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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倒十渣-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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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叹了口气,俯身凝着她:“不是还有我吗?”

伸出双臂搂住他,她埋头在他胸膛前,似笑似叹:“教主,你说让一个男人爱上我真的就这么难吗?”

指尖缠上她的发丝,他淡淡笑道:“还好,还好。”

收紧双臂,贴向他的胸膛,她道:“或许是我求得太多,所以最后什么都得不到。不求了,我什么都不求了,就这样吧。”

乌发若锦缎,光滑柔顺,绕在指上让人不忍放手。他依旧淡淡地笑:“也好。”

两人就这般静静相拥片刻。秦嫣缓缓松了胳臂,转眼打量周围,沉沉思虑道:“这里是未东城西北的断崖,只要沿着峭壁一直向南,明日就能走出这崖底。”

楚江道:“现在就走吗?”

秦嫣点点头:“此处人迹罕至毒虫猛兽遍布,早点回去早点安心。”

以两人武功,自不必害怕毒虫猛兽。心知她真正担忧的是那些人追至,他再出意外状况。楚江道:“好。”语毕,抱着她轻轻起身,准备离开。

秦嫣拉了拉他的衣袖:“等下。”说着忍痛取下腰间佩剑,丢于地上,她笑笑,“无论是谁救的我,总归要表达谢意,这剑暂且当做谢礼吧。”

楚江看着她,眼中闪现温柔与怜惜的光芒:“有道理。”

两人即将转出山洞之时,一道玉碎般轻笑声自洞外悠悠荡来,“夫人,这就要走了?”语声消散之际,米辞长身玉立,现于两人眼前,唇畔噙笑。

秦嫣挤出一丝笑容,正要开口。

米辞截在她前面,微微颔首,轻笑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有。另外,这出苦肉计使得不错,颇有可圈可点之处。”

笑容僵住,半晌,机械地扯动嘴角,秦嫣点点头:“哦哦,那暂时让你失望。不过,如果有天我死了,定会事先着人第一个通知你,让你开心一下。”顿了须臾,她笑了笑,“另外,米辞你能不能给人留点面子?心里知道是苦肉计就行,何必说出来呢,多伤我的智商。”

好看的眉扬起,米辞唇畔溢出一丝冰冷笑意:“夫人倒是坦白。”

秦嫣继续点头,垂眼笑道:“我脸皮比较厚,无论好事坏事,敢作敢当嘛。”

唇畔笑意更冷,冷得如冰凝结,米辞吐出一个字:“滚。”

凌厉杀气一瞬充斥周围空间,碧眸如寒星,冷意森然,楚江转眼看他,一字一句道:“你再说一次?”

面色苍白,呼吸不稳,米辞强撑着与楚江对视,极力控制不让自己退却。然而两人武功相差太多,仅仅只是对方的威压便让他承受不住。

秦嫣忙出来打圆场,睁大美目,无限娇羞地笑道:“哎哎,两男为一女大打出手,没想到这事还能发生在我身上,可见本门主确实有那么点魅力。”

神色一垮,楚江颇为无奈,眼风淡淡扫过米辞,抬脚走了。

待穿过密林,行至他人再看不到之处,秦嫣目光茫然地望晴空,扯唇一笑:“教主,你们男人有心吗?”

楚江不忍看她,微微偏开视线:“有的……有的吧。”

眼泪颗颗滚落,她扑在他怀中,痛哭失声:“你骗我,你们压根没有心。”

他被她哭得不知所措,唯有抱紧她,吻着她的眼泪,一遍遍道:“不骗你,不骗你,有心,有心的……”

有心吗?真的有心吗?

若是有心,怎么能用那样的话来伤她?怎么说得出口?

