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谁说穿越无剩女(春不语)-第4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静嘉潜意识中防备意识极强,她死死侧着身子,压住衣带,不给岳以承丝毫得手之机。岳以承急得满额是汗,狼狈极了。
他□,便是不得爱抚,也先连连在静嘉颈间、侧颊落下许多湿吻。静嘉口中喃喃念着热啊痒啊,逗得岳以承更是欲/望勃发,几乎想要用强。
奈何这一阵静嘉身子欠佳,岳以承到底是留了几分余地,只不住地哄着静嘉,“别怕,来,我帮你把衣裳宽了便不热了……”
他试探地在静嘉背脊处爱抚着,腾出一只手,去扯静嘉衣襟,静嘉护得严实,他便力道越用越大,静嘉不满地嘤嘤抵抗,眼圈发红,更是不住地呢喃不舒服。
岳以承见她这般,俯身过去,轻贴在她唇尖儿上蹭了蹭,未敢深吻,仍是哄劝,“静嘉,你叫我抱一抱,只抱一抱好不好?”
他始终没再称朕,而是压低了声音称“我”。这样哄了几句,静嘉神智愈发涣散,竟以为他是岳以睦,难受至极却突然卸下了心防,紧闭的眼里淌出热泪,低低唤了声“王爷”。
岳以承身子一震,却并未停下动作。他单手从静嘉身子下伸过去,将她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静嘉又连唤了几声“王爷”,岳以承狠下心,答应道:“是我,静嘉,是我。”
静嘉似梦似幻,信了十分,当即握住那只在她身上作祟的手,“你终于回来了……我想回家……”
岳以承却顾不上那许多,一只虽被静嘉握住,忙腾出另一只手去替静嘉宽衣解带。这下静嘉变得温顺许多,再不挣扎,软软的身子半靠在他怀中,像是一个睡着了的小兔子。
岳以承又怜又妒,恨他那弟弟何德何能,竟骗得这么个小丫头对他情深至此,念念不忘。
冬日里衣裳多,岳以承将静嘉外裙除了,却依然又一身儿雪白的衫子与底裙,质地极好,扯都扯不开。岳以承解恨似的在静嘉耳朵上咬了一口,才猴急地继续替她解衣,可静嘉却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吓得岳以承立时停下动作,“怎么了?”
他松开束缚,静嘉登时扭糖一般在床上来回蹭着,“好痒……王爷……疼……”
岳以承放了心,只当她是年少无知,不通□,耐着心地安慰,“没事,一会儿便好了……”
他嘴上这样说,手中动作也快了起来,三下五除二,便替静嘉将一身衣物除掉。
玉佩一样精致的人儿便这样赤诚袒露在岳以承面前,他心中欲。火骤起,登时便俯身吻了下去。兼之手上动作更是不停,岳以承兀自解开自己腰间佩带,想要与静嘉更加亲近。
谁知,静嘉仍然不依不饶地喊着又痒又痛,竟是趁岳以承不注意,自己翻了个身。
这一翻身倒把岳以承吓住了,他只见静嘉雪白的背脊上密密麻麻起了许多小红疹子,静嘉更是克制不住地伸手去挠。岳以承虽是□焚身,却仍然担心静嘉,犹豫了须臾,便将自己刚褪下来的袍子披在静嘉身上,兀自下榻去唤高重保。
高重保起先听到里头一阵女子嘤咛,男人抚慰,以为这一回岳以承十拿九稳能吃到人,没料想,临到关头上到底出了岔子。
“赶紧传太医过来!”
高重保一愣,没头没脑地问:“怎么了?奴婢……奴婢刚让胡太医回去。”
岳以承想起适才静嘉神色,登时怒了,“朕管你什么时候让他回去的,朕让你现在把他叫来!”
