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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市井生活-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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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正四年四月二十九日,兴王杨瑞在洛阳城头坠亡,同日,吴王杨宇向洛阳城发动猛攻,流寇刘青据城死守,双方连续交战二十余日,城内弹尽粮绝,终于五月二十五日城破。刘青率残部向城北撤退,沿途点火烧毁无数民居宅院,位于城北的洛阳行宫也未能幸免于难,被刘青一把火焚烧殆尽。
吴王率军进城之后并没放过刘青,遣部将一路急追,终于将刘青残部剿灭,并把刘青的人头带了回来。
立在焦土废墟上的杨宇,看着刘青的人头,一时有些茫然,近百年的行宫毁于一旦,到底是他的错,还是刘青的错?
几乎与此同时,诚王杨川收到了谢希齐的信,信中说他已说服了陇右节度使皇甫云,他将于六月初东进,切断京师与凉州的联系,并趁势突袭京师。另一方面,朔方节度使张钧也将派兵南下,对京师形成合围之势。
杨川将信给杨重、宋俊、裴一敏等人看过,众人召集将领商议,决定于三日后对梁州城发动猛攻。
******
在收到兴王的死讯之后,各路战报又开始源源不断的送到了谢希治和周媛手上。
“刘青真是够狠。”周媛想起自己当日所见的洛阳美景,心中很是唏嘘,“这样一来,杨宇恐怕就不能很快西进潼关了吧?”
谢希治点头:“他一番苦战才拿下洛阳,总要休整一下,还要出告示安民,听说这几个月,城内百姓饿死的人没有半数也有二三成,恐怕得从江南运粮赈济。另一个,为防朝廷再派兵来袭,城墙还得重新整修,没有一月四十天,他恐怕出不了洛阳城。”
周媛叹了口气,“幸亏他们掌握了水路。”战争实在是太残酷了,他们身在局外,光看战报都如此沉重,那些身在前线的人,到底是怎么撑下来的?还有熙儿,小小年纪就被杨宇带去了阵前,也不知他能不能受得住这些。
两个人看战报的时候都是满心沉重,出了门面对信王妃和孩子们,却要换回一张笑脸,报喜不报忧。
信王妃并不多问,每次听了周媛的转述都做出放心模样,可私下里却供起了白玉观音,每日三次焚香祝祷,甚是虔诚。
日子就这么到了八月里,因战事到了关键时刻,谢希治和周媛满心里都是这事,日常谈天也多是分析战事进展,以致于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被他们两个给忽略了。直到有一天吃饭时,叶儿刚把蒸好的鱼端上来,周媛就一阵干呕,然后掉头跑了出去。
谢希治忙跟了出去,扶着她轻轻拍背,有些担忧的问:“我看你这几日就吃得少,精神也不大好,是哪里不舒坦么?”说着把手移到了她的手腕上给她摸了摸脉搏。
周媛还在干呕,呕了半天却什么也没吐出来,她捂着翻腾的胃回道:“也没觉得不舒坦,就是懒懒的,不太有胃口。”说完又擦了擦眼角的泪,看谢希治似在发呆,就问他,“怎么了?”
“你,”谢希治回过神,盯着周媛看了半晌,先把她小心翼翼扶进屋子里,又接过叶儿送来的水,亲自喂给周媛漱口,然后才问她,“你月事多久没来了?”他恍惚觉得她是有一阵没来月事了,可不敢确定,还是要问一问她。
周媛仔细想了想:“好像有一段时间了,两三个月?这次怎么晚了这么多?”
谢希治坐到她身边,又扶起她的手仔细诊脉,有一段时间他只能听见自己胸腔里跳动的声音,根本无暇细细感受周媛的脉搏,只在心里不停的自问:真的是有了吗?她有了我们的孩子?狂喜让他的冷静飘飞而去,始终不能定下心神来诊脉。
到此时周媛也明白过来了,她用另一只手捂住嘴,惊诧道:“不会吧?”她可还没做好准备要当妈妈呀!