米辞靠坐于洞壁,单腿曲起,望着她之前躺过之处,望着她刻意留下的佩剑,怔怔地发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淡淡的幽香,还残留着她娇美的倩影……可是这一切都如梦幻,风一吹就散了,什么都留不住。

唇畔笑意苦涩,他单手握成拳,一点点收紧,直至有殷红自指缝间缓缓渗出,一滴一滴落于地。

作者有话要说:  教主又出来劳心劳力了,一人力扛十渣~~~~

☆、第42章 柔情

草木茂密,枝桠横斜,外加毒虫猛兽出没。一路披荆斩棘,楚江抱着她行得并不轻松。

日头高升,林间落下淡淡阳光,让这阴森密林也有了一丝暖意。

秦嫣挣了挣,轻声道:“教主,你放我下来,这点路我还是能走的。”

楚江垂眼看她,眼中不自觉流露温柔之意,笑道:“你身上有伤,这里没有他人,你就别逞强了。我抱你出去也还是可以的。”

秦嫣面飞浅浅红霞,低头不敢看他道:“我哪里有逞强?本门主本来就很强。”唇角轻动,声若蚊蝇,一番话说得好没气势。

楚江点头轻笑:“的确,未东门主岂有不强之理?”声音稍顿,他又道,“不过,偶尔示弱一次会比较讨人喜欢。”

她翻了个白眼,哼道:“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本门主不需要讨人喜欢。”

楚江停下脚步,沉沉凝视她。

面上烫意加深,她转开眼睛,轻咳一声:“你怎么不走了?”

楚江嗓中轻笑:“怪不得没人喜欢,你这性子得改改。女人嘛,就要有点女人的样子。”

话不中听,秦嫣不悦:“说的你好像性子不要改似的。整天一副呆傻卡的德行,小心将来连老婆都讨不到,让人笑掉大牙。”

楚江微微挑眉:“讨老婆作甚,独身多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而且还能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赛神仙般的日子。”

秦嫣垂了眼睛,握拳擂向他胸膛,啐道:“你懒死算了。”

楚江笑道:“我这可是实话,秦门主你应该深有体会才是。你一口气娶了那么多夫侍,结果搞得焦头烂额,最后不得不请本教主来帮忙,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反面例证么?”

秦嫣兀自辩驳:“情况不一样。”

楚江道:“哦,有什么不一样?”

秦嫣理直气壮:“反正就是不一样。”

楚江摇头轻笑,抬步行路,不再争论。因为他又想起顾先生曾说过的一句话,不要试图跟女人讲道理,因为女人这种生物压根没道理可讲。

专心行路,两人一时沉默。

不多时,秦嫣觑眼看他一下,不自觉开始绞手指,小声道:“教主,你真的没有喜欢的人吗?”

楚江挥剑斩开拦路枝桠,悠然道:“哦,以前没有。”

手指绞得发红,秦嫣声音更低:“那、现在呢?”

碧眸轻垂,扫过她再次晕起红霞的面庞,楚江道:“现在么?”收紧手臂抱稳她,大踏步行去,他高声笑道,“你说呢,秦门主?”

缓缓伸出双臂,搂上他的脖颈,她红着脸嗫嚅道:“我哪里知道。”

楚江但笑不语,向前行得更快了。

中午时分,两人于一条小河边停下。楚江摘了些野果充饥,歇息片刻,待体力恢复,他们继续赶路。

只要沿着峭壁一直向前,明天就能走出这崖底。作为未东门主,秦嫣的话信得过。

日光西落,天际腾起一抹晚霞。一天即将结束,又是一个黄昏。

这一日,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或许是他们急着赶路,或许是崖底日光罕至,黑夜来得早,或许是他们想让时间更多地停留在这一刻。

暮色四合,茂林遮挡光亮。举目张望,皆是灰蒙蒙的天色。没多久,连这灰色也不见,仅余沉沉的黑。

黑夜,已经降临。

两人寻了一片安全空地落脚。一日没怎么进食,他们不觉有了饥馁之感。楚江把她轻轻放下,让她靠于树身坐好,自己去寻些食物充饥。

不多时,他返回,同样是一捧野果。

深吸一口气,秦嫣揉着泛疼的胃部,诚恳道:“教主,我记得你不是只吃素的吧。”

楚江点点头:“怎么了?”

秦嫣望了下那捧提供不了多少能量的野果,尽量平静道:“林子里野物这么多,你就不能上点肉食吗?还是说教主你突然彻悟,要放下屠刀?”

