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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主,娶我可好-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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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灵珑没控制住,低呼,指着沈意裸露的皮肤,“你们,你们……”

沈意闭了闭眼,“不是瑞王,你不要激动。”

“我不是说瑞王,我是说,我是说……卿墨!”最后两个字,灵珑怕隔墙有耳,用的唇形。

沈意见那无声的两个字,不由的,眼泪便簌簌落了下来。

卿墨,卿墨……

原来,连灵珑也知道,她的身子若要给也只给他一人,他却说她人尽可夫。

想着,心头悲痛,她转身,自己回到床上,“关窗。”

她哑声低道,不想再出现幻觉了。方才,她迷迷糊糊间,竟仿佛看到一双沉若千年古潭的眸子正在窗外凝着她。

那刹那,她的心狂跳又狂喜,竟当了真,以为是他,不顾一切冲过来。原来是做梦,是幻觉。

灵珑正想问沈意是怎么回事。

沈意那模样,显然是和卿墨有了云雨……而灵珑刚刚也亲眼看到了那男子,只是,为何瑞王叫他二哥?

卿墨何时成的宴王?落红劫

但见沈意失魂落魄的躺回床上已经闭眼睡去,灵珑便也没问。

……

司音局新入了琴师灵龙,暂时接替仪升做小皇子的教琴师父,因他是新进的,分位最低,便顺道被派去伺候重病在床的仪升。

仪升到底是司音局管事,如今重病在床,司音局的其余乐师碍于情理,这几日都陆陆续续来看过了。然看过以后,回去一致的态度都是:整个院子的药味儿重得可怕,怕是……时日无多了。

原本大家因为方管事忽然被挤出而排挤仪升,其实仪升过去两年一直与人为善,此刻知道她时日无多,其他乐师回忆往昔感慨人生,态度便无和善了起来。

甚至方管事的女儿方冰。

这日,灵珑正蹲在院子里煎药,忽地瞥见前方黑布软靴,蓝衫长袍,抬起头来,却见是一名唇红齿白的……男子。

灵珑认得他,方冰。

笑着站起来,“方大人来了?”

方冰微微一笑,“嗯,方冰来看看仪管事。”

“请跟我来吧。”

灵珑含笑带路,经过正在煎着的那罐药时,方冰被那味道熏得皱眉,竟没控制住抬手掩鼻。

灵珑见状,忙道:“方大人抱歉了,仪管事病得重,这药是难闻了些。”

“哪里哪里,”方冰也尴尬,随口道:“这太医也真是,能不开如此难咽的吗?是不是没有塞银子?若是没有,方冰这里还有一些。”

“不是的,”灵珑毫无芥蒂,“这药不是大夫开的,是仪管事自己拿出来的,说是续命良药,可起死回生呢。”

说着,又兀自笑着摇头,“怕是被骗了不少银子呢,这世上哪里有什么起死回生?哦,看我忙着说话了,来,方大人请进。”

方冰笑了笑,跟着进去。走远了,还忍不住嫌恶的回头瞥了眼那往外散发着难闻之气的药罐。

方冰不过例行公事的看了看,和其他乐师一般,送了些补药。

沈意虚弱的笑了笑,便让灵珑将补药放到柜子里去。

灵珑应着下去,打开柜子,方冰无意中瞥见,当即眸中大惊。

沈意见到了,只笑,“吓到方公子了吧?这些都是各位大人送来的,看,柜子都放满了。所以往后还请各位大人不要破费了。”

方冰勉强扯了扯唇,“是啊,怎么会这么多,吓到我了。”

方冰没有坐多久便起身离开,之后沈意喝了药,想应该也没有谁要来,便让灵珑扶着出去散步。

她身子虚弱,几乎将所有的力量全靠在了灵珑身上,主仆两人缓缓离开。

院子里那熏人的药味还在,待那主仆走远,一抹蓝色身影缓缓从树后走出。往两人离开的方向看了看,眸中尽是阴冷。

仪升!

想不到你不仅狠毒,竟还是个白痴!

那永久花救命神花,便生生被你如此糟蹋了!