谢希治深深呼吸了一次,让自己快点冷静下来,然后好好给周媛诊过了脉,才握紧她的手答道:“我们有孩儿了。”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吓到她似的,可周媛还是惊得瞪大了眼,半晌说不出话。这么快就有孩子了?他们要升格做父母了?也太快了吧!
谢希治小心的把周媛拥入怀里,轻轻拍她的背,却并没有说一句话。
他的心跳有点快,一声一声的响在周媛耳畔,让周媛渐渐冷静了下来,等最初的惊惶过去,隐藏在心底的喜悦也慢慢浮了上来。
是啊,他们有了孩子呢!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男孩的话,是像大郎那么机灵好呢,还是像二郎那样憨厚好呢,或者像坚儿一样懂事可人疼也不错。女孩的话,要是像茜娘那么漂亮就好了,以自己和谢希治的基因,应该不难吧?
她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谢希治听见她的笑声,慢慢松开了手臂,问她:“笑什么呢?”
“我在想,要是能生个像茜娘那么好看的女孩儿就好了。”周媛伸手环住了谢希治的脖子,贴着他的脸说道。
谢希治想到自己也有个茜娘那样的女儿,顿时整颗心也软成了一滩水,“好啊,就生个那样好看的女儿。”他一面说一面侧头亲了亲周媛的鬓发和耳朵。
“可是,要是那样好看,又有些担心将来不知什么样的女婿才合意呢!”
还没生下来,就开始担心女婿了,谢希治抱住周媛笑了起来:“你呀,还是先想法吃点饭,然后去告诉七嫂这个好消息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定是我写过最快有娃的一对啦!
为了鼓励和安慰(阿根廷输了QAQ)作者,大家是不是该有所表示呀,感觉最近评论少了 555~
还有没收作者专栏的,
戳进来包养一下吧
PS:周媛他们身在海南,与两路前线都有几千里的距离,所以得到消息的时间一定是晚于实际很久,大家明白的哦~~
☆、第103章 两地
信王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喜的不知如何是好;连说:“阿弥陀佛;太好了。”把周媛安顿坐下之后,她自己先去烧了一炷香还愿,然后又回来问周媛的身体状况;并把两个服侍过自己生产的老妈妈给了周媛。
“叶儿一个人只怕顾不过来,她也要成亲了;我再给你调两个婢女过去吧。”
周媛忙拉住她:“嫂嫂别忙,我这才怀上,哪用那么多人侍候?你这里孩子多;更忙呢,我写信回郁林,把春杏叫过来就行了,等到叶儿成亲,春杏就到了,她又生养过,岂不是正合适?”
信王妃一听也是,当下就催着往郁林送信:“早些叫她来。”又跟谢希治问周媛的脉象如何,让谢希治多用心看着周媛,“头三个月务必当心仔细。”嘱咐完了又要亲自给杨重写信报喜,“你七哥知道了必定欢喜。”
周媛看着她忙活,心里暖洋洋的,“我今日可算知道了什么叫长嫂如母。”
旁边的谢希治也郑重谢过信王妃:“有劳嫂嫂了。”
“都是一家人,客套什么?”信王妃笑道,“驸马也记着往家里写信,给长辈们报喜。”
周媛接了一句:“才怀上,不急着写信吧,等生了再写吧。”
信王妃瞪她一眼:“那怎么行!驸马别听她的,一会儿就写,明日一起送出去。”
谢希治笑着应了,等周媛跟信王妃又说了一会儿话,才与她一同告辞回去。
回去的路上,周媛看谢希治小心翼翼,身后又有左右护法,忍不住笑道:“你们再这样,我可不会走路了,不知道的时候不也过了两个月了么?哪用这么小心?”
