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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重生模范-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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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驿的手指摩挲着杯子的边缘,侧着头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听见她的问话,有些愣神,反射性地先“嗯”了一声,然后居然发现自己对答不上来。于是某云又习惯地翻阅娘亲的教学语录,最后找到了这一条:当悠悠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怎么怎么地的时候,你就回答,因为我爱你。
那三个字在云驿的嘴巴里回转了半天,最终把个威震八方的将军脸憋的通红,只勉强吐出一个“我”字,下面那两个字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爱么?云驿自然知道自己数年的感情除了这个字无法解释,然而对眼前这个笑眯眯地追问的小人儿,他却不敢说。
“我等你长大再告诉你。”于是借用了魏北悠的话,很老生常谈地让魏北悠失去了追问的兴趣。
魏北悠冷哼,然后专心地捧着茶杯闻酒香。
余光不自觉地偷看某人,却注意到某人也端着茶杯慢吞吞地抿着,魏北悠扑哧笑了,手肘拐了他一下,“哎,呆子,你怎么也用茶杯?”
哎?“你拿了两个出来……”云驿惊讶,难道都是悠悠自己要用的。
“丢脸死了,一个大将军,竟然用茶杯喝酒,你要是让手底下那些兵看到了,还不定怎么笑你呢。哦,对了,还有你爹……”魏北悠眉飞色舞地说着,想象着云镇暴怒的样子,幸灾乐祸地笑个不停。
云驿并不反驳,面带笑容,静静地听着她说话。空寂的院落里,她的声音就像是一首天籁,绵延不绝地飘散开来,点亮了一盏灯。
说的累了,魏北悠习惯性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却不由得呛了出来,吐着舌头喊:“好辣好辣!”
云驿笑,却被魏北悠拍了一下,恶声恶气地道:“都怪你啦,带这种酒过来,记住了,下次带桂花酒或者青梅酒,听见没有?!”
云驿记在心里,郑重地点头。
魏北悠又觉得自己霸道,瞪了几下眼,忽然想起自己袖中的东西,于是掏了出来。
摊在云驿掌心的手帕上,一块散发着茶香的月饼。
“只有一块了,这还是我抢下来的,不然我这个厨子就连自己的手艺怎么样都不知道了。”魏北悠无奈地抱怨。
“嗯。”云驿听着。
“嗯……这样吧,我们一人一半。”魏北悠提议。
云驿皱眉,“月圆之夜不可分。”
魏北悠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大声道:“没想到你这么迷信哎!”想了想,笑了,“呆子,我们一人一半,虽然人世时常分开,难免别离,但一相逢,就是一整个圆,不好么?”
魏北悠的眼睛晶亮晶亮的,烁烁闪光。
“嗯。”云驿点头,帕子下的手指微微撑开略有些褶皱的帕子。
魏北悠一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呼,“怎么变成两半了?”
云驿把手腕下的匕首递过去,魏北悠接过来一看就爱不释手,那花纹很熟悉,比送她的簪子简约一些,然而流畅的线条和那刀刃上一闪而过的流光,还是让魏北悠一眼认出这是云驿的手笔。
“要吗?”云驿一贯的说话方式出现。
魏北悠一顿,终于觉醒,云驿的“要吗”其实就等于别人的“你喜欢吗,喜欢我就送给你好不好”,于是兴奋点头,“要!”
一个字,匕首易主了。
翻来覆去在手中折腾了半天,魏北悠沉浸在得到奇物的喜悦里,云驿却站起身来,眷恋地看了她一眼,道:“我该走了。”
魏北悠知道时间差不多了,云驿应是听到了水桃她们回院的脚步声。于是也站起身来,和云驿并肩而立。
云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几个腾挪间不见了踪影。
“咦?怎么有酒味?”水桃惊叫。
魏北悠淡定地看她一眼,道:“我今日兴致好,自然要喝酒助兴。”
“哦……”水桃和秋叶同时点头。
“呀!怎么有两个茶杯?”秋叶诧异。
魏北悠鄙视地看了二人一眼,道:“我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自然要给影子放个茶杯。这是风雅,你们不懂。”
“哦……”水桃和秋叶恍然大悟,崇拜地看着她家小姐。
魏北悠默默拿起杯子和酒塞进了屋里,这才来得及擦一擦头上的冷汗。
“臭小子呢?”云镇看着空空的餐桌边,怒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竟然敢不出来陪老子娘吃饭,又胆儿肥了吧?!”
