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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覆古代之癫狂书女-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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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坐在撵车上,身后带了数百名侍卫,早有开道的兵丁在前边开出了足够宽的道路,人们知道是皇帝亲自来监斩了。

杀自己的亲弟弟,皇帝亲自来监斩,肯定是怕有人劫法场。亲眼看着夺皇位的威胁者断气,皇位才坐的安生,自古皇权都是如此巩固的。

一道踏板放下,影帝从撵车里探身出来,转过身扫视着早已经跪倒在地的黑压压一大片人群,影帝邪魅的笑起来。丘锦书,你若是不来,那可就错过了我的精心安排,我要看一看,你的心是否还如曾经那样冷硬无情?

监斩台是临时搭建的,虽然皇帝来监斩,但真正要执行职责的是两位副监斩官陆南侯、董澜青。

两个人跪在监斩台上,耳听影帝让跪在周围的百姓平身,随即大步跨过他们的身边坐下,“两位爱卿也起来吧——”抬头看了看天,头顶的太阳恰巧钻进一片薄云里,“时辰快到了吧?”

“是,臣这就宣布放追魂炮!”

第一声追魂炮响过了,影帝的视线和即将被行刑的风之音的视线碰在一起。

三弟,认赌服输,你没有怨言吧?

生死于我,早已看透,故不嗔不怨。

可还有什么遗愿,只要不过分,我愿意满足你!

请皇上不要再为难我的女儿了,放过她,于你并不会有什么损失!

错!三弟,如果你的女儿就是我要找的人——那我这辈子再不会放过她。

那么,请你善待她吧。

当然,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我能找到她,是上天赐予我的机会。

风之音闭上眼,耳边已响起第二声追魂炮。三声炮响,自己就将魂归西天,这大概也是好事。如现在这样活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比行尸走肉没强多少,死倒真的是种解脱。

眼前忽的又晃过一张脸,起初是平凡的黑黄脸膛浓眉虎目,后来便渐变成一张妖冶蛊惑的艳颜,对着他展露开真诚的笑脸,那是赤花绝色的脸庞。赤花,怎么自己还会想起他?或许,他在那边也感觉到孤独了吧?他本就是个绝世孤独的人。

催命的三声炮响过后,陆南侯站在监斩高台上,高喊:行刑!

喊声落下,高台上行刑的刽子手将一条三丈长的白绫对折,然后中间挽做了一个扣,麻利的套在风之音的脖子上。

侩子手一左一右扎好马步站定,双臂用劲狠力拉扯白绫,直到套中人断气,并经探指查明确无呼吸,方才算行刑结束,这便是风烈国百姓们还不熟悉的绞刑刑法。

“不——”远远的,一声凄厉的呼喊被躁动的人群掩盖住。锦书拼劲全力从外城赶过来,最终还是没有来得及,她听见那最后一声炮响了,脚下运力提气的频率,已经是极致了。可是,即使是这样,她也只来得及看见最后一个画面。那位曾经与她同在皇宫用过御膳的陆相扔下了死刑判令,父亲扬起的头在一道白绫的缠锁下低了下去,低了下去。

那一瞬间,她仿佛看见父亲朝着她微笑了起来,那样轻轻的淡淡的一笑,似有似无。

不!不!不!

她不要父亲死,她还没有向父亲谈起过自己的爱人,她还没有好好的享受与父亲在一起的快乐——她本来以为她和父亲还应该有很多的时间可以聚首,她为以后做了很多的计划,……

声嘶力竭,肝肠疼断,那么好的父亲,那么亲的父亲,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父亲就这样又一次失去了。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身后,突然有一双手揽住她的腰,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她本来欲前去法场刑台的身子被人带着朝后飞起,锦书怒了,嘴被捂住,不能出声,“呜呜”着扭动抗议。

“锦书,不能去——那是皇帝的圈套。”流行云早已看出皇帝身边带的那些侍卫都暗藏利器,而围在法场周边的百姓里也有皇帝的人,这绝不是只单纯的要杀醇王爷,这根本就是皇帝为锦书设下的圈套。

