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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要休书,摄政王求复合-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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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悦没作声,只是淡淡笑着。

姚舜华又说道:“上午我开封了一坛冬天扫的雪水来煮茶,味道清洌甘醇,还隐隐带了些花梅香,你要不要尝一尝?”

“不用。”秦悦站起身来:“今日的话,我便当你记住了。”说完,转身离去。

天色晴好,黄昏太阳的光芒从窗外投进,照出一圈一圈的金黄。

从窗口看过去能看到朵朵盛放的牡丹,艳丽娇贵,哪怕生在百花丛中那是那般夺目。

姚舜华站在窗边,将手上的书捏紧,再捏紧,直到书发皱,青葱般的手指阵阵泛白。“啪”的一声,书本被狠狠摔在了地上。

鸣莺闻声从外进来,在远处站了许久才慢慢走近,捡了书道:“太后,王爷过来说了什么?”

姚舜华迟迟不开口,在原地站了半晌,然后看向窗外,脸上渐渐又恢复平静,缓缓问:“鸣莺,你说,从姚家到皇宫,从姚家掌上明珠到宫中的贵妃、太后,十多年的时间,哀家一直不曾在他心中消失,这是为什么呢?”

鸣莺笑道:“自然是王爷深爱着太后,太后不正是因为这一点,才从贵妃做上太后,然后又在宫中、朝中深具威信吗?支持王爷的人,都会支持太后,不支持王爷,支持皇上的人,也支持着太后。”

姚舜华轻笑,又问:“那你说,王爷他喜欢着哀家的哪一点?”

“自然是全部。”鸣莺很快就回。

见姚舜华不出声,她又继续道:“太后国色天香,又才惊京城,不只能写一手好字,作一手好诗,还能弹一首好琴,这世间,太后不是第一女子么?”

“有貌又有才的女人太多太多,真没有,他也能找十个有貌的,十个有才的,二十个女人,总能比过一个女人。”

鸣莺想了想,随后十分笃定道:“奴婢知道了,还有一样,是别的女人都没有的。只有太后,才是王爷得不到的女人。他曾经是太后的未婚丈夫,曾经与太后两情相悦过,后来又是太后情人,与太后有过肌肤之亲,可不管他得到了太后多少,他都从来没真正掌控过太后。太后就是那花中之后的魏紫,美丽,高贵,他偶尔能赏玩,能触摸,却永远都不曾真正得到。”

姚舜华笑意深了起来,“不错,这话,哀家喜欢。独一无二的花中之后,能赏玩,能触摸,却永远都不会真正得到。哪怕多年后哀家容颜逝去,哀家也依然是那高贵优雅的花后,也依然不会匍匐任何男人脚下。哀家什么时候,按别人的意愿行事过呢?”

微笑着,她缓缓道:“之前的任务,再进行一次吧。这一次不急,你们慢慢等机会,等一个最好的机会,若成功,封赏,若失败,死。”

“是。”

睿王府中,秦悦仿佛听到了宫中的对话一般,朝身边人吩咐:“王妃近日常外出,找人暗中保护,不到万不得已,不得现身。”

……………………………………

郁青青一个人,带了个丫环,往东街端王府前转了转,到下午,累了,便又上了飞鸿楼,坐在了靠东的位置。

端王府遥遥能见,一大片的花草树木,一大片的荫郁,看上去的确像那日小二所说了阴暗,像鬼宅子。

记得那日她见他,他坐在桌旁,一身白衣,雪白雪白,一张俊脸,也是雪白,乌黑的发丝垂下来,没有一丝笑容,没有一丝怒容,只是冷,那样冷,像一只冰天雪地里的白梅,孤傲,清冷,却夺目。

