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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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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安笑着摇了摇头,道:“看了场好戏,比在如园确实更有趣儿。”

“什么好戏,说来为夫听听。”

沈长安看了眼柳泽成身旁正和几位大臣聊得欢快的四姨娘,而后说着:“这么厉害的小妾对上同样不甘示弱的小姐,你说呢。”

郑苏易了然,也是轻声笑了下,桌子下,他伸出手握上沈长安的,道:“也是,娘子多了就是麻烦,一个刚刚好。”

沈长安一愣,没有说话,正好寿宴开席,柳府请来了京中最好的戏班,演了出《五女拜寿》,都是名角儿,身段唱腔都是极好,众人看得认真,常有叫好声。

一出戏结束,已是酒过三巡,小欢喜被丫头抱着前来。欢喜是个很机灵的孩子,从丫鬟手中挣脱,而后一蹦一跳扑进父亲怀里,很是亲昵。

老年得子,自然宠得厉害,将小儿子抱起放在腿上:“你个小家伙,今儿怎么来这么晚,又哪儿贪玩去了吧。”

欢喜摇头,囔道:“才不是,我是给父亲准备礼物去了。”说完,将手里东西递出。

不过几张纸,也不知是什么,柳泽成展开,上头歪歪扭扭写了首祝贺词。

“哈哈哈哈,乖!真乖!父亲奖励你个金葫芦玩儿。”

欢喜才欢呼雀跃,一旁的秋娘出声道:“欢喜不仅能写,还背下来了,前几日夜里总说梦话,起初我吓着了,之后认真一听,他竟在梦里把贺寿词都背得一字不差,可顺溜了。”

秋娘说完,欢喜昂着头骄傲说着:“那是自然,这是给爹爹的贺寿词,岂能记不住。”

说完,果真一股脑背下来了,一字不差,逗得柳泽成哈哈大笑,众位宾客也是连连夸赞小少爷聪慧孝心。

“爹爹,你不要变老,欢喜想要爹爹一直这么抱着欢喜。”

这么一句话,原本开怀的柳泽成不觉有些眼泛泪花了,抱了欢喜更近些:“好,爹爹一直这么抱着你。”

欢喜也是个贴心的鬼精灵,顺势也抱住了柳泽成,“等欢喜和大哥一样大的时候,就让欢喜来抱爹爹,爹爹想去哪儿玩,欢喜就背爹爹上哪去。”

这话暖人心窝,柳泽成更加感动,而一感动,就送了城西一处大宅子给欢喜,乐的秋娘合不拢嘴。



“这可是人精啊,柳丰还真不是对手,假以时日,这孩子入了朝堂,肯定如鱼得水。”沈长安喝了口酒,说着。

郑苏易也是笑笑,却说:“有这么个孩子也挺好。”

沈长安瞥了他一眼:“嗯,仨儿过两年也这么大了,你把他接回来呗。”

这么一说,郑苏易反而笑了:“少吃飞醋,仨儿打哪儿来的你心里清楚,你喜欢你养,我只喜欢我们俩的孩子。”

沈长安也不讶异,郑苏易应该早就知道,既然没与她对峙,便是不在意了,反倒她堵起话来:“那就不知道有没有四儿五儿了,我刚在后院,可是瞧见了个愿意给你生四儿五儿的美人。”

人还真不经说,才提到,那边人就出来了,不过是伴着音乐,舞姿翩翩出现在戏台上。

柳翩翩的舞姿长安闻名,但瞧过的不多,一般宫廷宴会上才能一睹风采,而今众位宾客可谓是一饱眼福了,各个都看得认真,比刚刚戏曲还更是吸引人。兴致缺缺的只郑苏易和沈长安俩人。

“怕是瞧多了,便不稀罕了?还是当着我的面装作不喜欢?人家可是特地跳给你看的。”

郑苏易也察觉出沈长安今日不同,转头问着:“今儿怎么了?柳翩翩与我没关系了,我郑苏易再不济也不会惦记别人的妻子。”

“哦。”沈长安点点头:“不过人家柳翩翩说了,胡齐怕是在幽州活不长的。”

郑苏易一愣,这才认真问道:“刚在后院,你都瞧了什么?”

