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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花毒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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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雾气茫茫,久久不散去。
聂瑶珈怎么也没想到,她与栾倾痕还要看卉国史,上面密密麻麻的讲卉国是怎样形成的,哪位皇帝是怎样运用战术获得了胜利……
她翻完了一本,就看了个开头,而栾倾痕看得慢,才小半不到。
“阿嚏!”
聂瑶珈觉得自己肯定感冒了,已经打了不下十个喷嚏了。
“阿嚏!”这一声来得突然,却不是聂瑶珈的,她奇怪的回头,门口站着端药汤的墨亦,他也感冒了?
墨亦忍了忍,“皇上,皇后,这是微臣煮的药汤,请你们服下,可以抵抗这里的寒气。”他放下碗,安静退下。
聂瑶珈捧起碗喝了下去。
栾倾痕看了热汤,随手一挥,地上一地碎片,汤药洒了一地。
“喂,你怎么能这样浪费呢?更何况是墨亦亲自煮得药。”聂瑶珈真的越来越不明白这些日子的栾倾痕了,她合上书,头也不回的离开屋子。
栾倾痕也看不进去了,“来人!叫语贵妃到后厢房。”
“是。”
聂瑶珈气愤的走到院里,遇见墨亦,便对他讲了这事。
墨亦不怒反笑,“他得病了,而且已经无药可救了。”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他有什么病?”
墨亦只笑不语,栾倾痕见到聂瑶珈和他都得了风寒就气得这样,在他眼里,不容许聂瑶珈和别的男人有一点瓜葛,不是病得不轻吗?
“我那里还有药,你送过去吧,好好劝他,也许他会喝的。”
“我不去。”
“真不想去?就看他病着吗?”
聂瑶珈不说话了,对墨亦点点头,她不希望栾倾痕病倒,可是他究竟得了什么病?
端着药汤倘佯走在路上,自己练习着说:“这是药汤,为了身体,还是喝了吧。不行不行,我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他呢,不能让他笑我在关心他,那就说……喝吧,这次别在浪费了……哎呀,怎么说都不太好。”
还没想好,已到了后厢房门口,轻轻推门进去。
素雅的床上,却有一对交缠的身体,一丝不挂的白花花身子不停的律动着,身下的杭问语不断欢吟,“啊,皇上……不要了皇上。”
杭问语一脸醉生梦死的模样,她享受着却又因为栾倾痕的力量感到后怕,他像是有什么事在她身上发泄一样。
“你不是喜欢这样吗。”他低语说,不断向她体内冲刺。
杭问语搂着他的腰,是的,她渴望他的抚爱,更渴望他的心,从三年前便是。
“啊啊……”她感觉身体快要暴炸了,眼睛迷离时,看到了一个大活人站在那里,吓了一跳便惊叫了一声。
栾倾痕侧过脸,看见她的时候双眸闪动过一丝冷意,他们的眼神仿佛将时间停滞不前。
聂瑶珈的脚已经不会挪动了,她只僵硬的站在那里,换作以前,她不是看着他和别的女人亲热都说太嫩吗?然而此刻她的心被这个画面撕的粉碎,都不知道怎么收拾残骸。
栾倾痕眸子深了又深,淡漠的解下床帷的绳子。
聂瑶珈放下碗,咬咬牙,离开了。
两天不知不觉的过去,聂瑶珈坐在花池边发呆。
杭问语得意的走来,探出手指在她眼前比划,“这是皇上送我的,好看吧。”
聂瑶珈一眼便认出是骆殿尘送自己的玉戒,她抓住她的手腕,硬是摘了下来,“这不是你的,也不是他的。”
“你!就算你是皇后,也不能强夺我的东西!”杭问语沉着冷静的跟她对峙。
“你还好意思说是个才女,怎么一点见识都没有,不知道什么叫物归原主吗?你也不懂什么叫贪婪成性吗?”聂瑶事握在手心里,就是不让她拿到。
“皇后您说话未免难听了点,这可是皇上给的,你也要抢?”
