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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牵初唐-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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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不知道老人家的馄饨、是不是能讨我家这挑剔夫人的欢喜呢?”
“瞧公子这话说得。”老人说着忙就回身去下馄饨,手中忙活的同时,却也不忘还要客气上几句,“虽说这大唐英主圣明,免了我们这些小商小贩的杂税让我们这几年的日子好过了不少,可毕竟公子、夫人是富贵之人,不说每日山珍、也定是尝尽了天下美食的,我老汉这馄饨啊,也只能让两位尝个新鲜而己。”
第四卷 骨肉相争 兄弟相残 第十七章 祈福:路边摊
说毕,那两碗馄饨也已端上了桌面来。略显破旧的细陶碗中,十来只馄饨颜色剔透、隐隐可以看见那里头颜色鲜亮的绿色蔬菜,汤面上洒着切得细细的葱末,碧绿的色泽衬着那似是剔透的白色,让人单看一眼即能食欲大增。
“这荠菜馄饨是我家老婆子从娘家所带来的手艺,我老汉这小吃摊子可以维持多年,也是靠着那些老主顾念着这馄饨的味道。夫人尝尝,可对胃口?”
辛盈一心听着老人叙述,心中倒是觉得有些莫名的温馨,疏淡的笑容隐在微挑的唇角、她举眸望了一眼身旁的李世民,纤指便掐起那调羹尝了一口馄饨的汤汁。
其实那汤并不能算多么的鲜美,但是只那一口,却让辛盈感觉到了一种很是熟悉的味道。一只馄饨入口,刚一咬开那熟悉的感觉更是在她口中散开一种久违的气息,是外婆的味道!慢慢的吞咽下去,她痴痴的眼神仍是望着那碗发呆,“老人家的馄饨、是这天下最美味的食物,再无东西可以比拟!”
“难得夫人喜欢。”老人见着衣着华贵的妇人竟能如此评价自己的馄饨,自是难掩的幸色。要知道多少的达官贵人对这路边的小吃都是不屑一顾的啊,即便是那些曾经吃了多少苦的、一旦过上了好日子就会对以往赖以活命的东西生了嫌弃的心思,看来这夫人倒真是个念旧之人呢。 如此的思虑着,老人似是突然就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去从那旁边用布盖着的竹篓中取出了一张饼放到盘中,然后恭敬的端上了桌来,“这饼也是我家老婆子所煎,我这里的老主顾来这吃馄饨都喜欢搭上这饼一起来吃,虽是不够精细、但这饼上的酱料也是老汉家中的秘制,请公子夫人尝尝。”
几缕阳光透过云层,正好落在了那饼上。金色的光线,照着饼上暗褐色的酱料、让人看起来更加的油光闪亮。辛盈微有一楞,那饼上酱料的光亮,似乎是要刺得她睁不开眼。
多少年前,在这人声鼎沸的长安大街之上,她就是捏着这样一张饼、撞在了迎面而来的宇文成龙胸膛之上,饼上那暗褐色的酱料伴着油污、弄了他一身……
李世民看着妻子脸上本是融暖的笑意夹然消失无踪,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眉峰一敛他就轻扯出淡笑。是啊,忘记告诉她了,可是又该怎样开口呢?万一说不好,她会不会又觉得自己是在多疑?可若是不告诉她,怕她一辈子都会为此而不安。
一声低咳,他就故意的冷下了脸色,然后用眼角斜睨着她作出一脸不悦状,“看着一块饼,你是在想谁呢?”
木然的一怔,抬眼见他那刻意不满的一脸酸涩,辛盈反而就觉得一阵的好笑。低下了眉去清淡而语,“是呀,我是想着别人呢,你打算怎样呢?”
“哎!”看着她终是又露出笑容,他故作一叹就摇了摇头,“面对那千军万马也不曾退却的我,面对你却总是束手无策!我看我这一生啊,真就是栽在你手里了!”
