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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成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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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丫头疯了不成?”纵然孟溪月再困,这下也睡不着了。一把拍开小环的魔掌,自己动手将那已经敞开了衣襟的夜行衣脱去扔在地上皱眉道:“去把这个剪碎烧了。”
“这个藏起来待会儿再说吧,奴婢这就去备水伺候娘娘沐浴。”伺候了孟溪月数年,小环早就对自己小姐这行径见怪不怪了。想当初她女扮男装连歌船都逛过,穿着夜行衣出去溜达还不是小菜一碟?
妃子的下马威
“小环,你刚才说让我去觐见其他妃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接过小环递上的湿毛巾擦了脸,孟溪月忽然想起方才半梦半醒间听到的话。
小环手脚不停,将早就准备好的热水倒进浴桶,嘴上答道:“奴婢刚睡下不久,就有太监来唤,说是皇上口谕,明日辰时初刻让月妃娘娘到明霞宫去觐见各位娘娘,不得延误。”
“他没让我起来接旨?”孟溪月停下动作,疑惑地看着小环。
“没有,奴婢只是说娘娘白日劳累,早就睡下了,那太监便走了。”小环答道。她也纳闷得紧,孟溪月明明便与这些妃子同等身份,为何却要前去觐见?入宫之前学规矩的时候,也没听到这一说啊。
“嗯,知道了。”孟溪月冷哼一声,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这荒诞离奇的旨意,只能说明一件事情:这所谓的觐见,分明便是一个下马威!
“这皇宫果然是个狼窝。”低语一声,孟溪月的倦意一扫而空,双眼蓦地眯起,已然有了主意:“小环,帮我好好‘打扮打扮’。”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她倒要看看今天这是唱的哪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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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妃姐姐,你说这个月妃会不会来啊?”明霞宫中,花枝招展。十几位妃子或娇艳或清雅或端庄或妩媚,把本就奢华至极的明霞宫衬托得更加耀眼。
“皇上口谕让她来,她敢不来?”坐在上首的柔妃钗环霓裳,装扮得尤其艳丽。听了这话冷哼一声,满脸不屑。
“姐姐说的是。”众人急忙附和。
近来这些日子,柔妃颇受宠爱,就连昨夜月妃吉时,皇上都是在柔妃宫中流连未归。眼下皇上未立皇后,虽然诸妃心中都憋着劲想要争抢这一宝座,但是表面上还得对她毕恭毕敬,不敢得罪。
“月妃娘娘到。”
正说着,便听到门外太监扬声高呼。众妃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坐正了身子,扬起下巴傲慢地看着门口。
孟溪月一进门来看到的便是这诡异的气氛,唇边泛起一抹冷笑,也不行礼问安,便直直走到屋子正中。眼见没有空位,顺手将柔妃面前摆放点心果品的桌案提起,单手一抖,上面摆放着的东西立刻滚落得干干净净。接着扯下一条纱曼,马马虎虎擦了一下便坐下了。
众妃本还想看孟溪月尴尬出丑,怎知人家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般自然。等到她们反应过来,孟溪月早已经在案上坐得安稳了。
“你……”柔妃气得脸色铁青,瞪着眼睛正要发难,却发现桌案比软椅高出许多,她还得仰着头看孟溪月。索性站了起来,指着孟溪月厉声叱道:“放肆,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如此没规没矩,真是没有家教!”
“哦?没有家教?”听得这话,孟溪月轻笑一声,也不动气,就坐在桌子上侧头看着柔妃:“同是后宫嫔妃,我来拜访你,你不热情招待也就罢了,竟连椅子都不摆一张。是这宫里穷得拿不出来,还是你不懂礼仪?”
