晚上有肉吃了!”她小声笑道,将晚餐的肉食材用藤条捆了,缚在自己肩上。

看她死里逃生形容狼狈,脸上却颇为兴高采烈的模样,仿佛两人不是被追杀逃亡,而是在自家的围场打猎。任昆的嘴角微微翘了翘,心里酸涩地要命。“嗯,晚上吃烤鸡。”

他赞同地附合。

两人运气不错。在一处山泉的附近,找到一处隐蔽的洞穴,不知是什么动物不要了的巢穴。

不大的洞口灌木从生,里面却很宽畅,洞深近十米的样子,洞顶挺高,以任昆的身高站直了手臂举高方才触到顶。

地面挺干净的,免不了有些潮湿阴寒,任昆在里面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是个废弃许久,暂时没有安全隐患的山洞:“言儿,我们先在这……”

话未说完,就直挺挺地栽往地面。

“任昆!”

锦言惊呼一声,急忙去扶他,结果身高体重相差悬殊,两人双双倒在地上,落地时锦言用力撑托着他,让自己先落地,用身体做肉垫,给他一些缓冲。

“任昆!”

他的身体冰得吓人,脸色白得象纸,锦言摸了摸他的胸口,心跳还在……缓了口气,定定神,猜他是伤势太重,失血过多,晕昏了过去。

抓了他的手腕把脉,锦言的手抖得象过筛子……

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她很害怕。

从一开始就怕得要死,可是有他在身旁,虽然怕,却不会恐惧到手脚发软脑子空白,吓傻了似的。

可是现在他负了重伤昏迷不醒,在这云深不知何处的深山,黑乎乎的山洞,周围不知有没有伺机而动的野兽,追杀的人会不会突然出现……

锦言整个就慌了,她才发现,什么前世的驴友、野外生存经验,什么二龙山的野孩子生活,与眼下相比,那些全是轻飘飘的幸福体验,现在才是真正的考验!

别慌!别慌!

怕也没用……

她给自己打着气,狠狠拧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任昆受了重伤,还强撑着找到安全落脚的地方,她不能那么没用!

对,要先给他治伤上药,然后再准备其它……

包扎伤口,要伤药、绷带、热水……

锦言的脑子越来越清楚,脱下自己的外袍铺在任昆身下的地上,让他侧躺在衣服上。

然后迅速地给他把脉;检查两个人身上的药品及物品;判断着还需要什么,缺少的东西可以用什么来代替。

药品不够……

俩个人都有好习惯,出门在外,贴身用防水荷包装了少量必需用品,疗伤止血防蛇止泻的药都带了一点,可惜量太少。

任昆身上不止后背那一处箭伤,身上大小的伤痕有七处,最严重的是后背那一箭,射得极深,其他的是皮肉伤,刀痕深浅不一,之前在水里泡得久,皮肉翻卷发白,形状甚为吓人。

药不够,怎么办?

ps:加更在晚间七点左右,谢谢。

正文、第二百九十章 暂避山中to(寻找于晴)

药不够,就用在刀刃上,皮肉伤覆草药,药留着,用在最严重的伤处。

锦言瞬间做出决定。

喂了一颗任昆之前吃过的蜡丸,内服伤药,暂缓片刻。她如高速运转的陀螺,马不停蹄飞快有序的开始准备相关工作。

将淞江棉的白布中衣脱下,用匕首割撕成长条,且做绷带;

取石头在洞里角落的通风处垒了简易的炉灶;

找了凹形的石头充当锅;

大树叶做瓢,从山泉取水;

削木碗、捡干燥的枯木枝、寻找具有外伤止血消炎的草药……

好在正逢夏季,山里能用的草药不少,什么三七、侧柏叶、白茅根、地榆、仙鹤草等,锦言也顾不得挑剔了,碰上什么先采了再说。

她不敢走远,就在山洞附近找。

时间紧迫,只恨两只手做事太慢,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来!

间隙中,她不放心任昆,时不时跑回山洞查看他的情况,再飞快地跑回去继续准备。

等到终于处理好了伤口,背上的箭拨出来,消毒上药,皮肉伤也全清理过,覆上了捣烂的草药糊,锦言才舒了口气……稍微踏实了一些。

这还没完,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很多!

把能内服的草药煮上,趁着天还没全黑,砍树枝拽葛藤,捡枯柴、干枯的叶子,取水、杀鸡、处理掩埋内脏鸡毛……

快点,再快点!

