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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意浓-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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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宝珠挥手:“去吧。”
秋红果然很识趣,没有碍陈宝珠的眼,很快就取林间小道走了。
陈宝珠看看旁边的石凳,见石凳上皆铺了厚厚一层长毛锦缎,不由会心一笑:“看来刁妈妈办事,还真是细致周到。”
清鸳利落地沏了一杯滚烫的香片给自家小姐,然后把茶壶放回到炉子上,炉子里,炭火正红旺。她不由感叹道:“小姐,你瞧,这里还有暖茶的炉子呢。这么冷的天,这茶还是热乎乎的,刁妈妈真是有心,对我们可真好。”
“我尝尝。”陈宝珠端起盛满澄清茶汤的紫砂莲花杯,啜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
“小姐,还有很多好吃的水果呢。”清鸳一看到桌子上的果盘,便乐了。
“使劲吃吧。”陈宝珠含笑道,“如果吃不完,就把紫兰,还有小红和何妈妈一并叫过来吃,这么一桌子的吃食,不要浪费了。”
就在这时,亭子外面的林间小径传来一阵脚步声,从亭子东面半掩的湘妃席望出去,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个俏丽的身影,后面跟着两个丫头,正朝着望月亭的方向走来。
是二小姐陈芳瑜。
清鸳的脸上顿时现出紧张的神色。 慌忙从石凳上站了起来,把嘴里面含着的半块桂花糕塞入嘴里,就着杯子里的茶水送了下去,这才出声道:“小姐,二小姐来做什么?”
陈宝珠微微一笑:“看来这个竹韵院真的不算太大,我们只在这望月亭坐了那么一小会,这消息就传到东院里去了。”
说话间,陈二小姐已经到了望月亭的石阶下。二小姐显然是换了衣裳,没有上午见面时穿得那般庄重,只是穿了件湖水绿的长裙。只在裙摆处绣着几朵蔷薇。外面罩着白玉兰散花淡黄纱衣,这样的装束,明摆着不怕这春寒料峭。这爱美之心啊。果然天下女子皆之。
陈宝珠站了起来,叫了声:“二姐姐,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二小姐瞟了一眼石桌,眼中不满更甚:“妹妹果然好闲情逸致,居然在这个望月亭观风景来了。不过。这美景嘛,需有人共赏,妹妹既与姐姐我住在同一个院子里,怎么就单单把姐姐我忘了呢?”
二小姐说话声音不缓不急,娇嗔的声音如莺啼,婉转清亮。十分好听。不过如今这好听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埋怨,再配上二小姐委屈的神情。可谓楚楚可怜。
陈宝珠在心里面冷笑一声,怎么回事?明明是二夫人手下的刁妈妈把她请到这里来的,在二小姐的嘴里说出来,倒成了她这个五小姐嘴馋,偷偷跑到这里来享乐来了。
还要冠上什么不尊重家姐的罪名在内。说得就跟真的似的。
清鸳当然容不得自家小姐这般被诬陷,张了张口就要解释。陈宝珠使了个眼色。示意清鸳不要说话。
转过头来,陈宝珠的眼中呈现出一派讶然之色:“西院发生了大事,难道二姐姐不知道?”
二小姐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个时候她必须装作不知道。于是她摇摇头,脸上现出“关切”的神情来:“你的院子里发生了什么大事件了吗?”
