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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侬,我农-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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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清得不到答案,但是心里已经有了结论:红叶太世故,与德正不合适。
晚上回到家里,德正先于顾氏沟通了一番,然后便去找德正,德正正在灯下编一只蚂蚱,看见德清进来,欢天喜地道:“姐,是不是有消息了?红叶是不是很好?娘同意了?”
德清按着他坐下来,道:“红叶是个好姑娘,但我觉得她脾性与你不合;另外,爹娘觉得她家里的事情太复杂,担心以后对我们家有不好的影响,不同意去给你提亲——”
德正听不进去,大声道:“什么脾性不合,说来说去,你们就是嫌弃人家是唱曲的!”
说完,竟然一下子站起来冲了出去。
德清追赶不上,眼看着他跑出了院门,便立即转身去找爹娘。
仁厚听了,着急道:“这可怎么好?四儿一向说一不二,他这一走,会不会再不回来?不行,我得去找他!”
顾氏却一点都不着急,拉住了丈夫,骂道:“这样的逆子,不回来更好!”
过了三天,德正都没有回来,顾氏这才急了,到德正常去的地方寻找,均没有找到人,后来刘镜湖出动了捕快帮忙,竟然也没找到人,红叶也在竹茗轩消失了。
一家人顿时慌了,正忙乱的时候,德清收到一封信,信上只有一行字:明日午时,两全楼二楼雅座,请一人前来。
顾氏不放心,要跟着去,德清安慰她道:“娘你放心,这个人很熟悉我们家的情形,应该清楚乐阳县是刘师兄的辖下,因此不会在两全楼对我如何。”
顾氏答应了不跟着一起去,却一面让德明、德良悄悄跟着,一面遣了人到县衙给刘镜湖报信。
德清一个人到了约定的地点,发现雅间里只有红叶,她一看见德清,“扑通”就跪了下来:“二姐,我与德正相互喜欢,求二姐帮忙成全。”
德清愣了一下之后,笑道:“红叶姑娘,你起来说话,我当不起你这一跪。你也是读过书的人,难道不清楚‘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我只是德正的二姐,作不了他的主。”
红叶不肯起来:“我知道杨家是二姐做主,求二姐成全!”
德清也不扶她,自己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红叶姑娘,我能做主的事情很多,恰恰不包括弟弟的婚事这一项。成亲之后,跟你过日子的,除了自己丈夫之外,还有舅姑。你这么好,自能找得到怜惜你的婆家人,何必自找苦吃?”
红叶慢慢站了起来:“跟德正在一起,什么苦我都愿意吃!”
德清道:“可是,我不愿意我的家人因为你而受苦!德正离家十日,你应该知道他在哪里吧?你可有劝他回家?你可知道这十日我们家人在为他担惊受怕、夜不能寐?这婚事八字都没一撇呢,你就敢如此教唆,我们杨家怎么敢娶你进门?”
红叶低了头,却坚定道:“事已至此,我若不能进门,德正便不会回家!”居然威胁起来。
德清冷声道:“聘为娶、奔为妾,血脉却割不断,德正今日能为你蒙骗,不意味着日后会听你的。你若今日放手,尚能全了彼此颜面,若一意孤行,最后吃亏的是你!”
红叶一怔,而后道:“我唱曲也是生活所迫,为什么杨家不能容我?”
德清叹了一口气:“不是我们杨家不容、是礼法不容。红叶姑娘,你本身条件不差,找个门当户对的嫁了,日子会过得舒坦很多。”
红叶却冷冷一笑:“好听的话谁不会说,不要你在这假慈悲!我以后的日子,不用你指点!”
两人不欢而散,德清虽有些怅然,但是与红叶这么谈了一回,对弟弟的内疚倒是减轻了不少。
当晚德正依然没有回家,第二天早上,顾氏在院子里捡到一封信,信里也是一行字:想见到活人回家,拿“丰裕”的秘方前来交换,若同意,五日后通化城相见,不然六日后到通化城外五里坡收尸。
德正居然被绑架了!顾氏和仁厚急得团团转,对德清道:“阿清,德正的命要紧,把稻种、秘诀都给他们!通通给他们!”
