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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成凰-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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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倾城留雁

【由文,】

楔子(一)恩断情绝

大漠都城,天启元年,九月。

连绵的秋雨已经下了整整三天,潮湿,阴冷。抢收了庄稼的农民们终于松了口气,借着这个机会躲在家里享受难得的安逸。

长街上,行人寥寥。偶尔闪过三两个披着蓑衣的人影,皆是脚步匆匆向着城外奔去。

城外三里,荒草凄凄。本该是人迹罕至之处,今日却聚集了千余披蓑戴笠的百姓。他们自发地围成一个大大的半圆,朝着圈内百余个五花大绑双膝跪地的人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十丈开外,早已经搭起了一处遮风挡雨的棚子。金甲银盔的御前侍卫目若寒星,仗剑肃立守护在四周。身着红衣的侩子手们单臂持着明晃晃的断魂刀站在跪伏众人身后,只等一声令下,立即血溅当场。

“皇上,时辰到了。”

见漏刻中水位已经降至午时的位置,负责计时的官员连忙躬身趋前低声禀报。

正中龙椅上端坐的男子微微点头。伸手捻起盘中漆黑的令符,冷冷扫了一眼早已经面无人色的犯人们,扬手便欲将其抛出。

“皇上!刀下留人!”

随着这声撕心裂肺的高呼,一匹快马突然穿过朦胧的雨幕,箭一般径直向着棚子冲去。马上女子长发披散,一袭湘裙早已被泥水溅得不成样子。侍卫们怔了一下,回头望向男子。见他没有反应,连忙左右退开闪出一条路来。

女子策马冲到近前,不待停稳便跳了下来。微微隆起的小腹带着丝丝抽痛,她却浑然不觉地匍匐跪下,一下一下重重地磕着头:“皇上,求求你,求你放他们一条生路!我甘愿做牛做马为他们赎罪!”

雨声淋漓,男子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跪在寒雨中的她,没有开口,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听不到他的回应,女子越发心慌。曾经耳鬓厮磨山盟海誓的枕边人,却在不经意间沦为陌路。本以为自己轻而易举便看穿了他,到头来沦为棋子的却是她。时至今日已经不敢奢望他能原谅,只求他能看在昔日情分上饶她一家老小一百七十五口性命!

“皇上,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满腹的话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她只能这样跪在雨中,呢喃着,哽咽着,一下又一下将头磕在满地泥水之中,任由草屑泥浆混合着渗出的鲜血将她清丽的容颜遮盖。

男子依旧面无表情,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牢牢锁在她的身上,眸光深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腹中,猛然绞痛起来。然而这痛,却忽然提醒了她。较劲牙关强撑着支起身子,凝视着那熟悉的俊美容颜颤抖着祭出最后的王牌:“……皇,皇上,就算你不念旧情,也请看在我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份上,饶了他们吧……”

仿佛一块巨石砸进了万丈寒潭,男子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波澜。缓缓迈步拾阶而下,走到女子面前伸手抚上她憔悴消瘦的脸。

楔子(二)纠缠的爱恋

他的手,依旧是那么熟悉。纵然已经整整三个月没有碰触过,却依然抹不掉那种刻入骨髓的熟悉。

这双手的主人,曾经是她在冰冷深宫中唯一的温暖,却又亲手将她推进深不见底的冰渊。曾经带给她最完美的爱情,却又在转瞬间给予她最致命的伤害。

“别想用孩子要挟朕……”

耳边忽然传来他低沉黯哑的声音,带着冷漠与绝情,尖刀一样刺入她的胸口,让本就千疮百孔心再一次鲜血淋漓。但凡有半点希望,她都不会用孩子作为筹码,可是若不这样做,那么这一百七十五条人命就……

虽然没有回头,她却清清楚楚感觉到了他们炙热的盯视。就好像溺水之人抓住的稻草,担负起了他们生命的最后一丝希冀。

痛苦地紧紧闭上眼,她硬下心肠准备最后一搏:“不是要挟,而是谈判。只要皇上饶了他们死罪,我一定会安安分分生下这个孩子,否则……“

“……谁知道他是不是朕的骨肉。”

