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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流-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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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依旧是亮丽的风景。他们走进一个阴暗沉寂的山道,身边怪石嶙峋,树木参差不齐,才见前面山腰上有一条溪流。溪流两岸是悬崖峭壁,且气势高深莫测,尤其险峻。两人才不约而同加快了脚步,走到溪流边上,不觉荡气回肠,黯然消魂。其声隆隆,其势赫赫,让人胆寒。
“这个情景倒让我想起一个诗人的诗句,”尹如烟对着周忆说道。因为水声太浩荡,她不得不提高音量,大声地说道,“不记得是谁的,诗句是‘山水路途间,两岸花如雨’,可不是和眼前的情景一对比,正好合的来。”
对岸山林间山花烂漫,花团锦簇。正好是芳菲时,花瓣被风吹落,像下雨似的簌簌流落各处,有的被卷进溪流里,与白色的浪花携手远去。愿意不愿意都要共赴前程。
“原来你也喜欢古诗。”周忆未曾料及的样子,心下更是欢喜。“我也喜欢古代诗词,且最景仰的一个诗人就是清朝的纳兰容若。他也有一句诗倒和眼前的景象很相称——”
“其实诗歌写的好的人有很多。”尹如烟已经猜着周忆要说的话了,是以打断了他,“但你不知道文章的好与不好,感觉竟是因人而异的。就我来说,我就不大喜欢李白和陆游的诗。觉得他们的诗有许多过于陈腐和虚张声势。说起来,古文写的好的自然是韩柳欧苏,但我最推崇的还是苏轼,他写的文章真的是情理交融,有血有肉,含蓄且又不失豪放,内敛而又不失大气,平稳从容,仪态达观。那才是真正的大家。”
“作文也就是应该这样才好,”周忆对尹如烟的说法觉得很是正确,“都说六朝骈文修辞华丽,内里空乏。岂不知‘华而不实’固然该受批判,但文章如果‘实而不华’却让人倒胃口,读来只会催人入睡。要说好,我觉得实是主要,华却是辅助,不但可以给文章添色,更是容易让人记住,想杜工部和李商隐的诗,苏轼和李煜的词得以流传千古,除了文章固有的精悍以外,其文采的功劳也是不可抹杀的。”
两人正谈的起劲,却忽然听见后面有人在喊他们,“喂,如烟,周忆,你们两个都干什么去了,居然还在这里。”周忆和尹如烟均一怔,回过头来看见前面的山道上周忧和沈鹃儿一起朝他们走过来了。
只见周忧满脸的不悦,很生气地说道,“你们倒很会啊,光顾着在这里看风景,也不想想我们在山上等你们等的多辛苦。”
“如烟说她的脚抽搐,走不快。”周忆解释道。
“平常也就如烟的脚最娇贵,”周忧依旧嗔怪道,“那你呢,你的脚也不是跟着一起抽搐了吧。”周忧对着周忆问道。
“周忧哥哥背着那么多东西,想必是负担太重了,所以走不快。”沈鹃儿在一边帮着说道,一边又上前去帮忙背去尹如烟的那些东西。
周忧见沈鹃儿帮着被东西,自己也就过去帮周忆背去一些东西,大家才都一起行动起来,也就更快捷了些。不到半刻就到了山顶。同来的那班人早已经在四处搜集干柴奇书…整理…提供下载,准备生火作野炊了。
因为周忧是他们班的班长,由她分配好了几个小组,并将炊具粮食等东西分发了,大家开始分头行动。分组是以各自所在的宿舍为单位的,周忧,沈鹃儿和尹如烟属于同一个宿舍,自然分在了一起,而周忆又跟她们三人最好且也是她们三人请来的,自然只和她们分在了同一组。由于他们那组的行动最迟,拾柴开火作饭皆落后与其他组,是以别人都吃完饭在一处歇息了,他们才开始作饭。