“二姐姐真的不知道?”陈宝珠眼中的讶然更深了。
二小姐决定死撑到底,再度摇摇头。
“唉。”陈宝珠深深叹了口气,“都是刁妈妈不好,本来我屋子也没有什么不好。但是刁妈妈非得说是奉了二婶的吩咐前来,要好好把我的西院给整饬一番。带过来的那些小厮也多半是些粗心的,抬家俱抬来抬去,弄得震天响。我还担心吵到姐姐呢。原来姐姐睡得跟……跟小蓝一样,死沉死沉的啊。”
陈宝珠这话说得天真无害,仿若真的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童说出来的话一般。二小姐脸色一变,正想发作,又想到自己面前的,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丫头而已。在外流落三年,没人管教,难免粗俗,于是忍住气道:“五妹妹就在此处好好享用吧,被你那屋里的响动吵了一个中午,姐姐我要回去补眠了。”
陈宝珠故作讶然,指了指满桌子的水果与糕点:“二姐姐这就要走了吗?你看这满桌子的……还有二姐姐最爱吃的菊花糕呢。”
这个时候,即便是再好吃的糕点也勾不起二小姐的兴致了,她悻悻然道:“妹妹在府外流落多年,怕是没见过这些东西吧?你慢慢吃,姐姐没胃口。”
“那就太可惜了。”陈宝珠惋惜地看看桌子,再对二小姐抱以同情的目光。
二小姐没好气瞪了陈宝珠一眼,见后者依然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根本无视她的讽刺,不由觉得十分无趣。迈脚就要走出望月亭。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拿眼睛瞟了一眼后面跟着的香姿:“还不把帖子拿出来!”
香姿的眼睛一直盯着桌子上的新鲜水果,见二小姐问起,咽了一口口水,慌忙把袖子里揣着的一张请贴拿了出来。
见自己身边的丫头如此,二小姐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狠狠地瞪了香姿一眼,扭过头去,不再理她。
清鸳上前一步,接过请帖,递给陈宝珠。
陈宝珠微微有些讶然,自己才不过入府一天,这名号就传出去了?马上有京城里其他名门小姐下帖相约了?想想也不太可能啊。
清鸳的神情也带着疑惑,兼有一丝担忧。
可别小看这些京城名门望族的小姐们的宴会,搞不好就是一场鸿门宴。
陈宝珠接过请帖,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却不拆开。请帖香气浓郁,想必用香料熏过,是一种清清爽爽的香花味道,不会太过于俗气。
她的眼睛虽然定格在请帖上,暗暗地通过眼角的余辉扫视旁边二小姐的反应。果然,二小姐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眼睛朝着自己的方向接连瞟了两眼,看到自己看着请帖不动,似乎有些焦急。
果然是鸿门宴。
陈宝珠在心底笑了出来。
她不紧不慢打开请帖,那边的二小姐,见她这番动作,似乎松了口气。
请帖上的字迹娟秀清丽,算不上大气,但有一股小女儿家的温婉在内。
一旁的二小姐说话了:“这是昭武将军府上的三小姐谢敏如发下的请帖,说是荷花祭快到了,特地约上京城的姐妹们,到将军府赏荷吃藕。将军府年年如此,今年也不例外。府上的姐妹们都收到了请帖。妹妹虽是刚入府的,但也是我们府上的,不能单单把你排外吧。所以我跟敏如姐说了,让她把你的名字也记上。你也别整天闷在屋子里,到外面走走,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清鸳听得二小姐如此趾高气扬的话语,眉头不由拧了起来。而陈宝珠却恭顺道:“那我就多谢二姐姐提携了。二姐姐说得极是,我初来乍到,对京城的一切都不熟悉,今后还要二姐姐多多指点才是。”
见陈宝珠应承了,二小姐心情大好,哼了一声道:“好说。”带着两个丫头步履轻松地走了。
“看来二姐姐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看着二小姐施施然远去的背影,还有她临走前经过时嘴边那一抹得意与冷笑,陈宝珠不由在心底发出一声喟叹,现在的名门闺秀怎么了,好好的琴棋书画不练,非得要在一些旁门左道上下功夫,有意思吗?
清鸳的目光里充满了担忧:“小姐,真的要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陈宝珠笑笑,“不去的话,岂不是让二姐姐失望了?”
