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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驰天下-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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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白云照水

【由文,】

第一回:秀女

浩荡人马从城门进入,马蹄踏水,溅湿了路人布鞋,却无人怨骂。为首之人,着一身银白盔甲,腰配长剑,手握马缰。十一辆马车依序随行,为首那辆的珠帘被人从车内挽起。

女子只看了一眼街上盛景,目光尚未落定,已被人拉了一把。手握的珠帘落了下去,隔离了车外的风光。

“你我既是秀女,便要循规蹈矩,这道理妹妹可懂?”女音柔和,正是那阻止少女窥探街景的人。被她拉回的少女似是惊神未定,自抚着胸口,暗自唏嘘。尔后将目光投向那女子的脸,白玉肌肤,面若桃花,真真漂亮。

女子松开手,目光凄凄的看向前方,似有万千愁绪,锁在眉间。

“谢姐姐提醒,不知姐姐芳名?”明眸少女,巧笑倩兮。打量那女子衣着,一袭桃色裙衫,不过十八年纪。

“叶丹砂。”女子莞尔,也回头看她。青衣着身,倒也是娇俏可人。于是问:“你呢?”

少女腼腆一笑,捋了捋耳发:“我叫谢婉鱼,名字不及姐姐好听,也不及姐姐貌美。只怕姐姐进了宫,皇上也会拜在姐姐裙下。”本以为叶丹砂听了这些话会万分高兴,怎知她不过苦涩一笑,一笑了之。

马车在一家府邸门外停下,为首那位将军下马进府,片刻功夫便迎着一名身穿蓝衣的女子出来。

“陆小姐请上车!”清晰男音隔着车帷传进马车里。谢婉鱼好奇的张望,只见一只玉手挽起了车帷,阳光入内,照在车里五位秀女身上。

陆长依顿了顿身体,然后敛着眉步进车内。一袭蓝衣,似车外的天空,明净、幽深。她在叶丹砂旁边落座,谢婉鱼侧头瞧她几眼,也算倾城的姿色,与叶丹砂不相上下。

看来,这皇帝老儿也算艳福不浅。这么多美人,任其挑选,也难怪天下那么多人觊觎皇位。谢婉鱼低下头,听着车外传来那名将军的声音。

“启程!”

马车又开始行进,此地离长安,也还要一日两夜的路程。

傍晚时分,车队在一家驿站落脚。恰巧谢婉鱼与叶丹砂,还有陆长依分到一房。天色渐沉,秀女们用完晚膳便各自回了房间。

月色弥留在窗前,叶丹砂一人独立,手中执着一方锦帕,目光似月光,凄清苍凉。

谢婉鱼坐在床上打量她,片刻又将目光移到桌畔坐着的陆长依身上。一样的国色天香,一个哀婉,一个静谧。

届时,房门被敲响,引得三人回眸看去。叶丹砂去开了门,看清门外那人时,她垂首道:“洛将军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洛新凡将目光投进屋里,看也未看床上的谢婉鱼,径直落在陆长依身上。

他幽幽道:“在下只是例行公事,保证各位小姐安全,并无他事。夜已深,你们也早些休息。”说罢便转身欲走,迈出两步,他便停了下来。叶丹砂不知所以的看着他,直到他叫了陆长依的名字。

桌旁的女子正要斟茶,手顿在半空中,侧头向门外看去。谢婉鱼也好奇的探头,今晚洛新凡着了一身月色长衫,玉簪束发,脸庞更为俊逸。这么俊美的将军,怎么笑起来会那么忧伤?

陆长依起身,在谢婉鱼疑惑的目光下步出了房门。看着那两人走远,叶丹砂重新关上房门,回头对上谢婉鱼那双清冷的眸子。

“叶姐姐,你说那陆小姐和洛将军不会是一对吧!”她虽是笑着,一副俏皮可爱的模样,可是那双眼睛却是冰凉如水的。至少此刻,叶丹砂看着那双眸子会觉得寒意扑面。

她轻笑,回到自己床上:“妹妹只需在意自己的事,别人的事,何必费心去管。”

“哦!”谢婉鱼若有所悟的点头,眼见她睡下,方才起身到窗边张望。

楼下是驿站的庭院,此刻院里站着一双人影。月色落在那两人身上,许了几丝萧索之意。

陆长依的影子被月光拉长,映在洛新凡的身上。她背对着他,目光凝着院里的夜来香,轻声道:“夜深人静,洛将军约长依出来,似乎不太合适。”

男子皱了皱眉头,目光拟定她的背影,悲恸的道:“你真的要进宫吗?”

