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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风华惊天下-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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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过去,毕竟公主是金枝玉叶皇家血脉,下嫁梁世子又是奉旨。其间更是稳住局势将此事拖了两年,公主是于国有功的。只是,她那个儿子的身份终究是有些尴尬。虽是不满两岁的娃儿,却是梁府嫡长孙。而且朝野还隐隐有种说法,做相公的跑了半个月,为人妻的居然不知道么?这是怀疑是长公主放跑了梁驸马又代为掩饰行藏,不然如何能瞒过众人。只是,那毕竟是公主,而且小世子才一岁多,所以才没人出来说话。

依着满朝上下的看法,如果梁驸马此时在京城,那登坛拜将,大军开拔之际就该斩了他,用他的血祭旗。可是留下个不满两岁的娃儿,难道也斩了祭旗?那不成了天下的笑柄么。这个孩子就是要除定然也不是这么个除法。但是,的确是万万不能留的。

萧槙缓缓踱步进去,还是兵部尚书眼睛尖,立即跪下,“恭迎皇上!”

正在对峙的陈亚夫与云太师等也赶紧跪下,“恭迎皇上。”

“吵啊,怎么不吵了,不是当着朕背着朕都是这样说话么。”萧槙背着手在跪着的重臣周围走了一圈,然后才回到龙椅上坐下,却半日也没叫平身。

众人听皇帝说出云太师之前的话,才知道他已经站在门口许久了。这会儿晾着他们,也正是为了他们一干重臣在御书房如此争吵发作。

“郑达,扶陈相起来!”

“是。”

于是,余人只能继续跪着。云太师的脸顿时胀得通红,居然这么不给他脸面。又过了一瞬,皇帝才说了声‘都起来吧,坐下说话。’

这回没人敢再大声喧哗了。

“如今,既然淮王造反一事有疑点,就如陈相所说,淮王家眷比照谢府办理。前方战事很紧,但是一定要将淮王从两军大营里活生生的弄回来才行。这样一来,只要淮王当着满朝文武表明了立场,梁贼也就无法借他的势。”

下首的人面面相觑,弄回来,还得活生生的,隔着烽火连天,两军交战,一千多里路,怎么弄?然后想起方才进来的江湖人段远,就凭两个人接应,虽然是中了蛊,但毕竟是从梁营全身而退了。皇上做皇子时就养着些江湖奇人,难道是要让那些人去把淮王给偷出来?可是已经打草惊蛇了啊。众人之前想着是能在皇宫里藏身,又能在梁营来去自如的人,不知是何等的大英雄。结果却看到一个走路都要慢慢吞吞的病夫。可想而知,那蛊是怎生的厉害了。谈何容易啊!

可是皇帝说得也在情在理,此事要解决,还当真得把淮王从梁贼手里弄出来不可。

皇帝挥挥手,众人散去。

一会儿,小六子进来禀告:“皇上,已经查问过了,段远段大侠,虽然为人诙谐,但在民间颇有侠名,很有威望。”

“好!着人把他闯梁营的事编成唱段,让京城各大酒楼传唱,再让人到各地去唱。尤其是淮王系被胁迫,被看守严谨的那段,大加渲染。”

小六子得令,自然是找了京城最会写这种唱本的人立时写好了唱词,然后就开始传唱。一时间,段远成了众口称赞的英雄。而很多人也说淮王为太子之时就仁德无匹,再说当今的皇上即位也是先皇早早定下的,并不是矫诏得来。淮王定然不会勾结梁国公作乱,而且魏国公也不见大的动静。

这些话自然是安排了人在中间传布,但说的人多了,听到的人也就多了。而且那唱词和曲调都十分容易上口,一时间竟是大街小巷都在传唱,弄得段远门都不敢出了。

好在,那词里没点出他在什么地方,不然,怕是要有不少人上门来观瞻。

陶大掌柜的拿着向段远讨的一颗药丸进来,“好东西!真真是好东西,十两银子的成本都造不出一颗来,比得上普通的一桌宴席了。要是可以卖就好了,京城那些达官显贵家里肯定都舍得花钱来买。”这个药方是谷主写的,然后又经过太医正斧正,体弱的不管是男女用了都很好。就是怕这里头担着干系,这可是内供的。而且有好几味药材也不好找,只有皇宫大内才有。

段远瞥他一眼,这种生意经他也不太懂。他拿给陶大掌柜,不过还是想让他照着给自己做多一点带在身上,他不想在京城这么窝着。

“你到底做不做得出来?”

