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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重生模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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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阳摇摇头无奈地笑道:“自小姐身边有了水桃,又恢复了些顽皮的性子。水桃最不愿意去南桥那里,小姐反而三番四次地叫她去。”
信纸已经被拿了出来,魏北悠一边翻开折纸,一边漫不经心地道:“我就是奇怪她为什么不喜欢她哥哥,我觉得南桥一直是个挺好的哥哥啊。”
尽管前世她从未见过水桃,也从未深入了解过南桥,但有一种人,你一见到他,就觉得莫名的可靠。
“小姐,水桃还得用么?采依呢?”
魏北悠看到信首的时候双眼一亮,笑得开心,“是乐瑶的信。”一边看信一边分心回答问题,“水桃就是多话了些,但还算踏实。采依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不过做事沉着细心。还是得先看看,日久才能见人心嘛。”
将信纸一合,魏北悠眉眼绽开调侃的笑意,正看到春阳欲言又止的嘴,当即笑道:“姑姑,您还有什么问题,一起说了吧。”
“小姐,奴婢无礼。”春阳行了个礼,抬起头认真地问道,“小姐,您要去杨府赴约吗?”
魏北悠目光温和起来,回道:“不能不去的吧。”
“那便有三件事待要解决,小姐可知是哪三件事?”春阳点点头,又问道。
“嗯,首先是……我带水桃还是采依去杨府?”魏北悠想了一下,若有所思地抬头,见春阳微微颔首,思索了一下,魏北悠道,“还是水桃吧。”
春阳面上一抹疑惑之色迅速划过,继续道:“还有两件事呢?”
“这第二,应是我带什么礼物去,去杨府赴约,总不好空着手。”魏北悠这次没有再询问春阳,只是又低头补充道,“不能是贵重的,杨府也是大户人家,黄白之物见得多了。也不能太素朴,毕竟是做客不必家宴。若是只见乐瑶还好置办,只是这种约信属于请我去杨府做客还是私底下的会面?”
春阳拿起搁在小几上的信封,耐心地解释道:“若是正式的邀请,那么信封上会写‘魏二小姐亲启’,现在这封是无封字的,小姐便只当是私下相交,可随意些,只要花些功夫准备杨小姐喜欢的就好。”
“原是这样。嗯,好,我过会儿想想,弄些稀奇古怪的,她准喜欢。安彤妹妹也在,一起备上好了。”魏北悠打算着,又问,“那最后一件事呢?”
“小姐当真想不到吗?”春阳把信封搁下,退了一步,低头恭敬地等待着。
“你是说……爹?”魏北悠思索了许久,才皱着眉头,吐出了那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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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先前的陆府聚会还属于魏北悠无理取闹硬要参加的结果,那么既然魏北悠已经决心给魏大爷留一个好印象了,那即使是这样的结交,似乎告知给魏大爷知晓也相当必要。
而且这次聚会不同于陆府的聚会,因为陆青岚的聚会无人敢说,而高门大户的嫡小姐们的结交往往反映两个府第之间的关系,和嫡子的聚会性质是一样的,最易成为人们议论的由头和依据。
因而,若是想让这段关系变得公开而且长久,让魏大爷得知并且同意也就理所当然了。
魏北悠到书房门口,择书就笑着进去通禀了,出门的时候恭恭敬敬地请魏北悠进去。
对着魏大爷,魏北悠已经可以用视若无物的心态来处理的,即使是弯着后背低着头,身上隐隐的也透着一份傲气。魏大爷已经不再用两月前的目光看他,那么这分傲气来的正是时候。
“父亲,杨家的嫡女杨乐瑶邀女儿去赏花,女儿是否应该过去?”魏北悠抬了头,直视着魏大爷的眼睛,正望进一片满是探究和深沉的漩涡里。魏北悠目光淡然平静,不见丝毫惊慌和躲避,“请父亲示下。”
“你真是越发胆大了。不知是谁的功劳?”魏大爷端坐书桌后,岿然不动,只一双眼睛里如同锐利的鹰眼一般,企图看到茫茫的草原上的一点动静。
“父亲说笑了,凡人总要长大,女儿也是一样。如今女儿这样,难道父亲并不欢喜?”魏北悠语气透了一分隐隐的委屈,故意把那孩子气的一面露了出来。
魏大爷默然不语。魏北悠心底发凉,兴许他当真是不喜的,即使她不再胡闹,不再不成体统,他依旧不喜。
“爷。”择书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什么事?”