舌战群妃
一番话夹枪带棒,直把个柔妃顶得哑口无言。旁边几个妃子见状,急忙上前相助。
“想不到那个浅妃一副木讷模样,这个妹妹却是伶牙俐齿得紧。只可惜皇上眼光高得很,无论是木头还是泼妇都不入眼。对了,月妃妹妹,独守空房的感觉是不是很悠闲?昨夜换了新住所,睡得可还习惯?”一个妖冶妃子笑得“和蔼”。
“那还用说啊?这皇宫内院的床榻又岂是将军府比得了的?只可惜那孟将军也真是命苦,原想着攀龙附凤将两个女儿一起送进宫来享福,哪知道姐妹两个竟是一样苦命,还未得宠便已失宠。唉,真是可怜至极啊。”一个长相清雅的妃子掩唇轻笑,恶毒的言语与外表形成鲜明的对比。
另一个略显丰腴的妃子也不愿放过这个讨好柔妃的机会,急忙附和道:“这也难怪,毕竟那浅妃虽然不招人喜欢,但毕竟还有几分姿色。可是再看这个月妃娘娘,性子恶劣不谈,还举止粗野庸俗不堪。看这身穿着打扮,莫不是从歌船中跑出来的?”
此言一出,众妃齐齐笑弯了腰。从孟溪月一进门,她们的眼睛便没离了那身俗艳的打扮。丰腴妃子这话,正是说出了她们的心声。
“各位娘娘果然冰雪聪明善解人意。”孟溪月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嘻嘻笑着夸赞了一句。此举着实出乎众妃的预料,只是接下来几句话便越来越离谱了起来。
“独守空房虽然寂寞,不过想到诸位娘娘一样寂寞,我这心里也就舒坦了。虽未得宠便已失宠,却也比那些曾经受宠却又失宠的要好许多,至少心境很是安然。至于这身打扮嘛……”说到这里,孟溪月停顿一下,眼睛晶亮地扫过已经气得脸色煞白的诸妃,甜甜一笑继续说道:“倒真的是说对了。在我眼里,这后宫与那歌船其实颇为相似,无非都是绞尽脑汁争欢取宠而已。区别只是在于:虽然希望渺茫,但是歌船女子还有几分希望嫁得良人。而这宫墙之中,若是抓不住那唯一的男人,便只有死路一条!”
一番话字字带刺,直扎得众妃心中鲜血淋漓。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正受宠的柔妃,眼神嫉恨中更带着几分寒意:这场不见刀光的争斗,确实是不死不休!
虽然这杀机掩饰得很好,却足以将柔妃眼底眉梢那得意之色冻僵。正想开口扳回劣势,却听到门外太监高声呼道:“皇上驾到!”
听到这话,众妃哪还顾得上其他,急忙各自整理了服饰,摆出最完美的笑容盈盈纳福:“臣妾恭迎皇上。”
折腾了这么久,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终于出现了。孟溪月白眼一翻,慢腾腾地从案子上挪了下来。
还没等她站稳,一个冷冽男子已经稳步走了进来。逆光中的他高大英挺,虽未看清容貌,却已经能感觉到那周身上下的尊贵之气。
“免礼。”拓跋涵随口应道,视线却已经落在了孟溪月身上。他倒是想看看,这个敢大放厥词,说皇宫不如歌船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子。
孟溪月此刻也眯了双眼,对着阳光打量着拓跋涵。二人四目相对,同时心中一颤。
真是一个“美人”啊!
真是一个“美人”啊!孟溪月不由一声赞叹。她从小便喜好舞刀弄棍,混迹在侍卫保镖之中,男人见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是这么美丽……额……是高贵的男子,她却是第一次见到。
黑发金冠,剑眉朗目,一双墨染似的眸子深不见底,看似漠然,却又从中泛出清冷的疏离。鼻若悬胆,挺立傲然。唇形完美,带着上弦月般优雅的弧度。然而,这抹笑容却只在唇边,丝毫未及那漆黑的眼眸半点。风轻云淡中,已然拒人于千里之外。配上那袭黑缎做底金丝绘边的龙袍,竟然比那背后的阳光更加让人炫目。
“真是一柄好剑……”孟溪月看得有些失神,不由自主吐出这几个字来。话出口顿时无比郁闷,只怪自己平日里只知道舞刀弄剑,疏忽了诗词造诣,俊男杵在面前,脑子里的形容词却少之又少。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觉得这男子像是一柄上古神器,高傲尊贵气质凌然。而那骨子里透出的冰冷,更是与那剑芒如出一辙。
真是一柄好剑……好剑……好贱啊!
