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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土豪-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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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大概忘记了,为夫昨儿就当了一回大蛔虫!”顾玉麟探手在桶外的凳子上抓起一把香料,灼热的唇就落在了她娇嫩的耳垂上,他开心地大笑道,很满意慕丞雪吃鳖的样子。慕丞雪一早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可是这样大剌剌地说出来,还是让她万分无地自容,她挣扎起来,想脱主他的禁锢的怀抱,他却在身后越贴越紧。她想返身过去,他却厚颜无耻地摁住了她往后抓扒的手,她惊呼起来,他却嘻皮笑脸地引着她的手往自己那儿沉。
  慕丞雪立马变成了一只烧红的阳澄湖大闸蟹。
  “夫人是想先办了观山院里的那拨人?还是想先去找铁姨娘的麻烦?又或者,找二哥去聊一聊?”他还真是她肚子里的应声虫……他顿了顿,刻意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警告,“如果夫人是想去见万岁爷,那为夫就能让夫人一天下不了床,要知道,久旷的男人和久旷的女人一样……一样惹不得。”竟有点恐吓的意思在里边。
  男人的体力真好,昨天那样折腾,累得两人像煮熟的面条一样,才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他便又雄壮如初,倒是她,累得都快融成一团了。
  回想起昨天那场鏖战,又想起他一脸无赖的模样,竟与平素的小白兔外表判若两人。
  好可怕。
  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掉进了狼窝里,她被他吓得够戗,当下又羞又急,心儿噗通噗通跳得不得章法,却还勉强维持那一抹端庄。
  她将手按住他心口,认命般幽幽一叹,“皇上那儿,我是说什么也不会去的,观山院……还不是时候,先去见见铁姨娘罢,我怀疑……”
  她怀疑,慕从琅的其他子嗣,也多半不是他的亲骨肉。
  她以前不懂得男女情,总以为姨娘们动不动撕破脸是为了慕从琅,但如今细细一推敲,才发现多么不合常理。一夜之间,她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以前看不清道不明的事情,突然就有了着落。
  正如所见,慕府上下,最受慕从琅宠爱的是慕清流的娘亲夏氏,但其余二十六房小妾却都不约而同将矛头指向了当家主母贺氏,为什么?
  慕从琅这个便宜爹做得太离谱,从二十四岁到五十一岁,竟无时无刻不在展示着自己的荒唐下限。可是除了贺氏,其余二十六房小妾却只有爱,没有憎,这又是为什么?
  前后想想,竟是越想越觉得荒谬。
  若换了是顾玉麟纳妾进屋,她还不知要难过成什么样子。
  她不否认是自己独占欲强于其他人,但宅门里吃酸拈醋使绊子也是寻常。
  女人被关在狭小的院子里,整日足不出户,也不见什么特别消遣,就连自己的男人都见面少,她们互相械斗、暗算一点也不奇怪。
  固宠也好,争权也罢,她们厮杀时,也都像苗人制蛊,胜着为王。
  可是慕从琅那二十六房小妾,不但没撕打起成片,反而团结得像一个人。
  她们的矛头全都指向了最不得宠的原配。
  怎么会这样?
  思索间,顾玉麟将她旋过去,拨动着水花让香料消融。
  热闹的香气混在水雾里,两人都像是腾云驾雾一般。
  顾玉麟抚着她光滑的背脊,恨不得在上面咬出几个齿痕才好,可是踌躇半天,却只是将热切的身子贴在她身后,硬物抵在户下,磨磨挤挤都是灼烫。
  两人贴在水下,仿佛下半截都被水融化了,好半天,慕丞雪才惊觉过来,她禁不住闷哼一声,软倒在他身前。她没有感觉到疼,只觉得进出顺利,一点阻滞也没有了。
  还有点,说不出的魅惑舒坦。
  并不觉得可怕,但仍旧有难堪,她低头看向水面,试图从水面看清他的表情,却不料他长臂横过,十指包络,恰到好处地罩住了两座小山峰。峰峦边春意盎盎,从指缝溢出,露一抹轻红,他心跳如雷动,只顾附在她耳边胡言乱语。
  “都这样了,还害羞?那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他试着动了动,找到了昨夜的记忆。
  “疼!”她哼哼。
  “骗人,小骗子!”他捞起她的长发放在唇间轻轻一吻,抽离的身躯又再欺上去。
  不要脸,脸脸,脸脸脸,脸脸脸脸脸……
  绿毛鹦鹉的声音盖过了翻起的水浪,慕丞雪心神恍惚地扒拉住桶沿,那一笔难言的热力来去蹿动,他抱着她,半闭着星眸一派慵懒地哼哼:“为夫去探过二哥的口风,若是二哥与那些女人有染,就不会把我们送去的烈阳之药兑成银子了,为夫想啊,二哥真正缺的其实是钱,因为他要帮别人养儿子。”
  男人的秉性不会因为年岁而变化,每年,顾家都要送好些烈阳的方子进户部。
  户部是什么地方?呵呵,那些老东西平均年纪都在四十五六了,不也一样对此津津乐道?