陆长依回身,嘴角开出一朵笑容:“将军这话什么意思?长依既然是秀女,当然要进宫。”

“你才十九岁,皇上已过不惑之年,皇上已经可以做你父亲了。”他愈焦急,陆长依却愈淡然。

笑容依旧在她唇畔:“那又如何?难道将军不知道什么叫皇命难为?”

“你只要与二皇子说一声,他必定、、、”

“洛将军、”陆长依加重了语气唤他,洛新凡这才闭口不言。

“长依不想背上欺君之罪。”她看着洛新凡,“也不想让二皇子失望。”

洛新凡不知如何启口,陆长依便在他的沉默里转身向房间走去。月华落在男子鬓上,似是染上霜华。夜色掩去他凄切的神色,倒是他一身落寞让谢婉鱼看得出神。

“嘎吱——”房门推开,陆长依已回,正巧撞上谢婉鱼惊慌的眼睛。叶丹砂已睡熟,此时两人相对,一时无言。

陆长依反身关上了房门,回头时面带笑容。她走到桌边坐下,斟了两杯热茶,示意谢婉鱼过去坐下。

烛火摇曳,两人相对而坐。;陆长依瞥了谢婉鱼一眼,扬唇:“姑娘这一路,掩饰的真好!”

谢婉鱼眨了眨眼,一脸不解的看着她道:“婉鱼不知陆姑娘此话何意?”

“哦?你当真不知?”陆长依奉上茶去,又是一笑:“姑娘行路无声,这是何理?”

谢婉鱼接茶,脸色不变,笑着谢过:“不过学了些轻功玩玩,倒是被陆姑娘看出来了!不过婉鱼比起陆姑娘,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

“只学了轻功吗?”陆长依斜眼笑问,藕臂一伸,截住了谢婉鱼捧茶的手:“刚泡的热茶,姑娘可要小心一些,烫伤了可不好。”

谢婉鱼看着她,手中的茶具忽然一热,两人同时收手,只听“啪——”地一声,茶盏碎了一地。好在谢婉鱼机灵,松手之际,已经往后,退了半步。茶水渐在她的鞋面上,没有烫伤。

适才这茶分明只是温热,方才那茶定是被陆长依催热了。

“多谢陆姑娘提醒,真是好烫!”她冷笑,心知陆长依内力不弱,不想与她硬碰。只是,这样一个武功高强的女子,何苦要进去深深似海的皇宫?

床上的叶丹砂被刚才的响声惊醒,扭头看了看桌旁的两人,不禁提醒:“夜已深,婉鱼妹妹和陆姑娘还不休息吗?”

谢婉鱼转身向自己的床走去,兀自解着外衫道:“叶姐姐说的是,夜已深,婉鱼要休息了。陆姑娘若是不困,那么劳烦姑娘收拾一下地上的碎盏,多谢!”

陆长依仍旧坐在桌旁,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心中疑惑不已。方才一番试探,可知谢婉鱼确实不会武功,又或许,是她藏得够深。

窗外皎月,已下柳梢,夜风漫进房中,摇曳了烛火。陆长依起身走至窗边,俯望庭院,那人尚且坐在院中石桌旁。一身素衣与月光交融,可见几分凄凉。她伸手关上窗,房中静谧无声。此一行也不知是对是错,只是顺着他的意思,进宫而已。这也好,至少能让她多见那人几眼。

谢婉鱼睡得极好,醒时已是天明。叶丹砂正坐在梳妆台前挽发,却不见陆长依身影。地上那些碎盏,已被人收拾干净,只是桌上又挑了一只茶杯。谢婉鱼坐起身,揉了揉眼问叶丹砂:“一大早,怎么不见陆姑娘?”说着拍了拍脸,然后下床穿衣。

“陆姑娘已下楼用膳去了,妹妹你也快些收拾,用完早膳便要启程了。”叶丹砂回头看她,盈盈一笑。

谢婉鱼点头,简略收拾了一下,到桌边倒了一杯茶:“叶姐姐,你知不知道陆姑娘是哪家千金?”