“总归还是小心些好,你没听七嫂说了么,头三个月最是要紧。”
周媛无奈:“可是你们这样,我压力好大的。”她还没从自己怀孕的消息中回过神,就成为了重点保护动物,实在是不太适应。
谢希治只得哄她:“你耐着性子过一个月,不要跑跳,跟孩子们玩的时候也当心些,等过了三个月就好了。”
周媛自然也听说过前三个月要多注意,因此虽然发了牢骚,过后还是很听话的好好安胎。再加上她妊娠反应越来越大,别的也顾不上了,每日吃了吐,吐了吃,余下的时间就在昏睡。
期间谢希治一直寸步不离的照顾她,大大小小琐事几乎不曾假手于人,就算是春杏到了也一样。周媛的一饮一食都是他亲自张罗、亲手奉上,让信王妃好一番感叹周媛有福气。
周媛自己也很感动,谢希治这样懒散的人,对他自己恐怕都没有这么精心过,无人的时候就拉住他的手说:“这些琐事就让春杏她们做吧,外面那么多事要你忙,还要这样照顾我,别累坏了。”
“我不累。”谢希治伸手轻抚周媛的脸颊,“看你这样难受,我只恨不能以身相代,不过是照顾你的日常起居饮食,又有什么累的了?”
周媛轻轻蹭了蹭他的掌心,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外面秋收正忙着,你都是趁我睡着出去忙,到了该吃饭的时候又匆忙回来,自己都不曾好好吃饭。我这才三个月呢,以后还有七个月要熬,等到生了,还有一个小的要照顾,你现在就把自己累坏了怎么成?”
谢希治只得保证:“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自己。其实我真的不累,就是看着你这么憔悴,心里实在……”心疼。
“我没事,这都是人人都经过的过程,过些日子就好了。”周媛说着摸摸脸,“我现在样子很吓人么?”她都有些日子没照镜子了。
谢希治低头在她面颊上亲了亲,笑道:“谁说吓人了?就是有些苍白消瘦。”
不吓人就好,周媛也笑起来:“这是吐的,这两日不是好些了吗?等熬过了这一段,我就该能吃能睡了,到时准保就要胖起来,你可不能嫌弃。”
“你就是太瘦,胖些才好呢。”谢希治又亲了亲她的脸颊,“现在小脸都瘦的一点点了,看着都心酸。”最后几个字说的异常怜惜。
周媛心里都是甜意,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扭头去亲他的唇角,咕哝道:“你也瘦了,等我胖起来的时候,你可得跟我一起。”
谢希治扑哧笑出了声,应了一句好,就追逐着她的樱唇深深吻了下去。
******
等周媛终于熬过了妊娠反应,渐渐有了精神头,能出门带着孩子们散步的时候,岛上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二嫂怎么忽然来了?”周媛跟信王妃一起出门相迎,将杜氏和茜娘迎进堂屋坐下。
杜氏先扶着周媛坐下,才笑着答道:“公主有了身孕,母亲那里不便过来,我离得近,自然要来看看的。”又介绍一个随行的老妈妈,“这是舅母身边的程妈妈,替舅母来给公主问安的。”
周媛忙叫人扶住要行礼的程妈妈,说道:“快别如此,舅母是长辈,应是我问舅母安才对。”又对杜氏说,“劳烦二嫂了,益州说是比江南近,可路程实在也颇远,二嫂一路辛苦了。”
几个人寒暄半晌,周媛总算弄明白了,应该是裴夫人那里接到信,就跟杜氏商量,让她替婆母过来照看一下周媛,然后裴家派了人手一路护送,又带了许多礼物,将杜氏母女送到了岛上。
周媛很不好意思,千里迢迢的让她们母女颠簸过来,她心里很有些不安。等到余人退下了,就跟杜氏说:“其实我这里什么都不缺,又有七嫂在,真不需要二嫂千里奔波,辛苦你了。”
“你们单独住在岛上,不亲眼来看一看,家里如何能放心?”杜氏一脸温柔笑意,“这是你们第一胎,不论是扬州家里,还是舅母和我,都有些不放心呢。”
周媛只得再三谢过,安排她们母女去客院住下。裴家十分周到,不仅送来了许多服侍的人和各式药材,还捎带了一名大夫过来,听说是十分擅长妇科的。
除此之外,杜氏还带来了最新战况,说吴王杨宇七月里已经从洛阳出发直奔潼关,现在恐怕已与潼关守军接战了。另外皇甫云和张钧已在西北两面成合围之势,作势要直取京师,韩肃见梁州形势比较好,一时半刻不会有事,又急忙带着一部分守军回援京师,宋俊趁此机会偷袭,让韩肃折损了不少人手。
不过韩肃最后还是顺利脱身,返回了京师,但他一走,杨川等人就立刻展开了真正的强攻,在杜氏出发往岛上来的时候,就有消息说梁州城要不了多久就能攻破了。
“这样说来,岂不是年底就能平定大局?”周媛对谢希治说道。
谢希治摇头:“没那么快。潼关不比寻常地方,易守难攻,几月攻不下来也是常事。五哥和七哥那里,虽然梁州城眼看可以得手,但京师并不易取,且河西还有韩肃旧部,皇甫云和张钧都不能全力南下合围,恐怕还有的耗。”
周媛有些烦恼:“这仗要打到什么时候?别等到我们孩儿都生了,那边还是僵持着吧?”