沈长安撇嘴道:“可多了,夫君要听哪一出?譬如,夫君在圣上面前力保胡齐的故事?”说完笑了笑:“我却不知道,夫君会和胡齐有交情。”

“有的,幼时和他交好,只是这些年各为其主不来往罢了。帮他,不为柳翩翩,为你,若不是他,我怎能识得你,是不是该感恩?不过之后的造化,看他胡齐自己的本事了。”

沈长安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却显然不大相信,只道:“这样啊,看不出夫君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人啊。”

“这点我们很像。”说完冲沈长安笑了笑:“挺高兴你和我分享故事,是不是该喝一杯。”

舞曲结束,柳翩翩才抬眼望向台下,正巧是郑苏易和沈长安碰杯喝酒,怒意腾升,却不敢发作。只缓步走下台,在柳泽成面前停下,道:“翩翩祝父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柳泽成面上没什么表情变化,只平静地点了点头。

“大哥还让翩翩备了份贺礼给父亲。”说完,让琦平递上来礼物,是一颗南海明珠。

看了盒子里的夜明珠,柳泽成才问出:“礼物还要你转交,他自己人怎么不来。”

“额,大哥他……”

“祝父亲老如松柏,福寿安康。”伴着声音,众人都是瞧见柳丰,一袭长袍,身形和面容虽都有些清瘦,但步伐还是稳健。

沈长安也是佩服,刚刚还邋遢得如街头乞儿,如今却这么快恢复长安城贵公子的模样,实在难得。

柳翩翩看见兄长,终是开颜,上前拉过柳丰,两兄妹一起,第一杯酒敬了寿星公父亲,第二杯酒便是走向郑苏易,敬他们夫妻二人。

客套地几句感谢话,而后柳丰和郑苏易都是爽快喝了酒,反而是柳翩翩握着酒杯没有动,见沈长安喝完,才道:“夫君临走时,不停交代我前去探望下郑夫人,怕郑夫人这几个月宫里宫外都受了惊吓和委屈。”

一句话,郑苏易脸色大变,众宾客也是倒吸一口气,这句话,既让人想起沈长安和胡齐原本是有婚约的未婚夫妻,又让人忆起这几天的流言蜚语。

郑苏易正要张嘴,沈长安先一步笑着回话:“胡大人有心了,那时在宫里有夫君打点好并派了人照料我起居,也没什么委屈,对了,两个月前夫君碰见胡大人时,胡大人还说不舍夫人,定要带着胡夫人一同去幽州,怎么夫人还在京城啊。”

柳翩翩脸色一变,愤愤饮下杯中酒,而后哀怨看了眼郑苏易,才跟着柳丰走开。而至于沈长安那句郑苏易已派人先一步打点好了的话,众人只听得半信半疑,当初李恒铜墙铁壁一般的长安城,郑苏易都进得来并且打败李恒的禁卫军,何谈控制不了宫里小小的萃华殿呢,也许正是夫妻二人里应外合也不一定。



酒席还没有散,郑苏易便推说不善酒力,提前带着沈长安离开。

离开时,沈长安看见柳泽成那黑着的脸,郑苏易酒量朝臣也都见识过,三五坛都不成问题,此时借此提早离席,谁都知道是郑苏易不高兴了。沈长安都能想到酒宴过后,柳泽成会怎样训斥柳翩翩了。

比预计时间早,郑苏易让马车先行一步,自己则和沈长安两人手牵着手走在长安街上。

已近黄昏,街边摊贩的叫卖劲儿早耗尽了,大多都是坐在摊位上等着客人自己上门,只有卖冰糖葫芦的老翁带着嘶哑的声音继续喊着,他扛着的木棍上,冰糖葫芦已没有几根了。

两人虽衣着华丽,但长安城的百姓认人只认车马,是以手牵手肩并肩走在街上,看着也不过一对普通夫妻。

“咱们帮老翁早些收摊吧。”沈长安说完,先一步走到老翁面前,道:“这些冰糖葫芦我都要了。”

老翁很是开心,热情地把冰糖葫芦摘下,递过去,“一共二十文钱,给夫人算便宜些,给十八文钱就好。”

