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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为男宠:你的江山我做主-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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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两银子就收买了数万人心,楚王尚世胜对此甚是咬牙切齿。
早在送长公主麒麟珠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她的心机,她的强势或许稍嫌稚嫩,但绝非自己所想的那么不堪一击。
尚世胜怀疑自己当初是否太过轻敌,才会相信她做出的种种荒诞行径是出于本质。
也是啊,月氏的子孙哪一个是好相与的?即便乾安帝,半年死不活的没几天日子了,也能躺在龙床上运筹帷幄。
看看现在,护国军众将领对长公主感恩戴德,就差起誓拼死效忠了!
尚世胜扫视君仁臣忠的场面,暗自冷笑,可惜已经迟了,他布下好棋请君入瓮,月莫离再机警,奈何乳臭未干,终究成不了大器!
含沙射影
被尚世胜阴隼的目光逼迫,莫离只觉后背凉飕飕的,就好像自己是个经验不足的幼兽,被老奸巨猾的狐狸逼到死角无路可逃。
这感觉非常不好,但莫离不后悔当初按捺不住性子,在没有足够能力与之对抗前过早地暴露尖锐的爪子。
人都是逼出来的。
想她以射箭比赛为终身职业的运动员,偏偏要在步步惊心的政治倾轧中闯一条活路,变成一个完全和自己本性背道而驰的人,全都拜尚世胜所赐!
丹墀之上,笑靥如花的少女和下首心机重重的楚王良久对视,方才还热热闹闹的的气氛突然就冷凝至极点,大殿里群臣皆有点不知所措。
连正在歌舞的宫伎们亦放缓舞步,迟疑着是否要继续下去。
当然,也有人丝毫不为所动。
韩明忠,承泰,锦墨三个人隔着十几张案几,各自眼观鼻鼻观心,默默饮酒。
尚世胜突然大笑,站起身,高举酒斛:“长公主如今替陛下主持朝政,不止朝臣拥戴,且八万护国军亦以长公主马首是瞻,想来过不了多久,陛下就可安心颐养天年了,老臣敬长公主一杯,祝您早日达成所愿。”
尚世胜此话大有深意,许多大臣都变了脸色。
楚王这是暗示莫离拉拢人心,要取而代之乾安帝的皇权。
自古皇家最忌讳的就是父子,兄弟之间的皇权之争。唐太宗军权在握,武门之变杀兄逼父,虽一代明君,史记上却留下不可抹杀的污点。
现莫离尚未正式册立为储君,行使的却是储君也过之而不及的权利,势头不亚于皇帝亲政,大臣们都明知这帝位迟早是长公主的,可叫尚世胜如此说出来,便有了别样的意味。
伤人伤脸
莫离到底经验不足,怔愣着不知该如何接尚世胜的话,仓促之下也举起面前酒斛,努力维持平和笑容:“楚王言过了,我父皇只龙体欠安而已,待痊愈了,自然还是由他继续执掌朝政,这杯酒,就祝父皇早日安康吧。”
莫离先自饮尽,待抬头,却见尚世胜一口酒也未喝,似笑非笑:“要说祝陛下龙体安康,老臣倒觉得这杯酒应该敬另外一个人,听说悔之公主日日衣不解带不眠不休地侍奉陛下,若陛下果真痊愈可以执掌朝政了,她才是记首功当之无愧的人。”
尚世胜不看莫离脸色,转而环顾四周:“诸位大人,你们觉得本王说的可对?”
大臣们面面相觑,有的人低头不语,有的人不屑一顾,但也有人应和:“是,悔之公主孝心感天动地,的确应该敬她。”
“我朝以仁孝治天下,却不知今天的场合,为何不请悔之公主呢?”
……
一时间大殿嗡嗡之声不断。
沈竹青愤而起身,为莫离说话:“楚王,长公主整日操劳国事,亦是为陛下尽孝,你这番言辞是何居心?”
