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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双差一点-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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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就死。”

对方气势逼人,眼看就要一掌拍过来,渺渺吓得全身僵硬。就在这时,一道花花绿绿的身影忽然蹿上前挡在了她身前。

南卿宽大的后背在阳光下散发出一种救世主般的光芒,将渺渺像小羔羊一样的护在了身后。他的手里提着那根木棍,毫无惧意地面对着瑞青。

这一刻,渺渺讶然发现这花孔雀竟然还挺男子汉的。

可是南卿只是将手里的破木棍向前递了递,献宝似的说道:“瑞大尊主,要不要瞧瞧在下这个武器?”

渺渺瞬间倒塌。

瑞青总算注意到南卿的存在,瞥了一眼木棍,他眉头微皱:“沧澜杖?南家的小子?”

咦?原来这破木棍还是有点名堂的?渺渺忍不住从南卿背后探出脑袋想瞧瞧。

对面的瑞青却已经从衣袖中甩出一条蛇骨练朝两人抽了过来。

渺渺一惊,习惯性的就想冲上去踢飞南卿换自己上,哪知却被他反手挡住了。

南卿从容地挥出木棍,棍子顶端忽然像开花一样蹦出四个金环,稳稳地拨开了迎面而来的蛇骨练。

瑞青冷嗤一声,反手再击,然而南卿棍影如风,一根棍子舞得刚中带柔,竟和瑞青手中的蛇骨练不相上下。

渺渺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花哨的棍法,目瞪口呆地看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禁震怒:“我抽死你个死孔雀!说好的武功尽失呢!”

南卿一棍扣出,趁着间隙回头朝她喊道:“现在不是计较这种事情的时候啦,快来援护一下啊。”

身上唯一的匕首刚刚被扔在了地上,渺渺左看右看了一阵找不到合适的武器,最后果断脱下双脚的鞋子,挥着鞋底就狂奔向南卿——“死孔雀,看我抽不死你丫的!”

见她奔近,正与瑞青缠斗的南卿倏地回身一跃,捞起她就跑。

南卿的轻功也是好得不可思议。渺渺被他拦腰夹在腋下,怒发冲冠:“这么多天你都在骗我?!”

“都说了现在不是计较这种事情的时候啦。”

“哇啊啊啊——”

“不要闹啦。”

“可是你个死孔雀在摸哪里啊啊啊!”

“呃?”

“呃你个头啊!”

渺渺整个人都头朝下的被南卿夹在腋下,而那只托着她的手掌正放在一个不该放的地方。

南卿镇定地将手掌移了移位置:“这个不能怪在下,只能说你那里太平了,在下才会没留意到的。”

渺渺终于发飙:“老娘真的受够了!我不要再和你混了,也不要和你去南赋庄了!”

“可是这次完全不关在下的事呃,那个魔头是冲着你来的。”南卿边跑边好心提醒道。

渺渺闻言,仰起脖子瞄了一眼,再次尖叫:“死孔雀跑快点,那个魔头追上来了啦。”

南卿不禁皱了皱眉。瑞青的功力比传言的更深不可测,刚刚相斗之时自己已经使出了全力,然而对方却明显还游刃有余。

若今日只有自己一个人或许还能全身而退,可如今多了一个渺渺,实在有些棘手。

风声雷动,身后的瑞青已经离两人越来越近,红黑相间的衣袍被风吹得鼓了起来,活像是索命阎王。

渺渺心惊:“花孔雀,你杀得过他吗?”

“这个嘛,沧澜杖不喜欢见血的。”

“你能不能去死一死啊。”

“好啊。”南卿瞟了一眼右侧陡峭的山壁,冲她一笑,“那我们就一起去死一死吧。”

他蓦地抬手换了个姿势抱住渺渺,然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纵身就带着她跃下了右侧的悬崖。

※※

“啊啊啊你个死孔雀,老娘不想和你殉情啊啊——”