每天能做的,只是这样看看他的宅子。

那个院墙下的洞已经被堵了起来,那个看管他的老太监听说是个武功高手,尽忠职守;一次都没出来过。

每隔几天会有人送食物过去,敲门,拿至门口,然后老太监关门。谁也不能进去,谁也不能出来,那个宅子,或者那个房间就是他的所有天地。

她的心,每天每天都疼着。

那个陈太傅,她去找过一次,可不报出睿王妃的名号,谁也不会见她,报出,却要让人猜测, 也会让秦悦猜测。

她能做的,真的只是这样看着。

三楼今日来了几位纨裤,说是过来对诗,对的却都是些打油诗,有的还带着点情色味,听得她身边的丫环面红耳赤,几次都想劝她离开。

郁青青无动于衷,她没纯洁到听几句话就受不了地步,也确信他们不会过来对她做点什么?光天化日下,他们顶多在说那些打油诗时有意多带两个情色字眼,说的时候还有意瞟她一眼。

姚舜英虽然被秦悦说得一无是处,但在普通人眼里,也算是标准的美人。

那几个故作有才学的纨裤果然没对几首诗就转到他们感兴趣的地方了,先是说起来鸟儿,后来又说起了酒,最后就很兴奋地说到了他们那圈子里的人在青楼那些事儿。

谁谁喜欢乖巧的,谁谁喜欢冷艳的,谁喜欢经验丰富厉害的,谁又专爱挑处|女开|苞,砸了不少银子等等,终于在郁青青自己也有些受不了想提前回去时,他们又笑说,谁谁还喜欢男人。

有人十分调笑道:“你还说别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也去过吗?别人可是指名道信告诉我的,听说你小子回去还被你娘骂了,怕你光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决定要快点给你娶个老婆好快点传宗接代呢!”

那个被说的人立刻就回:“我就是去看看稀奇,坐坐就回来了,男人有什么好,自己身上又不是没有!”

众人一群哈哈大笑,有人笑问:“那你都看见了什么稀奇?听说那是个戏园子,里面都是长得好看的小男人,他们真的在里面唱戏?该不会唱着荤段子吧?”

那人“嗤”了一声:“什么荤段子,你们去青楼人家姑娘还不是弹琴的弹琴唱曲的唱曲?有唱戏的,我听了两段,还行,主要是坐我身边给我倒酒那人,总往我身上靠,我心里有点恶心。不过,那天,我倒真遇见个稀奇事儿。”

“什么事?”众人对这种很感兴趣,立刻就问。

那人发出轻笑,压低了声音道:“还有太监过去呢!”

“这有什么稀奇的,那青楼里,还不是有太监偷偷去。”

“可这太监不是普通的太监啊,你们猜他是谁,他是那端王府里看守端王的那个老太监,这是当天拉我去的朋友告诉我的,说这太监每隔段时间都要去一次,还算是常客呢!”

众人一阵惊叹,随后一人笑道:“太监,太监去干什么呢,还是个老太监。有机会真想去偷偷看一看,既然他要去,不如我们给点钱那戏园子的老板,在那老太监隔壁的房间打个小洞,偷偷观摩观摩,长点见识?”

“对对对,这个好玩,我同意,我同意,哥儿几个好久没找到什么乐子了!”

“那我们去找那老板问问,看他下次什么时候过去,我们就守在那里?”

“老板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过去,我们先和老板商量好,等他一去,就让老板派人通知我们。”

“那怎么成,万一我们当时自己在找别的乐子呢,那不是坏了好事?”

又一阵哄笑中,之前话说那人慢悠悠道:“我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去。”

郁青青已经离了凳子的身子再次坐下来,暗暗拽了手,紧张地张大耳朵听他后面的话。如果知道那太监什么时候离开,那她就能进去了,虽然无法救他出来,可哪怕是见他一面也好。

那人知道众人着急,有意不紧不慢地说道:“上次我那朋友正好和我说起,那老太监最近看上了里面一个新去的小花旦,他也看上了,说那小花旦过两天开|苞他一定要赢个头彩,还让我过去给他助兴,这样的日子,那老太监当然会去。”

众人一阵兴奋,“那我们就挑那天去,别说看老太监找小倌,就是看看那小花旦也好啊,我倒看看,到底喜欢男人的男人们都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那到底是哪天?郁青青急得几乎要冲过去抓着那人的领子问,下一刻便有人替她问出这个问题:“那过两天是过几天呢?我家里可是在准备爷爷的寿宴,我要是在寿宴上跑出去逛花楼,我爹准打死我!”