他说着更是夸张的摇头叹气,看得一旁的辛盈更是想要伸手捶他。无奈在这大街之上,她也只能敛住了笑容抬头看他,“你快吃吧,再不吃这馄饨就糊掉了。”
“是是是,听夫人的话是长命百岁啊。”话毕埋下了头去吃那馄饨,温润的眼光却仍是看着妻子笑意盈盈的容颜。总算她又能和自己如此的真心相交了,就算她的心里真的藏着谁的一丝身影又能如何呢?她始终只能是自己孩子的母亲、也始终只能是他李世民的秦王妃。如果说宇文成龙的再次出现对自己产生的是威胁的话,那么自己就必须要尽着自己一切的努力去消除这一份会危及自己与她感情的危机。
夫妻贵在坦诚,所以与其等着她自己去知晓宇文成龙的存在,还不如自己告诉了她来的真诚,这至少说明他胸怀宽阔不再那般的心眼狭窄了,
“盈儿,你知道吗?宇文成龙他还活着。”
她猛然一震,顿就抬头看他。眼中层层流转的,净是疑惑与不可置信的光色。
“真的,我已经见过他了。”看着妻子如此惊疑的神色,他的心里自是微有酸涩的,但他还是轻轻挑开了唇角迎上她质疑的眼神,“就在文学馆我打了你的那一晚,他潜进天策府、举着剑来警告我,但是那时我并不知道是他。是前晚单二哥问我,是不是见过了他我才想起,那个脸缠黑纱化名为无名的黑衣入,便是当年我们都以为他已经死了的宇文成龙。”
是啊,是死了!大家都以为他死了不是吗?连宇文意凝都以为他死了啊……不,不对!那一日宇文意凝说了一半的话她就觉得奇怪,她是有所怀疑的,可她万没想到她要说的、竟然会是他啊!难怪逃出洛阳那一日,她会对着那个脸蒙黑纱的陌生人产生那样奇怪的心疼之感,难怪那一日跳崖之后、她会模糊的看见那一张裹满了黑纱的脸与那一双让她深感窒息的幽邃眼神,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梦,那是真实的他!是他接住了跳崖寻死的自己,可为什么,他会选择隐藏身份而不愿意让她知道他还存活于世呢?他是恨透了自己、想要让她一生都备受良心的谴责吗?
突然间胸中一阵生钝的痛楚往上蹿涌,喉间一阵的硬咽之下、她努力的想要润开拢向了眉间的点点紧抽,但,泪还是无可抑制的滚出了眼眶,顺着那凝荑的面颊一路下滑、最后滴在那掐丝的前襟之上。
李世民见她如此,自是心痛如绞。浅浅的一声叹息,他便微牵起唇稍,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他仍是希望你快乐的,否则他不会来威胁我。所以,他并不是想让你受煎熬,他之所以不来见你,那是因为他的脸已然尽毁,他害怕吓着你、更怕你看见他的脸会心存愧疚。他只是希望你开开心心的,所以你一定不能辜负了他,懂吗?”
懂,她当然懂!她怎能不懂!可他如此的做法真的就能让自己不再愧疚了吗?对,他没死是只得庆幸的,可是他的脸毁了,对于一个天生有着俊朗外貌的男人来说、毁容不会比失去生命好过多少吧?
第四卷 骨肉相争 兄弟相残 第十八章 祈福:偶遇希琴1
这辈子,哪怕是下辈子,她怕是再也还不清这一生所欠下的情债了吧?
上苍啊,你倒真是眷顾了我,可如此沉重的眷顾、又要我一介凡人如何能够承受……
边上的李世民,看着妻子如此忧伤的一副脸色,遂就结了眉心就伸手将她搂住,“别难过了,你看你,幸亏了我在这大街上告诉你,否则被孩子们看见不又要以为我欺负你了。还有你的单二哥可也在这长安城内啊,这几日莲儿必定是带着他到处走呢,万一被他看见你在这哭、那我还要不要活了?”
‘扑哧’的一声,辛盈便又被他逗笑出声来,以着袖口擦净了脸上的泪痕,她仍是垂眼,但出口的话却颇具调侃,“你跟单二哥不是已经成了知己了吗?还说的什么‘好不容易才能平心静气的坐下对饮,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又再起了无谓的争执’,说过这话吧?”