“问这做什么?”叶丹砂起身,理了理裙衫:“陆姑娘是礼部尚书陆大人的千金,你且少惹她。”

“礼部尚书?原来如此!”她浅笑,品着香茗。既然是礼部尚书之女,怎么还身怀绝技?

“妹妹可收拾好了?咱们下楼去吧!”

“哦,好。”放下茶盏,谢婉鱼起身跟着叶丹砂步出门外。

第二回:劫色

“又是一个晴朗的日子!”上车之前,谢婉鱼叹了一句。

还是与陆长依同车,这让她有些不自在。好在叶丹砂一路上陪她闲话家常。原来她是温州县令的二千金,母亲原是一名艺妓,在府中地位低微。此番选秀,其父见她美貌,便不顾她意愿将她送入皇宫。难怪她一路愁绪万千,原来又是一名无辜女子。

谢婉鱼道:“这天下间最可怜不过女子,无权无势无名无份,姐姐也别太伤心。”

“此话怎讲?这一进宫,倘若被皇上赏识,赐位封妃,不是好事么?女子怎么无权无势了?当今皇后不是有权有势有名有份的女子吗?”另一名秀女插嘴,听其话意倒是对皇宫十分向往。

谢婉鱼正欲回话,却被人抢了先:“三千秀女入宫,皇上怎会一一面见。幸者封妃赐位,不幸者空老红颜。”说话的便是陆长依。原来,这些道理她全懂。

“后宫岂是是非之地,历代君王的后宫不知冤死了多少红颜。”叶丹砂叹息,目光又转凄凉。

车内静了下来,谢婉鱼打量着几人的脸色,恍然觉得车外少了几分喧哗。她掀帘看去,青山白雾,着实美妙。清晨的一米阳光照进她眸中,仿佛还能嗅到野梨花的芳香。

叶丹砂的黛眉舒展开去,半合着眼帘,欣赏着窗外的景色。原来已行到郊外,难怪突然这么安静。

“这里的山可真高!都伸进云雾里去了。”谢婉鱼赞叹,目光一刻不离那一座座高山。细数下来,竟有十二座之多。

“这些山都长得十分相像,似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另一人搭腔。陆长依也往外看了一眼,这里的山到真有几分诡异。

前方,依旧是洛新凡为首。行在五尺大道上,走在天地山水只见,自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都说这条道上多山贼。可这一路行了这么久,连个鬼影都没看见。

车队拐过一个弯道,便再难前进。大道被大石堵住了去路,人倒是能从缝隙间穿过,马车就难了。

洛新凡眺望前方,只见那缝隙间站着一个人,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不过是一个背影,却让洛新凡起了警惕之心。

“前面是何人?挡在路间是为何?”说话间,洛新凡已握住了长剑。

那白衣的男子回过头来,目光悠远,却无人看得清。他带着一张银色面具,负手而立。径直看向那十一辆马车,唇角轻扬。

谢婉鱼她们安静的呆在马车里,只听见后方传来一阵马蹄声,声势浩大,看样子来人不少。她偷看了陆长依一眼,见她神色无异,也学着她闭眼养神。洛新凡好歹也是允岱王朝一名勇将,应该能保她们周全。

白衣的男子向前迈了十几步,步步轻缓,悠哉的样子仿佛散步一般。直到行至洛新凡马前,被一方长剑拦住了去路。

马上的人挑起了眉头,语气不悦的道:“此路不通,还望阁下绕道而行。”

面具男子轻笑出声:“洛将军,在下是来找人的。”

这人一语点破洛新凡的身份,倒是让他不由一惊:“这里可没有阁下要找的人。”

“在下要找的人在马车里。”面具男子轻轻扬手,拨开颈间那柄长剑,转而又被数把利剑围了起来。

“阁下真会说笑!”洛新凡收剑回鞘:“这马车里都是今年春季秀女,怎么可能会有阁下要找的人?”说话间,他看了一眼石缝那边,不知何时又多出了一批人马。这下到让他腹背受敌,进退两难。

面具男子抬手,捋着肩头长发,目光掠过众将士看向那十一辆马车,尔后一笑:“洛将军有所不知,在下要找的正是这十一辆马车的秀女。”

“你放肆!”洛新凡大喝:“秀女乃是进宫侍候圣上的,你胆敢口出狂言,小心要你小命!”