“小姐!”清鸳忍不住嗔怪道,“都什么时候了,小姐还一昧地开玩笑。小姐要知道,将军府可比不得侯宁侯府。在侯宁侯府里,如果其他各房的要动什么歪心思的话,还有老太太顶着。可是到了外面,那可是全京城的名门淑媛的眼睛都在盯着的。别看平日里这些大家闺秀们和和气气的,可暗地里不知斗成什么样子呢,巴不得把别人踩在脚下,把自己抬高上去。在外面,即便是自家姐妹,为了各自利益,也不一定会伸出援手的。”
陈宝珠笑笑:“我会小心的。”她知道清鸳是好心,怕她被孤立。
“我若不去,倒成了她们眼中胆小怕事之徒了。”陈宝珠笑笑,这个世道便是如此,凌强欺弱,不怕别的,就怕那些不要命的。而且,二小姐在她入府的第一天,就公然来下战书,明摆着就是要给她好看啊,好让她以后识相些。同时,也显示二小姐的地位,在侯宁侯府里,唯她独尊。
看到清鸳仍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陈宝珠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不是还有四姐姐罩着我吗?我也会多加小心,不会丢伯宁侯府的脸的。”
第七十九章 书法
(这文实在拖得太久了,所以一定要写完!给自己鼓励一下!)
陈宝珠坐回到石桌前,这一桌子的美味食物,不吃的话的确太浪费了。
“清鸳,你也坐下来,一边吃一边跟我说说,这个谢氏昭武将军府,到底是怎么样的?”
清鸳也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掂了一块糕点,想了想道:“这个昭武将军府,与我们伯宁侯府还有很深的渊源呢。”
陈宝珠“哦“了一声,手下却不停歇,把放置于面前的一小碟蜜饯全部扫光。这个蜜饯做得很内行,甜而不腻,又爽口。她心想,下次一定要讨教大厨房的那位做蜜饯的师傅才行。
清鸳有些惊奇地看着自家小姐:“原来小姐喜欢吃甜食啊。我记得小姐三岁的时候来过,那个时候下人们把蜜饯呈给小姐,小姐看都不看一眼呢。
陈宝珠一愣,旋即笑道:“人的口味会变的嘛,再说,这么好吃的东西不尝尝的话,那岂不是人生一大憾事?”
清鸳不疑有他,见自家小姐喜欢吃,心里面也特别高兴:“小姐,这蜜饯是大厨房里的沈三娘子做的,她有一手泡制蜜饯的好手艺。我早些年到她那里帮忙,也学过。如果小姐爱吃的话,那我以后就专门做给小姐吃。”
陈宝珠这才恍然,原来清鸳说的是这个意思啊。于是笑道:“那就太好了,我还寻思着怎么让沈三娘子再做一些呢。”
清鸳把整块糕点吃下去,又送了口水,这才说道:“小姐,说到昭武将军府与我们伯宁侯府的渊源,还真是有一大段故事要说呢。我听说太祖在位时,南征北战。当时的昭武将军与我们的太爷伯宁侯。是一起参的军。由于二人跷勇善战,后来一起拜的武官。在战场上,两人配合默契,还一起结拜成了兄弟。我还听说,昭武将军曾帮我们太爷挡过枪,而我们太爷,也曾把昭武将军从死人堆里背了出来……”
陈宝珠“哦”了一声,心想,难怪昭武将军府与伯宁侯府的关系如此密切呢,原来因了这一层关系啊。
只是。当时陈父在世时,怎么没有听到他说起过这些往事呢?
清鸳似乎看出陈宝珠心中的疑惑,低叹一声道:“我听老太太说。当年伯宁侯的名号与昭武将军一样响当当的。只是后来,天下太平,我们伯宁侯这边都从了政,做了文官。而昭武将军沿袭父辈志向,一直是从武的。朝堂上文官武官各自成了流派。而对于外敌干扰,主战与主和一直是两派的分歧。所以,因了这个原因,我们伯宁侯府与昭武将军府也就慢慢疏远了。”
说到这,清鸳顿了一下,脸上的神色有些黯然。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不过,三年前。蒙上天庇护,祖上积德,我们伯宁侯府又重获封爵,虽然各房老爷官秩没有资格再议朝政,但是由于没了意见冲突。我们与昭武将军府这才又渐渐亲密起来。”
陈宝珠点点头,原来如此。不过既是祖上有过命交情。两府之间的感情一定不一般。
清鸳再道:“昭武将军去后,两个儿子继承他的遗志,继续镇守边关。大儿子名为谢如龙,镇守潼关,二儿子谢如虎,镇守玉门关。潼关为进入京都咽喉要道,而玉门关则是边塞要道,由此可见皇上对于谢家的重视程度。”
“那如今的昭武将军府,还有些什么人?”陈宝珠问道,她目前最关心的是将军府里,在荷花祭那天会有多少位小姐参加。知此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嘛。
清鸳又喝了一口茶,吃起她最喜欢吃的瓜仁核桃酥。想了想,方道:“现在的昭武将军府里,共有三位公子七位小姐。三位公子二嫡一庶,七位小姐四嫡三庶。三位公子均自幼习武,大公子与二公子早就随父镇守边关,三公子三年前考取了武科榜眼,后来留在京城京畿处。其他七位小姐,除了大小姐二小姐已经出嫁外,其他的都还待字闺中。”
陈宝珠又“哦”了一声,看来这个昭武将军府,真是人丁旺盛啊。
“那谢三小姐呢?”陈宝珠再问道。
清鸳的脸上顿时现出祟拜的神色来:“小姐,可曾听说过京城四大名媛?”