她的话还未说完,他已经将后半句话低低吐出。轰隆一声惊雷炸响,吞掉了她最后一点力气。早已经摇摇欲坠的身子踉跄了一下,重重栽倒在他的脚下。刀绞般的疼痛中,一抹嫣红顺着裙角氤氲开来。

黑眸蓦地缩紧,男子呼吸一滞,终是克制不住地俯下身子,将她抱起纳入怀中,大步走向刑场边罩着油布的宽大马车。

本以为必死无疑的众人难掩狂喜之色,几个女眷更是禁不住喜极而泣。跪在最前面的中年男人身子一软,泥一般瘫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瞬间翻涌出满眼的杀机和血光。

老天垂怜,让他侥幸不死,待他日东山再起,必将这份羞辱双倍奉还!

“行刑!”

平静的声音从马车的方向传来,带着来自地狱的阴冷和无情,瞬间惊散了跪伏众人刚刚冒出的喜悦,重新将他们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之下。

什么?!

中年男人愕然。眼中狠戾之气尚来不及褪去,便被浓浓的惊慌覆盖。

怎……怎么会?

黑色的令符在雨中划过长长的弧线,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中年男人身前。吓得他疯了一般抬头,向着那被抱在怀里已经气息奄奄的女子求救。

“不!我不想死!月儿,救我,救……”

见令符已至,侩子手们不敢耽搁。手起刀落之间,哭喊声戛然而止。中年男人头颅滚落,兀自难以置信地圆瞪着双眼。鲜血漫天喷涌,染红了女子的眼。

“……我恨你。”

被送上马车的最后一瞬,亲眼目睹了血雨纷飞的死亡。女子没有哭喊,神情竟是格外的平静。

哀莫大于心死,她的眼泪已经流干。竭尽全身力气挤出这三个字,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合上红肿生疼的双眸,沉沉坠入无尽的黑暗。

“没关系……”伸手拉过一床锦被裹住她冰冷的身体,男子无声地回应。

暴雨倾盆,伴随着马车渐行渐远。风起,呜呜咽咽,传入人们耳中,皆是打了个寒噤……

妖异的黑衣男子

红,铺天盖地的红!

山林掩映的村庄,没有半点鸡鸣犬吠之声,唯有那熊熊燃烧的烈火焚烧着房屋,发出“噼噼啪啪”的爆响。

浮黄的土,被肆意横流的献血覆盖,斑斑驳驳,狰狞死寂。

赤红的火与黑红的血,毫不留情地吞噬着这个曾经山清水秀的村落,将那些横七竖八的村民尸体,一并化为尘埃。

突然,尸堆蠕动了一下,一个女人摇摇晃晃钻了出来。明艳的火光为她惨白的脸镀上了诡异的红晕,却掩不住太阳穴处那杯口大小的血洞。僵硬地转动脖子缓缓抬头,艰难地从满嘴血沫中挤出两个字:“上弦……”

“啊!”

凄厉地一声惊呼,孟溪月翻身坐起,急促地喘息中,冷汗顺着脸颊一径滑入衣襟。

又是……这个梦!

闭上眼深深呼吸几次,慌乱的思绪终于渐渐平静。孟溪月长吁口气正欲重新躺下,蓦地双眸一瞪探手抓过床边长剑,一声龙吟青锋出鞘,遥遥指向床尾层叠的帷帐。

“出来!”

随着她这一声喝斥,帷帐无风自动。一个修长的男子身着黑衣,缓缓从后面走了出来。虽面无表情,却难掩妖艳。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皮肤,更添邪魅之容。本该是带着些许女气的容貌,却又被那一双深不见底的寒眸映衬出别样的俊美。

孟溪月的心口,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微微的刺痛中,竟然带着莫名其妙的亲近。紧握长剑的手稍稍松了些,抬眸牢牢锁住他的脸:“你是谁?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男子没有回答,双眼带着夜色的深沉在孟溪月的身上巡视。良久,就在她的耐心即将用尽之时,忽地轻轻弯起唇,露出一个极浅极淡的弧度。双眸冰冷褪去,尽是如释重负的轻松。魅惑地笑着,一步一步走近仗剑而立的孟溪月。