居然是连环计,红叶原来不是一个人,自己还是小看了她!德清一面安抚父母,一面遣人给徐景宏、刘镜湖送信,然后带着两位嬤嬤以及两位堂弟德明、德良立即赶往通化城而去。
第59章 059 晴天雷惊闻退婚
刘镜湖接到德清的信件之后,立即派人抓捕了平日里与那三个打架泼皮混在一起的几个人进行审问,得知自那三个泼皮被押送去平阳县之后,另外两个与他们关系特别好的人,称章午、乌面的,也不大出来了,这几日则压根不见。另有人报告,曾听到过两人嘀咕什么“秘方……五千两银子……娘娘庙”之类的。
刘镜湖一听,迅速把乐阳县内的寺庙名称想了一遍,确定并无什么“娘娘庙”,当下立即把政务交给了县丞金明,告诉他自己要去南化城“抓捕绑架勒索要犯”,随即带了四个捕快上马风驰电掣而去。
当日傍晚徐景宏才接到德清的求援信件,看完之后,立即飞鸽传书给南化城驻军首领、徐原麒的故交林毓凡,言道近日乐阳县发生绑架勒索要案、案犯已经挟人逃往南化城,托他严格盘查近日南化城进出民众,看见可疑之人立即扣押,然后把军务托给副将、自带了十几人连夜往南化城去了。
德清心急如焚、一行人走得很快,刘镜湖落后了几个时辰出发,并没有在第一天赶上他们,却在第二日一早碰上了平阳县令派出公干的两个捕快,一问之下,得知万有等三个泼皮到了平阳,开渠不过几日,便在一天夜里抢了一家富户、重伤了两人逃跑了,而这两个捕快是梁宇安派到平阳县缉拿人犯来了。万有等人肯定往南化去了!两个捕快便跟着镜湖一起上路。
镜湖在第二日追上了德清一行,并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她:“交人的地方,大概是在一个叫做‘娘娘庙’的地方。歹人当初并没有告诉你交人地点,大概是临近南化之后便会有人来引路。”
德清很是认同:“如此,我们必须分开行动。麻烦徐师兄乔装之后先行一步,到了通化城城外之后,打听好庙宇所在地、布下罗网,我则跟着歹人的指引前行,到时里应外合,把歹人一网打尽、救出德正。”
两人商量妥当,德清又唤了两位嬤嬤以及最小的德良上前:“嬤嬤,三弟,你们跟着刘县令他们一起走,我带着德明就行了。”
德良答应了,镜湖和两位嬤嬤都不同意:“歹人看起来策划已久,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那庙里面等着,你们只有两人,太危险!”
德清道:“如果对方人太多,再加几人也无济于事,反倒让他们起疑心。他们三个跟着埋伏在外边,用处更大。”
最后,商量的结果是李嬤嬤和德良跟着镜湖一行先走,两个时辰之后,德清带着李嬤嬤和德明也上了路。
德清三人紧赶慢赶,终于在第四天傍晚到了南化城外,三人腰酸腿疼、又累又饿,便在路边一家小饭馆要了几个菜狼吞虎咽,刚吃了一半,便有一个吊儿郎当的人晃过来,晃到德清这一桌的时候,飞快伸手抓过一个包子,然后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得意道:“哈哈,有本事到向阳村找我算账!”
德明一向霸道惯了,哪里受过这种气,提了刀就要追过去砍人,德清赶紧一把拉住,低声道:“二弟勿动,这人与绑了四弟的人是一伙的,这是让我们去向阳村呢!”
向阳村荒废已久,到处都是大火焚烧过的残檐断壁,没有一间像样的屋子,只在几处墙角有火堆的痕迹,估计是流浪儿晚上的宿地。时近黄昏,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只听见乌鸦一声声啼叫,很是恕5旅鞫加行┖ε缕鹄矗骸岸悖饫镆跎模颐强熳甙桑
德清道:“再等等!”