“这些姑娘不过十六、七、八、九岁,进宫与那四十几岁的皇帝做妾作妃,这不是糟蹋了吗?洛将军不如将她们赠我,在下一定让他们嫁个好人。”

“再敢胡言,小心本将军对你不客气。”

面具男子抬头,与之对视:“将军无需客气,你再客气,这十一车的女人我也要了。”一声冷语,后方的人马便围了上来。

为首那人手握银枪,朝面具男子抱拳行礼:“少当家,兄弟们都等得不耐烦了。”

“那就动手吧!”一身令下,几十人马冲进了车队,洛新凡见他对自己视若无睹,不禁怒由心生。长剑出鞘,剑锋扫向马下的男子。

面具男也非寻常之辈,衣袖一挥,扫开围住他的几人,一柄折扇挡住了洛新凡的剑。

“将军息怒,在下不过是为兄弟们讨个媳妇,还望将军行个方便。”折扇点在剑身,他已经借力退出了车队。此时车队已经乱成一团,那些将士根本不是山贼的对手,一声声惨叫充斥山间,洛新凡握剑坐在马上,脸色凝重起来。

面具男摇着折扇,与之相对,待洛新凡举剑飞来,他便迎了上去。两人在人群中相碰,长剑挑向面具男子的胸前,他侧身躲过一剑,折扇落在洛新凡背部,正中穴位。三招未过,洛新凡已呆立在原地,面具男尤是微笑,扬手一掌劈在他的后颈,当即将他劈晕过去。

面具男子收手,抚平衣袖,目光看向为首的马车,提步迈了过去。

车内众女已是心惊胆战,陆长依盯着车帷,叶丹砂与她一样,不过眼里渗着一丝惊怕之色。谢婉鱼依旧闭目养神,心里却是十分不安。

车帷被人掀起之际,她睁开了眼,只嗅到一阵隐晦的桃花想,意识便迷糊了。朦胧间,她记得车门前有一名男子,一身白衣,一头长发,一张面具。

天边升起一轮弯月,夜莺啼叫,惊醒了谢婉鱼。睁开眼,目及那叶菱窗,窗外一杆竹影,似鬼魅游荡来去。

“妹妹醒了!无碍吧!”叶丹砂的声音传来,促使她回头。

这才惊觉,这房间真大,竟容下了这么多秀女!她见叶丹砂被绑着手脚,低头看了看自己,与之一样。不仅她们,这屋里所有人都被绑住了手脚,动弹不得。就连陆长依也不例外。

“叶姐姐,这是什么地方?”谢婉鱼牛东泽身体,只觉头还有点晕。

叶丹砂摇头:“我也不知,在车上晕了过去,醒来就在这儿了!”

“那洛将军呢?”这房里全都是女子,一个男人也没有。

“洛将军在隔壁房中,睡得正香呢!”男子戏谑的声音传了进来,门也被人推开。来者数十人,举着灯盏,火光映在陆长依她们身上。

谢婉鱼看清为首那人,正是那个戴着面具的男子,还是一身白衣。

面具男子的目光扫过众女,落在陆长依和叶丹砂身上,吩咐身后的手下道:“将她们两个带去另一个房间,让九姐她们打些热水给她们沐浴更衣。我爹既然非要我娶妻纳妾,那就她们两个吧!”

叶丹砂一听此话,眼中惧色闪过:“这位公子,请让我妹妹与我一起可好?”这命运她逃不掉,她认命,不过谢婉鱼留在这里,让她难以安心。这一路,她们二人情同姐妹,怎么忍心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面具男子看了看她身旁的谢婉鱼,除了那双眼睛,姿色一般。不过,他还是应了。于是谢婉鱼与她还有陆长依一起被带去了另一个房间。

这房间的确比方才那间舒适许多,至少有一张床,还有妆台和桌椅。谢婉鱼便坐在桌旁饮茶,身上的绳索解开了,顿时舒坦许多。

陆长依立在窗边,似是沉思。叶丹砂一脸忧愁的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谢婉鱼感恩她,斟了杯茶到她手中:“姐姐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朝廷自会派人救我们的。”

叶丹砂抿唇一笑,示意她坐下:“其实不用进宫,我心里倒是开心的。可惜落到山贼手里,我想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也对呀!那个戴着面具,穿着白衣服的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没准就是一变态,一天到晚戴着面具,一定是相貌太丑,不敢见人。”谢婉鱼说得神采飞扬,不由引来陆长依一望。

她又道:“其实我们三个还挺有缘分的!”叶丹砂点头,看了一眼陆长依,见她倚在窗边,神色从容,不禁问道:“陆姑娘一点也不害怕吗?”