高重保不知道里间发生了什么,只能连忙称是而去。岳以承这么一闹,倒觉得身上也不那么热了¨wén rén shū wū¨,索性一口气闯到外间雪地里,吹了会儿风才回到寝间。
宫人忙不迭替他披衣取暖,岳以承却全然顾不上,只低头查看静嘉身体。
先前漫在背上的红疹已经染到了肩臂上,静嘉痒痛得厉害,眼泪止不住地流。她心里认定岳以承是岳以睦,感觉到他回来,当即扑上,哭号不住。
岳以承心疼得厉害,拥着她连声抚慰,好在胡太医没走得多远,一会儿便被高重保催赶着回来了。
他原本听闻岳以承要临幸静嘉,只想着如何向王爷交代,这会儿见岳以承俨然没有得手,先是大松了一口气。待得近前扶脉探查过,发觉乃是瘾疹之症,更是不似先前紧张。提笔开了外敷内服的两剂方子,便作了罢。
岳以承听了“瘾疹”这说法,不由好奇,“这又是什么病?二小姐原先身子很好,怎么如今愈发薄弱起来?”
胡太医一直替静嘉看脉,自然知道静嘉何曾“身子很好”过,可他不敢轻易暴露出来,只应了声是,解释道:“瘾疹有许多病因,瞧二小姐今日的症状,大抵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人人体质不同,瘾疹也因人而异,臣不敢妄下定断。”
“不该吃的东西?”岳以承脸色微变,忙道:“高重保,今日的晚膳酒菜让人下了药,你带胡太医去查查,看能找出什么蹊跷来不能。”
高重保应喏,领着胡太医便出去了。
这么一折腾,时辰已然不早。岳以承心知如今朝务缠身,万万不能在此处再耽搁。因而走到书房,提笔写下应允静嘉腊月回府的手谕,吩咐雪桂、绿玉等人仔细照顾静嘉,先行领人回了乾清宫。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爱顾 '捉虫'
静嘉昨日折腾到半夜,疹子才渐渐消了下去。她疲乏困顿,不消多时便入了梦。再醒过来,已经是第二日天光大亮。
她揉着眼从床上坐起,轻声唤着绿玉,谁知,一条长臂伸来,将他身子扶稳,“你醒了?”
静嘉瞪眼,坐在她床畔的赫然便是岳以承。
她记起昨夜种种,既羞又恼,伸臂在岳以承身上一推,狠狠骂道:“无耻!”
岳以承料想两人业已坦诚相见,静嘉尚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这样一来,便该是非自己不嫁了。他知道她必定一时恼怒,只以为慢慢哄诱,待静嘉清楚事情原委,再思及自身清白,定不会多做违抗。因而饶是静嘉醒来第一句便是破口骂言,他也不急,维持着一贯风度,温和解释:“昨夜朕一时没了自制,是该被骂,但是其中还有旁的情由,你先起身梳洗,朕一会儿再跟你细细道来。”
言罢,他从容起身,没再拦着静嘉,反而替她唤进绿玉、雪桂二人前来服侍,自己则到外间避讳。
静嘉见岳以承态度反常,心中颇觉奇怪。她此时神智清醒,自然还记得昨夜之事。恰因记得,才知道两人之后并没发生什么。她思想到底没有古人那么保守,既然没让对方占了便宜,早早脱身便罢,没去在乎小节。
岂知岳以承已认定她必然会以身相许,来全一份清白。
雪桂替静嘉绾发,见她若有所思,只以为是静嘉挂记昨夜事情,登时眼眶一红,本想出口安慰,自己反倒难过起来。
绿玉没亲眼见到她走之后的事情,有些讷讷,伸手拽了拽雪桂衣角,投去担心的目光。雪桂将犀角梳递到绿玉手中,兀自退开,蹭着眼角泪珠,同静嘉道:“幸而没让小姐受太多委屈,不然日后见了夫人少爷,奴婢便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静嘉没料到雪桂会这样伤心,忙伸手牵她,“好端端哭什么,我这边不是安然无恙吗?再者说,便是我有个万一,要惩戒你也是我的事,母亲哥哥断然不会插手的……你只管对我有个交代就够了,别担心旁人。”
她半是玩笑,半是开解,雪桂只点点头,没多说话。绿玉熟练地替静嘉拢了个低髻,别上了三两珠花,看起了娴雅温柔得紧。静嘉趁岳以承还没进来,压低声音,又是询问:“皇上什么时辰过来的?还是他昨夜一直留在了咱们这里?”
