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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国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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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扯住了韩应龙,刘同寿又是轻描淡写的往人群后面扫了一眼,他动作不大,旁人都没有感觉,但某个胖子却打了个激灵,像是被抽了一巴掌似的,齐成一下蹦了起来,谄媚道:“在下这就去安排舟船,保证又宽敞又平稳,时间上也绝对不会延误。”
见刘同寿微微颔首,他也是松了口气,然后一溜烟跑走了。
路上,他心中也是直道邪门:老神仙的道行果然高深啊,随便点化了一个傻子,都有这般手段,光是心思敏捷,擅于把握人心倒也罢了,怎么连气势都这般了得?看似随意的一眼,结果却像是有如一盆冰水迎头泼下,让人冷彻心扉,厉害啊
好在老子识相,小仙师说那个韩举人有状元之才,没准儿是真的呢?就算打个折扣,中个进士应该也没问题吧?一百两就攀附上了一个未来的翰林甚至尚书大学士,啧,齐家也要时来运转了。
早上来时,他还只是对紫阳观的风水感兴趣,可经历了这些事之后,他却有了其他想法,对刘同寿也有了一种莫名的期待,一颗心变得火热无比,脚下也是跑得更快了。
不单是他,镇上的其他人多少也有些改观。老神仙会给小仙师托梦,而且后者本身也是个厉害人物,心肠也不错,有了这么个人,东山镇也算是有了福气呢。
……
镇上诸人各有所思,在镇子北口,正有一场小小的离别。
“师兄,我……”青色的道袍映衬着一张如花容颜,远山般的黛眉却紧紧的蹙在一起,让人望而生怜。
“师妹,你留下看家,我去去便回,放心了,不会有事的。”刘同寿温言安抚。
“那……师兄你要早点回来啊。”女孩十分不舍,但也知道对方是去衙门做正事,实在不好带上自己,只是心中的依依之情难以排解,应声时,未免有些勉强了。
“嗯,县衙又不远,傍晚前应该就能回来,你做好饭等我便是。”想了想,刘同寿又补充了一句:“这次是特殊情况,以后去其他地方,我一定会带上你,放心吧,我们永远在一起。”
“好。”女孩终于是展颜一笑,笑容颇为甜美。
结束了这场颇为暧昧的告别仪式,小道士转身挥手,在旁观者有些怪异的眼神中,带同韩、周二人,踏上了他的明朝维权之路。
第16章 小仙师,您终于来了
第16章 小仙师,您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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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山地处上虞县南部,正处于曹娥江流域,曹娥江及其支流在洪湖驿分叉,分别流向东南,东山镇正处于这个河湾地带之中。依山傍水,虽然偶有水患之虞,但大多数时间内,此地百姓享受到的,还是水利之便,以及因此而来的丰厚收成。
曹娥江,因孝女曹娥投江寻父尸而得名,被誉为中国最具诗韵的古游道,仅唐代就有近四百位诗人泛舟江上,逐波吟咏,风景秀丽自不在话下。
驻足江畔,只见远方青山连绵;举头相望,入目处唯有澄空万里,白云悠悠,徜徉在如此的风光之中,刘同寿的心胸顿为开阔。
“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小……同寿贤弟,李太白这诗句中的剡溪正是曹娥江的一段了,我绍兴府钟造化之神秀,千年以降,不知造就了多少英才。”