陶大掌柜摇头,“缺药材。不过固本调元的药也不只这种,这种太珍贵了。我给段大侠配另外的吧。”

“要快一点。”段远掏了几个银锭子出来,“这个你拿去,总不好叫你赔钱。”

“这个我可不敢收,谷主会怪责的。”

“那你拿去给我多打点酒来。”

陶大掌柜愁眉苦脸的,“段大侠,不可喝酒。喝酒会助长蛊虫长大,而且会冲淡药性。”

“这日子没法过了。”忽而想到一个人恐怕就要来了,段远当即打定了赶紧离开京城的主意。不过,他现在的身体不好,一个人上路如果遇到旧日仇家就麻烦了。还得再等一等,一是等陶大掌柜的药,二是等他写信去叫的保镖来到。要实在不行,逼急了他一个人走也不是不行。

而萧槙手下,原本就养了些江湖人,就连他被关进内惩院,当日的云贵妃都还拿出体己银子给齐妙音让她不要怠慢了那些门客。现在就是要从这里面找一些人出来用。而且,每个人都是有各自出身来历的,师门、朋友,加上这一段时日大江南北都在唱段远闯梁营的唱词,也有很多江湖志士愿意出力。如果成功,一则可以解救天下苍生,二则可以扬名天下。段远的作为,本来有打草惊蛇之嫌,如今却起到了统摄人心激励作为的作用。于是,很快便组织了一只人马,要去梁营将淮王救出来。

当然,这些只是明里,萧槙暗地里自然还有安排。

“去,把管苗务的司官叫来。”萧槙合上手里的案卷。既然淮王的事基本办妥,只能等后续,那他就要过问一下前些日子安排下去的和苗人打交道的事情了。

“回禀皇上,苗人并不像我们中原人,有统一的皇朝,共奉皇上为主。他们是有几个部落,各自为政。”

“嗯,继续往下说。”既然蛊毒那玩意儿那么厉害,绝世高手都避不过,普通士兵就更不行了。所以,还是得从政治上想办法。

“臣已查明,与梁贼有所勾结的是其中最大的一部。”

“最大的啊。”难怪有十万苗兵。老丈人倒是见多识广,这些估计都在他心中记着呢。

“可以分化么?还有,你看,梁贼没让苗兵参战是为了什么呢?”

“可以试着分化瓦解。至于没让苗兵参战,怕是不想过早让朝廷知道。这里头,肯定有更大的阴谋。那个披发的男人,臣听了段大侠的描述,倒像是苗疆的大祭司。听说历代大祭司都会有一只蛊王。那蛊王的威力巨大,传闻中能置成千上万人死亡。女王的部落就是利用大祭司手里的蛊王震慑诸部落。至于实际的效果,倒没人见过。”

萧槙眉目一凛,怕是真的有些效果。而现在蛊王可能还没有完全养好,所以梁骁才要瞒着。这厮,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估计也是他让谢阡去魏国公府劝服魏老头,又明旨让两家联姻,他才提前起事的。

萧槙想到这里有点忧心,就算那蛊王的功效被夸大了,但应当也是相当厉害的。不说把士兵弄死,就让他们大批大批像段远这样失了战斗力也够吓人了。

“皇上不必过滤,苗疆并不是人人都能养蛊的。在苗疆,蛊比那些贵族还金贵呢。而且,蛊也不全是杀伤性的。现在就只有那一只未成形的蛊王值得担忧。”

“有人能替代那个女王么?”既然是女王,就少不了想夺她王位的人。为了一己私情将整个部落带入战争,这样的好时机,想必不会有人放弃。到时候他再派人推波助澜,苗人就可不战而退。至于那个大祭司,这次去救淮王能暗杀得了最好。

“有的,臣已经在部署了,不日得了准信再来回禀皇上。”

“好,你还算是个能干的,去忙吧。好好办差,朕不会亏待你的。”

“是。”

仗已经打了有三个月,眼见着终于有了一丝曙光,萧槙慢慢的吐出一口浊气。因为忙于战事,谢陌那里又去不得,萧槙已经许久不近女色了。今日事情暂告一段落,郑达便凑近了低声问:“皇上,可要召人侍寝?”

