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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最好不宅斗-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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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老爷眼珠一动,心说自己可不是糊涂了,永平府到底是他说了算啊,胡一海那群人还要看他眼色吃饭,把他们并到衙门里应该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当下决定了天一亮便要去工地看看。
待到天才蒙蒙亮,乔老爷便收拾整齐,乘了一顶小轿去了工地。
胡一海这群人也的确是做工的老实人,每日晚睡早起,将永平府所有能挖出水源的地方都如蚯蚓般翻了个遍,终于还是挖到了湿土,一帮人干得更加起劲,连夜挖了几方土出来,眼见就要见水了。
却不知谁人喊了一声:“乔老爷到。”
乔老爷一向是养尊处优不到工地来的,如今这样殷勤,胡一海心中道了一个疑。
他所信任的段明朗前几日都被抓了起来,胡一海虽不知道各中缘由,却也料定段明朗那孩子是很敢为民请命的,如今人都跑了,难不成知府大人追到了这里么?
民见官却始终是要拜的,乔一本这人却也好说话,一出轿子便朝工匠们摆了摆手,做出一副亲民的样子:“不必拜了,你们连夜干活也很是辛苦。”
胡一海同手下人面面相觑,众人都闻出了一些阴谋的味道,乔一本在工地上装模作样地挖了些土,自然就有陪同的文人相公写了些吹捧的文章,以便年终写在府志上歌颂知府大人。
秀也做过了,便召来了胡一海商量要将宫人并入衙门里做工,从此胡一海所带领的所有人便都由衙门发放月钱,挖出水源的收入自然也由他统一分配,只要这水能挖出来,胡一海他们的收入也就算稳定了。
按理说这对胡一海等人算是好事,可是胡一海却往深处想了一层,乔一本是个官,本朝官不能经商这是定例,乔一本却想要靠挖水渠赚钱,这便是变相的经商。
往小了说这个人倒卖粮食,倒卖水源,是个心术不正的贪官,大了说这人如此折腾,想来了不多时便会因贪赃枉法被送进大牢,胡一海一来是个忠厚之人,不屑与其为伍,二来也是为自己同身后一众兄弟着想。乔知府平白无故不同自己的亲戚合伙挖渠,他日若真出了什么事,保不齐自己也会被视为同党,一同关押起来。
只是他人微言轻,还要靠乔知府养活,便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乔大人,府衙愿意收我们这群穷棒子那感情好,只是我们的卖身契都在云姑娘那里,不知老爷您是否跟云姑娘已经说明白了。”
“这个……”乔一本一时语塞,心说好一个唐云暖啊,下手还真是快。乔知府同她交手多次,次次都被这个小丫头的仔细所折服。
心中却仍然是抱着一线希望。
遂搪塞道:“我是她姑父,自然是一切都听我的了,这是我们姑侄俩的事,就不用你挂心。”
说罢命其左右拿出一叠契约来,又有印泥,就要让胡一海等人画押。
胡一海人虽然忠厚,到底也是当过村长的人,一见乔一本言语搪塞,神情也有些怪异,便有心拖延,才要说话,却见乔一本立了眼睛,拿起了官威:
“怎么,你不肯签么?不签也好,带着你们的锄头铁锹滚回山那边,你可知道,这城外有多少难民想进我们永平府还进不来呢。”
胡一海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正要给自己讨回公道,却听见身后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
“那就请姑父大开城门,放那些难民进来签入府衙做工吧,我的工人,你却是带不走的。”
胡一海闻声望去,就见唐云暖在许如澈的陪伴下,另带了丫鬟小厮跨进门来,才给乔一本行了个礼,便起身寻了个位置坐了。
“姑父想是糊涂了,想签这些工人入府衙,也得先问问跟他们签了卖身契的本家我啊,怎么我这边一点消息都没有,姑父就想私自毁了我同工人的合同么?”