身体不受控制地直直坠入万丈深渊,渺渺简直想要晕过去。

“不怕不怕,南卿哥哥不会让你死的。”半空中的南卿一手抱紧了她,另一手甩了甩手中的木棍,沧澜杖的顶端顿时又蹦出一块圆形布料,底下有细小的支架撑起,形状像是一把伞。

由于撑开的伞的阻力,两人在半空中的下坠之势减缓了不少。然而崖底很深,眼看快要接触到地面,南卿不动声色地将渺渺往上托了托,让自己的身体先着地做了肉垫。

终于安全地着了陆。渺渺一把推开垫在自己身下的南卿,随后愤愤地爬起来。

一看这丫头脸色不太好,南卿立马龇牙咧嘴地开始叫唤:“唉哟在下摔得好疼,渺渺快来扶在下一把。”

渺渺却退开一步,愤然道:“你不是武功好得很吗?还需要我扶你?我当初在花海救了你一命,你竟然这样骗我,是想要我知难而退吗?你们南赋庄不想收留我就直说,何必这样戏弄人!一路上看我为你挡刀挡枪很好玩吗!”

受到控诉,南卿沉默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个……如果我说我是真的武功尽失,其实刚刚只是我在危机关头爆发了一下人的潜能而已,你信么?”

“骗鬼去吧!”

“好吧。那在下刚刚也算从瑞青手底下救了你,不能将功补过?”

“不能!”

南卿顿时脸色一白:“好吧。那在下刚刚掉下来的时候为了保护你,被压断了腿,也不能将功补过?”

渺渺瞅了瞅他疼得冒汗的额头,犹豫了两下还是说道:“不能。”说完,她又突然大惊失色地望着南卿的身后,“啊啊,有蛇!”

南卿立马跳起来原地乱窜:“哪里哪里?蛇在哪里?”

风和日丽,四周芳草青青,别说蛇了,连只蝴蝶都没有。

渺渺指着他活蹦乱跳的双脚,气得满脸通红:“这也叫断了腿?你这个满口谎言的大骗子,我再也不要相信你。”

她愤愤地说完,转身就走。

大骗子,说的话每一句不是真的,幸好她没有再一次上当。

幸好,那句再也不会让她受欺负的话,她没有当真。

本来嘛,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两个人,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对另一个人真心相护呢?

见她走得毫不犹豫,南卿立刻讪讪地追上来:“南卿哥哥保证以后不骗你了,要不你打我两下出出气?”

“滚。”

“别这样嘛渺渺,我们跳过同一个山崖,以后就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了呀。”

“滚。”

“别嘛。你不怕你原先山谷里的那些杀人狂出来追杀你了吗?还是让南卿哥哥罩着你吧。”

“你不要再废话了。我多谢你刚刚救了我,我们以后恩怨两清。”

渺渺的语气不太对劲,南卿听得一愣,快步走上前扳过她的肩,神色终于有些不安了:“那个……你哭了啊。”

渺渺别过脸:“才没有。”

沉默半晌,南卿呐呐开口道:“好吧,渺渺,你脚下有条蛇。”

“少糊弄我。”

“是真的……”

一条小青蛇正匍匐在渺渺脚下,南卿飞快地拉过她,伸出一脚企图踢开地上的青蛇,却反而被游蹿而上的青蛇咬了一口。他连忙抄起木棍,青蛇却迅速地游走了。

被咬到的小腿开始冒血,南卿白着一张脸:“呐,这下能原谅南卿哥哥了吗?”

渺渺冷静地斜他一眼:“你故意的。”

以他的身手怎么会用这么笨的方法去赶蛇。更何况那条小青蛇刚刚也没有要攻击她的样子,分明是他故意招惹小蛇去咬他的。

苦肉计被识破,南卿却依然厚着脸皮惨叫:“嗷嗷,那蛇有毒,在下要死了。”

“那你就去死吧!”渺渺忍无可忍,将他踹到地上,吼道,“不要再乱动了,我去找点止血的药草来。”

南卿立刻眉开眼笑:“哦哦。好渺渺,你一定要快去快回啊,在下在这里等你。”