这人正是去而复返的方冰。

方才灵珑打开柜子那一刹那,她分明瞥见里面一朵男人手掌大小般的七彩干花,她不会认错,那是永久花!

还有院子里,那散发着恶臭的一罐药,里面也有永久花。

永久花是仙家神物,不论是鲜花还是干花,单独煎熬时满室生香,亦只有如此才有救命神效。万万不得世间凡物一起,否则,非但无香,反生恶臭。军宠;霸爱二手妻

分明是在糟蹋!

方冰脸上尽是嫌恶,不止嫌恶,还有……妒恨。

这么贵重的东西,她竟还有这么多来糟蹋!

径直走到方才灵珑放药材的柜子前,打开,却不见方才那一瞥而见的永久花。

怎么不见?难道是她看错了?还是仪升有了前车之鉴,这次出门知道换地方了?

方冰目光瞥过一旁的架子,正要过去,却忽地听外面传来脚步声。当即再不留恋,闪身出去。

方冰只当无知无觉,却不知,她刚刚离开,她原本躲藏的那棵大树,两人缓缓走出,正是沈意和灵珑。

“小姐,果然是她。”

沈意静静看着方冰的身影,对灵珑道:“你跟过去,不要打草惊蛇。不动声色将花拿回来就好,尽量不要被她发现。”

沈意低声叮嘱过后,灵珑便消失了。

沈意自己回去,眸色仍旧低沉。虽已有线索,但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

……

沈意独自等到了晚上,没有将灵珑等回来,却等来了司音局一名乐师。

他是来寻灵珑的,见到灵珑不在,奇道:“灵珑不在这里?”

沈意心头一沉,反问:“找她何事?”

“西夏皇子带领使臣向我朝进贡来了,如今皇上设宴,方冰不见,灵珑也不见,司音局还缺人手。”

西夏皇子进贡来了?

沈意浑身一震,进贡?三年一次的永久花到了!

连忙坐直身子,一扫方才病态,“我去。”

……

沈意同司音局几名同僚一起,从侧门进得大殿时,宫宴正到了酣处。

说酣处是因为,此时正是西夏皇子亲自在表演。

只见大殿中央,一名男子身着月色袍子,月白的底色,其上绣着数团蟠龙,唯有滚边处和衣摆处方才是明黄颜色。而头顶,是一顶同色同纹的锥帽,唯有正中镶嵌着一颗墨绿色的宝石。

能着此服饰的,唯有西夏皇子。

此刻,西夏皇子正坐在大殿正中,手拿琵琶亲自弹奏。

弹的还是大胤的曲子——阳春白雪。

西夏与大胤风俗差了许多,西夏几乎没有琵琶,且琵琶难学。古筝古琴学一段时间或许还能蒙骗外行人。权当作乐,然琵琶入门却难。此刻见那西夏皇子手指灵活,尤其那几处轮指,灵活又优美,真正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沈意心中不由赞叹,却因是侧对着,看不清模样,忍不住动了动,想要看去。

却不意,对上了另一道视线。

那目光深得可怕,如漩涡,如急流。她不过远远一触,便仿佛整个身子也要被他吸引去一般。

不是上官墨是谁?

袖子底下的手不住颤着,她心中正千回百转心酸难忍,那人却已淡然将目光移开,落到了别处。

仿佛方才目光一触不过是他不小心,对,以他嫌恶移开的速度来看,她肯定,他就是一不小心方才看到了她。

他如今,连看她一眼也嫌弃。

☆、国宴,与那人合奏

宫主,娶我可好;国宴,与那人合奏

面对他的冷漠,沈意只觉心头酸疼不堪、千疮百孔,却无可奈何,只能紧紧咬着自己的唇。

那日,他盛怒之下对她说,就是他拿的,他就是恨她就是要报复她,那瞬间,她便知道,不是他;一瞬间,她便后悔。

为什么要怀疑他呢?在他尚且还是一个陌生过客挟持她时,她也不曾怀疑过他,就这么一心一意的相信他、爱他,将身子也给他。怎到了此刻,却又要怀疑他?

