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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夫教子-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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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心思各异,俱都坐着不想动弹,突听门外一阵喧哗,小金又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回禀,“夫人。韩先生死了,是自杀死的,就在我们家的大门外!”

好一个门前谢罪!韩略至死都在维护着崔颖,维护着郡守府。

雪竹扶着杜萱娘跟在王亦诚几个往大门处去,只见大门外已经 围满了行人,韩略胸口插了一把匕首,鲜血洒落一地,崔颖则呆呆一站在一旁,看着韩略的尸体不言不语。

陆掌柜上前探了一下死者的鼻息。确认韩略死得不能再死,再看一眼面前从来没叫过自己继父的失魂落魄的崔颖,小心地说道:“他这是求仁得仁,你别太伤心,否则你母亲又该担心了。”

对门得了消息的崔念与祖母急匆匆地奔向崔颖,陆掌柜忙上前去搀着自己的夫人,“夫人别着急,崔大人他没事!”

陆夫人看到鲜血淋淋的韩略,再看看众人的神情,想着陆掌柜曾经给她透露的一些事,立刻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便点点头,吩咐王宝道:“你们立刻厚葬韩先生,然后回去对府里的姨奶奶说你们大人今日不回府了。”

陆夫人与崔念一人拉了崔颖一只膀子,将木偶人一般的崔颖拉去了陆家。

“夫人,这里风大,我们也回吧!”雪竹将杜萱娘的披肓拉了拉说道,孕妇见血始终是不太好的。

杜萱娘却看着王亦诚不说话,王亦诚很快便从杜萱娘的眼里读懂了她的意思,见崔颖进了陆家,上前仔细揉捏韩略的脸部,折腾了半天,证实了尸体的确为韩略本人。

原本在季琳儿院子里准备红封的赵韵儿三姐妹也被惊动,因为有两个即将出阁,不敢再跑到大街上去,只好在门内向外面张望。

“母亲,为何韩先生要在我们大门外自杀?难道他不知道明日是大姐姐的大喜之日?”李冰冰不满地跑过来抱怨道。

“那是自己寻死之人,但凡他还想着一点别人,便不会去走那一条路。妹妹就别抱怨了,再说了的死也与大姐姐的亲事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也谈不上什么好不好的。”顾青橙冷静地说道。

杜萱娘看着顾青橙,想起李进从前曾念叨过,他唯一的外甥女出嫁,他要如何如何的让她十里红妆,风光出嫁,如今却连他的人在何处都不知道,于是,心底的悲恸再也压制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杜萱娘这一倒下一时半会儿肯定是起不来的了,第二日,穿着鲜红嫁衣的赵韵儿出门之前来到杜萱娘床边,正正经经地磕了三个响头,“若有来世,韵儿愿做母亲的母亲,原样还报母亲的恩情!”

“我也但愿有来世,如果我们几个还有缘做母女,母亲一定会多抽时间来陪陪你们,不要等到你们都长大成人,快要出嫁时才想起母亲已经好几年没为你们做一顿饭,洗一次衣了。母亲只希望你们将来都能过得比母亲幸福,夫妻携手到白头。”

一旁的顾青橙,李冰冰也与赵韵儿一起哽咽不已。

“母亲还有几句话要叮嘱你们,虽说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但有一点你们一定不可忘记,你们自己也是一个独立的人,婆家对你们好,你们要知好歹,婆家对你们不好,也不可一味的忍耐将就,只有你们自己活好了,你们的夫君才可能过得好,你们的孩儿才可能不被人欺负。”

赵韵儿重重地点头,“韵儿谨记,韵儿一定会先照顾好自己,得夫君爱重,公婆喜欢虽然很重要,但是韵儿从来没想过为此将自己全搭进去。”

“很好,韵儿已经明白母亲的意思,今日你一旦踏出这个家门,未来的路便只能靠你自己了,母亲与兄弟姐妹帮你也只能帮你一时,不可能帮你一世。母亲不能亲自送你出门,母亲便提前祝福我们的韵儿一生顺遂!”

