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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竹密语-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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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这才牵了来,恰好遇见从殿中走出的二人。

慕离轻嗯了一声,神色仍是淡淡的。

潼儿在殿门外等着他的时候,恰好看见了从殿中走出的花寻,他显然是刚睡醒的模样。而等到慕离出来时,却发现他衣衫上沾着雪,本就白皙的面容越发地苍白,怕是在外面等了大半夜。

“公子这样做,真不值得。”潼儿偏过头不去看他,心里堵得难受,他从小跟着慕离,平日里少言寡语,即便是笑,也如清风一般飘渺,遥不可及。唯有最近才开始觉得他真实了一些,而今日这副样子,竟是从未有过的落寞。

慕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鬓间的乌黑发丝拂过清瘦的脸颊,漆黑纯粹的眼眸中含着白雪的倒影,

“不可胡说。”

潼儿咬了咬唇,别扭着不再说话。

远处忽然跑过来一个小丫鬟,向他们所处的方向张望了一下,忙不迭地跑到慕离的马前,屈膝行了个礼,

“慕公子,女皇有请。”

慕离微愣,点了点头,吩咐潼儿先回园子,自己调转马头,朝着兰心殿的方向前行。

月罂坐在桌旁的矮凳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着桌面,看着在调拨香炉的婉儿,略想了想,轻声唤道,

“婉儿。”

“公主有什么事吩咐?”

“只是想问你一些事罢了。”婉儿走到桌旁,拿过茶壶要为她倒茶,

“公主想问什么?”

“你在宫中多少年了?”

“快十年了。”清亮的水冲进杯中,顿时茶香四溢。

十年吗?恰好是那件事发生的时候,

“那十年前发生的事,你可记得?”那时婉儿也只有三四岁,实在不清楚她能不能记得。

“大概会记得,公主想要问什么。”

月罂今日醒来时,脑海中就多了许多记忆,其中一件就是她五六岁那年主动入宫。虽然此时有了记忆,但却模模糊糊,想必是那时年纪太小。

“当年为何说金竹园中有不干净的东西?”

第四十一章 混账仙长

第四十一章 混账仙长

婉儿点了点头,轻声答道,

“这个我听宫里的女官们提到过。那年正赶上公主生辰,各国使臣来了不少。槐南王请来了一位在各国十分有名气的仙长,说是要为公主占卜一二。没想到那仙长掐指算了算,说公主的身边有不干净的人,金竹园中也有许多晦气的东西。所以公主才会久病不愈……”说到这,她偷偷瞥了眼蹙着眉头的月罂,接下来又慢慢地道,

“由于当时各国使臣都在,公主又是祥瑞之人,一旦有什么差错,各国都会受到影响。而那仙长在各国的名气都很大,他说的话也自然没有人会反驳。没过多久,迫于各国的压力,建园子时的一百多人全部消失了,有人说,他们是被女皇赐死了。”婉儿喉咙动了几动,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月罂眉头瞬间拧紧,虽然是为了自己好,但就因为那个混账仙长的屁话,居然让那么一大群人受到牵连。如果那些人真是被赐死了,自己那个看似柔弱的母后手段也还真是残忍。

“接下来呢?”

“不知道后来怎么回事,各国都要杀了金竹园中的所有人,说是他们身上带了邪气,不能让他们再危害到公主。而那时,园子中只剩下了几位公子……”月罂眼皮猛地一跳,心里异常地纠结,

“后来如何?”