本以为,尚世胜必要反击沈竹青,却不想,他故作恍然道:“哦,原是本王考虑不周言语失当了,少傅莫怪,长公主莫怪。”
尚世胜便将酒饮尽,末了,又漫不经心地补充一句:“便是看在犬子锦墨久居公主府的份上,本王也不可能对长公主所作所为有任何非议,今个本王高兴喝醉了,玩笑而已,玩笑而已……各位别当真。”
这句话说完,沈竹青的脸色铁青,韩明忠动容,连一向沉郁少言的粱寒山都洒了半杯酒,紧抿嘴唇极力克制。
更别提承泰腾地从案几后面站起身,便是要与尚世胜起冲突的样子。
伤肝伤肺
承泰下首坐着的一众将领见势而动,纷纷起身与尙世胜怒目而视,虽参加皇家御宴不准佩武器,但征战过沙场的人自有一股杀气逼人。
这边,楚王一党文臣武将亦不甘示弱,场面顿时剑拔弩张。
韩明忠咳嗽一声,狠狠地扫视众将,沉声命令承泰:“一点规矩都不懂了么?长公主既敬过你三杯庆功酒,还不赶紧回敬?!”
承泰方才极力压住火气,端起酒斛,转头注视丹墀上面坐着的莫离。
手,紧紧攥着酒斛,那一圈圈繁复的花纹把掌心刻出血痕,可是莫离觉不出疼痛,亦看不到承泰与众将的动作,只是茫然的抬头,遥遥看向宴会末席的那个人。
尚世胜恶意的挑衅,不过是为长公主好色荒诞的品评再多增添些谈资罢了。
可是锦墨所受的侮辱竟是出自他的父亲,当着诸多文武大臣,尚世胜丝毫不给锦墨半分颜面,父子之间毫无情份!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死,这常人难以忍受的侮辱,始作俑者是她。
是她……
莫离说不出话,只怔怔地睇睨那个垂眸独饮,孑然孤零的身影,她说不出任何话。
“公主?”
承泰心疼地望着丹墀上的少女,从未见过她如此伤感的眼神,让人恨不得立刻拥抱她在怀,给她支持下去的力量。
欲安慰她却不能,承泰恨,恨“顾全大局”四个字如同绳索,将他捆的死死的不能动弹,才让她尊为长公主,却要受臣子的嘲笑侮辱。
她只不过是任性的孩子而已,何尝懂得人心叵测,每一次无心玩闹的举动最终都要付出血淋淋的代价。
莫离默默地饮尽手中酒,烈火一般的酒精入喉,把她五脏六腑烧的沸腾起来。
——锦墨,今日你所受的,来日我必加倍为你讨还!
针锋相对
长公主丝毫没有因楚王的挑衅而气恼,脆生生生地笑道:“承泰,听说过去楚王纵横沙场令敌军闻风丧胆,这几年虽不动刀弄枪的了,然老当益壮的道理是不错的,你做后辈的该敬一杯酒。”
尚世胜眼睛精光暴现,似被激怒,尚来不及反驳,这边承泰已含笑端酒:“王爷,晚辈不才,还望王爷以后多多指点昔日经验,不吝于赐教。
莫离讥讽的意思明明白白,承泰配合的天衣无缝,楚王偏偏发作不得,干笑两声:“俗话说后生可畏,本王已经老了,不敢说指点二字。”
再入座,楚王便消停许多,与别的大臣谈笑风生,恍若方才的事没有发生过一般。
庆功御宴又顺畅的进行下去,群臣看歌舞,赏美人,酒觥交错,又入佳境。
宴散已至亥时末,莫离喝了不少酒,晕沉沉被人送回公主府,倒床上就人事不醒了。
半夜突然感觉熟悉的清冽气息淡淡萦绕着,莫离努力睁开眼,挣扎着拽住锦墨的袍袖:“锦墨,你怨不怨我?”
锦墨站在床边,背对着一盏未灭的烛火,眸光幽暗,如一泓无底的深渊,缓缓摇头:“不怨。”
莫离颓然跌在枕上:“我只后悔没早点恳请父皇赐婚,让你受今天的侮辱。”
“我不在乎,这不算什么……”
“比起楚王,我太沉不住气,不过锦墨你别担心,楚王他嚣张不了多久了,我会为你和王妃讨还公道,把他欠你们母子的,都要回来。”
良久,锦墨替她盖上锦被,叹息一声:“睡吧……”
翌日醒来,莫离第一句话就是问阿如:“锦墨昨夜有没有来寝殿?”