☆、亮闪闪的大靠山

夜幕降临,月上柳梢。

南卿和渺渺终于在崖底找到出路。两人回到山道,惊喜地发现那匹白马竟然还在原地等他们。

有了代步工具,再加上花孔雀也“恢复”了武功,赶路的速度顿时快了许多,两人风餐露宿,终于在四日后抵达南赋庄。

南赋庄比渺渺所想象的还要宏大百倍,一排排红砖青瓦砌成的楼阁将她震惊得无以加复。渺渺这才发现这个靠山自己真是没选错,顿时乐得想要打滚:“喂花孔雀,要给我间大房子住呀。”

南卿认真想了想:“那就和南卿哥哥一起住吧。庄里就你南卿哥哥的房间最大。”

山庄的姜管家正巧走了出来,听见这话嘴角一抽,抬眼瞧了瞧南卿又瞧了瞧渺渺。

南赋庄的人常年行侠仗义,南卿也不是第一次带陌生人回庄,姜管家只以为眼前的女子又是公子从路上救回来的什么人,因此倒也见怪不怪,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公子总算回来了,不知旁边这位姑娘是?”

南卿侧眸看了看渺渺正要回答,渺渺却已经抢先一步表功:“老人家你好,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呵呵。”

姜管家立刻惊呆了。

公子救个女人回来不稀奇,可被个女人救回来就实在太稀奇了。

南卿乐得讨好渺渺,听她这样说,便也从善如流道:“是啊老姜,你公子我这一路上又是中了毒花又是被江湖宵小追缠,多亏了这位渺渺姑娘……”

“不是吧公子?!”姜管家一脸震惊地打断他,“您本来也就只剩下武功高强这一个优点了现在竟然沦落到靠一个小姑娘救那您今后岂不是只剩下花痴属性了老仆不能接受啊嗷嗷嗷——”

姜管家嚎啕着老泪纵横地跑掉了。渺渺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花孔雀,这个老人家还挺了解你,形容得好准哟。”

然而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公子被一个女人救回来的消息如同迅雷之势瞬间传遍南赋庄的各个角落,一时间庄内的男女老仆人园丁以及厨房大妈全都跑来围观,将两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渺渺简直惊悚:“不是吧花孔雀,你们家怎么这么多人?!”

南卿安抚似地拍拍她的肩,面向众人淡定地笑出两个小酒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大家真是越来越热情了哈。当然你们公子我也是越来越有魅力了。”

众人异口同声地“切”了一声,理都不理他,只围住渺渺问道:“这位女侠怎么称呼?”

渺渺有些怯场:“呃,渺渺,纪渺渺。”

“原来是纪女侠,怎么救的我们家公子呀?”

“那个,你们家公子赏花赏到中毒,我护送他回来。”

“……女侠,我们公子没做什么其他奇怪的事给你添麻烦吧?”

“还好还好,除了抓着我跳了个崖。”

“…………”

众人正在唏嘘和八卦,人群里突然冒出一个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救了南卿哥哥的就是你吗?这么说来,你的武功很好咯?”

渺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裙、长相漂亮的女孩子拨开人群走了出来,手里提了一条藤鞭,正表情倨傲地盯着她。

渺渺被她闪闪发亮的眼神看得发毛,讪讪道:“嘿嘿,一般一般啦。”

女子一脸不信:“南卿哥哥会需要一个武功一般的女人来救?”

“那个嘛,事出有因啦。”

“哼,你不用藏拙,不如我们来比一场。”

渺渺顿时后退两步:“姑娘,打打杀杀不好吧。”

那女子却猛然朝地面抽了一鞭子:“我谢红燕找你比武是看得起你,你今天不比也得比。”

这女的竟然这么凶,渺渺吓了一跳,连忙就想寻求南卿解围,然而她转过头,却发现自己身后空空如也。

南卿和前来围观的众人不知何时已经全体撤退了二十步,并且搬好了凳子磕起了瓜子进入到看戏模式。

见渺渺瞪眼望着自己,南卿咳了一声,象征性地劝了句:“红燕,不要胡闹哦。”

谢红燕丝毫不买账:“南卿哥哥,我不信你还需要这么个小丫头护送回来,除非她能胜得过我!”