陆长依抬眸:“害怕?”眼里携着一丝嘲笑的意味。

谢婉鱼头:“陆姑娘长得这么漂亮,那面具男一定相中了你。看他那样一定丑的羞于见人,陆姑娘可要小心啦!”她话落,房门便被人推开了。男子的笑声传进屋里,引得三人齐望。

又是那个面具男子,还是那身白衣,笑得十分爽朗:“姑娘可说准了!在下就是丑得惊天动地才将自己的脸藏了起来。在下也不否认自己是好色之徒,这世间的男子,谁又不是以貌取人。”

谢婉鱼暗自翻了个白眼,这人神出鬼没的,进屋也不知道敲门。

叶丹砂怕他怪罪谢婉鱼,急忙辩护道:“公子请别见怪,我这妹妹口无遮拦的,尚不懂事。”

“无妨,令妹是性情中人,倒是直爽。”

谢婉鱼撇嘴:“我那是直话直说,不怕得罪你。”

面具男子点头,向她走来。窗畔的陆长依眸光微冷,三点寒光向面具男子射来。谢婉鱼和叶丹砂皆是一惊,只见那人翻转衣袖,挡下那三枚银针。随即轻笑道:“好啊!好一手暗器功夫,姑娘倒是让我唐句大开眼界了。”他眼中赞许之意暗生,步子折向陆长依。

陆长依凝眉,手负在腰际,见他逼近,右手一扬,拔出一柄软剑。

谢婉鱼叫好:“叶姐姐,有陆姑娘在,我们不用担心!”

陆长依昵了她一眼,软剑刺向那个名叫唐句的面具男子。唐句侧头,伸手夹住剑身,用力一拉,将陆长依扯进了怀里,一手锁住她的双手,一手伸向她的玉面,轻抚了几下,赞道:“好滑的肌肤!”

陆长依微怒,身体一沉,滑出他的怀抱。回头冲谢婉鱼道:“现在可不是装模作样的时候,谢姑娘不想保叶丹砂周全吗?”一剑刺向唐句背心,眼前人影却突然消失了。尔后,她只觉后颈一阵刺痛,顿时失了知觉。

眼见陆长依软倒在地,叶丹砂不禁掩住了嘴。面具男子转身向她们看来,目光疑惑的看向谢婉鱼,不禁深笑:“莫非谢姑娘也身怀绝技?”

谢婉鱼娇俏一笑,扬手一掌劈在叶丹砂后颈,见她晕厥,将她扶到床上堂躺下。

唐句见她这一举动,不禁茫然。等她转身回头向他看来,神色与刚才已截然不同。那双眸子冷得让人畏惧,脸上的笑容也失了温度。真是一个善变的女人!

“唐句?”谢婉鱼挑眉,“十二指山的少当家!真是幸会!”

“姑娘对我十分了解的样子!莫非,姑娘暗恋在下?”唐句轻笑,在桌旁坐下。

谢婉鱼扬唇,也在床边落座:“传言少当家天生丑陋,本姑娘倾国倾城,怎么可能暗恋你。”

“你倾国倾城?姑娘可真会开玩笑!”

谢婉鱼也不反驳,只说:“少当家高抬贵手,放我和叶丹砂走如何?”

“哦?只放你和叶姑娘?那陆姑娘呢?”唐句挑眉,一眼不眨的打量她。

谢婉鱼起身,看也不看陆长依:“她与我不过数面之缘,没什么交情。”

“我若是不放呢?”细长手指把弄着茶盖,语气里满是不以为然。

谢婉鱼冷眼看他,又是一笑。闪身便到他眼前,一手掐住他的脖子,冷声道:“这可由不得你!”