唐云暖的话说得缓慢,间隙还喝了一口茶,语气清淡地仿佛是同乔老爷讨论天气,可是乔一本却并不轻松。
唐云暖在这个时候出现,他哄骗工人入府衙的计谋很可能就功亏一篑了,乔一本脑筋一转,干脆换了一个手段。
胡一海是一定忠于唐云暖的,乔一本便推开门朝门外其他工人宣布道:
“入了府衙做工乃是本大人的福利,虽然签给府衙后仍旧要是这些工作,但待遇必定是极好的,有米饭有肉吃不说,从此便算府衙里的人了,即便是出门也比平民高一等,再者若有些武艺,能做衙役也不是没可能的……”
乔一本这算盘打得真响亮,唐云暖有契约在手,强取肯定是没可能,最不济她还有太太撑腰。但是若工人们自愿到衙门里当差那就不一定了,唐云暖的契约签得太急,若有工人告了出来还能治她一个威逼家仆的罪。
那工人中便真有动了心的,跃跃欲试地上许如澈眼见此景,不由得笑道:
“知府大人果然是爱民如子,且不知你这契约能签几年啊,一年,两年?恐怕水挖出来便要将他们都遣散了吧,到那时这些本是农民的外来人口无房无地,要去哪里住呢?你官字两张嘴,想打发这么一群人太容易了吧。”
胡一海听这话说得明白,遂跟着许如澈点头,其他工人一见这情形,之前的踊跃便都没了。
乔一本当即怒了:“好小子,当日你家开酒楼之时若不是我照拂,你哪有今日这样大的宅门住?好歹我也算是你长辈,这里如何有你说话的地方。”
许如澈正要还击,忽听得门外吵嚷叫闹,似乎还有马声嘶鸣。乔一本正没地方撒火,遂朝着跟来的随从叫到:
“老爷我在此,是何人胆敢在外面喧闹?”
就有个师爷来报:“回禀老爷,是……是新升的贺大人来咱们永平府,不知为何,派了官差来拿人的。”
身后唐云暖已经惊得双目圆瞪,乔一本却一时没回过神来:“哪个贺大人,拿什么人?”
那师爷遂结结巴巴回道:“就是贺三奶奶的父亲,才升了巡查御史的贺大人啊,说是,说是就要拿大人回去问话,问问军粮一事……”
乔一本听完这话,径直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容易么,我一早就写好稿子了,可是我才发上来。。。。。
木有太大问题的话,我仍旧争取日更,但周六日休息,吼吼吼吼。。。
皇子撤退,柿子熟了。。。喜欢皇子的亲们不要着急哦,皇子再回来的时候,会跟威风哦。。
☆、91恒源祥,羊羊羊
乔知府这么一昏;满屋子的人都慌乱了起来,掐人中的掐人中;喷凉水的喷凉水。
唐云暖心中也是一样的兵荒马乱;贺家挑这个时候来永平府;而且点名了说是要查军粮一事,显见是得了确实的风声;有备而来。
虽然军粮一事并不符合巡查御史所管辖的范围,但贺家有宸妃撑腰,又是新官上任;乔一本想来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这一劫了。
乔一本自己也是想通了这个道理;急火攻了心怎么叫也不醒;许如澈将门开了一条缝望了一眼,眉目中的愁丝便更深了一层。
慌乱之中许如澈问向唐云暖:“怎么办,贺家的车队已经到了门口了。”
唐云暖虽然也是心乱如麻,却竭力逼迫自己清醒,瞥了一眼身边炕桌上放着的九彩琉璃盘里盛着不少冰块及玉兰瓜片,永平府如今滴水贵如油,也是乔一本到来才拿出冰窖里的冰块湃着水果招待,唐云暖单挑了冰块放入嘴中,自顾自嚼了起来,方觉头脑清醒了一些。
屋子里顿时静了下来,只听见唐云暖咔哧咔哧地像一只小老鼠一样一块接着一块地嚼冰块,一旁红豆看的有些惊心,这样炎热的夏夜干嚼冰块可不是保养之道,肠胃不是要冻上了么,这么吃下去人是要生病的。
才要阻挡,就见许如澈默默地抬了抬手,眼神却始终凝结在唐云暖身上。
许如澈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表妹行动不同旁人,此刻为难之时,如果吃冰能教她沉静下来想一个主意,为何要打扰她呢。
吃到第五块冰的时候,唐云暖拍拍手拍落了手上残留的冰碴子,唤来身边跟着的两个丫鬟,挨个在耳边耳语一遍,命其赶紧自后门出山月坞,务必迅速照其嘱咐的办。
待红豆紫棠出门走了一会子,唐云暖才起身道了一句:“开门。”
木门打开,门外一片田野都被火光照亮,至少有一百个家丁手举火炬簇拥着一辆黑漆木马车,马车上锦缎帘子挑开,坐着个身着绣云雀官服的大人,看年纪要比唐云暖的祖父唐雍小一些,却也是知天命的年纪,个子很高,眸深鼻挺,很有些番邦人的意思。
唐云暖依稀记得贺家六小姐也是这样轮廓分明的一张脸,依稀想起来曾听人说过贺家祖籍是在玉门关外,有一半番邦血统,也精通外族语言,所以才能顺利捐官到理藩院任职。
想来有些可笑,当日为贺家举荐疏通的乃是任过查御史的唐雍,如今风水轮流转,在位的却是这个贺家掌门人贺怀山。
贺怀山不苟言笑间带着一丝肃杀,端坐在轿子上,脸轻蔑地望着唐云暖及身后一干人等,不过横了横眉毛,就听见身后一个师爷怒道:
“大胆刁民,见了我们老爷为何不跪?”