  食,色,性也,亘古不变,就像他,说了能把持,不也一样越线作案?只是丞雪不怪罪罢了。
  为什么不怪罪?答案是甜的,就贴在心上。
  慕丞雪压根没把顾玉麟的话听进去,她压抑着陌生的渴望,简直要将整个脑袋都埋进水里。
  她连害羞也没来得及假装一下,就糊里糊涂地上了他的套。
  现在欲罢不能这种感觉,害她又羞耻又兴奋,真恨不得在他身上挠几道血印才好。
  “舒不舒服?”他厚着脸皮发问。
  “你才是骗子!”她啐了他一口,却被他扳过脸,发狂地吻住。
  “为夫只说一起沐浴,没说不会干点别的,是夫人太笨!”他拂着水,翻起了一片雪白的水花,手上揽住她的腰身一用力,挺进几许,跟着,便是奔腾的烈火喷涌而出。
  舞剑,等同于,舞贱。
  平时小绵羊似的相公,疯起来的时候就像只上古凶兽,嗯,像饕餮。
  印象里,二哥从未对夏姨娘以外的人狂浪痴缠过,也许……她真的猜对了。                    
作者有话要说:  舞剑,等同于“吾贱”。新章送到。【把过渡章节加回去,稍稍修改了一下,结果一看字数,唉……将就吧,我努力再更一章,明天基友聚会,应该不会更。

  ☆、极品绿

  铁小燕很不满,有理没理,她也算是慕丞雪的嫂子,怎么隔了一整天还见不到小妹一片衣角?
  顶着丫鬟们丢刀子似的眼风,她若无其事地在屋子里转悠,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逼着卫小将军认儿子那档子事。
  而慕从琅听说宝贝儿子被母老虎叼走,二话不说就去夏府要人,留她一个人在双禧园里瞎逛。
  阁子周围放了十几个膀大腰圆的护卫,铁小燕抱着儿子,压根出不得门。
  说是进来双禧园里做客,却好像是被软禁起来了。
  她很不高兴。不高兴就掐娃子,小孩挥舞着胖嘟嘟的小手,嗷嗷地哭,听得丫鬟们一阵阵皱眉,久了,更没有人敢接近了。
  慕丞雪进来时,铁小燕正掀起衣服站在厅中喂奶,雪白肉团堵得孩子憋着嗓子用力咳嗽,她却仍旧摆着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儿子是亲生的,但显然,铁小燕并不希望这个儿子能顺利呱呱坠地,她把他当债主那么对付呢。
  慕丞雪闻着屋里一股乳腥,哪还想多呆半刻。
  “铁姨娘。”好不容易缓和了心绪,慕丞雪勉勉强强叫了她一声,未明真相之前,她还是慕家二爷的偏房,再难堪也得摆个样子。
  可那铁小燕扬手拍了孩子一巴掌,愣是把喝奶的孩子从胸口掴下来,回身一瞪眼,先发制人地冷笑起来:“呵,我道是谁,原来是小妹你啊。”
  这德性,这态度,这架势,完全和那柔弱的外表不相衬。
  慕丞雪多少年没被人噎过了,这一回可真是逮着个极品人物,还没交锋就被气了个倒仰,真真是有好菜也不能下饭了,倒足胃口。
  慕丞雪立马想轰人。二货喵喵的,这什么鬼东西。
  她的脸也冷下来,当即变了颜色,淡声说道:“铁姨娘,我是看在二哥的面子上,才叫你一声姨娘的,做人最好是知足,这里是顾家,不是铁家,要拿腔也轮不到你,小妹这两个字,不是你能叫的。”
  铁姨娘曾听慕二说起丞雪这个妹妹千好万好,还以为是朵任人采撷的小白花,正式见了面,才晓得是块啃不动的硬骨头,她被慕丞雪唬得下不了台,立即尖声叫起来:“我为什么不能叫?我是你二哥的人,再是没名没份也算是半个嫂子,你这样拂我面子,不怕天打雷劈?”
