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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谋天下-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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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走远后,暗处突然跃出个暗黑的影子,看不见形状,只是能感觉到它存在那里。不待万俟楚开口,黑影就道:“巴图暗中纠集了皇城的巡防军,已经控住了永宁城和皇城。但是,万俟星却被人救走,对方不知是哪方势力。”

“他就这么等不及了?”万俟楚冷冽发声,俊逸的容颜上染上荒原的冷凉浅薄,笑得微显狰狞。

黑影没接他的话,继续道:“龙影军已经彻底分裂,归属于国师的人已经潜逃向永宁城,其余的人则被属下困在营地中。”

龙影军是星池军中之魂,以前是万俟星一手带起,素以忠于皇室保家卫国为己任。在宫变前,他们的人就剪除了那些死心眼的,余下的不是巴图的暗线便是忠于万俟皇族的人。此次趁势反击一举夺回伽罗关,万俟楚在龙影军中便有了英明。若此次问剑山会宴顺利,所向无敌之日也就不远了。

“其他人都什么动静?”巴图的举动在他意料中,他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可他以为趁着自己不在永宁城就能为所欲为自立为王?巴图,你显然小瞧了朕!倒不是他处置不了巴图,那小小国师他还不放在眼中,最重要的还是明日将来的四位帝星。

这一场五帝星的会宴,他可是准备了十五年了呢!

“除了凌王司空凌有兵马调动,其他人都很正常,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这点,他也纳闷,莫非除凌王外的人都胸有成竹能面度明日危险重重的宴会?

“以不变应万变,他们也算沉得住气。”万俟楚扬唇诡笑,眼底的深意晦暗。“其他的,都准备好了?”

“万事俱备。”只欠明日东风!

“如此,正好。”十五年的筹谋,明天就该有些成果了,想不到这一天这么快啊!起码比他想象中的要快了些呢,当然这得多亏鱼璇玑,那个前世魂了。宿孽啊,躲不开,终是要了断的!平旦,昼夜一线交替,旭日缓缓爬上地平线,浅露的光辉一寸寸地扩散,照耀大地的每个角落。如海公公所说,晨起时附近山脉自山腰部位都笼上了薄薄的雾气。约莫辰时时刻,万俟楚派遣的使者便一一造访了个个军营驻地,驾着华丽的大马车恭请各位势力首领前往问剑山。

早晨的军营中兵士们早早地就开始训练起来,震天的喊杀声在这明光四射的清晨显得格格不入,骇得那些前来迎接的使者们险些怯步不前了。但出他们意料的是,本以为非常难以请到的人却十分配合地上了马车,并且按照规矩只带了一队十人在车架前护卫。

问剑山距离各方势力驻扎的位置其实并不远,大约也就十多里地的样子,当然也是有近有远的。情理之外意料之中,当马车驶到问剑山山脚下的时候,其他马车刚好也在这个时间到来。

鱼璇玑挑开车帘跳下车去,便看见已经下车的司空珏、司空凌和赫连烬三人,还有随行的各家护卫。一点不差,刚刚到齐,算得真是准。

“清远侯黄毅奉我星池陛下旨意,在此迎接桐封王、烬王、凌王、摄政王妃大驾。”山脚牌坊处,约莫千人的士兵分裂两侧站立,中央那人穿着铜花对襟大衫,肥桶长裤外罩暗红金线比甲,举止翩翩有礼,面对这天下惊雷贯耳的大人物,不卑不亢扮演着使臣的角色。

“我大渊虽不及各方财大势大,却也是威震一方,清远侯为何单单唤本座为摄

政王妃?莫非,你以为大渊是附属于帝月的么?”鱼璇玑眸含冷光,倏地朝他投去一瞥。

黄毅神情只是稍稍怔了下,心中暗叹这帝凰星果真不凡,遂道:“帝凰星乃天下五帝星之一,大渊如今如日中天,黄毅方才的话果有不妥,应称呼一句渊王才是。”

“本座乃大渊之主,虽未称王,但你这声渊王本座还是应得起的。”她脸上覆冰散去,唇角扬起,便展开如花笑靥,日光下明眸善睐,凝脂如玉闪着光泽,端是让那明媚的阳光都逊色了。

司空珏不动声色地看着方才争执的一幕,不做任何言语。司空凌冷眼旁观,如同局外之人。旋而一道玄色从眼前掠过,素来铁血冷酷的烬王已经牵起了她的手,露出微显得不满的神情,道:“娘子,你都不先跟为夫说句话,应那些没有眼力的做什么?”

