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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夫教子-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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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确定李适对你的心意不是一时心血来潮?”
☆、三一四婚宴风云(二)
孙金铃缓缓来到杜萱娘跟前,将脸贴在她的肚子上,“母亲,你可知道你最幸福是在什么时候?就是在母亲一手抚摸着肚子里的弟弟,另一只手拿着四舅舅的扳指看,脸上散发着温柔与慈爱光辉的时候!每到那时女儿便想,女儿将来也要嫁一个互相喜欢的人,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操劳一生都心甘情愿。女儿这一年来也想了许多,实际上女儿在第一眼看到他时便有些预感他便是女儿的命定之人,果然是他将女儿的荷包带到母亲面前,让母亲寻回了女儿。就凭这一点便注定了我与他之间的缘分,因此不管这条路有多凶险,女儿愿拿命去博一博,免得将来遗憾终生,请母亲帮帮女儿!”
杜萱娘抚着孙金铃柔顺的长发,长叹一声,“痴儿,竟与你父亲一样的执着,既然你已经拿定了主意,母亲便不再多说什么,先将这万梅宴这一关过了再说,母亲会尽力为你争取正室或者王妃的身份,如果不能成,将来你的路便会难走一些,但那也是你的命数,怨不得别人。”
“谢母亲,金铃永远铭记母亲的恩德。”孙金铃抬起头来,坚定地看着杜萱娘,眸子里闪烁着昂扬的斗志。
“只要你们过得好,母亲再累也值得。”杜萱娘怜爱地拍拍孙金铃的脸,“雪竹,你去将我屋里大橱柜上层刻着金铃名字的妆盒拿过来,那是你们四舅舅在出事前为你们四个准备好的嫁妆首饰,专门请京城里最出名的银楼的大师傅。按照你们的脸型,身段精心打制而成,每一件都不重样。还有上次陆掌柜从西域胡人手上换来的孔雀毛与金线编织成的碧绿缎子,据说大唐境内这缎子不超过十匹。既不奢靡,也不显得寒酸,再用上等白狐皮做领,做成大氅刚好,另外用白色与娥黄色杭绸做两件短袄,两件及膝袄,裙子就带上平时你们自己做好的,四条及祼短裙,两条长裙。对了,还有我们自己家做的能在雪地上行走的木履!雪竹你等一下便让冯氏几个连夜赶做。若忙不过来便立即叫张管事派人去多请几个绣娘回来。一定要在明日一大早赶出来。”
雪竹赶紧去做准备。杜萱娘又继续提点这两个将来都要在皇宫里讨生活的女孩子。
“此次去万梅宴赴宴的女子们非富既贵,我们虽不常住京城,妆容上一定不能输人太多。我会让秦妈妈跟你一同上京专门负责给你梳头。赴宴那天,你便梳你们平时自己弄出来的蝴蝶髻,只用一两件贵重首饰点睛,这样既雅致又不失活泼,一般中年妇人都喜欢这样的女子。还有切忌浓妆,也不可太素净,金铃的皮肤很好,勿需脂粉,描描眉,贴朵吉祥云(一种花黄)即可。另外。举止要尽量低调,不要往人少的地方去,最好是一直呆在那些贵妇人眼睛看得到的地方,她们的话题再无聊也要认真急听着,尽量少说话,若不得不说话,也要尽量让自己说的话能给别人留下点印象。”
杜萱娘说一句,孙金铃与顾青橙两个便认真听着,并且牢牢记在心里。
“还有一件最要紧之事,在那天金铃千万不可多看一眼李适,一定当他普通的认识之人,若你们的情愫被太子妃看在眼里,恐怕会将他儿子的不顺她意迁怒到你头上,同时我也会请人特意提醒李适,千万不可失了礼数,若不能忍这一时,将来会麻烦无穷。”
顾青橙看着孙金铃笑笑,孙金铃终于有些脸红了,“是,女儿一定谨记。”(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这会儿我只想到这些,今晚我再想一想有哪些遗漏的,你们两个就不必去陪客了,好好呆在房里想想还准备些什么。”
杜萱娘感觉又快要站不住了,忙扶了小婉的手出了顾青橙与孙金铃的屋子,刚来到院子里站定,便见王亦诚,崔颖,呼儿韩三个从花架下转了出来。
“亦诚,你还没去换衣服?再过一个时辰新娘子的花轿就该到了。”杜萱娘居然看到王亦诚青色襦衫上面被勾了一个洞,露出白花花的棉花。
“我们先与你说几句话,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先去堂屋吧。”
几人依次落座后,还是王亦诚抢先说话,“萱娘,在我们去到他姘头家的前一个时辰,银狗也被人毒死了。”
杜萱娘一呆,黯然道:“线索又断了?”