唐云暖及许如澈身后一众人赶忙下跪,齐声道:“参见大人。”唯独唐云暖同许如澈仍旧直直站在地上,越发显得惹眼。
贺怀山首先看的是唐云暖,只见亭亭玉立一少女,穿着一身家常淡绿罩纱连身襟裙,虽然是半夜,头发却梳得整整齐齐,用一根金镶翡翠的玲珑八仙簪挽住,一身打扮清淡的仿佛水灼过的一颗小白菜。
却是一棵好昂贵的菜,只因那衣裙所用的料子皆是一等一的软罗纱同闪缎,黑夜中丝丝金线在衣饰中闪烁光彩,插在头发里的玲珑八仙簪做工精致,翡翠光滑通透,一支簪子的价钱便能够在场的家丁吃喝一年。
贺怀山不禁在心中叹了一声,这姑娘自然是不知道今夜将要见人,所穿的不过是家常衣服,只是这一身家常衣服便这样讲究,富贵程度可见一斑了。
想去看那姑娘神态模样,可惜她开门之前便在面上盖了一层轻纱,夜幕掩映下更看不清面容,虽是这样,贺怀山却能从她身边下人所待她的殷勤同尊敬程度看出,这便是传说中的唐家长房姑娘唐云暖。
贺怀山从前并不信唐家长房所有事务都把持在一个十岁姑娘手里,只道当年周夫人少女时代就能为长公主筹办嫁妆一时传为佳话,到了孙女辈,也要吹吹牛来显赫家事。
即便是亲生女儿归家将在唐家遭遇讲了一通,贺怀山也怀疑那不过是唐家太太招式狠辣,不想树大招风才搬出了姑娘家做搪塞罢了,及至真见了唐云暖,看她眉目间很有些气势,周身气场也不同,这才信了外界传闻。
便道难道唐家真有底牌,一个姑娘尚且这样体面,旁人不知是何气候了。
便有心给唐云暖一个下马威:“座下何人,见了本官如何不跪?”
唐云暖身为女眷,并不宜同外男说话,许如澈心知贺怀山是朝自己表妹发难,遂接了话头过来:
“回这位老爷的话,草民虽然无官无爵,但同本朝秦家世子爷也是称兄道弟,世子爷袭爵后是二品,敢问老爷您几品。”
因有唐云暖这样惹眼,贺怀山本还没有注意到许如澈,他这样不卑不亢的一句话,倒吸引了贺怀山的视线。
好一个俊秀的公子哥,目光如炬,身姿挺拔,虽然不及他所说的秦君凌一身贵气,却自有一番倜傥风度,仿若一棵生长在荒漠之中的胡杨遗世独立,站在唐云暖身边倒也算是一对璧人了。
贺怀山来不及感叹,只因不过一对少男少女便让他哑口无言,自己不过是四品官,这少年同世子爷称兄道弟,哪里知道是何来头?