她的话刚落,一支羽箭“扑哧”射在正前方的断墙上,箭头处一张白纸震颤不已,德明警惕大量了一下四周之后,快步走过去把箭拔了下来,把纸张递给德清。德清接过来一看,上面短短一行字:东南五里落月村。
罗村坐落在一个小山包下面,稀稀落落只有十几户人家,在那里德清他们又接到了第二封信,奔向了第三个地方。如此辗转了四五回,天几乎黑透的时候,才接到这样一封信:西北六里娘娘庙。
三人转了半天,身心俱疲,看见“娘娘庙”几字,精神一振,向村民打听了具体路线之后,上马快速往西北驰去。
然而,娘娘庙却不是终点,终点是五里外的山谷杜鹃峪!
德清心跳加速,也顾不得别的了,对德明和李嬤嬤道:“这伙人计划周密、人数也不少,到了那地方若有什么不好,你们不要硬撑、分头保命要紧。”
李嬤嬤脸色凝重,缓缓道:“我们是一起来的,自然是一起走。”
德明却被激起了血性,狠狠道:“二姐,你不要怕,我跟着舅舅押镖的时候,多凶狠的劫匪都见过!他们来一个我砍一个,来两个我砍一双!”
德清笑了起来:“好,我也有好多年没认真动过手了,到时候我们见机行事!”
天已经完全黑了,好在天气晴好,空中的弯月虽然不是很亮,但是勉强能够看得见脚下的路面,德清三人两刻之后就进了谷。谷里面零星住有人家,花树间有零星的灯火,会是那一处呢?德清勒住马四处打量,看了半刻也没看到什么指示,正要再仔细看一遍,德明指着一处道:“二姐,你看那边!”
德清望过去,右前方约半里外的小山坡上,燃起了一堆野火,红色的火焰在静夜里格外明亮。
德清一马当先朝小山坡跑过去,走近了才发现,山坡上有一间小小的庙宇,火堆就架在庙宇的前方,噼里啪啦燃烧着。
德清等人刚下马站定,破庙里就走出了五六个蒙面人,其中一个看了看他们三个,扬眉对德清道:“杨二小姐果然非常聪明,真是名不虚传!二小姐既到了这里,秘方应该已经带来了吧?”
德清静静道:“带来了,但是我先要确认我四弟的安全!”
那人一笑:“只要你把东西交给我,你弟弟立马就出来!”
德清答应道:“好,说话算话!”
然后一边上前,一边伸手往绣袋里往外掏东西,走到黑衣人面前的时候,飞快把东西掏了出来,然后狠狠一刺:“不要脸的东西,给你!”
德清掏出来的,居然是一柄锋利的匕首!黑衣人被刺中大腿,又被踹了一脚,一下子扑倒在地上,哎哟哎哟直叫唤。
还没等另外的几人反应过来,德明和李嬤嬤闪电出手,一人放倒了一个,然后与德清一起,把剩下的三个也打趴下了。六个人尚懵着就被德明拎了堆成一堆,刚才开口说话的¨wén rén shū wū¨黑衣人这才叫道:“杨二小姐,你不要你弟弟的命了!”
德清一把扯下他的脸巾,然后一脚踹过去:“不要脸的东西,我弟弟根本不在这里!你要活命,就赶紧交代,我弟弟到底在哪里?”
刚才德清已经观察过了,从破庙里出来的这些人,一个个衣带松垮、衣服歪斜,分明是破庙窄小、人高马大的六人挤在里面已是极限,因此根本不可能再藏有其他人。而且,这些人虽然脸上蒙着黑布,但是神色轻松,根本不像她前世见过的那些故作镇定、实际紧张无比的劫持犯。因此,她先下手为强,自己手上取武器,脚下却往后踢石子以通知李嬤嬤和德明动手,一击即中。
被除掉面巾的男人丝毫不显慌张,对上德清的目光,不紧不慢道:“我们不清楚,只清楚若三更天拿不到秘方,杨公子就得死。”
德清让德明把几个人捆紧,然后道:“我再在你们身上划几刀,不用到三更,你们的血就会流光,快说,我弟弟在哪里?”