“就是过两天嘛……”那个算了算道:“今天,明天,后天,就是后天。”

郁青青最后看一眼远处阴暗处的宅子,起身下楼去。

两天的时间,度日如年。

第三天的一早,郁青青便等在了端王府前。

虽然她知道不管是卖男人的青楼还是卖女人的青楼,接客这样的事肯定还是放在晚上的,所以在它之前的拍卖会大概要到下午才开场,可她还是忍不住早早过来,早早守在这里。

太阳渐渐西行,她一点点数着太阳划行的速度,从来没像这样盼望时间快一点,再快一点。

正午,下午,终至黄昏,她站在杂货铺旁的树阴下,眼大眼睛看着端王府的方向。

大门却久久没有动静。

那一瞬,她猛然想到这附近的人都说那老太监从来不出门,连杂货摊上的老板也是如此说的,如果老太监经常偷偷出去找男人,他们怎么会不知道?

对……他的职责是看守秦煜,怎么敢随便离开,就算离开也是偷偷离开,又怎么会从大门走?

她是傻瓜,真是傻瓜,兴许她之前进去的那个洞是为他自己准备的都未可知!

想到这儿,她立刻往巷子里跑去,却在跑进几步时正好看到一个身穿灰衣的人往另一条巷子拐了过去。

郁青青忙追过去,远远看他的背影,果然是当天见到的那个老太监!

他真的出去了!

郁青青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大喜,在他终于离开她视线时几乎忍不住笑出来,又在端王府后院处转了转,忙去外面叫来那杂货摊的老板。

杂货摊的老板是她一早就谈好了的,给他钱,让他帮她爬一个大户人家的院墙,那杂货摊老板一见着端王府的院墙,便笑道:“我就知道你要进的是这地方,都在这儿转悠多少天了!”

郁青青“嘿嘿”一笑,解释道:“我远房的叔公在这里面做事,我听说这儿谁也不能进来,就只能翻|墙了,见过叔公一面我就走。”

杂货摊老板了然道:“原来是那……那公公的亲戚啊,他也是够可怜的,一个人守着这院子这么久。被关的明明是端王,他也被算是被关啊。”

郁青青一笑,不再和他闲扯,先给了二两银子他,然后他蹲下身去她小心翼翼踩上他的肩,一边扶着墙一边待他慢慢站起,等抓到墙上,俯身又给了他三两。

杂货摊老板看了看银子,然后道:“姑娘小心着啊,下去时别摔了,下次要进去再找我。”

郁青青朝他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往琉璃瓦下爬了爬,然后跳了下去。

仍然是摔着了,可地上不过是松软的土壤,并没有摔疼了,她连忙爬起,连身上的尘土都来不及拍就往他的房间跑去。

园中仍是那样荒凉杂乱,她踩过片片落叶、鸟粪,以最快的速度站在了他房间的门前。

那天第一次见他的情形猛然浮现在脑海,他的样子也在随后出现,那么清晰,好像已经见了他无数次一样。

怀着紧张、喜悦,与不安,她轻轻敲了两下门。15174106

里面没有任何声响。

她推门,一步一步缓缓往里面走去,然后站在最初站在的地方,与他隔着六七步的距离。

仍然是一身白衣,仍然是坐于书桌前,仍然是头也不抬,执笔写字的模样,连桌上、地上散落的被撕碎的纸张都与那天相似。

她终于知道,一天天,一年年,他就是这样一直写,一直撕,再一直写,一直撕,也许这样他能有事做,也许这样他才能在这破败的命运里找到那么一丝宁静。

她缓缓上前,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得能听见他的笔在纸上划过的声音,能清晰地看见他露出的那一小半侧脸。