“戴大人求见。”
魏大爷皱起了眉,脸上不耐之色浮现,瞧了一眼魏北悠。
魏北悠会意地躬身行礼,“既然父亲有公事要处理,那女儿便退下了。”
“不必,”魏大爷突然的打断让魏北悠往外退的步子一顿,“坐到屏风后面去,稍待一会儿,再说你的事。”
魏北悠心下诧异,倒也没有反驳,顺从地退到西室的屏风后,默默地坐了。
半晌有人进了门,传来两人的客套声。
“魏大人有礼。”
“戴大人,怎么今日有空往我这儿来?”魏大爷对朝臣总是语言轻慢温和。
“哎,魏大人,下官这实在是没辙了,才特来求魏大人救我。”那个大概四十岁左右的男声哀哀戚戚,甚是可怜。
“哦?我有什么可以帮得上戴大人的么?”魏大爷声音四平八稳,并不十分关心那个戴大人的事情。
“魏大人,您也知道皇上下旨要建端阳宫,可皇上不愿意出银子,就想让大臣们把这费用给出了。结果因为臣一句‘自当为皇上鞠躬尽瘁’,皇上便把这差事丢给了下官。魏大人您是知道下官几斤几两的,下官哪里挑得起这副大梁。下官本就愚钝,朝中也无什么好友,若是再办了这差事,可不把满朝文武全得罪遍了。”
魏北悠微微露笑,这个戴大人倒是挺会说的。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替皇上办喽?”
“魏大人,您这是哪里话来,若是不替皇上办事,下官这脑袋还要不要啦?”
“既然你敢说‘朝臣必定是愿意的’这种话,又必须替皇上办差,那便去办了,得罪了满朝文武自有皇上替你撑腰,与我何干?”
“魏大人,下官已经知错了。下官脑子笨,说话总是过嘴不过心,其实下官当时说完就后悔了。如今皇上叫下官跟朝臣们要钱,以三月为限,下官真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找魏大人帮忙,求魏大人忘嫌相助。”
“帮你,你接了这差事,让我怎么帮你?”
“魏大人,您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您说话皇上总要思量思量的,要不……您跟皇上说说,把这差事转给别人?”
“哼,猪脑子。若是皇上说,转给别人?不若转给你好了。那这烫手山芋可不就给我了,戴大人打得好算盘啊。”
“是下官失言,是下官失言。那魏大人的意思是?”
“我若不是看在戴老太爷曾经指点过我的份上,绝不助你。你可警醒了,以后万莫在皇上面前卖弄你那点小心思。”
“是是是,下官明白。就算您不说,下官也再不敢了。魏大人,您可有什么良策?”
“你且先回去,收拾你家的金银。你揽了这差事,必定要出大头的,这个变不了了。对策我再想想,晚些时候通知你。”
“哎,下官知道了。那下官先走了,魏大人您可一定要救下官呀。”
“快走吧。”
“出来吧。”等戴大人的脚步声消失了,魏大爷对着西室唤了一声,魏北悠已经听得有些迷迷糊糊,咋文这一声,立刻清醒,踩着莲花步,慢慢的走出来。
“此事你可有什么看法?”魏大爷定睛看她。
魏北悠脑子里轰的一声,问她的看法?朝中之事,你问一个九岁的女娃?细斟酌了道:“父亲,女儿不过九岁稚龄,哪里懂这些事情?况且朝中之事,哪有女儿参与的余地?若是戴大人这样久经宦海的官场中人也想不出办法,女儿又会有什么看法?父亲这话应问大哥,怎么问起女儿来?”
一连串的问题对魏大爷没有丝毫影响,反倒让他眸色渐渐暗沉下去,“若是我偏要你说呢?现在可是你在求我。”
“女儿不曾求父亲做什么。”魏北悠一派安闲。
“你不想去杨家了?”魏大爷声音冷硬。
“父亲不愿女儿去杨家么?”魏北悠抬头微笑着反问,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魏大爷一顿,竟然没有再追逼下去,而是揉了揉眉间,罕见的露了些疲惫之色,轻声道,“你且随意说说吧,说错了我也不怪你。”
魏北悠的印象里,似乎魏大爷还是第一次这样说话。
沉默了许久,魏北悠才道:“向朝臣征捐,是皇上的主意么?”