旁边的一个黑衣人要开口,男人喝住:“慌什么!一会就有人来了,他们跑不了!杨二小姐,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会可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他的话刚落,山下突现火把,好些人朝山上跑来,德明大惊:“二姐,既然四弟不在这里,我们快走吧!”
德清睁大眼睛看了一会,突然笑了:“二弟,不用怕,是官兵!”
领头的人骑在马上,隔了老远就喊道:“清妹妹,四弟已经救出来了,不要担心!”
德清闻言,一下子坐倒在地上。
今日中午,徐景宏与刘镜湖相遇,两人互相通报了情况之后,一人到娘娘庙设伏,一人到五里坡守候。镜湖在娘娘庙没有等到歹人,立即悄悄跟在德清后面,而景宏则向林毓凡借了两百名官兵,以搜查钦犯为名对五里坡进行清查,结果在附近一间废弃的鱼寮里找到了昏迷的德正以及守卫的章午、乌面等五个泼皮。
审问之下得知,乌面等人只负责守人到四更,待有人把杨二小姐抬来之后,便做掉德正,然后把姐弟俩一起抛到乱葬岗。
乌面等五人只是乐阳泼皮,他们受了人一百两银子,设下美人计,然后绑架德正进行勒索,事成之后得五千两银子。
黑衣人则是通化城的泼皮,他们受了人一百两银子,负责在杜鹃峪等候,取得秘方之后做掉杨二小姐,然后运到五里坡抛尸,事成之后,也是得五千两银子。
指使他们的人,都是夜间出没,且黑巾蒙面,因此不清楚面容,只知道身材适中、声音醇厚。
幕后之人很聪明,线索断了,真凶找不到,德清师兄妹三个都很郁闷,但是也只能以后慢慢查找了。
好在德正只是被喂了迷药,并无大碍,服了解药之后两个时辰就醒了。他醒来之后很久不敢睁眼,一直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听德清跟徐景宏、刘镜湖谈论绑架勒索案的始末。直到听到德清愧疚的声音:“……也怪我不够婉转,否则四弟也不会就那么跑了出去,以至遭了这番劫难……”
他一下子坐了起来,大声道:“二姐,不怪你,是我自己识人不明!”
红叶以及乌面等五个泼皮被押回乐阳受审,然后被关进了监狱。第二日德正便去探监,问红叶:“我当初是真的喜欢你,你为什么要害我?”
红叶背对着德正:“或许,我是嫉妒你有父母疼爱、兄姐照顾。对了,我也很想喜欢你,可是老天不给我机会。”
德正楞了半刻,最后默默走了。转身却去求镜湖:“刘哥哥,红叶虽然害了我,但她挺可怜的,请让守狱的婆子不要为难她。”
经过这一事,德正明显沉默了许多,干活却更仔细了。
危机之后,想到以后恐怕还会有更多的人盯上育种这块肥肉,德清感到了迷惘:为了家人的安全,自己应该固守现有的规模;然而好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又的确能够造福百姓,自己应该继续扩张。下一步该如何?德清确实很伤脑筋。
然而她只烦恼了几日,便被繁忙的夏收、夏种占去了全部精力,等收完、种完、卖完,已经到了八月份初。这日,德清把售卖稻种获得的一千五百两银子换成了银票,然后交给了顾氏,这才彻底放松了下来。这一放松,她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有四个月没有收到嘉铭的来信了。当然,四月份龙江发大水、阻断了南北交通是一个原因,可是洪水已经退去两个月了,仍然没有来信,就太反常了。
德清猜想嘉铭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越想越害怕,一晚上都没睡好觉,第二日早上顶着两只熊猫眼爬了起来。洗漱过后,想着也有些日子没去看望栾氏了,便立即收拾东西准备上一趟黎家村。
德清还没出门,栾氏却上门来了。顾氏与她寒暄一番之后,看出她有话单独对女儿说,便借口去厨房看看还缺什么,交代了德清陪栾氏说话。
顾氏走远,德清急切开口:“伯母,你有没有四哥的消息?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栾氏却像下定了决心般,快速站了起来把德清推进里屋、按她坐下,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给她:“阿清,你自己看吧!嘉铭他,他——对不起你!”