孟溪月虽然被这俊逸男子迷了眼,却并非那花痴女子。片刻沉迷之后,很快便回过神来,想起他将自己姐姐关进冷宫这恶劣的行径,心头立刻窜起一股火苗,将男子带来的惊艳燃烧殆尽。
看着孟溪月,拓跋涵也有些愣怔,眼睛直直落在那娇小的脸上,许久移不开视线。
这……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啊?凭着他那锐利的视线,竟然看不清她的长相!
皮肤雪白樱唇红艳腮若朝霞,这些形容词此刻用在孟溪月身上再合适不过。只可惜这形容美人的词语,此刻却组成了面前这张最是诡异的嘴脸。纵然拓跋涵沉稳内敛不动如山,也不免为之心头一颤。
看到拓跋涵的眼神,孟溪月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忍不住裂开嘴得意地笑了起来。
这一笑不打紧,只见孟溪月脸上“瑞雪纷纷”,厚厚的粉经不住这样大的动作,噼里啪啦落了地,再看方才她坐过的桌案,同样是白茫茫一片,乃是方才刺激那些妃子们时太过得意忘形掉下来的。
“这孟楚生真是老糊涂了,送来的女儿一个不如一个。”厌恶地后退一步,避开那纷纷扬扬可以呛死人的脂粉气味,拓跋涵冷声道:“就凭这样的怪物,也妄想后宫争宠?”
“皇上,您可真是太伤臣妾的心了。”看到拓跋涵厌恶的神情,孟溪月闷笑在心,满面无辜的跟着上前一步,重新将拓跋涵笼罩在她呛人的香气中委屈道:“臣妾见姐姐入了宫却未入皇上的眼,便知道皇上乃是见惯了花团锦簇的眼高之人,自然看不起姐姐那清淡姿色,所以臣妾才煞费苦心按照皇上喜好打扮了许久,却不想还是难以让皇上满意。臣妾今后一定会好好和各位姐姐们学习,直到让皇上满意为止。”
“你好大的胆子!”柔妃再也听不下去了,不由怒喝道:“你这是讽刺皇上没有眼光,只喜欢些庸脂俗粉是吗?!你这不知规矩的……”
差点被掐死
“别一口一个不懂规矩,你还会不会说点别的?”孟溪月丝毫不给柔妃狗仗人势的机会:“你说我不懂规矩,你又懂得多少?皇上现在和我说话,轮得到你跳出来乱吠?”
“你……你敢骂我是狗?!”柔妃怒不可遏,一时竟忘了在拓跋涵面前保持的柔弱形象,跨步上前高高扬起右手,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刁嘴贱舌的女人。
“你们都出去。”拓跋涵忽地沉声道。声音不高,却威严冷冽。正在盛怒中的柔妃立刻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急忙躬身仓皇退下,与一众看热闹的妃子们快步退出殿外。
哼,走就走!
孟溪月愤愤地翻了一个白眼,撇撇嘴跟在妃子们后面准备离开。
“你去哪儿?”刚挪了两步,她突然觉得脖子一紧,衣领已经被人拎住。惯性之下,束衣的带子三根开了两根,露出大半洁白细腻的脖颈。
“喂!你干什么?!松开,快松开!”孟溪月顿时恼怒不已,一只手抓着胸前衣襟,另一只手伸到后面,竭力想要挣脱拓跋涵的钳制。只可惜角度不好,她纵有天大的力气也使不上,只得像被拎住脖子的野猫般徒劳叫嚷。
无视指尖温润绵滑的触感,拓跋涵神色不变,就这样拽着孟溪月的衣领后退至桌边,狠狠将她推倒在上面。最后一根苦苦支撑的带子**一声,彻底断了开来。外衫尽散,雪莲一般将她呈在了拓跋涵眼前。
“你……你干什么?!”
孟溪月淬不及防之间已经被推倒在了桌案上,眼看着拓跋涵欺身而上压了过来,惊得花容失色,手忙脚乱想要将他推开。
“你说……我想干什么?”