风吹来,拂动他的发,也拂动纸张响,发出“哗哗”的声音。

他知道有人过来,可无论谁过来,对他来说似乎都没什么影响。两年的囚禁,已让他没有悲喜,没有好奇,甚至……连恐惧都不再有。

青青看着他白得失常的脸,又看看外面才步入西天的太阳,缓缓开口道:“今天的阳光很好,我推你去外面晒晒太阳可好?”

屋中暗沉阴冷,连响起“阳光”这个词都觉得暖了那么一丝丝。

这个时候,他抬起了头来。

郁青青朝他一笑,走到他坐着的椅子后,才挨到后面的扶手,他便开口道:“出去。”

郁青青在他身后又是一笑,“怎么可能,我可是等了好几天才等到那个守你的人出门,出了五两银子才让人帮我翻进来,又差点摔伤才到这里,我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出去?而且我不出去,你也没办法!”说着,推了那椅子就往外走。

没想到这椅子笨重得很,推起来完全不灵活,又似乎推动得太少,部件不够润滑,行走起来很艰难。郁青青不禁蹙眉:“这是什么轮椅,一点也不好用!”

秦煜沉默着,没理她,自然也没有作出任何行动上的反抗。连话都说得少,又怎么会常动手?对于任何事,他都养成了一种听之任之的态度吧。

郁青青好不容易将他推到了房门口,却因为门槛而被难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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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今天的更新完了哦~~写完这章,我突然发现我好像有点腐啊……总是不自觉地,就写到了BL……呜呜,面壁去……

王爷,给我休书吧

郁青青好不容易将他推到了房门口,却因为门槛而被难住。爱虺璩丣

“真是的,知道有轮椅要过去,怎么还做这么高的门槛!”说着她就偏过身子低头朝秦煜道:“要不我把它拆了,然后等会那个太监回来你说是你拆的?”

秦煜突然仰头,脸与她的脸一下子逼近。

她没退缩,他也没退缩,两人就那样保持着近距离,就像早已熟识多年一样。

许久,他低下头去,她直起腰,“就这样说定了,我去找工具来,你这里有锯子吗?我把它锯了!”

说着就要去找,他却突然开口:“多事。”

郁青青在房中转了一圈,发现没有合适的东西,便又准备往外去,一边朝外走,一边说道:“你就当我吃饱了撑着吧,我运动运动,你管得着吧。”说完正要往园中走,一眼看到天边夕阳,这才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进来一次,若是全把时间用在锯门槛上,那多浪费。

想罢,她才又回过头来。

“算了,这门槛结实,还不知道要锯到什么时候去,算了,我搬过来吧。”说着,又走到他身旁去。

她原本想,要是把门槛拆了,他兴许能努力着滚动轮子出来外面转一转,又兴许那老太监觉得是顺手的事,闲着无聊了就推他出来晒晒太阳,这样他也不用常年待在屋内,可在现实面前,她除了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和他相处的机会,再没有其他。

这轮椅造得很结实厚重,她努力将椅背往后扳,都没将前面的两个轮子扳起来,不得已,只好绕到前面去,从下面开始往上抬。

她的身体偏瘦,,一副小背脊那样佝着蹲下身去扛椅子时显得特别单薄,犹如几岁的小女孩找米袋一般的感觉。

秦煜的脸上仍是没有半分表情,只是微微低着头,眼瞳里面映着的全是她的身影。

人蹲着不好用力,郁青青试了几次都没成功,不禁有些气恼自己笨,顿时发了狠劲,深吸两口气,使出吃奶的力气握着椅子上支着轮子的木头猛地往上一抬。

这一次终于成功,将两个小轮子抬过了门槛,还没来得及高兴,马上便看到后面两个更大的轮子。

她觉得那两个轮子都有上百斤重而且更不好出力。

再次吸气,再次蹲在轮椅底下用力往上搬,却始终动不了它,反而快把自己腰都折断了。

她站起身来,一边喘气,一边揉腰,然后便看到了秦煜看着她的目光,这会儿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我刚才没把握好方法,现在再试试,其实我力气很大的!”说着便蹲下身去,咬咬牙,决定拼了命也要将它搬动。