鱼璇玑嘴角一抽,狐疑地扫过他的脸,暗忖他跑过来做什么,不是计划中的部分啊。

“黄毅有罪,请渊王恕罪。我星池陛下已经在沧浪亭摆下筵席,请各位移步。”赫连烬指桑骂槐的话在他耳中起不了丝毫涟漪,黄毅尽职尽守地做着使臣该做的事情,从容不迫一丝不苟。

赫连烬暗蓝眸子眯成危险的弧度,嘴畔凉凉地挂起看不住痕迹的浅笑。

这个黄毅,万俟

楚还算没看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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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百虫早宴,午来肋骨

森冷的铠甲着身,手中紧握红缨长枪端立于牌坊两侧,成形列队以参差叠高之态,无论远观近看都给人种冷寂的肃然。牌坊后的山道,看似弯曲难行,实则已经早早被人休整过,在原先的基础上已经扩充了不少。黄毅在前方带路,赫连烬等人则前后跟着。

夏日的炎热来得太早,不过食时刚过些,那隔着树枝投下来的日光就让人感觉到了一股闷闷的热。此行都是习武的人对外界的的冷热变化都有一定的抵抗,却无一例外地感到了那股热力。难道,这问剑山当真有什么不同之处?

自从掉进北蛮荒原的冰湖一次后,鱼璇玑就对热力有股淡淡的排斥,纵然寻常时候身体都是温热的,可她的体温还是跟正常人相比稍微低一些,不过感受不到如赫连烬身上那般冰冷的气息。

“娘子。”并肩而行的赫连烬忽然靠近,一只手牵起她放在广袖中的素手,嘴角弯起邪肆地挑着好看的眉眼,低声道:“我们一起走。”

被那冰凉的大手握住,清凉之意顿时传遍了全身。她不着痕迹地舒口气,回眸朝他似嗔似怪一瞥。赫连烬但笑不语,脸上明媚的神情越发张展。

他并未刻意压低声音,只是声线比较淡,可身边人都是高手就算不故意去听那话也窜进了耳朵。又见两人旁若无人“你情我浓”,几人的眸光都跟着微微一变,却没有人开口说些什么,赫连烬也不管那么多,牵着她的手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问剑山整体并不算特别高大雄伟,但却也是险峰一座。从山脚到山顶的路都修理过的,走起来也算是平坦。一行人的速度并不快,上山只用了半个时辰的光景。到半山腰时,山梁处修建有高亭一座,并有侍女几人在侧等候。黄毅说,这是陛下的安排,怕各位贵客上山一路渴了,故而再此备下解渴的水酒。

司空珏一袭银丝绣玉簪花白袍,广袖飘举,其形貌犹若谪仙,山风突兀地吹拂便令其人有股风吹仙袂飘摇举的姿态。他浅棕的凤眸带着清浅如风又似湖水般无波无痕的静寂,怅然一扫目光便落在了与赫连烬同样一身玄色的鱼璇玑身上。赫连烬是流光暗绸裁剪得当的窄袖紧身袍服,腰悬紫玉蹀躞带。而她则是黑绡纱直裾长裙,暗红绣苍龙在野图案的腰封掐住那纤纤细腰,红与黑视觉冲撞中衍生出令人无法忽视的妖娆。

他目光中没有过多的情绪,却觉得那一袭黑衣的两人甚是般配。心中还不及问自己为何这样想,便瞧见了赫连烬威慑的目光,不准他再多瞧鱼璇玑本分。唇紧抿着的人蓦然勾唇直接忽视了他的警告,道:“本王突然想起来,渊王似乎还欠本王一个人情。”

“额?”鱼璇玑本来在暗中观察这里的地势位置的,没想到司空珏会突然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短暂的错愕后,她抬首与司空珏对眸,道:“桐封王说清楚些?”自己欠他一个人情?准确地说要真欠,就是她还在做安陵的时候被冤是妖孽遭遇流放。时隔一年多后她让陨圣楼的人查过当初事情始末,竟发现司空珏为她不止一次向襄惠帝求情。