不由得侧头望向身边的一乘小轿。
唐云暖顺着贺老爷视线望了过去,只见那小轿乃是云锦围着红檀木做成,轿顶上所用的流苏皆是琉璃珠子串成,每串流苏下都点缀着一粒不规则的石头,有水滴大小,虽不是晶莹剔透,却在夜色中闪耀着很奇异的光彩。
唐云暖细细看去才分辨清楚,原来那些不规则的石头乃是大粒盐块,盐并不值钱,只是这轿子上坠的盐块外却覆盖着一层八宝琉璃。
唐云暖虽然是个现代人,却也被这精湛工艺震惊了一下,大粒盐的熔点是有多低,能在外面浇一层琉璃膜而不至于使其融化,若是在现代倒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技术,但这是几千年前的古代,贺家盐商出身,在轿子的流苏上做了这样的点缀,足见其作为宸妃的爪牙之富贵,到底不容忽视。
唐云暖便越发觉得对手棘手,却见那云锦轿子轿帘一掀,闪出来一个袅娜身影。
头发梳成了一个佛手发髻,上别着烧青九翅风簪,明晃晃地在夜色中彰显着富贵,一身胭脂色罩纱八宝裙,外套一件金丝绣青鸾的褙子,周身光彩晃得唐云暖睁不开眼。
那女子轻声一笑:“云姑娘,好久不见啊。”
这声音很是傲慢,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唐云暖用许如澈的脚趾头也能想出来那是贺家五小姐,唐家外逃的三奶奶。
再抬头看三奶奶的一张脸,到底是人靠衣装,这一身华贵装扮果然同从前的丫鬟打扮不一样,也是有这珠玉衬托,唐云暖才真正看清了三奶奶深邃五官同混血儿一般妖冶的面容。
不由得就是一笑,先行了一个全礼,才道:“许久不见,三婶倒是换了一副面孔,让云暖刮目相看。”
因是之前嚼了不少冰块,唐云暖一张嘴,便呵出了一股白雾,大暑天里的叫三奶奶觉得周身冰冷,心中不由得恨了一记:
“这丫头还跟从前一般让人不能忽视啊。”
三奶奶转身朝父亲介绍:“爹爹,这便是我同您提起过的,唐家长房大小姐云姑娘。”
贺老爷瞄了唐云暖一眼,故意装作视而不见,拔高了声线道:“我堂堂四品御史在此,怎么不见永平府知府乔一本来接见,难不成他们家的丫头不懂礼数,连他也不懂了么?”
唐云暖知道贺怀山是故意轻视她,却也不以为意,只是看了胡一海一眼,胡一海便命人将已经晕厥了的乔一本拖了出来。
贺怀山一见乔一本已经晕倒了,笑将出来:“果然是有古怪,有人密报本大人说永平府知府乔一本擅动军粮,提价变卖,本官还不信,如今一听本官的名号便晕成这个德行,显见传言是不虚的。”
唐云暖虽然憎恨乔一本只顾着贪钱而不管百姓死活,但他到底是自己的姑父,是唐家如今唯一在官场的人,贺家明显是来找唐家茬的,乔一本身为知府倒卖军粮不过是一个幌子。
当下站了出来,义正言辞道:
“贺老爷这话说得糊涂,军粮库您看都没看,如何就凭我姑父晕倒了便说是他畏罪而晕呢,或者他是因赈灾放粮而晕,因忧心百姓而晕也说不定啊,您这样信口雌黄,难道万岁爷前几日病倒了没能上朝,也是贪墨军粮所晕么?”
唐云暖搬出了万岁爷,贺怀山赶忙下马,先拱手朝天拜了拜以示尊敬,才朝唐云暖道:“你这小丫头,怎么敢以你姑父比皇上,万岁爷的身子也是你说议论就议论的,若不是看你年岁尚小,非将你拿了问一个欺君之罪。”
就有兵丁上前要动唐云暖,许如澈自然是拦在头里,不乏镇定同挑衅道:
“谁敢动她一下”说话间抬手飞出个石子,就将三奶奶所坐的轿子上一排流苏打到了地上,盐粒在琉璃覆膜里一坠到地上便碎了,崩裂得四处都是。
贺怀山虽然见多识广,却没见过一个布衣少年能有这样的身手,遂有些惊恐:“唐云暖,你,你要做什么,造反么”
唐云暖走到许如澈身前,端端正正给贺怀山行了一个全礼,又道:
“官场上的事我一介民女并不懂,但是我姑父是在我舅舅家晕倒的,云暖有责任将其送回后宅,夜已深,贺老爷是咱们唐家的亲戚,我们唐家自然会周到相待,还请您移步后宅。”
贺怀山哈哈大笑:“小姑娘,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算盘么?我自然知道这几年你们唐家长房崛起,也不知是做了什么买卖,倒是攒下了一份不小的家财,你想用存粮为你姑父把军粮库给补上,等着将我支开,明早再去查粮就天衣无缝了是不?”