“嗯。”
“那便好办了。”魏北悠稳稳地道。
“什么?”魏大爷一怔,魏北悠却没有开口解释。过了许久,魏大爷目光越来越亮,“我希望你的意思与我所想一致。”
“父亲所想的,便是女儿所想的。”
第19章 闺蜜相邀情日深
车轮滚动在小巷的青石板上,车厢微微地晃动着,魏北悠倚着车壁微微掀起窗帘往外看。京中已是花红柳绿的,那股子蓄势待发的夏热也隐隐地躁动着。
高高的围墙显得非常漫长,魏北悠只能看见树木、天空和池塘,好像是这座庄园的后面。魏北悠奇怪,微掀了轿帘,问道:“南桥,怎么走到这小道上来了?”
南桥也不回头,只应道:“是春阳让我带您走后面的,前面车多人多,小姐出现多有不便。这条路通杨府的侧门,我先行走过的,您坐好便是。”
魏北悠微微挑了挑眉,坐了回去。南桥倒是个听话的,让他别自称“小的”,他也就“我”“我”的说的非常顺口,魏北悠听了心里也舒坦。至于春阳为什么不让她走正门,大约是杨乐瑶邀请了她,却不是杨府邀请她,那正门她暂时是没资格进的。
“小姐,到了。”过了一会儿,车子一顿,魏北悠听见南桥说,“到了,小姐,下车吧。”从车厢里探出头来时,杨乐瑶和安彤两个竟然站在门口,冲她笑靥如花。
这是亲自出来接她?魏北悠心中一动,赶紧下了车,却见安彤快步迎上来,笑眯眯地道:“可盼着姐姐来了,就等姐姐给安彤带好玩的呢。”
魏北悠噗嗤笑了,“原以为是盼着我,原来是盼着我带好玩的,哎,礼物就在车上,你自己去拿吧,我回去了。”
“哎哎哎——”一把拉住转身欲走的魏北悠,安彤红扑扑的小脸微抬,“姐姐,你别走啦,不要你的东西还不成吗?”
魏北悠轻轻捏了一下她委屈的小脸,调侃道:“哪里就敢不给安大妹妹礼物了,不然下回还想不想来了?”
“真的啊,魏姐姐真好。我能先去看看吗?”安彤眼睛突然亮的惊人,眨巴眨巴地期盼地看着魏北悠。
魏北悠掀了轿帘,露出摆放在车厢里的盒子。安彤一把抱了出来,笑咧了嘴,还要勉强空出个手臂挽着魏北悠往前走。
魏北悠回头朝南桥点了点头,和安彤一起朝杨乐瑶走了过去。
“乐瑶。”魏北悠微微矮身行礼,却被杨乐瑶一把拦住,道,“我杨乐瑶只请姐妹过府,却不是谁想来就来的。既是姐妹了,北悠哪里需要这套虚礼?”
魏北悠心中暗暗一叹,面上露了感动的笑容,“还承乐瑶记挂。北悠的性子一贯也没个贴心人,如今有了乐瑶和安彤妹妹做姐妹,此生也就无憾了。”
“北悠说哪里话来。”杨乐瑶微微摇头,将魏北悠迎进府里去。
安彤在一边努力跟盒子奋斗,听到魏北悠的话连忙笑着抬头,叫道:“安彤有姐姐,也无憾了。”
魏北悠和杨乐瑶对视一眼,莞尔一笑。
“好了,今日我请北悠来玩的,偏拽了那么些文绉绉的东西,真是扫兴。北悠,咱们就有什么说什么,不必学那些酸腐之人。”杨乐瑶带着人进了内院,满身的端庄就松散下来,挑着眉跟魏北悠宣布。
“好啊,我这也是装模作样累得很了,马车上坐的也不甚舒服。当然了,若是乐瑶还想几日未见可无恙,北悠也是愿意一切都好,劳你挂念的。”魏北悠眉眼皆笑,神色间一抹调皮。
“去。”杨乐瑶嗔道,“谁叫你那样了,累了就到我榻上坐坐去,我特意把她们都撵走了,方便我姐妹说话的。”
魏北悠和杨乐瑶晃晃悠悠地没了大家小姐的气度,闹哄哄地涌进闺房里。安彤从两人身边一溜烟地蹿过去,往榻上一铺,大声道:“小榻是我的了,你们坐凳子上。”
杨乐瑶显是习惯了她这副赖皮的样子,故意道:“往日我都让着你,但今日北悠来了,我就偏要坐,怎么样?”