“也不知是不是心有感应,公主那会刚巧醒来,接着让人告知各国,自己的病与其他人无关。但公主不想拂了各国君主的好意,从那时起就住进皇宫。而金竹园是公主从小长大的地方,任何人都不许再过问,也就保住了园中的几位公子。”

月罂深深地吸了口气,心中烦乱。一百多条人命,说没就没了。就为了一句“园子不干净”就要杀这么多人,究竟是各国太在意她这个祥瑞之人,还是集体耍的什么阴谋?此事也未免太假了些。

“从那时起,公主就一直生活在皇宫之中。女皇的命令,除了花公子,园中任何人不得再靠近公主一步。”

月罂想到那日翻过慕离牌子时,看到了小丫头恐惧的眼神。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当时只是好奇,就让慕离前来,此时一想,才略微解了一些疑惑。

“为什么只有花寻能进宫呢?他以前没住在金竹园吗?”月罂本以为能得到“他是皇子”或是“女皇器重他”之类的答案,没想到婉儿却说,

“公主进宫之后,也不知花公子与仙长说了什么。后来有女官传唤花公子进宫,理由是仙长说花公子天生富贵相,身上并没有沾染任何不干净的气息,若是与公主常在一起,一定能够庇佑公主。接着花公子就随公主一同住进了皇宫。”

月罂撇嘴一笑,天生富贵相?天生狐媚相还差不多。不过不难想象,那妖孽听得到世间万物之声,只稍稍掌握一点那混账仙长的秘密,以此为条件,让他为自己说几句话,进得皇宫也并非难事。

婉儿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抿唇笑了笑,言语里带着股高兴劲儿,

“宫中的女官们都说,花公子对公主情深似海。”

月罂正喝着茶水,听她说完,差点呛住,连咳了几声。情深似海?情他个大头鬼若不是自己看见他与四公主花园里的幽会,此时倒能相信这样的谎话。

婉儿敲着她的背,也不知自己哪句话说错了,见她止了咳,才取过软巾擦抹着桌子。

“她们为何这样说?”她对花寻的了解太少,此时倒很想知道有关于他的事。

“女官们说,花公子还在花霰国的时候,就整日吵嚷着要做南月国七公主的夫侍。而那时,公主还并未出生,当时花霰国甚至把他的话当成了疯言疯语,也没去理会。直到公主刚出生了以后,众人才慢慢信了他说的话。没过多久,花公子就来到南月国,成了公主的第一个夫。”

月罂哧地撇脸一笑,那妖孽的“特异功能”还真多,难不成还会未卜先知?

“人家都是千方百计地想要皇位与江山,他却不做皇子,巴巴地给别人来当夫侍,真不知道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婉儿撅了撅嘴,显然有些不赞同她说的,

“她们都说,这样的男人才叫浪漫。”

“浪漫?”月罂扬眉一笑,

“你那日也在花园中,难道觉得给自己带绿帽子的男人很浪漫?”

婉儿怔了片刻,蹙着眉头想了半天才回答,

“男人的心里总会储着一个十分特殊的人,不是吗?”

月罂呃了一声,自己前世虽然交过几个男朋友,但彼此都是怀有目的的交往,感情也都是蜻蜓点水一般,哪有闲心在意对方心里是否还储着别人呢?将空了的茶盅在桌上滴溜溜地转了转,幽幽地道,

“会不会储着什么人我不知道,但一个男人心里若真是在意一个女人,在外面必然不会像他一样去招蜂引蝶。”让她相信花寻是在意自己的,再等个十年八年吧。

婉儿也没驳她,主子之间的事情,她是无论如何也猜不透的。接过月罂放在桌上的空茶盅,拿过茶壶准备倒茶。

月罂一手撑着头,心里合计着进宫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也大概清楚了,忽然想到还有一段记忆让她心里阵阵纠结,忍不住又问,

“还有一件事我要问你,你可知道雨舟?”

婉儿瞬间睁大了眼,手里的茶壶啪地摔到了桌上,茶水洒出了一片。

月罂微微一愣,感觉事情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从脑海中多了些记忆的时候,印象中便多了这么一个人,她不相信记忆中的事是真的,此时只想确认是梦境还是现实。看她一脸紧张,显然知道内情,追问道,

“你知道有这么个人,是吗?”