绿玉抢先答:“是下了朝会才过来的,说是查出了些隐秘事情,要亲口告诉小姐,因而一直等着……”
“你可知道是什么事?”
“这个皇上倒没提,不过奴婢见他一来,先让人把郁安给押下去了,想必该是跟郁姑娘有关。”
原来是与郁安有关,难怪绿玉这样迫不及待地抢话来说。静嘉微微颔首,见头发都梳好了,也无法再在岳以承处拖延时间,只好起身向外步去。
她迈入厅中,岳以承却不在,高重保侍立着,向静嘉恭敬一礼,“二小姐万福。”
静嘉道了声“不敢”,只转眸寻找岳以承身影。高重保一笑,道:“皇上在书房里等着您呢,请小姐随奴婢来。”
说着,高重保将手一摊,示意静嘉先行。
两人亦步亦趋进了偏殿的书房中,静嘉不由大为讶异。这间书房她来得少,始终闲置着没什么用。谁知岳以承竟然让人把他的奏章尽数挪了过来,不过一个早上,那书房已是御用之处,群臣奏表,条理分明地堆摞在书案上。
这书房于静嘉而言,本是没什么用处,可此时被岳以承占了,她却十分不爽,“你这是什么意思?”
岳以承见她进来,忙撂笔起身,含着温润笑容迎上前,“你别急,朕不过占你一间小小书房罢了,你若不欢喜,朕再补你别的东西……你先坐,朕有件要紧的事情和你商量。
静嘉倒退一步,没让岳以承近身,“臣女不才,没本事和皇上商量要事,您有什么拿不准的,找家父想必更有用处。”
岳以承被她堵得一怔,半晌方重新笑了出来,“你也别妄下定断,这事情同你和朕都有莫大干系……这世上,朕可只能找你拿主意。”
他话音方落,不等静嘉辩驳,立时偏首询问高重保,“胡太医来了吗?”
“回皇上,他候在耳房里。”
“去传。”
吩咐完,岳以承目光聚在静嘉身上,依旧是温和语气,“你身子不好,还是坐下来吧,你若是饿,朕先让人拿几块儿点心过来垫垫胃,若是不饿,便和朕一起用午膳吧。”
他虽然语意平稳,但依旧是掷地有声,不容人反驳。静嘉没法子,只能敛裙在岳以承下首落座,“臣女不饿。”
岳以承笑了笑,没再说话。半晌,胡太医由高重保引了进来,朝座上二人行礼,“皇上圣安,二小姐万福。”
“起吧,二小姐既醒了,你便替朕把昨夜的事如实讲来。”
岳以承早料到自己同静嘉解释,她必然不信。唯有这个太医,算是半个局外人,惟盼静嘉能挺进去一二。
这一回,岳以承误打误撞倒是挑对了人。静嘉在宫里无可依靠,果真只能信胡太医。此时胡太医朝岳以承应了个喏,偏转身子,耐心向静嘉道:“昨晚上,二小姐和皇上俱是中了催情药物,才会意乱情迷,难抑自禁……那药与二小姐身子相克,恰巧又引起了二小姐瘾疹之症,是以会起红疹,有发痒的迹象。”
他话说到一半,顿了顿,抬眼望向静嘉。
静嘉此时面色倒还算平静,两人四目相对,胡太医依旧神色自若,静嘉便知他并非替岳以承遮掩,心里略觉得舒服了些。
“那药既下在酒中,寻着查下去,便自然知晓是谁投的药……这酒是延褀宫自己准备的酒,并非司膳房所呈。而能在宫里觅得酒,还摆上您的膳席,便唯有郁安姑娘一人。皇上命人盘问下来,她适才已经招了,这药,是倪修仪命她下的。为的是……为的是成全皇上的心思。”
此刻胡太医再看静嘉,她便不如方才那般淡然了,惊惶、疑惑之色俱是浮在脸上,满是吃惊。“你是说……姐姐?”