承认吧,沈意,你在乎,你在乎到了骨子里。

忍耐他的恨,是无可奈何,以为能够忍过,能够忍到云开月明,然后再告诉他,两年来她所有的委屈和想念,让他后悔曾经如此恨她如此薄待她。可偏偏离云开月明就差了那么一步,她的委屈没有忍下去,反而悉数喷薄而出碛。

他恨她,她难过,想要发泄,于是……她甚至不是故意的,那只是她下意识的反应。

与其说是怀疑他,不如说是在生气。

纵使我错了,你就一定要这么恨我?就不可以对我好点?纵使我不曾解释,你也一定要这么恨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就这么对我没信心攸?

哪里知道,她在乎的,他也在乎;她有多在乎,他就有多在乎。而后,原本久别重逢的一场欢爱最后发展成了互相伤害。

她心痛难忍,大病了一场,却也冷静了下来。

是谁拿的?首先便想到了方冰。可是方冰如何会知道荣喜拿了二十朵花给她?从皇家药房拿走所有永久花这事原本就是死罪,应只有瑞王、荣喜和她三人知道。

或者是巧合?方冰就是去偷窃,刚好撞上了一头肥羊?

她在病中,那人又恨不得杀了她,她就算要追回花,也有心无力。最后,只得装作迷糊,在病中哭着向上官未示弱,将灵珑带进宫来。

不想,灵珑的包袱里竟然带了永久花粉。

灵珑也是惊讶,那包袱是顾夫人收拾的。那一瞬间,沈意鼻尖酸热——那是她母亲的救命药,却省下来给她。

是母子连心知道她刚好病了?还是单单只是放心不下她,所以把药省下来带给她?

于是,她顺势装作重病不起,每日让灵珑在院子里煎药。每日药中放一点点永久花磨成的粉末。

永久花一遇其他药物便会发出难闻的气味,沈意想,方冰既然能养“一步蛇”,必然精通毒理药理,那么必然会知道那是什么味道。

而她,就是要让方冰以为她这里还有永久花。若是第一次是方冰,那么得知她这里还有许多,方冰必然会再来。如此,便可跟踪一路寻到藏花之处。

果然将方冰引来,又故意让她看到这里还有永久花。其实那根本不是永久花,是假的,只是一瞥太快,方冰又已闻到了永久花的味道,才会深信不疑。

后来,主仆二人出去散步是假,实则是给方冰制造一个行窃的时机。

……

只是,为何灵珑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灵珑的身手她是放心的,莫不是……暗算?

沈意心头一跳,顿时就乱了起来。

皇宫这如狼似虎的地方,灵珑又刚刚才来……

也不管现在是什么场合,西夏皇子还在演奏,沈意便不动声色退到了后面,小心翼翼的一次往后退一点,一次退到一人之后……

却猛然察觉一道视线追过来,她抬头,当即浑身一颤。

又是他!无限强武

那眸色如化不开的墨,太深太沉,一点情绪也没有,正遥遥看着她。

沈意苦笑,又不小心看到她了?那他还真是不幸。明明还差一步她就退出去了,他也好彻底眼不见心不烦,却偏偏这个时候“不小心”看到了她,他是要有多不幸?

沈意自嘲的想着,然而,他却迟迟没有收回目光,就看着她。

那一瞬间,说心中没有波动是骗人的,那一瞬间,她甚至痴心妄想的以为,他是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可惜,结果让她心凉。她等了良久,他眸子里一点情绪也没有,仿佛完全在看一个陌生人,一个刚好闯入他视线里的陌生人。

沈意只觉已经疼得麻木,她垂眸,继续往后不动声色退去。

他其实应该根本没看到她吧?那她偷偷出去他也一定看不到。

趁了众人没注意,沈意连忙转身,就要从侧门离开。

不想,刚刚转身,腿上便撞上一人。

“哎呀!”

稚嫩的童音低呼,随即,那小小的人影儿便往地上摔去。

是小皇子。

沈意大惊,连忙上前去扶他,有人却更快——“小皇子当心!”

灵珑?!