陈宝珠不以为然地点点头,她在京城住了这么些年,京都的八卦消息,不用她出门,底下一些多舌的丫头都会传入她的耳朵里,何况这四大名媛之中,还有一位是她的堂姐呢。
清鸳看出自家小姐的不在意,摇摇头道:“小姐可不要不放在心上,现在京城里的那些名门望族,给府里的公子物色人选的时候,可是全拿着京城四大名媛作标准的。”
陈定珠不由觉得好笑:“这京城四大名媛,一定是京城里那些游手好闲之徒,闲着无事胡谄出来的吧,哪里就信得过了?”
清鸳摇头道:“这个姑娘就不知道了。听说这京城四大名媛,论的是家世,背景,人品,才艺……等等。是由京城一位穷腐秀才编排出来的,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就拿我们伯宁侯府的二小姐来说吧,别看二小姐平日气焰嚣张的,但也有一两样拿得出手的才艺的。就说抚琴吧,如果二小姐自称第二的话,京城里可是没有哪个敢称第一的。一年前她弹奏的那一曲“水云极”,可是把全京声码的贵太太与小姐们都惊呆了呢。太后知道之后,还专程召见二小姐,让她在宫中独奏一曲。当时皇上听后龙心大悦,后来让宫中乐师照着弹奏,却无一人能奏响此曲。皇上大怒,宫中乐师连换了好几批,最后还是聘请二小姐到宫中教授了半年……”
陈宝珠怔了一下,她倒没有看出来,这看起来骄纵得要命的二小姐,居然还是一个奏琴奇才呢。日后在荷茶祭上,二小姐若提出琴艺挑战的话,自己可要避其锋芒。不能与她来硬碰硬的。
“那谢家三小姐呢?她有什么才艺?她喜欢什么?”陈宝珠再问道,“既是她不忘我这个刚入府之人,盛情相邀,我也该了解了解她的习性,好送一份她喜欢的礼物过去。”
祟拜之色再度出现在清鸳的脸上,经久不散:“谢家三小姐,可是四大名媛之中排名第二的。”
这回轮到陈宝珠讶然了:“难道真是物以类聚,这名媛怎么都集中到一起了?”
清鸳被陈宝珠这话逗笑:“小姐,说哪里话呢。这名媛之间肯定是惺惺相惜的了。别看我们二小姐与谢家三小姐感情好得很,其实二小姐可是心高气傲得很。一心想要超越谢家三小姐,挤身上排行榜第二呢。”
陈宝珠皱眉道:“何以见得?”
看来二小姐的野心还蛮大的,排行第三还不满足。如果她能有这样的荣耀。还争什么呢?不累吗?