“银狗虽然死了,却给我们留下一个重要线索,那便是他身上的一个装银子的荷包,据他那姘头说,她曾听银狗喝醉了说过,这个绸布荷包价值万金,是他一个主雇留下的把柄,有了那个荷包便能证实这个人的真实身份。”呼儿韩说道,“现在这个荷包已经找到,我们便先回来让夫人过一目,看夫人有什么看法。”
崔颖迫不及待地先将荷包拿过来仔细查看,脸色终于放缓,“这是女子用的荷包,难道这个主顾是个女子?”然后递给杜萱娘。
那荷包是藕合色的,上面用绿色丝线绣了几朵梅花,确系女子之物,不过此时却肮脏不堪,连本来的颜色都看不出来了。
王亦诚再次出言提醒,“萱娘,你看那荷包角上那个小字!”
荷包上面居然还有一个“曲”字,不仔细看,还当他一种新款花样,“你们怀疑这个荷包是曲翠栊的?”杜萱娘对与曲翠栊有关的任何事都不再觉得惊讶。
“不,我反倒觉得这事越来越有意思了,我们一直是怀疑曲翠栊的,却苦无证据,但是很明显凭她一人之力是做不了这样的大事的,一定有人在暗中策应她。而这个人便是买通屠夫杀死微音班的酷似李进的戏子,扮成阿四尸体,然后千里追杀阿四幕后黑手。银狗是最近才得到这个绣有“曲”字的荷包,他从没去过康定府,曲翠栊也没有来过益州,所以这个荷包一定是那个人用来转移我们的视线的,现在问题又来了,这人为何如此熟悉我们的行动?总是抢在我们的前面下手?”王亦诚疑惑地说道。
杜萱娘回头想问问崔颖的意见,谁知见他又在走神。
“萱娘以为抢在我们前面只是巧合,计杀屠夫也好,毒杀银狗也好,都不是想杀便杀得了的,可见从做下那件事开始,这个幕后黑手便开始在杀人灭口了。这个人应当是相当有智谋的,先是从李家信奴手中收集消息,等着我忍不住将怀孕之事告诉阿四这一天,这人还十分熟悉阿四的性子,他知道阿四一旦得知这个消息一定会不顾一切的赶回来。”
“而这个劫持的地点也选得极好,就在空了的龙泉驿镇上,任何人面对自己熟悉的环境都会生出那么一丝松懈,再加上这事没发生之前谁会想到,竟然有人敢在一千多号人马面前劫持他们的主帅?这个幕后黑手将劫持的每一个步骤都计算得分毫不差,仔细推敲下来不得不让人服气。他留下这个绣有‘曲’字的荷包的目的应该不仅仅是将我们的目光引向曲翠栊那么简单!”
呼儿韩皱着眉头又将那荷包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仍没看出个名堂来,只得放下,杜萱娘却觉得那荷包有一股怪味,让她极不舒服,便让小妩将那荷包先拿远点。
这几人嘀咕了半天也猜不透这个荷包是什么意思,正打算先去外面陪陪客人们,突听办完孙金铃之事,顺便给杜萱娘端了一碗小米粥进来的雪竹惊叫道:“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小妩,赶紧扔出去!”
“怎么回事?”崔颖惊问。
“这上面有藏红花味道!”雪竹伸出两根手指将那荷包拈住就要扔给小妩,突然又将那荷包拿到面前仔细看看,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王亦诚眼现精光,显然没有错过雪竹的异常,“雪竹姨,你认出了这荷包的主人?”