沈意惊喜,前一刻方才担心着她,怎知正念着她就自己来了。

“你怎么会和小皇子在一起?”沈意见灵珑安全,喜形于色,几乎是随口问来。

却见灵珑微微皱了眉,眼中隐忧重重。

灵珑未出声,小皇子却是主动讨好沈意,应道:“昱儿来这里玩,经过御花园看到灵珑师父的,灵珑师父说和昱儿一起来,昱儿就带她来了。”

小皇子笑眯眯的,一副乖巧求宠爱的表情。

沈意心中忍不住温暖,若说这两年,她步履维艰的人生里有什么安慰,那便是小皇子全心的依赖和信任了。

如今她顺势装病,灵珑来替她教导小皇子。其实灵珑哪里会弹什么琴?小皇子也不拆穿,整日叫着“灵珑师父”。

想着,沈意蹲下身去,温柔的摸了摸小皇子的头,“小皇子真乖,仪升师父带你去你母后那里好不好?”

小皇子闻言,小脸儿顿时垮下,水灵灵的眸子眨了眨,“可以不去吗?昱儿要和仪升师父一起。”

好吧……自古以来的皇子小时候应该都比较喜欢奶娘。

沈意姑且这么以为,只道:“不行,仪升师父一会儿要演奏,照顾不了小皇子。”

“好啊好啊!昱儿要听仪升师父弹琴!”

于是,小皇子欢欢喜喜的跟着仪升去了皇后身边。

刚刚交了小皇子,便听得全场掌声雷动,武帝亲口大赞,“六皇子真是让朕开了眼界,如此造诣,便是我大胤也无多少人可与较量。”

弹完了?

沈意又见其他乐师这时正缓缓入座,想来大胤这边要开始了。灵珑正要对她说什么,沈意只道:“一会儿再说。”便急步赶了回去。

哪知,刚刚坐下,却只听大殿里一声清朗,“父皇,六皇子如此境界在前,若是此刻我大胤只让宫中琴师演奏,怕是自扫了颜面。”

是瑞王,此刻正从案上起身,朝着武帝恭敬进言。

媚色春秋

武帝微微一沉吟,“那四皇儿以为呢?”

瑞王微微笑了笑,目光在场中掠过一圈,见到沈意也坐在乐师之列时,顿了顿。而后目光又继续逡巡全场,被他看到的无论皇子或是臣子都莫不微微低了头下去……

其实也是人之常情,如瑞王所说,西夏皇子的造诣已经在那里,这时若是出来,便是自取其辱了。尤其是在武帝面前自取其辱……

大殿之内一时静默,而后,只听瑞王温润一笑,“听说二哥幼时师承沈相,父皇,今日不如就请二哥给大家开开眼界。”

沈意闻言,心头一跳。

单单只听人提起他,也忍不住心头悸动。

小心翼翼的抬头,原本是想去看武帝,却不意抬头便与一道视线相交,虽然他又极快掠过,她却如触电一般。

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看她?连这种时候也是……不是恨死她了吗?

沈意心里涩,已听武帝道:“二皇儿,你四弟的提议,你以为如何?”

上官墨今日着的白衣,听到武帝叫他,不疾不徐从座上起身。他举手投足之间儒雅清润,如清风拂过山涧,说不出的赏心悦目。又加之他面貌原本已是俊美如仙,此时不过单单起身一个动作,便将全场的目光全部引了过去。

只听他微微一笑,“儿臣恭敬不如从命。”

“好!”武帝大赞。

只见上官墨随即对身后之人说了什么,那人下去,不到片刻,便呈了一支玉箫上来。

上官墨拿了玉箫缓缓走到殿中,方才西夏六皇子演奏所在的位置。

此刻,西夏六皇子已经回到座上,那亦是一个俊美邪魅的男人,遥遥看着上官墨,正要说什么,却只听得殿内一声童稚嗓音,“父皇,我想听仪升师父弹琴。”

仪升只觉头皮一麻……她刚刚不该随口敷衍那小祖宗的!