孟溪月微微松懈的心情瞬间重新紧张起来,纤细的手指收紧,将长剑持在胸前,一边宁神戒备,一边张口准备呼唤侍卫。

谁知话未出口,一直如影子般闲适的男子突然不见了踪迹。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一只手已经紧紧捂住了她欲呼的唇,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声被死死堵在喉间,他的呼吸在耳边响起,沉稳悠长之间,似乎还带着莫名的喜悦。

持剑的手腕,亦被他牢牢握住。剧痛传来,紧握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松开。

长剑锵然一声落在地上,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有些刺耳。孟溪月心中一动,余光不动声色地扫过糊着明瓦的轩窗。若是侍卫听到了,一定会来救她。

正思拊间,孟溪月忽觉身子一轻,竟是男子原本握住她手腕的手不知何时绕到了腰间,将她手臂一并牢牢钳制。

惊恐伴随着愤怒汹涌而来,孟溪月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

耳边忽然传来他的一声叹息,带着不舍和无奈。掩住她唇的手忽然松开,在她还来不及呼救的时候重重击在她的腰侧。

终于找到你了

痛楚伴随着酸麻潮水般涌来,孟溪月挣扎的身子顿时瘫软下来。男子疼惜地望了她一眼,重新抬手捂住她的嘴,将她带到桌边站定。

男子松开揽住她腰身的手臂,伸出食指沾了些残茶,龙飞凤舞,在桌面上留下一行字——终于找到你了。

终于……找到她了?

孟溪月软软地瘫在男子怀里,茫然地看着男子写下的这行字。为什么要找她?终于是什么意思?他是什么人?又找了她多久?

咬牙忍住痛楚转头望向男子,她有太多的问题想要得到答案。

迎着她狐疑的眼神,男子又是微微一笑,突然之间低头吻在她的颈间,蜻蜓点水般轻轻一触之后立即离开,脚尖挑起落在地上的长剑,撞开轩窗翻身落入院中。几个闻声而至的侍卫提刀上前,金铁交鸣之声立即响起。

失去了男子手臂的支撑,孟溪月噗通一下扑到了地上。还没缓过神来,侍女小环已经撞开门冲了进来。

“不得了了二小姐,好像有个刺客闯进来了!别怕,小环会保护二小姐的!额……二小姐,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趴在地上做什么?”

“我吃饱了撑的行吗?”没好气地白了一眼缺心眼的侍女,孟溪月双手撑地想要爬起身来。可惜腰间酸软使不上力,刚刚撑起一点便又重重地跌了回去。

擦,疼死了。

屡试屡败之后,她终于放弃了这个打算。转头看到杵在一旁的小环,忍不住又是一声哀嚎:“我说小环大小姐,你要是看够了就扶我一把。数九寒天,地上好冷啊……”

“啊?二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环如梦初醒,急忙上前扶起孟溪月向床榻挪去。惊慌失措之下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摆,摇晃了几下没站稳,尖叫着重重砸在了孟溪月的身上。

噗——

旧伤夹上新痛,疼得孟溪月险些一口气上不来当场晕厥。好在总算趴在了床上,运气调息了片刻已然恢复了些力气。

“呜呜呜,二小姐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被孟溪月半死不活的样子吓得瑟缩,小环跪在床边,一边抹泪一边擦鼻涕,抽抽泣泣哭得极为投入。

眉头微皱轻叹一声,孟溪月哭笑不得地开口:“我还没死呢,不用你给我守灵。去睡吧,没事了。

“……嗯。”小环答应一声,站起身关好窗户,又帮着孟溪月掖了掖被子,这才慢吞吞地向外走去。

“砰!”

“哎呀……”

撞门声再次响起,夹杂着小环的惨叫。孟溪月单手扶额,满脸都是黑线。

“月儿,你没事吧?小环?你大半夜的躲在门后干啥?”