  慕丞雪挑眉望过去,眸中冷光四射,竟吓得铁姨娘后半句没刹住话尾,粗俗地爆出个“屁”的音,又重又虚。当即脸就紫了。
  慕丞雪抱臂而立,似笑非笑:“二哥不在这里,你我尽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儿子不是二哥的,你也不是二哥的人,这声嫂子你受不起,别把天底下的人都当傻子,你无非是想着,做个七品小官的妾室远不及将军偏房来得惬意,现在卫天真就在观山院里,我给你指条明路,也算是帮了你,要做人还是要做鬼,你自己选。”
  铁姨娘不服气地冲上来,举着孩子,大声道:“鬼丫头,你当铁小燕是吓大的?你二哥答应了帮我养儿子,自当说到做到,你们一个□□脸一个唱白脸,把我当傻的?若不是为了儿子,我才不会做这损阴德的事,更不会认他这个没用的孬男人作相公!”
  “损阴德的事?倒是很有意思,说来听听。”慕丞雪好以整暇地拢了拢云鬓。
  “呵呵,傻子才说给你听。”铁姨娘惊觉自己说漏了嘴,赶紧在嘴上贴封条。
  “一百两,你说。”慕丞雪从袖子里抽出一张银票。
  “呵呵,才一百两就想让我开口,没门。”铁姨娘瞪着眼睛,却不看银票,而是看向慕丞雪的袖子。袖子那么大,这死丫头又管着顾家园子里的出入项,白花花的银子必不会少,一百两,还不够九头牛的一根毛,把她当叫花?哼!
  “五百两,说来听听。”慕丞雪在上面又叠了几张。
  “呵呵,才五百两……”铁姨娘抱孩子的手有些发抖,喉咙里咕嘟,吞进一把口水。
  “一千两……”慕丞雪很慷慨给她翻了个倍。
  “不够,再多给这个数。”铁姨娘小心翼翼地伸出四根手指,巴掌脸上暴射出两条精光,四千两!她满怀希冀地盯着慕丞雪的手,只希望她还能从袖子里拿出几张银票来,可是慕丞雪却悠然一笑,将先摆出来的银票又一张张收回去,动作优雅,神态自如。
  “我没说要送给你,慕家人穷志短,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我也是头一次见到呢,忍不住,就想拿出来显摆显摆,倒让铁姨娘你见笑了。”就让你看得见摸不着,怎么着?慕丞雪瞅着她,一脸不怀好意地笑。
  铁小燕的肺都快气炸了,将孩子一丢就要上来抢银票,却蓦地撞上一道冷练。
  彤影一手执剑,一手接住了孩子,那孩子瞅了彤影一眼,忽然咯咯地笑起来,反倒铁小燕被那剑芒逼得没了脾气,猛地往地上一坐,捶胸顿足放声大哭。
  “有钱就欺负人,我铁小燕算是看透你们了,你们都是些小人,小人……”皮相好,内里却是草包,这位姨娘,果然是与其它二十七位截然不同的,都不知慕二那叫什么眼光……
  彤影没想到这位表面人畜不欺的姨娘是个这要泼货,登时傻了,慕丞雪却哈哈一笑,拍拍她的肩,眨了眨眼睛:“这样摔都不怕,果然是卫天真的儿子,把这孩子给卫小将军送去吧,没准他一感动,大小照收了呢。”
  大小照收?祖坟上冒黑烟才倒这种霉吧?