原因为何她不想去追究,但这件事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不然就不会有藏灵山庄的事情发生。他们的位置就注定了将来的结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而她也不愿花心思在赫连烬以外的男人发现。当然,除了她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儿子,若他也算是个男人的话。

司空珏对她的反应表现得很淡然,仿佛早就知道她会这样般,倒是旁边的赫连烬脸色铁青起来。他一如之前淡淡笑道:“本王记得便是。”

“呃……”这话,貌似有些无厘头啊!鱼璇玑朝身边男人眨眼问他是否清楚司空珏的意图,换来他冷哼一声掏出块手帕在她脸上胡乱地擦着,这下鱼璇玑更加愕然了。

这些个男人都怎么了?莫名其妙的!

“哼!”妻奴!瞅着赫连烬那明显因吃醋而做出的幼稚举动,司空凌直接从他们身边走过,对黄毅道:“一大早就宴请本王,这么磨磨蹭蹭的莫非是要一步步挪上去等着天黑好开宴?”

“凌王莫怒,我们这就起程。不知摄政王、渊王和桐封王同意否?”黄毅倒是将中间调剂的角色做得有模有样,见那三人没什么表示,权当是默认了他的做法便挥退了准备上前伺候的婢女,为他们引路继续上山。

这次花的时间算是多了些,明明就没有多长的路可走了老半天才走出一段。山路上要么山林密布,要么乱石嶙峋,不然便是荒草丛生灌木无涯。这么绕来绕去的,倒是让司空凌等人都心有不满了。万俟楚这是以黄毅带路来告诉他们,这山上遍布机关没有那么容易逃脱。哼,今日他万俟楚摆下的是龙头虎骨宴他们都敢来,又岂会害怕这小小机关。

心头怎么不爽快但没人支吾一声,兜兜转转了两刻钟后,终于在一片茂密的毛竹林后看见了一座座精致连接的屋子。隐匿在青翠中的褐黄的竹屋建得很是精致,屋檐四角都挂着一只只碧绿色的翡翠铃铛。山风一吹便可听到叮叮当当的琳琅作响的声音,煞是悦耳动听。四人脚步齐齐一顿,将目光对向了黄毅,那一致的眸光似乎都在传达同一个意思。

为什么把他们带到这里来?

“陛下知道这么早相邀,各位定然是来不及用早点,特地吩咐整理出这里的屋子请贵客用饭,顺便好好休息会儿。午后的宴会也不知何时能结束,得多准备些体力才好。”黄毅坦然笑道,顺着拍了拍手便见着各个屋子里钻出两个可人儿的婢女,与屋外早就站立一线的十多个婢女一起在那里恭候着。“这里风清日朗,安宁清静,若没有陛下的旨意不会有人前来打扰。”

明明就是鸿门宴还搞这么多名堂出来,万俟楚真是有些让人捉摸不起来。司空凌横眉,道:“楚帝这算是不想见我们了?”

“宴会在午后,日间太阳太毒,会晒伤各位贵客。”黄毅回答得从容不迫,没有丝毫被他气势吓到的模样。

“哼,就不知他背地里到底想耍什么花招!”不屑地哼声自鼻孔而出,长期征战沙场的戾气散开,让这满是清爽之气的竹林中都弥漫起阴暗的气息。

知道这几位并不好伺候,对他的话黄毅也不做评价,只道:“请贵客入内休息吧。”

“赫连,我们先进去。”鱼璇玑琢磨不出万俟楚这么麻烦的目的,便想着伺机而动静观其变,不动声色拉了赫连烬先朝竹屋走去。司空珏倒不曾言语什么,也跟着后脚去了,余下司空凌与黄毅对峙。

婢女们鱼贯上前,将人迎进屋子,送来洗脸除尘的清水让贵客洗去满脸的风霜。一番整理好被引到大厅中,司空凌已经先坐下了,赫连烬、鱼璇玑喝司空珏三人也陆续入座,婢女扬手一拍便有行穿着绿衣的清丽少女托在银盘娉婷入内,将早膳一道道摆放在桌子上。