“哎,别说错字,什么是抢啊,让本宫告诉你,就算是皇帝也不能抢取豪夺。”
杭问语扭过不她,伸手就要去抢玉戒,两个女人撕打一起,谁也不肯相让。
聂瑶珈心中暗骂,这个女人真是讨厌,挂着才女的名号,肚子里也不过是个虚荣的小女人,白读那么多书了!只懂得勾…搭男人,应该赐给她四个字:表里不一!
杭问语争不过她,眼珠一转,用脚使劲拌她。
聂瑶珈没想到她来阴的,整个人掉进花池里,山上的水竟然这么凉,她本不会水,在水里翻腾着喊救命!
渐渐的她觉得身体被泌凉的水冻住了似的,无力挣扎。
栾倾痕风一样的跑来,他冲进花池将昏厥的聂瑶珈救起,横抱着她去找墨亦。
杭问语不安起来,栾倾痕好像很紧张皇后,她还是去看看的好。
墨亦皱着眉,“皇上,皇后本就有风寒,现在更是病上加病,还是宫里的药材够用,在这里药材不足。”
“那就现在起程回宫!”栾倾痕一下令,整个队伍马上准备。
杭问语在门口站着,栾倾痕看她的眼神令她感到惧怕,她后退几步,她有没有看错,栾倾痕如一头狼,凶险的目光盯着她,像要把她碎尸万段似的。
队伍起程了,筱妃与杭问语坐在前面的马车里,两个女人都沉默着,想着各自的心事,却是两种不同的心态,杭问语想的是,她爱的栾倾痕怎么会这样疼惜皇后呢?种种往事证明,他爱皇后,可她不承认,死也不要承认这一点!
筱妃一直默默无闻,她的爱里只有施舍两个字,栾倾痕的施舍,她只要这些足已,她会等,等到死也不悔。
聂瑶珈的额上一直出冷汗,她意识不清,但知道有人紧紧抱着她,那人的怀好温暖。
“墨亦……谢谢你关心我。”苍白的唇只说了这几个字。
栾倾痕下颚抵着她的头,将最保暖的衣服裹紧她,眼里尽是怜惜和害怕。
聂瑶珈搂着他的腰,踏实的睡着了。
还未进城,闯出三十几个杀手。
侍卫跟他们打杀起来,阵仗乱成一团,杭问语和筱妃害怕的缩在马车里。
栾倾痕的双眸立即变得冰冷起来,他轻柔放下聂瑶珈,跳下马车双掌凝聚两股气,出掌时,只见两条白龙似的气体升上天空,最后在刺客之间穿梭而过,所有刺客身体碎裂开来,惨不忍睹。
侍卫们也吓了一跳,这些刺客是一瞬间死去的,没想到皇上的神功如此厉害,不过,好狠毒的武功啊。
突然,马蹄声临近,上面的黑衣人趁栾倾痕杀人时瞄准马车里的聂瑶珈,射出一箭。
聂瑶珈听见打杀声音清醒了些,稍坐起身,没想到就见到一支箭头朝她射来。
措手不及时,一道人影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看清他的脸,是从未有的舒展……栾倾痕?
侍卫马上去追骑马的射箭黑衣人,墨亦跑来,就看到栾倾痕的后背上插着一支箭。
聂瑶珈扶住栾倾痕,“你为什么要挡这一箭呢!傻瓜!”语气里不是责备,而是无措。
栾倾痕舒展开笑容,“这次决不再错,上次,我多希望替你挡下,可惜……可现在,我怎么会再错呢……”
“不要说话了,我了解了!求你不要再说话了。”聂瑶珈真的怕他会死,她多希望这里有医院和救护车,为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她看到墨亦,“墨亦,你快救他!”
墨亦取出针,先为他止血,“皇后,你扶好他,千万不要让他躺下,我来驾马车!”
墨亦扬鞭驾马,脸上的焦急不比聂瑶珈少,他在心里说,栾倾痕你不能死!还有一个人你没有见到,不可以有事!