沈长安接过冰糖葫芦,看着老翁黝黑褶皱且开裂的双手,回头对郑苏易道:“三十文钱。”

三十文钱还真没有,荷包里最小的也是一两的银子,可把老翁吓着了,苦着脸道:“贵人就别拿我老人家开玩笑,这么大的钱,我可找不出来啊。”

“别找了,明日你再送五十根冰糖葫芦去城西的好酒坊交给掌柜的。”

沈长安说完,转头离开,身后的老翁看着手里的银子,轻声喊道:“五十根也要不了这么许多银钱啊。”可惜,人已经渐渐走远,混迹在人群之中。

沈长安手上留了一根,把剩下三根交给郑苏易。冰糖葫芦长安长这么大也只吃过一回,是当年春兰姨还在长安的时候买给她的,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味道都忘得差不多了,如今第一口就酸酸甜甜,味蕾刺激得有些受不了。

多吃几口,倒是习惯了它的口味,郑苏易看着沈长安津津有味吃着,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冰糖葫芦,感觉手指都有些黏腻,嘴巴也有些泛酸了,遂问着:“这三根莫不是还要等着回府里吃?吃太甜了不好。”

“自然要吃,不过不是我吃,阿莲一根,兰生一根,还有阿蛮啊。”

郑苏易笑笑:“连阿蛮都有,你还真没想到我啊。”

沈长安一顿,诧异看着郑苏易:“你连这个都吃?”

“怎么不吃。”说完凑过去把沈长安手中的冰糖葫芦咬了一整个下来,嚼在嘴里,咔哧作响。

“额……”沈长安本来想说那颗她舔过了,后来想想,只道:“你手上不是有么。”

“阿莲,兰生和阿蛮,你不是都算好了么,那我只能委屈下吃你手上的了。”

两人正聊着,前路却被堵住,围了好一群人,好似有热闹能瞧。

沈长安和郑苏易都不是喜欢瞧热闹的人,正要绕路而行,却突有天外之物飞来,还好郑苏易眼疾手快,将长安拉开护到自己身后,而那从人群中被抛出来的钱袋子则落在了沈长安刚刚站立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存稿,我其实在4号晚上就已经上火车旅游去了,6号没有更新不用空等,7号还会有一章存稿发出,7号夜里我就回来了,就这样,咳咳 PS:其实我很想存满三章再走,但表示真的好难,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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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我生之后逢此百罹

掉落在地的钱袋子很是别致,熟悉的花样吸引了沈长安的视线,蹲□子,将地上装着钱的荷包捡起,荷包正面绣着一朵盛开的兰花,荷包里,只一颗碎银子和些许铜板儿。

人群中有个女孩儿披头散发冲出来,伸手就要往沈长安这儿扑来,郑苏易怕沈长安有意外,先一步大力将女孩推开。

被推倒在地,女孩仍不气馁,挣扎着要起来,眼睛也瞪得老大地盯着沈长安,嘶喊着:“还我荷包!”

沈长发打量了那姑娘,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这荷包是你的?”

“是!”

“不是!”

两句不同的回答传来,说不是的,是一个老汉儿,好不容易拨开人群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个年约四十的妇人,两人一看就有夫妻相。俩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沈长安手中的钱包。

“荷包是我闺女的,不过荷包里头的钱可是我们夫妻俩挣来的血汗钱啊,这闺女大不孝啊,想偷了钱和男娃子私奔去啊。”说话的是妇人,此话一出,人群看着姑娘的眼神很是鄙夷。

“不是的,不是的!”姑娘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赶紧辩解道:“这些钱是我卖艺唱曲时,有官人们打赏给我的,是我的银钱。”

“啊呸!我们夫妻养你这么大了,你尽然背着我们攒钱,还有脸说!”老汉两步上前,揪着姑娘的头发就是两巴掌下去,原本白嫩的小脸蛋霎时多出两个显明的手掌印。

老汉下手如此之重,沈长安不觉皱起了眉头:“怎么也是自己的闺女,何苦下此重手。”

“这是我自己的闺女,想怎么管教都行,哪有你插嘴的份……”老汉正回嘴,却感觉到沈长安身旁男子一道锐利的视线,不自觉地有些心虚,语气也渐渐缓和了许多。

沈长安没有理会老汉,径直走到姑娘面前,问着:“这荷包哪儿来的?”