婉儿连连摇头,想要去拿软巾擦抹桌子,却被月罂再次拉住,

“告诉我。”她骨子中透着的霸气尽数显露出来,婉儿不由得错开眼眸,不敢再与她直视,暗自咬了咬唇。

“他是公主的夫。”她垂着眼眸,犹犹豫豫地道。

“这个我知。”自己的记忆中,确实有这么一个夫君。那段记忆开始很清晰,想必那时是清醒着的。

第四十二章 温柔少年

第四十二章 温柔少年

她九岁那年生辰,身子居然出奇的好,一整天都很有精神。从兰心殿回来的时候,已是傍晚,刚走到院中的小湖边,就看到一个衣袂飘飘的背影。少年一身浅色衣袍,如锻般的墨发垂在腰间,额前两鬓的发丝高高地束起,上面系着一根与衣衫同颜色的帛带,清风拂过,发丝飘扬,只一个背影,便绝美得如同天上仙子。

少年转过身来,琥珀色的眼眸如洗过一般清澈干净,面如皎月般温润。他看到月罂先是一愣,随后眼眸深处漾起温柔的笑意,微微俯身行礼,声音如甘泉般温婉动人,

“公主。”

她顿时又惊又喜,飞快地跑了过去,抱住了少年纤弱的腰,甜甜地笑道,

“雨哥哥。”

少年眉眼带着笑,长臂一伸,将她抱在怀中。她那时又瘦又小,在他怀中仿佛是个小孩子一般。

“雨哥哥怎么会来?”她抬头望着面前温柔和煦的眉眼,糯糯地问道。

“今日是你的生辰。”说完,他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上面系着一根淡紫色的丝带,递到她的面前。

“送我的吗?”月罂兴奋地接过,就要拆开盒子,却被少年一把拦住,笑着摇了摇头,

“回去再看吧。”

月罂嬉笑着将盒子收好,拉住了俊美少年的手,

“雨哥哥,以后你还会来看我吗?”她乌黑的眼眸映着他俊美的容颜,眼里满是期待。

少年抿了抿唇,半蹲下来,带着暖意的手指拂过她苍白的脸庞,温柔浅笑,

“雨舟会一直在金竹园中等着公主回来,可好?”

月罂眼里虽然闪动着落寞之色,却懂事地点了点头,轻声说好。她那时便知,自己没有任何能力护住心爱的东西,只有等长大了,有能力掌控一切的时候,才可以与喜欢的人一同自由自在地生活。

少年只留了片刻便要离去,临走前回眸向她看去,柔和的眼眸中泛起丝丝不忍,最后终是温柔一笑,转身离去。那一眼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里,印在那缕魂魄中。没过多久,她便听到宫人们窃窃私语:雨舟出事了。

记忆开始断断续续,有时醒着,有时昏迷。直到她来到宫中的地牢,发现了全身是血的温柔少年时,才确信了宫中沸沸扬扬的传言。记忆的尽头是少年含笑的眉眼,以及殷红的血液。

月罂记起这些的时候,心里一阵阵绞痛,她知道这个少年确实存在过,但那缕魂魄却再没有对他的记忆。

婉儿轻叹了口气,不知道她从什么地方得知了这件事,怕是再瞒不住了。还记得那是自己刚入宫时发生的事,当时月罂从地牢中出来,大病了一场,再醒来时已过了数月,却对那日的事再没有提起。女皇命令所有宫人一概不许再提雨舟的事,如果再让月罂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就要了所有人的命。

婉儿在她的追问下,没办法只能如实地回答,

“雨公子那日私自进宫,只为了见公主一面。可回去的时候恰好遇见了五公主,被她下了**,后来……后来雨公子把五公主杀了……”

“杀、杀了?”月罂惊得呆住了,怪不得从回来那天开始就觉得国中少了一个公主,居然被他给杀了?

“为什么要杀她?”