唐句抬眸看她,两人相隔咫尺,呼吸相触,他竟细细打量起,面前的女子。

“姑娘不觉难受吗?”无故一问,问呆了谢婉鱼。

她依旧捏着他的脖子,问道:“什么意思?”话落,一阵轻风拂面,她来不及闭眼。只听面前的男人肆意的笑:“原来你真的是倾国倾城啊!”

谢婉鱼瞪他一眼,只见他扬手将一张人皮面具送到她眼前:“怎么样?这下是不是舒服多了!人皮面具不透气,一定十分难受。”

谢婉鱼一惊,急忙收手抚上自己的脸,触感真实。

“放肆!”她冷叱,扬手甩出一条白绸,缠上唐句脖颈:“你可知见到我真面的人是什么下场?”

“什么下场?不如我摘下面具,也让你看看我。这样不就扯平了!”唐句仍是笑着,一副浪荡不羁的模样。

谢婉鱼面露厌恶之色,白绸勒紧:“我现在就告诉你,下场是什么。”这种不要脸的登徒子,杀了也不为过。

“诶,叶丹砂醒了!”

谢婉鱼回头去看,唐句便斩断了那白绸,退出门外。床上的叶丹砂仍旧沉睡着,谢婉鱼彻悟时,已不见唐句身影。

只听门外传来他的声音:“看在你倾国倾城的份上,我便放你们走。下次再见,在下可要姑娘当我压寨夫人!”

谢婉鱼冷着面,回身扶起床上的叶丹砂,走出门外。这里是十二指山,她自不敢轻举妄动。为今之计,还是带走叶丹砂。唐句那笔帐,以后再算。

一双倩影在门前一闪,消失在夜色中。白衣男子站在屋顶,轻摇折扇,目送她们消失。想到那姑娘的凤眸柳眉,不禁心神恍惚。这世间真有倾国倾城的女子!真是难能可贵!

第三回:翩翩楼

叶丹砂清醒时,又是另一个天明。床畔守着一名婢女,见她转醒便回头禀报桌旁那人。

“沁姨,叶姑娘醒了。”

叶丹砂撑起身体,打量屋里两人。一个穿着翠色衣衫,丫鬟打扮;一个一身淡紫华衣,贵妇装扮。沁姨见她一脸疑惑,于是道:“叶姑娘醒了便好,楼主让我代问叶姑娘,是否愿意留在我翩翩楼?”

“翩翩楼?”叶丹砂扶额,黛眉微蹙:“哪个翩翩楼?”

“当然是京城第一青楼!姑娘相貌极佳,定能胜任我楼花魁。”沁姨说着,唤丫鬟送了精致衣服进来。

“我叶丹砂虽不是名门千金,倒也知道洁身自好,决不会流落青楼,败坏名声。”

沁姨听闻她的话,起身过去挑起她的下颚,细细打量:“这眉眼生得真好看!叶姑娘如今没了去处,呆在我翩翩楼又何妨?况且这楼中女子,每一个都是自随心意,接客待客那也是姑娘们说了算。你留下做花魁,定不会委屈了你去。”

“婉鱼妹妹呢?她在哪儿?”叶丹砂左右顾盼,未见谢婉鱼,不由得担心起来。

沁姨弯了弯眉眼:“楼主已去梳洗,一会儿便来。”

“楼主?”叶丹砂抬头不解的看着她。

沁姨也不多做解释,只吩咐婢女替她沐浴更衣,梳妆打扮。直到傍晚时分,楼下热闹起来,叶丹砂倚在窗畔往下看去,倒是见到不少公子往楼里走。

门被敲响时,丫鬟已去开门。叶丹砂回头注视着门口,只见一名陌生女子迈了进来。这女子着一身天青色衣裙,发髻略挽,银簪入鬓,一张鹅蛋脸生得十分标致。叶眉纤柔,凤眸魅惑,樱唇殷红,肤若凝脂。见她青葱玉指合上房门,巧笑倩兮向她走来,心下的震撼,尚未退去。

丫鬟上前,规矩行礼:“楼主!”

叶丹砂这才惊觉,这女子眉心一朵玉兰花印,仿佛真的一般。原来,这世间还有这般貌美的女子,实在惊为天人!