德清心里“咚”的一声响,却坚定地把信接了过来,信封上只有“转交八妹”四字,显然原来是一封信中信。德清手指发抖,好容易才打开信封,展开信纸一看,纸上只有短短几行字:
八妹:见信安好。两月前兄赴郑国公寿宴,宴上郑国公孙女韦氏落水,兄援之,致有肌肤之亲。韦氏年方二八、云英未嫁,众目睽睽之下,羞愤欲寻死,兄为救人、无奈许婚。兄一生只娶妻一人,韦氏不能为妾、八妹亦不能为妾,今韦氏日夜欲自戕,兄唯有与八妹解约。兄有负八妹,百死难赎罪孽,惟愿八妹长命百岁、岁岁安康。兄涕书。
德清懵了:嘉铭要退婚!
可是,德清压根不相信他给出的理由!
韦氏一个大家闺秀,岂会为了落水被救就要嫁给救人者?众目睽睽之下,国公府的孙女会这般不识大体?在明知道嘉铭已经有了未婚妻的情况之下,还要白天黑夜闹自杀下嫁,有这样贱的国公府孙女?
如果不是这样,那么,就是嘉铭攀附权贵了?郑国公是韦贵太妃的父亲,当年是太祖的谋臣,跟太祖一同打天下、建立功勋无数,后来被封了郑国公,他的儿子、孙子辈,如今位列朝堂、官居要职者十数人。宫中的韦贵太妃,虽无太后之名,却有太后之尊,如今的蔡氏一门,可以说是天合朝最显赫的权贵。
攀附权贵,这个理由倒比较有说服力!可是,尽管三年未见,尽管德清知道人心易变,她依然非常相信自己的眼光,她坚信,嘉铭绝不是攀附权贵的人!
嘉铭,一定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栾氏站在一旁,看到德清读完信之后,一句话不说,怔怔想了半天、脸色忽红忽白,不由害怕起来,伸出双手扶住德清的肩膀,轻声道:“阿清,阿清,你不要太难过了。你很好,是嘉铭对不起你,是他没福气……”
德清回过神来,看到栾氏慌乱的样子,反而安慰她道:“伯母,我不会寻死,你无需担心。还有,我不相信四哥会负了我,明日我便上殷京向他问个明白!”
第60章 060 鸳盟解终究缘尽
栾氏一愣,而后决然道:“阿清,我跟你一起进京!嘉铭这个逆子,背信弃义、枉读诗书,我也要当面问个清楚!”
德清想了一想,道:“也好,伯母也近三年没见四哥了,我先安排一下家中事务,五日后启程。对了,伯母,请先不要把四哥的意思告诉我的父母,待我回转之后再做计较。”
栾氏答应了,然后拉着德清的手摩挲:“阿清,伯母非常非常喜欢你,若嘉铭真的变了,伯母也会把你当成女儿,也希望你不要嫌弃伯母。”
德清勉强笑道:“伯母抬爱,侄女自当珍惜。”
午饭之后,德清对家人宣布了自己的决定:“趁着如今农闲,我打算到凤郡一趟看望师傅和德方,回程时则打算拐道殷京去看一看黎家四哥,三日后启程。刚才黎伯母听说了我的计划之后,有心跟我一同上路。”
顾氏很是赞同:“好,好!说来德方离家也有两年了,也不知现今如何?唉——要不是家里事多,我也要跑一趟凤郡!”
仁厚却有些担心:“阿清,乐阳离殷京三千里,这一路上跋山涉水的,你一个女孩子——还有,前一阵的真凶还没有找到,太过凶险,还是等秋收之后,让你的几位弟弟陪你一起去吧。”
徳正也道:“姐,我也很想大哥,我们秋收后一起去吧!”