风景好,导游也很专业,游学加寻医,韩应龙对江南各处地理都很熟悉,再加上他本身才华又高,各种典故也是信手拈来,听得刘同寿一愣接一愣。
“原来这首《梦游天姥吟留别》就是李白当年的游记啊。”唐诗他是读过的,但其中的意思和典故,刘同寿却不甚了了,此时听了韩应龙的解释,倒是有了些领悟。
“正是,青莲居士才华高绝,甚得明皇之喜,故而为京中权贵所嫉恨,屡遭排挤,最终赐金放还,一腔报国之志无处施展,只能纵情于山水之间,每当思及,都不免让人唏嘘。”
叹了口气,韩应龙抬手指点道:“当年李太白就是沿着这曹娥江放舟而下,直至雁荡山的。如今朝野动荡,时局不稳,正当报效之时,可愚兄却因为家事,不能……唉,却也与先贤同病相怜了。”
这都能联系上?古人喜欢伤古悲今,这话还真是没说错,刘同寿撇了撇嘴,这个导游什么都好,就是不够专业,经常跑题。
不过有人说话,又有好风景看着,这一路却半点都不觉辛苦,几十里路一转眼就走完了,当上虞县城出现在视野中时,太阳尚未升到最高,时辰显然还早。
刘同寿前世不是绍兴人,对这里的地理典故没多少了解,从韩应龙的介绍中得知,上虞的历史相当悠久。据说,上古之时,虞舜避丹朱之乱来此,因此而得名,也就是说,这里的历史要上溯到夏商之前。
如今的上虞县,与绍兴府其他的州县倒也没什么不同,但看在刘同寿眼中,自然是处处都新鲜。青苔累累的城墙,古香古色的房舍屋宇,再加上往来行人身上颇具华夏传统特色的着装,这一切的一切,让他真实的感受到,他真的来了,涅槃后,回到了五百年前的大明朝。
其实,除了城墙,其他的,东山镇也有,不过刘同寿昨天一直忙于装神弄鬼,早上起来也是一直很忙,直到赶赴县城,他才有空放松心情,此时乍见古城,自然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县城也是有守卫的,开国以后,上虞县就很少经历战事,不过近来江南各地却有些不太平,因此守卫比从前也要多些,盘查的也相对紧些。排查奸细还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趁机捞些好处才是正经。
刘同寿一路东张西望,看起来很有些可疑,但他穿着道袍,年纪也小,很像是第一次进城的土包子。而他身边的韩应龙一看就是个读书人,守门卫兵倒也不敢多生事端,只是对这三人的组合啧啧称奇。
“小仙师,韩举人,咱们是不是直接去县衙?”进了城门,一路都没出声的周老板终于开口了。风景好不好,主要看心情,路上风景虽好,可他心头就像压着一块大石,哪里又有心情说些什么。
韩应龙不置可否,只是看着刘同寿,等他做决断。刘同寿的本意,是想在城里逛一圈,吃点特色小吃,然后再给家里的小丫头打包一份,最后才去办正事的,但这会儿看见周老板可怜巴巴的眼神,他哪里又说得出口,当下也只是点头。
“那就去吧,周大叔,你认识路吗?”
“认识,认识,小仙师请随我来。”周老板忙不迭的点头,侧着身子走在了前面,刘、韩二人跟在后面,看起来器宇不凡的韩应龙却是微微落后了半个身子。
“二狗,你跟上去看看……”城门处,一个头领模样的军兵突然吩咐道。
“莫非是奸细,看起来不像啊,包大哥,干嘛不在这里拿下了问问清楚?”二狗挠挠后脑勺,有些摸不到头脑。
“屁的奸细,你不认识那个书生吗?他是余姚的韩举人,韩大才子,那才华可是这个”赏了手下一个爆栗,那头目竖起了大拇指,“才三十出头就中了举,金榜题名还能远得了啊,他会去做奸细?那老母猪都会上树了”
“那……”二狗晃了晃脑袋,彻底迷茫了。
“都告诉过你多少遍了,守城门、巡城,招子一定要放亮点,你没看出来吗?那个老头倒还罢了,可能就是个下人什么的,那个小道士却古怪得紧,韩举人什么身份?可跟那小道士走在一起,却落在了后面,说话时的态度,倒像是龚师爷面对县尊似的,这难道不古怪吗?”