“耶?”李世民猛然的将身子移开,更是斜了眼光故作一脸惊愕状,“不得了不得了,你怎么连我们说了什么话都知道?难不成你还真的是神仙?那些个鸟啊虫啊的都是你的卧底不成么?”
“对啊,我可是有通天的神力、能与鸟虫对言,所以你今后啊,最好不要有事瞒着我哦?”辛盈说着更是一脸的得意朝着他笑。
李世民微微的摇头,而后却是舒展了脸上的笑容望她,“那么,你知道你的单二哥己经应了我的招安,为天策府出力了?”
“那是当然,”辛盈似是得意的看他一眼,倒也说的随意。想那天策府虽是自己的家,可自从暖儿满月开始,辛盈就知道自己的府中也并不真是安全的,反倒是这大街旁的路边小摊、都是一些个平头百姓反而可以与他深谈阔论,“我还知道父……亲允了你三日之后再行启程,对吧?”
“嗯。”李世民赞赏的点头看她,眼中盈然闪动的、是阵阵的钦羡与安然之色,“有了神仙一般的夫人,我可是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呢,反正任何事都有你帮我挡着。”
“你可千万不要如此说,我可担不起呢。”辛盈说着,就故意的瞪他一眼,然后低下脸去细细的品尝那碗让她倍感亲切的馄饨。咽下了一只、那调羹刚刚舀起了第二只的当口,她却突的抬起了脸来正色的看他,“对了,既然父亲给了你三日,那画儿和韦姐姐那里你是一定要去的,否则孩子生下来会对你不亲的知道吗?”
“懂了!”或许是一切终于如常了的缘故,李世民心情大好的同时胃口也是大开,匆忙一应之后,他便低头大口吃着那碗中的馄饨,仿佛就象从前每次征战归来之后大快朵颐的吃她做的饭菜一般。一直等到那碗空了,他才一脸满足的抬起了脸来看她,“不过今晚我是哪也不会去的?”
看着他眼中满溢的诡异与热盼,辛盈自是懂了他的心思。虽然这大街之上确实让她觉得有点双颊火热,可多年的夫妻、他们还需要计较些什么呢?什么都无所谓了,只因自己是他的妻,唯一的妻,所以,她就必须要学着去做一个称职的好妻子。不管任务有多繁杂,未来有多沉重,她都必须要象先祖说的那样,咬着牙去承担那一切!
“王……”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却在说了一个王字之后突的就住了嘴。辛盈回过脸去,就看见了一身浅素衣裳的希琴怀抱着一个陶锅盈盈而来。
她蓦然一怔,正在疑惑这希琴怎么突然出了宫来的时候,希琴就已然从他们身旁走过,倒是装作了一副漠然的脸色走到了老人的面前,“王伯,”
这个希琴,倒真不愧的难得的玲珑剔透呢。浅浅的一笑,辛盈举眸就对上了李世民同样欣然的目光。
“这不尹四哥家的希琴吗?”忙碌着的老人看见希琴停在自己面前,略显苍老的脸上就净是点点惑色,“你不是在宫中伺候娘娘么?怎么今日回家来了?”
希琴嫣然的一笑,回头扫了一遍那几张似乎满员的桌子,心中就更是阵阵庆幸。本来就想着让这王伯一会替自己去天策府送手中这条丝绢,没曾想竟能在此遇上了王爷与王妃。转过脸来,她仍是浅敛着唇边漾开的笑意,“明日父亲五十大寿,希琴向娘娘告了三日的假回家来给父亲拜寿的。刚一到家娘就说想吃王伯的荠菜馄饨,这不我就马上来了吗?记得要把这锅给装满啊王伯。”
她说着,就将手中的陶锅向着那老人递去。眸光扫过指间握着的绢帕,老人便会意的、趁着接过了那陶锅的同时将那丝绢也收了过来丢进一旁装那煎饼的竹筐中,
“知道了,你娘还喜欢多加些香油嘛。”老人说话的同时,脸上仍是布满着轻快的笑,“这大唐皇家还真是不比那前朝旧廷啊,你入宫这么些年已经回过了好几趟家,不象前朝那样、女子一入了宫门便别再想着与父母相见的机会了。”
希琴眉色一动,声音更显清亮,“瞧王伯这话说得,那前朝荒淫之君怎可与这大唐英主来相比较呢?”