“她们都说,是五公主看上了雨公子的美貌……两人因此起了冲突……”婉儿支支吾吾地忽略了许多过程,

“杀害公主虽然是死罪,但雨公子与王室有着密切的关系,所以女皇一直没有杀他,只是暂时将他关在地牢之中。后来,公主去了一次地牢,回来就大病了一场。没过多久就听说,雨公子……死了……”

月罂颓然地靠在椅背上,记忆中的那副惨烈画面挥之不去:阴暗潮湿的地牢中,墙壁上吊着一个清瘦的少年,血液一滴滴地落下来,染红了整件衣衫,原来都是真的……

她感到有些无力,记忆中那少年温柔的话语一直萦绕在耳畔:

“雨舟会一直在金竹园等着公主回来,可好?”

“雨舟负了公主,只求一死……”

月罂缓缓地起身,走到那片墙壁前面停下,眼光扫过那两行诗,

“深秋忽闻连夜雨,惹得霜寒染轻舟。”

她伸出手向小船上雕刻的身影摸去,苦笑了笑,原来写得是他。婉儿跟在她的身后,眉间也是一片黯然,幽幽地道,

“婉儿知道,公主只是表面上不再提那件事,可心里却是永不会忘的。雨公子去了以后,公主就派人刻了这幅画,醒来时便对着它看……”

婉儿说完慢慢地吸了口气,眼眶有些湿润。亲眼看着一同长大的夫君惨死,那种感觉是任何人都无法体会的。她每次都是偷偷地站在门外,看着月罂一个人孤零零的背影,心里紧巴巴地难受。

月罂默了片刻,缓缓地开口道,

“她,是涑南王的女儿吧?”如果她没记错,三公主与五公主应该都是涑南王的女儿。

婉儿点了点头,“正因为五公主被杀,而雨公子也接着惨死,当时王城内外乱成了一团。”

“什么意思?”

“那时西司国对南月国虎视眈眈,听到这个消息后顺势拉拢了雨家,为他们出兵,说是要攻下王宫,为雨公子讨还一个公道。当时涑南王拒绝出兵抗衡,朝中武将也都纷纷站在她的一边。最后还是瑜南王带领兵马迎战,苦苦守了这王宫三天三夜,才等到了从各处汇聚而来的救兵。”

“瑜南王?”

“瑜南王是四公主的娘亲。”

月罂脑海中那些复杂的线条仿佛开始有规律地动了起来,事情已经越来越明朗了。

“那时大家都以为,只要清除了余党,再派使者去雨家议和,这战事也就能暂且停止。不料趁着混乱之际,一支淬着毒的箭飞向了瑜南王,当时虽未中要害,可回来后便毒发,无药可解。直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后,瑜南王就过世了。”

月罂心中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轻声地念着,

“七七四十九天过世……”随后猛地抬头,混沌的脑海顿时清明了许多?难道她当时中的也是蛇花之毒?

第四十三章是喜还是忧

月罂吸了口气,一个又一个疑问在脑海中窜来窜去,似乎好多事都渐渐浮出了水面。世间毒药虽多,可自己那时却没有中服下既死的毒药,而却中了非要过完四十九天后才会丧命的蛇花之毒。答案只有一个,是有人刻意用了这种毒,至于是谁,她心里已经有些明了。

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快到了晌午,也该去熙兰那里请安了,自从昨日回来还未去过。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问道,

“我想找一些书来看,宫中可有这样的地方?”

“公主说的可是藏书阁?那里的书籍种类繁多,不知公主想看哪一类?婉儿去找。”

“只是想随便翻翻,你随我一同去吧。”既然书的种类很多,应该会有对那种毒药的详细记载。

****************

兰心殿中寂静无比。

慕离微低着头,一言不发,窗棂中散落进来的细碎阳光洒在他淡然的面容上,仿佛镀了一层金光。

熙兰放下手中已经凉了的茶盅,抬眼看了看下面站立的儒雅男子,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他已经长成了个飘逸俊美的男子,眼角眉梢都带着温润高贵的气质。虽然相貌算不上极致,但仅凭他骨子里透出来的贵气,就令其他人望尘莫及。熙兰清了清喉咙,冷萧的声音在殿中响起,

“我竟低估了你。”