安彤望着魏北悠看她的无奈又好笑的眼神,略一思索,就站起来,道:“魏姐姐坐吧,安彤让给你。”
杨乐瑶奇道:“平日里你怎么不这么乖巧?偏北悠来了倒让得果决。”
若是此刻安彤狡赖,随意接上一句,这事便也就过去了。偏偏安彤微微低了头,天色微红,却没有答话。
魏北悠一怔,心思活络过来,挽了杨乐瑶在小榻上坐下,亲热地笑道:“你不知她今日为何让我?你不瞧她手中拿着谁送的东西呢。她总要想着,魏姐姐也不知有没有杨姐姐好说话,我还是乖巧些,下次、下下次还能捞着礼物,勉强让她一回也是值得的。”魏北悠学着话中那副打着小算盘的样子,一会儿愁眉、一会儿高兴,把杨乐瑶也逗笑了。
“你个小丫头,跟你魏姐姐还这么多心计,可不叫人一眼就看穿了么?”杨乐瑶笑话安彤。
魏北悠睁大了眼睛,惊讶道:“莫不是,乐瑶和安妹妹说好了的?”
杨乐瑶乐了,故作硬气,“怎么着,我和彤儿就是计划好了的,可不叫你着急一回,生做了那调拨我和彤儿的关系的人。”
魏北悠知道这是杨乐瑶说笑,也不甚计较,挨着两人坐在小榻上,将盒子分别递给两人。
“乐瑶,这是你的。”
“安妹妹,这是你的。”
安彤接过去,水灵灵的大眼睛眨了几下,道:“姐姐,叫我彤儿就好。”
魏北悠点头应了,“彤儿”,示意她继续拆手里的盒子。
安彤却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来,脸上全是不做伪的欣喜,低下头去慢慢拆魏北悠精心包装的盒子。
缎带解下来,一块云帕的四个角展开,檀木做的海棠镂空雕盒子呈现出来。杨乐瑶看见盒子,脸色微微一变,抬头看魏北悠,见她只是微微笑着。敛了敛神色,杨乐瑶慎重地开了盒子,见里面放了黄色的绸布,布上两样物事。一个茶壶状的东西,一个是透明的小瓶子,甚是罕见。
“这是……”杨乐瑶惊讶道。
“机缘之下得了这些小东西,北悠也认不出好坏,只觉得特别,乐瑶可喜欢么?”魏北悠神色淡淡,似乎看不到杨乐瑶瞪大的双眼。
“这些都是什么?”安彤凑过来问。
她手里也是一个透明的小瓶子,另一个却是小鸟状的东西,造型别致可爱,只是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这个茶壶和这只小鸟的功用一样,都是用来熏香的,因着轻便可爱,可以随身携带。这透明的小瓶子里装的是伽南沉,一种香料而已。只是少见而已,却并不稀罕。”魏北悠慢慢的解释着,把茶壶和小鸟的使用方法教给杨乐瑶和安彤。
“真是太过精巧了,却不知这瓶子是何材质,竟然能如此透亮?”杨乐瑶疑惑。
魏北悠摇头,“这些东西并上次的瓷娃娃都是南疆来的人贩卖的,当时他急着要走,我便全买了下来,也没细问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说起来,这些东西还是她重生之前闹集市的时候买的,如今看来,也不算白买。
杨乐瑶像是不太满意魏北悠的答案,迟疑了一会儿,才叫丫头把东西好好地收了。
魏北悠也不深追究,只是见安彤把东西抱在怀里一刻不放,心里微微地酸甜。“彤儿,你且放在一边,走时再拿上好不好?若是不慎摔坏了,姐姐可没得新的给你。”
安彤应了,趁杨乐瑶出去吩咐下人收好盒子,快速地凑了过来,道:“姐姐,我知道你是真关心彤儿,却不知为什么?”