锦言不停地给自己加油,她必须要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准备好过夜的必需品——

山里夜晚气温低。山洞阴潮,两人没有多余的衣物,木柴要足够;

洞口要处理得更隐蔽些,入口附近要加设几个小陷阱,任昆不知何时能醒。别说追兵前来,万一有条蛇或野兽什么的闯进来,就够她受的。

锦言忙得脚不沾地,天黑了外面看不到了,就退回洞里继续忙活。

任昆醒来时,估计是半夜时分。

锦言也不知道。自打天全黑了,她就没出过洞。

守着火堆守着任昆,又困又倦却无睡意,也不敢睡。

这可不是在榴园或客栈,可以高枕无忧。谁知道又有什么匪夷所思的意外发生,好不容易逃出生天,还是谨慎的好。

既然有时间,必须的用品还可以再做一些。

用葛藤与树枝缠编了一张床垫,用事先备好的石头摆成三列,放上床垫,再铺上大片的枯叶,成了!

上好的草床!堪比棕榈丝床垫噢!

锦言拍拍手。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然后费了好大的力气,小心地将任昆拖抱着弄到床上。他伤重失血多,受不得地面的湿寒。

看着火。添了两根木柴,拿着小匕首,将木碗的边缘处修得更仔细些。

多亏任昆送了她这把小鱼啊,简直比居家旅行必备的瑞士军刀还管用!虽然没有那么多功能,胜在锋利。

石锅里炖着的鸡好了,香气诱人。锦言开始担心会不会太香了,招来喜欢美食的吃货类野兽……还是盖上块薄片石当锅盖保险些。

……啧啧!果然慢工出细活。之前削得太急,碗边全是毛刺。喝水的时候一不小心,竟扎破了自己的嘴。

锦言苦中作乐,时而查看任昆的情形,时而去看看自己炖的汤、温的药,还有那堆火。

没有过野外生存的人,不知道火的重要性。

虽然带了火折子,但不知道需要在山里呆多久,可不敢敞开了用,再说了,有火折子生火也麻烦,照看火堆,别熄灭了才是正确之选。

任昆意识渐渐恢复,慢慢睁开眼睛:

入目是红红的燃烧着的火堆,驱散了石洞的阴寒潮气,身下暖暖的。

身旁坐着自己的心上人,断断续续轻声哼着小曲,正手持匕首,在仔细地修削着一只木碗,神色认真,好像是在创作一件艺术品。

鼻间是香喷喷的炖鸡的味道。

一切是那么的平和与温馨。

刚醒来的任昆有片刻的怔松,一时竟仿佛不知身在何处。

“你醒啦?!”

锦言一抬头,看到他原先闭着的眼睛睁开了,有点发愣地望着自己,她想笑,眼泪却成双成串地落了下来:“太好了……”

握住他没受伤的那只手,之前所有压抑的恐慌担心害怕心疼委屈,所有所有的情绪排山倒海般涌上来,前一刻还是果断坚韧,历经生死依旧镇定自若的女子,这一刻竟象受了大委屈的孩子哭得肆意。

“你,感觉怎么样?药不多,我,我给你上的草药……”

边哭边抽抽噎噎地问他,她也不想哭啊,之前忙这忙那的,哪怕给他剜肉挖箭头,处理血肉模糊的伤口,她都没哭的,不知为什么,见他醒了,眼泪就控制不住。

“乖……”

任昆微笑着,温软低哑的声音中透着喜悦与宠溺,大手反握,将她的小手整个地包在了自己的掌中。

真好!他们都活着!

真好,还在一起!

她又哭又笑,鲜活生动得很。

眼中水光朦胧,醒来后,她还在!就连涕泪横流也是那么美好地令人满足。

他湿着眼睛,嘴角一直翘起。

锦言心里满满的,任凭泪水小河般淌着,劫后庆余生,说的就是此刻吧?只要人好好的,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上天眷顾的幸福。

四目相视,心软软的,甜甜的,贴得很近很近……

又把了脉,询问他的感觉。

条件有限,消毒工作近乎没有。只在火上将匕首燎了燎,就当做手术刀,处理伤口;

充做绷带的布条放在水里煮了煮,在炙热的石板上烘干。就直接用上了……

捣药的两块石头用开水烫了,权当消过毒……

在任昆没醒来之前,锦言非常担心他感染发烧,不停地试他的体温,如今人醒了过来。虽说凶险还有,至少放了一小半的心下来。

“饿了吧?我把那只野鸡炖了,鸡腿给你!今晚先少吃点,喝药后,还可以再喝碗鸡汤。”

锦言语气轻快。

他肯定饿得狠了,这一番生死搏杀。全是体力活儿!安全起见,今晚还是少进食,观察没问题了,再饱吃一顿,好好补补。

“好。”

任昆的目光柔柔的。一直就没离开过她的脸:“还有鸡汤喝?你真能干!”