英俊面容浮起淡淡绯红,楚江转开视线,轻咳一声:“那个,君子远庖厨,本教主,呃,从来没亲自动过手。所以……”除了现成的食物,完全搞不来其他。

秦嫣表情相当无语,扶额长叹:“你这种人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上天的奇迹。你去随便捉点什么,我来做就好。”

一刻不到,楚江提了只野兔子过来,放于秦嫣面前的空地。

去皮,去内脏、头、脚、筋膜等,洗净血水,把野兔用树叶包好,埋于地下,秦嫣架起火堆慢慢焖。手法干净利落,无一丝拖泥带水。

楚江看得目瞪口呆,赞道:“没想到秦门主还有这手。”

秦嫣瞪他一眼,愤愤然道:“这是最基本的好不好?”

楚江收起欣喜之色,淡淡道:“哦。”

秦嫣翻眼看他:“笨死算了。”

虽然兔肉淡而无味,但几块入腹,浑身消散的力气慢慢恢复,果然比野果充饥好得多。秦嫣灭了明火,又于火堆处撒层土,遮掩兔肉的香味,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夜色愈浓,夜深了,这个时间外面的人都入睡了吧。

楚江于她身侧坐下,尔后很自然地把她捞入怀中,双臂收紧抱好她,柔声道:“睡吧。”

秦嫣没有睡,拨开他的手臂,抬眼望他:“你的伤怎么样?”一弓双箭,一箭伤了她,另一箭伤了他。

楚江面无异色:“已处理了,无大碍。”

秦嫣垂了眼,半晌又重新抬起,咬唇道:“让我看看。”

对上她异常坚定的目光,拒绝的话再吐不出,楚江只得点头应允。

秦嫣自他怀中下来,屈膝垂首,为他解下腰间玉带,又缓缓褪去外袍、中衣和草草裹上的布条。他伤在背上,虽没有生命危险,但也伤得不轻。而且应是他拔箭时太过仓促,拉得伤口撕裂开来,血水渗出直透中衣。

用清水为他重新清理一遍,秦嫣撕下里面的裙摆,替他裹住伤口,自胸前缠向背后,先伸出双臂自后面搂了他的腰身,又带着宽布贴着他的身子一点点向后,再慢慢缠裹向前,一圈又一圈,温柔而细致。

纤纤十指触在他精壮肌肤上,带着不可言喻的魔力,让他浑身腾起无可抑制的火焰。楚江呼入一口夜的凉气,压低声音道:“可以了。”

秦嫣继续包扎,头也不抬:“伤得虽然不重,但也不轻,万不可掉以轻心。万一伤口感染就麻烦了。”

一圈又一圈,最后于他前胸打结系好,又一件件为他着上衣袍,系好玉带。秦嫣轻舒一口气,正欲撤身退开。

不料,她甫一起身,楚江蓦地伸出胳臂,一下将她带向自己怀中。她心跳骤停一拍,哑声道:“你、你怎么?”

楚江紧紧抱着她,闷声闷气道:“睡觉。”

这个姿势怎么睡觉?这样睡一夜浑身骨骼都要散架好不好?她正欲抗议,孰料刚一抬头,那张英俊面容瞬间于眼前放大,熟悉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唇舌相缠。

这一吻的后果是,秦嫣宁愿自个靠着粗糙的树身,也不肯躺在他怀中睡。这般没有自制力,万一半夜他没把持住,她岂不是只能吃闷亏?

拳抵鼻轻咳一声,楚江靠向她:“刚才只是意外,夜色太好,一时冲动。”

秦嫣一把推开他的脸:“起开。”什么都怪到夜色身上,夜色背黑锅背得都要哭了好不好。

楚江轻笑一下,不再开口。

夜黑如墨,唯有寥寥几颗星挂在天边。林间枝桠交错,显得愈发幽暗不可测。凉风轻吹而过,枝叶飒飒作响。

夜深了,夜凉了。

呼吸逐渐平稳均匀,秦嫣倚着树身沉沉睡去。有他在身边,她总是很容易就能安眠,比常年服用的安神汤还要有效。

楚江脱下外袍,轻轻披在她身上,细心地掩好边角。尔后起身,无声步入密林。

枝叶繁密,层层叠叠。拨开障碍,楚江缓步向前,不多时行至另一处空地前。

空地上立着一个人,全身裹在沉沉夜色中的人。在楚江停下脚步时,这人淡淡地开口:“楚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作为男主,教主他不会做饭~~~泪目,此男主已懒死,期望男主各种贤惠的妹纸请无视教主此bug~~