女子对她微笑,伸手抚上她的衣襟,细细打量,赞许道:“叶姐姐人美,穿这衣服更是好看。”

叶丹砂微愣,疑惑的看着她:“你是谁?你怎么唤我叶姐姐?”

女子又笑:“叶姐姐,我就是谢婉鱼呀!”

“婉鱼妹妹?怎么会?”眼前的人美若天仙,怎么可能是谢婉鱼。

“是我代谢婉鱼参加选秀,是我易容成她的模样结交了你。我不叫谢婉鱼,我叫端木初。”她细细解释与她听,听得叶丹砂目瞪口呆。

“叶姐姐已在十二指山殁了,从此世间不会再有叶丹砂这个人。你不是不想入宫吗?这里也不是山寨,姐姐可放心留在这里做花魁。翩翩楼虽是青楼,倒也由不得男人为非作歹。这里的姑娘都是凭着自己的意愿,卖艺或是卖身,也是她们自己拿主意。叶姐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留下来也是有一个容身之处。”端木初劝她,握住她的手让她心安一些:“姐姐心善,我自不会亏待姐姐。”

叶丹砂看着她,抽回手转身看向窗外:“容我想想如何!”

“当然可以,叶姐姐若是想通了,便差丫鬟告诉沁姨一声便可。当然,你若是执意离开,我也不会阻拦。”端木初将话说得明了,又交代丫鬟好生照顾她,方才转身出门。

门外沁姨正等着,见她出来,急忙迎上去:“小姐,您怎么提前回楼了?还带着一位姑娘。”

两人向后花园行去,端木初在前,幽幽叹息:“途中遇到十二指山的劫匪,将一干秀女抢上山去。”

“途中不是有朝中洛将军护送吗?”

“十二指山少当家唐句出手,洛新凡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她冷笑,随手摘去一枝桃花:“此次行动已经失败,你且照顾好叶丹砂,让齐叔叫她一点防身之术,再好好教她医术。”

“小姐是想将她收为己用?”

端木初回头,又是清冷一笑:“你说的没错。还有,让云安给我查一个人。”

“谁?”

“陆长依。”

“小姐查这人做什么?”沁姨不解的看向她。

端木初盯着手中桃花,笑意冷了半分:“这女子武功不弱,又混在秀女之中,定不是泛泛之辈。”陆长依貌美,武功不弱,心思缜密,一定是经人训练过。她倒想知道,是谁想在皇帝身边安插眼线。

“对了,我不在楼里这些日子,有什么大事发生没有?”

沁姨思虑了一下,点头:“我们的人传话,前朝遗下的那张藏宝图在夜来山庄。”

“夜来山庄?消息可靠吗?”端木初收敛了笑意,认真起来。

沁姨回道:“这事惊动了朝廷,皇帝也暗中派了人手前往夜来山庄。正巧那人在翩翩楼醉酒说了出来,属下想,是真的。”

“派的是谁?”

“一品侍卫,林萧。”

端木初沉默了半晌,兀自拨弄着桃花,似是沉思。沁姨埋首站在一边,直到她开口:“明日我亲自前往夜来山庄。”

“小姐一人前去,恐怕不妥,让云安随你同往如何?”沁姨提议。

端木初摇头:“不必,我一人便可。不过楼里的事,还要劳你操心了。叶丹砂那里由你照看着,有她在翩翩楼,定能招揽更多客人。”

“小姐放心,叶姑娘属下会好生看着。”

“嗯,你先下去忙吧!”

“属下告退。”沁姨转身离开。端木初将手中的桃花丢弃,伸手入怀摸出一块紫玉,玉中衔着那个“焰”字,在月色中特别显眼。

不远处一名黑衣男子站在长廊看她,见她平安回来了,心中不由一暖。

端木初回头时看见了他,收起玉佩道:“今夜景色怡人,陪我小酌几杯如何?”

男子点头,随她步入亭中,与她相对而坐。看见端木初神态安然的样子,他不由一笑:“小姐此番出门,一路无碍吧!”说着替她倒酒。

“你看我,像是有碍吗?”端木初接过酒杯,迎着月色浅笑。

她的面貌,他看了五年,如今她这一笑,还是让他心神微荡。端木初见他愣神,不由拍了拍他的肩膀:“云安,你怎么了?喝酒啊!”

顾云安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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