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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重生模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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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安彤轻声道歉。
“下回便不要来了。”魏北悠安抚着她。
安彤思索了一会儿,坚定地道:“不,我要来。”她神色间的一抹肯定与方才的紧张不安全然不同,魏北悠心下一惊,只听安彤在她的耳边轻轻地道:“我要护着姐姐。”
那双眼睛一如初见时那么耀眼,那么真诚。
魏北悠心头震动,酸酸涩涩的情绪全涌了上来。抿了抿嘴,使劲儿眨眨眼睛才把泪意压下去,她笑靥如花,“不用,彤儿喜欢便跟着姐姐,姐姐护着你。”
第21章 莲池花开人回首
夏至节是农历芒种后第十五天,这一天是一年中白天最长的一天。大燕国北方地区在这一日多以食凉面为庆,俗称“冬至饺子,夏至面”。
夏至节古已有之,到燕朝越发重视。因为这个节日,朝廷还给官吏们放了三天假期。
魏老夫人往日里都是陪着府内的女眷孩子们一起吃厨房做的凉面,这次见刘姨娘怀孕,她兴头正好,便商议着让各院各自做凉面,还特意吩咐说,做出来的大家一起品尝,做的越特别越好,还有赏呢。
魏北悠听着水桃在耳边念念叨叨,抬眼见站在越氏身后的冬年眼睛亮得惊人,有些无奈地扶了扶额。
越氏换了一身衣服从屏风后走出来,魏北悠站起身迎了上去,温言道:“娘亲醒了。”
一身雪青色家常软袍的越氏显得格外端庄娴雅,有一种奇异的静态的美,那种美是圆润温和的,又宁静柔情。由着魏北悠把她扶榻上坐着,细细地看着就挨在身边的女儿,越氏越看越觉得欢喜,又忍不住嗔道:“你啊,知道我睡下了便晚些时候再来,何必在这里等着。”
“女儿喜欢呆在娘亲这儿,就是娘亲睡着,女儿心中也安定。”魏北悠眉眼间软软的依恋,低下头用脸贴着越氏的手掌,全是小女儿的情态。
越氏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侧脸和耳朵,母女俩间的温情在房间里缓缓地流动着。
一时间魏北悠希望时间就在此刻停止,永恒。就是这样的下午,母女紧紧地挨着,屋外的树上添了新蝉,地面上斑驳的光影在不停地晃动,屋外有低低的说话声,依稀有股花香飘来,和暖的风吹动衣角和额发,茶壶还冒着热气,丫鬟们静立一旁。
几乎美好得和平得让人心醉了。
不知过了多久,魏北悠只知道茶壶的热气渐渐消散了,午后的暖光移到了很远的墙上,屋外的丫头不知去了哪里,连脚步声也听不见,身旁的丫鬟也不见了。宁静的环境似乎一下子变得空寂,魏北悠微微抓紧了脸庞下温热的衣襟。
“娘亲?”魏北悠试探地叫。
停顿在她耳朵上的那只手又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越氏的目光顺着敞开的门一直望向外面的池塘。“不知不觉你都长这么大了,荷塘的莲花又开了。”
魏北悠抬起头来,一只手捏住微酸的脖颈,眼睛顺着越氏的视线望出去。快六月了,荷塘的莲花已经初绽,青绿的莲叶托起朵朵芙蓉,浅浅的粉在洁白的花苞底部孕成,像是少女羞涩的面孔。荷花的香味清淡,带着一股子不易察觉的凉凉的水意。
莲花开了,故人不再。魏北悠听说过,娘亲和父亲相识的时候,娘亲就站在开的满满的荷塘旁边,斜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给塘里的红鲤喂食。忽然一阵香风吹起了娘亲的帕子,娘亲回头,一张玉质的美颜恰落到父亲的眼睛里。娶娘亲过府前,这院子挖了一座荷塘。
只是如今莲花又要开好,那赏莲的人心思却再不如前,种莲的人已没有了心思。
“夫人,小姐,时辰差不多了。”冬年走进来,朝二人行礼。
越氏微微含笑点头,魏北悠站起身来,脸上已一片云淡风轻,朝越氏笑道:“今日这凉面,娘亲和女儿便分开做,也教娘亲看看悠悠这些天来的长进。”
越氏有些惊奇,“你要自己做?”又笑了,显然是不相信,“莫要把厨房真少了吧?”