宫里掀起一片混乱,太医苑的人全部都来了,太后险些昏过去。
聂瑶珈也昏厥过去,栾倾痕也未清醒,墨亦在他们之间,不断的施针。
为栾倾痕拔掉断箭,包扎好,墨亦把了脉,“太后,皇上应该没有事,没伤在要害。”
太后松了口气,先念了声阿弥陀佛。
聂瑶珈是双重风寒,墨亦抓了他们的两份药,亲自熬,让他们服下。
聂瑶珈经过一天后醒来,病情已经好转,她赤着脚跑去了栾倾痕的房间,听林公公讲,他一直没有苏醒。
太后来了,坐在床边,问聂瑶珈:“你的存在,真让我担心。”
聂瑶珈的眼睛很红,眼眶里氤氲着雾气,不明白的看着太后。
“瑶珈,在竞选皇后那天,你知道倾痕为什么看着什么都没做的你就可以笑吗?那是因为爱你,只要看着心爱的人在眼前,总会觉得美好,眼里也只有心爱的人而已。”
聂瑶珈的泪流下来,拼命的点着头,“我……”
太后握住她的手,“我是阻止不了倾痕的心的,只希望你千万不要伤害了他,不要让今天这样可怕的事再重演。”
聂瑶珈还是点点头,“只要他好起来,我怎么样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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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听了,安心了许多,静静的挪着步子离开。
聂瑶珈蹲在床榻边,握住他的手,“醒醒好吗?我知道你为我隐忍了许多,我想通了,就算哪天会突然离去,也要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万一不能天长地久,也要曾经拥有吧,做个敢爱敢恨的人,今后也不会后悔,她不要回忆起来,没有甜蜜,只有苦涩。
夜静更深,聂瑶珈关上窗子,她第一次心甘情愿在景心殿过夜。
回到床榻边,凝望着栾倾痕,墨亦不是说他没事了么,怎么还不醒呢?
与他的手交叉,紧紧相握,趴在床边小眯一会儿。
栾倾痕睁开迷蒙的眼睛,转头看着聂瑶珈,看她睡得好沉。
忍着痛起身,为她披上一件衣服,悄悄躺下,反握住她的小手,安心的入睡。
娇阳照到了屁股,聂瑶珈才伸着懒腰起来,坐着睡了一夜好累呀,全身都酸了。
她的手轻轻抚上栾倾痕的脸,“快醒来吧,啊,对了,今天要换药的。”
将栾倾痕立起,她不熟练的脱掉他的衣服,一圈圈的解下布条,因为布条是缠过他的身体,所以她必须搂过他的身子。
栾倾痕睁开眼,双手轻轻搂住她的腰。
“啊。”聂瑶珈吓了一跳,她看着他的脸,憔悴了好多,但总算醒过来了,“你饿不饿,我去差人做点粥。”她开心的不知先做什么了。
栾倾痕拉住她,“我不饿,继续为我换药吧。”他坏坏的表情,张开双臂。
聂瑶珈想想也是,换药换了一半怎么忘了呢,她抹好药,两只胳膊楼过他的腰一圈圈缠好,每一次绕过去的时候她都要紧紧的与他的前胸贴合,有时脸颊还碰触到他的锁骨。
“好了。”
栾倾痕却说;“你可以走了,我不要你为了报救命之恩留在这里。”
聂瑶珈嘟着嘴,他居然还在嘴硬,好啊,她也要气气他,“我偏要留在这里,等你的伤好了我再走。”
“不必了,要走现在就走,反正都是一样的。”栾倾痕听她这样说当了真,眼神一下子落莫了下来,他拉了拉被子,准备躺下,却不料迎来一个轻轻的吻。
聂瑶珈迅速的吻了他一下,“你不想我走的对不对,可是你要想明白,我可不懂取悦男人,也不能绝对的服从,三从四德我通通不知道,而且还偶尔使坏,还有惹了我的人我是不会……唔。”
栾倾痕的吻结束了她一连串的罗嗦,温柔的吻就是他的答案,他要她永远的伴在身边,书中有一句话他羡慕已久了,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聂瑶珈边吻边笑,最后两个人吻不下去了,只顾着笑。
又是几日过去,栾倾痕的伤恢复的很快,只要不做大动作就不会痛,墨亦偶尔过来看看。
花园里,栾倾痕坐在亭内的坐椅上,聂瑶珈倚着他的一侧肩膀,她感叹:“秋天快来了。”
“以前我喜欢秋天,长大以后就不喜欢了。”
“为什么。”
“以前是因为母妃,也就我的生母秋天过寿,可后来她不在了,我也讨厌秋天了。”栾倾痕说得很自然,对他来说,一切的痛苦回忆都可以因为聂瑶珈而烟消云散,就当它们是一道不会痛的伤疤。