阿如摇头:“没有。”
原来是做梦,莫离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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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有别
阿如欲言又止,嗫吁半天,终鼓起勇气继续道:“公主,奴婢知道先前您几次宣召锦墨世子在寝殿过夜,其实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可毕竟男女有别,现在承泰大人回京了,您就算要掩人耳目给楚王演戏看,也要顾及承泰大人的感受……”
莫离瞥一眼阿如:“你怎知我在演戏?”
“因为奴婢并没有发现,发现公主……”
“落红”两个字阿如不好意思说出口,渐渐红了脸、
莫离好笑:“那承泰就不是男的了?我和他就不是男女之别了?”
阿如认真地分辨:“那不一样,承泰大人和您自幼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比别人深厚。”
莫离懒得和阿如解释感情深厚与否,与认识长久与否不存在必然联系。。
这日晨议早早结束,承泰站在文琦殿廊下候着,见莫离出来,上下打量一番,摇头笑道:“这身衣裳不能骑马,叫阿如伺候你另换一件,穿暖和点。”
天色灰沉沉的,就要下雪的样子,承泰的笑容温暖,语气自在,好像他仍旧是昔日公主府的侍卫,从不曾离开过。
莫离也微微笑了起来,心头阴翳一扫而空:“上次你叫穆青送的马,我还没骑过呢,不过这种天气不适合去马场,咱们就在后园子骑吧。”
承泰点点头:“那我先去后园子等你。”
莫离回寝殿换一身胭脂色狐裘骑马装,与阿如去后园子。
承泰正在马厩喂马,一扭头,见莫离一张小脸围在寸长的锋毛中,粉扑扑的只剩巴掌大,不由扑哧笑道:“离儿的样子让我想起从前在宫里的时候,你偷偷地穿上陛下的镶银狐龙袍,结果小身子骨撑不起来,一走路就摔跤,哭的那叫一个惨啊,差点把屋顶都掀了。”
莫离好奇地问:“后来呢?有没有被父皇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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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老实穆耳
莫离好奇地问:“后来呢?有没有被父皇发现?”
“当然发现了,陛下倒没有说什么,反而是高全和我挨了一顿骂,说我们没看顾好你。”
“我小时候是不是很顽皮?”
承泰笑睨她:“你自己说呢?”
莫离怕穿帮,不敢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讪讪地别开脸。
承泰把他送给莫离的马从马厩里牵出来,叹气摇头:“这可是阔邺国最好的马了,竟被你养成猪,简直是暴敛天物!”
牵出来的马通体纯白,无一根杂毛,膘肥体壮神骏异常,尤其那一双眼睛又大又美,黑宝石般明亮。
莫离还是一次见到如此俊美的马,不禁“呀”地一声:“承泰,这是你送我的马?它怎会是猪,明明好看的不得了嘛。”
“你懂什么,这种马形体偏瘦,适合千里奔跑。”
承泰啧啧地摇头:“你该不是从未骑过它吧?可惜了,好好的马弄成废物,你府里的马夫是怎么养马的?!”
旁边一个下人登时跪地,战战兢兢地磕头:“公主恕罪,将军恕罪,这马是刘管家交代小人特别看养的,说是将军送给公主的礼物,小人一直精心伺候着不敢怠慢。”
莫离笑道:“起来吧,我又没怪你。”
承泰先前是公主府侍卫,所有下人他都认得,却见此人面生,不由多看几眼,问:“你认识我?叫什么名字?”
“将军把小人从阔邺救回来的,所以小人记得将军,小人的哥哥是穆青,公主亲自为小人赐名穆耳。”
莫离想起来自己的确同意穆青把弟弟收留在府里,便解释:“这人本来叫猪耳,我嫌难听,替他改了。”
承泰蹙眉道:“你既是阔邺的奴隶,就该懂得养马,怎么把马养成这样子?”