云夫人斜他一眼,兀自笑呵呵地很是得意,“你宝贝儿子去夜袭了,兴许要明天早上才回来呢,你急什么?”
云镇怒火立刻被浇熄了,不敢置信:“儿媳妇才十三岁……”
因为云夫人每日的念叨,云镇大将军也对魏北悠的祖宗十八代都有了详细的了解,更别说她本身了。
云夫人甩给他一个不屑的眼神,长长的宫绦一挑,无限妖娆地走了出去。
第58章 情敌相见初交锋
又是一年九月十八,魏北悠的十三岁生辰到了。实际上十三岁生辰只是个小生日而已,过与不过都无所谓。但越氏却很认真地在筹办,因为一个姑娘十五岁及笄,婚事却都是十三岁开始留意的。越氏办生日的钱银都由自己的嫁妆中所出,梁云秀也无话可说。
越氏邀请的名单没有给魏北悠看,说是她一个女儿家看这个不好,魏北悠也不拆穿她话语里的漏洞,只是微微点头,便跑到一旁抱着二宝和三宝玩。
如今二宝和三宝说话都相当利索了,一模一样的脸蛋,一模一样的衣服,魏北悠每次都被两个娃娃弄得头发散乱,然后默默接受水桃谴责的目光,然而她却乐此不疲。对这两个前世没有,出生时又折腾娘亲许久的奶娃娃,魏北悠骄纵得很。直至宝宝身上的每一寸布都是她亲手所裁,每一处花纹都是她亲手所绣,每一个玩具都是她亲手所挑,越氏才无奈地杜绝魏北悠再给这两个屁大的娃娃购置任何昂贵的东西。
“姐姐,抱我。”三宝依旧娇声娇气地冲着魏北悠伸手,小胸脯往前一挺,大眼睛里全是期盼。他很白皙,眼皮上甚至能看见浅浅细细的青筋。魏北悠即使给他吃了再多的好东西,三宝脸上依然比二宝显得苍白很多。
听说双生子总有亏损的一方,魏北悠看着三宝有些心疼,把三宝抱进怀里,轻轻地摸着绒绒的头发。注意到二宝撅着嘴不甚高兴地坐在一边,魏北悠把他也搂进怀里,亲昵地道:“二宝,以后好好照顾三宝哦,听到了没有?”
二宝抬头迷茫地看着魏北悠,半晌脸色严肃地点了点头,一只手拉住了三宝的手,一只手攥住了魏北悠的衣襟。
二宝听懂了,在向她做保证?
魏北悠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哥哥,三宝护着哥哥。”三宝咧着嘴流口水,露出了上下四颗小小的、白白的牙齿。
“三宝笨蛋,我还要护着姐姐。”二宝手指点着眼皮,吐舌头朝三宝做鬼脸,“我,是哥哥,护着你们两个。”
啊?
魏北悠还没回过神来,只见三宝不愿意地嘴巴一撇——
哭了!