流行云这一句话,锦书果然不反抗了。想到那个她一直忽略掉的带着苍白笑意的皇帝,她才想到他,是因为她从来都以为那个皇帝只是对她有些移情,只是对她产生了新鲜感,她从来没以为一个皇帝为了要得到一个女人,竟会采取这样卑鄙、恶劣的手段。

可是,只要他想要,这个国家什么样的女人都是属于他的,只要他张口,他可以直接撒下天罗地网来找她,让她无处逃无处躲,这些他可以办到。

却为什么?他不那样做,他却要这样——夺走自己的亲人,让她连后悔都来不及,突然其来的恨意染进瞳孔——

那声凄厉尖锐的喊声早已惹起影帝的注意,见两团火红的身姿相携向城门而去。锦书,怎么短短三日,你就迫不及待的要成亲了吗?那个男人是你的相公?他来救你的?很好——他来的很好。

再望过去,两团火红的后边又紧追过去是四条人影。罢了罢了,这么多男人保护你——锦书,朕还真没看出来,小小年纪,就已经这么出挑。看来,你还是和你的前世一样——有本事让男人为你疯狂。可惜,我不会给你机会选择的。

锦书,即使这一世的你,还是一样的冷硬绝情,我也还是要你。

“启禀万岁和两位监斩官,醇王爷已经升天了。”两名侩子手垂首站在台下复命。

“两位爱卿,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朕钓的小鱼儿出现了,我得亲自去抓。”影帝对着陆南侯和董澜青吩咐完,突然整个人腾身而起。

人们只看见,刚才还晴的干巴巴的,半空里突然出现一席黑色的浓云,漫天卷地盖住头顶,就像一只巨大的鸟儿张开了它黑色的羽翼。

霎时,昏天黑地黑漆漆一片。失去阳光的法场陷入一片黑暗中,恐慌无措的人群立刻开始了无方向的乱窜,一时之间,哭喊乱叫声不绝于耳。因为突然陷入黑暗,乾德门这日的法场变成了很多人的葬身之地。人们对于黑暗的恐怖化作巨大的伤害力量,一场史无前例的严重踩踏事件被记入了风烈国历史。各种版本的传说都有,而从那场踩踏事件中幸存的一批人却三缄其口,因为,他们实在没有勇气提起那日的恐怖。

哭爹喊娘,乱成一锅粥。

人群外,一个拄着破竹竿的老乞丐哆哆嗦嗦的点着劈裂的竹竿,丝毫没被这黑暗影响视线,独自一个人朝外走,口中念念有词:

狂澜骤起,朝堂巨变;死生缘起,地覆天翻。

第一二八章   浴血乾德门(一)

黑暗从法场那一片天开始,很快蔓延到乾德门,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人的视力陷入盲区,一下子失去了方向,速度也不得不慢下来。

黑色漫染的头顶,所有的墨色都集中到了一起,迅速团成一小团,刹那又尽数散去,无踪无影。太阳重新抖擞起精神。从漆黑一团到光芒万丈,人的眼睛在黑暗与光明的瞬间转换下,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以致久久不敢睁眼。

待双眼终于睁开,锦书和流行云等人已经站在距离城门数十米的位置,前方是风烈国的皇城守军守卫的乾德门。在锦书他们几个人来的时侯城门是打开着的,此刻却是双门紧闭。站在对面最近位置的是影帝一个人,一个人对着六个人,孤零零的影子斜在右前方边,炯炯的双目扫向对面。

目光来回的巡回在两个人身上,丘锦书和流行云,同样鲜红的颜色,同样搭配的礼服,流行云红色的新郎礼帽一对黑色的羽翅颤在脑后,因为是从宴席上直接奔向法场的,所以他的穿戴式正宗的民间新郎官的打扮,七分喜庆,三分戏俏;而锦书的新衣长袖、窄腰,前身大面积的用彩线绣了两朵并蒂莲,更衬托的人妩媚娇柔。再看,流行云和锦书身后的几个男人,均是一副如临大敌,鱼死网破的决绝,影帝不自然的笑了。

“锦书,我的史官,怎么离宫也不请旨?擅离职守可是要担罪责的?”