雪竹刚进堂屋,并没有听到有关这荷包的故事,犹豫了一下说道:“原本这个荷包是四小姐收到箱子底下的,如今却弄得这样脏,还不知跑哪里去沾了这个藏红花药粉回来,我忙过了今天便给她洗洗收起来。”
杜萱娘此时的记忆大门也洞开,这荷包可不就是李冰冰小时候从丽春院带过来,一直用来装私房钱的?
“为何四小姐的荷包会出现在银狗那里?”呼儿韩的脑袋都给绕晕了,“难道那人还想将此事嫁祸给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娃?”
雪竹越听越糊涂,“什么嫁祸?这荷包早在两年前便被三少爷要去了,一直是三少爷随身带着的,若是在四小姐手里,岂会弄得这样脏?”
这下子众人的目光又集中到王亦诚身上,原来这个幕后黑手嫁祸的对象是他!
王亦诚面不改色,可谓君子坦荡荡,右手摸着下巴说道:“佩服,佩服,若将来能揪出这个幕后黑手,我一定给他一个全尸。这世上若有人想劫持李进的人是曲翠栊,那么想杀李进的人便一定是我王亦诚了!”
☆、三一五婚宴风云〔三〕
突然崔颖也苦笑一声,“若有人怀疑王寨主想杀李进,我崔颖岂不是更应该被怀疑?不出意外,这个荷包说不定崔念也有份!”
很少出言的小婉吃惊地嘀咕了一句,“崔大人连这都猜得到!这荷包虽然一直是三少爷在用,却是五少爷几天前不小心弄丢的。”
呼儿韩恼火地说道:“这家伙可真是居心叵测,这是想先让我们几家人自己先打起来!”
杜萱娘低头抚着肚子沉思,“这种栽赃法子虽然低劣,却是最有杀伤力的,即便不能让我们三家打起来,但也能在我们几家人心中埋下一颗种子,待到合适的条件下这颗种子就会生根发芽,我们将开始互相怀疑,以致误入岐途,所以我们几个更要紧守自己的心志,不要给这幕后黑手可乘之机。”
呼儿韩,王亦诚,崔颖三个默默点头,杜萱娘又接着说道:“在这件事上,我们并非一无所获,至少已经确定这人对我们几家人的关系极为了解,连冰冰的荷包给了谏之,然后那荷包到了念儿手上这样的事都清楚得很,这也极大地缩小了我们调查的范围,等念儿回来后我们可以问问他那荷包是如何掉的。”
这时,小婉又开口忐忑地说道:“夫人,不必去问五少爷了,那荷包掉时,我正好在旁边。前几日五少爷去郡守府看望崔大人,我正好也要亲自去果州替夫人买两味药,便与五少爷几个一起上路。那天五少爷在半路上对我们几个说。三少爷让他去城里将先前在书铺里订好的书带回来,将荷包都给了他,还说若有剩余的便请我们几个去燕回楼喝酒,说罢五少爷还将荷包拿出来给我们看。谁知五少爷的马突然惊了,我们都忙着去扶五少爷,怕他摔着,那荷包在我们大家的慌乱之时,不知被谁踢到一堆马粪上去了。当时是我对五少爷说这荷包反正也旧了,不如扔掉再找大小姐做个新的,五少爷便将那荷包里的银子取出来,将荷包扔路边,至于被谁捡去,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这路上人来人往的。再加上又是几天前的事。要去哪里寻这个捡荷包的人?”呼儿韩焦躁地说道。
杜萱娘却沉吟道:“做过总会留下痕迹。这个幕后黑手想玩花样,我们便陪他玩,看谁手脚更利索。请呼儿韩先生立刻将那天随念儿出去的人秘密监视起来。如果三天内看不出谁有异常,便一一审问这几个人,念儿的马不会无缘无故地在他将那荷包拿出来时受惊,那荷包更不会那么巧就掉到马粪里了。就算这几个人当时没有机会回去捡这个荷包,但也肯定是有人用某种方式通知了同伙前去捡走了那荷包。”
王亦诚与崔颖心内叹服,还是女子心细,一下子便发现了其中的蹊跷处,呼儿韩一听,哪里还坐得住,立刻就要去安排这件事。杜萱娘忙叫住他,“这事不急在这一时,请先换衣服,今日你与颜先生可是要一同受新人大礼的。”
“我省得,我可不像颜先生,洗个澡都要点支香,我只需一会子功夫便回来换衣服。”呼儿韩突然又回过头来问道,“怎么到现在不见颜先生?”