这番话也并非胡太医作伪,他生怕静嘉不信,因而目不错珠地与静嘉对视,严肃地点了点头,“正是倪修仪……还有一桩事,只怕二小姐还不知。”
胡太医偏首,示意高重保端过来了一个盘子,那托盘上正躺着静嘉交给他,请他查验的药瓶。“这是二小姐请臣代为验过的药,其中虽无毒性,但俱是烧灼发物,彼时二小姐脸上红肿有伤,倘使用了这药,恐怕丽颜难保。”
岳以承打量着静嘉侧脸,见她不过听了这么几句话,便已大为失色,忙抬首示意胡太医不要再说,走上前去拉静嘉的手,亲自道:“这个,郁安也认了,同样是倪修仪给她,让她给你用的药。”
静嘉不等他十指碰到自己手背,当即挥开,“不可能,一定是郁安冤枉姐姐。她话语前后矛盾,怎么能当真?姐姐既然要害我,又怎么能说是成全皇上心思……必定是郁安自己编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借口来诬陷姐姐!”
岳以承一愣,他早知倪静娴生了嫉妒之心,因而如今听她做了什么伤害静嘉的事情都觉得情理之中,此刻听静嘉这样说,也觉得郁安的话不能尽信。
“你说得有理,朕也是因为这样考虑,是以还没下旨惩处倪修仪。”他不下旨原本是顾忌静嘉,想着趁此再卖个情给她,是死是活,全凭静嘉心情。可岳以承没料到其中还有这层变动,因而踌躇一下,当即改了口,“郁安那边,朕会再审,只是想过来提醒你,防人之心不可无。”
静嘉紧紧抿唇,不肯接话。岳以承却是又道:“朕爱顾你姐姐,也不希望看到这些事情都是她做的,但你父母信任朕,让你住在宫里,朕总不能让他们失望……”
“哈。”静嘉本就为姐姐的事情又惊又怒,虽然嘴上道着不信,却因这是胡太医所言,心中早就信了他七八分。若说姐姐害自己是假,但替岳以承考虑之心决计是真的。自己先前被软禁在东宫,不恰恰是姐姐帮了岳以承?
只是思及往日情分,姐姐待她种种包容关切,历历在目。静嘉劝着自己别信,可郁抑之气堵在心头,无处宣泄。
恰巧岳以承递了话柄过来,她当即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出言刻薄,“你既然爱顾我姐姐,何必管我死活,更何必将我拘在这地方不让我回家?”
岳以承不知静嘉乃是迁怒,把她的话当了真,心中起急,快嘴解释:“这怎么能一样?朕……朕爱顾你姐姐,自然也是一般心思的爱顾你,留你在宫里,也本是一番好意。”
他是嫡出长子,早知自己会成为太子,而后会成为君王。即便待静嘉与旁人不同,会上瘾,会惦记,会渴求,可毕竟佳丽三千唾手可得,他又怎能有“只取一瓢饮”的坚贞?
此时话一脱口,便透出所思所想。静嘉听了,脸上讽刺之意益发浓了,“那你今日这样怀疑姐姐,来日就该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怀疑我。倘使这事情不是姐姐做的,她何其无辜?我被你留在宫里,又怎么还是好事儿?”
岳以承一梗,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分辨自己。
离宫
静嘉见状,扭开脸,又补了几句,“皇上厚爱,民女一介布衣,是万万受不起的。即便姐姐有心害我,她是我亲人,我被她害了也心甘情愿。但求皇上放我回家去,姐姐在宫里,我在宫外,两不相见,互不往来,于彼此而言都是成全。”
“朕不许。”岳以承没想到静嘉会这么说,脸色登时转黑,恨恨地盯着静嘉,“朕看你是愈发不知天高地厚,什么话都敢说了。你既然愿意死,我也不替你姐姐瞒了,上次在御井亭,你当你自己真是失足掉下来?你姐姐是早知朕对你有意,故意推你叫你死,你这下明白了,还甘愿吗?”
岳以承若不说,静嘉也许在刻意中早忘了这桩事。可这个时候被岳以承突然坦白讲出来,她只觉心里骤然一痛,眼圈登时红了。
静嘉不是善男信女,适才说就算静娴害她她也心甘情愿,不过是为了怄岳以承。若是真的知道静娴当真这样险恶地害过自己,她依旧是无法原谅也不能释怀的。
岳以承此时说得直白,静嘉听得心里又怒又难过。若是姐姐一开始就知道岳以承对自己的心思,她自然会妒、会恼……这些静嘉统统都能理解,却是不能相信,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难道还会让姐姐痛下杀手?