看,报应来了。

“哦?仪升师父?这名字听着怎么这么耳熟?”武帝目光温蔼,看向自己的小儿子。

小皇子机灵又讨人喜欢,见状,立刻从傅皇后膝上滑下,跑到了武帝脚下去,抱着他双腿巴巴望着他。

“皇上忘了吗?就是那日独弦奏一曲《流水》的琴师。”傅皇后含笑,从旁提醒,说着,艳丽细长的指甲便优雅的往沈意一指,“呐,就在那儿。”

不知道是傅皇后本身影响力太大,还是她指上那指甲太过艳丽夺目,她这么一指,霎时间,全场的目光就从俊美如仙的宴王身上转移到她身上去。

沈意尴尬,只觉大祸临头。那日是没有办法,一曲独弦奏便引得人放蛇咬她,这次西夏皇子那么厉害的人物在那里了,她若不尽力,便是给武帝丢脸,武帝的脸若是被丢了,少不得许多人就得丢命。可若是不尽力……她都不敢想这次等着她的是什么。

想着,沈意连忙起身,朝着武帝恭敬败了败,“皇上,微臣技拙,远远比不得宴王殿下。”

“你认得二哥?”

她推脱之辞刚刚落下,随即一声童声便问来。

又是小皇子!

她当即惊吓,浑身一软,竟险些吓得当场倒下去,幸好灵珑在她身后扶了扶她。

小孩子……真是个魔鬼!

沈意连忙道:“微臣低贱,自是认不得宴王殿下。”

“那你怎么知道你不如二哥?”小皇子天真烂漫的偏着头,苦苦思索着,他显然想不出结果,于是就看向他父皇。HP蜘蛛尾巷19号

武帝看了看沈意恭敬惶恐的模样,又看了看殿中身长玉立儒雅含笑的上官墨,眸色深了深,半晌,只顺着小皇子的话道:“昱儿说得对,既不认识,你怎知不如宴王?”

沈意张口结舌,她不过客套一句,小皇子还小天真不知事便也罢了。这武帝也看不出她是在客套吗?还是……被他看出来什么了?

武帝为人深沉,手段又狠,当年便是……夺了他皇兄的位置。

想着,沈意只觉背脊发凉。

武帝却又不待她答,径自道:“既如此,那你与二皇儿便合奏一曲,刚好也可分个高下,看是果真如你所说不如,还是你方才是在欺君。”

武帝不轻不重一句话下来,沈意的腿当即一软。

天……客套也错了吗?也算欺君?

眼见再不能推脱,只得硬着头皮应下,“微臣遵命。”

又遥遥朝着殿中那如芝兰玉树的男子拜了拜,这才抱了身前瑶琴起身走去,灵珑随后将琴案搬过。

从始至终,沈意一直低垂着头,不敢看那男人,生怕看一眼就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激动露了破绽。却一直能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只是那目光却是不轻不重的,她大约能想到他此刻看她时的样子,必定也是云淡风轻不起微澜,如看陌生人。

待琴安置好,沈意又朝着上官墨行了礼,低道:“请宴王殿下报曲目。”

上官墨垂眸看着身前的女子,不知情绪,正要说话,却听一人抢先道:“皇上,这曲目可否听一听本王的意见?”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是西夏六皇子。此刻他起身,微微朝着武帝颔首,笑得微微有些邪肆。

“哦?”武帝只应了一声,却是意味悠长。

六皇子道:“方才本王奏的是大胤的曲目,礼尚往来,可否请宴王殿下奏西夏曲目?”

话落,大殿之内便传来臣子皇子之间低低交谈的声音。

这是为难。

西夏地处贫瘠,文化、音乐几乎算得上贫乏,而大胤却是富庶之地,人文繁盛,音律也丰富。可想而知,哪个大胤人会放着自己博大精深的本族文化不管,却去探究那贫乏的西夏音乐?

