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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娇妻驯将军-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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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又有人要债?”丫头这样忙乱,凤鸾也吃惊。左不过是要债的人粗鲁无礼,再就是船工家人讨要医药费用,是来到就要乱嚷。

兰枝好容易顺过气来,才迸出一句话:“不是!是姑娘你,”她瞪着两只眼睛看周忠,周忠忙道:“我一会儿再来和大姑娘说这笔钱。”

周忠出去后,凤鸾柔声安慰兰枝,让她慢慢说:“发生什么事情?”兰枝是受到惊吓的模样儿,又带着越想越后怕的表情:“姑娘,有两个媒婆上门来提亲。”

论理说,凤鸾应该羞涩一下,只是家事繁琐,她全无羞涩地心情。周凤鸾是惊奇:“是哪一家?”我家里遭难,父亲常来往的相识都少了一多半,就是亲戚也冷暖许多。还会有人上门来提亲?周凤鸾立即明白,冷下脸来,是有不相配的人想着家里缺钱用,趁火打劫来了。

“说出来姑娘你莫生气,”兰枝果然是这样一句话出来,周凤鸾冷着脸儿:“嗯。”兰枝觑着她脸色,小心翼翼道:“是郭家。”

这几个字一说出来,周凤鸾这就变色。郭家!卧床不起的郭大公子?街上都传遍了,说他是好不了,活多久都不知道。凤鸾当然也听说卢家和郭朴退亲,好事不出门,坏事从来传千里在。凤鸾咬着嘴唇,心中如明镜突然明白。

前天去郭家,日子是郭夫人订下来,进到房中,可以闻到淡淡药香,还有那纱帘后不时闪动的光亮。分明是郭家在相看人!真是岂有此理,有钱就能这样做吗?凤鸾恼怒地皱起眉头,随即就是嗟叹:能,当然能!有钱能使鬼推墨,有钱可以通神买官做一切坏事,强娶一门亲事当然可以。

再说此时家里,需要钱!这个现实把周凤鸾的恼怒击得粉碎,要想生气,也得有精力空闲儿不是。天天筹钱,穷人没有恼怒的资格。唉!

凤鸾把面色垮下来,垂头丧气中还要强打精神。面子重要生存重要,名声重要父母家人重要,凤鸾不可思议地在此时开了小差,要人守活寡,肯给多少聘礼。

“姑娘,还有一句话,你听了更不能生气,要是生气呀,那郭家才趁心呢。”兰枝一直在看凤鸾面色,看她和缓下来面容,才把第二句要紧的话说出来:“那郭家,给郭长公子提亲事,不止您一个。”

兰枝吞吞吐吐说出来,凤鸾更垮下双肩,她生气恼怒的力气都提不起来。有钱真好!郭家这样做,就是因为她们有钱,买得起人;我们家眼前难关不易过,就是为着没有钱。这刺激和对比太强烈,凤鸾被击打得心里冷心里寒。

看吧,这就有钱与没钱的差别,一个要买人,一个只能卖人。就卖人还得不到一个完整的人,郭长公子一个废人,竟然要捆上三个人的青春。周凤鸾勉强再勉强,才愤怒得起来。

“媒婆走了?”

兰枝怯生生:“没有,老爷在同她发脾气。”周凤鸾啼笑皆非,站起来就往外面去。父亲疼爱与我,听到这样事情,当然是难过。只是父亲养伤中,不能暴躁发怒。这样最要紧的一句话,兰枝反而放在最后才说。

就兰枝来看,对于姑娘来说,媒婆上门提亲,提的是一个废人,而且还不是唯一的正室。兰枝觉得,这才是至要紧的话。紧随后面的兰枝还在提醒:“姑娘你去了,不要再骂媒婆才是。”

匆匆来到父亲房外,就听到房中不是周老爷大骂声,而是媒婆在踞傲:“周老爷,说话也客气些。你把郭长公子骂成死人,我们就这么去回郭夫人话?”