“极有可能,韩氏父子经营多年,除非京里出了变故,内乱发生,不然一年半载也难攻下京师。”
周媛听了心中一动,侧头问他:“杨宇能从京里把五哥和两个孩子带出来,应该也能做点别的吧?还有二哥,他能探听到京里的消息,那么在京里就有眼线吧?”
谢希治扶着她慢慢在外面散步,闻言失笑:“二哥是有些故交在京里,也不算眼线。这事单凭几人是不成事的,须有人牵头发难,另有人云集响应。眼下看来,京师还牢牢掌控在韩广平手里,只怕他们都没有机会。”
那就是还得慢慢等了,周媛有些失望:“这么说七哥看不到我们孩儿出生了,也不知他们现在怎样了。”一走就是大半年,如何能不让人挂念?
也许是兄妹连心,在杜氏等人从益州出发,还没到琼州岛的时候,第一次踏上梁州城城头的杨重也感叹:“一转眼离家快一年了,也不知他们怎样了。”
“呵呵,将琼州岛当作家了?”杨川站在他身侧,与他一起望着东北方向。
杨重笑了笑:“这些年习惯了把有家人在的地方称作家了。”
听了他的话,杨川不由转身,向着南方极目望去,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长长叹了口气。
杨重明白他的心思,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说道:“五哥放心,坚儿现在必定好好的。”说完想起另一个,又加了一句,“熙儿那里,仲和也会想法子。”
杨川并没多说,转身往城下走,一边走一边跟杨川说:“走吧,召集众将,商量一下后续事宜。”
杨重跟着他一同走下城头,去了暂时住所——原凉州刺史衙门。他们把裴一敏和宋俊等人找来,一起研究了几个时辰后续的作战部署,又与裴一敏和宋俊一同吃了饭,大伙又聊了一会儿,刚要散了,就有益州的信到。
“是喜事。”杨川展开信读了一遍,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微笑,“十娘有了身孕。”说完把信递给了杨重。
当下宋俊等人纷纷道喜,杨重看完信也很高兴,等众人散了,就亲自提笔回信,把他们的近况和战况都写了进去,写完又问杨川有什么要补充的。
“唔,你让十娘安心养胎,就说,且等来日,哥哥们接她们母子回京。”
杨重有些意外,抬眼看时,只见兄长负手立在门口,正仰头看那满天星斗,他的背影显得十分孤寂,杨重明明与他就隔了几步远的距离,可不知为何就觉得他有些遥不可及。恍恍惚惚间,杨重觉得,眼前这个五哥已再不是当初的诚王了。
☆、第104章 报应
得知梁州已失;韩肃十分烦躁。眼下东面潼关有杨宇的几万人;西北还有朔方和陇右两边蠢蠢欲动;梁州一失,南面只剩秦岭这个屏障,恐怕要不了多久,京师就要正面与杨川那二十万大军对敌了。
简直是四面楚歌!
他不由有些埋怨召自己回京的父亲,明知梁州之于京师的意义;竟然还要他在这个时候退回京师。他回到京师有什么用?京师虽然城墙更加坚固,更易守难攻,可是京师也更大啊!他上哪弄来那么多人去守城?