赵韵儿出嫁后,家里又开始张罗起春节的大小事情来,因为季琳儿个性爽朗的缘故,很得家里人的喜欢,尤其是颜彦与苟春花两个,因苟春花要养胎,她自己手上的事务便全部交给了季琳儿,自己只在一旁看着。

陆掌柜的师妹到底还是不能来,好在陆掌柜还有几分面子,他这位神龙不见首尾的师妹便将自己的大弟子给杜家送了过来,陆掌柜考校了一在番后,很满意,立即便让这个脸上长了大黑斑的名叫乌闲的中年妇人住进了杜家,负责杜萱娘的膳食与起居。

康定府那边因为交通不便,再加上冬天大雪封路,消息传递得就更慢了,陆掌柜知道杜萱娘很想知道曲翠栊身边的那位侍女的情况,便允诺等明年开春,杜萱娘顺利生产后,亲自跑一趟康定府,这才将焦躁的杜萱娘安抚住。

崔颖将韩略安葬后也病了一场,陆夫人便带了崔念回去照顾病人,谁知崔念那个魔王回去后便将他那几个庶弟庶妹欺负得连屋门都不敢出,被崔颖连夜赶回杜家。

崔念回到杜家后倒是老实得很,尤其是见了颜彦及比他还魔王的李冰冰。颜彦从来都是和颜悦色,连句重话都不曾对他说过,崔念却对她十分服贴,对张恒与张捷两个小家伙也爱护得很。至于崔念对李冰冰的服帖,则是硬生生地让他这位四姐的拳头给打服的。

从前崔颖还可以欺负一下书呆子三哥王谏之,但是自从王谏之娶了季琳儿后,崔念则是连王谏之的院子都不敢进了,他那好看的三嫂揍起人来可比四姐李冰冰痛多了。

无可奈何之下,崔念只好窝在杜萱娘屋里看看书,写写字,最起码母亲这里随时都有雪竹姨做的好吃的饭菜,以及各处搜罗来的精致小点心,小零食。每当看到张恒,玛瑙两个小馋猫为了吃到一块芝麻酥,围着他百般讨好时,受伤的小魔王可以由此得到极大的心灵慰藉。

孙金铃与李适的婚事也定了下来,佳期就在正月十六,比太子妃的预先选定的日子只差一天。

杜萱娘又让颜彦收拾了几大马车车山珍,名贵药材,自家种植的辣椒,蕃薯,蜀缎等年货,与孙金铃的十二箱金子,在四十名护院的保护下送去京城,此时京中有顾尚小两口,孙金铃两兄妹,还有颜放及赵梓农一家子,他们想必会聚在一起过年,这些年货除了他们几自用,还可以拿去送礼,既然想在京城立足,这些功课也是不可缺少的。

☆、三二六洗白计划

战乱第六年的春节就这样在大家伙掩盖着轻愁的欢乐中一晃眼便过去了。

虽然最少有两天的时间差,可是京城天天都有一封信传回,赵韵儿成亲时那嫁妆曾让半个长安轰动,韩家那些叔伯及姑奶奶们听说后,又腆着脸寻上门来,那些过得不好的甚至还想找借口住回韩家老宅。

韩夫人又恨又解气,为绝了这些人的心思,便将后院的管家之权与古玩楼一起交给赵韵儿,所有的东西也不过几本帐薄,几十两银子,家中从前余下的银子都被韩夫人留着当自己的零花钱了。

赵韵儿也不计较,笑着接了,除了让韩子铮重新回家安心读书外,又拿出自己的嫁妆银子将韩家修饰一新,买了三年活契的丫环奴仆,为年幼的小叔,小姑子们请了先生和教习姑姑,韩家终于有了重振的迹象,赵韵儿也在韩家站稳了脚跟。

在京中待嫁的孙金铃也不轻松,每天都有太子妃派来的麽麽教她各种礼仪和规矩,还有如何服侍,取悦夫君。孙宝儿则是如鱼得水,不但将他的盐铺开到了京城,还将与杜萱娘合伙的酒楼增至五家。这小子想着贵人们喜欢喝花酒和赌钱,也想借助两个妹夫的名头开赌场和花楼,

孙宝儿写信回来征求杜萱娘的意见,被杜萱娘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赚钱的路子千万条,唯独昧良心的行当不能做。”