萧槙想了一下,是得泄泄火才行。只是,后宫那几个女人,他同贤妃没什么情意,去也就是说说话排解一下。她倒好,这两个月这样病生完又是那样病,还都是要过人的。别人不稀罕,他自然不会过去。再说了,又不是谢陌,他还要硬往上凑去看她的冷脸。

至于贵妃,她现在一心揽权,没有旁的人用便倚赖云家人,他也不想过去。本来到从前住过的地方,他就能得到清净跟安宁,现在因为慧芷宫属于云裳,除了看小公主萧荻,他也很少去了。淑妃跟德妃,在他面前倒都是一派温婉解语花的模样。只是,谢陌被废,除了云家,她们两个的娘家也出力不少。而且,后宫现在正一团乱呢,前方吃紧,他没工夫去参与那些女人争宠的把戏。肖充容那里,更不能去,那里有皇子,现在后位下落不明,他又不想玩什么祸水东移那套,毕竟那是他唯一的儿子的生母。所以,一概的高位嫔妃他现在都不想沾。

“随便吧,找一个没什么根基的来就是了。”

郑达便出去了,很快领来了一个姿色上佳,却根基很浅的田才人。

“我家娘娘说多谢大公公照应了。”贴身宫女把好处塞到郑达手里,他毫不客气的收下,“好说、好说,这也是你家娘娘的运气到了。”

此时的固城长公主府,梁濬病了,萧枫很是发愁。只得花银子托人给云太妃带话,请她派太医来诊治。从前,她的公主府也是门庭若市的,可自从驸马离奇失踪,然后大战开始,便门前冷落鞍马稀了。皇兄把她的公主府圈禁了起来,倒没有为难濬儿这个不满两岁的小孩子。圈禁起来也好,省得她去看朝中那些个跟红顶白的人像避瘟疫一样避着自己。

如今没有变的,也就是母妃了。就是舅母,她托人找上门去求助都是推脱。表姐执掌后宫,开始也很肯照顾,后来听了舅母的话,一次两次的,也开始把她的事往外推了。

她能舍得下脸面去求人,还能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濬儿么。濬儿是受了些惊吓,这几个月身体差了很多,一遇到天气变化就要生病。她倒是有心想去药铺里找大夫,但是一来不知道根底,二来有些人也明言,能给固城长公主诊脉是福气,却不肯给逆贼子孙诊脉。

梁晨怎么就这样丢下她们母子跑了。之前还指点她去找皇嫂的门路的,可他临走却还坑皇嫂一下。就算她如今既往不咎,也有心无力了。岫云宫,没有皇兄的话,也无人可以进得去。

云太妃接到消息,赶紧的让人差遣太医过去。谁知被云裳在中间拦了一下,最后却只去了一个末等太医而已。她怒气冲冲的去找云裳说话,云裳很是为难的说:“姑姑,濬儿的身世毕竟特殊,如果是枫儿自己身子不适,别说普通太医了,就是副医正、太医正也可以叫去。”

“为什么岫云宫那个都可以叫太医正?”

云裳蹙眉,“那不是去看她的,是去看那个姓段的。是皇上发了话叫去的。”什么玩意儿,被废了还敢公然见外面来的男人。要是岫云宫归她管,她早让教引嬷嬷给谢陌上规矩了。

“姑姑,先看看,不行咱们再想办法。我现在掌宫后宫事务,一言一行都有人看着,太偏着枫儿也有人要说话的。”

云太妃冷笑一声,“你还不是怕那两个女人捉你的错处。”

V 40 走水

2

后宫女人的分例减半已经三四个月了,自然人人都把这笔帐记在了梁骁头上。她让品级高的太医去给梁濬诊断,有淑妃和德妃在后面推波助澜,后宫不服她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姑姑,我现在正难,你要帮着我才是。我再上一层楼,以后对你、对枫儿的帮助才大呀。”

“如今就是枫儿最难的时候,这个时候都指不上你,什么时候能指上?”