提起这档子糗事,魏北悠有些不乐意,扭着身子地表达不满,直把越氏弄得头晕,只得妥协道:“好好好,那娘亲就等着吃了?”
“呵呵,谢谢娘。”母女俩都笑得欢畅,仿佛屋里那许久的死寂从未出现过。
李娘子一见越氏和魏北悠相携着过去,立刻笑眯眯地迎上来,道:“大夫人,二小姐,奴婢知道你们必为着夏至节凉面而来,已备好食材了。夫人、小姐尽管用吧,奴婢给你们打下手。”
越氏笑了,“今日我和北悠各做各的,李娘子给我们准备两套用具吧。”
“各做各的?”李娘子惊奇,对上魏北悠偷偷的一眨眼,当即明了,“好好好,那奴婢立刻去准备。”
于是,虽然在一个厨房,母女俩倒是都亲自下厨了。
对魏北悠那边一袋袋的感觉新奇又好笑,越氏也不再管她,只是心里倒有些期待了。莫不是,悠悠真如李娘子刚刚所说,厨艺上进步神速?
约莫着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越氏的凉面已经出锅了。越氏的厨艺放在寻常人家还是可以的,只是做出的凉面算不上有什么新意。看上去也就是素净的一盘子,很是普通。
她也不想争什么名头得什么赏,当下走到魏北悠的身边,去看她的成果。却见魏北悠的凉面都被扣住,越氏笑道:“做了什么这么神秘,还瞒着娘么?”
魏北悠手下利落地将鸡蛋摊成蛋皮,回眸一笑,“娘亲,女儿做的呀,都是雅事。”
越氏知道魏北悠越发地古灵精怪,也不说什么,只是坐下等着看。结果那扣起的碗是一份一份地往外送,倒不是一种凉面,有好几种了。
李娘子手底下动作果断迅速,菜刀切丝切片都看不清楚影子。魏北悠甚是满意,到底还是有些用处的,不怪使了那么些白玉珠子。
瞧见前头来请越氏过去,魏北悠赶紧催促道,“娘亲快去吧,老夫人和父亲在,迟了不好。”
“那凉面……”越氏微微怔住,这空当儿也不知冬年又跑哪儿去了,厨房里竟然只剩下魏北悠、李娘子和她。
“冬年一会儿就来,我让她跟我一起过去时,带上好了。”
越氏微微点头,跟着老夫人的小丫头晓枫先离开了。
眼见得越氏的背影越来越远,魏北悠把藏在门口的冬年唤了出来,耳语道:“怎么样?”
冬年见魏北悠神神秘秘的,她也又是紧张又是兴奋,一副要做坏事的表情,“小姐,都按您吩咐的做了。”
春阳从门口进来,见魏北悠和冬年低语,脸色有些沉下来,于是那俩一脸“作奸犯科”样的人立刻闭了嘴。水桃把先前的盘子送去折返回来,三个丫鬟一起端了盘子往老夫人房中走。
冬年闻了盘子里的香味,却见不着是什么样子,默默地吞口水。
“悠悠,你这是做的什么呀,左一盘右一盘的,可叫我越发好奇了。”老夫人见魏北悠进来,招呼魏北悠到身边去。
魏北悠依了老夫人的肩膀,只作孩童娇声道:“奶奶可想知道?”