渺渺干笑:“其实救人也有很多种方法的,那个,我比较擅长温柔地救人。”

“少废话,你今天只要能夺下我手里的鞭子就算你赢!出招吧。”说完,谢红燕不再啰嗦,直接一鞭子就朝她面门抽了过去。

长鞭势如破竹,渺渺连忙闪让。落空的鞭子甩到地上发出“唰”地一声震响,几乎将地面都要抽裂。渺渺吓得撒腿就跑:“喂花孔雀,你快制止她呀。”

南卿吐出嘴里的瓜子壳,慢悠悠道:“这个没办法,红燕她是个小武痴,你就陪她打到爽吧。所有第一次进庄的人都要经历这么一回的。”

渺渺飙泪:“我靠。那这丫头使的是哪路鞭法啊啊啊?”

“呃,燕舞鞭法,她自创的。”

鞭法竟然是这丫头自创的,那就意味着渺渺没有现成的方法能克她。眼看对方一手鞭子挥得九天雷动惊心动魄的,渺渺在平地上实在躲无可躲,只得跃到了一棵树上。

谢红燕立即追了上去。

渺渺咬牙。看来今天要么夺下这女人的鞭子,要么乖乖挨这女人一顿揍,只能两者择其一了。

而渺渺当然不愿意选择后一种情况,所以她向更高处跃去,然后一脚踩空,从树上摔了下来。

“啊啊啊——”

此树乃是百年古木,少说也有四五丈高,跌下来怕是要脑袋开花的。观战的众人见状都忍不住惊呼起来。

俏立在树梢上的谢红燕也微微蹙眉,素手一甩就挥出鞭子卷住了渺渺的腰,随后轻轻一施力将她提回了树顶。

而渺渺等的就是这一刻。她在树顶站稳,忽然一手拽住即将抽回的鞭子,另一手飞快地从衣袖里摸出了一样东西就往上面上泼,只见“嚓”的一下火花闪出,藤鞭就烧了起来。

火苗蹿得太快,瞬间就烧到了另一头,红燕尖叫一声,扔了鞭子就甩着被烫到的手胡乱跳脚。

渺渺轻巧地跃到地面,随手扔了装着火油的小竹筒和火折子,然后捡起地上已经被烧焦的藤鞭得意道:“呐,鞭子我夺过来了,我赢了。”

谢红燕也跳下了树,一张小脸气得煞白:“你卑鄙,出这种阴招,胜之不武。”

渺渺不屑:“光明正大有什么用?只有赢家才有资格说话。姐姐我这是教你江湖险恶的道理。”

谢红燕气得掉泪:“那也不能烧毁了我的鞭子!”

刚刚还在远处观战的众人见状全都急忙奔了过来,一群人很快就团团围住了谢红燕,转头瞧着渺渺的眼神都不太友好。

南卿也大步走了过来。

那烧焦的藤鞭是谢红燕她爹给她的十岁生辰礼物,南卿知道这礼物对她意义非凡。他瞧了一眼正在不停抹泪的谢红燕,皱着眉头转向渺渺道:“渺渺,给红燕道个歉吧。”

渺渺猛地抬头看他,不敢置信道:“是她要和我比武的,技不如人就该服输,我又没做错,为什么要道歉。”

听到这话,几个正在低声安慰谢红燕的人忍不住出言讽刺了:“技不如人?你利用谢姑娘出手救你的善心倒打一耙,也好意思说是自己技高一筹?”

渺渺生气道:“我倒打一耙?明明是她先追着我喊打喊杀的!我又打不过她,不这样难道要我乖乖挨揍吗?!”

一旁又有人反驳:“比武本来就有胜有负,为了取胜就出阴招,太不光彩。”

“就是,太卑鄙了。还敢说是自己一路护送公子回来,我看也就是利用公子的好心肠想来庄里混吃混喝的吧。”

刚刚的比试所有人都看得分明,渺渺根本就是个三脚猫,众人再也不相信她那套救了公子的说辞,七嘴八舌的就朝她指责开了。渺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目光又不由自主寻找起南卿来。

然而南卿却踱到了谢红燕身边,捧起她被烫到的手开始轻声安慰。

渺渺忽然就什么心情也没有了。

她拿着坏掉的鞭子走到谢红燕面前,眼皮也不抬一下的说道:“鞭子还你。反正是我胜了,随便你们怎么说吧。”