魏北悠愣了愣,却回给她一个笑容,“那你呢?”
“我?”安彤迷惑地重复了一声,然后双眼中的迷雾渐渐散开,眸色愈加清亮起来,唇边也毫不吝啬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姐姐和彤儿一样么?看到姐姐,彤儿只觉得亲近异常。”
魏北悠也不说话,只是温柔地看着她,直到杨乐瑶走了进来,神神秘秘地拉住她问道:“听说北悠可以参加陆公子的每月聚会?”
“嗯。”魏北悠心下有了计较,神色间镇定自若,坦然道,“每月十六,陆府确实都有一场聚会,不过到十月份就停止,来年再开始,如此循环。”
“陆公子生得……怎么样?”杨乐瑶脸上微微泛了红晕,不敢看魏北悠。
魏北悠微微惊讶,“乐瑶见过陆青岚?”
“唔……随母亲参加年宴的时候,远远地望见过一回。”杨乐瑶声音低低地,有些羞窘。
“嗯,青岚公子在京城也是久负盛名,他的相貌确是我所见过的最好的。”魏北悠虽对陆青岚的情感是复杂的,但却不能否认这一点。
也不知杨乐瑶是不是满意了,反正那脸上的红晕又深了一层。
“北悠,能不能带我参加聚会……唔,若是麻烦,便不用了。”杨乐瑶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鼓起了好大的勇气,才敢说出口来。魏北悠瞧着她的脸都红透了,摸上去一定滚烫滚烫的。
“嗯……”魏北悠犹豫了。麻烦什么的皆是小事,只是看杨乐瑶的样子,跟前世的她差不多,若是真接触了那妖孽一样的陆青岚,必然坠入情海。大户人家的婚事哪里能自己做主?徒然添一怨女罢了。况且那陆青岚,绝非良配。
然而有的时候,人一死心眼,哪里还劝得回来?
安彤也掺和了一脚,好像是颇愿意去那个传说中的聚会见识见识。两个人软磨硬泡,直把她晃悠的晕头转向,把她口中的告诫之语全当作推脱,魏北悠实在无法,终于还是点头应了。
各人皆有各人的命数。
魏北悠站在杨府的侧门外,望着有些过分耀眼的如同鲜血的残阳,入了神。
一个人却朝着她直直走了过来,魏北悠转头一看,不由得长大了嘴巴。
她刚刚才想到那个莫名其妙的说要娶她的少年,这少年的娘亲就出现了,会不会太诡异了一点?
“小丫头,终于又见到你了。”云夫人看见魏北悠,冷眼瞪了她许久,说出的话却带着让人无法匹配的温和。
“云夫人。”魏北悠恭敬地行礼,对这个云夫人,她实在是有点儿接受不良。只是觉得她性子该是好的,只是表情……还在冬天没暖过来。
“嗯,几日不见,出落地到更美了,只是……”云夫人微微皱眉。
魏北悠凝神去听她那只是后面的话,却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因为她恍惚听到的是,“臭小子去边关打仗吃不好睡不好,肯定更丑了,配不上你。”
第20章 各人心思木槿知
五月十六日,又是到陆府聚会的日子了。
魏北悠出门前去跟魏大爷说了一声,魏大爷只说去吧。魏北悠却忍不住思量魏大爷对她去陆府到底是什么态度,对魏于灏跟着她去魏府又是什么态度。
其实魏府和陆府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至少陆老夫人和魏老夫人的关系甚是不错。只是陆府只陆青岚一个男儿,而且他尚年幼,不说魏大爷能不能拉下脸,恐怕就是想结交也没机会。但是……
前世她已然被魏以廉嫁进陆府,却在成婚当天凄凉地死在荒郊野外。
魏北悠闭了闭眼,一阵心悸让她脸色微微发白,忍不住按住胸口微微俯了身子,呜咽了一声。就听到车窗外立刻有人关心地问道:“悠悠,是不是不舒服?”