“爹,我没事,您老快回去休息吧。”

听到孟楚生担忧的声音,孟溪月的语气便禁不住柔了三分。岁月无情,英雄迟暮。曾经叱咤沙场的卫国将军,已经显出些许老态。尤其是姐姐入宫之后,他鬓角的白发比之先前又更多了些。

突然提起的婚事

好言好语哄着二人离开,孟溪月长吁一口气缩进温暖的锦被。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了寂静,也不知道那个黑衣男子结果如何。

这乱糟糟的**,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若非是腰间酸楚依旧,她甚至怀疑这一切是不是还在梦中。

青葱般的指尖探出,慢慢抚触着颈间那触感犹存的地方。那短短一瞬的接触,她并未感受到丝毫唐突。与其说是一个吻,倒不如说是朝圣般的敬仰。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个位置,应该是她的胎记。嫣红如血,形似新月。

想到这里,她忽地回想起来。甫一见面之时,他也是在视线落在她的颈间之时方才露出笑容。

是巧合,还是另有他因?如果是后者,倒正应了那句“终于找到你了”。满不成他真的认识她?为什么她毫无印象?亦或者,是在七岁以前?

孟溪月越想脑子越乱,辗转反侧直到天明方才有了些睡意。迷迷糊糊睡去,却又不知道乱七八糟梦了些什么。等到睁开眼睛,已经日上三竿。

瞠目结舌爬起,她一时间有些惊讶。往日里爹早就催着小环进来唤她起床了,今日怎么全无动静?

再三确定太阳并非从西边升起,孟溪月后背的汗毛顿时立了起来。每次发生这种情况,必定都是孟楚生有事求她。而那些事,件件让她憋屈。

比如十岁,求她学习女红的时候。十三岁时,求她不要再穿男装的时候。还有十五岁,求她不要翻墙出府的时候……

一桩桩一件件,无非是想把她**成姐姐那样的大家闺秀。虽然俱都半途而废,却越挫越勇屡败屡战。

唉,也罢。想起他鬓角的白发,孟溪月的心难得的软了下来。无论今日是何要求,她都应承了吧。姐姐不在,她多尽一些孝心也是应该的。

这么一想,心头的忐忑顿时散了。匆匆洗漱更衣,脚步轻快地向着孟楚生的书房走去。

“爹!”孟溪月大大咧咧地一把推开书房门,把正专心研读的孟楚生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藏起手中的书,却被她眼尖地瞧了个正着。

“乐谱?爹,你怎么忽然想起看这个了?”

“呵呵,没事没事,就是随便看看而已。”孟楚生呵呵笑着,随手将书丢到一边。起身走到孟溪月的面前,满脸慈爱之色。“这么早就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有问题,果然有问题!

孟溪月皱皱鼻子,已然嗅到了老爹慈爱笑容背后心虚的味道。既然已经做好尽孝的思想准备,索性直来直去早死早超生。

“爹,别绕圈子了。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琴棋书画,准备让我学哪个?”

一肚子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被孟溪月直接堵了回来,孟楚生老脸微微涨红。咳嗽了几声掩饰着尴尬,视线游离着不敢看她。

“那个……不是琴棋书画的事情……”

原来不是自己最发愁的事情,孟溪月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她的心情立刻大好。一边随手拿起博古架上陈设的翡翠如意在手中把玩,一边嘻嘻笑道:“早说嘛,让我悬了半天的心。说吧爹,到底是什么事?”

“……是你和皇上的婚事。”

允嫁

“嗵”

翡翠如意应声落地,碧绿的碎块将孟溪月的俏脸映照得铁青一片。难以置信地僵硬抬头,两只眼睛圆溜溜地盯着孟楚生确认道:“爹,您刚才说什么?”

“月、月儿,你今年都十八岁了,再不出嫁就太迟了。你看看王尚书家的千金,和你年纪相仿,孩子都会走路了。还有李丞相家的孙女,比你小了两岁,去年也许配人家了。还有……”

顾不上心疼那柄价值连城的宝贝如意,孟楚生闭上眼睛无视她喷火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噼里啪啦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尽数吐出。

说完之后,一片寂静。没有想象中歇斯底里的怒吼,也没有摔门而去的噪声。太过异常的安静让反而他更加忐忑,小心翼翼睁开眼,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月儿,你干什么?快,快把它放下!”