菜是由尹如烟和沈鹃儿两人烧的,周忧和周忆都不会,只好帮着烧火添柴。他们四人在一起,也是那样很微妙的时候,通常是只有周忧和沈鹃儿两个人一人一句的聊天,而尹如烟和周忆则很少说话,只偶尔穿插一两句进去,但听的时候居多。
正是阳光肆虐的中午,身边的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一簇一簇从树叶的间隙漏下来。然后山风徐徐,炊烟袅袅,还有蝴蝶蜜蜂蹀躞。
年少的时光在这里起伏跳跃着。那时的他们就像四张白纸,上面还未来得及写字。所有将要发生的故事,悲剧或者喜剧都还只是刚刚理清了一个头,以至故事后面的章节还很难说会怎么样,且还有很大的变数。
“你们听说过‘呆子说有傻子说没有’的故事没有?”周忧郑重其事地问坐在自己对面和旁边的三个人。
“没有。”三人均摇头说道。等见周忧大声笑起来将饭呛到呼吸道里时,那三人才恍然大悟,羞红了脸。
“你们这些傻子是不是想合伙来谋害我。”周忧呛的流出了眼泪。
第三章 排戏(上)
第三章排戏(上)
“他走了,而我依然在这里。”
在黄昏灯火阑珊的古城街角,夜晚,外
萧含英:(微笑)“你还认识我吗?无悔。”
单无悔:(惊讶)“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萧含英:“你终究还是忘了我。那些春温秋素,那些山高水长,原来都已经被你忘记了。无悔——”(失望地转身离去)
'灯光循着萧含英离去的方向照射,拉出一个长长的影子。且萧含英走进黑暗之中,灯光也渐渐暗淡。最后人影在一片迷蒙的光影里走失。'
'镜头再次回到原来的地方,空空的街角,没有一个人,帷幕落下'
这一天,尹如烟又在剧场里排演话剧,且演的是剧本的最后一幕,正到了收场的时候。他们的导演张导对尹如烟指教道,“那个萧含英离开时候的表情还可以再夸张一点,悲伤的样子可以作的更摄取人心些,接近凄婉的决绝的那种,要似哭不哭。如烟,你回去的时候再仔细练习几遍。”
尹如烟演的正是剧里的女主角。她听完张导的话以后又接着独自试演了几遍。最后连她自己也迷惘了,到底怎么样才算是凄婉而决绝的表情啊。正自踌躇,见沈鹃儿在一旁看着自己。
“你这么盯着我看做什么,我脸上又没有长花。”尹如烟见沈鹃儿那样呆呆地望着自己且没有要把目光转移的意思,是以提醒她不要那样看了。
“我在想,你刚穿的那身衣服真的像古代的闺阁里的小姐。要我穿的话,看起来是怎么也不像的,至多是个穿着小姐衣服的大丫鬟。也难怪张导偏心让你来演萧含英。依我看,他如果不让你演这个戏的主角,那才是为难自己呢。”沈鹃儿卸了自己的妆,一边还帮着尹如烟卸装。她的戏分不多,装扮起来不是难事,卸装也就不难了,而尹如烟是不同的,她的戏分又多,装扮又很注重且繁复冗杂,常要旁人帮着上装和卸装。
“像也罢了,只是演起来却不轻松,那许多的离愁别绪的场面简直弄的我神经错乱。有时遇到哭的戏,勉强挤出几滴泪水,却又听见说要重演一遍。你说这不是为难人。”
“你能演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而且才刚刚学习演戏没有多久,正好是磨砺的时候。辛苦是辛苦,但做什么事不是辛苦的呢。你这也就算一般的了,想那些专职的电影演员,不知道假哭过多少回,也不见他们变成疯子的。”
“说的也还算有些道理,”尹如烟微微笑道,“只是这个剧本的编剧也太刁难人了,为什么弄那么多的苦情场面呢。固然是戏剧,但也还是得遵照一点现实吧。”
“你不知道,我听张导说这个剧本是专门请一个有名的作家来写的呢。”沈鹃儿说道,“那个作家可不一般,常常见他在一些文学期刊上发表作品,可不是一般人能请的动的。”
“你这也叫势利,凭什么以为有名的作家写的东西个个都是好的呢。依我看,这个剧本编的就很一般,剧情开端和高潮都流于庸俗,且主题也是落入窠臼,没有自己的特色奇书网。除了文字上的功底还能见出是个大作家来以外,别的也就那样吧。”尹如烟说道。此时,她已经把装卸掉了,正站起来休息一阵。