拓跋涵将脸凑到她的近前,如耳语般重复了一遍。唇中热气喷在她的颈间,惹得鸡皮疙瘩争先恐后立了起来。
孟溪月的身子因为紧张而紧紧绷起,狂跳的心已经快从喉咙蹦了出来。武学招式尽数抛到九霄云外,只能僵硬着双臂紧紧抵在他的胸口,徒劳地抵抗着他的靠近、
撕拉一声棉帛碎裂声响起,在寂静的明霞宫中显得格外刺耳。孟溪月“精心”挑选的俗艳华服,随着主人的一声尖叫分崩离析。
“啊!混蛋!坏人!登徒子!再敢唐突,本小姐就废了你,让你变成太……唔……”
孟溪月还没骂上几句,已经被他紧紧扼住了喉咙。剩下的话来不及出口,眼睁睁看着那块新鲜出炉的破布劈头盖脸地罩了过来。
“呜……”被隔着碎布的大手揉得头晕眼花,孟溪月卯足力气拼命推打。无奈那双拳头在拓跋涵面前还比不得花拳绣腿,费了半天劲依然不奏效,只得任由着他在自己脸上肆意折腾。
无视孟溪月的挣扎,拓跋涵继续大力揉搓着她的脸,直到自己觉得差不多了,这才松开了手。
终于得了自由,孟溪月一个翻身站了起来,蹬蹬蹬后退三大步,与拓跋涵拉开了距离,草草整理了外衫,又喘了几口粗气之后,这才恨恨地瞪向拓跋涵:“你想掐死我是吗?”
妃子还是女鬼
没有理会孟溪月的叫嚣,拓跋涵随手将手中碎布丢到一边,视线扫过孟溪月的脸,眉头微皱冷声道:“以后不许再这样胡闹,否则……”剩下的话还未出口,忽然额角抽搐猛地转过身去。
孟溪月拉着架势正准备发飙,却见拓跋涵举止异常,当下愣在当场,心里暗拊:这人到底怎么了?看那肩膀抖动的样子,莫非是太过愤怒气得抽了?
没有理会满脸诧异的孟溪月,拓跋涵竭尽全力方才忍住没有笑出声来。向来冷漠沉稳的他,想不到竟然会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笑罢之后深吸几口气,拓跋涵慢慢转回身,看着那被纱曼揉擦得像是一只花猫般的脸,险些再次爆笑。
经过他一番揉搓,孟溪月脸上夸张的浓妆更加一塌糊涂。眼眶乌黑如同涂炭,脸上脂粉灰白交加,再加上那张胭脂晕开的血盆大口,三分人七分鬼,怪异中透着狼狈,显得无比的滑稽。
对自己这副尊容全然无知,孟溪月只惦记着她的那点小心思。见拓跋涵重新转过身来,急忙振作精神继续方才的话题:“否则?否则怎样?大不了你把我……”一边说一边跨前两步表示自己的坚决,谁知头上带着的首饰太多,经过拓跋涵方才一番揉搓,早已经摇摇欲坠。这一步跨出,立刻叮叮当当掉了一地。青丝散开,向着女鬼又靠近了一步。
“该死的!”低咒一声,孟溪月索性伸手将剩下的钗环都拽了下来,再扯下腰上系玉的丝绦将头发束起,顿觉清爽了许多。
“大不了什么?”拓跋涵觉得自己今天实在有些无聊,放着正事不做,却和这个孟家女儿纠缠个没完。暗恼之下重新冷了脸,准备速战速决。
“大不了把我也打进冷宫,从此眼不见心不烦!”同样冷着脸吼了回去,孟溪月不屑地撇着嘴,等待拓跋涵下令。
因为拓跋涵对孟楚生的偏见和忌惮,想要在这深宫争宠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今天她出丑作怪,为的就是激怒拓跋涵,让他厌恶恼怒,以便及早进冷宫去陪着姐姐。
她那娇弱胆小的姐姐,现在一定在冷宫之中心惊胆战度日如年吧?也不知有没有被别人欺负,是不是又哭了……
“你好大的胆子,就不怕朕杀了你?”没想到孟溪月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拓跋涵眯起眼睛,视线锁在她的头顶。
不去看脸,因为实在惨不忍睹。
“若是能杀,你早就杀了,”孟溪月昂起头,自信地笑道。
若是能杀,那孟家早就九族尽诛,又何必隐忍着一个接一个收下孟家进贡来的女儿?纳进宫中却不宠幸,这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抗议。想必即使是至尊的皇帝,也有不得不顾及的苦衷。
而这苦衷,便是她的护身符。只要不闯出弥天大祸,便不会有生命危险。至于妃子之间那点勾心斗角诡计花招……哼,她孟溪月还真没放在眼里!