“你要做戏却找错了对象,你这冷心绝情的人如何坐的天下?”

“若论冷心绝情,朕倒认为,朕不及你。你是不是以为我杀了醇王爷,就是杀了自己的亲弟弟?错——他本不是我的弟弟,我也不是他的哥哥,你听明白了?”影帝突然变了声音,不再是沙哑黯沉的音色,而是带着十足男子气概的高亢声。“我杀他,那都是是因为你。直到最后那一刻,我也没听见你喊他一声爹爹呢,真是遗憾。”

原来,他真的不是,不是父亲的兄长,不是她的大伯!她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一点,她从赤花奉命抓自己开始就在思考到底谁在指使赤花,后来,父亲说是皇帝要抓她。她也就没再深入去想。后来,博情宫与赤花宫竟都是一伙的,他们听命于一个主人,锦书又开始推测了,那个隐藏在背后的拥有者神秘力量的人到底会是谁?

她怀疑过,她怀疑过会是皇帝,但是她没有充分的证据来为自己的怀疑作解释,一个皇帝,已经脚踏万里河山了,没必要再涉足江湖之中,即使曾经涉足,现在也应该退出了。那么,也可能是另一个神秘的组织。

后来,有那么一段日子,她又开始怀疑了,那份怀疑开始于玄极子的丧殡,明明皇帝与颜公主近在咫尺,可是二人却谁也没有相认。是故意不相认,还是根本就认不出来了?后来,她又自己找了理由想通了。颜公主一身道服,皇帝怎么会想到是自己的妹妹呢?所以,可能皇帝根本就没有看到她。在丧殡仪式上出现和尚道士,那是再合理不过的,道服下的颜公主掩去了男女之别,根本引不起任何注意。而颜公主自然也是不愿意认这个哥哥的,一是因为她高傲的自尊心,二是因为相认的意义本已不大,亲情疏淡,徒留一层血缘,根本无济。所以,兄妹二人才见面之后彼此如陌路之人。只是可怜了锦书的小脑袋瓜,愣是为了这个问题考虑了一天一夜,终于决定放下自己的推测,相信眼睛看到的。

可是,如今看来,她的怀疑和推测都是对的。也许,她一开始就应该坚信自己的潜意识,她总是被那张酷似父亲的脸颊所迷惑,觉得生长的这样形似的两张脸若不是亲兄弟那会是什么?

于是,她选择相信看到的、听到的。如今,才知道,她犯了多么愚蠢的错误。如若早就知道,或许她可以避免来到皇宫;或者她可以提前告诉父亲这个情况,让他逃避开皇帝……

“那么,能否告诉我,你到底是谁?”锦书冷冷的问,既然他本不是皇子,这江山定也是窃取来的。

“现在不能说,你跟我回宫我会全部告诉你。”皇帝说。

“你想的美——既然你承认自己不是皇子,丘锦书有资格代表风烈国皇室祖先捉拿你。”

将怀中的血如意轻轻甩出,随着长袖如风的劲道,人三个起纵到了影帝的眼前,从上掼下,劈腿就是一个窝心脚。

锦书突然动了手,后边的五个男人也都亮开了家伙。

这场男人之间的恶战不是由影帝直接来打的,而是由早已聚集在影帝身后的数千名兵丁来打。皇帝出现在城门处,乾德门的守门将军哪敢怠慢,立即调集了自己全部的手下护在皇帝身后,只等着皇命一声令下,就让前边几人粉身碎骨。箭在弦,刀出鞘,就差影帝的一句话了。

影帝的手微微超前一摆,“向前去——朕这里不用你们!”数千的兵马就奔流行云他们几个而去。锦书的窝心脚没有突袭成功,此刻,突袭不成,带着愤恨的血如意一式银蛇出洞同时猛点影帝的左右瞳仁。

“噗、噗”很骇人的动静,锦书眼见那血如意的毛尖插破了一双眼,顺着眼眶流出来的是紫红色的血,两颗玻璃球样的能生动注视万物的眼球就那样被击破了。锦书惊呆,她根本没想到这个皇帝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她本以为——

她本以为,她很多的本以为怎么如今都是错误呢?