抬手将墙上悬挂的弯刀摘下,孟溪月面沉如水。伸指拂过泛着雪亮寒光的刀刃,她皮笑肉不笑地缓缓开口:“爹爹,月儿虽然不才,可是女大当嫁这个道理还是懂的。可是月儿不明白的是,为何爹爹鬼迷心窍,一定要把我们姐妹都送入那个狼多肉少的深深后宫?你就不怕,月儿一怒之下手起刀落,让大漠后宫从此多了一个太监?”

听到“爹爹”二字,孟楚生已经知道此事不妙。男儿性格的孟溪月,只有在盛怒之时才会如此称呼于他。

心脏颤动了几下,一股寒意从脚后跟直接升到后脑勺。他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冷下声道:“我主意已定,无论你说什么都没有用!趁早收了你这粗野的脾气,乖乖等着入宫吧!”

说完之后缓了缓,又换了和蔼的语气劝道:“月儿,那后宫虽然嫔妃三千,却也不像你想得那么不堪,皇上年少登基,文武兼具又是一表人才,真真是打着灯笼也没处寻的如意郎君。只要你能抓住他的心,再生下一儿半女,后宫女人再多,也不过是浮云……”

”不嫁不嫁我就是不嫁!爹爹要是看着后宫好,就自己嫁了去吧!若再逼我,我就削发为尼做姑子去!”孟楚生话没说完,便被孟溪月怒吼着打断。双眼喷火,将一腔怒气尽数发泄在书房陈设之上。一阵稀里哗啦的脆响过后,数件稀世珍宝成了遍地狼藉。

“月儿!”见软硬兼施都无法打动孟溪月,孟楚生突然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无视膝盖上被碎瓷划出的伤口,老泪纵横地磕起了头来:“月儿,爹知道这样做实在委屈了你,可是爹也是万般无奈啊!自从先皇薨逝之后,新帝唯恐我孟氏一族功高盖主,几次三番借机责难。若是再不想想办法,被株连九族是迟早的事。月儿,看在爹这张老脸的份上,你就答应了吧。”

“爹,您……您快起来!”被孟楚生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呆住,孟溪月手忙脚乱蹲下身子想要将他扶起。孟楚生挣脱了她的搀扶,哭得更加悲切:“月儿,就算你不在乎孟氏族人的性命,好歹也可怜可怜浅儿。她自从入宫之后,从未受过皇帝恩宠,现在更是被打入冷宫,生不如死!之前爹没有告诉你,就是怕你难过啊……”

“什么?!姐姐她……”听到那最是宠爱自己的姐姐竟然过得如此凄凉,孟溪月顿时呆住,低头看到孟楚生膝盖上潺潺渗出的鲜血,手中弯刀颓然落下:“您起来吧,月儿……允了!”

冷宫新婚

大漠王国,天授三年,腊月。

今夜,无星无月。

残月宫,清冷幽静,若非那几只描金红烛勉强散发着黯淡的光晕,实难看出这里还有半点人气。

“月妃娘娘,夜已经深了,还是早些安寝吧。”小环垂着头将床榻整理妥当,语气里难掩悲咽之态。

自家小姐从小锦衣玉食,受尽众人宠爱。想不到今日嫁入这帝王家,顶着皇妃的头衔,却没有半点皇妃的尊荣。不但所居的宫殿被改作了这侮辱至极的残月二字,就连值守的宫女侍卫也一并撤走,偌大的宫殿,只有她们主仆二人。

这里,比冷宫都不如!