“啊也,可不是么,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包大哥果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二狗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行了,少拍马屁,就你肚子里那点墨水,哼”笑骂一声,那头目低声叮嘱道:“我刚刚好像听他们说起县衙,你只管跟过去,看看他们到底见了谁,做了什么,然后回来告诉我便是,多余的事不要做,听懂了没?”
“包在我身上,俺二狗办事,你还不放心?”二狗拍拍胸脯,然后跟上去了。那头目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当今天子崇仙慕道不是什么秘密,想来想去,一个小道士能让韩举人如此恭敬,恐怕也只有往这上面想了。莫非是哪家道派的弟子?能有这等做派的,恐怕也只有龙虎山了吧?听说邵真人的孙子和曾孙都封了官,那个曾孙也是个少年,难道……
他越想越惊异,越惊就越是心痒难挠,于是,等二狗的过程中,竟然有了在怡红楼,等着头牌翠儿出场的感受,倒也是一桩异事。
……
这时代的县城,多半都是南北,东西两条官道贯通而过,直通城门的格局,而县衙就设立在中心地带,即便不认路,也是很容易就能找得到的。
杨超两眼无神的站在县衙门前,脑子里一片空白,尽管已经过了整整一天,可他依然沉浸在昨天的震撼之中。
昨天他是被黄班头强拉走的,回到家,老爹见他神情有异,便问起了缘由,他便一五一十的说了,结果杨老爹当即暴怒,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喷了儿子一脸吐沫星子。杨老爹也是当了半辈子差的,在衙门里混得久了,骂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他说杨超有三不该:第一,不该上赶子跟到东山去,征地那种事儿,谁出面,谁倒霉,都是乡里乡亲的,被人戳脊梁骨的滋味可不好受。这个观点,杨超也深表赞同,要不是他多事,接下来的事本不该发生的。
第二,黄班头找替死鬼的时候,打死也不能上,就算上了,也不能来真格的,远远的比划一下,蒙混过关就行了呗,何必又冒那么大的险,真的去试呢?对方是有道真仙还好,大人不记小人过,也许不会跟他一般见识,若真是厉鬼,那还不当场送命啊?
所以说,执行命令也是有学问的,不能上面怎么说就怎么做,要有自己的想法和套路。杨超同样深以为然,那一刻他可是吓得不轻,回头再想想,那般同僚说的也不是好话。爹可以共享,那媳妇能共享吗?一群混蛋
第三,事情既然做下了,那后悔也白搭,但是,杨超不应该就那么回来,就算不学那些一跪就是一整夜的,也得跪上个把时辰啊?告罪是其一,另外,真仙当面,不求点什么,那不是暴殄天物么?这么做,是要遭报应的。
新人衙役本来没回过神,被老爹这么一通说,他更是悔恨交集,久久不能自已,晚上没睡好,白天当差就是这幅模样了。
看到县衙门前站着这么一位,经过的人更是远远避开,生不入公堂,死不入地狱,这衙门口果然不是善地,看看这衙役被*待的,真是要多悲惨有多悲惨啊。
当然,杨超并没有留意这些,他只是茫然而立,心中反复念叨着:
“唉,曾经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在我面前,可我没有珍惜,现在,又要上哪里找同样的机会呢?我杨超真的是头猪啊如果上天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那……咦?难道我终于感动了上天,或者是神经错乱了,不然我怎么会看到这样的景象?”
他揉了揉眼睛,然后又重复了一遍,最后又搧了自己一个耳光,疼痛终于是让他清醒了过来,街口处那个笑吟吟的小道士,不是老神仙的弟子又是哪个?