云裳忍着气道:“我还不够偏着枫儿么,姑姑也得想想她如今是什么身份。她可还是梁贼的儿媳妇呢。”

“那是枫儿自己的意愿么,当初我说拼着闹一场,让皇上另选宗室之女。是你跟你爹来劝我们应承的。枫儿的嫁妆还是你一手打理的呢。现在,你倒怪起枫儿了不成。”

“是皇上指婚的,你要怪也该怪皇上。再说了,现在又不是不管她,我不是派了太医去么。”云裳这几日正心气不顺呢,皇帝最近几次召幸嫔妃,都是那些低位妃嫔,根本不到她这里来打个转转。淑妃德妃又阴阳怪气的借着她优容萧枫梁濬的事跟她过不去。母亲进宫来也说要她跟萧枫撇清些关系。如今,皇帝没有问梁濬的罪已是格外开恩,怎么经得住她还对公主府如此优容。一应例该给宗室的赏赐,还让公主府拔头筹。

“姑姑,我方才说的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不引人耳目,枫儿如今这样,当然是为了国事做出的牺牲。可是这个节骨眼上,公主府还是格外低调的好。以后也不要从宫里派太医去了。我已经同母亲说过了,以后让枫儿有事带话去太师府,有什么事让母亲出面去解决。这样好过在宫里受这么多人瞩目。谢陌那么受宠都被废了,我不能也栽在这个上头。”

“哼,还不是你那母亲怕事所以枫儿才只能找上我。”

“已经说好了的,母亲如今也知道其中的厉害了。”云裳陪着笑脸,这个时候她在后宫很孤立,可万万不能少了小姑姑的支持。皇上一直对枫儿的事不闻不问的,不知道是不是要看看他们的态度,他们也不能露出不管不顾的嘴脸才是。听爹爹说御书房说到这件事,皇上都揭过去了不提。或者是对枫儿心中有愧,所以才由着她对枫儿好。可是,这事光皇上默许不行。旁边还有很多的人看着呢,所以得让母亲去做这件事。这样既全了亲戚之情谊,也不会留下话柄。怎么说,枫儿还是皇上亲妹呢,照顾一二只要不过分也是该当的。

云太妃经这么一劝说,也消了大半火气,自家兄嫂在宫外自然是比她和云裳在宫内行事方便多了。

“我也知道你一向跟枫儿是要好的,你说得对,只要你能更上一层楼,自然是对大家最好。皇上如今是还恼着云家逼着他废后的事。过了一阵,他看到你一心打理后宫事务为他分忧,看到你爹忠诚为国,自然会回心转意。反正,那几个不也没得着好么。”

又过了一个多月,田才人诊出了喜脉。沉闷的后宫顿时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那些选秀进宫的小妃子,因着先前皇后独占圣宠,大多没有什么机会。这一次皇后被废,她们才有了指望。眼见最先得幸的田才人有了好消息,旁的被召幸的人也纷纷祈祷自己也能有梦熊之喜。

这个消息自然没有人主动告诉谢陌,这一天有个不速之客造访岫云宫。自从谢陌被废后,萧炜就时常的问起那个身上衣服绣着金凤的、有很多很多好东西的母后哪去了。天天问,肖充容都回答他母后出门了。直到萧槙一时闲暇过来看这个儿子,他又问:“父皇,母后呢?”