满席的人都觉得好奇,连带着一向冷淡的魏以廉也露出了几分兴味。魏北悠心头如同在火里油里滚过一圈,烫得难受,眼睛里的光芒也亮得惊人,得到魏老夫人的肯定,当即笑得灿烂,“那就先看看各位长辈们的嘛,先看悠悠的,可不合规矩。”
魏老夫人最重规矩,如此一听,也觉得先长后幼方和礼数,便先叫越氏端上凉面来。
越氏的凉面做的很传统,只是摆放上有些不同,添了些色相,倒也显不出什么新意。众人都寥寥吃了几口,恭维几句,并不再多说什么。
之后又是几个人上了盘子,魏老夫人的脸色一直淡淡,没什么改变。那几个盘子中大多和越氏相仿,只是酱料,辅菜上做了改变,其余的皆还是原样,自然落不了好。唯有魏以孝的妾室李姨娘做得还算是有些新意,用那春卷皮包着豆芽、芹菜、蕨菜节,淋着麻酱,吃起来也爽口细腻。
最后终于轮到魏北悠了,魏老夫人和一众人都换了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又隐隐地都对这个改变了的二小姐有些期待。
一大摞的盘子被搬了上来,每个人面前摆了一盘。
魏老夫人先打开,却皱了皱眉。魏大爷也打开,也是皱眉。所有人都打开了,越氏也皱起了眉头。
“哟,我还当二小姐要拿出什么绝活,不过也就是普普通通的一盘凉拌凉面而已,寻常人家都这么做。连摆放都没有变化,只是这精致的刀工可以赞一声,可却并不是二小姐自己的手艺吧?”二房梁云秀嘲笑道,眉眼间全是鄙夷之色。
“是啊,二小姐你这盘凉面并无什么新意啊。”刘姨娘故意拨拉着碗里的凉面,弄了个由卝纹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底朝天表示没有暗藏玄机,微微有些不满地道,“老夫人期待了许久呢。”
“奶奶,父亲,娘亲,你们先尝尝,我这只是第一碗而已。”魏北悠并不为之所动,笑着劝说两个当家人。
魏大爷瞧了她一眼,看了看碗中的凉面,首先试吃了一口,嚼着嚼着却眯起了眼睛。魏老夫人和越氏都跟着尝了,面色也都有些奇怪。
“奶奶,一定难吃死了,对吧。”魏北泠奶声奶气地问着。
“这里面……”魏大爷注视着魏北悠盯着她的眼睛,却没有说下去。
魏北悠见众人都吃了第一口,却有的没察觉,有的吃了便偷偷吐掉,她也不甚在意,其实她在意的,唯有魏大爷的反应而已。
“奶奶,这一碗叫‘连中三元’。”魏北悠嗓音软软地道。
“唔,吃起来一般,名字倒好。”魏老夫人被哄得开心了,道,“上下一盘吧。”
于是第二碗凉面被摆上来,魏北悠道:“奶奶,这一碗叫‘持盈保泰’。”
“奶奶,这一碗叫‘花好月圆’。”
端上来的凉面都是普普通通的样式,酱拌凉面、红油凉面、虾仁凉面、蒟蒻凉面、香椿凉面、笋丝凉面,加上先前的凉拌凉面,说是七种,其实也就一种换了不同的主料而已。
在众人已经鄙夷到无力的眼神中,魏北悠施施然走到魏以廉面前,笑道,“父亲,这七碗凉面分别叫‘连中三元’、‘持盈保泰’、‘花好月圆’、‘开眉笑眼’、‘人寿年丰’、‘回山倒海’、‘首尾共济’,是女儿希望魏府阖府安宁、事业扶摇,父亲觉得女儿可有新意?”
魏大爷眯起了眼睛,打量着她,半晌才道:“这凉面里的香味是莲花香?”
越氏的神情一变。
魏北悠微微露笑,赞道:“父亲说得到准,正是莲花瓣剁得碎碎的,放进去的。只是看不出来,香味却始终都在。”
魏老夫人接道:“哦,原来是莲花,我道怎么总是吃出满口噙香的感觉来了。悠悠年岁虽小,想出这许多好词儿也是不易,今日我便把这奖励给悠悠了。”