他快步走下台阶迎了上去,离得老远就跪拜于地,眼中热泪盈眶,口中高声呼喊:“小仙师,您终于来了”
第17章 有个内应也不错
第17章 有个内应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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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来了?”刘同寿被他突如其来的跪拜闹得一愣,什么叫终于来了啊?难道你也能掐会算,料到我今天会来?六扇门里果然卧虎藏龙啊。
“小仙师,小的盼您盼得好苦啊昨天小的被猪肉蒙了心,斗胆亵渎老神仙法体,事后也是悔恨难当,恨不得把这只手剁了。今天终于得见小仙师尊颜,能将这番心思传达出来,就算转眼便死,也死得瞑目了”
扯住刘同寿的裤脚,杨超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这叫一个伤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小道士怎么着了呢。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刘同寿回过味儿了,又是一个玩过火的牺牲者。他往四下里看看,这边闹得动静不小,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胆子小的远远观望,胆子大的已经开始围过来了。
“人孰无过,犯了错不要紧,能意识到错误就是好事,如果还能改正,那就是善莫大焉了。家师何等样人,岂会对你的无心之失斤斤计较?”
刘同寿倒不在乎被人围观,但现在的关键问题不是打官司,而是摸清楚情况,难得有了个虔诚的信徒可以作为内应,他哪有兴致在这里表演?他指着衙门口放置的一面大鼓,问道:“那个就是鸣冤鼓么?”
“小仙师大人大量,小的实是感激涕零……”杨超泪眼模糊的抬起了头,转头看看,惊讶道:“唔,正是鸣冤鼓……小仙师,您要告状?您怎么可能有奇冤……”
杨超很惊讶,刘同寿倒也理解他的心情,因为这方面的规则,在路上,韩应龙已经给他详细解释过了。
鸣冤鼓,和京城紫禁城外的登闻鼓是类似的东西,都是上访告状用的。最早始于周朝,在汉朝加以完善,最后在唐宋达到了巅峰,宋朝以前,普通民众可击鼓鸣曲申冤,或向朝廷提建议,或对政策提出异议。在蒙元时期,这项制度曾一度流于形式。
明朝初年,太祖朱元璋是个亲民的皇帝,对登闻鼓非常重视,不但设置了专人管理,而且一旦有冤民上告,他就会亲自处理,如果有哪个不开眼的官员从中阻拦,一律重判,很好的达到了上情下达的作用。
不过,这种越级告状的制度,官员们却是深恶痛绝。太祖的强势让他们无从反抗,但在洪武之后,他们却进行了不屈不挠的抗争,最终在宣德年间取得了丰硕的战果,成功的将登闻鼓变成了摆设。
明面上的规则是谁有不平就可以敲鼓,但潜规则是,非‘军国大务,大贪大恶,奇冤异惨’者,不得乱敲。
等最后到了满清时期,形式主义更是发展到了极致,有冤申述,先得挨顿板子,然后才有说话的机会,说话有没有人听,则是两说,大抵就是让人知难而退的意思。杨乃武与小白菜的故事中,就有涉及于此的桥段。
再到后来……好吧,伸张正义本来就是一种奢望,刘同寿也没心思多想,他现在是在明朝,只要按照明朝的规则行事就好了。
地方上的鸣冤鼓跟登闻鼓性质完全相同,官员们的态度也很一致,最好百姓都老实点,没事别乱敲鼓,搅扰了大人们的清静还在其次,传出去也影响官声啊青天大老爷治下,当然是清平世道,怎么会有什么奇冤异惨之事呢?
杨超的惊异便由此而来,面前这位小道长可不是寻常人,他可是老神仙的弟子,谁能让他遭遇奇冤?那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想活了吗?
“是啊,小仙师,还是按照规矩递状纸的好,免得惹恼了冯县尊,反倒把局面搞僵了。愚兄虽然不才,但总还有几分薄面,当日也与冯大人有过一面之缘,应该……”韩应龙也是出声相劝。
在他看来,鸣冤鼓是项善政,但是官场上的规矩也得顾忌,贸然鸣鼓,知县大人脸上挂不住,没准儿就好事变坏事了。
“贫道最守规矩的不过了,刚才就是好奇问问,既然有这样的规矩,那咱们就递状纸呗,有劳韩兄了。”刘同寿从善如流。他不是死脑筋的人,有相对容易的办法,何必要去挑战极限呢?这个时代他还不是很熟,但后世去京城告状的人有何遭遇,他还是略有耳闻的。
“周大叔,你觉得呢?”当然,当事人的意见还是要问的。
“但凭仙师吩咐,有劳韩举人,衙役大哥也辛苦了。”周老板面面俱到的做了罗圈躬。
以他的地位,能找个秀才出身的讼师都已经是奢望了,现在有个举人写状纸,再加上小仙师的面子,赢下官司的希望自是大增,他欢喜还来不及呢,又哪里谈得上不满?