魏北悠神色一凝,倒忘了魏于灏又跟着来了,努力使语气恢复平静,“没事,灏哥。只是坐的有些累了。”
“哦,陆府是离魏府远了些,悠悠且坐,转过这条街便到了。”魏于灏柔声地宽慰。
魏北悠不再出声,心口的那股子闷闷的疼痛越来越强烈,几乎让她头晕目眩,不得不靠着车壁低低地喘息。这些日子压下的那些可怕的回忆,又周而复始地在她脑子里闪现,几乎让她抑制不住情绪,只能努力地蜷缩起来,按压住那抽疼的位置,苦捱着。
车帘被微微掀了一个小角,一个绿色的东西被塞了进来。魏北悠定睛细看,一只手快速地缩了回去。努力地把那东西够到手里,原来是片绿色的叶子,叶子被折断了,绿色的汁液流出来,一股子清亮舒爽的气息蹿进魏北悠的鼻子里。脑子里一下子安宁下来,心口的痛也开始慢慢地消减。魏北悠望着车门的方向发呆,南桥竟知道薄荷叶有用而且还随身带着?况且,为了不让魏于灏发现,魏北悠方才即使痛得厉害也只是扼住喉咙缓缓地吸凉气而已,南桥赶着马车竟然还能发现?
“于灏,你可终于来了。”见魏北悠和魏于灏一起进了花园,三皇子长曜站起身来,把魏于灏迎到身边。
锦华也是兴奋地上蹿下跳,亲亲热热地凑近魏于灏,道:“可总算是又见天日了罢,这回可要小心些,莫要再被人连累。”
“莫这么说,悠悠也是无心的。”魏于灏赶紧替魏北悠辩解,“况且身为人兄,不能代妹受过也就罢了,只是禁闭了几日,于灏还觉得惭愧了些。”
魏北悠懒得见他们虚与委蛇,只看着陆青岚道:“先前使了下人给陆公子送信,不知陆公子看到没有?”
“唔,”陆青岚站在一片花丛里。六月的木槿开的盛了,衬得一身月牙白色的公子眉眼皆媚,他笑得肆意,葱白纤长的手轻捻了一枝开得正好的木槿,暖阳下一双如水的眼睛密匝匝地把人圈在里面,“悠悠,看见木槿,可想到什么诗了么?”
魏北悠微微愣怔,呆望了他几秒,听见他笑了一声,才回过神来,不由微微懊悔地红了脸,张口就道:“写木槿的诗么,北悠只知道一首。爱花朝朝开,怜花暮即落。颜色虽可人,赋质无乃薄。亭亭映清池,风动亦绰约。仿佛芙蓉花,依稀木芍药。炎甜众芳凋,而此独凌铄。”
“嗯,这首诗也是极好的。”陆青岚眯了眼睛,笑得暖意融融,“舒顺的《木槿》。”
“呀,原来魏小姐也能说出诗来啊,我却不如魏小姐这般有才,只能想到另外一首诗呢。”长芸见了陆青岚和魏北悠站在一起就生气,赶过来高声道。
魏北悠和陆青岚都没有出声,长芸就没人把话接下去,气得咬了咬牙,道:“这首诗是这样的,君子芳桂性,春荣冬更繁。小人槿花心,朝在夕不存。”
“长芸!”一听长芸的诗,长曜立刻阴沉了脸,“你这是什么破诗!”
魏北悠心里暗暗摇头,前世这五公主给她吃的苦头何其多,她总觉得五公主不好斗,是她得到青岚的最大的敌人。现如今看来五公主可当真是没脑子的,青岚喜欢木槿花,她竟然吟出这样的诗来,完全就是被仇恨和敌视冲昏了头脑,哪里值得她费脑子来对付?前世的失败,只是因为她也变得盲目,与比自己身份高上许多的公主叫板,岂不自讨苦吃?