姐姐,你等着,月儿这就去陪你。
闭门思过
孟溪月说罢,胸有成竹地看着拓跋涵,等他下令将她扔进冷宫之中。
想必他自答应娶她之时便有了这个念头,只是没有抓住把柄而已。如今她主动送上门来,这么好的台阶铺着,就不信他不动心!
“打你进冷宫,这个主意真是不错。”拓跋涵唇边蓦地绽开一个笑容,虽然转瞬即逝,却已经耀花了孟溪月的眼。随着这笑容淡去,那高大的身影重新逼近了孟溪月,居高临下,似笑非笑地将她下巴托起:“既然你如此识相,那么朕就如你所愿。来人!”
“在!”两个侍卫应声而入。
“臣妾谢主隆恩。”“将月妃送回残月宫,闭门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半步!”两个声音同时扬起,孟溪月神色一僵,唇角上笑容来不及散去,就这样傻傻地挂在了嘴上。
“送回……残月宫?”终于反应过来,孟溪月顿时抓了狂:“皇上,你是不是说错了?是冷宫,我要去冷宫啊!”
“朕没说错。”拓跋涵脸上神情平静如常,看着上蹿下跳的孟溪月冷笑道:“你越是想去,朕便越不让你去。今日不准,明日不准,这一辈子你都休想跨进冷宫半步!还有,再敢对朕出言不逊,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登徒子。”
“你……你……你可恶!”被这番话气得指尖颤抖,孟溪月狠狠瞪向拓跋涵,想要使了性子上前将这昏君一通狠揍,又被仅存的理智唤住。双拳握住又松开,咬牙切齿骂了一句便摔门而去。
“堂堂皇帝竟然被一个妃子骂了,这可真是奇事一桩啊。看她那样子,好像还想打你呢。”待孟溪月远去之后,屏风后忽然转出一人,锦衣玉带,笑得幸灾乐祸。
“谁准你到这里来的?”拓跋涵身子未动,站在那里看着孟溪月远去,口中漠然问道。
“只是想来,就来了。”锦衣男子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毫不在意拓跋涵的冷漠。潇洒转身坐在那张桌案之上,嗤笑一声淡淡道:“这皇宫,本来也是我的家。”
“哼,”不愿和这锦衣男子多言,拓跋涵冷哼一声便向门外走去。直至出了门,方才回过头来,眸中凝起一层冰霜,阴测测道:“这里曾经是你的家,但是三年前便已不是。若是你再不知进退居心叵测,就别怪朕心狠手辣不念手足之情!”
说完,拂袖而去。
等在外面的一众妃子侍从宫女太监急忙跟了上去,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
这样的情景,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
自从三年前拓跋涵登基以后,这样的戏码就层出不穷。而每次这样的冲突过后,最后倒霉的都是他们。所以一见锦衣男子出现,个个都吓得噤若寒蝉,生怕呼吸声音大了些,便引来那滔天火气将自己烧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不顾手足之情?我求之不得。”看着拓跋涵背影,锦衣男子冷冷笑了起来。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他的脸上,那笑容,竟与拓跋涵同样炫目……
噩梦
孟溪月气呼呼回了残月宫,一头栽倒在床上。翻来覆去越想越气,猛地翻身坐起,手握成拳重重砸在床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目的没有达成,反而被他又压又摸占了便宜!
想起方才拓跋涵那一脸欠扁的表情,孟溪月更加怒气冲天。顺手抓起身边被褥,按在那里又撕又打。不多时折腾得累了,索性就骑在被子上和衣睡去。
夜,漆黑。
血,鲜红!