  彤影抹了抹汗,手和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却听那铁小燕又惊又喜地叫起来:“真的?二少夫人说的是真的?卫郎真会收了我?”言者无心,听着有意,春天没到,就有人做起了春秋大梦来。铁姨娘哭一时,笑一时,竟有点神志不清的癫狂。没想到卫天真这样魔性,竟能教那么多女人没命地迷恋着,真个是惨。
  还好慕大小姐不喜欢这种款式的,还好她嫁了个二十四孝乖乖相公,过几天拜灶君,可得多杀几头猪才行。
  慕丞雪意味深长地转头扫了她一眼,细细寻味着“小妹”与“二少夫人”这两个称谓上的差别,胸有成竹地踌出了门槛,回头时,笑得眼眉弯弯,一派释然。
  “小姐……”彤影不知道她笑什么,抱着孩子,像是抱了个烫手山芋。
  慕丞雪负手了掰过一枝腊梅,放在鼻尖嗅了嗅,道:“彤影啊,有空去大哥那儿走一趟,将卫小将军与二哥抢女人的事弹劾上去,就说,卫小将军带了一百多个人来双禧园抢人,相信用不得多久,观山院就要撤个干干净净。”皇上派人扎进双禧园这件事本来就见不得光,要不然他又怎么会让了卫天真起这个头?只要把卫天真抖出去,眼前的问题便能迎刃而解。
  只是,这一百来人放在园子里,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呢?
  这个问题,不单是慕丞雪,丫鬟婆子们也一样弄不清。
  候在百步之外的流雪等人跟上来,均各瞧着彤影怀里的孩子犯傻。
  流花想得最无稽,脑子里转来转去,全是宅门斗争,去母留子的残念。
  倒是流雪走着走着,轻呼一声,拉回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她遥指着一簇梅花树,懵懵地嚷开了:“这个人我见过,他是锦衣卫制下的,喜男风,喜欢玩小倌的。”
  树下站着个骚手弄姿的男子,身长玉立,颇有点风流韵味,不过让流雪那句话倒了胃口。
  “要死,姑娘家未嫁人,就去看这样的肮脏东西! ”
  流风在她脑后拍了一记,看见慕丞雪好奇的目光投过来,旋即噤声。
  流雪纠结了好半天,肠子都快拧成麻花了,才支支吾吾地说出来:“之前看姑爷和卫小将军搂搂抱抱的,还以为他们有龙阳之癖,后来在外头行走,不免就多留了个心,才知道男人和男人真的可以……可以那个的……”
  慕丞雪打断她,不让她说下去,却猛见一道月白人影从花间路过。
  那站在树下装腔作势的男子,察觉到花间的动静,潇洒转身,跟着便像是见着花蕊的蜜蜂,喜笑颜开地迎了上去。慕丞雪看到这里,总算是明白过来了,朱钽那个死魂淡,竟然派了一群男人,来招惹她的相公,敢情是把她的亲亲相公当成小倌了。
  忍?忍不下!