真正知道请了的到底是些什么人,魏北悠一直等到了九月十八。
相比较在魏北悠十岁的时候用府内公出操办大生日,这次越氏用自己的钱筹办的小生日宴比之盛大隆重几倍。
魏北悠换了一身茜红色绣百合忍冬花缠枝综裙,头上插了两只银簪,眉眼间一抹清浅的笑意,步履款款地从九曲回廊里转过来,折到角门的时候,正看到几个人穿过正堂的偏门,走了出来。
魏北悠定睛一看,竟是清一色的青年。
最左边的是云驿,一身玄衣劲装,干净利落,身姿挺拔,浓眉斜飞入鬓如同刀剑一般锋锐,一双大眼里带着三分正气七分温柔,瞳仁黑漆漆的,直直地盯着她,墨发飘动间与玄衣应和,巧妙地扭转了武人气质中无法避免的冷硬,炫目地让魏北悠一时之间有些晃神。
中间的是长幸,一身月牙白的长衣,衣服上大片的泼墨山水画,晕开的浅浅淡淡的水色湖光山影,衬着他一身如暖玉冷月之清辉般的气质,唇角一抹暖蒸蒸的笑意,苍白的脸色掩不住眼睛里那股透着张狂的桀骜之气。魏北悠摇头轻笑,这个人啊。
最右边的是青岚,一身青色的袍子,纯粹无色,唇角挑着那抹熟悉的戏谑的笑意,明明站在眼前,却如同隔得很远一般。第一眼就有空渺的感觉,就像是秋雨绵绵的夜里,湖面上一个个溅起的小圆窝中间停留着的一条乌篷船,孤零零地沉寂在湖心。许久未见,原本的出尘竟然转为了这样一眼瞅见就会心生愀然的孤清。魏北悠错开他那复杂的眼神,转头看着长幸。
长幸自然明白魏北悠眼神中的询问,点了点头,道:“江大夫点头了的,不然我不会出来。”他与她说话的时候身子微微前仰,有些亲昵的意思,“月萤的生日,我总要来上一趟的。”
魏北悠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从他俩相识,每一年魏北悠的生日魏府都会给长幸送请帖,但长幸的身子时好时坏,九月气温陡降,长幸常常一病就是一个月。所以,能亲自来给魏北悠庆生,这还是第一回。
“有江大夫在,自然不会只有这一回。”魏北悠道,“若是不舒服了,就立刻回去,听见了么?”
“嗯。”长幸眼眉一挑,应了。
“小姐,夫人唤你过去。”
一个闷闷的男声传过来。
魏北悠余光瞥见云驿面色泰然,眼角却有些不郁,觉得好笑,正打算和他说几句话,就被随后而来的南桥打断了。魏北悠有些无奈,跟三人告退,临转身的时候瞥向云驿,偷偷挤了一下眼睛。
见魏北悠转身快步走了,南桥借着侧身自然而又若有若无地扫过面前三个男人的脸,光影转换间晦明晦暗,南桥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却有一种奇异的火焰突地闪耀而过。
云驿眉头极快地一皱,然后舒展开来,眼睛里却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瞧着魏北悠娉娉婷婷地走进堂里去,三人很一致地停在了院中。
“悠悠对四皇子很是关切啊。”青岚露出个清风拂面的笑容,意味深长道,眼窝深处却是浓的化不开的失落。
“呵,”长幸莞尔一笑,“那还要多谢青岚公子把月萤让出来。”转脸深深地看了一眼云驿,嘴唇微抿成一字线笑弧,“下手快些才有胜算。”
一句话说得旁边两个人脸色一黑。
长幸哈哈一笑,负手进门去。
一个二十岁,一个十八岁……竟然被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挑衅了!
来赴宴的多是各府贵妇,尤其是越氏这里,整个屋子满满的都是妇人。越氏自己办宴,就没有请官宦朝臣过来。本来也是,她出的钱,请男人她也招待不了,最后还不是魏以廉不花钱不花力气得了满堂彩?她可没那么傻。
这日来的除了陆青岚、长幸、云驿之外,还有京城一些有意与魏家结亲的人家的公子。
这说出去其实不合规矩,但越氏自己吃了魏以廉的暗亏,知道女人一辈子男人始终是片天,越发重视魏北悠的婚事,因而也就不得不违了规矩。幸好这几人也算得上女儿的友人,明面上还是好看的。
不看看这些男人究竟面子里子是个什么样子,越氏哪里舍得随便把女儿嫁出去?就是女儿自己,也是要看看的。看清楚了,才无怨无悔。
“四皇子、云将军。”越氏见长幸和云驿进去,俯首要拜。
长幸连忙把越氏扶起来,笑道:“月萤救了我,长幸不曾登门致谢,如今赶着月萤的生辰来,可算是占了大便宜了。您莫拜我,我该拜您才是。”
越氏一笑,顺势站起来,“四皇子的礼,妾身可受不起。悠悠找到的大夫刚好救了您,也是上天福佑您而已。”
刚一站起,越氏就瞥见云驿迟了一步伸出的手慢慢握成拳,垂在了身侧。心下一动,越氏抬眉笑道:“云将军的母亲怎么没有来?”