杜萱娘也有些疑惑,虽说颜放一家子也是昨天才到的,但歇息了一晚上,这么近的路程也不可能到现在都没到,雪竹正要出去打发人出去询问颜彦,却见颜放不经通报便急匆匆地闯进客堂。
“哈哈,我们正念叨先生,先生就到了,啧,你这衣服怎么弄成这样?”呼儿韩一提醒,大家才留意到颜放的衣衫的确有些不整,像是与人干了一架似的。
“我与夫人有话说,呼儿韩先生有事便先去忙吧!”颜放的脸色明显不善,而且话里有让人回避的意思。
于是,王亦诚与崔颖都知趣地说要去外面会会老熟人,先后离开,呼儿韩当然也自觉地先去办自己的事了。
“颜先生,你先喝杯茶再慢慢说话。”杜萱娘也平息了一下心情,从一见到大失常态的颜放起,她心里便有了准备,颜放嘴里说出来的事情肯定小不了。
“这个宝儿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净做些荒唐之事!”颜放在杜萱娘面前再也不想掩饰自己的恼怒了。
杜萱娘一直都知道颜放对喜欢经商的孙宝儿不怎么放在心上,但也从来没见他对自己这个学生如此强烈指责过。
“宝儿他现在随谏之一起去迎亲了,先生可先把事情讲与我听。”知子莫如母,杜萱娘对孙宝儿的性子是了解的,孙宝儿本性善良,聪颖不下于几位兄长,反比几位兄长多了几分机变,他若喜欢读书做官,成就绝不会低于几位兄长,所以他的小毛病常有,但是要他做出大奸大恶之事也是不可能的。
“我今天一大早出门之时,正好听到果子林后山上传来一阵熟悉的琴音,却是多年前一位同窗所作,便起了好奇之心,向管事娘子打听是谁在奏琴,夫人猜这管事娘子怎么说?”颜放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怎么讲?那果子林是彦儿在收拾,难道是宝儿又跑去烦她了?”
“若真如此倒罢了,那管事娘子说,果子林原来的老夫人奉佛,在后山上修了一座小庵堂,里面请了一个老尼住着,这弹琴的人却是一个二八女子,带着两个小丫环在里面借住,早晚奏琴的便这位小姐。我当时更好奇,便继续打听这个女子的来历,管事娘子却神秘地说,这位小姐是果州万花楼的青倌人,是四少爷偷偷买回来,不敢带回家见夫人,便托了彦儿藏在后山上的。夫人,你看看这个宝儿荒唐不荒唐?这些年的圣贤书都不知道读到哪里去了,进青楼倒罢了,竟然将个青楼女子带回家藏着,这宝儿到底想做什么?”
颜放喝口茶水,顺了一下气,突然又激动起来,“这倒罢了,我想着过了今日再来与他计较此事,谁知我们的马车一出门便被果州万花楼的人围了,那老鸨说不怕杜家势大,今日若不交出他们家的姑娘,她便吊死在果子林大门前,再让人抬着她的尸体来杜家讨说法。我一急,想着今日是谏之的大喜之日,可不能让这伙人去镇上的家里闹,便将这群人请进果子林说话。”
杜萱娘听到这里,也不禁有些恼火孙宝儿做事的不顾首尾了,唐朝的风气便是读书人以狎妓为风流,却视携妓私奔为最不耻之事,更没听说将妓子不明不白带回家中藏起来,还让人追上门来的,这孙宝儿平日里的机灵劲跑哪里去了?竟然连这点子都算计不到。
“还是先生想得周到,今日若让这些人来这婚宴上一闹,宝儿在果州就算是身败名裂了。这些人后来都说了些什么?”