萧槙笑道:“你小子还惦念着你母后呢,嗯,想必她也挺惦念你的。让人送你去瞧瞧她去。”

“咯咯。”萧炜一个劲儿的笑。

玲珑把人抱进去的时候,谢陌倒真是挺欢喜。可惜的是,萧炜的眼睛从她身上扫过,却没有停留,还在屋里到处找着,“母后呢?”他如今一岁半多了,虽然不能说长句子,但吐词很是清楚。

谢陌楞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这死小子记得的压根是她的凤袍而不是她的脸。她过去把人抱过来,在他小屁股上拍了拍,“你小子只认罗衣不认人啊。”

萧炜疑惑的看着她,半天总算叫了声‘母后’,声音却还有些迟疑。

“现在不能叫母后了,叫谢母妃吧。”

玲珑已经去张罗赶紧上二皇子喜欢的点心了。吃着熟悉的点心,坐在熟悉的怀抱里,萧炜还嗅了嗅谢陌身上的味道,好像跟记忆中一样。这才跟着改口叫‘谢母妃’。

只是,谢陌低头才发现,那死小子拿拿过点心的手正在她身上摸来摸去,似乎对没了凤凰很惊奇。

“刚做的新衣服啊,现在好了,全是油腻腻的啊。知不知道现在一切减半,谢母妃比以前穷啊。”她的衣服都是66续续新做的,花销不小。从前的都不能上身了。

谢陌从小就是大手大脚的人,反正自个儿的月例花完了就进宫问表哥要,花完了再要。萧楹从来都没有二话就拿给她了,予其予求。有时候多到一个月跟他要三四回钱,也眉头都不皱,更不会对她说教,只是嘴角总是抽抽而已。谢陌长大才知道自己听了姑姑的话,老是去跟他伸手要钱,还理直气壮的有点不妥。

后来做了皇后更是过的奢侈日子,所以这一下裁了一半用度,还一应的东西都要新制,就捉襟见肘了。她不是皇后了,虽是在宫中比照皇后待遇。但从前属于皇后的十五个郡的封邑就不会给她送银子了,虽然月例只是减半,穷了不是一点点。

“穷!”萧炜一手指天,大声重复。

谢陌接过热毛巾给他擦油手,“把你的爪子擦干净。”

萧炜玩了一阵,同从前一样看了什么顺眼就伸手跟谢陌要。

谢陌一一让人给他包了,嘴里假意嘟囔,“都说现在穷了,还又吃又拿的。”

玲珑笑得要打跌,“娘娘,好歹您是大家出身,又是当过皇后的人,您能不这么小家子气么?”

“我这不是闲得无聊只能耍嘴皮子玩么。这里除了段远来过一次,也就他来过了。炜儿,回去后记得再来啊。谢母妃跟你说着玩儿的。记得啊,要再来!给你做好吃的,喜欢什么都随便你拿。”

“吃!拿!再来!”萧炜笑嘻嘻的。待乳母抱他出去,又想起了什么扯着乳母的衣服让她转身,然后用力拍着自己的胸口笑眯眯的说:“皇兄!”

谢陌反应过来,萧炜这是告诉她,他要当皇兄了。是听肖充容说了学嘴吧,他哪里懂这些。谢陌面上一阵黯淡,然后叹了一口气,叮嘱乳母道:“在轿子里小心着些,别磕着碰着哪里。”

“是。”

谢陌取了琴出来弹,然后自我解嘲:“这也是早早晚晚无可奈何的事情。”只要她是皇帝的女人,就必须面对这一切。

萧槙可不知道让小儿子去看谢陌,他已经把当老子的给卖了。

“朕真是想偷偷摸进岫云宫去看看,这一晃都将近百日没有见到皇后的面了。”

郑达怕他真的付诸行动,忙劝道:“皇上,不行啊,您的行踪可是后宫最关注的。再是小心谨慎,还是会露痕迹的。一旦让人知道,娘娘的处境就不好了。”

萧槙自然知道,谢陌能有如今那一方清净的小天地,都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去过,而是召幸了那些低位嫔妃。不然,后宫如今内斗得厉害,那火便要都往岫云宫移了。

“倒是炜儿那小子,隔三差五的还能去一趟。”萧槙怅然的说。他前两天还看到萧炜在摆弄从谢陌那里搬回来的小东小西。谢陌私底下颇有些孩子心性,喜欢这些小玩意儿,下头的人进上的就多。坤泰殿很多东西都是有规制的,不能给她带去用,倒是这些小玩意儿都装箱带走了。萧炜每次去都要搬两三样回来。