“是是是,希琴说的是。”老人一边忙碌着翻动着锅中那翻滚的馄饨、一边就直点头,“我老汉终日在这路旁烧煮馄饨,许是被这日头给晒糊涂了啊。”
“王伯您才不糊徐呢,您那眼睛呀、可好比天上那千里眼啊。”希琴说着一阵轻笑,更是刻意的又回过头去望了一眼坐在那里享用馄饨的夫妻俩人,“瞧王伯这生意也是越做越红火了呢,连这富贵人家都爱上您的馄饨,可见您这馄饨在这长安城是何等的美味了。”
“是啊,这不都要感谢如今这大唐英主吗?”老人朗声说着,一边就在那陶锅内添加汤料与各式的佐味调料,“咱们这小本经营本就勉强度日而已,若不是这朝廷免了咱这些小摊贩的赋税,老汉我哪里有钱去买那些上等的调味之物与这上好的面粉啊。”
老人一路的忙着手中的活计,一路就与希琴你唱我和的颂扬着这大唐圣主的英明与体恤。听得桌旁啃着那煎饼的李世民一阵的轻笑,“听听,当初我提这个建议的时候多少人说天下未定正是需要充实国库的时候,父亲都说我考虑不够长远只顾眼前利益,今日要是让他听见这长安街上的百姓如此的赞颂他,他就知道我的提议给大唐带来的是什么了。”
第四卷 骨肉相争 兄弟相残 第十九章 祈福:偶遇希琴2
“是啊,就你高瞻远瞩、深谋远虑。”辛盈撕着手中那张煎饼,故意清冷着脸色望他一眼,见他干啃着手中的煎饼、忙就将自己面前那碗馄饨汤推到了他面前,“只可怜了我们这些当家的女人,你一句话就自动减去了自己一半的年傣不说,连姨娘们也跟着你省吃俭用,万姨娘当着那么大的一个家,你知道她为此有多艰难吗?”
“艰难?我也没见大家艰难到了何种程度啊,”他说着就端起了那碗馄饨汤轻抿一口,然后一脸满足的看她,“看看老百姓们的要求多么实在。每天只求了温饱、能有结余过个丰年就已是心满意足,这一碗馄饨加一张煎饼更能让他们觉得丰足。这不就是当年在太原、你对我所说的盛世景象吗?”
“嗯,是。”听他如此的一段说辞,她还可以跟他怎么说呢?其实自己当年初入李府看见那每顿都摆得满满一桌的菜肴与点心时,不就被吓得目瞪口呆、暗地里骂他们‘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吗?如今这天下虽然仍是不稳,但这长安城内的景象已然可以让她看到十年之后的那个盛世了。轻和了笑容,看着这未来的帝王坐在这路边狼吞虎咽的啃着一张煎饼,她倒实在是忍不住摇头浅笑。
“来希琴,馄饨好了。”那边老人高亢的声音响起,辛盈顿就回神朝着那二人看去,“小心烫着,来来来,这煎饼我给你放这锅子上头了啊。”
“谢谢王伯给加了这么多的分量啊。”希琴一脸灿然的笑,抱着那陶锅就回过了身,刚刚走了三步似是想起了什么来,“对了王伯,明日记得来喝寿酒,我想我没空再来家里请你和婶子了啊。”
“行啦,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有酒喝我肯定是要去的。”
听着希琴与老人熟络的对话,辛盈心中不由得一阵温馨之感跃然而起。这百姓之家虽说日子清苦,可这邻里之间却都能够如此的亲近没有距离。想那皇帝之家,再怎样的清然寡薄都躲不过被猜疑而卷进那无休止的争夺当中。之前再怎样深刻的亲情与血脉相连,到了那皇权的面前就全都显得那么脆弱不可触碰。
“想什么呢你?”李世民吃完了东西见她一脸浅笑却是眼光楞直,不由得就伸出了手在她面前一阵晃动。
她倏然回神就举眸望他,绢帕拭着他唇角的酱渍不由得又是颇显无奈的笑着,“你吃完了?那我们走吧?”