穆耳都快哭了:“小人本想着要时常骑出去遛遛的,可京城不比阔邺草原辽阔,小人怕惹事,更怕这马出了差错没办法给公主交差,所以才……才……”
白露为霜
穆耳越急,吐字越古怪,的确还残留着阔邺的口音,承泰消除心底里最后一点怀疑,道:“你起来吧。”
“是。”穆耳又端端正正磕几个头:“小人一直没机会感谢将军救命之恩,公主收留之恩,这几个头,就算小人一点心意。”才站起身。
莫离没想到穆青的弟弟竟如此憨直,且长相也大相径庭,穆青虽然精壮,多少还有几分书生气,这穆耳又黑又壮就纯粹是个粗人了。
莫离问:“听穆青说你力气大,可是真的?”
“是,小人现在能吃饱饭,力气比以前更大。”穆耳说着左右看看,弯腰抓住地上的一块栓马石,嘿地一下单臂举过头顶。
平常的栓马石都有百多斤重,穆耳举起来面不改色心不跳,眨巴着眼睛,说:“公主,小人还可以举起比这更重的东西。”
“赶紧放下,莫砸了你的脚!”
穆耳嘿嘿笑道:“小人的哥哥说公主是好人,和阔邺那些大老爷不一样,果然没错。”
原来憨人也有精明的之处,穆耳竟在试探她是否是真如他哥哥所说的好人,莫离哭笑不得。
马养的有点胖,莫离却喜欢的不得了,取《诗经》里一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给它起名叫白露。
承泰向来顺着她,对这个过于婉约的名字不置可否。
长公主府所谓的后园子轩阔气派不亚于皇宫御苑,只略小一些,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因此际是冬天,大多草木皆枯,路径十分宽敞,且少有奴仆经过。
承泰和阿如各自挑马,陪着莫离试骑白露。
先开始,承泰和阿如一左一右护着莫离,慢慢地莫离放开胆子,远远地把他们抛在身后。
骑了几圈,御风而行的确痛快,可惜就是天气寒冷,骑了多半个时辰,承泰怕莫离着凉,劝她下来休息。
自欺欺人
莫离正有此意,却装着不情愿地样子下马,道:“你和阿如都有武功在身,必是不怕冷的,你们多骑一会,我在旁边看看解解眼馋,总行吧?”
承泰自然不会悖她的意,便与阿如扬鞭策马比试起来。
英俊的青年身手矫健,依稀可见悍将风采,身后少女毫不逊色,风一般追随英雄驰骋的脚步,两个人你追我赶默契异常,莫离看得津津有味,笑弯了眼。
从马上下来,承泰只略微喘息并不见汗,道:“这园子还是太小了,一般的马骑着骑还将就,不如把白露送到皇家马场,穆耳也跟着过去,他先前在阔邺就是养马的奴隶,有经验。”
莫离笑道:“也好,省的一人一马都被我糟蹋了。”
连着几天,莫离除了晨议和批阅奏折的时间以外,都跟承泰带着阿如出入京城酒肆商铺,或与一些交好的臣子们宴乐游园。
仿佛承泰离京前,年轻快乐无忧无虑的日子又回来,他们青梅竹马的感情不曾改变过。
莫离甚至克制自己不去见锦墨,因为一旦见着,自己心里眼里就只有锦墨,再容不下别的人别的事。
而她对承泰亏欠的太多。
——承泰宠溺纵容,承泰小心翼翼呵护,承泰坚如磐石一般的感情,都应该属于他幼时的伙伴,长公主月莫离。
她,不是月莫离,她只是来自另外遥远时空的陌生人,侵占了月莫离的身体。
可怜的承泰,他不知道,和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且至今深爱的那个人,已经永远回不来了。
莫离悲哀地发现,自己和那些玩弄权术的人没有什么不同,她一直在利用承泰对月莫离的感情。
且还要继续利用下去。
唯能做到的,只有多陪陪承泰,希望能补偿点什么。
暗潮汹涌
心里明明知道自己的做法并不仁慈,因为一旦那一天到来,她的补偿就会显得更残忍更不可饶恕,但莫离不知道还有别的什么办法可以表达自己对承泰的歉疚之意。
深陷在矛盾中的莫离丝毫没有觉察,朝中风起云涌,危险一步步的逼近,或者,她已经觉察,只迟迟地不肯承认,拖一天是一天,因为实在没办法面对承泰的失望。