只是,看到了桌子的“早点”,坐在桌前的四人无一不变了脸色。东西倒是不多,可谓是道道“精致”。

香酥的桂花糕,清甜而不腻人,可得是在忽略了糕点中那一点点并不多却明显的黑点。若仔细看,便会发现那黑点竟是肉眼也不怎么发现得到,如跳蚤般大小的古怪虫子。至于是什么品种,那就得问做糕点的人了。一道莲子白鱼汤,莹白的汤不凑近都能闻到浓郁的香味,那是鱼肉熬出来的鲜香味道。只是,原本汤中该出现的豆腐做的白鱼却成了半截手指长度,体态透明的水蛭。开胃的山椒水泡的萝卜花,花型倒是美丽,就是青绿的叶子也新鲜娇嫩,却是不该出现类似于菜青虫之类的虫子盘踞在萝卜与茎叶处。

一缸清白的小米粥,上面撒上几点葱花。婢女为四人各舀了碗放在眼前,鱼璇玑用勺子搅动细看,发现这粥比寻常的米粥更为浓稠,仿佛添加了什么东西。但有了那几道独特的东西,相信这里面也不会是什么好玩意儿。

“楚帝待我们还真不同。”如仙般风姿绰绰的男子噙着冰冷笑意,不复先前的温和,让人觉得冷漠而疏远。

司空凌的脸色已然青黑了,胸腔内的怒火一路燎原。这万俟楚还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如此狂妄!但他到底没忘记,这里是万俟楚的地盘,而不是他的凌王铩羽骑驻地。赫连烬与他差不多,但脸上未曾表现什么,好似在这一刻变得喜怒不形于色了。

“本座还道是什么能把这粥熬得这么好,原来是加了——蛆。”带着股恶劣的趣味,故意将最后个字拖得老长,司空家的两个王爷脸上一抽,有作呕的趋势,却更像是一瞬间的事情,眨眼就什么表情都没有了。

变脸速度相当地快!

鱼璇玑将碗碟一推淡扫过屋内伺候的众婢女,冷然道:“幸好本座在马车里吃了点点心垫着,否则你们就该准备的不是虫宴,而是烧烤人肉了!”



050 舞来肋骨,人骨酒器

竟用这么恶心的虫子做成的东西给他们吃,万俟楚到底是在无心还是挑衅?

几乎是同一时间,三个男人一致地朝着桌面上轻轻一拍,旋而扭身起来。鱼璇玑身子一侧闪开,就在她避开的瞬间上好的红木圆桌顿时四分五裂,桌子上的早点更是被震成了碎末,溅得围在桌旁婢女满身都是。

“走吧,本王真怕多看一眼,这里马上就成了一片冰原。”拉着鱼璇玑纤细的手腕,冷冰冰地离开。司空珏和司空凌也纷纷转身走向各自来的方向,这地方看一眼都觉得恶心的很。婢女们被赫连烬三人的手段吓得几乎有些魂不附体,见人都走了才软着腿倒在地上。可怕,太可怕的了!

早上的虫膳不过是小小的插曲,中午时候送来的东西就正常得多,也并非什么精致菜肴而是伽罗关一带有名的地方特色菜。三拨人没聚在一起,而是在各自的房中吃的,没验出有毒算是稍微地放心了下。

万俟楚一直都没有出现,却是早早地将他们都请上了问剑山。他们都有跟各自的暗卫暗中传递消息,得知山下平安无虞众人心中都是一阵莫名的不安,像是有什么会在不经意之间就发生了。只是,他们能感觉却无法洞悉到底是什么事。

问剑山山顶方圆还是很大的,万俟楚的手下也没限制他们的自由,只要不下山,这里每一处他们想看哪里就去哪里,就是暗中都没人跟踪。不过,闲逛的四人还是发现了,山顶上是处处机关,比之前发现的都还精密。想来万俟楚定然很放心这些机关,才不会控制他们的去向。

烈日当空,头顶上一片高大的树荫遮挡,鱼璇玑还是觉得热的慌,破天荒地用手帕去擦拭脸上的汗水。

“这天气真是不寻常。”闲庭漫步般从别处走来的司空凌自然而然地走近赫连烬他们歇息的树荫下,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山风,竟也带着灼烫的热度。鱼璇玑淡漠地投来一瞥,从他的话中找到丝共鸣,拧眉转向一边。远山如黛,交错的起伏宛如鱼鳞般紧密。这日头果然很毒,她似乎都能看见日光焦灼下的森林上方有烟气蒸腾。

为何前几日在山下没感觉到会这么热呢?