“哼,不过就是生生按了几个词,倒还真哄着了。”梁云秀狠狠地瞪了魏北悠一眼,嘴巴里低声地发怨气。魏以孝赶忙碰她一下,低下了头。
“窝囊废!”梁云秀不依不饶。
那边刘姨娘和魏北泠也是冷眼看着,魏北泠年岁方小,也未料到魏北悠竟然亲自下厨。两人又是懊悔又是嫉恨,面色阴郁,只是碍着魏以廉不敢开口。
“悠悠不要奖励,”魏北悠朝着魏老夫人恭敬地跪了下来,磕了个头,朗声道,“悠悠只愿奶奶身体康健,这便是对悠悠最大的奖励了。”
魏老夫人心中感动,连忙把魏北悠抱进怀里,摸着她的笑脸,眼睛里都是湿意。
满桌都是恭维赞叹之声。
祖孙俩的情谊一时间那么真诚,魏北悠伸手替魏老夫人擦泪的时候,目光扫过一桌子的人,心中冷笑。
席,散了。
这样的家宴,就像是一出闹剧。
“二小姐端的是好心思,好手段。”
魏北悠默然不应,梁氏剜她一眼,甩袖走了。低着头又送走魏以廉和刘氏母子,魏北悠心中一直都是淡淡的。
“宝儿,你何必要……”越氏走了出来,哀叹一声。
魏北悠眼神却没有退缩,有些种子,到了时候,是要种下的。
第22章 不意外冤罪缠身
“水桃,镇定一点。”魏北悠眼睛里射出一道厉光,呵斥住了一旁焦躁地搓手的水桃,对春阳使了一个眼神。
春阳会意,趁着园内已经乱成一片,隐入众人之中,避过一片伸出来的六月雪花枝,转眼便不见了。魏北悠心下稍定,冷眼看着眼前这出闹剧。
刘姨娘瘫倒在地上,哀哀的呻|吟。她头发都汗湿了,脸色也是苍白得可怕。手捂着腹部,一双眼睛却阴毒地盯着魏北悠。
红月不在,陪在刘姨娘身边的只有绿竹和清荷。绿竹是个粗手笨脚的,此刻也只能揽着刘氏,无措地问着:“姨娘您没事吧?姨娘您怎么样了?”清荷嘴皮子功夫厉害,却也派不上用场,见刘姨娘脸色差成那样,想到自己可能要面对的惩罚,早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灰黑,哪里还顾得上刘姨娘?
魏北悠有点儿想笑,怎么就能养出这样的丫鬟来了,连个能省事的都没有。唯有个红月看着机灵,却被刘姨娘指派去给魏以廉通风报信去了。
看刘姨娘那脸色差的,都说不出话来的。魏北悠估摸着她怕是自作自受,真的摔着了。笑着提醒后来的那个只顾着指桑骂槐的嬷嬷,道:“姨娘摔倒了,你不去请大夫而在这里骂骂咧咧,这样真的好么?”
刘姨娘一听,还真是。使劲掐了一把两个丫鬟的手,又瞪了一眼嬷嬷,有气无力地说:“你这个老东西真没用,没见我这样子啊,还不滚去找大夫!”
那嬷嬷被瞪了一眼缩了缩脑袋,疑惑地嘀嘀咕咕道:“还真摔着了啊。”
魏北悠凝了神,听得真切,立时噗嗤一声笑出来。
刘姨娘恼羞成怒,蓄了力踹了嬷嬷一脚,喝道:“还不快去,要是我死在这儿,你们这些人大爷一个也不会放过!”
那嬷嬷又缩缩脑袋,魏北悠笑得欢畅,带着水桃也有些忍俊不禁。那边刘姨娘哼了一声,冷眼道:“你可别高兴地太早了。这事儿说小就小,说大是大,你虽是府里的嫡小姐,我怀的却也是大爷的长子。况且这事儿辨不清楚,单看大爷信谁了。”
刘姨娘虽然痛的倒抽凉气,但眼睛里却全是得意和挑衅的神色。“二小姐,你觉得,大爷会信你,还是信我?”
这有什么好判断的?魏北悠嘴角微微露笑。信谁都不要紧,重要的是这件事会改变什么。或许,刘姨娘总是在替她创造契机,只是她浑不知觉罢了。
“小姐……”水桃神色间添了一抹担忧和害怕。
魏北悠嗯了一声,转过脸见她面色青黑得难看,知道她替她担心,嘴角勾起来,眼睛逐渐变得认真,“水桃,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点儿也不害怕吗?”