云驿一怔,眼神左右转了一会儿,最后手指摸了摸鼻子,讪讪地说:“娘说她老给我拖后腿……您好像……不太待见她……”
魏北悠藏在越氏身后,此时不由得噗嗤一笑,从越氏身侧探出头来,朝云驿耸了一下鼻子,嘴巴一张,“笨”的口型比了出来。
越氏也是忍俊不禁,摇头道:“妾身与云夫人……云夫人总是聪敏些,妾身有些……”
反复斟酌了一下措辞,越氏无奈地道:“云夫人真性情而已,让她这样误会,是妾身的罪责。云将军回去转告云夫人,就说越静萱扫榻相待。”
在场之人哪个不是人精?
云驿尚不觉得,青岚和长幸却从这话里听出了些许意味——越氏实际上是喜欢云夫人的!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云驿身上,然后目光碰撞,分开。
云驿应了,嘴角的僵硬慢慢和缓过来,魏北悠的一字箴言再现,比旁人说一百句安慰的话都要管用。看她那熟悉的口型,就能想到那个月圆之夜,魏北悠瞪着眼睛憋着笑意看着他,然后突然笑出声来。
“娘,你让他们都坐下吧,尤其是四皇子。”魏北悠担心地看着长幸越发苍白的脸,对越氏说道。
“哦,对了!”越氏恍然大悟地拍手,“悠悠你就带几位在府中走走,我去招呼客人。”
“什么?”魏北悠惊讶。
越氏对她眨眨眼,忍着笑进屋去了。留下魏北悠站在门廊下和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哦,对了,魏北悠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走了几步,魏北悠才发觉身侧有道身影,回头一看,竟是南桥。
而留在原地的三个人盯着南桥,面色复杂。
魏北悠奇怪,这四个人……怎么好像不对盘?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三更,此为第一更~~
持续卡文状态,新年综合征?
第59章 情敌相见再交锋
“悠悠,我给你备了礼物。”
魏北悠和越氏的冷漠让青岚心底泛痛,然而既然已经用这张多情的面具骗了魏北悠这么多年,他便再也卸不掉了。哪怕他自己不甘心,做出一副摇尾乞怜的样子,魏北悠也再不会如最初那样迷恋于他了。
每隔一段时间,魏北悠望着他发呆的时间就会缩短,直到现在,魏北悠的目光甚至不会再停留在他身上。
当着另外两个男人的面,他自然还是那副飘然出尘的模样,然而每一次魏北悠的目光飘过,他都深深地看着她,试图捕捉她的视线。
“谢谢青岚公子。”魏北悠走在前面,微微侧头向后,唇角上扬笑意却仅仅浮在嘴边,眼神行为间透着一丝疏离。
长幸丢过去一个怜悯的目光,手臂张开撑在脑后,悠哉悠哉的跟着,目光始终随着魏北悠转动,魏北悠转过脸去和咋咋呼呼的水桃说话的时候,长幸就在唇角挂着一抹浅笑。四年,让长幸褪去了年幼的稚气和倔强,浑身清傲的文人气质逐渐收敛,变得如同一枚棱角光滑的圆玉。有时候他会很安静地发呆和思考,静的仿佛没有了呼吸,咳嗽起来却又惊天动地,仿佛要把肺咳出来,整个人都在抽搐着,厉害时甚至还会咳出血来,那时候他的神情痛苦而又脆弱,常常把身边伺候的女婢心疼得泪如雨下。更多的时候,他都笑着,看下人们干活,看魏北悠替他作画鸣琴,自始至终就那么笑着。
这时候的他总是让人心头酸痛,他那样幸福的表情仿佛就是绝症病人抓住的最后的浮木,紧紧抓住,当作唯一的救赎。
青岚也同样丢给长幸一个怜悯的目光。
十五岁的长幸依然风华卓然,却谈不上健壮,尤其是他一身从娘胎带来的毛病……恐是好不了了。过着过一天少一天的日子,他的恣意和自由体现在他举手投足的方方面面。他是知道自己的毛病的,他未必会跟他们争到最后,只是,这样适当地给他们添堵,长幸还是很乐意的。
因为得不到,所以捣乱。然而少年怀春自得其乐的心里,又会添上怎样的一段伤?他不是生性好玩,他是……害怕。
“悠悠。”青岚把袖笼中的红色丝绸布包拿出来,递到魏北悠面前。
魏北悠裙角荡开一朵花,转过身接过来,“嗯,我收下了。”却是递给了水桃,让她拿着,并未打开。
转过脸面向长幸,长幸好笑,张开双臂转了一圈,道:“我这礼物在我身上,悠悠找一找?”