才又听见周忧进来叫尹如烟和沈鹃儿出去,说是张老师在找她们。“好像是要我们去见什么人。”周忧告诉道。
三人一起走出化装间,才到剧场的观众席里。尹如烟看见一个身着蓝咔叽中山装的陌生男子正在和张导谈话。且顺着剧场里微弱的光线,尹如烟亦见这个男子也才转过头来看她们。
大抵因为光线不足的缘故,看见的人和物都有些皆非的色彩,很像电影里面回忆的片段,是带着朦胧和黯然的氛围的。仿佛只身回到梦里的原乡,孑然无依,在荒凉的夜色里,看见故人,故事,异为遥远。
男子端然沉寂,坐在那里,是那样的美。他的眉角似有千言万语要等人诉说,却只是沉默,无声胜有声。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在她看见他的第一眼,她已经预感,他的所在是对她的青春年华的一种挑衅。而她的生命也就因此而落入无端的劫难里。她的余生不过是这一刻的附丽,所有有关未来的东西,都得依附于此。
而她的爱,也就是这样开始的。
张导给尹如烟等学生演员做了介绍,“这位是林子之林教授,也是我们刚刚演的那个《北楼怨》剧本的编剧。我今天特地请他来探班,同时也想让大家认识一下。”说着张导又向林子之介绍了身边的几个主要演员的名字。“这是萧含英的饰演者尹如烟,这是萧含英妹妹的饰演者周忧——”
沈鹃儿和周忧等人均对林子之点头示意了一下。惟有尹如烟还是怔怔的,表情一片荒芜。等到大家都已经坐下来了说话,她还惶惶地站在那里,没有回过神来。然后沈鹃儿拉了她一下,她才倏地一怔,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想自己刚才未免太失礼了。才又睐眼望了望坐在对面的张导和林子之。此时,林子之也正在看着她,眼神是冷漠孤傲的那一种,给人很是不安的感觉。
“如烟,你不过来坐吗?”沈鹃儿又拉了尹如烟一下,并轻声地对她说。尹如烟更觉得失礼,急忙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却刚好是坐在林子之的对面。她的脸更加红了,简直像一团火,不仅红,而且热,还以为是空间太小的缘故——其实这个剧场能够容纳四百多人,已经算是很大的了。
林子之,这个名字倒是在哪里听过,尹如烟才又记起曾经在一本期刊杂志上见过这个人的名字,而且还读过他的文章,知道他写的文章果然与众不同。原来沈鹃儿说的有名的作家就是他啊。他就坐在自己的对面,这可是不知从何说起的事。
也就在尹如烟想着自己的心事的时候,发现林子之正在那里对着她说话。她才兀自回过来问,“不好意思,我没有听清楚,请问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你有的地方演的不错。”林子之冷冷地回答道。他的神情一直都是那样的严肃,但因为他的外表是那样的讨好人,俊秀和睦,出类拔萃,以至很容易让人原谅他的那样的性格。
本来是夸奖她的话,她让他重复里一遍,两边都觉得难为情。她也是没有别的话来遮掩,只轻轻地低下头,像犯了错的孩子,无颜面对。
也是因为沉默,中间隔了很长的停顿时间。别人也都看出来了,这个尹如烟今天比往常不同,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她自己也觉察到了自己的变化,有点过意不去。
“如烟,你今天是怎么了?”事后沈鹃儿同她一起回去的时候问道。
“我今天怎么了?”尹如烟也是喃喃自语。
“是啊,怎么林教授问了你三次问题你都没有听见,还要人家重复。真的是,我都暗暗为你感到害羞了。”
沈鹃儿低声说道。尹如烟才回头看见沈鹃儿自己也在那里想什么事,眉角向下弯,嘴角却向上弯,似乎在努力地合成一个圆圈。这回是轮到尹如烟来奚落她了。