曾经安静祥和的村落,此刻已是火光冲天血流成河。家家户户院门洞开,男女老幼的尸体层层叠叠,圆睁的双目犹自残留着临死一刻的恐惧和愤怒。
偌大的村庄,寂静得没有半点声音。似乎连鸡犬,都已经屠杀殆尽。
忽然,一个趴在地上的女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她的动作是那么艰难,那么缓慢,仿佛每一个动作都能听到她骨头上发出的断裂的脆响。她就这样缓缓地,艰难地站了起来。火光映照的脸上惨白如纸,太阳穴处一个窟窿,流出红的鲜血白的脑浆。
女人僵硬地站着,缓缓抬起头,口中混着鲜血吐出两个含糊不清的字眼:“上弦……”
“啊!”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呼,孟溪月蓦地坐起,身上冷汗潺潺,早已湿透了那薄薄的里衣。
又是这个梦!
十年了,已经整整十年了。这个噩梦如影随形,竟然随着她一起成长。
第一次做这个梦的时候,她刚满七岁。七岁之前的记忆,因为一场高烧尽数忘掉。而这个梦第一次出现,就在她退烧后不久。
那一次,她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触目所及,尽是一片茫茫雾气。随着年岁增长,这个地狱般的噩梦逐渐散去迷雾。午夜梦回,是深入骨髓的哀痛和仇恨。
是的,哀痛。在这样恐怖的梦境中,她感受到的不是恐惧,而是那掏心挖肝般的伤痛和恨意。
而今夜,这个梦比以往更加清晰了许多,她只差一点就要看清那女人的样貌。而那哀痛的感觉,也随着这女人样貌的清晰而更加刻骨。
她,她是……,答案脱口欲出的同时,孟溪月脑中轰然作响,那尘封许久的角落突然崩塌。与之一同到来的,还有剧烈的头痛。这痛,突如其来却凶猛异常,似乎要将她劈成两半一般。
“唔……”不想让这即将浮出水面的答案因为剧痛烟消云散,孟溪月紧紧咬着牙关,双手死死地攥着身旁棉被,用尽所有意志进行抵抗。
要想起来,一定要想起来!
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但是那痛彻骨髓的感觉不会说谎,这个女人,一定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汗,一滴一滴落下。抓着棉被的手,早已经青筋毕露。
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马上,马上就要想起来了!
“爱妃,你怎么了?”紧紧攥着的棉被忽然发出了淡漠清朗的声音,两只有力的手臂伸出,将孟溪月紧紧抱住……
错失真相
“谁?!”孟溪月被突然出现的手臂和声音吓了一跳,已经紧绷到了极限的神经猝然断裂。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银牙紧咬堪堪扛了过来。娇喝一声,反手对准声音来处劈出一掌,使出最后一丝力气想要挣脱腰间的钳制。
“哎呀!”手上传来沉闷的触感,这一下打得相当实在。男人的惨呼应声响起,可是那钳住她身体的手臂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报复似的越发收紧。像是抓住了兔子的蟒蛇,大有将猎物勒得窒息的架势。
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窜了出来,孟溪月脑中警铃大作。被这个忽然出现的男子转移了注意力,那足以劈裂头骨的痛楚虽然渐渐消失,可是即将浮出水面的真相却也因此再次沉入心底。
缠绕了十余年的噩梦,在即将真相大白的时候终究功亏一篑。无力、沮丧、不甘……各种情绪喧嚣着冲进孟溪月的大脑,巨大的愤怒冲击反而令她奇迹般地镇定下来。
“你是谁?到我这里做什么?”挣扎的身子安静了下来,孟溪月不再白费力气。一边低声质问一边暗自调息丹田,顺便思拊着脱身的办法。
毫不在意孟溪月的恶劣态度,男子语带笑意吊儿郎当回答道:“白日里刚刚见过面,现在便忘了朕的长相?你是朕的妃子,朕来这里当然是就寝啊。”
朕?!
一个字立刻让孟溪月瞪圆了明眸,这个声音……似乎真的是拓跋涵。
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不得其他,孟溪月竭尽全力将脖子扭转,借着月色,果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依旧俊美非常,依旧高贵傲然,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色的缘故,此刻的拓跋涵看起来,没有了白日里那冷冰淡漠的感觉,反倒多了一些柔和的感觉。星眸璀璨,温暖而炫目,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沉溺其中,就这样醉了一生亦无憾。
见孟溪月有些怔愣,拓跋涵双臂略微松了些,唇边浮起魅惑的笑容,衬得那张倾世俊颜更似谪仙一般。微微一笑将她身子转了过来,看着她水润的双眸淡淡地笑语:“爱妃,为何如此看着朕?”