水桃顿了顿,抿着嘴摇了摇头。
魏北悠转过脸朝魏姨娘眨了眨左眼,眼睛朝上翻了翻,小心地轻声道:“因为啊,人在做,天在看。”那声音里有一丝鬼魅,听得水桃青天白日的汗毛倒竖。
“小……小……小姐……”水桃疑神疑鬼地左右瞄着,一只手抓住了魏北悠的手臂。
魏北悠嘿嘿一笑,原来这个胆大包天的水桃是个胆小鬼,瞧她那副害怕地缩起来的样子,可和平时判若两人了。魏北悠打量着水桃,不知不觉地摇了摇头,这性子和模样都半分不像南桥,可也真是奇了。
“娘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吓了水桃一跳,出于本能整个人迅速缩到了魏北悠身后,魏北悠回身去看,水桃哆哆嗦嗦地指着园外的方向,害怕地连话都说的断断续续,“小……小姐……鬼,女鬼……”
魏北悠自然也听到那声音了,只是没想到水桃被自己吓得草木皆兵起来,有些歉疚地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不是女鬼,是三小姐。”
那边被水桃吊起情绪来的清荷和绿竹一时间都愣在原地,刚刚的女声是……三小姐?
然后一个飞快奔跑过来的红色身影印证了大家的猜测,果然是魏北泠。她扑倒在刘姨娘身边,放声哭嚎,只哭得天月无光,眼睛全揉得红肿了起来,脸上道道泪痕,语无伦次地说着,“娘,你怎么样?!”、“娘,你不要死!”、“娘,不要丢下我!”,反反复复就这几句。
号丧呢!魏北悠立刻笑喷了,重生过来,她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么开心。她怎么以前就没有发现这对母子俩这么活宝,这么逗趣呢。
魏北悠这边笑得欢畅,那边母子俩深情告别的戏码被打破,同仇敌忾地死盯着魏北悠。
“娘亲,是不是姐姐把你推倒的?”魏北泠眼珠都不带转的定在魏北悠身上,问话里都带着咬牙切齿。
魏北悠越笑越开心,几乎有点儿收不住。她抬头看着放射着万丈光芒的太阳,笑得肆意。真就这么恨她么,拿这种被用的烂掉的戏码来对付她。世间的人怎么都这样呢,短暂地得到了一个东西,便以为这个东西是自己的了,即使这个东西真正的主人回来了,他们还在疯狂地占为己有,不择手段、不惜一切地争夺。
而这样东西——魏以廉的宠爱,她已经不需要了。但是越氏——她的娘亲却仍然需要,因此她不得不对着魏以廉俯首帖耳,强装笑颜。
强烈的阳光照进眼睛里,真刺眼啊……魏北悠不再笑,只是专注地仰头看着。这样的刺痛,这样的真实,让她知道不能逃避。
这些跳梁小丑的戏码,她终于还是不能当做不知。
被魏北泠狠狠推了一把的时候,魏北悠默默地望着园外的方向,并不挣扎。倒是水桃站了出来,哆嗦着身子泫然欲泣却依然定定地张开双臂护着魏北悠。
“这是怎么回事?!”一声怒喝,魏以廉像是黑面阎王一样大步走了进来。
“大爷……”刘姨娘眼中带泪,虚弱地唤着魏以廉,期期艾艾,惹人怜爱的样子。
“爹爹……”魏北泠哭得凄惨,一把抱住了魏以廉的大腿。
“你们都死了吗?不知道扶刘姨娘回房去?!”魏以廉登时浓眉倒竖,一脚踹开了仍旧念念不休的老嬷嬷,把刘姨娘抱了起来。
老嬷嬷重重摔在一边,大声地惨呼,被魏以廉带进来的小厮拖了出去,只听到几声惨叫,没了声响。
杀鸡儆猴。
魏北悠垂了眼静静地等着,魏以廉怒喝道:“你胆子可越发大了,夏至就敢糊弄我,如今还敢推倒刘姨娘,可见我平日真是太过放纵你了!”
眼看着风雨立刻就要到了,择书劝道:“大爷,快送刘姨娘回房让大夫看看吧,可不能再耽误了。”
魏以廉重重哼了一声道:“都去刘姨娘的院子里等着,要是刘姨娘有个什么,你们在场的人都别想脱罪!”
众人噤如寒蝉。
魏以廉大跨步走了,一边安慰着:“紫环,别哭,没事的,我们的儿子没事的。”魏北泠踉踉跄跄地跟在他后面,等到转弯的时候,她突然回了个头,冲魏北悠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然后又继续哭着,“娘亲,娘亲……”
好一副三口之家的画面,既令人感动,又令人心酸。
魏以廉究竟有情吗?