因即是果,终究还是要面对。
突然有大臣上折子谏言,说尚御史官拜三品,实不宜居住公主府,应另择府邸赏赐居住,一为体制,二显君恩浩荡,体贴臣子之心。
莫离开始还不在意,朝中自有一干吃饱了没事做的大臣贯爱上这种无关紧要的折子,以昭显他们拳拳臣子忠心。
她对此类折子采取的态度大多留中不理,以为拖的时间久了,自然就没人再提。
但劝谏的折子越来越多,言辞也越来越激烈,最后直指长公主滞留大臣在府邸,不合国法礼制,有悖男女大防之嫌,难做万民之表率。
这些大臣们自有他们冠冕堂皇的道理,先前锦墨无官无职,长公主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留他在府中居住,谁都管不着,顶多算流言蜚语上不了桌面。
后锦墨做了四品左佥都御史,直接上任去仓州,也没有什么可指责。
然而锦墨现在回京了,身为三品官仍旧久居公主府,且没有个正当的理由,的确有点说不过去。
渐渐地便有人含沙射影,说出锦墨升迁之快,皆因为以色侍人的难听话,竟将他在仓州的功劳全部抹杀。
因此类折子太多,莫离也曾猜测过尚世胜在背后做手脚,然而锦墨名义上毕竟是他的儿子,他用锦墨大做文章,无异于搬石头砸自己的脚——除非,尚世胜想借此再行逼婚。
可又不像,因为尚世胜自上次在睿和殿碰了个硬钉子之后,就再未在乾安帝和莫离面前提及过关于锦墨半个字,仿佛不认这个儿子一般,任由自生自灭。
进退维谷
莫离找不出始作俑者,更猜不出这些大臣突然发难,究竟是谁授意,出于什么目的?
一连几天心烦意乱,还要陪着承泰四处游玩,可想而知,莫离心情糟糕到什么程度。
她不得不费心思认真考虑如何处理这些折子。
若真有人借此大做文章,那么锦墨的前途将不堪设想——偏偏他又是那样一个含而不露的人,即便有心事也不会对人言,更因此想不开而怨恨她怎么办?
她和他之间横亘的东西已经太多太重,绝不容许再多任何一根稻草压垮她和锦墨好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信任感。
所以,让锦墨搬出公主府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现在是三品官,完全可以单独拥有自己的府邸而不必回楚王府,不必忍受尚世胜的脸色,忍辱负重地过活。
且如此一来,锦墨堂堂正正的做官,大臣们挑不出毛病自然就消停了。
她亦可抽出精力认真和尚世胜斗一斗,待到完全摆脱尚世胜的阴影,就是她和锦墨永远的在一起的时候,多费些周折又算得了什么呢?
莫离初次爱上一个人,且爱的一往情深,此际全心全意地为将来打算,待乾安帝派人来请她去南苑的时候,一路上,都在想着如何开口请乾安帝御赐锦墨府邸,完全没有防备之心。
到南苑澜月宫,见寝殿里还有韩明忠父子在,莫离不禁暗暗懊恼有外人在场,和乾安帝说不成私房话。
韩明忠父子行礼,被莫离含笑扶住、
半靠在龙床上,乾安帝招手叫莫离近前,温和地问一些家常话。
莫离打量乾安帝身体越发孱弱枯瘦,只脸上若隐若现的笑容,证明他心情尚好。
细细地问一遍乾安帝的饮食起居,莫离从悔之手里接过药碗,亲自服侍乾安帝吃药。
突如其来
和平常一样,今日的气氛并无不同,乾安帝吃过药后,挥手摒退左右。
“离儿,再过多半月就是新年了,朕想搬回皇宫去住。”
“我正要和父皇说这件事,前几日舅舅上折子列出新年祭祖大典的各项程序,离儿不敢自作主张,正要征询父皇的意思呢。”
“今年的祭祖大典就由你来主持罢,这是你第一次主持这么大的仪式,让寒山陪着你好好准备一番,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莫离怔住:“可是离儿听舅舅的意思,从昭玥开国至今,都是由君主亲自主持大典,我怎么能替代父皇?”