一鼓作气下去,果然让她搬起了一只轮子,却没想到那边的轮子被门槛拦着不能过去,这边就算抬得再高也是不能过去的,还没想到好办法,身上力气就用完,轮子重重落了下来。

“嗯……”

郁青青闷哼一声,从轮子下面抽出手,只见五只手指,其中三只都被砸破了皮,指背上一片青紫,而那破了的皮就皱在那里,下面露出红红的血肉来。

顿时便是钻心的疼,手指麻木了一样动都动不了。

所谓十指连心,果然说得不错啊,疼得她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一眼看见面前的秦煜,她立刻就眨了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我……我做事比较笨,其实平常我不这样笨的。”

秦煜没有回她,只是看着她,她看看轮椅,想着实在不能用搬的,还是得用别的办法,比如拿个什么东西在门槛上垫一样,让它成为斜坡兴许会好点。

想着,便立刻就走到自己之前过来的小路上,从路边拾了两块木板过来。一块有些厚,一块似乎有些不结实,但总要试一试。

手上仍然疼着,她蹲下身一边斜放木板,一边龇牙咧嘴,好不容易才在站起身时又露出十分平常的神情来。

轮椅仍然是重的,滚上去仍然是吃力的,可总归是推上去了,然后一个把握不准备,轮椅便从门槛上重重落在了地上,往前方滚去。

郁青青急忙掌握着方向让它往平坦的路上滚,毕竟是笨重,不过几步轮椅就停了下来。

“嘿,看吧,我聪明起来,还是挺聪明的!”她得意地往身下去看秦煜,却见他瞧着太阳光,有些不能适应地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又重新睁开,沿着夕阳的方向看去。

心中酸楚,她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夕阳。

对于一个再没有未来可言的皇子,那太监对他一定很不耐烦吧,虽然还会叫他一声王爷,可平常却连推他出来走走都不肯。

常年待在阴暗屋中的他,又是多久没见到太阳了?

她挪开眼睛,推着他一直往前。地面上铺了石板,平平的,推起来并不那么费劲,她一直将她推到了一处夕阳光芒能照到的地方,旁边是一丛生得十分茂盛的金银花。兴许在以前的王府,金银花是要被除掉的野花野草,可在王府破败、无人管理后,它却是里面少有的活得茂盛的花。

缕缕幽香从金银花丛中传来,她看着那白一朵黄一朵的花儿,看着它们身上笼罩的一层淡淡的金黄色,低声道:“秦煜,你以前的生活,一定很富贵,很安逸,锦衣御食,荣耀自在,而现在,你一定很痛苦很痛苦,甚至连活下来都是在强撑,可我想求你,求你像这园中的野花一样,哪怕环境恶劣,自生自灭,也依然能好好地活着。”

她走到轮椅前,在他面前蹲下,仰头看着他:“秦煜,我想让你得到自由,让你每天都能见到阳光,能闻见花儿香,能在我想见你的时候,就见到你。”

秦煜久久看着她,“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郁青青回答,眼中闪起晶莹的东西来,然后慢慢凝聚,凝聚,化作泪滴,滚落出眼眶。

秦煜看着她,并不作声。

她继续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我不管这些,我也不管我是不是有那个能力,可我就是作好了准备,我要尽我之力救你出去,要尽我之力让我们得到自由,然后这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她将侧脸伏在他腿上,泪水涟涟。

“秦煜,你一定要好好活着,要等我……”