☆、第43章 生死之刻

上下打量一番,因着夜色遮掩,看不清此人面目。只见他身姿颀长,浑身线条刚硬,棱角分明。他背对楚江静静伫立,一股凌厉的迫人气势淡淡散发,而这气势中却含三分温和镇静,让人肃然起敬,却不畏惧。霸道与平和,他竟能同时给人两种截然不一的感觉。

心下一番思量,楚江已猜出来者何人,微微颔首道:“曹将军。”

曹胄转过身,哈哈一笑,自有一派军士的豪爽:“楚公子何必如此客气?你我同为夫人的夫侍,算来还是兄弟呢。”

眼底暗流藏于夜色之中,彼此皆看不清对方表情。

刚刚他正是发现曹胄临近,急中生智颇为轻佻地吻了她,不然哪能这般轻易脱身而不引起她的怀疑。一弓双箭,百步穿杨,曹胄无人能及的绝招。楚江不太明白,刚回未东的曹胄为何会对他与米辞下毒手?三人之间似乎并无恩怨。

正可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既然曹胄能杀他一次,就能杀他第二次,此刻两人虽然谈笑风生,楚江却知这不过是表象。迅速回忆书卷上所记载曹胄的信息,以期了解此人从而做出正确判断。

曹胄,北国青年名将,三代将门之子,战绩显赫,威震四方,常年驻守边关,保北国安宁。绝技,一弓双箭,百步穿杨。

兵器为极其罕见的三棱军刺,三面血槽。只需刺入人体任何部位三寸左右,就可使敌手即刻毙命。

此人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兵法造诣极深,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奇策屡出百战不殆,即他并不是只会冲锋陷阵的莽夫,而是高智商的对手。

慎,劲敌。楚江迅速于心底得出结论,不禁神色越来越凝重。

曹胄作为一代名将,依理说,与江湖做派的未东门主秦嫣八竿子打不着,又怎会入未东后院?不过,有时人生颇为奇妙,很多事情让人不易料想。

秦嫣当时春心大动,抢了幽难求和米辞,不过这两人相当不配合,秦嫣心下沮丧,于是出去散心,途遇自边关回朝复命的曹胄。

借彭古意的话讲,曹胄那身子骨那肌肉那线条那狂野邪魅的长相,可谓是男人中的男人,啧啧,没得说没得说。

秦嫣不由心动,但见对方不同常人,光铁血侍卫就排了整整两队,下手抢胜算不大。于是采取迂回策略,理理鬓发,整好裙衫,进入人生三境界之第二境——装逼。

命车队加快速度,行于曹胄旁侧,尔后她素手掀珠帘,丹唇吐玉声,眼若流波,面若桃花,不胜娇羞地搭话:“这位公子,请问怎么走?小女子自外乡初到,路途不熟,还望公子指明一二。”

曹胄当时作风相当正派,竟然视美人如白骨,目不斜视,泰然自若,简单明了地为她指了路。

美人计行不通。秦嫣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又娇羞笑道:“小女子谢过公子。”面飞红晕,臻首低垂,她拨着衣带,继续道,“小女子独身行路,心中惶恐,不知公子可否顺路,应小女子与你同行?”

目不斜视,泰然自若,曹胄只回了一个字:“好。”

此后几日,秦嫣绞尽脑汁,想出各种勾搭手段,而曹胄却是不为所惑,任你手段使尽,我自岿然不动。

秦嫣非常挫败,终于忍不住爆发真面目,一脚踹开他落脚客栈的房门,单手叉柳腰,傲然道:“我是未东门主秦嫣,本门主看上你了,从现在起,你就是本门主的二官人。”

锦帕一甩,素手轻挥,她翩然笑道:“今个儿你从还是不从?”这话说的很是斟酌,为自己留了退路,万一对方不从,他们又打不过,那就再赔笑说,其实我们也只是在征求意见啦,既然公子无意,小女子自不能强求等blabla一番深切道歉之词。