聂瑶珈直起身子看着他,该不该告诉他她所知道的呢?万一坏了墨亦和栾倾痕生母的事怎么办?也许人家有打算。
“倾痕,你想念你的母妃吗?现在若是她活着,你会不会马上去见她。”
栾倾痕沉默一会儿,“以前执着的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可是你说的对,做好一个皇帝何必介意身份呢。是她舍弃了我,如今就算她在,我也不想去打扰她了,如果她是疼我爱我的,怎么会不来找我。”
聂瑶珈安慰的笑了,双手捧着他俊美无比的脸,“哎,我的皇上,还是让我这个皇后好好疼你吧,真是个小可怜。”
“怎么疼?”栾倾痕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微眯的盯着她脸上的表情。
“喂,你不要想歪啦。”聂瑶珈放下手,转过身去,“男人都这样子。”
栾倾痕单臂搂过她的颈,“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
“要一个属于我的孩子。”栾倾痕直接的说出来。
聂瑶珈脸一红,回头看着他,“你……你想要孩子呀,那那那后宫的人说不定哪个已经怀上了。”他的话不会是指让她生一个孩子吧,这里生孩子一点安全保障都没有,万一难产谁都不懂得剖腹产啊。
何况,她又没有与他同房,话说,她还是有些传统的,要慢慢来才行。
“我不要别人的,只要你的,以后你为我生一对儿女就足够了。”他倒知足。
“别人生的孩子还不是你的呀。”她又想起在太湖山上撞见他和杭问语的情形,心里就睹的喘不气来。
栾倾痕听出她声音失落,也大概猜到她的心思,便小心的扭过她的身子,令她直视着自己,“我真正爱的,只有你,你要坚信这一点,有你,有我。”
“那么我不就成了众矢之的,成了大家的靶子,我再恃宠而骄,在宫里随意妄为,都是你仗着你的爱喽。”聂瑶珈深知这个道理,锋芒太露,招来杀身之祸也有可能,可是有时候不拿出点气势和胆量,还真被人欺负。
“呵,我以前也没有对你好,也不见你软弱过一次,倒是谁也不怕。”
聂瑶珈笑了,点点头,“说得也是啊,总之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有人犯我,我必以牙还牙,我还懂滴水之仇当涌泉相报呢。”
栾倾痕也笑起来,“那我这个救命恩人呢,你要怎么涌泉相报。”
聂瑶珈瘪嘴忍不住笑了,勾勾手指头,栾倾痕凑近她,以为她要说什么,没想到她主动送了一个香吻。
她懂的,聂荣的事情让她看到他的爱,有哪个皇帝能放过谋反的臣子?只有他,为她编造了一个大谎给世人,他内心要经过多痛入刻骨的挣扎,对卉国的祖先暗暗忏悔过多少次,却为她隐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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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倾痕啊栾倾痕,她怨他,不告诉她真相,成全了他的伟大,让她却误会了他的为人。
“嗯,我发现你这些天很主动,说不定哪天爬到我的龙床上去了。”栾倾痕心里是这样期望的,嘴角便挂上了坏坏了笑。
“想的美。”聂瑶珈跑出了凉亭,穿梭在花间欢笑,栾倾痕坐在原地看着她,就这样下去,他便什么也不奢望了,身世,生母,一切的一切都不必计较了。
晚上,聂瑶珈还是回浮尾宫休息,途经石子小路,背后突然伸出一双手捂住她的嘴。
那人将她带到阴暗的树下,才放开她。
“骆殿尘?你做什么。”她方才可是吓得不轻,以为被什么人暗算了呢。
骆殿尘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到树干上,深深的盯着她许久,“你知道不知道,听说你病了我有多着急,可是却无法近身。”
“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谢谢你的关心。”聂瑶珈很客气的说道。