  “亲亲丞雪,亲亲丞雪,漂亮,漂亮……”这一回不是钱钱的声音,是真鹦鹉在叫。
  慕丞雪瞪着那如花似玉的男人,顿时心头火起,疾走两步冲上前去,朝着那妖里妖气的男人就是一脚。这一脚踢得又快又准,堪堪踢在那人的膝后窝里。
  那男人脚一软,扑通一下跪在顾玉麟跟前,十分狼狈地拜了个早年。
  顾玉麟提着一串鞭炮,摸了摸后脑勺,讶然道:“不过是拜拜灶君嘛,何必行此大礼呢?”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后面可能有神展开。

  ☆、突变

  被慕丞雪一脚搁倒的男妖怪,姓杜,单名一个“州”字。
  原是镇西大将军侧室所生,排行第四,因为他生来妖娆,举手投足一股子阴柔气,人人戏称他“杜四娘子”。如果说顾二爷是秀慧在外,那这位杜四娘子便是内外兼修的高手了。
  人对不上号,名字倒是如雷贯耳。
  这个人,慕丞雪老早就听朱钽和沈群提起过的。
  照他老爹杜将军的话说,虎父焉能配上狗崽子,不管杜四长得怎么妖里妖气,都是要去军营里历练的,可是去了头一年,就出事了,他在营里不但混上个玉面小煞神的诨号,还把上上下下男的女的都招惹了一遍,把杜大将军的脸气成了王八绿。
  后来,他就被朱钽一张秘诏,从外军调入内军,再后来,就进了锦衣卫。
  再再后来,他风姿绰约,一脸无耻地出现在了双禧园里。
  不用说,这货就是卫天真带来的那一拨人当中某一个。
  杜州看顾玉顾,那就是中华大鳖鳖看绿豆儿的情怀,可是转脸一看慕丞雪,就立即凶巴巴的,活像是她借了杜家的米,还去的却是养猪的糠粉。他生一对狭长的丹凤眼,生起气来倒和慕丞雪有几分肖似。两个人都生气,简直像极了亲兄妹。
  只是慕丞雪的表情远不及这厮来得丰富多彩。
  家丁来绑人,他倒也老实,只是眼睛不服气,瞅着慕丞雪一直冷笑不已,也不管有没有下人在场,张开嘴没半句好话:“慕丞雪,你根本配不上顾二,我和他才是天生一对,识相的请你让让。”他勾着唇角,朝顾玉麟笑不停,眉心春意盎然,颜上媚态横生,知情识趣的懂这不阴不阳的风味,不解风…情的,大概就要吐在当场。就好比流雪这丫头。
  “胡说八道,仔细我撕烂了你的嘴!”流雪忠心护主,带着一群丫鬟上前就要堵他的嘴,却听他笑得更大声。
  “傻丫头,你急什么,我来了就没打算要跑,若真要跑,你们再来十倍人数也困不住我,有胆子就让我说完。”杜某人死猪不怕开不烫。
  “好,你说。”
  配,或者不配,那仿佛都是上辈子的事了,当初她不也以为顾玉麟配不上自己?可是,她十指不沾洋葱水,女红也不精到,单在某方面来说,确实与顾玉麟本末倒置,她很好奇这位杜四娘子能捣得出一个怎样惊世骇俗的独到见解。
  她挽住顾玉麟的手臂,与他并肩而立,一脸警惕,仿佛全身长毛竖起来的波斯猫。
  顾玉麟心觉好笑,却也不失时机地回握住她的手。
  十指交缠,看在流雪等丫鬟的眼里,又是别一番风景。
  谁敢说不配的?
  众人驻足,数十道目光停留在杜州身上,全然是看热闹的势头。
  杜州顶着五花大绑,妖媚地扭了扭身子,悠然道:“慕丞雪,你不配他,是因为你远不及他那么无耻,他明里娶了你,从了皇命,实则阳奉阴违,没有一天不谋划着逃出京城,他背着你,连双禧园都卖掉了,你却还被蒙在鼓里,亏得你坐在这主母的位子上津津有味!你以前那份心机,那份谨慎,都到哪里去了?若不是皇上发现得早,你们慕家全家被他卖了犹不自知,说不定,还乐呵呵地帮他数钱呢。他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早就被我看穿了,那点伎俩,爷早十几年前就已经用老了。”他在这园子里等不是顾玉麟,而是她。
  双禧园是祖业,契纸不由她来管,所以她也从来没见过。
  单就他一面之辞,很难令人信服。
  更何况,这事还和朱钽有关。
  是从中挑拨离间么?可是她已经是顾玉麟的妻,皇上再这么胡闹下去都已经无济于事,问题又回到了原点,卫天真、杜州这些原本分属内外军的皇室亲信,为什么会死皮赖脸地霸在双禧园里,饿不起也冷不走……究竟为什么?
  无商不奸,顾玉麟能将自己藏这么多年,已经是一种了不得的本事,他会骗人一点也不奇怪,可是……他居然连她也骗?不,她不相信!杜州的话,她一句也不信!