“是这位……要告状啊?”杨超松了口气,见到刘同寿之后,他已经从痴呆状态恢复过来了,对于刘同寿打官司的缘由,也有了些猜测。
最可怕的无过于是刘同寿要为征地的事情来闹了。虽然回来后一直就混混沌沌的,但衙门里面发生的事,杨超心里却都有数。
黄班头一回来,就立刻去找了冯知县,两个人在衙署里面嘀咕了足有一个时辰,中途还叫了几个衙役进去,想来是做旁证的。然后冯知县就匆匆忙忙的出了门,车驾从西门出的城,杨超猜想,对方应该是奔府城去了。
今天上衙后,衙门里面也是人心惶惶的。本来,对衙门张罗征地的事,习主簿一直持反对意见,按说出了这档子事儿,他应该很高兴才对,但不知为何,他的脸色依然铁青铁青的,好像家里死了人一样。
而另一位实权人物,项典史更是乌云盖顶,不少人都无端挨了训斥,他甚至还动手打了人老项脾气确实暴躁,但这种情况还是相当罕见的,杨超知道这是为什么,无非就是征地进行不下去,几位官老爷都是进退两难了。
紫阳观出了这等异事,他们自然不敢拿性命和前程开玩笑,这三位是县衙中地位最高的三个人,黄班头都能想得清楚的事儿,他们自然也是门清。但另一方面,这事儿后面的推手同样不好惹,一个不好,别说期许中的升官发财了,恐怕身败名裂就在眼前呢
冯知县最滑头,丢下一句话,就跑到府城去了,面对这种情况,这也是最恰当的应对方式,层层上推,把决断的责任甩出去,免得砸到自己。
不过,这招也不是万能的,下面有对策,上面同样可以推诿于下,在口头上下个命令,出了事儿以后一推三六五。
俗话说得好: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衙役在百姓面前很威风,他们这些官员在衙役面前更威风,但在知府、知县的眼里,他们一样是拉车的牛,谁让他们不是科举正途出身,没有同窗师长帮衬,品级也不入流呢?
上面的人已经乱了章法,下面的人自然无所适从,衙门中人现在已经陷入了极度焦虑的状态,要是刘同寿再来闹上一场,局面没准儿就失去控制了,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要遭殃呢。
这些关窍不是杨超自己想出来的,而是他老爹昨晚念叨给他听的,听的时候,他晕头转向的,可在这一瞬间,却突然清晰起来。所以,听到是周老板要告状,而且还是按衙门的规矩,他悬着的心也是落回了肚子里。
“这位大叔不知要状告哪家?小仙师,不是小的多事,只是县尊如今不在衙门,主簿、典史二位怕是也无心理事,这状纸即便投了进去,恐怕也无人受理。若不是什么大事,小的也是公门中人,在这上虞多少也有几分面子,也许能帮得上忙也说不定呢。”
听了这话,刘同寿微一皱眉,旋即又舒展开来。昨天那事儿就是他一手策划的,衙门中为何是如此光景,他自然不会一点想法都没有,只是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夸张而已。
既然衙门已经一团乱,而眼前之人看起来也很有心,那也不必急于一时,还是先搞清楚状况再说。思忖了片刻,他拿定了主意。
“那就劳烦杨捕头了,不过这里不是说话地方,眼下时已近午,不如这样,贫道做个东,我们找个清静所在详谈如何?”