“我不要你对我说谢谢,这两个字太生疏!你不明白我的心吗?”骆殿尘有听说她和栾倾痕最近相处的很好,越来越不安的他冒险来找她。
“骆殿尘,我是卉国的皇后,你是泌国的三皇子,我们怎么可能!”她躲避着他的靠近,力气不及他只好劝他。
“在泌国无数女人为我折腰,我不信你,那是因为你没有尝过成为我女人的滋味!”他用力的含住她的唇……
他的吻没有温柔只有霸占,有多大的不安,他吻得就越厉害。
“放……唔,放开!”聂瑶珈无法推开他,怎么躲避还是逃脱不了他固执的吻。
突然,骆殿尘后颈被人一击,晕倒在地。
聂瑶珈瞪大眼睛看着黑暗里的人影,渐渐的,才看清薜晚秀的模样。
薜晚秀拉着她跑着离开,直到浮尾宫院外。
“谢谢你,但请不要告诉倾痕。”薜晚秀是为皇上办事的人,她怕栾倾痕介意这件事,而对骆殿尘不利,引起矛盾当然不好。
薜晚秀认真的看着她,“放心,我不会乱说话的。不然就不会救你,不过你不要误会,我救你,只是怕主上会难过。”
“我明白,你的任务就是监视骆殿尘对不对。”她会适时的出现,说明她一直留意的骆殿尘的一举一动,栾倾痕将她弄进宫里,可能因为她是个武功高手,能悄然无声的跟踪他吧。
薜晚秀心里倒有些佩服她起来,“皇后真是厉害,怪不得皇上都喜欢呢。”
“你心里不舒服我也没办法,还是谢谢你。千万不要提这件事。”说完,提裙迈进浮尾宫。
翌日
聂瑶珈穿过长长的游廊,她正要去景心殿,见一群公公紧急的跑出来。
她刚进门槛儿,脚下便飞来一本奏折,抬头见埋头于奏折之中的栾倾痕,双眉紧锁,目光清冷,瞧了她一眼,依旧低头看奏折。
薜晚秀也侍候在旁,她像一个雕像站在一侧不动不动。
捡起奏折,送到他面前,“什么事情让你发这么大的火?”昨天还好好的嘛。
“朕决定……遣送骆殿尘回泌国,换沛昕回来。”他手里正写这道旨意。
“一旦换回质子,两国不久以后可能会开战的。”聂瑶珈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做这个决定。
栾倾痕握紧毛笔,压低声音道:“若他再不走,朕不能保证会不会在这里杀了他。”
聂瑶珈第一反应就是回头看薜晚秀,难道她说了什么!
“你的伤还没有好,不要急于一时将奏折看完啊。”聂瑶珈笑着拉他的手。
栾倾痕反握住她的手,“他送你的玉戒,由我来还他,有些事该挑明了。”他决定跟他来一场较量,从小到大,卉国有栾倾痕,沁国有骆殿尘,一直被世人比较。何况他不能再让他对聂瑶珈纠缠不放,她不是他该碰的。
宽敞的校场内,栾倾痕负手面对着骆殿尘。
骆殿臣冷笑,“皇上叫我来想比什么?您的武功我可没信心赢,或是你就想将我碎尸万段?”身为两国最得宠的皇子,他们也一直被人们拿来比较,若不是因为当年自己的母妃逝世,他被兄弟们排挤送来这里当质子,如今他可以在泌国呼风唤雨。
“骆殿尘,昨晚你对瑶珈做过什么!”栾倾痕走近他,杀气布满眼底,令人畏惧。
“呵呵,昨晚?她主动约我,在树下我们情难自禁,亲吻抚摸,她的唇真是柔软的像……啊。”未等他绘声绘色说完,胸前已被重重击了一掌,摔倒在地,嘴角溢出鲜血。
“你以为朕会相信你,站起来,和朕认真的较量一次。”栾倾痕咬牙切齿的说着,他听杭问语说昨晚从她的寝宫楼上看到骆殿臣和聂瑶珈在树下不知做什么,本来他以为是杭问语在挑拨,没想到是真的。
骆殿尘站起来揪住他的衣领,狠狠的说:“你要跟我较量?为谁!雪浓还是聂瑶珈?”他轻蔑的笑他,像栾倾痕这个人根本不配拥有聂瑶珈。
雪浓……
栾倾痕的眼神千变万化,他这些年努力忘记她的存在,后来真的以为她是个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女人。
骆殿尘松开手,冷哼一声:“雪浓当年选择了我,如今还在沁国等我。”
“闭嘴!是你来到宫里之后诱骗了她,现在还想骗瑶珈吗?她可不跟你以往的女人不一样。”
“栾倾痕,聂瑶珈今生必是我的女人,雪浓才是你的,如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当年雪浓之所以离开你,是因为我强要了她,就是因为你处理战事而忘记为她过生日的那天!哈哈哈……一个个女人都因你而变得很惨!雪浓都是因为你才远离卉国!”