“那老鸨倒是个晓事的,知道见好就收,只带了两个人进了果子林,然后说了事情经过。原来这个小姐艺名叫红酥,刚从南边买来,据说祖上是做大官的,遇到乱世家破人亡,只剩下主仆三个,便被投靠的无良亲戚一古脑儿卖到青楼。在给这红酥开脸那天,恰好遇到宝儿也去了万花楼,在与众嫖客的竞价中,以一万两银子的高价将这位小姐的初夜买下。老鸨当然晓得杜家四少爷的名头,也没有让宝儿当场掏银子,谁知当天夜里,宝儿竟然偷偷地将这主仆三个弄走,将她们藏在了果子林。万花楼吃了这个大亏,当然不可能善罢干休,于是明查暗访之下,打听到果子林有一个极会弹琴的女子,又打听到这果子林原是杜家的产业,也不声张,打算趁杜家办喜事,果子林的防备不足时,先把人抢回来再说,反正那杨素素的卖身契还在万花楼,不怕杜家到时不拿高价来赎。”
“让老鸨没想到的是,只不过隔了一天,果子林便突然多了我们一大家子,除了十多名下人不说,光护院就有二十多个,硬抢自然是行不通的了,于是这老鸨便直接拦了我的马车要人。”
“现在他们去了哪里?”
“那老鸨后来非要亲自来见夫人不可,否则他们就在果子林不走了,让我们有本事就将他们二十多号人全部打杀,再毁尸灭迹,要么就拿一万五千两银子赎人。我想着宝儿做了这荒唐事,到底还是我们自己理亏,不论是见官,还是吵嚷开去,都毁的我们杜家的名声,便将老鸨一行与那红酥主仆一起带了过来,让人暂时安置到后院里,最好等婚礼结束,问过宝儿之后,我们再来处理此事。”
“先生处理得极妥,若是萱娘必定手忙脚乱,疲于应付。”杜萱娘由衷地说道,这老鸨不过是要银子,但是用银子能解决的事,又能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呢?只是这回孙宝儿做的事不像他平时做事的风格,其中必有内情,当然得先听听他本人的说法再作决断。
“夫人客气了,若是夫人来处理此事,必不至于如我现在这般狼狈,这不讲理的妇人果然是世上最可怕的,啧啧,骂她,她听不懂,打她,她不怕死,与她讲理,她竟然只讲她的理,不让人说话。夫人,你可才早点想好对策。”
“先生放心,既然是女人,自然只能由女人来对付,请先生先去准备一下,花轿即刻就要上门了。”
☆、三一五婚宴风云(四)
由于李进的缺席,男方高堂便成了杜萱娘与两位先生,在演武场搭起的大棚里,一对新人在宾客的祝福声中顺利结束一整套繁琐的仪式。
在被送入洞房之前,一对新人又来到客堂单独给王亦诚行了跪拜礼,因为在场有众多朝廷官员,王亦诚仍是远近闻名的大匪头,让他们面对面实在有些不太妥当。
季家来送亲的是季琳儿的两位堂兄,由谈吐风雅的顾尚领着弟弟们陪着,自是没有二话。
待众宾客上了筵席后,杜萱娘借口身子不适,说想暂时回房一下,请姬银霜与冯夫人带着赵韵儿,李冰冰,及两位当家主事的媳妇代为招呼客人。这些知交好友当然知道杜萱娘目前的身体状况,忙不迭地请她先回房歇一歇。
“夫人,我看那乌鸡汤还不错,我去给你盛一来可好?”雪竹在杜萱娘坐下之前又一个软垫放在了太师椅上。
“不必,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吃得下饭?这事都赶到一块来了。”杜萱娘疲倦地说道,“雪竹,我们是先见那红酥,还是先让宝儿过来?”