“哪里当得起仙师这般称呼,仙师大驾光临,整个县城都蓬荜生辉,小的正要好好款待才是,怎好让仙师破费……”杨超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话果然不错,听到没有,小仙师称呼咱为捕头呢世间事,果然是心诚则灵。
“这怎么好意思呢?明明就是贫道贸然登门叨扰……”刘同寿假模假式的谦让着。
老实说,他囊中确实羞涩,虽然将老道的遗产都带在了身上,但那几块散碎银子到底有多少购买力,他实在没啥信心。何况他和楚楚还要靠这些钱生活呢,岂能随便乱用?宰冤大头才是正经路数,嗯,还是一个没文化的冤大头,蓬荜生辉这词儿是这么用的吗?
“仙师咋能这么说呢,您可是老神仙的弟子,寻常人想请都请不到,小的今天能有这个机会,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了,您千万要给小的一个机会,另外,小的还想……”
“嗯?”不会是要签名吧?繁体字哥可不会写,不知道用英文行不行?反正那玩意跟道士的鬼画符差不多。
“我爹也是个向道之人,对仙师仰慕已久,能不能……”杨超倒是个孝子,这种好机会,还不忘了他爹。
“这样啊,那也好。”多张吃饭的嘴呗,反正又不是自己掏钱,有啥不行的?刘同寿点点头。
“多谢仙师,多谢仙师,请随小的来……”在前面引了几步路,杨超突然从围观众中扯出一个人来,大咧咧的吩咐道:“去,去告诉我爹,我要在春风楼款待仙师,让我爹也来……还呆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地,耽误了老子的大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仙师,请这边……”回过头,他又换上了一张灿烂的笑脸,跟片刻之前,恍若两人。
媚上欺下,无论哪个年代,胥吏都是差不多的啊,刘同寿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从容的跟在了杨超身后。
第18章 余姚谢家
第18章 余姚谢家
杨超选的春风楼离县衙不远,在上虞,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所在了。根据杨超的说法,县衙里的三巨头也是常来的,所以来这里吃饭,不但能满足口腹之欲,同样很有面子。
能让一县三长官青睐的地方,当然差不了。
单从外观,那座三层的小楼并不算很特别,但进门之后,就会让人眼前一亮。无论是布置和装饰,处处都显得别具匠心,最特别的,无过于窗下挂着的装饰物了。
只一打眼,那东西就引起了刘同寿的注意力,以红丝为绳,密缀金铃,系于窗上,窗子是敞开着的,每有风过,都会发出一阵悦耳的叮当脆响……这玩意不是风铃么?
“这件春风楼确非寻常,本来只有明堂才会在檐下悬铃,但如今他一间酒楼却也……而且还别具一格,心思固然值得称道,这背后的怕是有些说道的。”韩应龙再次用事实证明了,能考上状元的人,肯定不是个书呆子。
原来风铃不是舶来物啊?刘同寿微微有些汗颜,还是身边带个才子好,跟随身带本百科全书差不多,可以大大的方便自己融入这个时代呢,在心中略一感慨时,正待举步上楼,楼梯上迎面走下来一个中年人。
“呦,这不是小超哥么,真是稀客呢,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春风楼?”