德清坚持道:“爹爹请放心,象州到殷京的路途比到南疆平坦多了。再有,启程时我会带上李嬤嬤、单嬤嬤,再请枫叶谷的叶云大伯帮忙赶车兼任护卫,因此不会有事。秋收后启程虽好,但我还想着赶回乐阳过大年,因此过几天就出发是最好不过了。”
众人也只得同意。出发前一日,刘镜湖和徐景宏得到消息都赶来送行。
徐景宏把两个精壮的汉子推到德清面前:“王化和赵舟正好有事要回京一趟,清妹妹帮我看着点他们,别让他们走到岔道上去了。当然了,到了殷京之后,清妹妹要揍什么人,他们也会随传随到!”
刘镜湖也托了两位小厮给德清:“刘广和刘先离家也有两年了,他们定了明年春成亲,师妹帮我把他们送回殷京,师兄感激不尽。此外,他们身上还有几斤力气,对殷京、凤郡也都熟悉,师妹若有什么需要差遣的,尽管吩咐就是。”
刘镜湖、徐景宏两人的神情看起来很正常,德清却知道,若郑国公孙女韦氏落水、大闹赖嫁黎嘉铭确有其事,那么平日里他们两人与京中书信来往频繁,多半都已经知道了。当时自己被蒙在鼓里,如今回过头一想,近一月以来两人的行为的确颇有些古怪,徐景宏如今又含沙射影地宣布要到殷京揍人,那么他们俩肯定早就知道这桩轰动殷京的绯闻了!也肯定知道,自己这一去的目的——讨说法。
然而他们不提,德清也装作不知道,自嘲一笑,道:“师妹定不负两位师兄所托!”
两位师兄既选了这四人送来,肯定经过深思熟虑,回京的理由不会全是借口,因为那四人分明对启程前往殷京一脸向往。这四人一看就是有功夫在身的,有了他们同行,自己的安全肯定不成问题。如此既能成人之美,又能增加安全系数,何乐而不为?德清笑纳。
镜湖、景宏送了人之后,并没有多留,而是同时告辞、一起默默上路。直到了绿水镇岔道口,徐景宏终于憋不住开口:“刘师兄,你说黎嘉铭是不是犯了疯病?”
刘镜湖脸色平静:“韦氏是郑国公最小的孙女,自幼聪慧有才名,深得郑国公宠爱,凡其愿望无不满足,更时常男装陪郑国公见客,与上门拜会者谈书论道。十岁时即被誉为殷京琼花,及笄后长得姿容绝世,所谓窈窕淑女也。身后追逐者甚众,皆不屑一顾,至年十六未定。黎师兄一表人才,又满腹诗书、胸有沟豁,韦氏喜欢上他,理所当然。”
徐景宏拉住刘镜湖的马辔头,上下打量了他半天,然后道:“啧啧啧,刘师兄,我从来没见过你对一个女子这般清楚、这般上心,你家不会是帮你向人求过亲,结果被人家拒绝了吧?瞧你这酸溜溜的语气,多半是了!哈哈哈!”
刘镜湖不为所动:“徐师弟,你真能想!”
徐景宏笑完了,想起另一种可能:“难道是韦琼花上你家提亲,被你拒绝了?”
刘镜湖嗤道:“徐师弟,你能不能别老在我身上打转?我说了这么一大通,你难道不认为韦氏堪配黎师兄吗?”
徐景宏一愣,随即慢慢笑了:“刘师兄,做了两年县令之后,你越发阴险了!不过你说得对,韦琼花与黎嘉铭是天生一对!哈哈哈!”
刘镜湖却立即泼了一盆冷水:“黎师兄若退婚另结连理,师妹会如何伤心呢?”