雪竹太了解杜萱娘的性子,她对这几个孩子看似都很严厉,实际上她是最惯这几个孩子的,有很多只要是无关大事大非的事,最后她都是顺了孩子们意的。比如,已经成家与定亲的这几个孩子的婚事,除了张义与顾尚,其他几个的婚事实际上杜萱娘最初都是不太满意的,但最后她还是选择了成全。结果给自己找了无数的麻烦事。
赵梓农虽然名义上是在京城里做生意,实际都是在为将要嫁进京去的赵韵儿与顾青橙准备嫁妆和铺路,现在又要加上一个有可能嫁入东宫的孙金铃,不知又要耗损杜萱娘多少心神。
季琳儿原本是与顾尚定亲的。最后竟然与王谏之凑成了一对,害得杜萱娘亲上益州折腾了一大圈,到今日才算是交了差。
谁知孙宝儿这个家伙突然又冒出来搞出一大摊子事,等着杜萱娘为他擦屁股。
别的妇人怀了孩子,就算不是怀了双胎,也会有亲人夫君呵护着,他们家这位夫人却什么都没有,不但要寻找生死未卜的孩子的父亲,还有一大家子人等着她去操心。
想到这里,雪竹心里不由地一阵心疼。便沉吟了一下说道:“四少爷年纪到底还小。有些事始终还是要夫人把持才行。夫人不能太惯着四少爷,雪竹觉得还是先把那红酥叫来看看再做决定为好。”
杜萱娘点头道:“将那两个丫头也一起叫来!”
不一会儿门口响起小妩冷淡的声音:“请三位脱了鞋进去!”妓女身份本就卑贱,即便是小妩也看不起。何况这三个还是害得孙宝儿快要身败名裂的罪魁祸首。
杜萱娘放下手中的艾叶茶,抬起头来细细打量面前显得有些惊慌的三名女子。走在前头的女子一袭白衣,乌黑长发只挽了一只松松的髻,用白玉簪子插上,瓜子脸,容色动人,十七八岁年纪。杜萱娘有些诧异,这红酥美是美,除非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否则说她值一万两银子。倒真是有些亏。
再看那两个丫头,一个稍大,一个十四五岁的样子,大的满脸雀斑,小的左脸上却长了红色的胎痕,将个左脸遮了大半,不过眉眼倒还周正,杜萱娘心中了然,难怪这主仆三人被卖到妓院还能呆在一起,实在是这两个丫环实在是长得有些寒碜,不过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杜萱娘也没时间与他们客套,淡淡地说道:“请姑娘说说身世来历!”
那主仆三个显然有些意外,按说这个时候主母发现儿子将妓院拐回来的妓女藏到了家中,不是该大发雷霆,然后将她们打出去?或者干脆杀人灭口,免得名声受损的么?
杜萱娘的客气让那个红酥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回道:“是,夫人!”
这句话让雪竹也忍不住抬头看了那红酥一眼,难道是妓院呆久了,连官家小姐的气度都丢了?杜萱娘却发现那个脸上有红斑的丫环抬头看了她主子一眼,杜萱娘突然觉得这事有点意思了。
“红酥本姓杨,名素素,祖籍杨州,祖父曾任翰林院士,安贼杀进长安时,我们一家人随太上皇避走蜀地,谁知在马崽坡遇到兵变,我们一家子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便去了泷右投靠亲戚,后来祖父与父亲相继去世,家道便艰难起来,不得不依附堂伯父一家人生活,谁那黑了心的堂伯父,为了贪图我们家最后那一点子东西,竟然将我们骗到果州,卖给万花楼,幸好遇到孙少爷,我们主仆三个才免遭凌辱,红酥在这里拜谢夫人了。”
“谢我做什么?救你的是宝儿,据我所知马崽坡兵变,受牵连的只是与杨相有关联的人,难道你们祖父曾与杨家走得近?”杜萱娘突然问道。
那红酥竟然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眼神不自觉地飘向一旁的红脸丫头,那红脸丫头眉头微皱,突然上前说道:“回夫人,那时我们小姐还小,老爷太太是不会将这种事告诉小姐的。”
杜萱娘突然来了兴致,顺口问那丫环,“哦,你又叫什么名字?”
“回夫人,奴婢名唤秋菊。”那秋菊柳腰微折,声音恭敬柔和,神情坦然恭敬,动作丝毫不差,骨子里却透着一股贵气,除去外貌上的天差地别,这叫秋菊的倒比那杨素素更像世家小姐。
杜萱娘一直以为一个人的气质不是天生的,是需要后天培养的,什么样的环境生成什么的气质,乌鸦变不了凤凰,鱼目也冒充不了上好的珠子,既然杨素素祖上曾为翰林,那绝对是清贵世家,那杨素素的气场竟然压不过身旁的丫环,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你们有什么样的拿手绝活,才让万花楼的人答应让你们两个继续跟着你们小姐的?”