魏北悠问自己的这双眼睛。
院子里围了一大群人,都不敢说话,只等着屋里的结果。梁云秀也到了,幸灾乐祸地看着魏北悠,吐出的话全是尖酸刻薄。
越氏进门的时候,就看见魏北悠孤零零地站在院门口,神色平淡,不言不语。一下子眼泪就涌了出来,上去一把抱住魏北悠,越氏一声声地哽咽着。
她什么都不说,却让魏北悠心下安定了一些。魏北悠就怕越氏着急反而落下病来,只要能发泄出来,就是这样带着委屈和愧疚的泪水也是好的。
将越氏紧紧地揽住了,魏北悠才觉得人世间还是有温情在的。只要抱着自己的这个人在,一切都值得了。
轻轻替越氏拭泪,一抬眼正对上春阳点头示意,魏北悠用光滑的小脸轻轻蹭了蹭越氏的脸,笑了起来,“娘亲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更何况,有的好戏,是要笑着看的。
“我的孙儿没事吧?我的孙儿呢?”魏老夫人焦急的声音在院外响起,伴随着珍姑不间断地担忧,“老夫人,您慢点,慢点儿”。
“我的孙儿都可能没了,我怎么能慢!”魏老夫人厉声呵斥。
然后脚步声越来越近,许多人簇拥着魏老夫人进门来。魏老夫人罕见地衣冠不整,额际冒汗,气喘吁吁地全没了一品诰命的风范,她像个真正的奶奶那样,担忧着孙儿的安危。
目光落到魏老夫人身边的那个人影时,魏北悠心头却是微微的悲凉。灏哥哥,听着老夫人这么说,你恭敬的面孔下又是什么样的心思呢?
谁说世间本无事。世间的事太多了,即使是宁静的湖面底下,也有激流的暗涌。
第23章 我泊兮其未兆
老大夫退了出来,但见择书把老大夫一路送出门外,路过魏北悠的时候,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却没什么表情,只是那样擦肩而过了。
魏北悠知道,刘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前世根本就没有这一茬,是因为刘姨娘从没想过试探魏北悠在魏以廉心中的地位。魏家嫡二小姐不受宠爱,几乎要路人皆知了。
但今生,至少在某种程度上,魏北悠的变化让刘姨娘害怕了。
“大夫人,二夫人,二小姐,大爷唤你们进去。”择书站在房门前说。
梁云秀甩着袖子进门去了,那扭动的身影里总带着一丝得意。二房不受宠爱重视,因而但凡大房有个什么风雨,她总是喜闻乐见的。
魏北悠扶着越氏,一步步地走进去。越氏冷静下来的眼神让魏北悠有一些害怕,又有一些担心。她平静的颜色似乎在告诉魏北悠,她悟了。魏家的一切,魏以廉的所作所为,让她悟了。
那或许是魏北悠需要的,但不是魏北悠所希望的。
刘姨娘靠在床栏上,形容憔悴。魏北泠趴在她边上,手握着刘姨娘的手,紧紧的,双眼肿得像是核桃一样,那狭窄的缝隙里透出来的却全是冷意。
魏以廉和魏老夫人坐在榻上两边,都是脸色沉沉,眉目间隐者即将倾泻而出的雷霆之怒。
魏北悠和越氏刚刚站定,一个杯子就狠狠地掷到越氏的脚边,啪的碎裂声叫人心颤颤巍巍地一凉。茶水流了一地,魏北悠扶着越氏退了一步。
这一退更激怒了魏以廉,他猛地一拍小几,瞪着魏北悠严厉地吼道:“本以为你这三四个月性子有所改变,没想到都是做给人看的!你以为让刘姨娘小产,这家里就你独大了么?你以为偷偷地把刘姨娘叫到花园里行事,别人就不知道了么?!你以为所有人都没有你聪明,你当我死了么?!枉你还是大家出身,竟然如此善妒,可真是叫我大开了眼界!”
魏北悠心中一缩一痛,下意识地看向越氏,只见她身子猛地一颤。魏北悠胸口酸疼,她本还疑惑是谁通知了娘亲,原来……是他!