“皇上……”被拓跋涵略显戏谑的声音惊回了神智,孟溪月脸上顿时腾起两朵娇红,侧头垂眸避开拓跋涵含笑的注视,声音中多了一丝扭捏羞赧:“皇上来之前……为何不先通知一声,也好让月儿装扮一下。”
“朕想给你一个惊喜啊。”唇角含笑将孟溪月小女儿的娇态尽收眼底,拓跋涵心情显然很好。长吁一口气合眼躺下,闲适自在地常常伸了个懒腰:“爱妃,朕今日国事繁忙真的很累。有什么话,不如天亮再说吧。”
“皇……皇上……月儿今日任性……冒……冒犯龙颜,您……不生气?”孟溪月黑眸潋滟越发明润,脸上忽然腾起两朵红晕。扭着手指断断续续挤出一句话来,惴惴不安地看着拓跋涵。
你到底是谁
“今日的事,并非全是怪你。”似乎是没想到孟溪月会如此没有眼色,竟然选在这样的时刻冒出这样的问题,拓跋涵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轻叹了口气,伸手将她垂在脸上的青丝拂到一旁,语气有些歉疚:“也怪朕不好,昨夜里你初入宫来,朕便将你冷落一边,怪不得你会胡思乱想。今夜朕便是专程来向你赔礼的。朕向你保证,往后一定会好好待你,不让你再受半点委屈。”
“皇上……”闻听此言,孟溪月立刻哽咽起来,明眸中溢上一层水雾,颤抖着声音呢喃低语:“请皇上稍待片刻,月儿去梳洗一下,这个样子,实在无颜见驾。”
拓跋涵犹豫了一下,显得有些不情愿。可是看到孟溪月那未卸妆的脸,终于还是松开了手:“嗯,速去速回,别让朕等得太久。”
“是,月儿知道了。”温婉一笑,孟溪月缓缓坐起,向着斜倚在床上的拓跋涵展颜一笑,提起裙摆快步走进侧殿。
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拓跋涵坐起身伸了个懒腰,眉梢间一抹得意之色闪过,很快便被他完美地掩盖在浅淡的笑容之下。正欲闭上眼睛小憩片刻,却听到脚步踏踏,孟溪月已经折返回来。
“这么快啊?爱妃还真是个急性子……”邪魅一笑,拓跋涵睁开了眼,上下打量了孟溪月一番,却见她尊容依旧,哪有半点梳洗过的样子?
头皮一寒,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急忙翻身想要坐起,却已经被一柄冰芒烁烁的匕首逼住。
“爱……爱妃,这是做什么?刀剑无眼,这样的玩笑开不得!”被匕首紧紧抵在喉头,拓跋涵起了一半的身子立刻僵住,试探着伸出手想要将匕首拨开,颈间立刻传来一抹刺痛。
“不准动,否则……”剩下的话孟溪月没有说出口,只是用那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机告诉他,若再敢乱动,就绝对不是皮肉之苦能解决得了。
被她的眼神吓住,拓跋涵急忙将手缩回。脸色登时布满阴霾,口气也寒了下来:“好大的胆,竟敢预谋行刺于朕。说,是不是孟楚生指使你这样做的?不想死的话,快快把匕首撤了,朕看在你姐姐的份上,今夜之事保证既往不咎。若是再敢放肆,定会给你族人惹来凌迟之祸!”
抬眸迎上拓跋涵暴怒的脸,孟溪月弯起唇角冷冷地笑了。突然之间指出如电,将拓跋涵穴道封住。接着飞起一脚将他踢倒在床上,丢掉匕首飞身而上将他踩在脚下。
大胆毛贼,半夜三更潜入后宫假冒皇上戏弄皇妃。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当姑奶奶我好欺负!”孟溪月咬牙切齿地说完,弯腰就向着他的脸上抓去。
“哇哇哇,你这疯女人要干什么?啊啊啊啊,疼!”穴道被封动弹不得,拓跋涵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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