是夜,尹如烟毫无睡意,头脑重重的,一下子像潮汐一样涌出许多的回忆。那些回忆像话剧里的场景一样,一幕接一幕。从头到尾,也不管衔接是否得当,只是一味地偏重写意的那种感觉,也是只要自己觉得难忘就好。
林子之,林子里面有一个之。这个孤高冷酷的男人正用无声无形的力量在袭击着她的神经和智力,使她不得不向他低头认输。等他的身影一步步逼近她的记忆,她便再也睡不着了。
只觉得全身沸腾起来,血流如江河般滔滔汤汤。她睁开自己的眼,让自己停止幻想。才见外面有一样圆圆的白白的东西悬挂在那里,周围是一片黑暗,远远的,望着,如一汪幽深的湖泊,静谧而又深沉。
却是花好月圆。
第三章 排戏(下)
第三章排戏(下)
第二天依旧是排戏。她们演的那部《北楼怨》原定于劳动节的时候到市里参加文艺汇演,且时日不多了,显得局促。一连几天都赶着排戏。起初大家对排戏都是怀有好感的,因为这毕竟是她们第一次为参加城里的文艺汇演排演节目。但越到后来,越认清了排戏的苦处,就越觉得枯燥和乏味。
但现在眼看戏已经排练到最后关头,且大部分的情景都预演完毕,只剩几个有待商榷的场景和最后的几次整体演练,大家复又提起了一点精神。
这一天排演的是剧本里很富有争议的两幕,第五幕和第六幕。原来讲的是萧含英发现自己的妹妹也喜欢自己的未婚夫单无悔,且见妹妹萧如云对单无悔也是一往情深。萧含英亦心疼自己的妹妹,才在婚期将至的前几天约见单无悔,决定取消婚约,并要单无悔和自己的妹妹结婚。单无悔始终不愿意,与萧含英争执起来。而单无悔与萧含英的谈话正好被在外面偷听的萧如云听见,如云痛不欲生。
然后是在萧含英和单无悔结婚的前一天,萧含英忽然失踪,且她是为了成全自己的妹妹和单无悔才离家出走的,走前还留了一封信给单无悔。后来几经波折,萧含英在出走的时候遭人暗算,被卖到妓院,接着还被毁了容。且她亦是无颜再见家人。最后成为乞丐,靠乞讨为生,且十几年后与单无悔在街上遇见,而单无悔已经不认识她了。前尘往事,皆被尘封。
萧含英:“无悔,你不知道,如云她并不是我的亲妹妹。她本是我已故的姑父姑妈的女儿,从小被我父母抱过来当亲生女儿一般养着。但还是因为没有了至亲,如云她从小性格古怪孤僻,不喜言谈,为人处事,更是矜持冷漠。我心疼她,见她真心的喜欢上了你。这不是她的错,我若还能像从前那样爱护她,就应该把你让给她。或许,她会因此而过的幸福,而我也——”
单无悔:(惊讶的)“可是含英,我喜欢的人是你,我只在乎你。你若因为心疼你的妹妹而放弃我和你之间的感情,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如云她固然可怜,但你这样的话会更可怜。(生气的)而且我也不是什么礼物可以由你随手送人。含英,我除了你,是再也不会喜欢上别的女子了,而要我放弃你,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萧含英:“可是我——”
单无悔:“好了,你不要在说了,我是不会答应你的这个要求的。——。”
'夜深时候,有风声瑟瑟。萧如云倚靠在萧含英窗外的一棵桂花树下。她的表情很沉痛,脸色也很黯淡,最后变的扭曲起来,眼里闪着冷冷的泪花,咬牙。'
萧如云:(独白)“他不爱我,他不爱我。我什么也没有,什么都没有。如果你们结了婚,那我算什么——”
排完戏,张导便请大家一起去他家吃饭。吃饭的时候,尹如烟才见林子之今天没有来探班,不由心灰意冷,才假装若无其事地问张导那个林编剧怎么没有来一起吃饭。
“林教授他今天有课。”张导随即答道,他倒不觉得尹如烟是有意要询问林子之的事的,才像把一件事说了个开头不过瘾,还又继续说了许多关于林子之的事给尹如烟听。尹如烟一边细心听着,一边又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