慕离抿唇笑了笑,神色依旧淡然,

“女皇抬举慕离了。”他漆黑如墨玉般的眼眸中闪动着柔和内敛的光芒。有时候,温柔是一把最锋利的刀。

熙兰轻勾了勾唇角,俯视着殿下的白衣男子,纤尘不染,干净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可就是这么一个如雪似尘的男子,却有着旁人无法看出的霸气与心机。她漫不经心地一笑,轻声道,

“还有几个月才到期限,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掌控了一切,我究竟是该喜还是该忧呢?”她含笑地将他看着,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年那个单薄瘦弱的少年,居然在短短的时间内,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女皇当日既然肯放任慕离所做的一切,那么必然会想到此时应该是喜还是忧。”他微微一笑,幽黑的眸子沉静而深邃。

熙兰蓦然一笑,那孩子身边的几个男人,原来个个都不简单。

“你若真能实现那日的约定,我想自然是要高兴的。而你也会得到想要的一切,包括自由,不是吗?”

慕离没有回答。唇角的笑意虽然不减,眼眸深处却一闪而过些许落寞,温和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

“女皇今日传慕离来,可是有什么要事?”除了当年与她约定的那天,此时还是几年后第一次见面。

“现在北冥国边境连连告急,如再拖延个把月,必然会向盟国借兵,到时候正是你兑现诺言之时。”

南宫熙兰眼光扫过殿宇的四周,殿中的暖炉虽燃得旺盛,却仍感觉不到温暖,轻声一叹,

“事成之后,我希望你能尽快寻到我要的东西。”

慕离微微颔首,态度不卑不亢。

*******************

雪晴殿内。

三公主南宫绯雪听到丫鬟来报,花公子来了。顿时笑容堆上眼角,飞快地起身出了房门。只见银装素裹的天地间,那一抹嫣红的色彩点缀了整个苍白的世界。

花寻媚入骨的眼眸只是轻轻一瞥,便让她的心顿时乱了几分。迎了上去,伸手就要去挽他的胳膊,眉开眼笑地问,

“今日是什么日子,你居然会来?”

花寻不着痕迹地错开手臂,抖开折扇轻摇了两下,边往殿中走,边眉眼含笑地道,

“公主既然派了那么多人来请我,那花寻必然不能拂了公主的好意。”

南宫绯雪脸色顿时黯了几分,讪讪地收回了手。花寻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跟在了她的身后。两人进了殿中,各自坐在桌案的两旁。她眼里的怨色越聚越浓,本有些姿色的脸庞此时却沉得厉害。

花寻端起茶盅,轻啜了一口,不由得轻轻点了点头,手中折扇慢慢地摇了两下,茶还不错。那青竹雕刻而成的扇面上,细细地勾勒着一支含苞待放的桃花,刻法精湛,惟妙惟肖,随着竹扇的摇动,仿佛随时会绽放一般。

坐了许久,南宫绯雪实在忍不得,压下他端着茶盅的手背,

“你到我这,就是来喝茶的?”

花寻呃了一声,放下茶盅,有些疑惑,

“是公主请我来的,怎么要问我?”

“我何时请了你来?”南宫绯雪气恼地望着他,从第一次见他起,就永远是这种玩世不恭的样子,似乎把任何事都不放在眼里。但就是这么一个看似散漫无心的人,却把那女人处处护在心坎上,想到这越发地恼火。

花寻轻抬眼眸,媚眼如丝,竹扇的风吹过,纤长的睫毛随着风轻轻颤动,

“公主这么说就不好了,昨日送了几根箭当做请柬,今日我来做客,居然不认了吗?”