除了自己那十几万人;京师各卫根本不济事;这些权贵子弟,平日里勒索勒索商户百姓捉捉盗贼还凑合;指望他们打仗?笑话!只怕敌军一来,最先弃城而逃的就是这些人。更不用说剑南军和岭南军中还有各种火器,到时城下只要放上一炮,这些人还不得尿裤子?
可是眼下凉州留守的亲信过不来,潼关那里又有几万人耽搁住对抗吴王,他这里也实在没有援军可用,只能先操练着在京各卫的人马,冀望着关键时刻他们也能派上点用场。
韩肃本来就够忙够烦的了,偏偏还有人不识趣,在这个时候来触他的霉头。
“你回去跟娘子说,我这里忙着呢,没什么事就不要总打发人来了!”韩肃听说郑三娘又打发人来给他送吃食,直接不耐烦的打发亲兵去回话,连见也不肯见来人一面。
结果这一天倒是消停了,等晚上回家去,郑三娘却跟他闹起了脾气,见他回来也不多话,只老老实实服侍他更衣沐浴,完了就说要去看孩子,让婢女服侍他歇息。
韩肃无奈,屏退下人,单独拉着她哄:“怎么又恼了?”
“妾哪里敢恼,郎君整日忙正事忙的人都瘦了,妾赶着侍候,还要落下不是,哪里敢恼呢?”郑三娘垂着头答道。
韩肃这才明白是为了白日的事,当下只得耐心解释:“你有所不知,我如今正拿那些公子哥们立规矩呢,你这里却偏偏每日都有人过去送东送西,给他们看了,不免心里嘀咕我立身不正,自己就没有个在军营的样子,如何还能再辖制他们?”
郑三娘听了就起身福身行礼:“这么说来,是妾不懂事了,碍了郎君的正事,妾这里赔罪了。”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韩肃忙把她拉入怀里,“也是我事先没跟你说,怎么怪得了你?”说完又着意陪着小心,好好说了一番甜言蜜语,才把郑三娘哄得转嗔为喜。
说来也怪,韩肃本是个行伍中人,一贯不屑那些惧内之人,也不懂什么柔情蜜意。他对原配妻子就从来都是说一不二,连当初的朝云公主也不假辞色,偏偏就对着这个郑三娘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她嗔了恼了,韩肃就得陪着小心去哄,直到哄好为止。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郑三娘也回转过来真心道歉:“是我不懂事,这些事早就该先想到的,却要郎君来提醒我,实在是惭愧。难怪母亲那里不放心我带着大郎和大娘呢,如今看来,我便是带着咱们二郎都有些不足,要不是怕母亲累着,真想把二郎也送去母亲身边。”
“大郎眼看都要定亲了,哪还用谁带着?”韩肃将郑三娘推开了一些,“还有,二郎也大了,可不能再娇养着,总归是男儿。”
郑三娘见他不高兴提起大郎,忙温顺的应了,又说:“我也只懂娇养,要把二郎教的像男儿,可也得郎君你多些时候陪他。”
韩肃点点头:“也对,以后我抽空多教导他。”又问了几句家里的情形。
“旁的倒也没什么,就是我瞧着母亲近来精神不济,说着话呢,就要昏睡过去,请了宫里的御医来看,个个都说没甚大碍。”说到这里,郑三娘往外面瞧了瞧,然后压低音量,“父亲这些日子回来的甚晚,有时还要宿在宫中,也不知他知不知道母亲的情形。”
韩肃本来端起茶盏要喝,听了这两句登时沉下了脸,把茶盏往几案上一丢,虎着脸说道:“父亲回来的早晚也是你该留心的?”然后也不等郑三娘回答,起身就出门走了。
郑三娘追在后面叫了两声,等下人进来回报,说郎君去了夫人那里,她又淡定的坐下了,叫人收拾了洒出来的茶水,自己在心里冷笑:“我要是不留心,你还跟个傻子似的蒙在鼓里呢!整日在外面瞎忙活,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哼!”