这中年人相貌寻常,但一双眼睛却很特别,平时半睁半闭的,好像无精打采的样子,但偶一张开,其中却有精光闪烁,显然是个精明人。见到杨超,他的表情有些奇怪,看起来有些似笑非笑的,语气似乎也带了点戏谬的味道。
“不敢当,我在衙门里不过是个跑腿的,哪里当得起董老板这样称呼,远近谁不知道董老板的名字?您可是咱们上虞响当当的大人物。”
要不是从杨超的神情中找不到作伪的成分,刘同寿还以为他是在反讽呢,可看起来,新衙役对这位董老板还是相当恭敬的,当然,比起对自己的态度,还是要差上那么一点。
“什么大人物啊,嘿嘿,不过是个被人任意揉捏,强取豪夺的可怜虫罢了,”董老板自嘲的苦笑一声,然后一摆手,道:“算了,不说这些晦气事儿了,这几位是……”
此人举止看起来豪爽,但刘同寿既然已经留了意,哪里会看不出这人作态中的做作?他先提前强取豪夺的话茬,然后突然问及自己三人的身份,而眼神又是假作不经意的在自己身上扫过,目标分明就是自己。
这倒是有点意思了,刘同寿表面上摆出一副打酱油的姿态,对杨超投过来请示的眼神视而不见,心下却颇有些玩味,这位董老板,似乎有点意思啊。
“这位是东山紫阳观的观主,这位是余姚的韩举人,这位……”
“紫阳观?”
董老板眼睛大亮,快步走下了剩下的几级台阶,再说话时,已是满面春风:“难怪今天一直有喜鹊在窗外欢叫呢,原来是有贵客到了,杨捕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有这等贵客到来,你怎地不早些知会一声?也好让董某稍作准备,这仓促之间的,让我怎生是好?”
也不等这边答话,他转头又道:“徐掌柜,你通知厨房一声,叫他们打起精神来,把咱们春风楼那几样招牌菜给我好好料理几道,然后送到三楼的春风阁。”
“……是,老爷。”杨超带人进来的时候,徐掌柜连眼都没抬,因此他也没怎么留意,这会儿他眼直了,就算县衙那几位大人来,也未曾见自家老爷这么客气过,那小道士到底是什么人,莫非是神仙下凡么?
“刘道长,请”见掌柜的转入后厨去了,董老板再次转过身来,伸手延请。
这会儿已经是午时了,正赶在饭点上,春风楼内几乎座无虚席,此刻见得这般情景,自是满座皆惊。
春风阁是这座酒楼的保留雅间,平时不开放,非贵客不能入。招待过的人中,身份最高的是致仕的谢大学士,当年他归乡之际,途经上虞,曾在此楼宴饮,还题了一首诗。身份最低的,则是本县的项典史,那可是一个大县的典史这春风阁的门槛之高,也是可见一斑。
其他酒家也看出来董老板的意图,知道这是一种炒作手法,奈何人家先天条件摆在那里,他们想效法也无从入手,只能酸溜溜的看着,盼着哪一天董老板自己犯浑,坏掉规矩,然后大家就可以借机起哄了。
有竞争关系的人盼着春风楼倒霉,其他人也是心存好奇,城内的赌坊甚至为此开出了盘口,赌的就是春风楼到底何时会自坏规矩。
现在,事情好像正在往那个方向滑过去,虽然那个韩举人看起来也颇为不凡,倒也不逊于本县典史,但董老板眼中却只有那个小道士。道家跟官场一样,都讲究资历深厚,这么一个只能以年幼称之的小道士,又会是什么大人物了?
可是,看着董老板的样子,也不象是犯了迷糊,莫非其中真有什么玄虚?眼见一行人已经上了楼,大堂中众人也是议论纷纷。
“你们说,这小道士会是什么来头?”
“能有什么来头,这么一点年纪,别是董老蔫的私生子吧?哈哈”
“切,你这眼神可真是,换了你,会对一个庶子摆出那么恭敬的架势么?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你别忘了,董老板能有今天的成就,跟他夫人可是脱不开干系的。”
“那你说会是什么来头?难不成会是京城邵真人的孙子或者曾孙吗?”
“……”大堂突然静默下来。
好半响才有人接话道:“这事儿还真难说……你们想想,先前杨家小子带路的时候,那恭敬劲儿就很不同寻常了,然后又是董老板……知道吗?昨天知县大人连夜去了府城,不是大事的话,又岂能……”
“咝”倒抽冷气的声音响成了一片,“那还真是个大人物,本身就已经太常博士了,又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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