如此看来,前世的苦都是该自己生受的。
而今生她置身事外,虽然依然摸不透陆青岚的心思,却还能说些自以为对的话。
青岚摇摇头,道:“公主的诗也只是古人看待木槿的一种眼光罢了,三皇子不必生气。”
这时,杨乐瑶的声音温柔柔地响起来,宛若高山流水一般婉转动听,“说到木槿,乐瑶却想到另外一首诗。朱槿移栽释梵中,老僧非是爱花红。朝开暮落关何事,只要人知色是空。”
长曜眼睛一亮,笑道:“不愧是杨老的千金,这诗中的心境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杨乐瑶微微羞涩,垂首正要感谢,就听锦华道:“可这诗中老僧什么的,女儿家吟来却不好,不好。”
杨乐瑶神色一顿,脸上露出了尴尬之色,一时有些下不来台,只好说道:“这位公子说的有些道理,是乐瑶疏忽了。”
魏北悠心知杨乐瑶想要对青岚投其所好,杨乐瑶刚刚转进花园时,魏北悠就看见她眼中的惊艳和恋慕。杨乐瑶应是认为陆青岚喜欢养花,那性子也该是潇洒不羁的,故而才挑了这首诗。大千世界,花红柳绿,富贵风流,与我何干?大有众人皆睡我独醒之气魄。
魏北悠心中却冷笑了,他陆青岚兴许真不在乎富贵荣华,却未必忒般洒脱,不过就是以为站在戏台子下,看着人来人往咿咿呀呀,他自悠闲看着罢了。
这样的诗,陆青岚可远远配不上。
“无妨,杨小姐的诗只感其味就好,未必要拘泥于形式。”青岚从花丛中走出来,一旁侍奉的丫鬟絮儿替他掸了掸身上的碎叶,朝众人笑了一笑,退下了。
陆青岚的话说的杨乐瑶浅浅的笑容又浮现了出来,听见陆青岚问道,“不知杨小姐身边的这位姑娘是?”就自然地回答道:“公子,她是安阳安大人的小女儿。”
“我叫安彤。”见陆青岚的目光扫了过来,安彤下意识地往魏北悠身后躲了一下,目光微垂,躲过了眼神的交流。也只是这么一句,安彤便沉默不语了。
三皇子朗声道:“魏二小姐今日又带来两位小姐,先见了杨小姐的诗才,不知安小姐能否也吟上一首?”
安彤抬眼看魏北悠,魏北悠轻轻颔首,只听安彤道,“我只学过一首。”
三皇子笑了,“那便只吟那一首。”
锦华对安彤的态度还好,插嘴道:“莫不是记不得词了?”
安彤也不理他,慢慢地吟出来。“稻穗堆场谷满车,家家鸡犬更桑麻。漫栽木槿成篱落,已得清阴又得花。”
一时竟安静下来。
魏北悠目光柔和地看着安彤,回荡在胸口的是一片温暖和释然。这个丫头,竟然是如此的愿望么?安彤轻轻地拍着魏北悠的手,眼里也是温馨和暖意。
“好诗!”三皇子突然拍了桌子,连连灌下去三杯茶水,笑道,“好茶!”
众人忆起上回锦华调侃长曜的话,都笑了起来。
“小家子气,哪里就多好了?”唯有长芸还喋喋不休甚是不服气。其实,从貌美端庄的杨乐瑶出现的那一刹那,她浑身的筋骨就酸疼的难受,坐在那里看着一行人相处和睦就觉得心里难受。瞧着杨乐瑶眉眼间全是软软的情意,偶尔得到青岚的回视,便红着脸转过头去,长芸都快气疯了。魏北悠斗不过她,竟然还请了帮手来。
真是女隔三日,当刮目相看。
众人也只当没听见,都坐了下来。魏北悠也乐得清闲,看着锦华逗着安彤说话,她自稳坐如钟,眼观鼻,鼻观心,任由这些人话里的刀片飞来飞去,她也懒得理会。
安彤像是有些不安,一直在她的身后。魏北悠知道此刻杨乐瑶怕是也不暇顾忌她,也就把安彤护在身后,偶尔安彤紧张的时候,魏北悠就拍一拍她。
锦华说了两句觉得无趣,又去和长曜侃上了。魏北悠见众人都在说话闲聊,注意力不在这边,转过身来,轻声在安彤耳边道:“我说过这里没那么有意思了吧。你偏要来。”
“对不起。”安彤轻声道歉。
“下回便不要来了。”魏北悠安抚着她。
安彤思索了一会儿,坚定地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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