果然,众人只见武帝微微蹙了眉,以为正要听到拒绝,却不想,宴王开了口,“父皇,六皇子言之有理,礼尚往来,儿臣便奏一曲西夏曲。”

沈意却是手指一颤,碰到了琴弦,当即发出一声杂音。

这下,所有人又往她看来,沈意恨不得剁手。

“仪升若是不会,便由本王一人来奏。”耳边,男人温润如风,似是体贴。

沈意心中暗叹,这男人当年根本不屑西夏音乐,现在却答应得这么爽快,众目睽睽,你找死么?

你死就好,干嘛拉我陪葬?

沈意心中腹诽,然而到底舍不得他死,想了想,低道:“微臣不敢欺瞒宴王殿下,西夏曲目,微臣就会那么一曲,所以能否斗胆,请宴王殿下和微臣一曲?”

满殿哗然。

……

沈意指间下流出那久违的一曲《西域之歌》时,身旁的男人迟迟没有和。

没错,便是当年,她为赠他定情信物,替西夏楚王吸引雌雕而来时,弹的那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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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过渡,下章精彩~

☆、他是要为她而死吗?

宫主,娶我可好;他是要为她而死吗?

沈意指间下流出那久违的一曲《西域之歌》时,身旁的男人迟迟没有和。

没错,便是当年,她为赠他定情信物,替西夏楚王吸引雌雕而来时,弹的那一曲。

也许他当真就是有这么恨,连带着也恨了他们的回忆,包括当年那一曲。所以,即使国宴之上,即使失了国体,即使惹怒圣颜,他也不愿和她一曲。

恨以外呢?是不是还有怒?

怒她竟当众逼他,逼他与她合奏这样一曲碛。

这一曲代表了什么?那应该是他们之间最美好的回忆之一吧?

只是如今时移物换,如今两颗心离得有多远,那回忆便有多难堪。

他一定以为她是故意的,所以恨上加怒,怒上加恨,他们之间应该又远了一步攸。

可是其实,她没有说谎,西夏曲目,她真的就只会这么一曲。

但是,事实上,这并不只是一曲,这是很多西夏民曲糅合而成,而编这曲子的人便是她的外祖父,他们人人口中的沈相。

当年,她的外祖父出使西夏,采集当地民歌素材片段,编了一曲情人间的悲欢离合,从相识、到相爱、到分离、最后破镜重圆,千回百转,跌宕起伏,她第一次听来已觉触及灵魂。

两年前那一次吸引雌雕,她正好弹奏到分离哀怨的段落,后来雌雕既来,琴声戛然而止。

以至于后来她无数次回想,都后悔,当时为什么不弹完呢?再美的曲子,若等不到最后的重圆,有多美便有多凄,而她,还偏偏停留在最凄惨的地方,所以后来,她与他的感情也才会跟着停留在最凄惨的地方吗?

所以这一次,无可奈何是一个原因,也是她执意的想要演奏到最后,演奏到有情人终成眷属。

而且,以她猜想,以他的天赋,他过去听过一次,如今要和应该不难。

可他不领情。

怎么办呢?

沈意弹奏着,心中苦笑。

这个男人,执拗气人起来,真的是让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一曲出来,场中便刹那安静,众人脸上莫不都是凝神入神。这曲子编得好,她奏得也好,自是引人入胜。

可到后来,终于还是有人察觉到不对劲。

他们那如神如仙的宴王,竟是立在那里没动。

和声呢?

若是不会,一开始为何应下?应下了又不和?

皇位之上的武帝,脸上先是露出诧异,而后,见上官墨迟迟没有动静,脸色越来越难看。

沈意坐在蒲团之上,手指拨动琴弦,上官墨静静立在她身后。

众人只见,男人白衣翩跹,丰神俊朗,脸色轻淡,静静垂眸,凝着身旁抚琴的琴师,他眸光太深,不知在想什么。

这画面是极美的,只是,上官墨的没动静太违和。

一旁的西夏皇子初时听到这曲难掩震撼,这时也忍不住勾了唇角,看了看上官墨,又看了看高座上的武帝,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沈意急了,眼看曲子已经行了不少……

真的在找死?

她原本也只是不想陪葬,现在却要成为推他一把了吗?