“滚!滚出去!我女儿一辈子不嫁,也不去守活寡。”周老爷把这一时心中愤懑都发泄出来,口中全然不择言,只是大骂:“他郭家有钱,让他买上一院子的人,就是我女儿他休想多看一眼。”

媒婆们不屑地笑,只是不走:“郭夫人说了,我们得见见周姑娘才行。”一个媒婆往外面一看,满面笑容道:“这不是周姑娘来了,大姑娘来得正好,劝劝您父亲吧,这样说话把我们赶走,我们出去宣扬宣扬,还有人上门来提亲吗?”

凤鸾对她欠身子含笑:“容我先看看父亲。”进来看周老爷,是气得脸红脖子粗;母亲顾氏,哭得哽咽难言:“我的儿为什么这样命苦?”

“母亲不必再哭,”凤鸾携着母亲的手,给她擦干泪水;再对着父亲笑眯眯:“父亲也不必动怒,至少来提亲的是郭家,不是阿猫阿狗家是不是,”

跟进来的两个媒婆扑哧一声笑,紧随着道:“看看大姑娘就是懂事人,郭家在咱们这地界儿,做生意的人中数头一份;郭长公子现在是病着,他是战场上受的伤,以后一直就食朝廷俸禄。姑娘找人,衣食无忧锦衣玉食才是第一件重要的事情。跟个潘安宋玉,就喝西北风也不能活人。”

一个枕头扔过来,周老爷指着门外,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人倒霉时事事不顺心,周老爷还是紫涨着脸:“回去告诉郭家,让他们死了这条心。”然后再骂妻子:“你是死人吗?赶她们走!”

两个媒婆一起变色,凤鸾赶快送她们:“父亲今天不喜欢,两位妈妈先回去的好。”把这两个媒婆送到房门外,媒婆们大样的告诉凤鸾:“姑娘,你是个明白人,郭家说了,只要你答应,聘礼折成四千两银子,现银一把给你。就是嫁妆也是他们出。”

凤鸾苦笑听过:“多谢妈妈前来,回去替我多多拜上郭夫人,容我父亲好些,再说这件事情吧。”

☆、第六章,上门叫骂

把媒婆送走,周凤鸾进来,在房外苦笑一回。见天碧云高,是个玩秋的好季节,只有自己闷闷不乐,打不起精神。

忽然一声哎呀,周凤鸾跺跺脚说声不好。这些媒婆最会搬弄口舌,刚才虽然赔了不是,却没有钱堵她们的嘴。

她急了面容,很是束手无策。几点珠泪在眸子里转来转去,觉得这日子真是煎熬。要是父亲没有生病,家里不需要用钱,这样不般配亲事上门,赶走也就赶走。

现在父亲还在生病,是四处求告不着才去的周家。周凤鸾叹一口气,面庞耸拉下来,眼角和眉梢也随着往下塌拉,看上去很是难过。

这样子,算不算得罪了周家。

兰枝走出来,轻声喊她:“姑娘,老爷和夫人在房中伤心,眼下全仗着姑娘还能开解,您也伤心可怎么办?”

“是啊,”周凤鸾强打起精神,取出自己丁香色绣杜鹃花的帕子拭过泪,见家里厨房上的来安小步紧走过来,还没有到身前就看到他陪着笑喊着:“姑娘,姑娘。”

就是兰枝也叹了一口气,老爷病倒,这重担压下来,是个人都觉得闹心。

周凤鸾把帕子拿在手上,换上笑容对来安道:“有什么事?”来安近前来笑嘻嘻:“厨房上钱又没有,晚上家里吃什么都还不知道。只有米几升面一些,”

“兰枝,取十两银子给他,”凤鸾听到一半,就让他去领钱。又交待:“父母亲的饮食,还和以前一样。”

来安嘴唇动了几动,低声道:“该减的全减了吧,老爷汤药不减就是。不然……姑娘太苦。”虽然还没有衣食无着,家人们全知道每日里筹钱很艰难。再加上门上还有来骂的人,这就更是雪上加霜。

说曹操曹操到,他们站在院子里,清楚地听到大门上拍门声叫骂声:“出来,家里缩头的全出来!”

来安面上变色,他是逃荒路上被周老爷收留下来,一直忠心耿耿管着厨房。周家受难后,把不该有的人全辞退,只余下几个忠仆,来安就是一个。

“有喘气儿的出来!这家里难道没有活人!”外面的骂声更凶,嗓音听上去就是泼妇一名。来安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突然两步跑到墙角处,一伸手握起一个园丁锄草的锄头,他狰狞着脸,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和这些人拼了!