于是,孙宝儿只好又去找李琦商量,二人决定到海边去开盐场晒盐。写信来找杜萱娘要详细的图纸与晒盐的具体细节,说好所得利润分给杜萱娘二成。

不得已杜萱娘只得绞尽脑汁回忆前世那些快要忘记得差不多的知识,仔细写好专门让人送进了京城。

沈玲珑总算怀上第一胎,意味着她再也不用马上离开自己熟悉的京城,回果州乡下地方了,于是赶紧写信回杜家报喜,杜萱娘也顺势让她好好在京城养胎。最好是生了再回果州,同时又托李氏商行的人送去几匣子珍贵药材。

正月十六,东宫张灯结彩,百官云集,李适与孙金铃大婚。张义,顾尚,孙宝儿三位兄长一起代表孙金铃的娘家人送嫁,朝中权贵们齐贺,李享更是一纸诏书直接封在果州及洛阳战功赫赫的李适为雍王,这可是天大的殊荣。皇帝的孙子辈一般称郡王,很少有封王的,后来才听说这里面还有太上皇的意思。

杜萱娘虽远在果州。但在长安却开始声名鹊起。一个年二十多岁的寡妇,不但家中富可敌国,早重要的是收养的子女中,有四个儿子考取功名。三个女儿高嫁京城,不但儿子们争气,娶的媳妇也要么是大儒之后,要么是朝中显贵之女,这寡妇该是有多厉害的手段?

李适封王,意味着他将搬出东宫住到自己的祖父赏赐的王府里去,谁知那王府荒废已久。根本无法住人。好在京城里的赵梓农及孙宝儿听说后,商人本性尽显,立即便分头行动,一个人花高价重修王府,另一人四处搜罗好东西,誓要李适牢牢记住杜家这份人情,将来孙金铃这个王妃的地位越稳固,对大家越有好处 。

李适打的却另一个主意,写了一封信给杜萱娘,挑明如今李唐与杜家已是一家人,他想留颜放在京中做他的军师,希望岳母杜萱娘能帮忙劝说。

杜萱娘想了想,将李适的信交给小金,让他亲自给颜放送去,颜放不是她杜家的谋士,是亲家,是亲人。去留都只能颜放自己拿主意。

小金没有带回颜放去与留的决定,但是颜放却一直呆在京城,暂时没有回果州的打算。杜萱娘心中叹息,看来颜放是心动了。

名利这东西,即便是潇洒的颜放也勘不破,李适封王,不出意外,太子之后的另一位太子多半就是他了。若能得到李适的青睐,做了他的谋士,意味着颜家将来有无限的可能。

为了成全颜放的这番心思,杜萱娘又将记忆中将来几年唐廷有可能发生的事,用一种只有他们几个才明白的方式记录下,派亲信之人再次送给了颜放,也算是报答他对这几年来对杜家的尽心尽力。

日子很快便跳到二月,轮到顾青橙出嫁,李琦保持着低调,亲自来果州迎娶顾青橙,一对有情人总算修成正果,二人在太掖宫中风烛残年的李隆基亲自主持下完婚。

三场婚礼下来,杜家人基本上算是人困马乏,尤其是颜彦与季琳儿两个,最值得欣慰的是季琳儿如今也被颜彦与雪竹调教出来,算帐管家已不再一窍不通。

于是,杜萱娘又将王家老宅及王家庄的房契与地契,还有王家从前的干果铺子全数交到季琳儿手上,与颜彦手中的猪肉铺与养猪场一样,人员不能动,收益在没有分家之前归公中,她们只有管理之责。

杜萱娘腹中的胎儿已经七个多月,因为肚子太大,基本上已经不能下地行走,睡也睡不好,还全身浮肿,雪竹,乌闲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她,陆老夫人及陆 掌柜更是天天上门探望。

崔颖在家养好病后,也常来杜家看望杜萱娘,二人经过韩略那场变故后,似乎再也找不到了从前的那种默契,常常是相对无语。

王亦诚则在开始自己的洗白计划,趁战乱时地价低得惊人,暗中派人四处购进田庄,房舍,还有店铺,渐渐将一些不想长期做土匪的亲信转移出去,方便自己到时抽身而退。

然而在二月底,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史朝义那个小人竟然也学安庆绪弑父篡位,当上大燕的第三位皇帝。此事的直接后果便是本就是一盘散沙的叛军更加人心浮动,尤其是那些与安禄山和史思明一同起事的契丹,室韦等少数部族人马。