“事出常态必有妖。”赫连烬给出简练概括的一语,司空凌黑亮的双眸带着几分真假难辨道:“希望,咱们都能活到山下。”再决生死!

赫连烬漠然,答:“必然!”万俟楚想要他们殒命问剑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呵呵,呵呵……”司空凌被着手,心情似很舒畅般离开,远远地都还是能听到他潜藏着太多意味的笑声。

鱼璇玑将手帕塞进袖中,绝丽的脸庞上布满担忧道:“赫连,我心里很不安,像是真的要出什么无力挽回的大事。”自从踏上问剑山,她的心就一直不踏实。那莫名的危险感觉甚是强烈,可她又不能做出其他的举动引人怀疑,着实苦恼。

“为夫在,不会让你伤着,何况那小东西还在等着我们回去呢。”赫连烬浑不在意地笑起,一手揽着她的肩极力安抚着。在她瞳眸看不见的地方,他眼底已经浮出了一片森森的冷,带着毁灭的寒意在眼瞳深处扩散。

山上时他们都带了各自的侍卫若干人同行,万俟楚是早就允了这点的,只是在他们入山顶时将那些侍卫挡在了竹屋之外的地方。

放了讯号,携着鱼璇玑沿树荫遮挡的地方徐徐向前。既然万俟楚还未出现,他们也去休息片刻,准备傍晚时候的“盛宴”。

暮色将至时,空气就变得沉闷起来,如要下雨般。这问剑山本身就要比其他地方热些,此刻就显得酷热难耐。有内力的还能稍微抵御下热力在身上的扩散,可没功夫的婢女们早已是汗湿衣襟,浑身如被雨珠。

山顶盘龙台上,四根粗大的石柱以天地玄黄分立四侧,台上以正北方为主座依次在旁摆开两张食案,华盖当头遮去那还有些烫人的暮光。美婢引路,一路上花草遍地景物精致,看得人一阵心情愉悦。赫连烬鱼璇玑携手而来,司空珏、司空凌一前一后相继入了盘龙台。还以为要等他们都落座了万俟楚才会姗姗而来,孰料人家早就在盘龙台上等着了。

“各位长途跋涉一路辛苦,请入座。”美酒珍馐一样不缺,一身端正严谨的暗红绣金龙袍服穿在身上,云纹比甲拖曳在腿后。万俟楚谦谦一礼,尽显东道主的风范。

四人暗自瞥了眼,一甩衣袂下摆端然入座,跟着就有婢女弯腰执起酒壶,朝桌上的——

等等,这是?还以为是玉碗酒器,哪料细看才发现这个造型有些怪异的酒器根本就不是玉石材质,也非象牙一类的,而是骨头所造。可如人想象所达,能做到这般的形状的,除了人的头盖骨还有什么!

头骨酒器!

万俟楚,真当是个有胆色的,在他们面前如此肆无忌惮!

有了初来时的虫膳,此刻见了这人骨做的酒器,四人的反应都淡了许多,可眼底都是掩饰不住地一致厌恶。还真是看不出来,万俟楚竟是个这么重口味的,难不成在星池皇宫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

悻悻坐下,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去看已经装满了美酒的“酒器”,浑若忘了主人般面无表情。

“本皇早时有些事情处理,怠慢了各位,自罚一杯算是赔罪吧。”万俟楚恍若没看见众人的神情,表现得谦和而热情。四人没怀好心思地将目光投注过去,便是想看他怎么把那酒喝下去。意外的是,万俟楚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常态,端起他桌上同样的头骨酒器仰头便饮下半杯,并未表现得有任何不妥。

这下,气氛顿时沉了。

酒也喝了,罪也赔了,见他们一副漠然不在当下的状态,万俟楚单手支着头,嘴角噙着淡笑道:“诸位就不好奇,本皇找你们来所为何事?”