凤鸾和兰枝吓得魂飞魄散,两个弱女子脚软手软怕拦不下来他,见来安把锄头握在手中,兰枝扑到锄头上,悲泣道:“快放手!”

“来安,你放下来!”凤鸾此时忘了羞涩,用自己身子也来拦他。女子们的身子,让来安后退一步,鼻中闻到馨香,见两双雪白的柔荑都过来拉扯,来安只得手一松,只听到“哎哟”两声,锄头自他手中松开,直奔着凤鸾和兰枝的脚面而去。

眼看着锄头摔下,离两个绣花的裙边越来越近。要砸到脚面子以前,来安急急又接住,半弯着腰对凤鸾还是怒目:“让我去赶了他们!”

“不可这样,他们因为父亲而受灾,要是平时没有事情,怎么会上门来叫骂?”凤鸾论理而说,又默默流下几滴子泪来。

主仆三人一起黯然,只这么一会儿,凤鸾往外面去:“还是我去吧。”

家中只有一条小径,平时落花绿叶多落在上面。踏径直到大门上来,见大门摇摇,被人猛烈撞击着。

“有人没有!难道没有一个死人!”外面的人叫骂正凶,这是十几个旧衣烂衫的粗壮妇人,一看就全是穷人。

光是受伤的船家自己家属,原也没有这么多。不过为要钱,亲戚邻居一起来帮忙讨要,这就有十几个。

还有几个面上抹着灰,手脚全有污渍的孩子哇哇大哭:“爹呀,还我的爹!”

大门有几十家,风吹雨打的痕迹上又有修补的痕迹,此时被撞得门头上灰尘簌簌而落,不一会儿门前积了一小条灰线。

凤鸾在此时让人打开门,她庄容恳切,垂手出来。她一出来,这里就安静了。

几个女人虽然泼,见是一个柳条子身子的女子出来,看上去不过刚成年,或是还差着一、两岁才成年,她们停上一停,又有一个开始叫骂起来:“又是你!周姑娘,我们来了两次被你哄走,这一次再不上你当!”

“你可怜我们也可怜,你们再可怜,还住这样房子!我们没了当家人,家里稀粥都吃不上。今天来,一定要给银子!”

这些话全是实情,也得到来的人响应:“就是,拿钱来!不然告官去!”

凤鸾眸子里难免又有泪水,她含泪看着周围的邻居越来越多,人人眼睛全看着自己。

周家的姑娘,虽然不是养得如官宦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是父母亲的掌上明珠,平时不往外面来。

再加上亲事早定,离成亲没有两年,更是自己注意少露面。此时,粉面对上这些眼光,凤鸾觉得个个都是虎视眈眈。

“哎,你哭我们也不怕你。”一个五大三粗的妇人,手叉着腰说话却有条理,她手指着同来的几个孩子:“周姑娘你自己看看,我们家阿毛这两天瘦得皮松松人软软,周姑娘,请你拿钱来。我的死鬼,你平时行船没有事,怎么就这么背运,遇上这样事情。可怜你动也不能动弹,这住宅院的人不管你死活!”

她说着说着,变成有声有调的哭诉。凤鸾慌了手脚,再三的深深行礼,口里喊着:“嫂嫂,请你不要哭,听我慢慢讲。”

“拿钱来!同你没有好说的,”十几个人七嘴八舌,把凤鸾的声音压下来。凤鸾悲伤地看着她们,全是穷苦人。再看看邻居们,有可怜的,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

闻他人祸而喜,也是人之常情!

来安握着锄头,又找来两个家人在大门后面,手上握得青筋起来老高!姑娘不让出来,不让露面,不过这些人要是敢撒野,来安打定主意,决不客气!

☆、第七章,用计

门前乱纷纷,船夫们家人的眼光,邻居们的眼光,还有孩子们在地上打着滚儿哭:“爹,还我爹爹。”

来安在门后又低声骂:“没死人,嚎什么丧!”