盯着眼前眼窝塌陷,血流两注的皇帝,锦书的心里别扭,她收起血如意,预备上前去将皇帝绑了。

抻开自己的束腰丝绦,锦书用丝绦紧紧捆住了影帝的双手。谁知,就在她的身子贴近影帝身边后,忽然觉得脖颈处一丝冰凉,身子站直,头仰起,再看去——

影帝的那双眼精光闪烁,明亮晶莹,哪里还有被毁掉的影子——而他的左手正轻轻抚摸着锦书裸露在外的脖颈。

刚才她明明把影帝绑的死死的,紧紧的,怎么才一放下,他就解开了绳索——

锦书的大脑再聪明,此时也想不明白,愕然而惊恐的呆住。

第一二九章   浴血乾德门(二)

愕然而惊恐,锦书的脖颈像有一条冷血的蛇爬过,凉气伴着恐怖的感觉一点点的出现。低头看,腰身上那条七彩丝绦早已重新被围上,似乎从来没有被抽离过。

再要开始第二轮的攻击,已经不能了,她的整个人都被影帝的一条胳膊紧捆住。他只拿一只胳膊,就如同钢索铜绳般缚住了锦书,她全身上去还能动的地方只有双腿和头。

锦书不停的用力后踢,脚上,却传来一股股被硬物挫折的疼痛感。

“乖,不要乱动,否则受伤的可是你自己呦——”身后,影帝的声音让锦书浑身发麻,她所有的功夫根本还没有施展开,她怎么就这么大意的被擒住了?

“不要妄想离开我,此生都不要妄想。”影帝贴在她的耳边说。明明是这么残酷霸道的话,影帝说出口的语气却柔情似水,仿佛他在对锦书表白自己的情意似的。

“想不想看看热闹——”嘴角抽搐一下,牵出一个莫测的笑。

话说一半没完,影帝整个人已慢慢的腾起,裹着锦书缓缓的向半空升去,锦书觉得,他们两个人就像是坐了热气球一般的速度,缓缓朝上空升腾。

双脚离地,越来越高,心下又是一惊,扭头看去,那皇帝并没有长出翅膀,也没有什么助飞的器物,这——如何解释?

她难以置信!

忽然间她感觉自己不再动了。就那样稳稳的浮在半空,人礽被圈在影帝的怀里。影帝悠闲自得的看着她,又低头,朝地面指了指,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情。

地面,围攻流行云、黑子、廿朝安等人的几千官兵,已是死伤无数。血,早已蜿蜒成河。尸首遍地,残臂断肢触目皆是,哀鸣声不断。

武功精绝的几个人,在一群普通士兵的围攻下,就如虎入羊群,只几个冲锋就倒下了无数的尸体。

流行云奋力向外搏击,一心想努力向着锦书的位置冲过去,可是,满眼都是兵丁,层层将他们几个人围绕着,无休无止的纠缠。仿佛一群蚂蚁,不知死活的冲向他们的刀口。

向左冲,人倒下一排,然而能够杀死的也只有那一排;倒下之后,补充上来的人则更多。重又向右冲,倒下一排,人群就涌过右边来。

五个人,不同方向的冲杀皆是如此,杀不完的人,杀不尽的人,杀不绝的人。那些兵士,没有人怕死,没有人退缩,踏着同伴的身体继续坚决的执行着命令。这是一支有着钢铁纪律的训练有素的军队,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或者,流行云、廿朝安、冷面会为自己的国家有这样钢铁般的军队而高兴的。

“啊——锦书——”廿朝安惊呼出声,他手中那把檀香扇挨了就伤,打上就死。这时,他一个旋身踢倒围过来的数人,眼见他们手中的兵器纷纷落地。身子即将要落下的时候,眼朝着锦书的位置瞟过去,这一眼,就发现了锦书被影帝制住了。