“好啊,回家给惠褒做饼干去。”他仍是一脸的孩子气,自腰间取出一块碎银放在了桌上、便伸手将她揽住欲起身离去,谁知刚一转身就听见了后头的老人在喊,
“这位公子请等等。”
俩人对望一眼,便一脸惑色的回过头来,“老人家还有事吗?”
“这个请公子收回。”老人说着伸出手来,就将那碎银塞回了李世民的手中,更是让那两人一脸的莫然。辛盈抬头望了一眼同样惑色满颜的他,才回过头来看那老人,
“老人家连熟知相邻都是要收取银钱的,为何单单不收我们的呢?”
“老汉知道夫人是贵人多忘事,但老汉可从来都不曾忘记了夫人的恩德啊。”老人说着、褶皱满布的脸上更是阵阵感激流露,“夫人记不记得,多年之前的佛家庙会之上,夫人曾经用一颗价值不菲的珍珠在老汉这里换了几样小吃?”
辛盈一阵愕然,她万没想过了这么几年这老人竟还能将自己认了出来?要说自己认人的本事也不算差,可已是过了这么几年、能一眼认出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得要是多好的记性啊?况这老人已是暮年!惊疑着眼色她就回过头去,“过了这么多年老伯竟然还能认出了我来,这记性真是……”
“夫人不记得是必然,可对我老汉来说、那颗珠子救了我家老婆子的一条命,我又怎能忘得了呢!”老人说到此竟是有些硬咽,停顿了半晌才又继续道,“当年老汉也不知道那珠子竟是那样的值钱,后来老婆子病的不行拿去变卖才知道、夫人那颗珠子足以换下这街上十个小吃摊子来。”
李世民望着面前老人几欲落泪的神情,心中倒不免好笑起来。想当年为了这一颗珠子她跟自己闹了多少天啊?现在得知这一颗珠子竟救了一条人命,想她终于是可以释然了。轻挑了眉梢,他浅然一笑,“老伯不用如此,她这珠子虽是值些钱,但给了老伯总是比让她丢了的好。”
辛盈看着他一脸嘲讽的笑,自就知道他那又是在笑自己当年活蹦乱跳经常弄丢头上的钗环首饰与那步摇。无奈这大街之上不能与他当众顶嘴、只得就阴冷了脸色狠瞪他一眼,然后从他手中接过了那碎银、再放到了老入手中,“那都是过去的话了,老伯你不用一直这样记挂着的。其实那珠子若不是给了老伯,恐怕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不知道让我给丢到了哪里。”
“夫人……”老人深拧了眉宇,话语更是梗在了喉间无法出口。望着手中微有温度的碎银,他似是突就想起了什么,“夫人还请等一下。”
说完便转过了身去,自那竹筐之中取了几张煎饼、顺手就拿了手旁那条丝绢包好,再回身过来送到了他们面前,“夫人既是如此说了,老汉也就不予推辞了。这几张饼,请夫人拿回家给小公子或者是小姐尝个新鲜吧。”
李世民低头看她一眼,就伸手从那老人手中接过了那包煎饼来。
其实这煎饼虽说是酱味独特,但府中的厨下偶尔也会做些这类的东西来调调主子的口味,所以倒也并没有真就吃不到一说。况那点心一向都是粗纸来包的,这老人独具匠心的用那丝绢来包,俩人自就知道了这其中的用意。
所以回到上房,辛盈吩咐了小丫头端来一盆清水,然后将那丝绢浸入水中,再滴上了两滴粉色的液体,那丝绢上隐隐的、就现出了粉色的字体来。
李世民低下了头去,却见那上头的字迹逐渐清晰:
仆射大人今早满脸忧色的入春秀苑,希琴看着象是在担心什么而急着要与娘娘商量对策,所以通知王妃以作应对。
第四卷 骨肉相争 兄弟相残 第二十章 庆功宴:暗谋
看着这简单的几句,辛盈却是惑色满颜。
要说世民也应了圣意把那一切交于了元吉回京而来,他们自就该为谋划的成功而庆贺啊,又会是什么、让他们再次的生了忧虑呢?