人越围越多,走街窜巷的小货担子也过来看热闹:“哎哎让开让开,让我们走过去做生意。”把人分开几个,才一吐舌头:“原来是人家门,这里不是路。”

兰枝是随着凤鸾走出来,见到这样乱,涨得面色通红要走上来挡一挡凤鸾。凤鸾轻轻推她一把,这一把颇有深意,和凤鸾相伴数年的兰枝停下脚步,觉得姑娘应该有些主意,又不明白她有什么主意。

秋风剪剪,浮来无处不在的桂花香。周凤鸾终于开了口,她温柔去扶滚到自己身前的一个孩子。这孩子才三、五岁大,眼中有泪,唇边有笑,他麻溜地滚几滚,仿佛觉得是在玩。

见一只青色绣花的衣袖过来,小孩子毫不犹豫地举手就是一巴掌,再就地滚开,跳起来奔到母亲身边哇哇大哭:“娘,她打我!”

大人们全看到周凤鸾并不是动手打人,她面上带着温柔敦厚的笑容。那笑容像春风中徐徐而开的花,又有些似晴夜中冉冉而起的明月,不管如何看,让人觉得亲切。

“嫂嫂大娘,街坊邻居们,”凤鸾垂袖在身前,再福了几福。面庞因提高声音而涨得通红:“我父亲今年流年不利受了难,连累船上的人家也受了难。这事情,说不好咱们哪一处,只能怪强盗太可恨!”

吵闹到不行的时候,人也围得最多的时候,周家的姑娘开口说了这一番话,引起街坊们的同情,他们窃窃私语着:“是啊,这不能怪人家。有人想破财,还受伤吗?”

这个意思传了几个人,就变得嗓音大起来,围着的人都可以听清楚。

凤鸾听到这句话,唇边有浅浅的一丝笑容闪过,重新是温柔和气,却有忧伤的道:“家家有自己的苦处,我家里是父亲挣钱过活,父亲一倒,家中日用艰难,每日里还要给父亲请医抓药,”

“你家还有生意!”说到这里,来要钱的人,就给了凤鸾一句。

青色衣衫的身影再次深深的行礼,和气地道:“嫂嫂说得不错,只是父亲一倒无人过问,每天趁的钱勉强只够伙计们吃饭开开工钱,”

当着这许多人,她叫起苦来。船工的家人们全是面色一变,很是难看地看着她。有几个嘴唇动着,挺着胸脯踏上一步或是两步,双拳握紧,大有来势汹汹的意思。

兰枝也急了,尖声喊一声:“来安!”

“不许!”凤鸾的尖声更厉更迫切,压住兰枝的声音。此时场中有些紧张,围观的人也觉得热辣辣,好似要动手有好戏看。他们不无兴奋,互相挤动着。

面对横眉怒目的这十几个人步步逼进,周凤鸾没有后退,反而上前一步,扬声对着周围的人喊道:“上一次嫂嫂们来,我亲口说过这钱必给!”

这句话,让逼近她的人停下脚步,有了听她说下去的心情!

“可恨我是女子,我筹不来钱!”周凤鸾一气说下去,面庞上的涨红犹在,这不是羞涩而是气促而至。

她笔直面对来要钱的人,恳切地道:“我不能食言!我家里日用艰难,可以想到你们也不好过。钱,虽然没有!”

语气重重的顿了一下,周凤鸾取下发上簪子一根,再取下一根,雪白的手和乌黑的发丝、黄澄澄的簪子,被西风乱拂下,印到围观的人心里。

他们动容了,来要钱的人也动容了!

再没有钱的人家,也要有一根荆木簪子。簪子是首饰,可是没有簪子女子的头发就不能固定,是姑娘们的必需品。

见这位姑娘,发上去了两根簪子,发髻在风中凌乱起来。有人动容,这是周家的邻居,白发苍苍的老人家帮着说话:“这是小生意人家,亏不起的人家,又有周老爷用药,现在也难呐。”

两根簪子捧在凤鸾的手心里,手心中有微微的红,和簪子相映在一处,凤鸾把簪子诚恳地送到船夫们家人面前,哆嗦着嘴唇道:“现在无钱,请嫂嫂们收下这个。”