魏北悠乐了,“你腰上的红玉箫,是送我的吧?”
长幸一笑,把腰间的长长的红箫取出来,放在魏北悠手上,“你不是说喜欢?特意去找父皇求的。父皇听说是送你的,还特意吩咐加上穗子,被我推了。你必定是不喜欢的,对不对?你头上的银簪连个流苏也没有。”
魏北悠笑嘻嘻的接过来,一副赚了的表情。听着听着却是一愣,忍不住目光就偷偷窜到了云驿那里。果然见那个木头此刻才注意到她头上的银簪空荡荡的,没有姑娘们都喜欢的七彩垂挂流苏,似乎眉间有些懊恼。
这家伙!
魏北悠噗嗤一笑,言笑晏晏:“多谢四皇子观察入微,也多谢父皇体爱。”
长幸一笑,整齐白净的牙齿在阳光下熠熠闪光。干净天然的气质散发出来,就像是冬日的雪,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你呢?”魏北悠浑不客气地斜了云驿一眼。
这样的态度让长幸和青岚衣服下的手都是一紧。
“嗯。”云驿点头,目光炯炯,手下却没有动作。
魏北悠瞪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要送什么,还不拿出来?”
云驿有些犹豫,但在魏北悠目光压迫下还是把手向魏北悠伸过去,掌心向下,手指并起。然后,突然翻开,掌心里一把熟悉的银簪。
长幸、青岚蓦然瞪大了眼睛,手紧握起来,视线在魏北悠和云驿之间不可置信地摇晃。
“抱歉,悠悠,流苏……我……”云驿有些手足无措,放着簪子的手还不可动摇地摆在魏北悠面前,脸上却带了一丝愧疚。
“傻样,四皇子都说了我不喜欢流苏,你还不信?”魏北悠瞪眼,一股娇俏的风情却流转出来。
云驿看得有些发愣,心口的不平慢慢消散。
“你……”云驿刚张口就被魏北悠截断,魏北悠一把躲过簪子,插进自己头发里,三枚簪子并列,银质的光芒晃得刺眼。
“好看么?”魏北悠有些耍赖似的显摆。
云驿微微扬了嘴角,全部的宠纵全部流进那星墨一般的眼眸里,“好看。”
魏北悠强作镇定,迅速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耳根却赤红一片,嘴角的笑意压也压不住。水桃在一侧看了偷笑,瞥见南桥黑沉的眼,水桃的眼睛灰暗下来。
悠悠。
月萤。
他是有多好,值得你用曾经看着我的目光看着他……
他是有多好,值得你当着我们俩的面坦然自己的情绪……
就算是如何出现在你的面前也挽回不了你了么?
就算是如何用手段也换不来你那样倾心的依赖和信任么?
即使我这样的身世,永远不可能争取你。
即使我这样的身体,永远不可能拥有你。
那也只是因为我想保护你。
云驿在两人的目光如同冰刃一般射到他身上之前就明白了,悠悠在做些什么。
她竟然那样公然地表达她的喜恶,如此委婉地拒绝一切不明的暧昧。
青岚送的的布包,甚至都未打开,在水桃的手中。
长幸送的红玉箫,珍而重之地看过之后,交给了南桥。
而他送她的银簪,没有得到一声谢,取走的时候也是近乎粗暴,但她却立刻插在了自己发鬓间,冷声冷气地问他:“好看吗?”