不过,她实在对于这些虚浮的名誉提不起兴趣来,这些东西,冠在头上多沉啊,还是让别人得去吧。
清鸳压低声音说:“谢家三小姐的书法得过名师指导。颇有造诣。在小姐入府前的几个月,我听说,二小姐在拼命练书法,把自己认为写得极好的,都挂到了京城城西的飘香社里。而且,由于二小姐太拼命了些。累着了也不肯休息,把手腕弄伤了,痛了一个多月。请了宫里的太医过来,用了好几十幅药这才把二小姐的手腕治好。饶是如此,但结果还是不理想,前来采购的人还是比不上谢家三小姐的字画。二小姐后来生了气,天天在家里摔东西。还把老太太赏她的一副紫砚砸到香茉的脸上……”
说到这,清鸳吐了吐舌头。看着陈宝珠道:“幸好小姐是个不喜书法的,要不然的话,起了像二小姐那样的好胜之心,我们底下这些做丫头的,可就惨了!”
陈宝珠怔了一下,书法?什么年代的事情了?
有些事情恍若隔世,回忆起来便带了剥离般的疼痛。
她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前方空若无物,渐渐幻生出一个小女孩立于桌前执笔弄墨的情景。
若没有三年前那场变故,那个唤做陈宝珠的小女孩是一直都喜爱书法的。
她会于清晨或午后,或是傍晚晚霞间,把一日来高兴或悲伤的情绪宣泻于那龙飞凤舞之间,然后安然地渡过一天。
她会被陈父亲妮地搂在怀中,一笔一划地传授陈父书法的精髓,然后写出几乎可以与陈父乱真的墨迹,让陈父惊讶不已。
然后,书房里洋溢着陈父爽朗的笑声,他会以一种自豪而宠溺的眼神看着心爱的女儿:“珠儿,为父以你为傲……”
但是,一场变故之后……
她弃笔,再不练一个字。
就是怕勾起更多伤心的回忆。
在府外漂泊三年,三年里,甚至连清鸳也不知道她会书法。
但是她的绣技却精进不少,甚至学会了盘根错节的高难度绣法。
陈宝珠觉得眼角微润。历经了这么多意外之后,她以为,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动感情,不会再被感动。但是,当往事措手不及扑面而来的时候,陈父的慈爱,宁氏的宠溺,大哥的爱护,一家人的温馨和睦……还是令她感动,令她不能忘怀。
她也是一个渴望家庭温暖的人。
“小姐……”清鸳看出陈宝珠的异样,不由担忧地出声叫道。
陈宝珠摇摇头:“没事。清鸳,你放心好了,你家小姐不喜书法,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会把砚台砸到你们脸上……”
书法的事情,如果不出意外,今生就与它绝缘吧。陈宝珠黯然想着。
第八十章 二小姐的怒火
二小姐气咻咻地回到竹韵东院,听着西院那边传来“叮叮冬冬”的声音,觉得更是烦躁,指住一屋子的丫头婆子喝斥道:“你们几个干嘛吃的?没见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吵着你们小姐了吗?快,把门窗关上,再用棉被堵上!再让我听到这些烦人的声音,有你们好看的!”
见二小姐说得声色俱厉的,一屋子的丫头婆子噤若寒蝉,慌忙走出去,关门的关门,关窗子的关窗子,找棉被的找棉被,弄得一团乱……
二小姐坐在太师椅上,看着一屋子的丫头婆子慌慌张张的走来走去,心中更觉得烦闷。想到方才自己居然被人比那只唤作小蓝的老鹰作比较,真是气死她了!她一名堂堂伯宁侯府嫡出小姐,怎么能与畜生相提并论呢?
忙乱终于过去,香姿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上来,小心冀冀地看了二小姐一眼,斟酌着字眼道:“小姐消消气,喝杯茶润润喉咙……”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二小姐豁的一下站了起来,手一挥,自己手上捧着的茶盘便被掀翻了。
香姿被吓傻了,忘了反应。只觉得手背剧痛,忙捂住手蹲了下去。一大杯热乎乎的茶水全倾洒到自己的手上,嫩嫩的表皮被烫掉了,露出鲜红的肉。香姿疼得直哭:“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啊。”
“饶命?你还敢说饶命?”二小姐怒意更盛,靠前一步,手指快戳到香姿脸上,“你给我丢了那么大的脸,我怎么就饶得过你?!是不是本小姐没有给你好吃的,你就眼睁睁地盯着那一桌子的吃食眼都不眨一下?”