他这一喊,几个男人的目光都向锦书与影帝的方向看过去,锦书的落败他们看见了,只这一个回合就败下来——

各人心里如火焚一般急切,手上挥舞着的兵刃再不留情,惯了十足的内力打向敌人,都欲朝着城门打出一片通路,救出被皇帝拿住的锦书。

看见锦书被影帝圈在怀里,拳打脚踢的欲脱身而不得,流行云怒火燃胸,锦书——今天是他的新娘,别的男人若想夺走——那是万万不能,皇帝也不行!他的锦书是如此的冰清玉洁,别的男人怎么可以碰?

脚踏人群的头顶,流行云奔着影帝站立的方向而去。就在他离锦书越来越近的时候,他却看见,皇帝和锦书如被吊起似的,轻缓的升向半空。心中更是大急,再若升高些,他便就触不到她了。

脚下生风,呼啸前去,可还是来不及了。

“锦书,你瞧,他想来救你,真是自不量力!”半空中的影帝弹手一挥,一团黑云在流行云的四周升腾起来,围住了那道跃起却还未落下的红色的身姿。

黑色羽翅的红色新郎帽从那片黑云中落下来,飘忽着落在人群中,很快被无数双足靴践踏。黑云稍后即散去,流行云飘絮般的身体失去了依托,笔直的向下落去。面色灰纸一般的流行云已然受了重创。

那片黑云是带着强劲的力道的,如一座小山般挤压住他的身体,五脏六腑都被挤的到爆裂的时候,黑云的压力撤去。

倒栽下去的流行云暗运一口气,想调过身形站定,只稍一提气,只觉得胸中咸腥之气呼呼上涌,鲜血如瀑布般喷涌,他的心脉已被摧毁。“锦书——”喊出这一句,流行云的头直直的栽在地上,吸了血的墨如意感受到主人的心绪,那红色耀眼的光环蓦然出现,而半空中突然横向飞过来的血如意直直的穿透无数人的身体,与墨如意重又融成一体。

双如意,嗜血的如意,头尾相接旋成越来越广阔的光晕,那光晕那不是杀人的剑气,只是一道道的金光,却毫不留情的穿透所有敌人的身体。

金色光芒,烁着双眼,所有围在他们身边的兵士,根本还来不及看清楚是什么夺走了他们的性命,就已经倒地而亡了。

流行云,身子斜拱在一具无名的尸体上,掉了新郎帽,头上的发髻不散,人一动不动了。那一身鲜艳的红在一片铜黑色的士兵衣着中如此的醒目。

“行云——”锦书看见流行云被那一团黑云所困,然后毫无还手之力的栽到地面了。

她也听见了他的呼喊,那呼喊声中藏着多少的不甘——

不甘心!

不甘心!

他明明看见幸福在招手了,他明明触摸到美好的明天了,在放开心胸放心去爱的时候——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爱她的时候,他不得不这样走——他能甘心吗?

周围没有了鼓噪的兵丁的进攻,也没有了兵器碰撞的清脆声响,流行云倒下去,此刻,他早已五脏俱碎,呼吸全无——可他听见了,听见了锦书的呼喊了。不再带着师傅的称呼,锦书称呼他为行云——那一声呼喊让他终于安然的闭上了眼。

锦书,我爱你!你听见了吗?

好好活着,好好活下去!你记住了吗?

如果有来世,我愿意放弃所有的仇恨之心,和你重新开始!我不会浪费每一分每一秒,守着你,爱着你,疼着你,宠着你,一生一世,只有你!