云驿第一次觉得,她是在乎他的。
她不是个单纯的孩子,她认定了他,于是告诉他,你不必担心,除了你,谁也不许喜欢我。
云驿闭着眼睛舒心地一笑,这种喜悦,比之第一次征战沙场时打了胜仗的那种更加温暖,更让人感动,从头发稍一直颤动到脚底心。
轻轻吐出一口气,云驿睁开了眼睛,眸光更亮更纯净。
“原来那簪子,是你送她的……”心中一口酸痛的气息鼓噪上来,长幸几乎压抑不住,拳头抵在额头上放了几秒,出口的话像是从牙根处挤出来的那般生硬费力,“凭什么……”
云驿默默看了他一眼,他此刻胸口全是轻软的棉花,不能扒出来给这两个掉进冰窟窿的男人看,于是只是那样一眼,就果断地转身离去。
“他这么得意……”长幸唔呵呵地笑起来,头顶的阳光一瞬间发出了青白色,透着一股悲凉和绝望。
“他居然这么得意……”最后的呻吟像是一曲叹息曲,缠绵的、悲哀的降落,一路沉到冰冷的寒潭深处。
青岚哼笑出来,“四皇子这样的身子,争不过便罢了吧,难道还要痛哭?”
“你又何尝比我好到哪里?”重重压着胸腔,阻止脱口而出的咳嗽,长幸嘲讽地看着强作笑颜的青岚,“你原本就在她心口,生生地被剥出去,很痛吧?后悔了?”
“月萤更痛。所以我即使争不过青岚,也还是月萤的朋友。而你呢,只能是一个陌生人。更何况,”长幸转身离去,胸口的咸腥终于压制不住,脱口而出,他连忙捂住,猛烈地咳嗽一阵,微微亮了掌心,湿黏的血刺痛着他的双眼,他苍白着脸恍若从冰窟窿里爬出来,发丝间全是汗水,发丝一缕缕地垂在鬓边,勉励抱着胸口向前,终于离青岚远了,他停了步子,抬头望向天空,无声地嘶吼,“我从来不想留下她,从来都不想!”
原本清朗的少年一下子消瘦下去,踱步走远了。
青岚倚着长廊侧头看着远处的一处枯草,勾着嘴角,无边无际的凄清从广阔的天地间不断地聚集、围拢,将青岚紧紧缠住,不得呼吸。
“小姐,礼物。”水桃蹦跳着把礼物拿进屋里去,南桥却站在魏北悠面前,掏出了一个东西。
“嗯?”魏北悠一怔,然后颇好奇地看着他。以前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是南桥收集的,所以他能拿出手的东西,必不是凡品。
“是什么?”魏北悠接过来看。
手心里,一个栩栩如生的木雕。清晰明白细致的眼部线条,微扬的嘴角,一身襦裙随风而起,少女压着群幅回眸而笑,轻灵灵的气质如此明媚。
“南桥——”魏北悠低着头把木雕握了许久,直觉得这物什烫手得很,抬头正要说话,一撞进南桥眼睛里却像是打进了面团里,有力使不出。
南桥眼里没有情绪,只看她一眼,就转身离去。
魏北悠站在院子里看着木雕兀自发愣。
门内,水桃捂着嘴巴沿着门框滑下去,眼泪大滴大滴地坠落,滚进衣襟里。那个木雕,果然是送给小姐的,果然是……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一共三更,此为第二更~~~
屋外鞭炮声声,好热闹O(∩_∩)O哈哈~
过年了,春节好!
第60章 情敌相见之终章
“水桃?水桃?”魏北悠站的久了,却始终不见从屋内水桃出来,有些奇怪,于是走到门口去喊,却一眼对上水桃仓皇的擦着眼泪。
“怎么了?”魏北悠皱眉。
“没事没事,水桃就是沙子眯了眼。”水桃赶紧解释,红着眼睛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小姐别担心!”
“我可不知道屋里还会有风沙,到底是……”魏北悠紧紧盯着水桃的脸,见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自己手里的木雕,眉头锁了起来,想了许久,魏北悠眼睛一暗,诧异地望向水桃,迅速问道,“你真是在屋里眯了眼?”