这会儿萧炜正在按着小人儿身后的机括,看两个小人对打,笑得口水都流到围兜兜上。他把手里的东西都玩腻了,就会又提起要去看谢母妃了。之前萧槙不过来,他提也白提。如今肖充容见皇帝隔三差五就来看看儿子,逗逗他,心头也欢喜。想不到小谢娘娘便是去了岫云宫,也能庇护她的炜儿。他就是不提,肖充容也会让人回了皇帝说二皇子想谢母妃了,想去看望。

萧槙开始听到那声‘谢母妃’很是不悦,可是想想现在也只能这么唤便作罢了。

“谢母妃都跟你说些什么?”

萧炜的注意力还在打架的小人儿身上,充耳不闻。

肖充容赶紧的提醒他,“父皇跟你说话呢。”

萧槙好脾气的又问了一次,他见过谢陌对待炜儿,那是说几遍都不厌烦的。也难怪这小子还惦记着她,这个可不是肖充容会教他的。那会儿肖充容可不知道他的态度。

萧炜想了想,然后告诉萧槙,“吃、拿,再来!”过了一会儿又补充一句:“穷!”

“穷?”萧槙楞了一下,不是比照皇后分例么,难道还有人敢从中克扣她不成。

萧炜又想了想,把他的疑惑告诉萧槙,“凤凰,没了。”

萧槙脸色不好的站起来,摸摸萧炜的头,“你小子倒像是个有良心的,长大了别忘了你谢母妃这般对你就是了。”

回去乾元殿,他让郑达去查查是不是有人在克扣谢陌。

“没有的事,皇上。皇后娘娘的用度如今又不走后宫的帐,不经后宫诸人的手,是奴才亲自在打点。奴才哪能做出克扣的事来。”

“那怎么她在说穷?”

郑达想了想,“娘娘每年的收益,除了月例,还有汤沐银子还有赏赐,还有皇后封邑的进贡。如今,赏赐还有封邑的进贡都没了,为了不违制还做了不少新衣之类的。娘娘从小就是个手散得很、从来不把银钱当回事的人。自然一下子就觉得日子紧了。可是,实际上,还是很宽松的。”

“别拿你认为的宽松来比较。你也说了,她如今每月的进益是大不如前了。这样,你从朕的用度中每月拨一些过去给她。”萧槙又想起那个老是跟大皇兄要银子花的矮冬瓜了。总不能让她嫁了他反而得为银子发愁。

郑达已经听乳母说了,小谢娘娘也就是假意那么一说,跟二皇子闹着玩儿的,实际上小谢娘娘手里的银子是足够用的。

“皇上,万万不可,还是那句老话,总是会露出痕迹的。给后宫知道了,肯定人人都有不满。毕竟如今是每个人都只有一半月例。”有些低位的妃嫔除去打赏下人的,就没剩什么了。有些还不够,需要娘家额外支持。

萧槙一巴掌拍在案上,“你说这过得是什么日子!对了,国丈的身体无碍吧?”

“无碍的,每日里喝喝茶、下下棋,然后在大理寺的院子里散散步。前些日子小少爷还去看望过祖父和父亲呢。段大侠闯梁营救人的事已是尽人皆知,都道国丈是冤枉的呢,如今缺的也就是实证了。等有了实证,也不必委屈娘娘了。”

“两处都还没有消息?”

“是啊,或许已经得手了,只是消息还在路上没传回来而已。”

萧槙摇摇头,“谈何容易。要紧的还是战场上要赢。其他的都是辅助。”隔着几千里呢,又在打仗,如果事情好办,就不用委屈谢陌去了封号迁居岫云宫了。他让人编词唱,还不是为了在民心顺应上完全占到上风。

如今非得要苗疆、魏国公府、梁军大营几个地方都得了手,局势才能有所变化。梁骁不臣之心已久,准备了多年这头几个月倒是让他占了不少的地方去。朝廷暂时失利,如今是举步艰难。可是,再难支撑也得撑下去,迟早收拾了梁骁。先帝待他不薄啊,都已经是手握重权的国公了。却还想着要当皇帝。