徐景宏闻言,喉咙像被人一把抓住了似的,笑声立即停了下来,半点声响也发不出来。怔了半刻,狠狠打马,一下子就跑远了。独留刘镜湖站在原地,嘴里喃喃:“会如何伤心呢……”
临行前一晚,德清犹豫半天,还是开口对顾氏道:“娘,昨日我去看了姐姐,她比上次更瘦了。姐夫上月又启程往山东去了,姐姐每日早出晚归做活,亲家娘的心思又都在孙子身上,那日我去的时候,看见大日头下面,年华一人在院子前面的沟渠前玩水,亲家娘抱着孙子在堂屋里乘凉!年华这才刚刚学会走路呢,怎么能一个人玩水!娘,年华如今三天两头生病,瘦得跟猴子似的,不如,你把年华接来我们家里养着?如今家里虽然事多、李嬤嬤和单嬤嬤也会跟我一起启程,但上回我从通化带回来的董嬤嬤、燕嬤嬤以及绿禾、红泥她们几个都可以帮你的忙。”
上次离开通化的时候,德清考虑到家里事多,便买了一批灾民:十个七、八岁的男孩子,两位三十许的嬤嬤以及四个十岁许的小姑娘。两位嬤嬤、四个小姑娘留在红土村帮着顾氏干家务,男孩子则送到枫叶谷习武。
顾氏叹了一口气,道:“你这个主意,我已经打了很久了,也跟你姐提了好几次,你姐怎么说的?‘庆福不愿意,婆婆也不愿意,且我们小的时候,母亲忙着田里地里,我们不是照样长大了,况如今还有婆婆帮忙看孩子呢,先这么着吧’,真是气死我了!什么都听庆福的,对婆婆百般忍让,在家时怎么没这般听话……”
德清默然:江氏不愿意很好理解——年华回了外婆家,就没有好东西送去潘家了;潘庆福不愿意,真是不可理喻、匪夷所思!他娘有多偏心他又不是看不见,女儿让娘家照顾伤自尊,自尊有女儿的健康重要?况外甥长年住外婆家的人家多了去了!潘庆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姐姐真是——唉——
顾氏又埋怨了大女婿一通之后,总结般地对德清道:“一个一个的让人不省心!还好嘉铭是个让人满意的……你这个倔丫头,亏得嘉铭不计较、四年也肯等,你的脾气以后可得改改才好……后年你们成亲,我亲自送你去京城!”
德清心里“咯噔”一声,面上却嗔怪道:“娘,到底黎嘉铭是你儿子,还是我是你女儿?”
顾氏道:“当然你是我的女儿了!只是如今你的运气这么好,我有些不敢当真呢。”
德清笑道:“什么叫我‘运气好’,娘,我哪样不是咬着牙挺过来的?你没看我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头……”
第二日,德清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里,回想着昨夜与娘亲的笑闹,既甜蜜又苦涩:这一去,如果事情不可挽回、退亲成为事实,娘亲会如何?
德清他们是一个车马队:王化、赵舟、刘广以及刘先四人骑马,德清与栾氏坐了一车、两位嬤嬤坐了一车,除了栾氏,每人身上都有功夫,因此一路上虽有时会有磕磕碰碰,但是总体太平。因德清、栾氏都很心急,一行人往往天刚亮就启程出发、天黑才落店住宿,如此紧赶慢赶,终于在九月二十那一日到了殷京。进了城之后,四个护卫把德清、栾氏送到黎家大门前,也不进屋,各自回了徐府、刘府办事。
马车停在大门前,叶云上前通报:“象州乐阳黎门栾氏、黎大人之母到访,请速迎接。”
门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人从来没有提过老天天今日会来!但是大人的老家的确在象州乐阳,老太太也的确姓栾,然而,大家都不认识老太太,接还是不接呢?
其中一个机灵的赶紧飞跑着去通知黎会:“黎总管,黎总管!象州乐阳的老太太来了,已经到了大门前!小的们不敢乱认,黎总管快去看看!”
黎会正在算账,闻言立即站了起来,忙乱中碰掉了算盘、碰翻了账册,稀里哗啦撒了一地。他却视而不见,一拐一拐的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是老太太,快开大门,开大门迎接老太太!”
黎会跑到大门口,看到大门前停了两辆车,两位老嬤嬤已经从后面那辆车出来了。他不由屏住呼吸,双眼紧紧盯着前面一辆:二十年未见,不知道少奶奶如今是何模样?
终于,车帘晃动,然后一只素白的手掀起车帘,再然后,一张年轻美丽的脸露了出来。是一个花季女子,不是少奶奶!但是,这个少女他认识,尽管没有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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