原本是唐廷反扑的大好时机,没想到唐室内部也不平静。

四月,李享病重弥留,张皇后与越王李系密谋,企图诛杀专权的宦官李辅国。这个李辅国深得李亨宠信,朝政与后宫许多事都由他说了算。一心想将自己的亲儿子拉上太子位的张皇后自是不能容忍于他,两派人马明里暗里斗得你死我活。

原本张皇后与越王的计划很是周详,没想到风声早已走漏,张皇后与越王反被李辅国所杀,深知宫变的残酷的李享当场受惊吓而死。

即便张辅国再厉害,他也只是一个阉人,是依附皇帝而生的,李琦与李豫出面全力将李辅国剿灭,李豫顺利登基,李适作为皇后所生长子,行情猛涨。

颜放也正式接受李适的邀请住进了雍王府,别人不知道内情,杜萱娘却能猜个**分,张皇后与越王的事败,绝对离不开颜放的精心谋划,否则张辅国再怎么嚣张,他也不敢杀一国之母及一位王爷,除非是被迫得急了。

此时,杜萱娘已经顺利产下龙凤胎,刚出满月,曲翠栊身边那名侍女的消息也传了回来,说这宫女十分神秘,有专人服侍,几乎与曲翠栊寸步不离,而大着肚子的曲翠栊与那名侍女竟然在刚开春时回了高原攻打另外几个吐蕃部落,只留了小部分人在康定府,看来是想一统高原,在高原上称王了。

“这倒是收回康定府的一个好时机。”杜萱娘沉呤道。

“杜丫头是想将这消息告诉郡守府?”陆掌柜一边捏摇篮里小婴儿的小脚一边问道。

“我想的是另外两个人,这对他们来说应该是个恢复身份的好时机。”

“你是说青牛寨的王寨主和呼先生?”

“不错,亦诚手下的人马虽然没有受过专门的训练,但胜在人数众多,怎么也有个四五万人,如果再加上我们家的二万人马,攻下康定府应该不算太难。到时再献给朝廷,不说加官进爵,摆脱罪奴身份总可以吧?”

“这事可行,别忘记了你们杜家在京城的势力,两个王妃,两个副将,还有两门显贵姻亲,只须请他们稍微活动一下,莫说免去他们两个的罪名,就是让他们受朝廷招安都不是不可能的。”

崔颖,王亦诚,呼儿韩,陆掌柜父子再次齐聚在杜家客堂,杜萱娘照样坐了上位,往常在这屋里倒茶水的不是雪竹,便是小妩,此时一个要照顾双胞胎,一个待嫁,只好由小金顶上。

“我的意思便是这样,你们觉得此事可行么?”

王亦诚与呼儿韩激动不已,每个男儿都有个建功立业,光宗耀祖的梦想,谁想顶着罪奴的身份在这乡下地方窝一辈子?

崔颖想了想,点头道:“即便吐蕃王妃没有离开康定府,凭我们三方之力要收复康定府也是轻而易举之事,既然你们两个想以此来谋求新身份,我便不好再来掺一脚,不过我倒可以帮你们上书朝廷,替你们争取最大的功劳。”

“只要十一愿意详尽地为他们上疏,上面的事自有义儿几兄妹周旋,我想此事的胜算还是比较大的。亦诚,呼先生你们两个愿意去冒这个险么?”杜萱娘又回头问道。

☆、三二七别样心思

“谢萱娘处处为亦诚与谏之作想,谏之不能有一个流犯和匪首身份的父亲,否则他将来如何去参加科举?即便是考上了,恐怕也不能走仕途这一条路,所以,就算是拼上我这一条命,我也要将康定府拿下,洗去王家的污名。”王亦诚站起来激动地说道。

“我呼儿韩此生最大的愿意便是还能有机会与从前的兄弟们上战场杀敌,若能被朝廷重新招录,这个康定府我是打定了!”