谢红燕瞅见黑乎乎的藤鞭“尸体”,内心又是一阵气血上涌,竟然倏地就抬起巴掌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所有人都呆了。

“你……你干嘛不躲?”谢红燕举着手掌也愣了。

从小到大都没挨过巴掌,渺渺捂着脸简直气疯掉,嗷叫了一声就要扑上去和她拼命。一旁的南卿眼疾手快,连忙上前将她一把拉住。

“喂喂不要打架啊。”

渺渺的手被南卿抓着,完全挣不开,不由地更怒:“死孔雀,刚刚她要找我打架你怎么不拦?!凭什么就拦我?”

南卿为难地将眉头拧成一团:“好啦。你们两个各退一步,互相道个歉吧。”

说是这么说,可他说话的时候将谢红燕牢牢护在身后,动作里的偏袒万分明显。

“我不!我又没错,凭什么还要挨她巴掌!”渺渺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向他剜了过去,“连你也欺负我!你说过不会再让我受欺负的!”

她猛地将手里的一团焦炭甩到南卿脸上,转身就跑。

混球花孔雀!什么不让她受欺负,什么跳过同一个山崖就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了,通通都是骗鬼的。

自己就是大傻瓜,才会一次又一次被他哄着玩儿。

渺渺气呼呼地在大街上走着,肚子很快就咕咕的叫了起来。然而她摸遍了全身,愣是没翻出一个铜板儿。

还以为到了南赋庄就一片光明了,结果弄了半天连点辛苦费都没讨到。想到自己前一刻还傻兮兮的妄想要他给自己一间大房子住,渺渺就心酸的不得了。

深秋的天很快就黑了。渺渺像只猫一样在一条巷子的角落里缩成一团,思考着自己这黑暗的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

巷子口渐渐有道亮光照了进来,一个人提着灯笼缓步走来:“哪里来的小姑娘,躲在这里哭?”

渺渺垂着头,眼角瞥见对方花花绿绿的衣袍下摆,没好气道:“谁在哭了。”

“哦。”南卿蹲了下来,拎着灯笼在她眼前照了照,“那你这红得和兔子一样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关你屁事。”

“……在下早就想和你说了,女孩子说话不要这么粗鲁。”

“关你屁事。”

“好吧。那你先跟在下回去?”

“回去个屁!”渺渺终于抬起了头,伸出一只手道,“死孔雀,给我点钱当是我之前照顾你的辛苦费,今后我们两不相干。”

南卿瞅着她摊开的手,淡淡地问道:“那追杀你的那些杀人狂怎么办?”

渺渺顿时瑟缩了一下。

算算自她离开祭谷也已经过去七八天了,纪小柏应该早就从禁地里脱身了。一想到他现在肯定正炸毛的挖地三尺想找她出来千刀万剐,她就有点儿头皮发麻。

见她一脸纠结,南卿亲切地摸了摸她的头:“好啦,不怕,南卿哥哥罩着你呢。”

渺渺颇有骨气地拍开他的手:“什么南卿哥哥,留着哄你那个红燕妹妹去吧。”

南卿瞧了她一会儿,斟酌着开了口:“其实,红燕那家伙也很可怜的啦,她家在八年前被人一把火烧光了。”

一阵冷风刮过,吹得灯笼里的烛火跳跃不已。渺渺埋着脸等了一会儿,却发现没有下文了,她憋了半天终究是没憋住,只好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她不是你们南赋庄的人吗,家里怎么会被人烧掉?”

南卿弯着眼朝她咧嘴一笑:“想知道啊?想知道就跟南卿哥哥回去咯。”

渺渺扭脸:“谁想知道了,才不关我的事。”

“其实那根藤鞭是她爹送她的十岁生辰礼物。”

“……”渺渺扁扁嘴:“那也是她自己不好,这么宝贝的鞭子拿来乱抽人,现在弄坏了,怪谁呀。”

“啊,对了!她爹也在八年前也都被人杀了,还有她娘和她哥哥姐姐,全都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

“自从她家人都去世以后,就只有那根藤鞭一直陪着她,可怜啊……”

渺渺终于跳脚:“我又不知道就一根鞭子还能有这么多事儿!”