“离儿,你看父皇的样子,能支撑到大典结束么?”
一句话,让在场的人恻然戚戚。
莫离更是伤感,强笑道:“父皇,您当然长命百岁……”
“离儿不必说宽慰话,朕自己的身子自个知道。”
乾安帝恹恹笑道:“朕已命人拟好圣旨,待钦天监选妥吉日,便正式宣召立你为储君。倒新年之时,你可以名正言顺地代替父皇祭祖庙。朕回宫,就是要亲眼看着你受百官朝贺,行君王之职。”
乾安帝此言,分明是要提前退位的意思,新年大典命莫离主持,便是提醒群臣的征兆,然而他甚至没有对莫离透露半点风声。
而莫离,更没有做好登基的准备,这一切来的太快,太突然,她惊异地说不出话。
“父皇,我……”
“你行的,之前将凤凰御锁交给你的时候,朕就说过,你必须行!”
莫离失措地环顾四周,只觉得这一切是一场梦,极不真实。
她怎么可能坐在政和殿的龙椅上当皇帝,怎么可能号令群臣泽被万民?
是啊,穿越以来发生的所有事都像是做梦。
她成为昭玥朝的长公主,耀武扬威煞有介事,然后开始参与朝政……可是,总觉得距离登基当皇帝的那一天很遥远,甚至永远不可能发生。
然而它偏偏就要发生了。
挑选驸马
莫离茫然地扫视寝宫内的龙腾熏笼,九龙玉柱,楠木龙椅,锦帐盘龙,十八扇龙腾虎跃屏风,随着龙涎香的烟气袅袅散开——入眼都是龙,张牙舞爪,腾云驾雾,铺天盖地的都是龙。
而她,不过是一个来自另一个时空,微不足道的小女人而已,却距离代表的皇权象征的图腾那么近,几乎没有缝隙可容她逃脱。
对上韩明忠肃然的目光,对上承泰笃定的目光,莫离心突地一跳,突然惭愧万分——之前种种的努力,不都是为了斗垮尚世胜,登上皇位,与锦墨永远在一起么?
她费尽心思,求得韩明忠的支持,求得承泰倾力相助,关键时刻,自己绝不能退却!
莫离的双眸渐渐泛出灼热的光彩:“父皇,您确定我能担当起昭玥江山社稷吗?”
“以你一人之力自然不能。离儿,朕要为你做主,选承泰为驸马,替你守住昭玥江山,并护你一生安宁。”
病重的乾安帝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朦胧,恍惚,很轻,很低,却轰轰烈烈在莫离耳边炸开。
就像一个人从高高的云端上一脚踩空,突然因失重而惊骇,身体的所有器官都失去正常反应。
有一瞬间,莫离几乎怀疑自己失聪了。
望着乾安帝嘴角开阖,继续说着什么话,她一个字都听不到了,唯有“选承泰为驸马”几个字,余音嗡嗡不绝,像千百根看不见的细丝织成的网,猛然收缩狠狠的勒住她的心脏。
怎会这样?
明明是来请乾安帝做主,为锦墨御赐府邸,明明是要告诉乾安帝,她真心喜欢锦墨,希望有一天,乾安帝能亲口答应锦墨做她的驸马。
为什么就会变成这样……
见莫离半天没有反应,乾安帝提声道:“……离儿,父皇说的你都明白么?”
莫离想说我不明白!
御前失态
莫离想说我不明白!
可是乾安帝一连串撕心裂肺地咳嗽堵住她的嘴。
面对一个个垂垂将去,却处处为她着想,费尽心思为她考虑的父亲,她能说什么?