“我想,该是父亲早上单独见我的事情被他知道了,”良久的深思之后,李世民终是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他一早就在担心父皇这样的单独召见会被人看见而让他们生了疑虑,没想到最终、却还是让他们给知道了,看来那皇宫之中还真是到处都有了那裴寂的眼线。
突的想起作为一国之君的父皇要活在如此的一种环境之中,李世民的心里真是阵阵的不安与惶惑。或许有些事真的就像盈儿说的一般、对父皇来说也确是一种无奈的抉择。
幸好自己放弃了,否则那样的一种生活、自己又何以承受!
微微摇了摇头,他低低一叹便伸手将那丝绢从水中捞起拧干,转身到那熏香炉前、将那金丝镂空的盖子轻轻揭开,便将手中的丝绢塞进了炉内。
然而坐在一侧的辛盈,却仍是满颜的忧心与疑虑。
自洺州一战之前,东宫的猜疑与防备似就已经更加之深。等他此次击退突厥回朝,东宫就不止是猜忌与防备这么的简单了,他所将要面对的、是一次又一次难以预测的算计与毒害。
如若他们只是想要让他没有还击的能力,那么自已后退便是。可是他们如今所想的、可并不只是要削减他实力这么简单,他们想要的是他的命啊。面对着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东宫,自己究竟、又该如何来应对与防备呢?
况,她记得先祖说的、她的职责是帮他赢得一个天下。
她知道不久之后,就在洺州一切安定大军凯旋、大家都认为是天下大定之时,元吉就已经开始想着要怎样让他的二哥从这世界消失了。
所谓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那一些不知道何时何地会夹然冒了出来的冷箭,随时都有可能会要了他的性命。虽然明知道他不会有事、虽然清楚他定能安然的接管这大唐江山,但是只要想起那些或者还沾着毒药的剑锋或是暗器,她的心里就总是觉得惊惶、不安。
初秋时节,天已微有凉意。一阵阴风骤然而起、便翻卷着满地的黄叶飘向了半空。
不知道今年的寒意为何来得如此之早,只是十月的天气那枝上的树叶便已落了满地。光秃秃的树干枝丫横生,一只满身华贵色泽的鸟儿站在那高处的枝头上,偶尔发出几声近似悲鸣般的啼叫。又是一阵秋风袭来,吹得那鸟身上青绿色的羽毛散乱不堪,‘啾’的一声,鸟便迎着秋风向那晦蒙的天空飞去。
院中一副萧条、凄冷的景色,似乎就蕴含着冬日的彻骨冰冷。
东宫偏殿,李元吉执着手中金光晃眼的酒杯,就若有所思的举眸望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大哥,“大哥可知,单雄信已成了李世民的门下之客么?”
李建成唇角一挑,似笑非笑,斜睨着眼光就望了一眼心事满腹的三弟,“是啊,不过没有证据,我们又能如何?”
“大哥果真是如此的放心吗?”李元吉说着眸光突的一暗,脸上更是难测的笑容,“父皇单独召见,难道大哥就一点都不好奇父皇跟李世民说过了一些什么?”
李建成猛然一怔,似是有所触动的凝住了眼中的光华。微拧了眉峰,捏这酒杯的手指更是力度加深。深吸口气,他却蓦然抬头,“三弟可是有了什么好计策了?”
“明日秦王义女出阁,天策府必然守备松懈,到时要进去探听虚实不是难事。”他说着微一停顿抿了一口杯中辛辣,声音低沉,“即便此计不成,那么后天父皇备的庆功宴上,我们势必要永绝后患!”
一阵金属扭曲的声音,李建成抬头、就看见三弟手中那耀眼的金光瞬间的工夫就已然成了一团金块。
晨光初露之时,天策府中已是一番忙碌的喜庆之色。
辛盈说婚礼太过张扬怕会更让东宫生疑,但是他说他李世民此生第一次嫁女儿怎能太过寒酸,辛盈知道他对单家是于心有愧的,所以倒也不与他争辩任由着他去大宴宾客。
况接下来那些将士们怕也就要遭遇算计而不得相聚了,那么、就让他们尽兴的痛快一回又有何妨呢?