“所以都是我的错。”南卿再度摸上她的脑袋,“红燕心里一直想给家人报仇,这些年在庄里练武是最勤快的,每次遇到高手她都想挑战一番。我该早点告诉她你其实只是个三脚猫废柴的。”

虽然是事实,可这最后一句话怎么听着这么让人不爽?!渺渺撇着嘴不说话。

“不过红燕那家伙力气还挺大的。”南卿话锋一转,忽然提着灯笼凑近了她的脸,“来给南卿哥哥瞧瞧,脸上给她扇疼了没?有没有肿起来?”

花孔雀的俊脸忽然在眼前放大,连眼睑上的睫毛都清晰可见,渺渺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肝儿砰砰直跳,她连忙扭开头:“你怎么知道她扇人的力气大?你也被她扇过?”

“我这么帅,她怎么可能下得了手。”南卿仔细瞧了瞧渺渺发红的脸,皱眉,“果然红肿了,她手劲也太大了吧。”

渺渺慌忙推开他:“你离我远点。”

“在下帮你看看脸上的伤啦。”

“不要凑这么近,你有口臭!”

“啊?有口臭有口臭?!”

“就是有。”渺渺心虚地退开两步,“走啦,快回去漱口。”

月上中天,渺渺忍受着南卿“在下一天早中晚漱三次口每天都用薄荷薰一次牙的人竟然有口臭”的碎碎念,再次踏进了南赋庄。

姜管家很快迎了上来,南卿急着去漱口,匆匆忙忙地交代道:“老姜你给安排下渺渺的住处吧。啊对了,记得给她找个大房间。”

最后一句话让渺渺心情大好,瞧着他飞奔离去的模样,她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

姜管家对她还挺客气,这会儿庄里的晚膳时间已过,他还领着她去厨房吃了碗面,然后又亲自将她带到了一个宽敞的院子里,推开其中一间房的房门和蔼道:“这房间都是收拾过的,纪姑娘看看够不够大?”

渺渺红着脸讪笑:“够、够大了呵呵,劳烦您了。”

姜管家笑了笑,又交代了几句才告退。

渺渺累得不行,熄了灯便爬上床睡觉。

然而想到以后就要在这里住下来,她就睡不安稳,迷迷糊糊中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渺渺有些不安地睁开眼。

“啊啊啊——”

只见一身黑衣的谢红燕,正披头散发地坐在她的床前。

☆、两个女人一台戏

睁眼就瞧见谢红燕幽幽地坐在自己床前,渺渺吓得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你你你你想干嘛?”

见她醒了,谢红燕托着一个药瓶往她眼前递了递:“喏,这是紫晶玉蓉膏,治皮外伤的,给你脸上抹抹。”

渺渺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摆手:“不用不用,那个……没那么严重啦。”

哪知谢红燕却坚持:“他们都说我手劲大,打人疼得很。你也真是的,武功那么差就早说嘛,那我也不会找你比试了。”

姐姐,我明明一开始就说了我武功一般的好不好。渺渺暗自流泪。

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渺渺瞟到红燕的右手包着绷带,不禁嗫嚅道:“那你的手呢?没被烧着吧?”

谢红燕甩了甩自己的手:“这个啊,没事没事。都是容姨她大惊小怪,一点烫伤也把我包扎成这样。”

想到白天她被众人围起来关心安慰的情景,渺渺忍不住有些羡慕:“这里好多人疼你呢。”

谢红燕瞥了她一眼,转开目光道:“他们都是可怜我罢了。”

渺渺心里内疚起来:“那个……鞭子的事对不起啊。我不知道对你那么重要的……”

谢红燕一愣,立即反应过来:“是不是南卿哥哥告诉你的?”

渺渺面露愧色。

“没关系。那鞭子我也用了八年,其实早就破得快不能用了。”谢红燕大方一笑,想了想又补充道,“鞭子不过是死物,没了也不要紧。反正我爹我娘和我大哥他们都活在我心里呢。”

渺渺顿时对她刮目相看:“你好坚强啊。”

“那是。”谢红燕挺了挺胸,又转头看向渺渺,“其实我要谢谢你。”

“呃?”