二小姐越说越气,一想到方才清鸳捂着嘴偷偷发笑的场面。就如同被人狠狠地掴了一巴掌似的,怒火不从一处来。一回头看到一旁的圆形花梨木小桌上摆着几碟精致的糕点,一把起了盖子,抓了五六个就朝着香姿的嘴里塞进去,一边塞一边叫道:“我让你吃,今天我就让你吃个够!”
香姿跪在地上,一边躲闪一边哀求,一边用受伤的手挡着。但是二小姐的力气奇大,她的手又受了伤,抵挡不住二小姐的逼迫。被一连塞进去好几个糕点,呛得她连连咳嗽。
在屋外候着的香茉一看情形不妙,偷偷去回禀二夫人去了。
不一会儿。竹韵院门前的林荫小道上便传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二夫人步履匆忙,带着几个丫环慌慌张张地这边赶过来。
一入竹韵院,二夫人看也不看一眼西院,直直奔入东院。一进门。着实被吓了一跳。
在铺了波斯毛毯的地上,香姿跪坐在地上,披头散发,两眼哭得红肿,嘴角是青紫的,还有糕点的碎末。垂下来的双手手背。通红一片,似乎要渗出血来。在她的旁边,毛毯湿了一片。不远处还有一只茶盘,和一只摔成两瓣的茶杯。
而自己的宝贝女儿呢,跌坐在太师椅上,花容失色,气喘吁吁。眼角泪痕犹存。眼神却是疯狂而空洞的,有些吓人。
二夫人只觉得心像被人狠狠揪了一把似的。无比疼痛起来。
这个女儿,可是她的心肝宝贝啊。经过这些年的重金培养,终于出了名气,挤身京城四大名媛之列,的确为侯宁侯府增光不少。较之自己那个不长进的儿子,这个女儿可比儿子懂事多了。她平日里可是放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般宠着,就盼着能凭着女儿的名气,攀个名门,好带旺伯宁侯府。不想,这个节骨眼上,却出事了。
“瑜儿啊,没事吧?”二夫人浑身颤抖地走上前去,拉起女儿的手,轻声劝道,“有什么事情别憋在心里面,只管对娘说,娘一定替你出气!”
二小姐陈芳瑜抬起头来,呆呆地看了二夫人好一会,这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把头伏在二夫人的怀里哭个不停。
二小姐这一哭,可把二夫人的心又再次哭疼了,她轻轻拍着女儿的背部,柔声道:“瑜儿啊,你把娘的心都哭疼了。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娘一定替你讨回个公道来!”
一旁的香茉忙走上前来,把晌午在小花园的事情朝二夫人转述一遍,里面免不了添油加醋,全偏到了二小姐这一边,把自己说成受苦受难的一方,而对方则是刁蛮无礼,不懂家教礼数之徒。
二夫人气得七窍生烟,强忍怒意抚慰女儿道:“瑜儿乖,不哭了啊,别把眼睛哭坏了。那个野丫头竟然如此不懂礼数,为娘一会好好的教教她,什么叫什尊重长姐……香茉,把小姐扶回房里去,替小姐好好净脸,服伺小姐好好歇着。”
听了二夫人说要替自己出气,二小姐这才开心起来,抹净了泪水,在香茉的搀扶下回房去了。
女儿一走,二夫人的威风架子就上来了,她怒喝一声:“来呀,去小花园把那个野丫头给我找来!我今天非得好好给她立立规矩不可!”
“哗啦”一声,出去两名仆妇。
这些仆妇平日里捧高踩低惯了,再加上是二夫人房里的人,更加不可一世,凌强欺弱的事情,她们是最拿手的。
但是,这一次,她们失算了。一刻钟不到,这两名刚才几乎是蹦出去的仆妇垂头丧气回来了。
“怎么了?”二夫人怒道,“那么个小丫头,你们都搞不定?”
二名仆妇忙道:“夫人,不是我们的错,而是五小姐根本就不在小花园里。”
二夫人有些意外:“不在小花园,那她去了哪里?难道逃出府去了?”