秦煜定定看着她。

她小小的侧脸,她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微微能看到的睫毛,她小小的鼻子,小小嘴唇,以及由她眼中流出、脸庞滑过,然后滴落到他腿上绽放出来的泪花。

那泪水透过层层面料,沾染到他还存有知觉的大腿上,传来点点温暖湿意。

她的头发被夕阳染成金黄色,差一点,他几乎就抚了上去。

是在哪里见过她?十年前,二十年前,还是梦里,还是上辈子?她的泪水在他腿上蔓延,将他腿浸湿,同时他将他的心浸湿,暖暖的。

他竟然还知道暖的感觉,他的心,竟然还会暖。若是在两年前,或许他会很自然地想到一见钟情,前世有约,可现在……

他冷冷开口:“出去。”

郁青青抬起头来,看了他半晌,突然贴上他的唇将他似乎同样也冰冷着的唇重重吻了两下,然后离开,看着他:“从现在开始,你该对我负责了吧?你毁了我的名节,从此我便是你的人,你便是我的依靠。现在你被关着,我也不要求你马上娶我,但你总要有那么一点意识,至少得努力活着,努力出来,然后再努力娶我。”

唇上仍有着温暖的触感,他一动不动看着她。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子,他不知她的名,不知她的姓,不解她的做法,却在这一刻,想拥她入怀。

他竟,也会有欲吗?在两年的囚徒时光后,他竟然也会有欲。

王府的屋顶上,趴着四个与瓦色几乎融为一体的青衣之人,其中一人沉声道:“此时,当时最好的时机吧。”

另一个一声冷笑:“堂堂睿王妃,却在这里私会自己成为罪人的侄儿,倒是有趣。若是此刻下去打晕他们两人,脱了那王妃的衣服,占了她的身体,再将他们扔到同一张床上,那他们是怎么也翻不出天了。”

“这样绝妙,睿王知道,气都来不及,如何会去想睡这女人的是秦煜还是另一拨男人?”

之前冷笑之人又发出淡淡的一声笑,随后沉声道:“下去!”

与此同时,秦煜神色突然一紧,看着郁青青语声急促道:“快走!”

郁青青不解,只见他立刻回过头去,等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时他早已一伸手,将她肩揽住护在了怀里。

这个时候,她才看见他们后面的情形:四个身穿青衣的蒙面人从屋顶上跃下,在秦煜揽住她时,他们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将他们包|围。

那一刻,她想的却不是危险与恐惧,而是激动,尽管不记得她,不记得所有,可他还是在第一时刻护住了她。

他的怀抱如此熟悉,以致她想:再有危险,她也不怕,因为有他在身旁。

“你们是什么人?”

在问出这句话时,连秦煜自己都吃惊。他着急着,紧张着,而这些,明明他早已不会。

只因有她在身旁么?他再不怕自己有什么可失去的,却怕她失去。

郁青青已从秦煜怀中回过头来,脑中极快地分析了一番,立刻道:“你们是来对付我的?别伤害他!”

青衣人不说任何话,只是以风一般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袭至二人身旁,郁青青只觉得肩上被人重重一点,人便立刻瘫软无力得几乎化作一滩水要淌到地上,而在此之前,那青衣人已拦腰抱住了她,然后一把托起。

她想问他们要做什么,却发现自己再也开不了口,不是不能说话,而是没有力气说话。转眼去看身后,只见秦煜也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其中两个青衣人微微抬眼看看四周,然后十分轻松地抬了轮椅从后面走来。

她的心中,涌起十二分的不安来。

黑衣人的步子很快,一下子就走到她才推了秦煜出去的房前,径直走进去,将她扔在了床上。还没等她完全落到床上,那人便一下子抽了她的腰带,动作利索地解下她外衣、中衣,然后丝毫不犹豫地拉下她的裤子。