郑达却是想着这段时日,皇帝召幸了几个低位的嫔妃,如今田才人还传出了喜讯。于是那些人便一个个都找了自己的门路塞银子、送东西,想要得到一个侍寝的机会。也不想想,如今是战时,皇帝也不过是国事烦闷,又无人可以说心里话,整个人憋得需要发泄而已。身下的女人到底是谁,其实根本没有多大关系。招的都是不会影响到后宫大局的人。田才人传出喜讯,皇上也只是例行赏赐,面都没露啊。而如今,小谢娘娘不过是一句戏言说她比以前穷了,皇上就觉得万般委屈了她。这女人,在不在心坎上,还真是天上地下啊。

此时的云裳,正把一只手绢拧成了麻花,田才人那个小贱人居然有了龙种,这以后那些个女人还不得一个个的……

乳母等人盯着,二公主正在她身后的榻上爬来爬去,小小的人儿感受到她的怒气,爬到她身边就绕行了,后来索性窝在了一边,离她远点。

萧槙进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女儿精致小脸上的委屈,立时道:“你做什么把荻儿吓到了?”他既然去看了炜儿自然也该看看荻儿跟蓉儿,后宫讲求的就是平衡,轻不得重不得。而他一贯是三不五时的就来,所以萧荻也认得他,便朝他爬了过来,嘴里还依依呀呀的,似乎在告云裳的状。

“没、没什么。皇上来了,臣妾有失远迎,皇上恕罪。”

“嗯,从外头过,进来看看荻儿。”萧槙的眼落到她面前麻花一样的手绢上。

云裳的面上露出些委屈来,萧槙抱起女儿,“这段时日朝政上、军务上事情多,就没有怎么过来。”

没有时间过来,却有时间弄出个孩子来,还召幸了那么几个低位妃嫔。

“后宫的事务繁多,也辛苦你了。”

云裳福身,“有皇上这句话,臣妾就不辛苦。”

“嗯。”

“田才人那里朕知道了很高兴,不过也没有多余的心思过问,你就多操点心。”

“是,臣妾分内的事,一定尽心。”方才石嬷嬷就是在劝解她这个,说这是她掌宫后第一个怀孕的妃子,一定得好好照看,就像小谢娘娘照看肖充容一样,出不得半点差错。

在敌营中要把被严密看守的重要人物救出来,自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毕竟不是人人都是段远这个级别的高手。所以,失败了一次又一次,也没能成功。朝廷这边自然也损失了不少的好手。不过,倒也起到了一个作用,那大祭司无法分身两顾,喂养蛊王的进度就慢了许多了。而且,奔着‘闯梁营、救贤王’这个目标去的江湖人也越来越多。

十二岁的萧柏跪在不语大师面前,恳求他让自己带侍卫还有寺中的武僧去救大皇兄。

“你去能做什么,让人家再抓一个王爷在手里?”不语轻轻捻动手里的念珠。

“我也想为大皇兄、为天下百姓尽一份心力。”萧柏坚定的说。

“那好,你去禀告皇上,皇上同意了,贫僧就从寺中武僧里借十个高手给你。”

萧柏大喜,“谢谢大师,我这就去。”

“等一等,贫僧同你一起下山。”

萧柏看着白眉飘飘的不语大师蹙眉道:“大师这么大的年纪了,您就不要去千里奔波了。”

“贫僧不是同你一道去救人,贫僧要去看看你皇姐,然后进宫去找点东西。”

皇姐?萧柏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嗯,那我跟大师一块儿去看皇姐。”

不语颔首,心下很是欣慰。萧柏想去救萧楹,那是因为萧楹从小待他很好,颇多关照。他在不语面前念叨的最多的就是大皇兄和宫里的二皇嫂,还颇为两人被拆散而不平。在他心底,也是皇上抢走了大皇兄的江山美人。而且还格外的欺负大皇兄,又对皇嫂不好。这便是不语时常让他倒立着好好思考说得对不对,又该不该他来说的问题。

他这个怨怼的心性若是不改,日后很难说会酿成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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