感慨着赞叹着,满心的骄傲——

言儿,她,真是能干呢!

确认山洞暂时安全,他就撑不住了,晕倒之前,还担心剩她一个,可怎么办!

除了自己这个伤员。洞里什么也没有。

等他醒过来,伤口包扎了,火也生起来了。灶也垒了,药熬好了,热水鸡汤全有,石锅木碗筷子她居然都备齐全了!

还有床,她居然还垒了个低矮的石床,做了床垫子!

……

他素来知道她能干。与一般的闺阁女子不同,只是没想到她能做到这种程度。即使是他,也未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一切安顿打理地这么好……

“言儿施了仙家法术。变出来的?”

见锦言拿了新刻的木碗要喂自己喝鸡汤,野鸡汤闻着极香,任昆笑言。

她真是好本事,竟把个避难的山洞收拾得如居家般……

“嗯!我厉害吧?”

锦言得意地笑,她要会仙家法术就好了,老早就挥手退敌,拉着大家腾云驾雾跑路了,又哪里会惶惶如丧家之犬?

“你用过了吗?”

“鸡刚炖好,你先来,我一会儿就吃……”

他没醒来,她哪里有心思吃饭?

“快去吃。我自己来。”

任昆轻挥了下无伤的胳膊,虽然他很想让她喂,但她先吃饭更紧要。

“你不能起来,还是我来吧。”

他后背的伤口很深,暂时不能起身。锦言坐过去,任昆侧身而躺,盯着锦言手中的碗:“我饿得紧了,能不能大口喝完?”

你真是……

“你喝完我就去吃,喏,鸡腿给你放这儿了!”

当她不知道?他做出这幅饿惨的样子,无非是想快点喝完,让她吃饭?

被揭穿了,任昆翘着嘴角,笑了笑,言儿咱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锦言坐在任昆旁边,啃掉了小半只鸡,虽然之前饿得能吃头牛,真正开吃了,发现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胃口,她的肚子,就能装一两斤肉的样子,多了,就撑着了。

“看我吃,你馋不馋?”

抹着油乎乎的小嘴,忽然想起自己这般大吃特吃,对身边的男人好象有点不人道。

任昆轻叹口气,心软软的,他摇摇头:“我不馋……多吃点。”

好丫头,一只鸡总共只有两条腿,都给他吃了,看她津津有味的啃着鸡脖子,心里颇不是滋味。

“馋也没用!到明天你才能放开吃荤!”

心虚的某人皱眉头虚张声势,他肯定饿坏了,鸡腿上的肉其实没多少,自己这样馋他不太好,下回背对着他……那样也不好,搞得好象在偷吃似的……

锦言心里嘀咕着,将残渣剩骨收拾了,从葫芦里取了水将手嘴洗干净。

看着葫芦,又想起一事:“你要不要方便?”

说着,走到洞的另一面,拿了一大个的葫芦走了过来:“……我还做了个便壶!”

她找草药时看到一些野葫芦,挑着大小合适的摘了好几个,顶端削一块做盖子,里面的瓤掏出来,水壶啊便壶的,全都有了。

心真细,备得倒齐全!

任昆脸微红了一下,还真有点感觉。

夫妻嘛,也没外人,锦言看他那样子,知道有需求,也没客气,帮他解了腰带,又不是没见……

正文、第二百九十一章 山居(一)

“言儿睡吧,我刚醒,现在不困。”

见她上下眼皮打架,任昆催她。

“我还不太困。”

锦言摇摇头,要有人守夜,他是伤员。

提起这个,锦言就心疼。

皮肉伤虽轻易不会致命,但失血过多一样可怕,他身上那么多处外伤,却硬是护着她逃了出来,一路坚持着,直到找到安身处才撑不下去昏迷过去。

他们身上的药不多,草药未经炮制,药效要打折扣,住在山洞,条件粗陋,食物方面,山里野菜多,或许是饿不着,但营养就不能保证了……这也是她没有敞开肚子,将炖好的鸡都吃完的原因之一;

手头只有一点点盐,吃不了几次……

药品营养供不上,能做到的只是尽可能多休息,养神就是养身。

“加两块柴小火煨着,不会灭的,听我的……等我想睡时就叫醒你,好不好?”