韩肃亲自去看过母亲,当晚就留在了母亲院中居住,第二日一早命人去军营接来两个老军医,检验了母亲吃过的药,又重新给母亲看过病,并安排亲信替换了母亲身边的人。忙完了这一切,他才带着药渣进宫去见一夜未归的父亲韩广平。
他进了宫往官署中寻了一路也没见到父亲,问了人说父亲在含光殿教导官家读书,他就又折去了含光殿,可到了以后却没见到父亲,只见到小皇帝带着人在院子里疯跑。
小皇帝本来玩的正高兴,跑着跑着一扭头看见了韩肃,当下就吓得摔倒在地,周围服侍的内侍宫女一见此景齐齐惊呼,纷纷跑过来要扶他,谁知小皇帝看见韩肃也走了过来,竟然不肯动弹,还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韩肃眉头紧紧蹙了起来,他虽不耐烦,可是脚下并不停步,还是径自走到小皇帝跟前,低头看着他那张沾着泪水和灰尘的脸。还真是像啊,他心想。
“大郎!你做什么?”
正当韩肃看的入神时,忽地从西面传来一声怒吼,韩肃循声望去,就见到自己的父亲与兰太后从西面月洞门并肩疾步而来,他不由冷笑一声,答道:“儿子自然是想扶陛下起来了。”说着就弯腰伸手,作势要去扶小皇帝起来。
谁知见了此景的兰太后却一副吓的魂飞天外的模样,飞速的奔上前来将小皇帝抱进怀里,还不忘跟韩肃赔笑:“尚书令息怒,若是陛下有什么地方不对,你尽可教训,只别吓着了他。”
不等韩肃开口,韩广平先斥道:“孽子!”骂完这两个字,看见满院子的人都跪在地上,只得压抑怒气,先请兰太后带着小皇帝进去屋子,自己带着韩肃告退出了院子。
“你居然还敢这样惊吓陛下!”韩广平一直压抑着怒气,直到进了自己的官署,才把门一关,劈头盖脸的开始骂韩肃,“上次的板子打的不疼是不是?”
韩肃神色漠然:“不管父亲信不信,今日陛下摔倒哭泣,与儿子半分干系也没有。”说完从袖里掏出纸包,将纸包打开以后,送到韩广平面前,“父亲可知道母亲病了一段时日了?”
韩广平怒气未息,闻言甩袖道:“你母亲哪个月不病个两三回?有甚稀奇?你别避重就轻,与你没干系?他自己在院子里玩的好好的,怎地你一去,他就摔倒哭泣了?”
“父亲也太偏心幼子了。”韩肃到此刻再也忍不住,出言讥讽父亲,“小孩子玩疯了摔倒哭泣再寻常不过,有甚稀奇?母亲与父亲结发夫妻,又曾共患难,如今看来,竟比不过外面一个来历不明的……”
“啪”的一声,韩肃的话戛然而止,他冷笑两声,也不去擦嘴角流出的血迹,只挺直脊背说:“父亲还是先叫人来看看这些药渣吧,那时自然便知谁才是居心险恶。”说完也不等韩广平回话,径自顶着巴掌印出了官署,并在沿途众人各异的目光中出了宫城,直接去了军营。
这件事目击者甚多,所以传播的范围也很广,没过多久,连潼关外面的杨宇、欧阳明等人都知道了。
欧阳明把这个当做一件趣事讲给熙儿听,“韩肃自己宠妾灭妻,现下还真是报应不爽,他老子韩广平如今也不拿他们母子当一回事了。”
“天道好轮回,善恶终有报,这也没什么稀奇。”熙儿明明一张脸满是稚气,说的话却老气横秋,“他们父子的报应还在后头。”说完忽然把目光定在欧阳明身上,“人总还是要多行好事。”
欧阳明被他澄澈的目光看的颇不自在,当下干笑着说:“大公子小小年纪,道理知道的还真不少。”
熙儿绷着脸,十分认真的说:“我是好心规劝,你若当我是小孩子胡说那也随你,我不过是看你跟他们不同,这才多嘴说一句罢了。”
“他们是谁?”欧阳明见他如此认真,也不由好奇起来。
熙儿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营地,然后又转回来看着面前的关隘,答道:“就是他们。多行不义必自毙,别看他们现在洋洋得意、志得意满,韩广平当年又如何?现下还不是人人喊打?是真小人还是伪君子,总有藏不住露出来的那一天。天下人的眼睛瞎了,还有老天呢。”