“知道了,你先去睡吧。”孟溪月早就动手除去了那沉重的金冠饰物,此刻正倚着窗棂望着夜空发怔,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小环的话,随意地挥了挥手打发她先去睡,自己则动也不动,继续伏在窗边,看着那漆黑的苍穹。目光潋滟,如若猫儿一般。

小环服侍了孟溪月整整十载,自是清楚她的脾气秉性。见此情形便不再多话,抹着眼泪静静退了出去。

“差不多了……”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孟溪月终于起身走进内室。再出来时,已经是一袭黑色劲装,脸上也用黑布遮得严实,只留下一双秋水瞳眸机警四顾。见无异样,随即纵身跃出窗外……

赤着脚踩在柔软蓬松的羊毛绒毯上,柔妃款款走到了拓跋涵身边。目光痴痴望着他俊美的侧脸,满心里都是欢喜。

新妃入宫,他却留在她的身边。如此荣宠,令本就娇媚的她更加柔情似水。摊开手中斗篷披在了拓跋涵的身上,柔妃的声音比蜜糖还要甜上三分。“皇上,当心受寒。”

没有理会目含期盼的柔妃,拓跋涵面无表情地立在窗前,似是在等待着什么。柔妃不敢多言,只得讪讪收回了手,正不知该去该留的时候,眼角余光突然看到对面屋檐黑影一闪,正欲惊叫之时,只听身边男人一声冷笑,随即转身大步出门而去。

失去了主人的支撑,斗篷飘飘然跌落在地。冬夜的冷风从开启的门扉闯了进来,打在柔妃的身上,她的心,瞬间寒了。

—————————

孟溪月屏气凝神缩在一处屋檐上,黑衣黑发溶在夜色里,完美的隐藏了她的身形。脚下,一队队手执长矛的侍卫来往巡逻。与先前那松懈的守卫相比,好似天罗地网一般,让她再也无法继续前进。

这里,便已经到了皇帝寝宫附近。只要越过这片恢弘的建筑,就可以看到那一处令所有宫妃胆寒心怯的冷宫了。那个最最疼爱她的姐姐,此刻,就在那里。

“好香,原来是个美人儿啊。”就在孟溪月抓耳挠腮琢磨怎样才能避开侍卫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个色迷迷的声音,虽然略显沙哑却还算悦耳。可是听进孟溪月耳中,却恍如晴天炸雷,吓得她身子一抖,险些掉了下去。

“诶呀呀呀,小心一点啊,掉下去砸到花花草草可怎么办?”声音的主人眼疾手快,长臂一伸,已经将孟溪月揽进怀中。

蒙面人

突然受到惊吓的孟溪月此刻已经回过神来,默然不语顺势反掌拍向声音来处,巧妙地挣脱开那束缚着她的手臂之后立刻转身,迅速摆出防御的招式,星眸璀璨,于黑暗中锁定了那一抹人影。

夜色如墨,唯有底下的灯火隐隐映上,虽然不够清晰,却足以照出男子的身形。

与孟溪月一袭黑衣不同,这男子身着银色锦袍,脸上围着一块同样质地的布料。从那粗糙的边缘可以看出,这块布应是来自锦袍上一角。

“既然身着华服锦衣夜行,你又何必遮着容貌?”孟溪月先发制人,一边开口拖延,一边不动声色地悄然后退,准备伺机逃走。

这男子来得突然,看这身装扮定不是那些夜探皇宫的刺客或是飞贼,十有七八与这皇宫脱不开干系。唯今之计,只有尽快脱身离开方是上策。

“我看美人儿遮着脸,我也就遮了。既然美人儿不喜欢,那我数一二三,咱们一起去了如何?”男子依旧是笑嘻嘻的声音,毫无戒备的举动,似乎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身份不明的可疑人物,而是一个相熟已久的游戏玩伴。

“好。”对男子奇怪的举止,孟溪月越发提防。口中虚与委蛇,右手悄悄缩入袖中,紧紧握住了暗藏的匕首。

似乎是没有看到孟溪月的举动,男子竟真的伸手拉住面巾,看着孟溪月笑道:“开始数了哦。”

孟溪月不语,左手同样按在黑巾之上。只听“一、二、三”响起,男子竟然真的将脸上那块碎布扯了下来。

就在男子伸手的那一刻,孟溪月抓住时机纵身向后跃去。哪曾想眼前人影一闪,退路已经被人堵了个严严实实。

“喂喂,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说话不算数?说好一起动手除去面巾,怎么竟然逃跑了?”男子高挺的身影将孟溪月罩住,义正词严的责备道。