“你!”栾倾痕一手抓紧他的衣领,一手举起,掌心凝聚着水雾般的气,他愤恨的盯着他。
骆殿尘丝毫不怕他的样子,“你要杀我吗?杀吧,泌国和卉国很快会打起来,有千万人为我陪葬!”他将话说得绝,就赌栾倾痕不会不顾大局。
栾倾痕真想将他劈死,一了百了,他无力的松开他,“朕决定,择日交换质子,同样要你换回雪浓。”
“噢?我换两个人?不妥吧,除非你让聂瑶珈跟我一起走,我换栾沛昕,聂瑶珈换雪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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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2122字)
“得寸进尺。”栾倾痕从牙缝里说道。
“你想想吧,你虽未与雪浓互表倾心,但她可是因为你才断送了自己的幸福。”骆殿尘整理好衣领,走出了校场。
栾倾痕坐在地上,雪浓是生母的婢女,与栾倾痕相识多年,他们之间不必言语,都懂得彼此的心,然而骆殿尘在卉国当质子后,她突然的转变了,本以为是她一时迷惑,可最后她竟背井离乡去了沁国,成为了骆殿尘妾妃的身份。
从此他决定将她忘记,如果事实真如骆殿尘所说,他要怎么做?
满眼烦愁的离开校场,他和骆殿尘,总有一天会来一场真正的较量吧,生与死,爱与恨,那时他们谁生谁亡,只有天知道。
聂瑶珈从校场内的桌布下出来,她怕他们二人打起来栾倾痕会受伤,所以躲在桌布下面小心的偷看着。
可是居然听到他们的全部对话,居然有一个女人叫雪浓,曾经占据了栾倾痕的心,她以为自己才是他第一个爱上的人。
“聂瑶珈,要对自己有信心!”她给自己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晌午刚过,杭问语便来到景心殿,为栾倾痕准备了许多甜点,她可怜的说:“皇上,问语是来请罪的,那天捡到玉戒在皇后面前扬言是您送我的,还与皇后争执起来害她掉进水里,请皇上责罚我吧。”
栾倾痕当然没有忘记,之所以不找她算帐,一来是聂瑶珈没有大碍,二来给杭靖面子。
“今后你要收敛些,朕不怪罪你了,下去吧。”
杭问语欲言又止,见他态度冷淡,灰心的转身离开,恰巧与进来的聂瑶珈碰了面。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们丢给对方一个白眼,走的走,进屋的进屋。
“啊,好多甜点啊,人家送的你怎么不领情呢?”聂瑶珈笑着选了一块桂花糕,含在嘴里直赞香甜,不忘送一块给他吃。
栾倾痕含着桂花糕,淡淡的笑着,雪浓可救回来,可绝不会放弃聂瑶珈,他不可以失去她。
轻轻拥过她,“今晚留下吧。”他总是怕她丢了,跑了,甚至更可怕的想象他都不能承受,为什么总感觉她会离开自己,多希望可以把她藏进心脏里,谁都拿不走。
聂瑶珈将脸靠在他的肩膀上,喃喃的说:“还不可以,倾痕,你说,我会是你一生的妻子吗?”她的心里再怎么坚强,可仍然放不下白天听到的事,她和雪浓在他心里,谁高谁低呢?如果答案是同样重要,她不要这样的爱情,因为三个人的爱情注定是悲剧。
她要的是完整的爱。
“当然,一生都是我的妻,到老到死。”简单的回答,栾倾痕却是很认真的,而聂瑶珈也安心不少,她轻点他的鼻尖,“到什么时候也不能忘记噢。”
栾倾痕拉过她的手,硬与她拉勾,拇指相印。
聂瑶珈也用力的印上去,是不是这样印过了,一切都不会改变?