“这个林教授可是不一般的人物。他的专业是化学,但同时又是个作家。”张导自滔滔不绝地说着。早有周忧在一边打趣,“张导你可再不要那么偏心,把主角给尹如烟来演,现下说话也只跟她一个人说了,这可不公平。”
被周忧这样一打岔,张导果然就丢下林子之的话题,和大家说个别的事了。尹如烟却在一边反复的琢磨张导告诉她的关于林子之的信息,接而又努力回忆起林子之的模样来。但越是刻意,却越是想不大起来,单单记得他戴了一副厚厚的眼镜,穿着中山装。
只得搁下,才见饭桌上周忧正在取笑张导,“张导啊,你最近好像又长胖了不少,现在有多少吨了呢?”说时,立即引来大家的大笑。
“真正可恶周忧的这张嘴,说话这样没有口德的。”大家附和着。
“怎么,我说错了不是。难道张导不是那样一个心宽体胖的人不是?”周忧继续说着,“不知道为什么,我见胖的人,都感觉很傻很愚蠢的。”
才见张导终于忍不住了,笑指着周忧说道,“胖的人怎么就又傻又愚蠢了。你如果说不出个理由来,不准你吃饭。”大家便笑着看周忧,待要听她说出怎么样强词夺理的话来。
只见周忧很是沉着的样子,边说道,“第一,胖的人身子那么重,走起路来可见要比平常的人多承受许多的重量,真是多出来的事。第二,就是到了夏天,胖的人那么厚的脂肪,散热的速度要比平常的人慢许多,多么难受啊。第三,长的胖的人是那样难看,肥肥的肚子,胖胖的脸,如果女孩子长的胖,是很难把自己嫁出去的。第四,就是穿的衣服也要特制的,一般的衣服都穿不了,可见要多浪费买布的钱。第五,胖的人还要比平常的人的吃的多,这可是典型的浪费国家粮食,如果是干部的话,还会被别人树立为搜刮民脂民膏的反面教材呢。既然胖又这么多的缺点,还有人把自己吃的这么胖,这不是很愚蠢吗?”
还没有等周忧说完,在坐的人就已经笑的难以遏止了,才见张导说,“你这才是岂有此理,怎么就单见胖子的坏处就不见胖子的好处呢。第一,胖的人能给人安全感,那么重量级的人,可不是一般人轻易敢惹的。第二,胖的人一般都是心胸开阔,给人和蔼温顺的感觉。第三,胖的人都是能干大事的人,就是平常做事,能够承受的重量也比平常人大,你挑一百斤的东西,我还能挑一百五十斤呢。第四,你怎么就见的胖子比平常的人愚蠢呢,你有什么证据能说明。还有,你这纯粹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你以为我们自己愿意把自己吃成那么胖的。”
彼此笑谈着,不知不觉时间落去一大半。从张导那里出来,天边已经出现了胭脂红,万物暗淡,尹如烟不自觉的多了些忧愁。
接下来的日子里,尹如烟又遇到过林子之几次,有时是在剧场排戏的时候,有时则是在路上或图书馆食堂等偶然遇见。每次见他,她的内心总是要折腾一下子,觉得难忘。那时的她,已经开始萌生起了感情。只是后来她才想明白,其实自己对林子之的感情是很不清晰的,或许是敬仰,或许是暗慕,又或许是可怜。
一次,张导忽然让她去找林子之,说是有一部分修改的剧本还在他那里没有拿来,他们演不了。尹如烟也不知道为什么张导会让她去取剧本,但也不曾迟疑就答应去拿剧本了。
林子之住在学校的某教师公寓里,四楼。公寓前面有高大的水杉和广玉兰树。当时正是下午的时候,阳光柔和了下来,斜斜的光线透过碧绿的叶子洒在她的身上,投射下一个狭长的影子。影子也是凌乱的,被周围的树影埋没。不远处的运动场上有学生在上体育课,口哨声此起彼伏,尤见身穿球衣跳跃着的身影。
尹如烟走过公寓前的林荫道,径直爬上了四楼,找到了林子之的门牌号,心里忽然忐忑不安。才又见门是虚掩着的,证明里面有人。她把手抬起来,又放下,看了看走廊上并无一人,岑寂的使她更为惊慌。如此踯躅许久,才见走廊上有一个人朝这边走来。也正是这个缘故,激起了她的信心。