“你说的对,江湖险恶。临阵对敌,不管是高招还是阴招,只有赢家才有资格说话。就凭我这样按部就班地练下去,再练一百年也报不了仇。”

“啊?你的仇人很厉害吗?是谁啊?”

“孤月峰的尊主瑞青。”谢红燕冷着脸吐出这个名字,随即面露狠色,“不过不管他多厉害,我都一定会手刃他!”

原来杀了她全家的竟然是那个魔头瑞青?想到瑞青阴森森的表情和性格,渺渺就对红燕的勇气佩服不已:“你这么努力,早晚会大仇得报的。”

谢红燕缓下了表情:“今晚不说这个啦。我们还是来喝酒庆祝吧。”

渺渺一头雾水:“庆祝?”

“嗯,庆祝我们以后住一起呀。”

“住一起住一起??!”

“嗯。姜管家没和你说吗?我让他把你安排和我住在一个院子里的,我房间就在你隔壁啦。”

靠,原来这院子不是她渺渺一个人的啊。

※※

院西的房间里,两个女人面对面站着。

“你房间里怎么这么多酒?”渺渺对着满地的酒瓶子酒罐子酒葫芦目瞪口呆。

“嘿嘿,傍晚趁着南卿哥哥出去找你,我跑他酒窖里偷的。因为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所以我就每样都偷了点。对了,你酒量好不好?”

“呃。”渺渺抓抓头,“其实我不会喝酒。”

“没事,酒量是可以练的,我带着你喝好了。”红燕俯身抱起一坛酒,拆开封就仰头灌了一口,“好爽,我早就想这么喝一次了。可平时他们都不让。”

“喂喂,你这么个喝法要醉的吧。”

“放心,我酒量大的很,你也喝嘛。”

渺渺已经被她折腾得没了睡意,便也捞起一个酒坛子尝了一口。结果也不知道是什么酒,香醇四溢,竟带着点梨花的味道,清甜又浓烈,让人喝了一口就无法自拔。

“好好喝。”渺渺忍不住又灌了一口,“怎么这么甜?”

“嘻嘻。容姨亲手酿的,当然好喝了……嗝。”

“原来酒……嗝……是这么好喝的啊。”

没一会儿,两个女人就已经喝得东倒西歪。渺渺醉醺醺地扒在酒坛上,一只手拉扯着谢红燕的衣服。“你叫谢红燕啊,我叫渺渺……”

红燕靠着墙瘫在地上:“我知道啊……你白天说过啦。”

“我好羡慕你啊,有这么多人疼,花孔雀也疼你。嗝……好想和你换……”

“和我换?”谢红燕打着酒嗝抡起了拳头,“我全家都被人杀了……就留我一个……你还想和我换?”

渺渺歪着脑袋使劲地想了想:“我也是一个人啊。”

“哈哈哈,原来你也没有家人哦。”

“嗝……有个师傅。不过我悄悄告诉你哦,我那个师傅对我好,不过是因为他把他中的‘梨花’转移到了我身上罢了。”

“梨花是什么啊?”

“一种毒啦。”

“哈哈,你也太蠢了吧?为了你师傅对你好,竟然同意他把毒转到你自己身上。”

渺渺猛地一摔酒瓶:“我有什么办法啊。我那时才六岁……嗝……我师傅又变态又冷血,反抗他就是死。不过……我跟他提了个条件嘿嘿……”

谢红燕转过脑袋,朦朦胧胧地问道:“什么条件啊?”

“我要他以后要像个父亲一样疼我。哈哈哈,他竟然答应了。你说他一个杀人如麻的变态,竟然答应了……”

“是啊……竟然答应了哈哈哈……”

“可是他儿子从那之后就整天嫉妒我,天天都想杀我……混蛋纪小柏,他从来都不知道我其实有多惨……不过还是好开心,我早就想要个爹了哈哈……”

“有什么好开心的,换来的爹……你真是笨死了……”

渺渺却抱着她的肩膀不停地摇晃:“那也开心的嘛。我以前都没有爹没有娘……”

“没关系,以后我罩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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