除了一条薄薄的亵裤,她腿部几乎所有的肌肤都露在了外面,强烈的冷空气刺激得她对自己现在的状态异常清醒。

在这个世界,已经一个多月。

每天包得严严实实的衣服,让她已经习惯,乍然被除去衣服,便有强烈的羞耻感,更何况此时,早已不是羞耻感的问题。

自然知道将迎接她的,是什么。

她希望自己能承受,能忍耐,然后仍然能坚定地去努力自己想努力的事。

这个时候,她听见厚重轮椅被放在地上的声音,然后床前一暗,其余三个黑衣人已走过来站在了床前,其中一人已开始解裤绳,最开始脱去她衣服那人倾身将她肚兜上的细绳一拉,绳子便断裂。

偏不了头,有人挡着,她看不见秦煜的声音。

但她宁愿自己看不见,也不希望他看见。

闭眼,努力不哭。

泪水滴落前,她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

青衣人还未回过头就条件反射地重新拔出了剑,顿时房中一片刀光剑影。

青青她就然。她看到有一只星星形的金属飞过来,深深扎在了床柱上,那应该是暗器吧,却不知道是那一拔人使的。

阵阵倒地声传来,当听到第四声时,一个同样着青衣的人闪至床边,再次伸手往她胸口往上的地方点了一下,然后她便睡了过去,最后的知觉,便是那人似乎拉了床单连同她的衣服将她裹住,跃出了房间。

直到最后,她都没看见秦煜一眼。

再次醒来时,她睡在一张罩了深色床帐的大床上,蓝色让人宁静的床单,玉石的枕头,侧头看向床边,有一种熟悉感。

在床上持续躺了几秒钟,看了房间几秒钟,她想了起来,这是睿王府,无忧阁,秦悦的房间。

房中只燃着一盏灯,保持着微微的光亮却并不致刺眼,除了这光亮,房中便是空空荡荡的,不见一人。她撑着身体从床上起身,除了头有些昏沉,没有任何不适感。

被子下的身体,只穿着一件被扯断了一根带子的肚兜,一条亵裤,就是她在晕过去之前的样子。

她从床上起身,拿起旁边椅子上自己原本穿着,却被脱掉的衣服,一一穿上,然后缓步走出房间。

秦悦就站在房前的蔷薇花旁,似乎是受太妃的影响,他院中也有许多蔷薇,只是这时候,过了花期的蔷薇早已凋零无几。

天早已全黑,房檐上挂了灯笼,也有灯光从房中流泄出来,这才将院中照得《:文。》不那么暗。他背朝《:人。》房间,负手《:书。》而立,一身《:屋。》墨色的锦衣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可那颀长笔挺的身躯却仍然可辨。今晚没有风,也没有虫鸣,四周都寂静着,她能十分清晰地听见自己又往前走了两步,站于他身后。

她知道,他肯定知道她醒了,出房间了,就站在他身后。

可他没有立刻回过头来,她也没有立刻开口,只是这样站着,但他们之间,注定要有一人先开口的。

她做了那一人。

“那个救我的人,是你派去的吗?不管他为什么知道我在那里,但……谢谢你。”

话音落后,周围更显得寂静。

好久,他才开口,“他每天会给我汇报你的行踪,又去了端王府门前的那条街上,会沿着街走上好几圈,累了会坐在不远处的茶棚里休息,喝上两口茶,也会钻进巷子里,沿着端王府的院墙转一圈,推一推堵住墙角洞口的大石头,试看看能不能推动,然后临近下午,便会去城里最高的酒楼最高的楼层,坐在东边靠窗的位置,看着远处的某个院子一看就是一下午。不关心酒楼里任何言谈,除了有关秦煜的事,只有与他有关,一丝一毫,都会去听……”

他转过身来看向她,神色再不复往常的悠闲淡然,只是一动不动凝视着她,带着些痛:“为什么,郁青青,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与他,不过就见了一面。”

“因为我爱他。”郁青青肯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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