“谁?”古铜镜中一个矫健的身影一闪而过,她猛然一个回身、一双疑色四起的眼就望向了半开的竹窗,可是除了窗下几上那盆枝叶繁盛的牡丹在随风轻舞之外,她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动静。怎么回事呢?为何今天早上一起身之后她就总觉得有双眼在望着自己?错觉么?可是从来就不曾有过如此的感觉啊。难道是过于担心今天这婚宴会有东宫之人混了进来搅乱么?亦或是那些复杂的生活越来越近、让她在潜意识之中就有了防备的警觉?
看来倒还真是环境造就人啊。微微的摇头,她便一脸无奈的回过了身来。
梳洗完毕将那两个女儿穿戴妥当,她刚刚在那榻旁拿起了铁针与那金丝准备编织、突就觉得拉扯不动手中的金丝,侧脸一看,却见暖儿正抱着那一团金丝随意拉扯着,已然将那缠绕紧密的金丝散开了好大一段。幸亏那金丝尚有硬度,若是换成毛线可就真够她头疼的了!
一声无奈的低叹,她便小心的解开绕在女儿小手上的金丝轻声劝哄着,“暖儿乖,别这样调皮好么?这会勒伤你小手的。”
孩子看着手上闪亮的金色被娘亲都撤开了去,一嘟小嘴便满眼不悦的低下了头去将那布偶抱进怀里拉扯着。
李世民进门看见妻子手中那奇怪的东西自就眉头微整,在那床沿坐下身来就伸手拿起了那两根近似暗器的铁针,“这是什么东西?你要这个来做什么?”
难不成是种刑具么?可若是刑具这头又不够尖利、如何伤人……
第四卷 骨肉相争 兄弟相残 第二十一章 庆功宴:婚礼1
辛盈举眸见他满颜的惑色,润出浅笑就接过了那两根铁针来,“别琢磨了,这可不是什么暗器刑具,若是啊、我还能等到现在才弄了出来吗?”
“也是,若是有这刑具,你早做了用来对我施刑了,又怎会拖到了现在……”李世民话音未落,只觉得那左手袖口总是被什么东西牵扯着般,皱眉回头、却见女儿已然爬到了自己身旁,一只小手用力的揪着他的衣袖不放,嘴里似还在念叨着几个模糊的音节,
“爹……爹……抱抱……抱。”
辛盈听得蓦然一怔,举眸望他一眼才又低下脸去看着咿呀学语的女儿,“什么?暖儿你说的是什么?再说一遍?”
孩子眨动着那双清澄的大眼,似是不解母亲为何如此惊奇、回头就继续扯着李世民的袖子,“抱……抱,爹……”
这回他们可是听清了,孩子扯着父亲的袖子在喊要抱。夫妻二人对望一眼,李世民就猛然的抱起了床上的女儿抛过头顶,“你真的会说话了呀,暖儿会喊爹爹了,”
看着他满脸惊喜的时而将女儿抛了起来、时而又搂进怀里亲着她柔嫩的小脸,辛盈欢慰的同时却是颇显无奈的摇头,“行了你,至于高兴成这样吗?都做过了多少回父亲了,倒还像第一次听见孩子叫你爹似的。”
话毕看他不做回应、仍是一脸兴奋的抛着手中的女儿,她终是忍不住伸出手去扯了扯他的衣角,口气就更显忧色,“你快别这么抛她了,她这么小会头晕的。”
似是了悟,李世民这才将女儿搂进怀中回身退到那床拾坐下,脸上更是难抑的喜悦,“暖儿开口第一句就是喊爹,你说我怎么能不高兴。是吧暖儿?暖儿,再叫一声听听……”
孩子像是真就听懂了他的话一般,张着小嘴就又吐出几个简单又模糊的音节来。然后盈了满脸明媚的笑、就撒娇般的将小脑袋靠向了父亲的胸前。这天真、娇俏的样子自是引发了李世民无限的父爱。
看着女儿如此点大就会这样的搂着父亲撒娇,辛盈就不难想象她在出嫁之时李世民为何会有破先例的想要给她的嫁妆翻倍了,
浅浅一叹,她就伸出了手去拉扯女儿身上那件被他几要揉皱了的衣服。出口的话虽是带了几分苛责、但音色却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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