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第一三零章   回宫了

秋夜,风凉了。锦书站在窗前,任夜风吹卷起自然垂下的发,一丝丝狂乱的发在额前和脸颊乱舞。一身单薄的寝衣,浑身已被那冷风吹起了无数细小的疙瘩。可她,仍不觉得冷,不但不觉得冷,反而感觉到胸膛内有着异样的东西在燃烧,越燃越烈,三日来,她一刻不曾睡着,每日夜里就这样站在窗前直至天明。

今天,是她回到皇宫的第三天了。

三天,她呆在沁心阁里,一步未出。

春晓、雨柔、香雪,对于锦书的归来都分外的欢喜,欢喜到当日看见皇帝身后跟着的锦书时,三人便只看见了锦书,连向皇帝跪拜行礼都忘了。

“皇上请回吧,三日后再来。”锦书头也不回,将几个婢女的欢喜淡然收进眼里,望着他们跪倒下去,她从她们身边走了过去。

忽然转头,直望着影帝。“皇上别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春晓,伺候沐浴!”一身大红的嫁衣还穿着,眼光每触及那红,就仿佛氤氲在眼前的是鲜红的血迹,带着体温的暖,撕裂她的心伤。

机灵而懂事的春晓觉出了锦书的变化,森冷的语调,决然的表情,周身布满寒气,她知趣的不再多话。

浴室,热腾腾的冒着水汽的浴桶。锦书安静的一个人走进去,一件一件的缓缓的脱去身上的衣裳,将头埋进水里。让汹涌而出的眼泪融入这一小片汪洋里,悲伤无声无息的被水淹没。

她还是回来了,回到这个牢笼里来了,被一股强大的可怕的力量所迫,她不得不回来。他,轻而易举就可以毁灭一个人,就像他根本不用拳脚兵器就能杀死了流行云一样,他对地面上那几个还站立着的男人也充满着杀气。

而锦书赤红着双目,直接面对着影帝,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住手!你快住手!拼命抓住他扬起欲动的手臂。

我回皇宫,我立刻就回皇宫去。放过他们,不要杀他们。

影帝无动于衷:我讨厌他们,我讨厌的人必须死。别为谁求情,否则他们死的更快。

他们若再死一个,你就带回去一具活尸吧。

她本不想以此威胁,她怕她最后这一点尊严也会失去了,到时候她就输了,输的里外精光,她就真的只是一具活尸了。

影帝收手了,地面上那几朵还未及凝成浓团状的黑云立即散去了。“那好,我依你。我不杀他们。”

黑子、廿朝安、晚秋蝉、冷面四个人性命无忧了。性命无忧,是锦书用自己的自由和尊严换来的,她用自由和尊严换来了四条活着的性命。只是,虽然活着,但都已经成为了皇帝的囚徒。

可是,只要活着,就有转机就有希望,不是吗?

从见到父亲被绞死,到流行云被杀,所有的眼泪都憋在心里。此刻,浸在水中,无论怎样的汹涌,都是无妨的,流尽悲伤,流尽温情,心也随着那逐渐变凉的温水而冷却,她的心,她的爱,从此进入了一个冰冻的季节。

第三天,一夜无眠。

一大早,归五回来了,无精打采的回来了。

“归头领,你怎么才回来,娘娘都回来三天了。”春晓赶紧拦住他。

“怎么?娘娘果然回来了?”乍听锦书回来,无天不知该喜还是该忧。他在那栋空房子里等了三天,没等到半个人。他只有回来了,他有直觉,就是锦书可能回这里来了。

原来,她真的回来了!

“师妹,你怎么回来了?”无天问。

眼前的锦书让他心里打了冷战,眼底无情无爱,面上冷若寒霜,再不复他熟悉的样子。

“行云师傅死了,你给他收尸了吗?”劈头一句话,无天就惊了。

“劫法场的是你们?”他简单的听说了一个大概,说醇亲王余党要劫法场,与守城官兵大战,官兵阵前全部战死,余党被剿灭。

“你给行云师傅收尸了吗?”还是那句话,语气更加的冰冷。

无天在锦书迫人的目光下,摇了摇头。

眼角的余光瞥向院子里,一层暖绿色轻纱罩在白衣外,少女的身子越发显得飘逸,那是十六岁的香雪。

“春晓——将香雪叫进来。”锦书忽然发怒,对着身后侍立的春晓喝道。

香雪跪在地上,头不敢抬。刚才她偷一抬眼,瞧见了锦书的面色,便吓的面如土色。

“三日前,我可有宣布,沁心阁内所有人都不得穿着除白黑两色之外的任何颜色的衣服?”