他说完这一段话,也不理会欧阳明的反应,自己跳下土丘,转身往营帐的方向去了。独留欧阳明还立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他的小小身影,好久之后才低笑一声:“这小子。”
☆、第105章 抚琴
收到梁州大捷消息的时候;周媛的妊娠反应已经基本结束;并且丝毫没有过渡的进入了能吃能喝的阶段;甚至每天都要点许多奇奇怪怪的菜。今天要吃生腌小黄瓜,明天就想吃韭菜盒子(这时节根本没韭菜);后天又要吃炖牛肉。
谢希治几乎不会说个不字,除非像韭菜这样实在没有的,别的想吃什么都尽力去给她弄来。所以为了她想吃牛肉;二话没说就杀了一头小牛犊;把种地的卫兵们心疼够呛。
信王妃看着不禁感叹:“这哪还用得着我们照看?有驸马一个人就能把十娘照顾的好好的了。”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难想到三叔这般体贴。”杜氏也颇为惊奇;“他自小体弱多病,多是家里人顾着他,哪还用他看顾别人,真是想不到。”
两个嫂嫂对坐感慨,都说周媛命好。
周媛听了左右看看她们俩,嘻嘻一笑:“说的好像两位嫂嫂命不好似的!二伯和七哥哪一个不是万里挑一的好夫君?”
信王妃和杜氏相视一笑,倒都没反驳她。
周媛得理不饶人,继续说道:“我知道两位嫂嫂准是思念离人了,这不是来信了么?梁州已经取下,攻破京师不过是旦夕之间,阖家团圆的日子必不远了,两位嫂嫂莫急。”
“你这个十娘,平日里编排我也便罢了,如今连你妯娌也敢编排,若不是看你肚子里外甥的面上,今日嫂嫂非得教教你道理!”信王妃看杜氏有些不好意思,恨的直拿团扇去拍周媛的手。
周媛嘻嘻笑着站起躲过,要往外走去和孩子们玩,待走到门口才回嘴:“一看七嫂就是心虚了才情急,你看我们二嫂就半点不在意呢!”说完就溜了出去。
信王妃也不能起身去追她,只能跟杜氏笑道:“你别放在心上,她就是爱说笑。”
“王妃说哪里话,这些日子处下来,我也知道公主的性子了,喜欢她还来不及。”杜氏这话说的诚心诚意,“公主这性子,可比那些所谓世家大族的小娘子好相处多了。”
信王妃出身也是平平,想起宫里那些出身世族的娘娘们,心有戚戚焉的笑道:“你说的极是。”
里面两人聊的投机,外面院子里周媛和茜娘也正说的高兴:“……你还会弹琴?这些日子怎没听你弹过?我与你三叔学过一段日子琴,还没等学的如何,先把手割破了,后来也就学的糊里糊涂了。”
茜娘听了瞪大眼睛:“我听爹爹说,三叔的琴技才好呢,可惜侄女一直没听过,三婶你听过么?”
“听过啊,你想听么?”周媛牵着她的手,看茜娘期待的点头,就说,“等会他回来,我们叫他弹琴来听。”又把几个侄儿都叫去了自己院子里玩,并让周禄做了些点心来吃。
她让春杏看着几个小的在院子里玩,自己牵着茜娘进了书房,叫叶儿把谢希治的琴摆出来,先让茜娘试着弹了一曲。
茜娘也没推辞,大大方方的坐下,先试了试琴音,然后拨动琴铉,弹奏了一段《阳春白雪》。
周媛静坐细听,发现茜娘琴技娴熟,曲调轻快,将冬去春来、万物复苏的景象通过琴曲非常生动的表现了出来。等到茜娘弹完一段收手,她不由先拍手称赞:“不愧是谢大才子的女儿,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琴技,真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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