鼻尖渗出冷汗,秦嫣眼风一扫,示意手下随时准备开打。不料……

目不斜视,泰然自若,曹胄淡淡地回了一个字:“好。”

秦嫣:“……”

后来秦嫣才晓得,北国朝堂以四大家族为首,分为四股势力,明争暗斗党同伐异,而手握重兵的曹家则成为他们重点拉拢对象。不久前,曹胄发妻亡故,各派势力更是以此为由,纷纷推荐自家女儿,几乎能踏破曹家门槛。

曹胄常年驻守边关,尚能躲开一时,而此次回京,听父亲之意,大约要为他定下亲事,娶新妇入门。曹胄与那发妻虽然没有山盟海誓历尽艰难险阻终成眷属的跌宕经历,但两人感情甚笃,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一方面他不愿在她尸骨未寒之时,迎娶新人,另一方面他认为北国朝堂不稳,此刻并不是站队的最佳时机,一步走错,满门皆灭,不得不慎之又慎。

而秦嫣的出现完美地为他解了这次困扰。入未东后院,挡下娶亲之事,而就他之前得到的情报所知,这秦嫣与四大家族之首——宁府的那位像是有诸多关联,如果能利用好这个关系,到时保曹家安稳应是不难。

虽然两人心思各异,但也算殊途同归。就此,曹胄入未东,成为秦嫣二官人。因职务所需,不得不常年在外,不过他每年会回未东一次,稍尽夫侍之职。

夜色浓重,四下阒寂,了无响动。唯有楚江和曹胄的寒暄声不时传入彼此耳中,却衬得这夜愈发寂静,一颗心愈发凝重。

曹胄笑道:“十一弟,夫人滋味究竟如何?二哥虽比你入门早得多,但常年不在,压根没排上过队,十一弟不介意分享一下吧。”

楚江轻咳一声:“我刚到没多久,也没排上过队。要不二哥你去问问宁公子他们?”

曹胄拍上他的肩,笑声爽朗:“十一弟这样可不厚道。刚才亲都亲过了,夜虽然黑,但你二哥眼睛亮着呢。”

楚江摇头笑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二哥下次自己试试就知道了。”

曹胄举手,勾肩搭背,笑得毫无芥蒂:“如积薪耳,后来者居上。十一弟,有本事啊。”但当他说至第十三个字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出手,刺向楚江,与此同时,搭于楚江肩上的那只手腕部一转,意图制住楚江的闪避之势。

出手迅疾如风,当他说完那句话时,已经连连刺出不下十招。灰白军刺招招狠厉,夺人性命。

而曹胄之所以需刺出这么多下,不外乎是楚江早有戒备,在曹胄出手的瞬间,身子一拧,自他禁锢中挣脱出去,连连退开。

突袭不中,曹胄骤然退却,足尖一点,如大鹏展翅,倒飞立于林间枝头。同时自背上取下银弓,搭弓上箭,挽弓如满月射向楚江。

拔剑出鞘,楚江一边疾退,一边挥剑织出密密光墙,挡下所有利箭。尔后,翻身跃起,化守为攻,反手执剑向曹胄刺去。

曹胄轻哼一声,握紧军刺,飞身冲向楚江。身影重重,两人交手战在一起,各不相让,难分上下。

楚江毕竟身上有伤,再加上为寻秦嫣一直没有休息,是以时间一长逐渐落于下风。最后被曹胄抓住破绽,一掌击在心口,直直退了三丈远,“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曹胄飞身而起,再次立于林间枝头,拈弓搭箭,挽弓如满月,俯视楚江,轻叹道:“楚公子,你说你招惹谁不好,非得来惹宁微。其实呢,本将军挺欣赏你的,不过人生在世,难免身不由己。来年今日,我定会为你焚香祭奠。楚公子,一路走好。”语毕,羽箭激射而出。

楚江正欲驭剑挡下,不料周围林中骤起万千破空声。他心头一惊,有埋伏!