敲了两下,过了半晌听见有人在里面开门,却是林子之本人。见了林子之,,尹如烟反而把来的目的一下子忘丢了,怔怔地望着林子之,林子之也怔怔地望着她。
最后还是林子之叫她进去。尹如烟才跟着他走了进去。刚刚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扑鼻的化学药品的气味。尹如烟才记起张导说过的,林子之是学校的化学教授。
林子之让她自己随便坐,她便找了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沙发是靠墙的,她才又看清了这个客厅的布置。北边有一扇窗户,窗户是双页的,但只开了一半,另一半闭着,且垂着窗帘。透过窗户还能看见外面的一棵水杉树的树尖,接着就是更远处的几棵高大的乔木,有鸟声啁啾,一阵接一阵。
然后把视线转回房间,可见这个房子是一般的四室一厅的构造。且客厅的墙上除了挂着几幅伟人的相和水墨字画以外,还见有几个竹子排成的方正图,错落有致。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林子之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伸手给尹如烟倒了一杯茶。估计他也是之前见过她,认得她,所以也就没有问她叫什么名字。
尹如烟两眼都在看着林子之给她倒茶,并没有听见林子之在说什么。她只是微微恩了一声,才又见林子之正自莫名地看着自己,好像有些奇怪的样子。尹如烟才后悔没有听清他的话,又不愿再问他一遍,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已经让他很不堪的重复了许多的话,这下是万不能倒覆辙的。她便只依靠猜想来揣测,以为林子之是叫她喝茶。
才捧起杯子,缓缓地吸了一口。也是因为是林子之给她倒的茶,她便觉得格外的珍重。趁着热水腾起来的水雾,尹如烟细细地端详起林子之的面容来。她想把它储存起来,待日后回忆的时候能够真切一些。他的脸型是圆中带方的,瘦削却又结实,棱角分明,眉毛浓厚如茂密的丛林,带着圆形的近视眼镜,镜框是黑色的,架在下面高昂的鼻梁上面,嘴角微微上钩,如同上弦月,嘴唇薄薄的,很是贴切温柔的样子,下巴还泛着青色耿硬的胡茬。且他的脸色白皙红润,虽然进入中年,却是依旧年轻可畏的样子。真正越看越觉得他的脸红润可爱。
然后才忽然明白过来,那是教她看的脸红的。林子之最后不得已地站起来,也确实是被尹如烟看的不好意思了。她的那双晶亮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在他的脸上,像两只高功率的白炽灯,把他的脸拷的烘烘的,那才是让人受不了。
尹如烟蓦地觉着自己的失态,自己那样没有礼貌的盯着人家的脸看,真正是没有道理。也不知道林子之会怎么想,但又不好道歉,毕竟那也不是可以道歉的事。最后见林子之似乎很生气的样子,他的刚才那样羞涩和蔼的表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往常的冰冷无情。
“你如果有事就快说,没有事的话还请你回去,我的时间有限。”对于这样一个似乎不怀好意的女学生,林子之很不客气地说道。
尹如烟这才想起此翻来的目的,便也起身说道,“林教授,我是张导张佩德的学生。张导让我来你这里拿《北楼怨》的剧本。不知道那几幕剧情你修改好了没有。”
林子之才回过头来,冷冷地对她说,“你要的剧本在我的书房里的桌子上,就那边,自己去拿。”说完他便径自朝边上另外一个房间进去了。尹如烟对这样冰冷的待遇有些不怿,但也知道那是林子之的性格,才也原谅了他。