南宫绯雪一时间涨红了脸,轻咬着唇,目光灼灼地看着面前悠闲饮茶的男子,过了许久,恨恨地道,

“若不是你护着,昨日早让她到了西天……”还未等她说完,只听啪地一声响,她怔怔地向花寻的手中望去,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手中的空茶盅破碎开来,从他指尖慢慢落下,变成了粉末。直到他张开手指,再见不得任何茶盅原有的样子,整洁光滑的桌面上,只留下一小撮细瓷末。

花寻摇了摇头,一脸歉意,眼里的笑意却丝毫不减,

“一时失手,公主不要介意才是。”

南宫绯雪脸颊由红转白,气得偏过头去,缩在袍袖中的手掌慢慢攥起。耳边又传来阴柔动听的声音,

“难道公主认为,用几支四公主的箭,就可以扰了我的视线吗?”

她回头向他望去,失望却从心底散发到全身,冷幽幽地反问道,

“同样都是你不在意的女人,为何她可以为所欲为?”

花寻不答,仍慢悠悠地摇着竹扇,唇边噙着浅笑,斜挑的眉眼媚态横生。

南宫绯雪吸了口气,眼里的怨毒更深了几分,咬了咬牙又说,

“你保得了她一时,难道还能保得她一世?若你现在不与我一心,昨日的事,自然还会再发生!”。

第四十四章想要我什么

花寻竹扇一合,轻挑起她尖尖的下颌,眸子里泛着柔和温润的光泽,如月华闪过,但说出的话却没有丝毫暖意,

“公主最好记得,世间没有任何人,敢威胁我。”

南宫绯雪怔怔地看着眼前妩媚至极的眼眸,那是她最爱的,只是这双眼只有在看到她的时候,才会映出她的样子。当他转开眼眸时,无论是眼里还是心里,都没有她一丝一毫的位置。

一时间竟忘了移开竹扇,仿佛被他那双撩人诱惑的眸子带走了魂儿,痴痴地道,

“我不是要威胁你,我只想要你。”

花寻唇角上扬,呈现一弯好看的弧度,伸出冰冷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眼角,与她贴近了些,极尽蛊惑地问道,

“想要我什么?身子?地位?还是知晓世事的能力?”

“什么都想要。”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她没经过任何思考,脱口而出。

一声浅笑打破了她的痴迷,不由得轻咬了咬唇,等着他的回答。

“公主未免太贪婪了些,只是你想要,我却不想给。”他说完笑吟吟地收回竹扇,起身踱到房门前,

“你真不怕我再为难她?”南宫绯雪蓦地起身,向他的背影追了几步,伸手拉住了他丝滑柔软的衣袖。

花寻微偏过头,含笑地睨了眼她气恼的样子,柔声道,

“公主最好不要再尝试,否则下一个碎的东西,可就不见得是杯子了。”他俊俏的面容漾着淡粉色的光泽,如同三月桃花般绚烂,温柔浅笑中,透着丝丝媚气,但却丝毫不失傲然的风骨。

南宫绯雪望着他飘逸的背影,抓在门框上的手指慢慢攥紧,最终狠狠地砸向木门。

********************

藏书阁是南月国书籍最多的地方。

月罂从半月形拱门向里面望去,这是一座宽敞肃静的院落。偶尔有风吹过,树枝上细碎的雪飘飘洒洒地落下。

地面上已经被清扫出一条通向四面的小路,她刚往里走了几步,就被一旁的侍卫拦住,

“什么人?”

婉儿眼睛一瞪,人小脾气却不小,

“大胆!连七公主都不认得?”

侍卫上下打量了月罂几眼,最近一直听说七公主醒了过来,完全恢复成正常人的模样,由于自己常年守在藏书阁,自然没有机会见到她。忙单膝跪倒,沉声道,

“属下不知,还望公主见谅。”

月罂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她实在不喜欢这个跪来跪去的规矩,

“我今日想找一些书看看,但对这里不太熟悉,不知是哪一个屋子?”

“这院落中每一个屋子都藏着一类书,公主想找哪一类?”

“呃……医药类。”月罂想了会儿,觉得毒药应该与医药放在一起,但她却不想让旁人知道自己在查所中的那种毒。

“左手边最里面的一个屋子便是,属下带您过去。”

“不用了,我想到处再转转。”转身刚想走,又转回身问他,

“天这么冷还要站在这里一直守着?”