小姑娘有些误会,急忙解释着:“这真不是我偷出来的,这荷包我打小就带着的,是我阿娘绣给我的,我们兄妹几个都有,里头的银钱也是我这几年自己辛苦攒下的。”

沈长安看了眼身后的老汉和大娘,问着:“他们是你的父母?”

小姑娘犹豫了下,怯怯地点了点头,见沈长安暗淡下的眼眸,有转身的趋势,又猛地地摇头,道:“他们不是我亲生父母,我是被人贩子卖去他们家的,他们不过利用我唱曲儿挣钱,平日里做得不好便又打又骂的,也就罢了,如今却要把我卖了给他们的儿子娶媳妇,连我这几年好不容易攒下的银子也要抢了去。”愈说愈有委屈,最后都是带着哭腔说完的。

人群里渐渐有被姑娘哭哭啼啼的模样打动,四周渐渐响起了指责声,可老汉却是呸了一口:“老子花钱买了你,你就是我的闺女,你吃我的住我的,自然什么都是我的!我们想怎样就怎样,外人管不着!就是说到官府去我老汉儿也有理。”说完,便想动手抢长安手上的荷包。

沈长安自然不是壮汉的对手,好在有郑苏易在场,老汉还没近身,已被郑苏易扣住手腕,反扭着。听着老汉嗷嗷直叫,妻子也是上前帮忙,正巧郑苏易一脚扫向老汉双腿,让他整个人没有支点倒了下去,却恰巧将身后的妻子绊倒,一起摔了个大马趴。

两人丢脸的模样惹得人群哈哈大笑,沈长安也是一乐,而后转头,伸手将小姑娘披散的长发撩开,问着:“你可记得你叫什么,多大了,家是哪儿的?”

小姑娘泪眼婆娑,摇了摇头:“只知道我今年十六,阿娘唤我燕丫头,小时候家里有兄妹四人,其他都记不得了。”

沈长安这才肯定心中所想,转向那一对夫妻,道:“这丫头我买了,多少钱?”

夫妻俩才刚爬起身,听见沈长安这话,俩人对了会眼色,老汉坐地起价:“五两银子!”

听罢,人群中议论声渐起,五两银子买个不知根底的丫头,确实贵了,沈长安却是点了点头,从郑苏易那取出了一两银子扔过去,道:“剩下的银子,明儿去苏府领吧。”

老汉一愣:“哪个苏府?”

沈长安将燕儿扶起,转头对老汉夫妻俩笑了笑:“自然是东街郑苏易大人的府邸。”

一听,夫妻俩有些怕了,再看眼前的二人确实穿着不俗,看着就是富贵人家,可仍旧咬了牙,道:“我可不相信你们,我,我不卖闺女了。”嘴上虽这么说着,手里却拽着那一两银子舍不得松开。

沈长安冷下脸,道:“可由不得你,你若不相信我们,等会我们走了,你马上就去报官去吧,记得,让官差去苏府找人。”



回了如园,沈长安将燕儿交给阿莲,带着去梳洗一番。等阿莲带着燕儿再回来时,邋遢落魄的小姑娘已是如花似玉,娇俏可人。

“该你了!“郑苏易催促着,此时二人正在下棋,沈长安打量着燕儿入神,不觉忘了落子。

这才回过神,沈长安侧头朝郑苏易道:“你瞧瞧,可是个美人儿,莫说一两银子,便是五两银子都值了,人老汉真没开高价啊。”说完,随意落下一子。

沈长安从头到脚看着燕儿,思索着说道:“这模样和身段,总觉得似曾相识呢。”

一边思量着,一边又落下一子。

郑苏易随意扫了一眼,并没用心,附和着:“嗯,尚可。”

“啧啧啧,还尚可,眼光忒高了,此番姿色,算是我在长安城见过的难得的美人了,夫君果然阅人无数,这都不入眼。”正打趣说着,继续落下一子。(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这接连三下的落子,让郑苏易扬起了嘴角:“怕是为夫要赢你一回了。”说完,毫不手软地吃了沈长安一片白子。