她这分明是要置自己于死地啊……
静嘉一个没克制住,眼泪便落了下来。可只是几滴,瞬间便化在了她衣袖上,了无痕迹。
岳以承瞧见她哭了,态度登时也软了,“你也别哭……只要有朕在,没人能伤得了你。”
静嘉虽然难过,却还是知晓事情是由自己与岳以承而起,岳以承的安慰,反倒是火上浇油,让她益加不满,“你要是好好待姐姐,姐姐怎么会有害我之心?”
岳以承只觉得自己被静嘉骂得无缘无故,皱了皱眉,不无委屈道:“可朕也没亏待过你姐姐……”
静嘉发觉这道理和岳以承说不通,索性侧过身,没再接话。岳以承叹了口气,挨着静嘉坐了下来,“静娴所做之事,远不止害你这一遭……朕只怕,她遇上朕时,也并非心无所属……其间更有欺君之罪,朕不过是不能告诉你罢了。”
岳以承此间意有所指,说的乃是先前皇后所揭发的,静娴与毓慎之事。不过静嘉不知,便没法子替姐姐再做解释。
岳以承寡味一笑,想伸手去揽静嘉,却怕又惹她挣扎,到底是按捺下了心思,“你姐姐到底还怀育皇嗣,朕过去没亏待过你姐姐,以后也不会……只是朕不喜善妒狠辣的女人,再留她在枕边,是不能的了。朕先前说要与你商量,便是想问你,朕将她禁足在宣梅殿里,其他一概照常,你是否答应。”
宫中荣宠,便在帝王心思这一念之间。岳以承既然说其他一概照常,便是不会将静娴罪名宣之于口,而是暗作惩戒。她的份例、地位,也统统保留,不做更改。
只是在深宫中,徒有个空壳子管什么用?再无荣宠的姐姐,如何还能站稳脚跟?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静嘉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收起了同情心,默默点了点头,“皇上怎么说便怎么办吧。”
岳以承满意一笑,向高重保使了个眼色,高重保知趣地退出去传达圣谕,岳以承想起先前静嘉言语,怕她以为自己寡恩,又出言找补,“如今静娴还怀着身孕,朕不会叫她难过,隔几日会照常探看她,也会让太医好好看顾……你尽管放心。”
静嘉听岳以承这样说,虽然心中熨帖,却仍未消的怒气和失望,“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这是皇上的家事,与臣女无关。”
岳以承听她一会儿称“我”一会儿称“臣女”,便知她是故意这样说,笑了笑,“那是你姐姐的孩子,自然是你的外甥女,以后生下来还要叫姨母的,如何能与你无关?”
静嘉一声不吭,只闷坐着。岳以承见状,不由生怜,到底是伸手在她肩头轻轻一拍,很快便收回手来,“朕还是那句话,朕不会亏待朕的人,你自管安心。前朝事务还多,你若乏了,便回去歇着,若愿意留在此间陪朕,那再好不过。”
岳以承抱的是滴水穿石的心思,他长久留在延褀宫,与静嘉朝夕相对,不怕两人不能生出情分来。何况他二人已经赤诚相见过,静嘉除了和他在一起,已别无他法。即便静嘉不同意,这件事从别人的口中传到倪家,倪子温也会主动求旨,请他纳静嘉为妃。
水到渠成,静嘉便要在大魏宫里陪他一生一世了。
想到这,岳以承满面都是笑意,也不管静嘉是怎么想的,兀自回到桌前,吩咐人研墨,提笔批阅奏本。
静嘉坐在原处,瞥了眼无动于衷的岳以承,知道赶不走他,便自己退了下去。
就这样,岳以承每日朝会散了,便来延褀宫批阅奏章,拉着静嘉共用午膳,在书室梢间的罗汉床上午歇,傍晚后离开。
岳以承时辰拿捏得好,从不曾与敦礼逢面过。再加上静嘉刻意隐瞒,敦礼竟是始终不知这些事情,只埋首认真读书。教授皇子学问的师傅,皆是翰林学士,功名在身,比岳家家学里的先生要高明不知多少。不过短短月余,敦礼进益倒大。