听到这两人信誓旦旦的样子,杜萱娘忙坐直身子,“既然如此,你们几个便好好商量一下如何拿下康定府,我只想拜托你们一件事,那便是那些服侍过曲翠栊的人,不论是门房,还是扫地的,统统都帮我生擒,然后送给我如何?”

“这个好办,凡是与曲翠栊相近的人我们都只抓不杀。”王亦诚一听便明白了杜萱娘的用意。

崔颖最后也表示要派二千专门用于攻城的果州兵与他们同行,增加收复康定府的胜算。

陆掌柜突然问,“杜丫头,你家那两个小毛头还没想好名字?”

“大名我想留着他们的父亲回来再取,不过小字还是很有讲究的,不如请各位帮我想两个如何?”杜萱娘期盼地看着众人,崔颖的学识不用说了,王亦诚也是读过几天书的,都比杜萱娘有见识得多。

“女孩子就叫一个‘敏’字,男孩子就用一个‘卓’字如何?”崔颖不假思索地说道,想来是早就想好的,只是碍于杜萱娘没有开口,自己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

“敏,卓……。”杜萱娘眼前一亮,“这两个字不错,谢谢十一,以后他们的小名就叫敏儿,卓儿吧!”

崔颖灿然一笑。看向杜萱娘的眼眸里总算有了些神采,自从韩略死后,他与杜萱娘之间的关系有了一丝看不见却体会得到的裂痕。杜萱娘肯用他想的名字给李进的孩子命名,他心中的愧疚稍微得到了一丝抒解。

李豫刚登基不到两天,享年七十多岁的李隆基也病逝,自此李豫的皇权才算真正的稳固,雍王府的声望也渐渐高涨,这其中少不了颜彦与孙金铃的功劳,当然也有杜家人的鼎力相助。

杜家军。果州兵。还有青牛寨的乌合之众经过呼儿韩两个月的突击训练。终于在六月初沿青龙河北上,杀向康定府,杜萱娘坐镇龙泉驿镇,专管粮草与武器的输送和征集,陆家人也没有闲着,派了一百多名暗探提前进入了康定府,将曲翠栊从前住的府衙严密监控起来。只等大军一到便进去搜查。

同时期,孙宝儿在海边的盐场大获成功,听说呼先生去攻打康定府了,便捎了一封信回来,说正收拾东西打算回家,唯有杜萱娘清楚,这家伙根本不是想家,而是又想发战争财了。

“夫人,五小姐今天有些吐奶,怕是昨夜凉着肚子,要不要去陆先生过来瞧一瞧?”雪竹抱着粉团子一样的李敏儿轻轻拍着,一脸的慈爱。

“没事,等一下给她喝一点姜茶便是,雪竹把敏儿给我,你去问问小金,上次让他找的杨家人找到了没有?”杜萱娘放下孙宝儿的来信说道。

雪竹将李敏儿放到杜萱娘膝上,又去逗弄摇篮里的李卓,“小金头两来说,已经找到了,正在客栈里住着,我看你这两天事多,便暂时没有回你。”

“宝儿就要归家,红酥几个也不能老在我们家住着,我们帮她找到亲人,还赠她一笔安家费,让他们一家子衣食无忧,再叮嘱他叔父好好替她寻一门亲事,这样也算对得起她当初对孙宝儿的赠银之恩了。”杜萱娘说道。

雪竹有些意外,轻笑一声,“我看你将她们三个小姐一样养着,我还以为你有别样心思呢,那个秋菊将那红胎记褪去后,模样儿着实不错,行事稳重,性子也温柔,撇开她的身世不说,倒是好媳妇的人选。”

“你也知道说要撇开她的身世不谈,可这世道就这样,落魄倒罢了,我们杜家不稀罕媳妇的嫁妆,可是她终归进过万花楼,在妓籍中留了名的,即便是从了良,改了籍,那也是子孙三代内不许科举入仕,所以她再好,也不适合宝儿。反正宝儿也不知道小姐与丫环调换了身份,那就让他永远不知道吧,我们替他将这恩情还了便是。”杜萱娘苦笑道,“怕只怕,这主仆三人自己起了别样心思,所以要将他们送得越远越好!”