沈长安一愣,这才用心回到棋盘上,黑子果然形势一片大好,沈长安皱眉:“你倒是不动声色地算计着我呢,怕是落第一颗子时就如此布局了吧。”

“那也得是你大意,想来,倒是燕儿姑娘帮我赢了棋局。”说罢,这才正经看了眼阿燕。

先前被沈长安夸赞美貌,已是有些害羞,如今又被郑苏易一句话弄得怯怯的,都不敢抬眼皮看人了。

见燕儿这么胆怯,阿莲忍不住推了她一下,催促着:“说话呀,老看着脚尖做什么。”

燕儿仍旧没敢抬头,却是听见她怯生生的一句:“府里的绣花鞋着实好看。”

这一句,让沈长安和郑苏易互看了一眼,而后开怀大笑,沈长安笑得乐呵,还不忘招手让阿燕走近些:“还是个逗趣的主儿呢,既然你记不得全名了,我给你想一个可好?”

阿燕点头:“贵人赐名,是阿燕的福气。”

“随我一个姓如何?就唤沈燕,好记得很。”

这句话让一旁的郑苏易动作一顿,沈这个姓氏对于沈长安而言意义很不一般,沈燕。。。这便是当着自家妹子了吧,想到这里,郑苏易才第一次正眼瞧了瞧眼前这个丫头。

燕儿自然不晓得这些,只是欠身行了个礼,道:“谢夫人赐名。”

沈长安再次转向郑苏易:“看看,这行礼姿势很是娇美,声音也甜。”

郑苏易笑了笑:“你喜欢就留在身边,难得看你这么高兴。”

沈长安却摇了摇头,对着沈燕道:“今儿天色晚了,你便在府里住一宿,明儿我带你去个地方。”

阿莲带着沈燕离开时,看着沈燕离去的背影,突然恍悟:“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原是有些像柳翩翩,模样虽然差别很大,可神态举止却很像。”

郑苏易没有抬眼,只收拾着棋盘,道:“哦,没注意。”



沈长安说的地方是城西新开不到半年的好酒坊,酒坊里酿酒卖酒,由于酒味香醇,经营用心,客人还是挺多的。大厅里酒香四溢,掌柜的一见着沈长安来,赶紧迎了上去。

“夫人。”掌柜的很是恭谨地低头唤了一声,这掌柜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萃华殿里的小贵子。

沈长安那日对郑苏易提了句把小贵子弄出宫来,不到两天,郑苏易便把事情办妥了。因着云哥的事情,沈长安也不可能把小贵子再留在身边,只将城西改成酒坊的宅子送给他,也算实现了之前对小贵子的承诺。

小贵子是怕沈长安的,他一直不知道沈长安为何没有杀了他,甚至还帮他。刚接手酒坊时,他总战战兢兢的,生怕是沈长安的阴谋,睡觉也不敢踏实,就怕一睡着脑袋就不见了,可日子久了,也没见有什么动作,更是连沈长安的面都没有见着,反而酒坊在沈长安派来的两个帮手料理之下,生意蒸蒸日上。

“前院让王靖王喜守着,你随我到后院来。”沈长安说完,便径直往后头走去。

前厅客人们围坐喝酒很是热闹,后院里却比前厅更为热闹,谁也想不到,看似普通的宅院,后头却别有洞天,地方很是宽敞,像个大四合的庭院。

院子里许多孩子,年龄从三四岁到十一二岁不等,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根冰糖葫芦吃得起劲,见到沈长安进来,都是高兴地围了过去,其中最粘过来的便是仨儿。

“阿娘好久不来看我们了!”仨儿的抱怨得到一众孩子的认同。

“阿娘不是让细雨阿姨来陪着你们了么,你们有没有好好读书,有没有乖乖吃饭,调皮或是偷懒,细雨阿姨都会告诉我的。”

沈长安正说到细雨,就看她正抱着虎子走过来:“这孩子前天摔了腿,听见夫人过来了,非得让我抱他出来。”