见去路被堵死,孟溪月再不犹豫,左手抽出背后长剑,右手寒芒乍起。二话不说,向着男子挥去。

“呀呀呀!你这是做什么?停下,会死人的啊!”见孟溪月动了手,男子一边哇哇怪叫,一边手忙脚乱避开了孟溪月的招式。

借着这擦身而过的机会,孟溪月也终于看清了男子的脸。哪知不看还好,这一眼看去,却险些将她气倒。

夜色如墨,而那男子脸上却比夜色还要黑,乌七八糟,也不知是涂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迎着孟溪月抓狂的眼神,男子嘿嘿一笑露出一排白牙:“刚刚饿了去找点吃的,忽然想起这深更半夜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出来,于是就顺手糊了一层锅底灰,避避邪气。”

男子的话让孟溪月彻底无语,自己今夜真是走了霉运,姐姐没有见到,却反而遇上了这么一个古古怪怪的男人,寒冬腊月地站在屋顶上喝着西北风,还要听着他的胡言乱语。

越想越是火大,孟溪月招式更加迅速,剑影纷飞,想要赶紧脱身走人。

面对孟溪月的长剑匕首,男子开始尚且应付得来,可是随着她杀招迭出,渐渐开始招架不住。一不小心,匕首刺破袖口,险些伤到手腕。

你得给我个名分

“我说你这女人,怎地如此泼辣?告诉你,我可不是打不过你!再这样欺负我,我可就出绝招了!”狼狈地在屋顶上一滚,男子堪堪避开刺来的长剑。眼见着孟溪月下一剑马上就要招呼到自己身上,立刻扯着嗓子大叫起来:“来人啊,有刺客!”

咬牙切齿地瞪了一眼那鬼哭狼嚎的男子,孟溪月终于明白这所谓的绝招是什么了。看着那四散的灯火因为男子这凄惨的嚎叫开始向这里靠近,孟溪月恨恨转身,便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美人儿,你别走啊!”腰上忽然一紧,孟溪月纤腰已经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一张漆黑的大脸从肩膀上伸过来,扁着嘴满是委屈:“你都把我看光了,总得给我一个名分吧?”

纷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孟溪月心头大急,竭力想要挣脱男子的钳制。谁知道这男子武功半吊子,臂力却是极大,任由孟溪月使尽解数都无法挣脱。情急之下,她只得压着声音低吼道:“放手!”

“哦。”这男人倒也听话,闻言立刻乖乖松手。正挣扎着的孟溪月淬不及防,立刻踉跄着跌了出去。还未站稳,只觉脸上一凉,黑巾已被扯去。

“果然是个美人儿啊。”看着孟溪月的面容,男子毫不掩饰眼中的惊艳之色。抓着黑巾的手举到鼻端,深深吸了一口气,笑得无比灿烂:“就连这面巾上沾着的呼吸之气,都是香浓醉人啊。”

孟溪月怒极,正欲跨步上前抢回黑巾,那男子已经贼笑着向侍卫赶来的方向逃去,远远留下一句“后会有期”,随即不见了人影。

“月儿小姐,您这是跑到哪里去了?真是急死奴婢了!”被黑脸男子搅和一场,皇宫内的戒备更加森严起来。孟溪月狼狈不堪地东躲**,折腾了近两个时辰,总算回到了残月宫。

刚进宫内,便被哭花了脸的小环看到,抽抽搭搭地迎了上来。情急之下,连称呼也回到了之前那般。

“没事,你去歇着吧。”不想多言,孟溪月颓然栽倒在床上,周身上下冰寒刺骨,倦意铺天盖地涌来。吩咐了小环一句,孟溪月便欲睡去。

“月儿小……娘娘,月妃娘娘,您别睡啊!”小环急得直跺脚:“这寅时都过了,您该沐浴更衣去觐见其她几位贵妃娘娘了!”

“哪有这样的规矩?你傻了吧小环?别吵,让我睡一会儿。”孟溪月眼皮早就打得不可开交,敷衍一声就没了动静。

见孟溪月真的睡着了,小环大急,再也顾不得主仆之分,上前一步硬是将孟溪月拽了起来,二话不说便开始扒那满是灰尘的夜行衣。

“你这丫头疯了不成?”纵然孟溪月再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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