大家都默然。

这是一个不大的姑娘,身量儿还不大,看上去说话老成,也有稚气。她拿出自己的首饰来还钱,每个人的心不由自主抖一下。

还是有人要的,别人家里也难。不过接过这簪子,人人面上戾气消去不少。

周凤鸾还有,她再去腕上的镯子,一对上好青玉镯。兰枝痛心喊了一声:“姑娘,这是你随身要带的,是你的……”

她虽然没有说,人人可以听得明白,这是周姑娘的嫁妆。

兰枝头上是两根银簪子,一根不过几分重。她也取下来送到那人手上,再取自己手中的一对细麻花儿的镯子。

来安噙着泪,从门后奔出。他一出来,大家眼光全放在他身上。随着这眼光来安自己看看,才明白自己手里紧握着锄头,只奔两步别人就紧张,好似出来打架。

他虽然不认字,也有几分小聪明。知道凤鸾姑娘才把这气氛调动起来,不能毁在自己手上。他咧开嘴嘿嘿笑:“各位,我正在锄草。”

再做一个锄草的姿势,回身把锄头放下,解开自己包发髻的头巾,上面有一个小小银装饰。这银装饰就更便宜,不是一分银子也最多不会超过两分银,来安取下来,也送过来,再哈腰陪笑:“等我们老爷好了,这钱肯定不欠你们。”

接钱的人是劳苦大众,在中国历史上,劳苦大众更具爱心。有权势的人做一些举动,都会有用意。劳苦大众们平时是苦日子,更有接济人的心。

“周姑娘,不是我们要来上门闹,我们也不容易。”接钱的人这样说过,凤鸾露出笑容:“嫂嫂说哪里话来,确定是接了我们家的生意才受难,我们不会不管。”她陪笑正在解自己腰带上坠的一小块玉:“等我父亲好起来,我们也有主张,嫂嫂们的钱也不会拖欠。”

她又有了泪水,这泪水是真真正正的出来,给她原本就黑亮顾盼的眸子更添神采,也更让人怜惜:“请嫂嫂们再宽限些时日,等我父亲好起来吧。”

周姑娘衣上身上的首饰尽去,兰枝的首饰也尽去。船夫们的家人拿到钱,也明白丢下几句漂亮话走开。

主仆重回大门内,看着大门关上,凤鸾出一口长气:“又可以拖上些日子。”

她也知道别人也难,可是自己也难,苦肉计,是不得已才用上。

☆、第八章,一家人商议

凤鸾动情地拉起兰枝的手,柔声道:“好妹妹,随我到房里来,我把首饰还你。”兰枝泪光闪动:“姑娘以后还我不迟。”

差一点儿要泪珠滚滚的凤鸾强忍住泪,是她看到母亲出来。

周家是一进的小院子,外面这样吵闹家里也能听到。顾氏在廊下对凤鸾看着,面上也全是感伤。

“母亲,父亲可听到?”凤鸾过来第一句话,就是小声问这个。顾氏心疼的抚摸着女儿面庞,低声道:“我打发他睡了,他一直在骂郭家,这不,他没听到。”

凤鸾轻吐一口气,见母亲和丫头全悲伤,她打起笑容:“不必难过,咱们会好的。”

有这样的女儿,顾氏很是欣慰,不过她还是担心:“伤筋动骨要一百天,这三个月里你一个人如何撑得过去?”

“依女儿来想,明天再去郭家一趟。”凤鸾语气坚韧说出来,顾氏吃惊道:“这可不行,他们相中了你,咱们不答应,你父亲又有那些话,他们一定正恨着呢。”

凤鸾微微一笑:“正因为父亲有那些话,我要去一趟。”

秋风穿过廊下,吹得人衣衫动。凤鸾打起绣着喜鹊登枝的石青色门帘,含笑道:“母亲请进来说话,咱们慢慢商议。”

兰枝见她们进去,想起来院子里晒的衣服要收,紧走几步后,又对来安一笑:“你是个忠心的人,这人到这样光景,才能看出来人心。”

“嘿嘿,兰枝妹妹,你夸奖我,我心里真受用。”来安摸着自己脑袋笑逐颜开。兰枝竖眉叱道:“什么妹妹!叫姐姐。”

面对这一个发威的人,来安舌头又吐出来多长,小心并怕怕地喊着:“兰枝姐姐,你再这么凶,就没人要了。”