心中正计划着下一段弄出杂音破坏美感,或者直接弹错音、弹跑调,让人听不下去……

不想,这时,一道若有似无的箫声终于融了进来。穿越之宝瞳奇缘

彼时,她正奏到情人热恋处,曲风明快活泼,如枝头飞舞的鹊鸟,如水中嬉戏的鸳鸯。那箫声缓缓融进,音色悠长醇厚,又似叹似纵,竟几乎让人就看到一个沉着的男子在面对活泼欢快闹个不停的小情人时,那一份纵容、无奈,却又乐在其中。

霎时间,一琴一萧,正如一男一女,已活。这两人,不论是音色、技艺,还是情绪、神韵皆无不如臻幻境。

全场屏息,虽是听曲,却早已犹如看戏。曲中有人,人中有曲;曲中有情,情中有曲。

震撼,撼动人心,触及灵魂。

包括沈意自己,连沈意自己也被震撼了。

她知道他那样的男子,才智惊人,必定是样样都会,却不知道他竟能到如此……两人在一起一年,除了那一次为引雌雕,她从未在他面前弹琴,更遑论是合奏。因为是外祖父自己编的曲,据说,除了西夏皇室,除了她,再无曲谱。也许他甚至就只听过当年一次,还没听完,竟然就可以和到这么完美……

他的和声与她主旋律仿佛是经历了千百年相依相伴相守,才能如此浑然一体。

就仿佛人一样……

沈意震撼在其中,只觉眼眶已湿。

忽地,场中不知谁人一声惊叹“啊!”霎时坏了这天籁。

沈意眼风撇去,只见殿中竟不知何时飞来了一只七彩鸟。七彩鸟七色羽毛在这金碧辉煌大殿之上,与灯火交相辉映,说不出的夺目。

“哇!七彩鸟!”

“天,连七彩鸟也引来了!”

一时间,数位大臣皇子竟当即大声赞叹出来。

武帝与傅皇后相视一眼,皆是震撼,看了看殿中合奏那两人,又看了看大殿之上盘桓飞舞的七彩鸟,一时眼中情绪复杂难测。

“看,外面好像还有一只!”有大臣眼尖,瞥到了殿外。

满殿***动。

糟糕!不好!

沈意大惊大慑,方才她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想着和那人之间的情,竟然完全忘记了掩藏自己的琴技。

如今……七彩鸟就在她身边盘桓。

天,怎么办?

一定不能让这些人发现她的身份,若是她今日引来了七彩鸟,很容易便能和当年的沈相联系起来,她的身份若是暴露,不止她必死无疑,欺君之罪恐怕还是灭门之祸。

想着,心下一狠,便要用力弄断琴弦。

不想,她还未动,只听得耳边一声尖啸,如细针忽地刺到手背上一样又刺又凉——是一旁和声的箫声忽地走了音,而后断去。

箫声断掉,琴声随即戛然而止。

便连方才盘桓的七彩鸟大约也是嫌弃最后箫声的走音,扑了扑翅膀,毫不犹豫飞出了殿外。

所有人原本已经看呆,此刻见到七彩鸟忽然飞走,脸上都莫不露出失望的神情,却仍是沉浸在方才的震撼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儿臣有罪。”

最后拉回这些人思绪的是上官墨,只见他撩起衣摆,朝着座上天子跪下,虔诚道:“父皇恕罪。这西夏曲目太过繁杂深涩,儿臣只能尽力和到这里。”

武帝似乎还怔在初时的场面里,闻言,眸子半阖看向自己下跪的儿子,一时没有作答。

沈意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人的背影,他就跪在她旁边。

其实,他明显是那么的游刃有余,为什么要故意中断?怕暴露身份的是她,就算中断也该由她来啊。神兵天下

是怕她地位卑微,故意中断下场会很惨,所以帮她吗?

可他不是恨死她了吗?她欺君或是丢脸,受罪,他不是该高兴吗?刚好报了仇。

沈意惊怔在当下,一时竟忘了反应。

直到听见武帝一声喟叹,“唉,可惜了,朕还从来不曾见识过这等场面。竟能用琴声箫声将七彩鸟也吸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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