曹胄此人,可谓有勇有谋,做事一向周全,两人单打独斗,纵使楚江受伤,但魔教教主岂是浪得虚名,所以他并没有把握杀掉楚江。于是,暗中设置了弓箭手藏于四周。到时,万箭齐发,布下天罗地网,他就不信楚江还能逃得掉。

漫天箭雨,带着凌厉风声,迅疾袭来欲夺人性命。楚江身负重伤,无力抵御,生生成了活靶,似乎只能束手待毙。而他仿佛也正准备接受这个结局,手中剑垂下,缓缓闭上眼睛。

《庄子·至乐》:

髑髅见梦曰:“子之谈者似辩士。视子所言,皆生人之累也,死则无此矣。子欲闻死之说乎?”庄子曰:“然。”

髑髅曰:“死,无君于上,无臣于下;亦无四时之事,从然以天地为春秋,虽南面王乐,不能过也。”庄子不信,曰:“吾使司命复生子形,为子骨肉肌肤,反子父母妻子闾里知识,子欲之乎?”

髑髅深颦蹙曰:“吾安能弃南面王乐而复为人间之劳乎。”

是以,生未必乐,死未必苦,生是偶然,死是必然。生亦无乐,死亦无悲,无牵无挂,了身达命。

唇角轻勾,浮起极淡的笑意,他一点点松开手中剑,孓然一身,了无牵挂,或生,或死,根本无关紧要。

“不——”歇斯底里的惊呼自外传来,语调中含了惊恐,无助,痛楚,以及极度的绝望。她提着裙摆,像是一阵风般扑过来,无视漫天箭雨,无视生或死。

夜色漆黑如墨,所有视线皆被遮挡。然而,他却觉得自己清楚地看到了她,看到了她眼中的痛苦与绝望,看到了她不惜一切的决绝挽留。

这个世上,是不是还有一个人值得他去牵挂,去努力,去拼命,去弃南面王乐而复为人间之劳?

他能死,不过他绝不能让她死。

猛地睁大眼睛,碧色瞳孔如飓风般旋动,尔后倏然停止,一黑一碧,目有双瞳。浑身气势大涨,无匹威压铺天盖地,指节青白,他重又握紧手中剑,拔地冲去将她一把揽在怀中,同时单手执剑,出手,剑光如飞霜,充斥天地之间。

没人能形容他出手的速度,没人能形容那一剑的力量,只见林间有股森然光柱直冲天际,漫天箭雨皆被击落。

他紧接着一剑旋去,剑光闪过,无数树木拦腰截断,埋伏于其中的弓箭手当场毙命。

剑尖一抖,直指立于枝头的曹胄,他一身杀气,眸中血色/欲滴,犹如地狱修罗,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曹胄惊得一个激灵,手中军刺跌于地。不过名将气概不失,他仍是平静地笑笑:“成者为王,败者寇。本将军无话可说。”

秦嫣心绪未定,身子还在微微颤抖,轻扯他的衣袖,抬眼看他,轻声道:“楚江,别杀他,算我求你。”

收剑回鞘,他冷冷地扫视曹胄一眼:“滚。”

曹胄望了他们一眼,面上神情不定,自枝头跃于地,转身,大步离开。

双瞳重新合二为一,无匹气势散于天地之间,他喉间涌上腥热,俯身呕出一口鲜血,身形一抖,几乎站立不住。

秦嫣忙搀住他,焦急道:“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他摇摇头,重新站起身子,凝着她的眼睛,眼底全是温柔之意:“傻瓜。”

她举袖为他拭去唇畔血痕,眼中泪水直转,颤声道:“你才是傻瓜。不仅是傻,还很蠢,蠢死了,蠢死……”

唇覆上她的唇,一瞬堵住所有言语。他紧紧拥着她,吻得又急又深。

顾先生说过,让女人停止说话的最好方法就是吻上去。先生说的果然是真理,屡用不爽。

一吻终了,她靠在他怀中,几乎软成一滩水。满面潮红,呼吸不稳。

指腹摩挲在她腰间,他转过头,附耳轻声道:“秦门主,其实,我有句话想对你说很久了。”

她一颗心也柔成了水,垂眸,声若蚊蚋:“什么话?”