“哼,怎么会!”兰枝高昂着头,理直气壮而去。

房中母女二人坐下,凤鸾低声对母亲道:“媒婆们只要钱,她们吃了父亲的话,一定去郭家乱说话。郭家在咱们这里,是势大的一家。原本只是财大气粗,自从长公子中举再当将军,县令也不敢自高自大。母亲,不管是父亲好了以后,生意场上要见面,还是眼前咱们不能得罪,都得去赔个不是。”

顾氏抱怨:“这是什么事情,破财又有难,遇上这不讲理的事,还要你出头露面去赔不是。”凤鸾温婉地道:“咱们总得过去这个坎儿再说。”

“这话说得好!”周老爷的嗓音从房中响起,惊动母女两人来看他。周士元欢喜的看着妻子和女儿,欢喜的底处是一抹子忧伤。

忧伤才起来,又强行抹去。有凤鸾这样的女儿,周士元觉得自己理当欢喜。

外面的吵闹,宅小院浅,他怎么会听不到。家人全瞒着他,周士元也明白自己出去也不能怎么样,再说没人扶他,他都走不了多远。

也罢,全让凤鸾去处置,周士元为安妻子的心,装着自己听不到。睡下来听到母女商议,先时话声小,再来听得清楚,受伤的周士元觉得真是提气,忍不住说了一声好。

凤鸾笑盈盈:“父亲,你也这样看?”周士元对女儿格外笑容满面:“我初听到媒婆说这样的话,我气得忍不住要骂她们。我就凤鸾这一个女儿,当初不是和毛家早年同做生意,怎么会许给他们家!”

提到退亲的毛家,周士元有气上来,顾氏劝他:“不必生气,商议正经事的好。”周士元一笑:“说得是。”

喊一声“凤鸾”,凤鸾转过脸儿来笑:“在呢。”

“记得我对你说过郭老爷子吗?”周士元对着女儿的笑容,他的笑容就更多。凤鸾突闪着眼睛回想着:“记得父亲总是说,郭老爷子是个不错的人,肯照顾人,也是个大方人。”

顾氏眼睛一亮:“我看这事儿也蹊跷,上门来提亲,郭老爷子应该不知道吧。”周士元沉入沉思,回想郭老爷子当年:“他老了,或许也有爱孙子的意思。不过,他也可能不知道。凤鸾说得对,我一时气愤骂了媒婆,媒婆回去要搬弄,咱们就得罪郭家。凤鸾儿,”

周士元和气地告诉女儿:“你明天再去赔礼,是为父不好,不能为这一时之气,伤了你以后的亲事。”

流言蜚语可以伤人,郭家要是愿意,中伤凤鸾是很容易就做到。

“哎,”凤鸾欢快地答应一声。周士元笑了一声,再叹气羞愧地道:“你的嫁妆,父亲好了再给你打。”

这猝不及防的话,让凤鸾措手不及。她无措地赶快道:“没什么呢,父亲何必说这些。”顾氏对着女儿抹眼泪:“我和你父亲都知道,我的私财全拿出来给你父亲还了钱,你哪里来的钱送人家人参,我的儿,可怜你这些嫁妆,可恨那狠心短命的毛家!”

到最后,顾氏还是要骂毛家。

提起来那可恨的毛家,见到周家要倒抽身就走的毛家,周士元和凤鸾笑起来。父女两个人故意轻松的笑容,把恼怒的顾氏也带得笑了一笑,再添上一句:“以后凤鸾一定找个好的。”

她的话,这就算结束了。

周士元今天突然很轻松,或许是他听到女儿打发人的一幕,觉得可以舒心一下;再就是他痛骂过媒婆,心里郁积出去的多。

他嘘唏道:“几千两的银子,也难怪毛家要退亲。”平常小生意人,起个几百两的铺子,月收入几十两银子就不错。周士元这一次冒险求财,一下子放进去几千两,按普通人家的收入,这笔钱到头发白还不了。

一家三人坐到一处,今天不再是难过忧伤。凤鸾见父亲重有精神,笑着道:“这院子还值一些钱,铺子里虽然日逐进项不多,一天也有水菜钱。等父亲好了,不愁这钱还不了。”她如实地只说一句话:“只是眼前这笔银子无处借贷,”她吞吞吐吐地道:“要是郭老爷子肯借,那就好了。”

一直到现在,凤鸾还有这样的想法。周士元对女儿笑一笑:“你明天再去一回赔个礼儿,等我再养上一养,未必需要一百天我才能动吧?”