唐云暖的确有此心思,早在开门之前便嘱咐了红豆去寻舅父绕开贺老爷去开粮仓,先将军粮补上好交差,只是她也料到了贺怀山能在官场走到今天,定然不会这样好欺瞒。
所以贺老爷提前将她的后路堵上,唐云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唯有挑眉道:“那么贺老爷的意思是,要连夜去军粮库检查了?”
贺怀山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这是当然,此刻不去,难道等到天亮你们移花接木,才去视察么?”
唐云暖此刻心中起了一丝焦急,派去寻舅舅的红豆想来已经被料想在先的贺怀山截住了,那么紫棠呢,她派紫棠赶回后宅寻太太可出去了么,紫棠不常出门,仿佛骑马的技艺也不是太好,一路上且不要耽搁了。
唐云暖望向贺怀山老谋深算的一张脸,越发觉得这神情她并不陌生,而此刻也只有同他一般谋算又资历颇深的那个人,能够制服他了。
贺怀山唯恐夜长梦多,吩咐左右:“看不见知府大人晕了有多难受么,还不赶紧扶着,今日别说你乔一本晕了,就是死这这里,抬也要抬你去军粮大库。”
说罢别有深意地望了一眼唐云暖:“须知动用军粮,可不是他一个人死了就能交差的,那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唐云暖左等右等也不见人来,只好急急冲到贺老爷身前,兵丁们自然拦阻在前,眼见许如澈就要动手,就听见人群中响起一声洪亮的喝止。
“贺怀山,你敢动我孙女一根头发,我敲了一身骨头。”
众人闻声望去,所有人都自动闪出一条路来,人群中唐家真正的主事人太太周夫人拄着一根金丝镶九环的拐杖缓步上前,身后跟着唐有琴等一票唐家儿女,阵仗上很有气势。
唐云暖望着太太一丝不乱的头发跟精致隆重的衣饰,又望了望身后紫棠喘得几乎要把心跳出来的样子,心中不禁痛问一声:“太太,感情您是细致打扮了一场才赶过来的么?”
贺怀山一见周夫人气焰便短了一截,有些尴尬地道:“原来是亲家母,好久不见啊。”
太太正眼都没有斜一下贺怀山,只是轻蔑道:“倒是好多年不见了,上一次见你,你还是海河畔的盐贩子呢,还真是世事难料,谁能想见今日就高升为巡查御史了呢?”