手指轻拍她的腰际,他含笑道:“我……觉得你该减肥了。”腰上肉挺多。

蓦地抬头,美目几欲喷火,她提气凝力,捉了他的胳臂,一个华丽的过肩摔,当场撂倒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等到这个能懒惰至死的男主变身,作者表示:……吾靠,真是宁愿懒死也不愿动动手指。

不过死懒死懒的教主有木有很可爱~~~

教主变身,buff全满,无敌状态。

☆、44

作为未东门主,秦嫣对未东的一草一木自是熟悉。所以第二日,他们便走出崖底回至城中未东府上。尔后,秦嫣命侍卫去断崖接应米辞。

卫凌四人早已从夏漠迟的城北别院出来,各自回了居所。据说他们在夏漠迟别院出了点意外,除欧若吟轻伤外,其余人安然无事。

正午刚过,前去断崖的侍卫来报,他们已安全送米公子回别院。秦嫣点点头,轻舒一口气,这才放下心来。

这批侍卫刚离开,又有侍卫来报,说二官人曹胄已至未东城外,不久将至府上。

秦嫣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翻开堆积如山的文件,她正欲翻阅之际,又有侍卫来报,说大官人幽难求和二侍彭古意前来探望。

揉了揉太阳穴,她合上那文件,调整一下情绪,露出笑容道:“快请。”

幽难求一袭黑衣,冷峻严肃,拉着脸立于门旁,跟人欠了他银子不还的黑脸门神似的,既不看秦嫣,也不说话。

彭古意一身闪瞎人眼的金黄土豪装,晃得人眼前发花,神态悠然,笑容真诚。他倒是颇为殷勤,行向秦嫣乐呵呵道:“夫人为救我们去闯漠迟公子的机关,前两日我们听说出了点变故,古意与难求大哥心下挂念,前来探望,不知夫人身体可还无恙?”

未等秦嫣回话,幽难求冷声哼道:“我只是顺道过来瞧一下,挂念谈不上。秦门主身子骨这么好,有恙才怪。”

有些尴尬,秦嫣笑得不太自然:“难求说的有理,我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古意大可放心。”

幽难求再次冷哼一声,双臂抱胸,不言语。

彭古意自侍卫手中取来几副药,递于秦嫣,轻轻一笑,笑容十二分真诚:“古意特地调了些补气养颜的药,夫人可以试试,效果很不错的。”

秦嫣接过那药,笑道:“古意费心。”

这时听得彭古意又道:“每副三十两,四副,一共一百二十两银子。夫人,付钱吧。”

秦嫣:“……”喵的就知道不该信他有这好心。

正在彭古意收好银两,与幽难求准备离开之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道吵嚷声,“夫人,夫人你还好吧。”

一道银光迅疾掠来,冲向秦嫣房中,不料卫凌进门的姿势不太对,“砰”地一声直直撞上门旁的幽难求,差点将幽难求撞倒。

幽难求神色一凛,卫凌当场泪目:“兄长,求放过。”

秦嫣正欲开解,这时门外又有人声若流水潺潺,温柔笑道,“若吟前来探望夫人安好。”

欧若吟话音未落,程浮拎着酒坛自外面挤进来,一把揽上秦嫣纤腰,醉眸迷离道:“几日不见,程浮对夫人颇为想念。”

众夫侍前来,本来宽敞的房间骤然显得狭窄。

卫凌挣扎着往里挤,犹自嚷道:“夫人,为了你我这几日可是守身如玉,今晚定要安排我侍寝,侍寝!”

彭古意冲着反方向努力扒开一条道路,不耐道:“擦,你们先让本少爷出去行不行。”

场面混乱,彼此各不相让。秦嫣默默扶额,收这些人入后院,当时她绝对是脑抽了。

相争不下,正在他们摩拳擦掌几欲动手之际,外面有侍卫朗声道,“门主,曹将军已至府外。”

秦嫣回道:“好,让曹胄稍候。”随后一掌拍上桌子,震喝住相争的诸人,沉声道,“都给我出去接二官人。”

彭古意等人止了争吵,不情不愿地出了门。

秦嫣阖上门正要离开,然而迈向前的脚步顿住,足下一转,朝隔壁楚江房间行去,举手敲上房门,轻声道:“教主,你在吗?”

好一会儿,房门缓缓打开。纤长细密的睫毛缓眨,楚江目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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