当晚栾倾痕坚持不让她走,两人躺在床上谁也没睡。
“你保证不会碰我噢。”聂瑶珈义正词严的说。
“是是是,说不碰就碰,君无戏言。”栾倾痕明明知道他是口是心非。
他转身问她,“你是我的皇后,以前嫌你身体不好,可后来比谁都厉害,那天还攀上酒楼去救妇人和孩子,你回答我,什么时候可以……”
“我……我也不知道,但还是没有准备好,不能怪我,只能怪你,你和别的女人留给了我重大的阴影。”聂瑶珈无辜的眼神盯着他。
栾倾痕眨眨眼,一脸真的是我的表情,聂瑶珈觉得好笑极了,“好啦睡吧,顶多,让你抱着睡好了。”
栾倾痕搂过她的身子,闻着她的发香,静静入睡。
第二天,小雨绵绵,周围都感到凉爽许多。
聂瑶珈先回浮尾宫,将一本书抱在怀里,打着油纸伞朝墨亦的药房跑去。
将书放回原位,转身走时撞进一个结实的怀中,她揉着额头,“墨亦!”
墨亦见到那本书,“真的是你拿走了,医书我可以借,可这些下毒的书你也看?”
“呵呵,我懂了些医术,但学不全面,不过下毒我真的很感兴趣,这本已经学会了。”聂瑶珈在墨亦面前,几乎不需要掩饰什么,墨亦总会包容她,从不会责怪她。
“你喜欢的话,我也没办法,我要走了,皇上准我进太医苑了,从此,我就不是太傅了。”
“啊,太好啦!本来嘛,你救了我救了倾痕,他应该信你。”聂瑶珈拍拍他的肩,替他感到高兴,“我要走啦,拜!”打开伞消失在雨中。
“倾痕……你已经这样叫他了。”墨亦低下头,眼底氤氲着忧郁,他想笑的,但真的笑不出来,再也骗不了自己,为什么爱上的是他的女人?
聂瑶珈小跑在雨中,布鞋全湿了,太不舒服了,便靠在墙角脱鞋将湿答答的袜子拧干,哎,古代的袜子都不是合脚的,太费劲了。
尽管周围是雨声,但她还是听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话。
“想必皇上一定认为那天的刺客还是沁国派来的。”一个年老的声音说。
“没错,他并没有怀疑咱们。”另一个中年男子说。
“一切还要小心,你们有没有查到他身世的证据?都让人查了一年了怎么一点头绪都没有!不找到这个证据,怎么顺理成章的让他退位!”
聂瑶珈捂住自己的嘴,这个声音!是大皇子的!她屏息,不敢出一点动静,他们就在墙里边。
栾沛离挥挥手,看了看四周无人,“好了,有任何事到朝阳宫找我,我可是个被二弟锁起来的病人啊。”
其它两人点点头离开。
聂瑶珈决定要告诉栾倾痕,她没想到,栾倾痕每天要面对的,是内忧外患,栾沛离是他哥哥,居然想要他退位,甚至要他的命!原来祭祀回来的杀手全是大皇子派的,还想用箭射死她,结果栾倾痕挡下来的。
她一着急,忘记没有穿好袜子,结果脚一滑,磕伤了膝盖,痛叫一声。
栾沛离没走远,听见声音脸色大变,绕过墙寻来,就见到了淋湿的聂瑶珈。
他此时要装病也无济于事了,聂瑶珈不是个傻女人。
谁主沉浮 097 各怀的心事
097 各怀的心事(2068字)
他蹲下,为她打伞,“你怎么在这里。”
聂瑶珈抬眼看了他片刻,一脸开心的说:“你的狂病好了吗?看你现在气色很好,真是太好了。”希望能瞒天过海。
栾沛离看了看她的袜子,大概想象到她是怎么回事,可她究竟来了多久?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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