侍卫微愣,随后低头答道,

“是。”

月罂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侍卫抿了抿唇,眸子中闪烁着些许光华,向她再次行礼,又退回到门边。

月罂两人一前一后向侍卫所说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很少碰见人。到了屋子前面,门外并无人把守。她轻推开房门,里面寂静无声,屋子不小,可被一排排的书架占满了七七八八,书架之间只留下一人来宽的位置。

她大概扫了眼这些书的名字,果然都是有关药材之类的,回身对婉儿说,

“我怕是需要些时候,你先回吧,我认得回去的路。”

婉儿点头应了,退了出去,将门又带上。

屋子采光很好,阳光顺着窗棂照了进来,在地面上洒下斑驳的光亮。月罂从书架的一面走到另一面,排列的顺序倒是整齐,直到屋子最里面的一个书架前才停了下来。

几本有关毒药的书摆在最不起眼的地方,她刚想伸手去拿,就听见窗前两个侍卫边走边说道,

“今日这藏书阁真是奇了,刚来一位公主,这又来了一位,平日一年可都见不到一次。”听声音正是刚刚在门前的那个侍卫。

另一人有些兴奋地问道,

“怎么样,漂亮吗?”

“你总是这副样子,就不能有点出息?每月赚的那点银子,全扔在了醉花楼,也不说正经讨个媳妇。”那侍卫低声喝到,像是训儿子一般。

那人暗叹了口气,言语里有些无奈,

“谁会嫁给我们这群穷光蛋?你以为我手里如果有足够多的银子,还能不正经过日子?”

侍卫默了下去,没有驳他。的确,他们不像宫中的其他侍卫,常年各处走动,经常能收到主子打赏的钱。这藏书阁平日里连个人影都看不到,除了每月固定的二两银子,可是一个子儿都捞不着。

“喂!王二,过来帮忙!”从远处传来厚重的男声。

被叫做王二的那个男人向旁边侍卫点了点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应了声,跑向了远处。

月罂听着窗外已没有响动,暗自回味他们刚说的话,难道这藏书阁又来了一位公主不成?正想着,木门吱地一响,月罂忙闪身躲到了书架与墙壁的空隙处,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躲就躲。这空隙恰好见不到光亮,从外面进来是看不到的。

月罂从书架的缝隙向外张望,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逆光站在门前,她一袭红衣,向四下张望,见没有什么人,这才走了进来。月罂冷笑了笑,原来是她。那个经常穿着红衣服到处招摇的三公主南宫绯雪,一想到她那红艳的衣服,便想到了同样一抹红衣的花寻,暗自撇了撇嘴。

她进来后在外面随意翻了几本书,随后不久,一个黑色身影从门外闪身进来,随手又将门关上。

“没人看见你吗?”娇滴滴的声音传来,正是南宫绯雪。

“没人,这院中的侍卫本来就少。”男人的声音圆润低沉,话中含笑,十分轻佻。他伸手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身子随即贴了上去,将她抵在前排书架上。低头吻向她细长的脖颈,喘息地说道,

“公主,我可想死你了。”。。。

第四十五章只是看上去花心

南宫绯雪将他推开了些,含嗔带怪地白了他一眼,

“急什么急,先说正事!”

声音妖媚得让月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由得搓了搓手臂。此时出去也不是,留在这里也痛苦,索性看着面前书架上的书名,一会他们走了,倒能省下许多找书的时间。

男人丝毫不为所动,刚被她推开些,又贴了回来,在她脖颈边反复啃咬,

“已经把她杀了,做成了自缢的假象,想必再有人去查,也不能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说完,又向她红艳的唇上吻去。

月罂心底一惊,忽然想到了刚刚无情对她说的那些话,一直调查的那个管事今早已经自尽。难不成与这有关?眼下只能放轻呼吸,继续听着。

她躲开他炽热的唇,偏过头轻声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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