“那是自然,我就好久没见到阿娘了!”虎子撅着嘴说着,眼睛里满是笑意。

“是该受些罪,看以后可还敢爬树!”沈长安看着虎子的腿,说着。

虎子听了,心知是自己顽皮,便不敢再吭声了。

“都赶紧去温书,我等会要考核了。”沈长安话一出,孩子们争先恐后往书房跑去,一下子院子里就剩几个大人。

“今儿有人送来了五十根冰糖葫芦,我猜是夫人吩咐的,便收下了,孩子们一人一根,还多了十来根存着了。”细雨说完,才看见沈长安身后的沈燕,又不敢出声问。

沈长安也回头,看着沈燕一头雾水,才解释道:“这里都是些无父无母的孤儿,我自小没了母亲,知道这些孩子的可怜,遂给他们一个栖身之地,请夫子教学,让他们和正常孩子一样。这里本是由我的两个家人在打理,他们都是生意人,酒坊可以打理的很好,可照顾孩子却许多事情不够细致,便又多让俩人过来帮忙了,这位叫细雨,这是福贵。”

沈燕和细雨福贵打了招呼,而后自己却很是伤感:“我自小也是孤儿,辗转被卖了三次,懂得没有父母庇佑的苦。”

沈长安抚了阿燕的发顶,道:“你以后有家人了。”说完,从腰间取出了昨儿从阿燕那得到的荷包,又对着福贵道:“把你的荷包也拿出来吧。”

福贵一愣,结结巴巴,半晌才道:“奴。。。奴才。。。当时宫里乱,奴才出来得匆忙,弄…弄丢了荷包……”

这话说完,一旁的细雨拧了眉头,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沈长安递给福贵一个绣着兰花的荷包,才改口道:“这不就是你的荷包么。”

“不是,这是燕儿的,你仔细瞧瞧,可是和你的一模一样。”

福贵拿过手里,仔仔细细看了个遍,一旁细雨也是震惊,两人异口同声道:“真是一模一样。”

福贵这才看向沈燕,眼带泪花,“我记得阿娘当年绣了四个一模一样的荷包,大姐一个,我一个,弟妹也一人各一个……你是,燕丫头!”

阿燕看着福贵很是认真,却有些记不得,呐呐半响,带着试探地喊着:“哥?”

“唔,我是你二哥,可还记得?”说完抱过阿燕,搂得很紧:“可让我寻到你了,我还以为这辈子就瞧不见你们了。对了,小弟呢?”

阿燕哭着摇头:“我不知道,你走了之后,我和小弟就走丢了,之后我被人贩子拐了买,去了好些地方,今年才刚又回了长安。”

这边兄妹团聚的戏码,好一会儿才想到沈长安,阿燕拉着福贵,两人朝沈长安重重一跪,而后磕了三个响头:“感谢夫人,夫人便是我们兄妹俩的大恩人,日后夫人一句话,我们兄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福贵比燕儿多磕了许久,连连说道:“小贵子对不起夫人,小贵子当初害怕,害了夫人,夫人竟还如此帮着小贵子,小贵子再也不敢再也不会了,夫人以后就是小贵子的天,小贵子。。。。。。”

额头都磕破流血,仍在继续,燕儿不明所以,有些不知所措,最后也只得跟着哥哥继续磕头。沈长安看着福贵的举动,叹了口气,终究是把二人拉起来,这是春兰姨的孩子,春兰姨是当初唯一一个没有离弃阿娘的人,那些年春兰姨对阿娘和自己的照顾,便是死都不能忘记,如今她的儿女遇难,自然要出手相帮,这个荷包,兰姨曾经也送了一个给她的,好在有这么个荷包,她才认得出他们。

沈长安本想说出因由,想了想,终归什么都没有说,只道:“既然找到了妹妹,我便把你妹妹交托在你手中,不管以前如何,今后要好好照顾妹妹。”

后院里一出感人戏码,前院之人自然瞧不见,正当沈长安说完话,王喜进来了后院,看了眼院子里众人,最后靠近沈长安,在她耳畔低语:“夫人,王叔回来了。”

☆、第53章 寤寐无为中心悁悁

酒坊二楼的账房是整个酒坊视线最好的地方,开窗,能看见沿街的景致,开门,又能瞧见一楼酒坊内的情形。

沈长安和王叔两人坐在账房里,王喜替二人关了门,守在了门口。

“一回来便先到酒坊来瞧自己的儿子?”长安笑说着。

王叔低头:“只是顺路,就过来看眼靖儿,随后马上就会回府。”

“顺路?呵呵,洛阳在东南方向,王叔怎么经过城西的酒坊。”说完,也不继续追究,只道:“一去便是两个月,王家众人可安好?”