  顾玉麟根本没有骗她的必要。
  慕氏身家干净,父兄清廉,与朝廷任何派系均无瓜葛,欺骗她没任何好处,至于双禧园……对了,一定是为了户部捅出来的篓子……京城铺面上全是假账,顾玉犰屋里全是古玩,但一千万两银子毕竟不是小数目,弄到卖田卖地的下场,也不是没可能。
  一定是为了填那个无底洞!
  一定是朱钽叫了人来捣鬼,一定是这样!
  慕丞雪心中千回百转,面上却依旧神色如常。眼角余光扫至身边的顾玉麟,只见他静静地站着,一副神在在的表情,由始至终,也没有半句辩解。她突然就冷静下来。
  原来她对一个人的信任,还不足以托付身心,只是一点风吹草动,她便忍不住左右猜忌,不,也不单单是她的问题,而是因为……顾玉麟对她太好,太过顺从,这一切都来得太顺利,她心里很不踏实,而这种不踏实,她之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只是他怕不辩解,令她刚刚建立起来的信心如山岳崩塌,她看着杜州一张一合的嘴,渐生迷惘。她喜欢他,只是喜欢而已,她无意于插手顾家的生意,可是有的人却不一定是那般认为。
  她很想进宫去找朱钽,问问他送一百个人进园子来是打的哪门子馊主意,但理智却一再提醒她,不可冲动。她进了宫,或许就再也出不来了。
  朱钽已不是当年那个朱钽,她越来越难同他沟通,随便一句话,都是鸡同鸭讲。
  也许他成不了第二个金海陵,却一样能做出无稽荒唐事,只要他动一动手指,顾玉麟便会身首异处,他做得到的。
  她不想他出事,更不想自己出事。原来猜忌,都是来自于她的自私。
  感觉到顾玉麟手指渐渐收紧的力度,她忽地侧目,朝向他嫣然一笑:“相公,卖双禧园值不得多少钱,把妾身卖了,才真的值钱。”顾玉麟若是有心骗她,大可以做得更绝一点,将她送进养心殿,如此不但能保顾氏平安,更可加官进爵,怎么样比较划算,他比她更清楚。
  她居然试探他?等她回过神来,不该说的也已经说了。
  “不卖,就是顾家倾家荡产,我顾玉麟也不会典妻卖子,夫人放心。”顾玉麟还提着那串鞭炮,冷风吹过,一串红在手里摇摇摆摆,他温和地摇摇头,“杜兄以后别再说什么‘天生一对’这样的诨话,顾某虽然祖上入的伎籍,但事已过三代,顾某不是戏子,更不可与杜兄分桃断袖谱什么龙阳曲,今日之事,权且当成个误会,大家笑笑便了。”说着,又亲昵地揽过了慕丞雪,柔声道,“外头风大,看过花就回去吧,好花年年有的,不急在这一时,我看杜兄也是冻糊涂了,才说这些不着边的话,夫人大人有大量,饶他这一回,如何?”
  顾玉麟很少这样拿腔说话,可意思却了道得很分明。
  顾家虽然是戏子出身,但过了三代便是良民,旁人再不应以看梨园戏子的眼光来看待他。
  他喜欢的是女的,一直只喜欢女人,绝不是断袖。
  至于杜州说的天生一对,都是这货自作主张拿话来气慕丞雪的。
  他为杜州求情,无非是给他一个台阶下,顾为民,杜为官,这点薄面还得护个周全。
  “要是真的冻糊涂了才好。”
  慕丞雪恨恨地呼了口浊气,扯一扯顾玉麟的袖子,将螓首一昂,要回描金居。
  而就在转身的刹那,慕丞雪的眼风在顾玉麟手里那串鞭炮上稍微停了一会儿。他从一开始就提着那串鞭炮,就连说话闲聊时也没记得放手,分明是太过紧张。鞭炮上端的引线处,湿了一点点,也就这一点点,引得她多留了一份心。
  是汗迹。
  她当然相信顾玉麟不会卖了她,但他却一直很紧张,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他在顾忌什么?还是在心虚些什么?还是在隐瞒什么?