这样的机会对魏以廉来说,可不是天降甘霖了吧?魏北悠犯错,那便只骂魏北悠,牵扯到珍贵的魏府子嗣,纵是越府也不能把手伸得太长,就是这样含沙射影地带上越氏,也没有谁可以反驳吧。
“大爷,你……你莫怪二小姐,她还小,那里懂这些?”刘姨娘那边柔声劝道,话语间带了丝哭音。
“她不懂,自然有人教她懂!”魏以廉气得颤抖,一双眯起的眼睛从越氏身上划过去,停在了春阳的身上,厉色一瞬间达到几乎可以灼伤人的程度。“她身边的人,不都是很有见识的吗?”
魏北悠往前一步,正要说话,却被越氏往身后一拦。越氏微微一笑,脸上满是怜悯,“大爷只说责怪妾身善妒,耍那阴谋诡计罢了,何必指责九岁的孩子和一群不懂事的下人?”她笑容有些奇异,话音刚落竟然伴随着一声晴天霹雳,把屋子里每个人都炸了一跳,皆惶惶然地往头顶上看。
魏以廉一下子也像是失了声,反倒是梁云秀迅速反应过来,捻着发梢,嗤笑一声道:“瞧这天,好像要下雨了呢。也不知谁得罪了老天爷,哎,说来说去总要有个交代,难不成还能是刘姨娘自己把自己摔在地上的?”
“梁氏!”魏老夫人一声严喝,狠厉的目光扫过来,梁云秀不敢争锋,撇了撇嘴低下了头。
“静萱,你莫要瞎想,大爷从娶你进门,一直尊你敬你,何曾指责过你?”魏老夫人安抚着越氏的温和态度,叫屋里所有人都有些惊讶。
唯有魏北悠暗暗勾了嘴角,到底还是外婆了解魏老夫人的真正心思。若没有外婆的提前打算,她和娘亲今日怕是都落不着好。
“娘亲,你莫说话,今日这事,我来处理就好。”魏以廉皱了皱眉,对魏老夫人的突然插嘴像是非常不满。
“哼,你是嫌我老婆子老了是不是?你忘了当年我生你的时候九死一生,差点儿见了佛祖?你倒好,这么久了没给我生个孙子,内院的事你还不让我插嘴了?啊?”魏老夫人火气上头,说着说着就急喘上了。
屋里一下子乱套了,魏于灏立刻上前倒茶,丫鬟们杂七杂八地围上来,连梁云秀也三步两步到了魏老夫人身边。
“娘,娘!”魏以廉赶紧上前拍抚,不迭声地认错道:“娘,我错了。您没事吧,都怪儿子失言,您别生气。”
那边刘姨娘急着下床要到魏老夫人身边,魏北泠按着她不让她动,她立刻泪流满面,哭道:“大爷,您别说了,都是妾身不好,都是妾身不该去花园,不该摔倒在地上。您别惹老夫人生气,大爷……”
往常魏老夫人有个什么,越氏总是第一时间凑上去忧心忡忡,今日她却冷眼瞧着,一只手紧紧抓着魏北悠,手心里全是冷汗。冬年和春阳、水桃守着越氏和魏北悠,也站在堂中央没有动弹。五个人和一群人分割开了,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魏老夫人喝了几口茶安稳下来,斜了魏以廉一眼,质问道:“那我能否说句话了?”
“娘,您当然能说话,”魏以廉重又坐了回去,往里间看了一眼,道,“只是这件事,却要我做主。”
魏老夫人没了言语,她再能折腾,府里的事决定者还在当官的魏以廉手里,她除了能说几句话,别的她也并不想多管。
“越氏,我今日只论这混账的丫头冲撞魏姨娘之事,与你无关,你且站到一边去。”魏以廉冷淡的眼神示意越氏站到侧面。
越氏却默默摇了头,道:“她是妾身的女儿,若真有什么‘冲撞’之事,那也是妾身管教不严,妾身难脱干系,怎能站到一边?”
“娘亲。”魏北悠紧了紧抓住越氏的手,对她微微摇头示意,春阳也对她摇了头,示意她不要坚持。
越氏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相信性情大变的女儿和一贯聪明机警的丫鬟。
“你还有何话说?”魏以廉冰寒的声音沉闷地响起,室内宁静地连呼吸也清晰可闻。
“唯之与阿,相去几何?美之与恶,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我独泊兮,其未兆;沌沌兮,如婴儿之未孩;傫傫兮,若无所归。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⒇,我独闷闷。澹兮,其若海;飂兮,若无止。众人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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