“还是夫人虑得长远,这事要办就快点办,免得多生枝节,我去让小金领那人去客堂候着。”

“嗯,还要家里人都来给我们做证!”

雪竹愣了一下,立刻想明白了这个道理,笑道:“夫人,真不知道你这脑子是什么做的,做事情怎么就这么滴水不漏?”

“还不是和你们一样的血肉?你们自己懒,不肯动脑子而已!”

杨素素的亲叔叔杨宪业是在马崽坡之乱时失散的,后来这位有几分学识,却身无分文的年仅十八岁的读书人流落到一个没有受到战乱波及的小村庄里,做起了私塾先生,想着攒够了银子便去寻找家人,谁知几年后得知家人的消息时,却早已是家破人散,根本不知道去哪里寻人,只好又回去小村庄做起了先生。

小方他们去杨素素住过的舅舅家打探消息,听说杨家还有一个儿子活着,曾来他们家打探过杨家人的消息,在被他们赶出去前说了句他自己在崇州某个小镇上做先生的话,小方他们这才顺藤摸瓜找到了杨宪业。

当这个满脸风霜之色的杨宪业被请到客堂内,被一屋子穿红着绿的妇人女子给惊得不轻,低着头行了礼,通了名姓后,便不敢再说话。

堂上的杜萱娘客气地问道:“先生可有一位侄女儿名叫杨素素?”

杨宪业猛地抬头,惊喜地问道:“夫人见过我那侄女儿?”

“你那侄女儿身边有两个贴身丫环,你可还记得她们叫什么名字?”

“我与素素失散时,她才十岁,我记得她身边的丫环都是秋字起头的,其中有一个叫秋菊。”

“正好我们家也有一对主仆,两个丫环便是一个叫秋霜,一个叫秋菊,我立刻请她们出来,看看是否杨先生的侄女。”

颜彦忙派人去新院子里请红酥三个过来认亲,季琳儿则笑着说道:“我道是母亲有好事要告诉我们,原来是为四弟带回来那几个丫头寻亲!”

“不错,她们曾对你们四弟有恩,我这样做也是替你们四弟报答杨小姐,若他们果然是一家人,你们呆一会儿也要替你们四弟出头还这个人情的。”

季琳儿想着既然是四弟的恩人,她们出面还情算怎么回事?反正人家在家中已经住了好几个月,四弟又不是永远不回来,还差这一时半会儿?还待再说,却被沈玲珑拉了拉袖子,再看雪竹姨也在看她,便疑惑地住了嘴。

红酥三个掀帘进屋,也没在意客位上的杨宪业,给屋内众人行了礼后,便垂头站到了一边,那杨宪业果然盯着秋菊看,一副激动难耐的样子。

“素素,我是你七叔,你还记得我么?”

那秋菊猛地抬起头来,仔细看了看杨宪业,泪水瞬间盈眶,上前几步扑到杨宪业怀里便痛哭了起来,红酥与秋霜两个也掩面低泣。

看来这几人是一家子是错不了了。

杜萱娘突然轻咳一声,笑道:“到底你们谁才是杨小姐?都把我给弄糊涂了!”

三个女孩子慢慢停止哭泣,那红酥上前跪下说道:“请夫人恕罪,当初我们也是不得已才主仆易位的,到了夫人家里,一时也不敢改过来,只好将错就错到今日,夫人若要怪罪,请责罚奴婢!”那红酥找回自己的身份似乎也松了一口气,毕竟扮小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杨素素也上前直直地跪下,然后磕头道:“杨素素拜见夫人,再次叩谢夫人的搭救之恩,素素知道夫人仁厚,必不会计较我们三个弱女子的无奈之举,秋菊秋霜忠心为主,已经吃了不少的苦头,素素也早已视她们为亲姐姐,我们三个没有什么小姐与丫环的区别。”

杜萱娘点头道:“快别跪来跪去的了,你们来我家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我们家最不喜这一套的么?如今你与你的亲叔父相认,你再也不是无依无靠的孤女,应该高兴才是。宝儿当年得你的赠银,至今念念不忘,想着要报答你,但他在京城一时半会儿又回不来,我便按照他的心思,帮你找到亲人,又在你们的老家置了五十亩良田,一个庄子,还有二百两银子,想来这些暂时能让你们安顿下来,将来你们若还有困难,我们也决不会袖手旁观。”