其中一名仆妇是李大成家的,想了想道:“夫人,我听得府里的一个清扫丫头说,五小姐在早些时候就朝着老太太的房里去了。”
二夫人怔了一下:“那个野丫头居然到老太太那里去了?难道还要来个恶人先告状不成?”
李大成家的马上道:“这就是了,我过去的时候听说五小姐走得十分匆忙,还不让清鸳跟着,让清鸳一个人回西院去……依我看啊,准是到老太太那里告状去了。”
二夫人的心里琢磨开了,支开身边的丫头,独自到老太太那里去,还能做什么?准是在老太太面前扮可怜去了。
“这府外养大的人,就是与我们府里的不一样!”二夫人恨声道。
张大成家的上前一步,低声道:“夫人还是快些过去看看吧。那个丫头一入府,我就看出是个城府深的。府里的小姐们都淳良淑德,哪里是她的对手?如果那个丫头利用老太太的同情心,胡说一通,而老太太又偏听偏信的话,恐怕对夫人,对二小姐不利……”
二夫人瞟了张大成家的一眼:“没想到你还是个心思活络的,好吧,以后就调到我房里来吧。”
张大成家的大喜道:“多谢夫人提点。”
二夫人“嗯”了一声,想到目前紧迫之事,站了起来,直直出了院门,朝老太太的“千禧居”行去。
张大成家的得了提拔,自然不敢怠慢,忙三步并作两步,也跟了上去。
还未走到“千禧居”,远远的,就听到从屋里传来了老太太爽朗的笑声,还有春妈妈的声音:“老太太,你看,五小姐戴上这半菊玉钗,整个人与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了呢。”
接着老太太带了满足的叹息声传了过来:“我老了,想当年我如五丫头这般年纪的时候,不也一样水灵灵的惹人怜爱?”
似乎因这半菊玉簪勾起了往事,老太太又叹了口气。
春妈妈心知肚明,马上转开话题:“老太太当年可是京城一枝茶,独领风骚,无人可及。这五丫头要是能学到老太太一两成那就不错的了。”
底下站着的陈宝珠马上乖巧道:“那珠儿以后一定多来老太太屋里讨教。”
二夫人有些听不下去,一脚跨入院子里。
院子边上站着一两名候命的粗使丫头,一见到二夫人进来了,正想进去禀报,见二夫人一脸煞气,有些摸不清楚状况。二夫人动作更快,一挥手,就阻止了她们的动作,直直朝着屋里走去。
在跨入屋的那一刻,二夫人又听到老太太说道:“春妈妈,既是五丫头戴着好看,你就去把这一整套半菊钗的锦盒一并拿过来了,全赏给五丫头便是。”
二夫人的心便滞了一下,接下来听到陈宝珠软语的道谢声,更觉得刺耳。
她记得老太太的箱底一直藏着一套巧夺天工的半菊玉簪,听说是专门请了京城最有名的福鑫坊的能工巧匠打制的,价值连城,即便是京城的官家太太之中,也没有几家能有这种档次的收藏的。
二夫人一直存着一个心思,寻思着哪里到老太太那里讨了来,给自己的宝贝女儿陈芳瑜作个体面的嫁妆。谁曾想,快要到手的东西竟被这个野丫头抢去了!
此时的二夫人是怒意冲冲,却又发作不得,正在盘算着如何让老太太打消把这么贵重的东西赏赐给那名野丫头的念头时,就听到老太太叫道:“哦,是老二了,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有事与你商量呢。”
第八十一章 玉梳
二夫人应了一声,方才脸上那种怒意冲冲的神色顿时不见,换上了一副祥和温顺的神情,在张大成家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进去。
行至大厅中央,二夫人朝上座的老太太笑着说道:“即便老太太不传唤媳妇过来,媳妇也是要过来的。下午不是晴郡主要过来吗?晴郡主可是贵客,是皇上跟前最宠爱的郡主,可怠慢不得。媳妇过来看看,看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老太太挥挥手,让二夫人坐下:“其实也没有什么,仅仅是过府玩耍罢了。也没说要在府里用饭,想必不过是一个时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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