“娘娘确实说过。”春晓回话,轻轻细细的语气。

“香雪,你明知我的规定今日却公然违背,是否不想再在沁心阁当差了?”

“娘娘,香雪不是有心要违背娘娘的,只是今日早起突然发现这件薄纱,一时兴起才披上的,请娘娘责罚。”香雪惶恐不安的磕着头。

“好。鞭笞二十,罚三月月钱。”锦书毫不留情。“以后再犯,直接逐出宫去。”

她只穿白衣,她的宫里人或白或黑,业再无其他颜色的服饰了。或黑或白,或爱或恨,生活,只有这两个选择,哪里还有退路?

沁心阁,史官娘娘重新归来,却转换上了古怪的性格,带的沁心阁里的宫人们也都一副古怪的样子。

归五,每天浸在锦书冰冷的目光中,终于为自己的无谓无为感到了不安。是啊,他以为一切与他无关,他根本无意关心和留意其他人,可是,听到师父的死讯,听到锦书的质问,他第一次为自己曾经的活法产生质疑。

“师妹,你不要这样用目光审判我了?”独自面对锦书,无天露出悲哀,“我已经快被你的目光杀死了。”

“……”

“我打听过了,师傅的尸首当天就被师祖收走了。”无天黯然,低下头,为了这个消息,他一上午跑遍了半个皇城。

“恭喜史官娘娘——”庞桂的声音传进来。庞桂,皇帝的近身传旨大太监,来沁心阁已经数次了,这一次是格外的精神,连传旨的喊声都是雀跃的。

“万岁钦封,丘锦书婉约贤德,淑仪有范,即刻擢升正一品妃,赐号淑。”笑意盈盈,庞桂读完圣旨,看着锦书。“淑妃娘娘这次是真正的当家主子了,奴才给您道喜了。”

“庞公公接下来是不是该宣布让锦书今夜去侍寝了?”锦书不接旨,也不谢恩。

庞桂愣了,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女子,从连后宫阶位都排不上的一名史官一跃成为正一品的妃子,放在任何一位女子身上,当即就乐疯了。这位淑妃娘娘居然这么问?不谢恩也不接旨。

好在皇帝事前提醒他了,说不论淑妃娘娘是什么反应,都要他回去详详细细的描述清楚,一丝一毫都不能遗漏。

“娘娘——”庞桂皮肉挤作一处,勉强笑着。

“圣上如此眷顾,锦书自然铭感皇恩。庞公公复命去吧,就说淑妃今夜已经准备好侍寝了。”抬头,挺胸,笑容灿烂。

从此,她也可以不是她!

第一三一章   断青丝

对着铜镜梳妆,春晓挽起锦书长长的发,由衷的赞叹:娘娘的头发真滑,像江南的丝绸一样。

“是吗?”锦书对着镜子,仔细的审视着。镜中的她在春晓一双巧手的装扮下,高贵典雅,倏然有了宫中最高的阶位,如云的发髻上插着一支金步摇,那是春晓从众多的钗钏中选出来的,选的很好。

本来,昨日,内务府奉旨给沁心阁派了一个专管锦书起居梳洗的老嬷嬷,年纪很大了,也很有经验。内务府的总管姓高,叫高吉。锦书是皇宫内第一个封至贵妃的娘娘,本来他对着这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进宫并没有那么在意,心想必是皇帝去古云碰着了,觉得新鲜才带回来的,这样的人一般是不会在宫中长久的,更何况是影帝这么不好女色的人。

听说侍寝没成,结果就病倒了,被送出去治病。前两天被皇帝送回来的,这样的身子能有什么作为呢?他是万没想到的,几日之后,并未见那丘锦书与皇帝亲近,也没见她用什么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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