小孩子记性好,背书也快,敦礼时常会把新学的内容背诵给静嘉听,希图为姐姐解闷。静嘉被软禁在延褀宫中,不得外出,终日无趣,倒也幸亏有敦礼在,每日方有些新鲜事情。
这样聊聊度日,时间走得便格外慢。静嘉千盼万盼,终于把腊月熬过了一大半。
宫中年味儿越来越足,岳以承还亲自写了几副“福”字,让人贴在延褀宫各处。
看着明窗上贴的大红窗纸,静嘉终于按捺不住。腊月二十三乃是小年,静嘉原本打算这一日催问岳以承什么时候要让她回家,却忘记那日宫里要办宴,岳以承根本没有来延褀宫。她巴巴儿守了一整天,不见岳以承身影,少不得一肚子火,以为岳以承又是信口糊弄她。
第二日一早,岳以承甫入延褀宫,便瞧见静嘉站在大殿当中,满面怒容。
静嘉敷衍地行了个礼,不等岳以承叫她起身,便主动立了起来。
岳以承心中疑惑,脱口问道:“你在等朕?”
静嘉哼了一声,“不然呢?”
岳以承忍不住微笑,临近年关,饶是雪灾灾情仍未减退多少,但地方上已经十分知趣,不再往他案前递报灾的奏章了。这样一来,岳以承的工作轻快许多,他一时也不急着去看奏章,从容在殿里落座,反客为主地让人伺茶,接着向静嘉赔不是,“朝会后又留了几个人,没料想你在等朕,可等得久了?”
他没过问静嘉找自己是什么事,只一心表露着对她的关切。谁知,静嘉毫不领情,又是一哼,“从昨天一早等到现在,皇上说久是不久?”
“昨天?”岳以承闻言一惊,脸上渐渐生出了几分懊恼,“昨日朕在乾清宫见了你父兄,之后又要找皇后,没工夫过来,一时忘记告诉你了……”
静嘉不在意他的赔罪,听了他的解释也不过是面色淡淡,只反口诘问:“皇上忘了的,怕不只这一桩事吧……臣女什么时候能回家呢?”
岳以承“啊”了一声,脸上多了些尴尬。
他是当真忙糊涂,把这桩事忘在了脑后,若不是静嘉提醒,怕过了年都未必能想起来。他见静嘉脸色不善,知道已是恼了,再找补恐怕也来不及,只能道:“择日不如撞日,你现下便让人收拾收拾东西,朕让高重保给你准备车马……孙毓慎的孩子,朕也让赵家乳母陪着,送到你大嫂那里住几日。你看这样可好?”
岳以承只说要送静嘉回去,却绝口不提什么时候接她回来。
其实岳以承已有了主意,他开春便要遴选采女入宫,若要册封静嘉,恰可趁着那个时候。外间人瞧不出破绽,册封功臣之女,传出去也是好听。想来,倪家人不会有什么不乐意。
唯一的关窍,便在静嘉身上。
他想要降服她,让她心甘情愿跟着自己,不然又如何能显出自己比弟弟高明的地方呢?可岳以承也知道,静嘉心意坚定,若光靠说,必然是说不动她的。
待到过了年,他准备亲自去倪府接她回宫。
静嘉若是不愿,他便放下帝王之尊,哄她也好,求她也罢,自管让她父母兄长一起出来劝她迫她,自己则做足架势。一则,师父倪子温跟前落不下话柄,二则,静嘉这下若点了头,再反悔便是没可能了。要是这样还不能成事,他便只能将先前见过静嘉身子的事情告诉倪子温夫妇。
这计划万无一失,再加上眼下静嘉心情不好,岳以承当然没必要提起还要接静嘉回宫的败兴之言。
他不提,静嘉也没有多嘴去问,点头应了个好,又道:“都过了小年,敦礼也该和我一道回家了,再留在宫里,成何体统。”
岳以承好脾气地称是,“那朕让人去传他过来,你们姐弟二人一同出宫,倒也能相互照应。”
久别
静嘉没料到岳以承这么好说话,心里不免生了几分不祥的预感,瞥了眼岳以承,就此缄声闭口,不再说话。
静嘉到底道行还浅,岳以承看她表情转圜,眼波流走,也猜出了静嘉心思,当下一笑,不多解释。无论如何,总要让这小妮子过个安心的年才是。
果然,他说到做到,没多久,高重保便将一切事情料理好,道是倪二少爷已经在车上等着了,只请静嘉离宫。
岳以承这时才做出几分悻悻颜色,没与静嘉说话,反倒是先问她两个丫鬟,“二小姐的东西你们都收拾好了?可别落下什么。”
静嘉听了此语,不由心中一动,他这是当真要放自己出宫,再不必回来了?