尹如烟才照着走了过去,又在林子之刚刚进去的那个门口看望了一下,见他在里面摆弄着实验器械,而那个房间也就是一个私人实验室。实验室里地上桌上橱柜里堆放着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瓶子和玻璃器皿,临窗的实验桌上还有许多实验器材,许多都是她叫不出名字的。
林子之正在那里专心地做实验。他的两手拿着试管,且目视着试管里的试剂。尹如烟站着看了一会,才转身到隔壁的那间书房里去拿剧本。也是因为好奇的缘故,尹如烟忽然又想着到处巡视一下。她贸然地打开所有的房间门,知道了林子之家里的大致情况。除了那间实验室和隔壁的书房外,还有一间卧室和一个小间的卫生间。
在看望林子之卧室的时候,她才想到这个家里并不见女人和女人用的东西。才蓦然记得张导告诉过她说林子之是单身,以前结过两次婚,但都不长久就离了。也因此,尹如烟发现这个家里没有厨房,更没有一般人家用的厨具。那个林子之吃饭都是到学校食堂或餐馆里去吃的。一想到林子之这样没有女人的照顾,尹如烟就又生出一些体惜之意。
最后,尹如烟走进书房。看见书房的陈设,才见这倒和她家里自己父亲的书房很相似,浏览了一下书架上的书,发现他看的书有很多都是她父亲爱看的书。才又走到书桌边,看见书桌上的东西摆放整齐,台灯下,正好有一沓稿纸。尹如烟认清了那便是她要取的剧本。翻了翻,心里微微一颤,犹如看见林子之夜里伏案写作的样子。也不知怎么的,她竟很是心疼。
“无悔吾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回想前日与你分别,你兴味索然,总不愿意离去。还是我劝你,再过几天就要结婚了,以后日日像见,只怕你还会厌烦。现如今这样厮守,又何必。你扬眉不语,接而又付之一笑,才说,我害怕没有你的白天和黑夜,我是不能没有你的。
只可惜,人生本有诸多的不易,相见时难别亦难,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你的身边了。无悔,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情谊,生死不渝,故为海枯石烂,天荒地老。可是,请原谅我,我真的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不能伤害我的妹妹,那日见她愁容满面,积怨不浅,想必是为了你我两个人的事。我决意离开你,从此以后山高水远,求你和她都能幸福,这亦是我最后求你做的一件事。
你也不必忘记我,你也不必想念我,时光不能轮回,假如还有来日,我和你约定十年后再来北楼相见。含英亲笔。
尹如烟拿着剧本的稿子走出了书房,才等走到实验室的门口,又停下脚步,伫立一阵,
看了看还在里面做实验的林子之。她也不好再打搅他,就也不和他告辞了。
从林子之家里出来,尹如烟才感到自己已经耽误了太久的时间了。那边体育课也已经结束了,一群学生集合在一起,不久就又听见下课的铃声,已经到了放学的时候了。
回到剧场,自然是被人埋怨了一翻,说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尹如烟只好撒谎说刚开始林子之不在,等了很久才见他回来的。张导才也信了,就说刚刚那幕剧留到晚上再排。
其实也就只是改了几个很是生硬和不合理的,再有就是可能和政治方面的东西有冲突的地方。是以这也算不上是很大的耽搁。
“如烟,”沈鹃儿拉着尹如烟的手一同走路的时候问道,“你刚刚到林教授家里。你是怎么和他说话的啊?他家里怎么样啊,听说他离婚十年了都没有再娶,你看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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