☆、第九章,少年壮志如烟灭

此时的郭家,郭夫人正在听媒婆们学话。郭朴睡在房中,也听得一清二楚。

“那周家真是不像话!他骂公子,骂得很难听……”媒婆一长串子话学下去,郭夫人听得眉头也不皱,郭朴在房中也不眨眼睛。

就是小厮临安和长平,面上也没有激动。

郭将军是病人,却不是废人。为他选亲,要他自己看过。他自己的事情,他自己要听,郭夫人也答应儿子。

媒婆们说得口沫纷飞,把周家大大的贬低一番。两个媒婆都是肥胖的身子,搽上一脸的粉。郭家许给她们不少说媒银子,周老爷的一通痛骂,媒婆们伤心是在拿不到银子上面。

肥肉挤着的细长眼睛对看一眼,媒婆们会意过,不约而同再为周凤鸾说几句好话:“周姑娘懂事又谦和,她倒是劝着来着,可惜呀,这亲事是父母之命,夫人放心,明天我们再去说说,周家如今许多债务,穷人发发牢骚罢了。”

睡着不能动的郭朴觉得自己背上手臂上,又开始无处不痛。他竭力回想自己康健时,谁不说自己英俊。

郭将军以前是个自爱的人,当然这个不包括他没有去过青楼。他自爱的一面,其实是自恋的一面。

比如在和卢家订亲以前,郭将军不会把亲事乱许给人。本城也有不少人家相中他,郭将军眼睛不小,知道自己会中举,中举后眼睛更不小,他一心想在京里找一家。

找来找去,卢家主动找到他。郭朴当然是计算过,才欣然答应下来。卢家会相中这个在京里没有根基的人,是因为他少年英俊,文才武功全来得。

当年在京中,总有人夸郭将军倜傥人物,把他商人的出身抹去不少。如今,郭朴扯一扯嘴角,勉强算上一个笑容。

这扯动的嘴角中,是一汪苦水。

临安在旁边见到,自以为是地上前来,低声道:“公子喜欢她,是可以弄来。”郭朴更笑得古怪,区区一个女子罢了,家里有钱,要多少有多少。自己当上将军后,更是有一堆。

哼,郭朴鼻子里出一声气,慢慢平静心情,淡淡地临安道:“不必了。”不过就是一个姑娘,周家?以前郭公子眼里几曾有过他!

长平搔搔头也上来,讨好地劝解:“家里丫头们里,也有生得好的,也有爱慕公子的,”说到这里,郭朴更笑得古怪。

脊背受伤的他,按现在的说法是伤到神经,这种病有人好得快,有人好得慢,有人可能完全不会好。

郭将军是一动也不能动,手臂和手指也莫明的僵直。背上有许多的穴位,不知道伤到哪些,又牵扯到哪些。

听到这些话,病人难免心情不好。他焦燥上来,用尽全身的力气要动一动手指,却只换来背上和颈疼更严重的疼痛。

这疼痛让他难以忍耐,喉咙里呻吟声逸出,长平和临安赶快来看他:“公子怎么了?”

说话声传到外面,郭夫人也进来,媒婆们也跟在后面进来:“大公子,我们来看你。”

“儿子,你不必动怒。”以郭夫人来想,一定是为周家的话而生气。郭朴额头上冒出汗水,竭力地抵抗着身上的疼痛。见母亲取出帕子关切来拭,他心中难过,嘶哑着嗓音道:“母亲,我不生气。”

自他回到家养病,外人极少能见到他。媒婆们见到他睡在床上,瘦得只有骨头架子就觉得害怕,再听到他嗓音也全哑,听上去好似拉锯,更有些变色。

肯出重金的必定奇怪,难怪郭家会出重金,这位以前神采飞扬的郭长公子,如今变成一把子芦柴棒。

人的骨头外面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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