那杨宪业一听,大喜过望,他们如今正好无处容身,杜家这个报恩来得实在是太及时了,忙不迭地上前称谢。

☆、三二八李冰冰的心事(一)

杨素素则有些愣神,秋菊秋霜两个面面相觑,她们在新院子里住着的时候,虽是自己做饭吃,但好衣 料,好吃食不断地送来,平日里只打扫两个院子,却比别人多好几倍的工钱。

有好事的帮工与她们开玩笑说,她们住的可是四少爷将来成亲用的院子,人家正经的夫人还没住过,倒先让她们住了,说不定将来那院子就有她们的一席之地。

当时杨素素听着有些着恼,渐渐了解了杜家后,惊叹于杜家的家大业大,低调却又有格调的生活,尤其是杜家的家风十分清正,虽然都是来自不同家庭,不同姓氏的兄弟姐妹,却能兄友弟恭,姐妹和睦,且个个有出息,娶的嫁的都是人尖儿。

杨素素突然想到以她目前的身份,即便是嫁到杜家来做妾都是高攀了。好在杜家主母有训示,儿子们四十岁后无子息,方可纳妾,这又给了她希望,只要孙宝儿喜欢上了她,凭她对孙宝儿这份恩情与杜家的仁厚,在杜家谋个正妻之位倒是看得见的。

此时的杨素素突然有些后悔当初自己的矜持,至今孙宝儿连她这个恩人的面都没见着,她就要离开杜家回老家了,以后再难相见,更不用说能发展一点什么来了。

杨素素眉头一扬,说道:“谢谢夫人,当初我们太不懂事,以告之赠银之人的下落要挟四少爷,让他帮我们逃出火坑,结果我们又食了言,到了夫人家中后,每思及此,心中有愧,想着有机会定当当面感谢四少爷的仁义。请夫人容许素素与四少爷亲自告别?”

杜萱娘与雪竹交换了一个眼神,果不出所料,这杨素素起了别样心思。

谁知不等杜萱娘说话,一旁的李冰冰柳眉一竖说道:“我看杨小姐还是免了吧,当初你既然不故意让我四哥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如今还亲自道什么别?母亲,杨小姐于四哥哥有恩,只给庄子和银子恐是不够。你再多给些吧,反正四哥有的私房钱,到时候找他补上便是。”

这是暗讽杨素素嫌银子太少,想亲自像孙宝儿讨要,杨素素与两个丫环岂有听不明白的?脸上顿时出现羞愤之色,杨宪业赶紧说道:“夫人恩赐的已经足够我们几个生活,岂能再让四少爷破费?既然四少爷不在家。我们也不敢多作叨扰。反正夫人也知道我们老家的地址。将来若有缘分,自然有机会当面向四少爷表示感谢!”

这话既是对杜家人说的,也是对杨素素说的,杨素素总算冷静下来,此时孙宝儿不在家,她们有再多的话与再多的谋算都无处着力,不如依了她叔父之言。先出了杜家,恢复了自由身,将来再慢慢作打算。

“夫人,四小姐,素素当年只不过偶伸援手,算不得什么恩情,却得夫人及四少爷的鼎力相助,夫人与四少爷才是素素的恩人,岂敢再嫌夫人给的银子太少?素素与叔父既与团聚,便不敢再打扰夫人全家,素素收拾了东西便随叔父去了,愿夫人,各位少奶奶,小姐福泰康临,好人一生平安。”

杨素素这话算是说得极为妥帖,偏李冰冰仍不满意,“什么恩人不恩人的?你当初赠银于我四哥哥,我们怎么做都是应该的,杨小姐千万别放在心上,此番家去最好是口风紧一些,果州万花楼的事想必也还没有传到你们老家去,凭杨小姐的才貌,定能觅得佳婿,到时我家四哥哥再来寻你,方没有瓜田李下之嫌,在这这前,你们最好别见面,否则更加坐实了我四哥哥万金买笑的荒唐之举,于你于四哥哥的名声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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