除了那红脸丫头神色不变,另外一对主仆俱都露出惊愕之色。
“奴婢会做一手杨州菜,万花楼来了贵客,一般都由奴婢下厨,奴婢的姐姐秋霜梳得一手好头,常为楼里的头牌姑娘梳头。”红脸丫头不亢不卑地说道。
“你们两个不错,雪竹,她们应该还没吃午饭,将这桌上的枣泥糕给她们吃了吧。”杜萱娘越来越有兴趣了。
雪竹将那枣泥糕端给三人,故意斜着身子,好让杜萱娘看得更清楚,红脸丫头的手指纤长白皙,没有蓄指甲,这让杜萱娘想起爱抚琴的顾青橙的手,不也是这样的么?
红酥与秋霜细细地将那枣泥糕吃了,红脸丫头只吃了两口,便将剩下的掩到了袖子里。
杜萱娘与雪竹两个互看一眼,说道:“小妩,去将万花楼的人请进来,当心别让人看到他们。”
万花楼的老鸨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长得倒有几分姿色,带了两个得力的打手过来,却被小妩拦在了屋外。
那老鸨一进屋便用精明的眼神将红酥上下打量了一番,以她阅女无数的经验一下子便看出了这红酥仍是完璧,立即拉下了脸,孙宝儿没与红酥同房,意味着她那一万两银子便难拿了,便冲红酥主仆恶狠狠地骂道:“好你几个贱蹄子,胆儿长肥了,竟敢从我万花楼私逃,也不打听打听我赛金花是干什么的……。”
杜萱娘轻咳一声,那赛金花立时知趣地住了嘴,给杜萱娘行了一礼道:“赛金花见过夫人,果州上下谁不知道杜夫人的仁善?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我这不争气的女儿……。”
“说说你的来意?”杜萱娘再次打断赛金花的话,今日正是忙乱的时候,谁有耐心听这种人闲扯?
赛金花假笑一声说道:“是,夫人,那我就直说了,当日夫人家的四少爷当着我万花楼一干子贵客的面,竞价一万脸银子要给我们红酥开脸,谁知四少爷睡了我们红酥不说,一钱银子没给,反倒在夜里将人给拐跑了,夫人,你看这事怎么弄?”
红酥红说着脸喊道:“夫人别听她胡说,红酥与四少爷什么事都没有,是我们求四少爷带了我们出万花楼,四少爷看我们主仆可怜,才将我们带出来藏到果子林的,并非四少爷拐带我们!”
赛金花眼一眼瞪,想发作,又惧于上座沉默的杜萱娘身上那股冷冽,便转头对杜萱娘赔笑道:“请夫人明鉴,这红酥与四少爷共处一室,又将她带回家中,说他们没事恐怕无人能信,如今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们万花楼也只好吃了这个看管不严的哑巴亏,也不管他们拐带也好,私逃也罢,总之与四少爷脱不了关系,所以只要四少爷将那天晚上竞价的银子与我们万花楼结清,此事便就此揭过,夫人觉得如何?”
杜萱娘沉默到赛金花脸上的假笑快要挂不住时才说道:“赛老板娘说的也是那么回事,这事的确也与我家宝儿有关,一万两银子倒没什么,只不过我们若付清了那夜的银子,这主仆三个是仍算万花楼的人呢,还是就归我们杜家了?”
☆、三一六婚宴风云(五)
赛金花听见杜萱娘愿意给银子,差点没乐晕过去。一万两银子给一个清倌人开脸,不但是果州城,恐怕就是整个大唐都是绝无仅有的。
当时是赛金花见孙宝儿儿似乎对那红酥有些意思,便想着孙宝儿虽有小气的名声,但身家不菲也是在果州出了名的,再加上还有杜萱娘这个财大势雄的坚强后盾,打定了主意要赚孙宝儿一笔,于是叫一个帮闲扮成外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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