众人中有不知道贺怀山是从盐商捐官到了今日的,先前还是一副恭谨态度,此刻便都有些轻蔑了。
甚至有些胡一海的手下还窃窃私语:“原来不过是个商户,摆这样大的官威,出身却还不如我呢。”
贺怀山平生最恨别人掀他老底,登时气得脸红如血,才要张嘴反驳,却见太太回身望见了三奶奶,不由得一撇嘴。
“可是三儿媳妇啊,娘家逛够了,才想起回永平府啊。亲家你恐怕还不知道呢吧,三儿媳实在调皮,才嫁过来便跟我玩起了游戏,好好的少奶奶不当,偏偏要装扮成丫鬟,要说也是你小门小户出来的,装起丫鬟来那叫惟妙惟肖,我楞是好多年天都没看出来。虽说如今穿得这样体面起来,金银珠翠的满身都是,怎么我却只记得你扮作丫鬟的样子呢。”
太太一向刻薄,如今更是憋着一肚子气来收拾贺家,一席话说出来满场人没有不笑的,三奶奶遂也紫胀着一张脸,唯只说不出话来。
唐云暖的三叔唐有画也是跟着太太一路来的,眼见自己有名无实的媳妇被揶揄,遂走上前来拽了拽太太的袖子:“娘,这里人多,还是别在这里责备她了。”
唐家这个三爷平素很少出现在大家视野中,即便唐云暖也对其没有什么了解,唯只知道这人是个风月中人,跟从前的通房丫鬟藕荷,以及后来的白棉都很有些感情,没想到对三奶奶也诸多包容。
唐云暖心中却有些敬佩,这三叔就跟《天龙八部》里的段正淳一样,虽然博爱,所爱人之时却都是情真意切,倒也不失温柔。
三奶奶得了这样一个郎君,若落实了心过日子,不见得得不到幸福,能将妻妾都安置得好,一丝不偏心,可是不简单。
贺怀山却不管这个,跳下马车一把推开唐家三爷:
“你这混小子,书也读不成,买卖也没一个,还想娶我家小五,简直是痴人说梦。”
太太却是四两拨千斤:“想不想的也已经拜了天地,奉旨成婚啊,你当是织毛衣啊,不喜欢就拆了。”
唐云暖见贺怀山还要再吵,不由得低声叹一句:“可怜我这三婶,姑父如今被大义灭亲地指出盗卖军粮,我唐家如今就要满门抄斩了,一个丫鬟都留不下,三婶才嫁过来,难道就要陪葬?”
贺怀山显然早有准备,嘿嘿一笑:“这不劳你费心,我已经求了宸妃收回成命,你这婚反正也有名无实,不如和离?”
唐云暖瞄了一眼紫棠,就见紫棠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来,唐云暖接过一甩,轻声道:“和离啊,恐怕不成了,这白纸黑字写得清楚,三奶奶说要永生永世做我们唐家的人呢。”
三奶奶倒是记得同她签了一张丫鬟的卖身契,只是当时用的是白棉的名字,遂傲慢道:“反正当日写的也不是我的名讳,我怕什么呢?”
唐云暖早料到她有这一招:“名字好说,且看这指印,这东西可是天下无双,是谁的就是谁的,你已经按下了手印,就生是我们唐家的人,死是我们唐家的鬼。”
说罢唐云暖举着卖身契到贺怀山面前。
“贺老爷,您看清楚,您想去查军粮便去查吧,若是我们唐家出一点事,你女儿就得陪葬。你作为亲家,也难逃其咎。”
作者有话要说:记得加斯年的微博哦,以后更不更文就在那里通知了,收到好多喜欢世子爷的消息,我们还是得给他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92恒源祥,羊羊羊
唐云暖是在天明时分才回了唐家后宅;贺怀山在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其实已经同唐家紧紧拴在了一起之后才服软,寻了一个半夜乏了的借口没有往军粮仓去;到底给了唐家一夜时间填补所盗卖的粮食。
只是偌大一个永平府;除了唐云暖的山月坞;还有谁能有这样多的存粮,所以唐云暖回到抱厦里并没有急着卸妆;因为她知道一会儿会有人到访。
姑母唐有琴的贴身丫鬟果然在她才一进屋便来通报:
“云姑娘,我们奶奶求见。”
唐云暖哪里担得起长辈一个“求”字,赶紧将唐有琴迎了进来;却是在抱厦明亮的烛光映衬下;才看清姑母脸上的憔悴同苍老。
从前唐有琴的脸上就只有精明同强悍;原来女人失去了爱,便老得如此之快。
唐有琴一见唐云暖,之前还绷住的神经便立马松弛了下来:“我只道你并不愿意见姑母了呢。”
唐云暖仍旧记得唐有琴多次明里暗里的相助于她,尽管她时时都是以夫君的利益为大前提,但唐云暖对这个姑母心中却始终满是感激。
将唐有琴让进了抱厦内,在红豆端来了一盏普洱后便命屋内的丫鬟们全都撤下,红豆紫棠两人才离开了抱厦,唐有琴便开了口。
“我早知道倒卖军粮这事是不能成的,可是我在你姑父面前无论说什么,他都已经听不进了。”
唐云暖也是前世被薄情男所伤之人,所谓灯笼易碎,恩宠难回,那是伤筋动骨,没了一条命才换来的经验。
轻轻递给姑母一杯热茶,就算那茶水并不能温暖她已经冰冷的心。
唐有琴风簪上的流苏一甩,仿佛下定了决心,端着那杯茶恳求唐云暖:“他到底是你姑父,就算那个贺御史不会赶尽杀绝,若上面查出来军粮亏空他也是个死,云暖……你救救他吧。”
唐云暖虽然料定了唐有琴一定会为夫君来求情,但当她开口还是有些惊愕。
“姑母,你不恨么,姑父的薄情、算计同翻脸不认人,难道说你都原谅了?”