莫离麻木地轻拍乾安帝的后背,待他咳嗽止住了,好半天,才涩声道:“父皇,我不嫁人可以么?”
乾安帝叹气:“离儿,父皇能为你想到的都想到了,承泰与你自幼一起长大,互相知根知底,莫非你还怀疑承泰对你的感情么?”
“不是……”正因为不怀疑,她才不能答应。
她欠承泰的太多了,还不清,也还不起,她不能做另一个人的替身,欺骗承泰一辈子。
莫离艰难地解释:“父皇,此际我不能答应您,并不是因为承泰不够好,而是……而是因为……”她狠心说下去:“我喜欢的人,不是他……”
莫离没有勇气回头看承泰的表情。
乾安帝截然打断她:“离儿!”
乾安帝还想再说什么,阻止莫离继续说出荒唐的话来,承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那么,离儿,你喜欢的人是谁?”
是谁?
莫离闭上眼,无法回答。
她不忍心。
承泰的声音倏然放大,受伤的兽嘶吼一般:“离儿,你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谁?!是不是锦墨,是不是他!”
韩明忠厉声喝止:“承泰,不得在御前无礼!这是你撒泼的地方么?还不跪下请陛下与长公主恕罪!”
大殿里良久无声,空气凝固住,令人喘不上气。
终究,承泰缓缓跪地:“请陛下,长公主……请恕微臣失礼之罪。”
莫离惊跳起来,转过身一把拉住承泰:“不要跪,你没有错,是我……是我……”她拉不动承泰倔强的姿势,低下头:“对不起……”
却无论如何不敢去看承泰的眼睛,莫离太害怕那里面有承担承受不了的东西。
承泰直直跪在莫离面前,因为她是君,他是臣。
失恋之痛
承泰直直的跪在莫离面前,因为她是君,他是臣。
如果可以,如果可以抛开这种君臣关系的话,他真恨不得狠狠的质问她:为什么不肯嫁给我?!我不够好么?因为一个锦墨,你要抹杀我们十几年的情意,半分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么?!
然而承泰什么也不能说,君命不可违,是他自幼就融入血脉中的思维方式,是他跨不过去心坎。
承泰忍着,哪怕莫离的拒绝是插在他心一把刀,哪怕心碎了,疼了,血流尽了,也只有忍着。
他跪的不是喜欢的女人,他跪的是君纲。
无论多么委屈。
这样的场面在莫离,在承泰都是痛苦折磨。然,于乾安,于韩明忠就理智的多。
韩明忠道:“陛下,此际公主既没有嫁人的意思,就算了,犬子会想通的。”
乾安帝犹豫:“韩相,我们不是商量好……”
“微臣父子不会强求公主答应婚事,亦不会因此改变忠君之心,请陛下放心。”
韩明忠转向承泰:“你记住,长公主是君,你是臣,君臣之礼不能废,无论什么时候臣子都不能质疑君王。”
“是。”好半晌过去,承泰黯然起身,退后几步,低头躲开莫离愧疚的目光。
乾安帝失望的无以言喻,咳嗽几声,掩饰内心激荡,缓缓道:“离儿,婚事可暂时不议,但你要答应父皇,立刻将锦墨送出公主府,且从今往后,你不能再见他,要与他彻底了断!”
莫离欲分辨,尚来不及开口,乾安帝又道:“锦墨心机深不可测,朕不能再眼看你受他蒙蔽。”
乾安帝的语气中竟有隐隐杀意,莫离悚然而惊:“父皇,您,您……”
“不错,朕容不得他了。”
莫离脸刷的惨白,心凉到底。
先前,思王要杀锦墨,韩明忠要杀锦墨,都比上此刻乾安帝淡淡的一句话。
因为之前她可以用长公主的身份压制思王与韩明忠,而乾安帝是皇帝,帝王一言,无可更改!
危在旦夕
她如何保护锦墨?
莫离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几乎站立不稳。
千万种念头密如乌云黑沉沉的压过来,悲恸的,痛苦的,绝望的,不甘的,她挣扎着,努力要从黑暗找到一丝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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