任昆知道她的心思,也不点破,柔声摆道理。

好像也对哦……

弄好了火堆,她再次与任昆确认,“我小眯一会儿,你困了一定要叫醒我……不舒服一定要叫我……”

“好,我会的。”

锦言小心地躺在任昆身侧,尽可能将自己缩成小团,生怕碰到他的伤处。

“无妨,我又不是纸糊的。”

任昆看着那小小的一团,好笑又心疼。

“这样舒服。”

锦言从自己交叠在一起的胳膊中露出半张小脸:“一定要叫我。”

她真到极限了!

这一天,真是惊心动魄命悬一线生死逃亡,两辈子加起来,她也没想过自己会经历这些……

“你早点好了。我们才安全。”

担心睡着了,任昆舍不得叫她,锦言临合眼前再次认真地提醒,他们俩人之间,他才是主要的那个。在这深山老林中。他尽快养伤恢复体力,才是重中之重。

凭她,是很难走出这片山林的!

“我知道,放心睡吧。”

这么关键的问题,她不说,他也明白。

伤自然是要养的。尽快好起来,但是,这一天下来,她更需要好好睡一觉……

他还撑得住。

锦言真累惨了,得到任昆的答复。马上就陷入黑甜乡中。

噩梦?

负荷过重,大脑皮层进入关闭状态,暂时顾不上制造血淋淋的噩梦了!

任昆无伤的手臂轻抚着她的后背,感觉到掌下的身体慢慢温软起来……

经历了惊心动魄又血腥的一天,她还能须臾间就睡着了……

真好!

他的嘴角浮起放心的笑容,能睡着就好。

他一直担心,怕经过白天一事,她过度惊吓。失了心神,困到极致,却睡不着。生生熬着,那可就糟糕透顶了!

别说她一内宅女子,很多青壮汉子,第一次动刀动枪经历杀人见血的场景,也会发噩梦,好几天缓不过劲来。

言儿她居然能睡着!

倒头就睡!真好!

任昆悬着的心落下一半。只要前几晚能熬过去,慢慢地。时日久了,影响会淡薄。他在不着痕迹的做些开导,就会过去的……

最糟糕的是,她并不是真无动于衷,而是没顾上,硬压抑下去,将来的反弹就会更激烈。

因为青十七血淋淋惨不忍睹地死在她面前,任昆很怕锦言介怀,她之死,是为救她。

虽然他明白,如青十七这般的暗卫,骨子里认定救主是自己的职责与本分,除非死,否则是不会丢下锦言不管的。

任昆合了眼,闭目养神,四下寂静无声。

火堆处偶尔传来一两声木炭受热的哔啵声,胸前的人发出平稳细微的呼吸声,暂时睡得安稳。

心头涌起万千思绪,满是浓浓的疼惜与自责,他还是大意了!居然以正常心态度量对方,没想到对方竟丧心病狂到敢在官道上截杀!

遇袭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带着锦言。

明明为了安全计,他这一次出行,已经增加了护卫人数,结果还是……

下意识地就搂紧了胸前的人,万幸万幸!

她没事。

老天佑之,不幸中的万幸。

手下弟兄不知逃出几人?

此事的幕后主使定是赵王无疑,也符合他向来只敢搞阴私小动作的做事方式,只是,以他的胆子,这般动作,极为反常,是有所倚仗?还是,下属妄为擅专?

乐城的地方官员,有没有与赵地沆瀣一气?

天音镇的守军,为何迟迟不到?

京里失去了他的音讯,会引起什么样的动荡……

下一步应该如何行事?

永安侯慢慢厘清现状,分析整理着事情的真相,思考自己与锦言之后的打算,他如今可谓虎落平阳,到了山穷水尽之境地,禁不起半丝风险,必须稳妥行事,非有万全之策,轻易冒不得险。

……

“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心里有事,总有根弦是绷着的,锦言虽然睡沉了,晨曦微明时就被次第响起的鸟鸣声唤醒。

她有一动静,任昆就知道了,睁开眼睛见她一幅软绵绵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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