“一切都好。夫人让老奴给表小姐带了回礼,还说表小姐自小养在王家,便与自家小姐是一样的,有空可常回洛阳看看家人。”

长安听罢,拧眉问道:“洛阳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素来知道沈长安敏锐,只这一句话就听出不寻常,王叔也赞叹王家那位新夫人,临走时,只让他带了这么一句话回来,并交代了,若表小姐听罢立即问了,便无需隐瞒,若表小姐没说什么,或是犹豫了一会再问,王叔便不可多嘴。

“圣上派谭升到洛阳送贺礼,在王家住了半月。”王叔如实答道。

谭升?李诚登基后,朝堂又一次大洗牌,而破格连升四个品级的,只谭升一人。相较郑苏易和柳丰,谭升在李诚登帝时,功劳并不显著,可如今却最受圣上眷宠,掌管着大渝朝所有钱粮。先帝喜好征战,国库本就空虚,加上两位皇子夺位之争,更是劳民伤财,如今的户部怕是空空如也,早没有钱粮了,那新帝的新政如何得以施展。

王家素来远离朝堂,圣上这个举动,不仅仅王家,其他几大士族也看得分明,给朝廷贡献一些钱粮本也无碍,可就怕圣上养成了习惯,日后一旦朝堂有什么事情,都伸手找他们士族,金山银山也会被掏空的。

沈长安忍不住叹了口气,大渝朝历代皇帝一直不太和士族们往来,当初她送的那一笔军费实在是开了个不好的头,恰好给李诚提了个醒,引了一条生财之路。既然是她坏了规矩,也该她来补救。

沈长安看向窗外,对面的钱庄生意极好,进出之人络绎不绝,沈长安抿着唇看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说如今长安城里,谁最有钱?”

长安城里最大的酒楼客栈,赌场钱庄都是柳家的产业,柳泽成是个贪心之人,这些年自己在朝堂上混得风生水起,却为自己的兄弟们商场铺路,也就十来年功夫,柳家俨然是长安城内的第一富贾。

王叔顺着沈长安的视线,答道:“自然是柳家。”

沈长安拍了拍手,起身:“咱们回府去,得想法子让皇上知道,要银子,何必舍近求远。”



沈长安原本是打算让沈燕留在酒坊,一来可以兄妹团聚,二来也是给细雨做个帮手,可才下楼,沈燕却等在楼梯口,跪着磕头道:“夫人对我们兄妹大恩大德,燕儿愿意为奴为婢伺候夫人,就让奴婢跟在夫人身边吧。”

沈长安一愣:“你这是做什么,安心地跟在哥哥身边岂不更好?”

沈燕摇头,递出一张卖身契:“刚才哥哥与燕儿说了些事情,哥哥欠了夫人的,燕儿替哥哥偿还,还请夫人留下燕儿在身边伺候吧,否则燕儿于心不安,岂能快活。”

“行了行了,你无需这般,过去的事情再提也无意义,你且好好过活,过个一年半载寻个好人家出嫁,你母亲在天之灵才是安心。”

沈燕不肯,只道:“小时候的事情燕儿虽记得不多,可有句话是阿娘反复教导的,我记得很牢,阿娘说是她曾经的小姐教她的,‘行善之人,福虽未至,但祸已远离。’做人是要无愧于心的,若是带有愧意,燕儿心难安,哥哥也祸难离,况且燕儿当真是喜欢夫人的,夫人说起话来和燕儿的大姐很像,燕儿看着夫人,总觉着温暖。”

沈长安不觉想起燕儿口中的大姐,她记得她们的大姐叫长宁,名字还是阿娘给取的,小时候春兰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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