“楚帝不说,我们如何知道。”鱼璇玑皮笑肉不笑地抬首扬唇,目光如刀停留在他面颊上,冷道:“相信,必然是件有趣的事情。”

弄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到底是为了掩饰什么?万俟楚,纵然你能耐盖天,我也要逐一给你破了。

“摄政王妃莫急,你们在山上无聊闲呆了半日,如今先来些助兴的,再说其他事。”给旁边的黄毅一个眼神,那厮心领神会地点头,扬手啪啪啪三声响过后。无数彩球般的东西从四面八方砸向半空中,在盘龙台最中央位置的碰撞炸开,天空中忽地刮起阵阵清香的风儿,继而七彩的花瓣从苍穹上散开落下,如雨般簌簌纷纷。一群妖娆红衣从盘龙台上四柱空隙间翩翩飞过,于花雨之中随着悦耳丝竹声起雾。

红菱交织,长袖善舞,纤腰如蛇灵动扭转,红纱遮掩下的面容看不真切,却因此把那双双妩媚多情的眼眸给记牢了。待人看得入性,唰唰声起,红袖突然被截断化作红花碎瓣于半空中洋洋洒洒,广袖下悬,一只精巧的小鼓落于掌心,咚咚声声相连,不是手指敲动出来的韵律,而是一根根坚硬的白骨轻敲而发的声音。

虫膳,头骨酒器,人骨鼓槌……

鱼璇玑不知该笑还是怎么,总觉得万俟楚的手段怎么看起来变得很幼稚了。在场的人谁不是经历了战场血杀的,想要用些死物来给他们添堵,真有那个作用?她跟赫连烬的食案本来挨得就很近,索性不去看他那没有意思的歌舞,挪了身边的凳子旁若无人地朝赫连烬靠近。

“星池皇帝穷到这地步,宴会上都没有干净的东西,勉强吃片西瓜吧。”象牙签插起果盘上的西瓜片,扭头朝她嘴里送。

对面的司空凌和司空珏见怪不怪,虽觉得无趣又没找到什么消遣的东西便都神游天外去了。他们四人的神色都被万俟楚收在眼底,他嘴边一直挂着笑,不多说什么眼睛望着跳得欢快的舞姬们,显得兴趣盎然。不知不觉中,鼓点的节奏微微地开始起了变化,不甚明显。可不消片刻那鼓点声好似在慢慢混合凝聚,形成无形的利刃。

“破魂引!”一只手搭在赫连烬手臂上的鱼璇玑脸色蓦然发白,震诧目光带着凶戾陡然射向主座上的万俟楚。

九幽摄魂曲中控部分的一首小曲,他是怎么知道的?

赫连烬发现她的异样,浑然间也感觉到了鼓声凝聚起来的戾气,暗蓝的眸子变得深沉危险,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她早跟自己说过万俟楚的身份,就是他们在方诸山遇见的盘羽。九幽摄魂曲乃是昙月族之物,盘羽乃是岛主得意的弟子之一会这个应该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可照鱼璇玑所说,除非九幽摄魂曲留有拓本,否则不该有旁的人会这上面的一招半式。

盘羽,比想象中的更棘手!

“啪啪。”错落的碎骨声唤回两人的神思,台上的歌舞已到尾声。抬头之际,舞姬中领舞那女子腰身一扭飞快地在原地旋转几圈后,从她腰侧刷地飞出一条长长的白练,从天石柱挂向玄石柱绷开,那白练上细长流畅的线条十分清晰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江山堪舆图!鱼璇玑猛地抽了口气!