唐有琴苦笑一声:“这便是我们女人的命,男人朝三暮四,我们却只能守着他一个,他若垮了,我的天便都塌了。”
唐云暖从这话里听出了些许决绝,却由衷佩服姑母的忍耐力,那忍耐来源于爱,也来源于甘心认命。
唐云暖盯住姑母那张日渐憔悴的脸,第一次为自己前途命运担忧,她放走了自己真心喜欢的人,也不屑于嫁入侯爷府为妾,究竟她的终身托付在哪儿呢?会不会有一日,她再精明也同姑母一样,逃脱不了被男人嫌弃作践的命运。
这没有头绪的事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想明白的,唐云暖望着窗前的柳叶琉璃灯默默道一句:
“姑母一片苦心,云暖怎能不感动,事实上云暖早知道姑母会走这一趟,一早就派人往山月坞去运粮食了。您放心,明日贺大人无论如何也查不出什么的。”
唐有琴泪眼中惊看自己这个侄女,乔一本所闹出的军粮亏空不是小数目,她本来已经准备典当家产来筹粮,只想让唐云暖出一小部分来来弥补她实在心力不足的那些账目。可唐云暖不过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就一力承担了几个店面所售卖的全部军粮,一丝承诺也不要就代过去了这万两银子的账目,可见其身家丰厚。
唐有琴颇有些惊讶,这个一年前还是个穿闪缎杏花裙也要小心藏在斗篷里,行动起坐都唯恐出头而惹祸的小丫头,是什么时候成长为气魄惊人的当家了呢?
不由得便端详起来唐云暖,一点胭脂也不涂,倒符合她寡言少语的性子。
经过世家风波的洗礼,轮廓虽仍旧是那个轮廓,却已经依稀能看出大奶奶从前的风姿,只是比大奶奶更多了一些决断,满心的城府即便她这样低调也能浮现在眉目间,让人不能轻视。
一身白莲花皱褶纱的襟裙,青丝泄在肩侧,脸上并没有这个年纪少女的矫揉造作,自有一股强大的气场围绕其中,让人不由得仰慕尊敬。
唐有琴自己也是能干的,却是由衷惊叹,这丫头,倒真同自己当日所料想的一般不是个池中之物。
因整夜姑侄俩都没有睡过,唐有琴得了唐云暖这句话也就放心了,转身便要回前宅,却在临出门前说了一句颇没有头脑的话道:
“姑娘的大恩大德,姑母实在无以为报,那段家公子外逃的事,老爷定然不会追究了,姑娘还是想个主意让他回来吧。”
唐云暖心中一惊,看唐有琴的表情想来对于段明朗逃狱与她有关一事已经猜个确凿了,就也不再装模作样,坦荡荡道一句:“云暖在这里谢谢姑母了。”
唐有琴离开之后,沈于落端着一碗姜撞奶,又命红豆抱了一床才做的暖绒秋被进来:
“这几日天气越发凉了,你一夜没睡,听闻昨夜又吃了不少冰,喝了这碗奶便早些补觉吧。”
唐云暖对着镜子也看到自己眼下青肿,却还是一丝睡意都无,拉着沈于落的手道:“过一会儿我去同母亲商量,还是早早让我哥哥去京城备考,如今永平府里不太平,他是无法安下心来读书的。”
沈于落心知这不过是唐云暖的托词,她是唯恐贺家再做出什么加害之举,连累唐风和,却恐怕唐风和多心,遂只能让她带话给唐风和,唐云暖惯爱忧心是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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