“是啊,小姐,你瞧,我眼睛都红了。”水桃可怜兮兮地。
“南桥不是你亲哥吧?”魏北悠笃定。
“什么?不不……当然是,当然是……我和他从小父母双亡,乞讨为生,是小姐救了……”水桃使劲儿摇头,眼睛瞪得大大的。
“即使你们不是亲生兄妹,也没关系啊,”魏北悠拍拍她的小脸,“为什么这么急着辩解?”
“我……只是……我们确实是亲兄妹啊……”水桃眼睛里添了晶莹,声音里带了一丝祈求。
“傻瓜,”魏北悠温和地看着她,安抚道,“是我的错,我不问了,你莫哭了,好不好?”
“本来挺好看的,哭丑了。”魏北悠亲昵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哪有……”水桃呜呜咽咽地眼泪不停,“都是小姐坏……”
“好好好,都是我坏,我坏行不行?别哭了,啊。”魏北悠柔声安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从院子里回头,却只看见云驿站在院外,也不说话,只目光柔柔地看着她,自有一股缱绻之意。
“笨!”相顾许久,魏北悠瞪他一眼,转身而走。
“悠悠!”云驿突然提了声音,魏北悠的步子停下,却依然沉默,魏北悠生气,走回去站在云驿面前大声道:“诺,我站在这儿了,你有话就说!不过呢,你得说你现在的心里话,不许说云夫人教的。”
云驿眨了几下眼睛,愣愣地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魏北悠挑眉掐腰。
“谢谢你,把心空出来,等我。”云驿眉眼弯弯地笑起来,他浑身的冷肃之气瞬间被冲的一干二净,魏北悠的心一动,也忍不住笑了。
“笨木头!”修饰语后总算有了主语。
温温软软一片虚浮在空中的惬意,魏北悠瞪着他,嘴角却挑的高高的,“傻笑什么你,还不快走?”
把心空出来,等你?
不,不是。
是你的出现,填满了我心中那些丑陋的缝隙。让我再次完整起来,让我既能有礼有节端的起大家闺秀的架子,又能耍小聪明小赖皮无所顾忌地像个孩子。母亲是这颗心的一半,闺蜜是这颗心的一半,那剩下的所有,全是你。
眼前的人儿行走间带起的那股子风,仿佛都卷携着微酸的小甜蜜扑面而来,似有如无的馨香忽近又远,让云驿几乎不想眨眼睛,只想,那么一直的,一直的,望着这个欢快跳脱的女孩儿奔奔跳跳地走在自己身前,偶尔回眸露出春日暖阳般的笑,变回普通的十三岁姑娘——
幸福得像朵花儿一样。
魏北悠的目光一凝,嘴角的笑容收了起来,转过身来的她带着一瞬间的绝望的神情,让云驿胸口一痛,“是血,是长幸的。”
她叫他长幸。
云驿上前一把,掰开她无意识中紧紧握成拳头的手,脸色沉了下来。手心里湿漉漉却冰凉凉的,都是冷汗。她在害怕,怕到颤栗。
“悠悠。”云驿努力压下自己胸口那一丝异样,面容肃整,战场上万敌于前的那份冷静展现出来,“悠悠,相信我。别着急。”
魏北悠紧紧握住他的手,半晌却松开了,走了几步蹲□去看地上的血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救不了他……即使我知道再多的事情,即使我耗费心力找到了江大夫……也救不了他……”
“悠悠!”云驿接住了魏北悠的身子,撑着她站直,捏着她的下颌,迫使她看着他的眼,“别自责,傻丫头。”
他沙哑的嗓音里带着一丝砂石划过的粗噶,魏北悠一听就觉酸涩,紧紧地掌住他的手,许久后才平静下来,道:“木头,我对长幸……只是朋友,还有惋惜……痛心……他明明才华绝代,善良正直,这样的人不该出生在皇家……不该凄凉地死……他还有似锦的前程……兴许,会当,”魏北悠轻吐出“皇帝”两个字,觉得云驿的身子一僵,她却笑了,摇着头,“可是这样的他,却要死在病痛之下……”
“悠悠,我……”云驿试图解释,却最终徒然闭嘴。
“我懂,”魏北悠站起身来,平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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