  背后传来了杜州的冷笑,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庭院里显得格外刺耳。
  “相公,你手里的东西是去街上买的?这种事随便叫个下人去就行了,何必亲力亲为呢?倘若放心不下,还可以叫钱钱去啊。”慕丞雪小心的,带三分试探,转移了话题。
  “啊?”顾玉麟显然没理解她这样说的真实含义,他居然还在发懵。
  慕丞雪说话,顾玉麟却走神,慕丞雪将冰凉凉的手指伸进了他的脖子后的衣领里,他冷得一哆嗦,竟吓得将手里的鞭炮甩在了地上。确定了,他是真的紧张。
  顾玉麟肯定有事瞒着她,而且还不是一件能随随便便遮掩过去的芝麻小事。
  她的心慢慢冷下来,喉中梗住,竟不知道接下去要说什么。
  他遇见了什么,还是在害怕什么,又或者是掩盖了什么?她一既不知。
  他卖了双禧园,什么时候卖的,何种价格,谁为接手的对家?她也一既不知。
  原来,他能做到的疼爱只是表面,说得好听是夫妻同心,中间却藏着这样不能言清的介蒂。
  她该不该介怀?
  难道金陵一桶金的顾家,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不,不像……铺面上的账本虽然假,却不是全赖凭空捏造,可是他为什么要卖双禧园?从杜州提起双禧园到现在,他连一个清楚的解释也没有,是觉得用不着解释,还是认为她没有资格听他解释?相公这两个字,突然像被风吹硬了冻住了,在唇边再也热络不起来。
  他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她?
  他对她太好,好得令她冲昏了头脑。她竟就这样轻易将自己交给了他,是她从一下子掉进米筐里,被这孟浪的柔情冲昏了头。直到把自己交了出去,才发现理想中的平静日子越来越远。
  她连累了他?又或是他在防备她?
  看不见的,越来越虚无。
  无条件的示好,从来不曾有过的争吵。他像个妻奴,不是将她捧在手心,而是举在头顶,他让她目空一切,自以为看见了墙里的一切美好,却独独忘却了脚下的阴影。
  鞭炮的引线果然黑了一截,被汗水沁湿的,此时丢在地上,就像一只被油炸过的长蛇。
  她冷眼看着,静默不语。
  “丞雪,如果有一天,我们顾家真的一无所有了,你会怎么样?”
  顾玉麟心事重重地看向她,漂亮的眸子中,竟氤氲着一重迷朦的水汽,她看不清里边的情绪。
  一无所有?不是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么?百年基业真的会化成乌有?真的会有那么一天?
  若是真到那种地步,大不了重新来过罢。
  一个时辰以前,他若问她这个问题,她是会这样回答的。
  她不是没捱过穷受过饿,如果真到那么一天,让她随他去街市路口摆个摊子卖点普通胭脂织物糊口倒也未尝不可,要活下去总有出路。她不怕这个。
  可是她怕欺骗,全身心交付之后,换来的却是辜负,她输不起。
  她抬起头,一脸认真地迎向他,正要开口,蓦地听见一声惨叫从碎金湖方向传来。
  “姐姐!姐姐!姐姐你醒醒啊,我是十三幺,姐姐……呜呜呜呜……”
  哭声越来越大,院子里渐渐有了凌乱的脚步声。
  流风脚程快,还没到观山院,人就一阵风似的奔了回来,一脸雪白。
  “小姐,姑爷,大事不好,清一色落水了……捞起来的时候已经断了气……奴婢听说,她这次请了牌子出去办年货,想顺道看看龙婆,却不料……”
  过节死人,不是吉兆,况且死的还是描金居的大丫鬟。
  龙婆膝下这三个女孩儿当中,唯清一色听话又懂事的,她跟着常妈妈学了不少本事,也老沉了不少,所以顾老管家才放心将采办事宜交给她去打理,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等惨事。
  慕丞雪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观山院里的那群妖孽,以卫天真为首的妖孽。
  会是他们干的么?卫天真是喜欢和丫鬟们胡搞瞎搞的,风言风语早就传遍了整个园子,如果他们是始作蛹者,那害得丫鬟轻生这事便不能就这么了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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