------题外话------

这章写的有些无力,我想想什么时候改一下,总觉得没味道。



051 杀机不减,阴险布局

为什么他会有江山堪舆图?鱼璇玑下意识第一眼射向了对面司空凌和司空珏,当年是她亲手绘了一张给司空凌,后来司空珏也宣称他有一张江山堪舆图,陨圣楼回过消息,他的那张图跟司空凌的是一样的。当年自认为他们的兄弟情谊恒久的司空凌曾把她给的图给司空珏帮忙鉴定真伪,也在那时被司空珏留下了个备份。

一晃多年,当年无心之举倒是为如今种种埋下了深深的伏笔。她凌厉的目光射来时,司空家两位王爷眸光带着惊异齐齐一暗,两根石柱绷直的绢画上的江山堪舆图比他们手中的更为精密,仿若只要你仔细一看,连小小的无名山脉都能从上面看见。

“璇玑。”赫连烬适时地捏了下她的掌心,指甲掐过嫩肉的痛楚将她神智唤回,抬眸与万俟楚的眸光不期而遇。他平凡五官组成的出挑容颜上绽放出风一般迷人的笑容,看得她心头一晃。

万俟楚,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五百年前的事情你又是否知道?

在她记忆中有能耐绘出这样全面细致殒荒山河图的人只有当年陨圣楼的主人——花阡陌,那个如辛夷花般妖娆的绯衣男子,如谜一般走进她生命中又匆匆离开。她早已感觉到虞诀死后还发生过不少事情,可是什么呢?为何,跟他相关的东西会一样样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寒冰诀、九幽笛、白家流沙、灵墟以及眼前的江山堪舆图,阡陌,远隔了生生世世你想告诉我什么?

眼睫遮去的瞳眸里闪过复杂的纠结,沉溺旧事,或者说是受困于某种情绪中,不可自拔。

“璇玑!”腰间一股大力,她整个人都被扯进了赫连烬的怀抱中。冰冷的气息宛如冰川长存,冷绝幽森沁人骨髓。她遑遑的神情落入那已经身边深黑沉寂的眼瞳里,恍惚间她突然生出了强烈的熟悉感。

“阡陌?”她双手拽紧他的衣襟,鬼使神差地朝赫连烬就喊出口。

在他怀中,对着他的人喊的却是另一个男人的名字!明智如他知道鱼璇玑有不对劲儿,可心底泛起的痛意和醋意却滔天而来,要将人给淹没般。万俟楚究竟是怎么办到的,竟迷惑了她?

“楚帝,真是费心了!”把她人拉在怀中紧紧抱住,不让她此刻的神情暴露在众人眼中,赫连烬黑沉沉的眸眼里毫不掩饰地藏着深深的杀意,对上万俟楚毫无危机感的浅笑,两两形成鲜明的对比。

对面,司空珏与司空凌回眸对视,察觉到对方眼中传递出的异常,默不作声地看着万俟楚两人,这事态要怎么发展下去。

万俟楚扬手,将舞姬挥退,跟着便有几人搬来几块活动的立体不规则板箱,拼凑在一起便是大腿高的一块约有一丈方圆的椭圆形器物。细纱铺上一层,他手指按动座椅上的虎目雕晶,只听簌簌的沙声中那器物细纱内慢慢地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待再定睛,那东西已经完全出了土,是什么一目了然。

分明就是活动的沙盘,而上面的布局便是以问剑山为中心,大渊、黑甲精骑、铩羽骑及虎贲骑分布何处,都清晰可见。看来,万俟楚是早就把他们的布局动向摸熟了。先上江山堪舆图,再来沙盘,几人都猜到了他想做什么了。

山上棋,山下行。

“几位不是都为了襄惠帝而来的么,若是赢了这盘棋,襄惠帝怎么处置就归赢的人说了算。”万俟楚一句话挑明了,率先离座站在沙盘外,凌冽的眸光落在这一丈方圆内,仿佛就站在战场中央于四方千军万马对峙。

横刀立马,风卷黄沙,大地旌旗飘飘,处山河间自问天而笑!

“这倒是一盘好棋!”司空珏一卷袖袍,稳稳越步向前站在了虎贲骑驻军的方位。“想必是,山下落子,山下行军。”

万俟楚朝他一眼投去,没做任何表示但眼神已经说明他就是那个意思。司空凌面色稍沉,有些替山下的铩羽骑担心了。山上一步棋,山下可谓是瞬息万变,不说传令及时与否,恐怕小小的变动都会引起不小的麻烦。万俟楚这么做,是为难了他们,可他自己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山上下山的道路全部通常,不会有机关阻挠,各位的人可方便来往。”万俟楚觉得自己可能没说清楚,特意申明了一遍。“我们虽不在当场,却犹在其中,棋动山下军队亦跟着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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