雪桂、绿玉又检点了一边东西,最后方道全都收拾好了。岳以承看向静嘉,眼神里颇含不舍,“你身子不好,天又冷,在家里也别大意了,替朕问令尊令堂安好。”
静嘉淡然称是,没有多话。
岳以承见状,自知多留她也无益,痛快地扬手,让高重保领着静嘉离开。
静嘉越行越远,最后拐过弯,消失在岳以承眼际。岳以承原本早有成算,可此时却莫名觉得不安,心中空落,仿佛当真要永远放走静嘉,再也见不到她。
岳以承长长一叹,只在心中念了几遍欲擒故纵。
待明年春暖花开之时,守得佳人,方是上策。
※※※
离开大魏宫,静嘉只觉得连空气都要清新许多。昨日小年,恰好落了一场雪,今日雪后初霁,晴空暖阳,罩在久别重逢的倪府上,竟像是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光圈。
静嘉紧紧握着敦礼的手,眼圈都有些发红。
她回家回得突然,没人得了信儿,守门的小厮骤然见到她与敦礼,忙不迭迎上前,又打发人往里面相报。
敦堂已经开始歇假,知晓妹妹弟弟回府,竟是放下手中事情,抢先赶出来接。果不其然,他大步流星,恰与一身雪青氅子的妹妹在垂花门前碰面。
“嘉儿!”敦堂没顾上弟弟,两臂一伸便抱住静嘉,像小时候一样揉了揉她背心,半晌才意识妹妹已经及笄,再不是当年那个小姑娘了。
静嘉被哥哥放出怀,堪堪落下两行泪。她在宫中本以为还有个可以倚赖的姐姐,如今庶姐背叛,心中正不是滋味。好在兄长伟岸英武,更是如往日依旧宠她护她,两厢对比鲜明,静嘉更是觉得又酸又喜,一个没绷住,眼泪便不听话地掉出来。
敦堂又和弟弟寒暄几句,领着二人往德安斋去拜见母亲,一路顺着抄手游廊,且言且行。久违的亲人关怀,让静嘉备感熨帖,眼泪淡在脸上,笑容也渐渐浮了出来。
倪子温尚在官衙办事,自然不在家中,静嘉便先见了邵氏。
静嘉万万料不到,不过半年时光,母亲竟然老了这么多,两鬓斑白,人也消瘦下来,枯黄面色远不如过去精神硬朗。
邵氏独女幼子都不在身侧,长子与妻子又感情不睦,这半年过得心力憔悴。这一年的冬天比往年都冷,她身子自打早产了敦礼后又格外虚弱,因而精神大不如前。
好在,静嘉回来,也算给府上添了喜气,邵氏拉着女儿的手云云关切,足足说了半个时辰的话才让孩子们回去休息。
敦礼已不在母亲跟前住,虽离家一个月,但仍然熟悉,当下懂事的告别兄长姐姐,独自回了院儿。敦堂和静嘉并肩而行,齐往宜宁院去。
“你在宫里,我们消息等闲也传不进,偶尔问及皇上,他也都不言明……家里人都十分挂记你。”
“我知道,皇上他……”静嘉把话搁在嘴边,犹豫一瞬,还是跟哥哥说了实话,“皇上有意纳我为妃,我没答应,他便把我软禁在延褀宫里,连大姐姐都不能见。”
敦堂大骇,“你没和修仪住在一起?修仪两次让人出宫赏赐,都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